∀ 中国特殊教育#2008 年第 8 期( 总第 98 期) Chinese Journal of Special Education(Monthly)

No. 8, 2008( Serial No. 98)

意大利完全全纳教育模式述评
*
余 强 ( 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 南京, 210097)

摘要 意大利是实行完全全纳政策最早和最彻底的国家之一。早在上世纪 70 年代,
立法规定所有儿童, 不论其残疾多么严重, 都有在普通班级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为
了保证随班就读的成功, 普通学校建立了强有力的支持系统, 近年来特殊教师和残疾
学生之比在 1 : 2. 2 左右, 义务教育阶段残疾学生随班级就读的比例约为 98% , 评价结
果表明意大利的特教模式很成功。基于意大利的经验, 我国要取得随班就读的更大成
功, 迫切需要为中小学配备 100 万特殊教育教师。
关键词 完全全纳 个别化教育计划 随班就读
分类号 G769

上世纪 80 年 代以来, 在全纳 教育理念的指 导

1 意大利完全全纳政策的形成和发展
下, 随班就读 迅速发展为我国义务教育阶段特殊
教育的主体形式。至 2001 年, 全国已有近 27 万残 如所周知, 英文概念 Inclusive educat ion 的中文
疾儿童和少年在普通学校里随班就读, 约占入学残 翻译有 全纳教育 或 融合教 育 。但 从笔者阅读
疾儿童和少年总数的 70% , 此后基本上保持在这一 的文献来看, 多数学者沿用 全纳教育 , 故本文亦
[ 1]
水平上 。另一方面, 许 多研究表明, 我国的随 班 沿用之。同时, 本文中所说的 完全全纳教 育 , 亦
就读从总体上说是成功的, 成就十分巨大, 但 由于 沿用研究文献中的一般用法, 即指对残疾学生实施
[5]
我国随班就读起步较晚, 因而仍有许多问题急待解 全日制的普通班级安置 , 本文也称之为 随 班就
决, 最突出的问题之一就是随班就读质量偏低的问 读 。从这个意义上说, 意大利完全全纳政策 的形
[ 2]
题 。 成和发展首先集中地体现在一系列国家立法上, 最
在发达 国家 中, 意大 利对残 疾的 界定 比较 严 直接相关的重要立法有 1971 年颁布的 118 号法律,
格, 学龄阶段儿童和少年中残疾患病率和我国差不 1977 年颁布的 517 号法律, 1992 年颁布的 104 号法
[ 3]
多, 只有 1. 5% 左右 , 但意大利却是实施随班就读 律, 和 2000 年颁布的 62 号法律。
最早和最彻底的国家之一,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经 1. 1 完全全纳教育政策的出台 ! 118 1971 号法律
济合作与发展组织( OECD) 都曾宣称意大利在残疾 意大利的全纳教育运动从上世纪 60 年代就开
儿童 的全 纳 教育 方 面走 在其 所 有成 员 国的 最 前 始了, 当时, 一些残疾人收容机构和精神病医院被
[ 4]
头 。实际上, 从 1971 年开始, 意大利有关法律就 关闭, 有关残疾人的卫生服务也权力下放至各个地
要求对义务教育阶段的残疾儿童实施完全的 全纳 方单位, 从而推动了教育领域的反隔离运动, 弗罗
教育, 即使患有十分严重残疾的孩子, 也具有 无条 伦萨和帕尔马等学区的一些学校便自 发地将残疾
件地进入普通班级随班就读的权利。同时, 意大利 儿童安置进普通学校和普通班级。例如, 弗罗伦萨
在实践上也确实落实了这一完全全纳政策, 多年来 的Torrigiani 学校原是一所脑瘫儿童住宿学校。1962
义务 教育 阶 段残 疾 学生 中随 班 就读 的 比例 高 达 年, 持进步主义观点的神经精神病专家 Adriano Mi
98% 左右, 而且教育效果良好。所以, 意大利全纳教 lani- Comparett i 担任校长, 他的教育信念是残疾孩
育的经验对完善我国随班就读的理论和实践 具有 子应当和家人生活在一起, 应当在家里接受必要的
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鉴于此, 本文特别概要地述 治疗和服务。于是, 在他的领导 下, 该校率先 倡导
评意大利随班就读的政策和实践。 让残疾儿童到普通学校就读, 从而促使家长们将残

* 余强, 博士, 副教授, 研究方向: 国际与比较教育。E- mail : yq110088@ sohu. com。

 ∃ 16 ∃ ∀ 中国特殊教育#2008 年第 8 期( 总第 98 期)

疾孩子送进家庭附近的普通学校, 并对学区施加压 定当普通班级教学不能满足特定残疾 学生的需要

[ 14]
力, 要求学区允许残疾孩子进入普通学校的普通班 时, 便可以安排一些资源教室类型的教学 。
1. 3 残疾人受教育权的拓展 ! 104 1992 号法律
[ 6]
级随班就读 。
70 年代初, 意大利共产党发起了一场将社会边 在随班就读的完全全纳 政策运行基本良 好的
缘群体整合进主流社会的改革, 这一政治气候又有 基础上, 1992 年颁布的 104 号国家法律又对残疾人
力地促进了 60 年代发展起来的全纳运动。这次社 受教育权做出了更加全面的界定。该法有 4 款涉及
会改革的哲学指导思想是强调人权平等和捍 卫基 残疾人接受全纳教育的权利: 第十二款明确规定残
本的公民自由, 而教育学信念则是认为当学生被安 疾个体具有进入各级学校普通班级接 受教育的权
[ 7]
置在正常环境里的时候, 教育会更有成效 。在这 利, 包括幼儿教育机构、小学、中 学和大学, 同 时还
样的社会和政治气 候下, 意大利于 1971 年颁布 了 明确规定所有残疾儿童, 不管其学习困难或其他方
118 号国家法律: ∀残疾人新条例#( New Regulation for 面的困难有多大, 都有接受全纳教育的权利。
the Invalid) , 规定残疾儿童有在公立学校普通 班级 第十三款规定, 为了有效地保证残疾学生的学
[ 8]
接受义务教育 的权利 。这一法 律的颁布标志 着 习权利, 政府要提供技术设备和教学材料, 提供特
意大利完全全纳特教政策的正式出台。随后, 意大 殊教育教师和工作人员, 还要为残疾学生的自主行
利便开始大规模地关闭特殊教育学校, 同时将残疾 动提供各种支持和帮助。
儿童安置到普通的主流学校里。 第十四款规定了实施全 纳教育的一些具 体方
1. 2 完全全纳教育政策的完善 ! 517 1977 号法律 法。除了为残疾学生提供额外的人力支持和 帮助
不过, 118 号法律是在社会政治运动的推 动下 外, 此款还规定残疾学生有留级复读一年以上的权
仓促出台的, 它关注的重点是社会融合和儿童的社 利, 以保证其成功完成学业( 至 18 岁) 。第十六款规
会化。但对于 如何在教育实践中将残疾儿童融 入 定了残疾学生的评 价标准。规定对残疾学生 的评
普通班级的问题, 该法律并没有提出明确的指导方 价要以个别化教育计划为依据, 可以根据个别化教
[ 9]
案, 因而该法在实施过程中造成了许多混乱 。为 育计划对学校课程进行部分修改。在每次评价时,
了纠正这些混乱, 意大利于 1977 年颁布了 517 号国 必须考虑残疾学生上一次评价时的水 平以及残疾
家法律: ∀学生评价条例、废除补考条例及学校体制 学生的实际潜能。此款还规定, 在中学阶段, 当参
[10]
改革的其他条例# , 为中小学执行义务教育阶段 加书面考试时, 残疾学生有权要求做允许更长时间
( 当时是 6- 13 岁) 的全纳政策提供了具体的政策和 完成的等值试卷, 并要配备一名助手在场, 以帮助
[ 15]
策略保证。该 法律最关键的部分是第一次规定 了 他 她交流和自主行动 。
个别化教育计划, 同时明确规定为普通学校提供大 1. 4 完全全纳政策的进一步强化 ! 62 2000 号法
[ 11]
量的特殊教育教师 。具体地说, 517 号法律主要 律
有如下内容: 2000 年颁布的 62 号法律将完全全纳政策进一
( 1) 废除以能力为依据的分班制; 步强制化。根据这一法律, 意大利所有公立学校及
( 2) 除极少数例外, 所有 残疾学生都要在普 通 所有得到官方认可的私立和地方办学 学校都有责
班级随班就读; 任接受患有 任何残疾 的儿童, 即使 是严重残 疾儿
[ 12]
( 3) 必须为残疾学生制订个别化教育计划 ; 童, 也不能例外。并规定如果学校拒绝接受这样的
[ 16]
( 4) 一个班级至多安置两名残疾学生; 孩子, 便是一种犯罪行为 , 将要受到 相关法律的
[17]
( 5) 如果班上有残疾学生, 该班的学生数不 能 制裁 。
超过 20 人;
2 意大利完全全纳政策的实施情况
( 6) 每一位特殊教育教师负责的残疾学生至多
为 4 人; 2. 1 残疾学生随班就读的比例
( 7) 全纳班级的特殊教育教师和普通教师要结 意大利特殊教育模式最 重要的特点之一 是完
成团队, 两类教师都要和班上全体学生互动; 全全纳的程度非常高, 主要表现为在特殊学校或普
( 8) 为残疾学生提供的特殊服务要融入到班级 通学校特殊班级就读的学生非常少, 而在普通班级
[ 13]
里 。 随班就读的比例非常高。
另外, 517 号法律也给予学校一定的自主权, 规 例如, 在 1999- 2000 学年, 全意大利共有中小
意大利完全全纳教育模式述评 余
学 58, 784 所, 其中特殊学校只占万分之三, 设有特
殊班级 的普通 学校也 只占 学校总 数的千 分之一。
就人数来说, 中小学里共有 133, 029 残疾学生, 占中
小学学生总数的 1. 5% ; 残疾学生中 130, 146 人在普
通班级随班就读, 占残疾学生总数的 97. 8% ; 只有
2, 883 人在特殊学校或普通学校附设的特殊班级就
[18]
读, 只占残疾学生总数的 2. 2%
再如, 在 2005- 2006 学年, 全意大利总共只有
14 所小型的特殊 学校, 其 中 7 所是聋校, 7 所是 盲
校。该学年义务教育阶段( 6- 18 岁) 共有残疾学生
154, 200 人( 占此年龄段学生 总数的 2. 13% ) , 在全
纳环境下就读的残疾学生有 153, 169 人, 占残疾学
生总数的 99. 3% ; 全国在分离环境下就读的残疾学
生总共只有 1, 031 人, 只占义务教育阶段残疾学生
[ 19]
总数的 0. 7% 。综上, 从这些数据来看, 意大利全
纳程度是非常高的, 约 98% 的残疾学生都在普通学
校里的普通班级随班就读。
2. 2 特殊教师的培训和配备
如前文所述, 1977 年颁布的 517 号法律是意大
利完全全纳政策的重 要里程碑。该法律明确规 定
了特殊教师的资格要求和数量, 从而保证了随班就
读的残疾学生能够得 到所需要的帮助。这显然 是
意大利完全全纳特殊教育模式成功的关键所在。
2. 2. 1 特殊教育教师培训
意大利所有的新教师职前培 训都要学习有 关
特殊教育的一般知识。要获得一般的特殊教育 教
师资格, 还要在完成普通教师职前培训后再接受一
年的培训, 可以在普通教师培训项目结束后立即注
册特殊教育教师培训项目, 学习有关课程, 包 括理
论知识和实践知识。理论知识在大学里学习, 而实
践知识则在当地的中 小学里接受培训。想要得 到
聋人或盲人特殊教育教师资格或其他进一步 专门
化的特殊教育教师资格的学生还要再接受一 个学
[ 20]
期的培训 。
2. 2. 2 特殊教育教师配备
如前文所述, 1977 年 517 号法律规定特殊教师
和残疾学生的比例最高为 1 : 4。多年来, 意大利义
务教育阶段特殊教育教师和残疾学生的平均 比例
都低于这一比例。例如, 1994 年, 实际的平均师生
[ 21]
比是 1 : 2. 3 ; 1996 年, 实际的平均师生比是 1 :
[ 22]
2. 2 。 近的一所小学有好几个残疾学生, 其中有两个每周
不过, 有关近年师生比的一些文章中的数据不
[23]
太一致 。但是, 意大利残疾 人委员会 主席 Luisa
BOSIO FAZZI 在 2007 年 12 月欧洲资金会中心主办
强 ∃ 17 ∃
[ 24]
的一次会议上报告说 : 在 2001- 2002 学年, 意大
利特殊教育教师和残疾学生之比是 1 : 1. 86; 而在
2006 年, 意大利各级学校总共有残疾学生 161, 342
人( 占学生总数的 2. 1% ) , 共有 83, 761 名特殊教育
[25]
教师为残疾学 生服务 。据 此计算, 意大 利 2006
年特殊教育教师和残 疾学生之比为 1: 1. 93。从多
。 方面的资料来看, Luisa BOSIO FAZZI 报告的数据比
较可靠。
在具体操作 方面, 法 律规 定为 普通学 校里 每
138 个学生配备一名特殊教育教师。如果某校残疾
学生的情况特别严重, 可以再另外聘用一些特殊教
[26]
育教师, 但性质上属于临时性聘用 。
2. 3 学校里的教育实践
随班就读式的完全全纳 要通过具体的教 育和
教学实践来体现, 也要通过教育和教学实践来保证
它的成功。从多方面的资料来看, 个别化教育计划
和特殊教育教师的工作是意大利随班 就读取得成
功的关键所在。
2. 3. 1 个别化教育计划的制订
当父母到小学( 义务教育开始) 为残疾孩 子报
名时, 他们交上孩子的残疾诊断书。根据诊断 书,
班上的教师、 父母以及负责该孩子的卫生部门的工
作人员就一起制订个别化教育计划, 内容包括概要
地说明康复计划、社会化计划和教育计划。制订好
的个别化教育计划必须有相应的适合 于该孩子残
疾类型和严重程度 的专业人员和设施的支持。在
实践中, 制订个别化教育计划的小组被称为残疾孩
子工作组, 它负责阶段性地检查个别化教育计划的
[27]
执行情况 。
2. 3. 2 特殊教育教师的工作
意大利随班就读模式的 核心组成部分是 特殊
教育教师提供大量 的辅导和帮助。意大利特 殊教
育教师不仅要帮助他 她所负责的残疾学生, 还要帮
助残疾学生班上的普通教师, 许多特殊教育教师甚
至认为, 协调普通教师和残疾学生之间的关系和教
[ 28]
学活动是他们最重要的工作 。
小学里的特殊教育教师每周教学时间为 22 小
时, 中学里为 18 小时, 当学生的残疾特别严重时, 一
位特殊教育教师的全部工作内容可以就是负责 1 名
残疾学生。例 如, 有观察者报告 说, 那不勒斯 市附
得到的帮助时间是 22 小时, 有两个特殊教育教师整
天陪伴着他们。不过, 这样的情况不多。一般情况
下, 重度残疾学生每周可以得到特殊教育教师 9 小
 ∃ 18 ∃
时的帮助, 中等程度的残疾学生每周可得到 4 至 5
小时的帮助, 而轻度残疾的学生( 如诵读困难者) 每
[ 29]
周可得到 2 至 3 小时的帮助
特殊教育教师面向整个班级, 他们和班级教师
一起负责全班的教学工作而不只是他们所负 责的
残疾学生。当然, 特殊教育教师的主要任务是实施
残疾学生的个别教育计划, 一般情况下, 他们 就在
普通教室里帮助残疾学生, 只有在十分必要的情况
下, 才将残疾儿童带出普通教室进行个别教学或个
[ 30]
别教育活动 。 全纳教学经验的更加积极
但是, 即使在普通 班级里, 对 残疾学生也是 区
别对待的, 有时对残疾 学生的照顾是十分细致的。
例如, 有位来至美国的观察者报告说, 有个患 脑瘫
的学生叫 Titiana, 她在罗马市一所中学的初一年级
随班就读。负责 T itiana 的特殊教育教师 Paola Nuti
在有关工作人员的帮助下, 为 Titiana 改编了课程,
Tit iana 的课桌则由 4 张课桌拼成。由于 T itiana 分辨
不出时间, Paola Nut i 便特 地为她做 了一 个单指 针
钟, 这个特制的钟面上有许多图, 其中之一便 是公
共汽车, 当时钟指针指到公共汽车时, T itiana 就知道
[ 31]
是回家的时候了 。
每个学校都设 有设备齐全的 资源教室。在 必
要的时候, 特殊教育教师可以在资源教室里帮助残
疾学生, 可以一 对一教学, 也可以 小组教学。但 在
什么情况下使用资源教室, 不仅取决于残疾学生的
情况, 还取决于学校和特殊教育教师所持有的教育
理念。在同样程度残疾的情况下, 有些特殊教育教
师经常使 用资源 教室, 而有 的则很 少使 用资源 教
[ 32]
室 。
2. 3. 3 防止标签的举措
意大利全纳教育的实践还有一个重要特点, 即
总是尽可能避免给残 疾学生贴上残疾人标签。最
典型的例子是手语和盲文。在早期, 意大利曾放弃
手语和盲文, 把它们当成是残疾人的 标签。后来,
由于许多研究和实践表明手语和盲文具有不 可替
代的作用, 意大利又逐步恢复了手语和盲文。现在
通常采取的做法是, 如果班上有一名聋生, 就 让全
班学生学习手语, 而如果班上有一名盲生, 则 让全
[ 33]
班学生学习盲文 。这样一来, 手语和盲文就不再
具有残疾人标签的意义了。
3 有关意大利完全全纳教育模式的评价研究
有关意大利完全全纳模式的 评价研究中有 很
多是关于教师态度和 信念的研究。这方面的研 究
∀ 中国特殊教育#2008 年第 8 期( 总第 98 期)
结果表明, 大多数意大利教师对随班就读持积极态
度, 教师们一般都同意。随班就读强化了残疾学生
。 的社会能力、学习能力和自立能力, 也强化了非残
疾学生的宽容心和对多元化的理解。同时, 许多调
查发现, 学校级别、教师年龄、
所受培训和工作经验
是影响教师态度的重要因素。一般趋势是: 小学教
师比中学教师对随班就读的态度更加积极, 年轻教
师比年长教师更加积极, 受过培训的教师比未受培
训的教师更加积极, 有全纳教学经验的教师比没有
[ 34]
。
我们虽然不能将教师的 态度和全纳教育 的成
功程度( 如学业成绩、社会发展、社会接受) 混同起
来, 但考虑到这些教师都是随班就读的直接或间接
参与者, 也是随班就读过程和结果的直接或间接的
观察者。所以, 意大利教师长期以来对随班就读一
直持积极态度这一事实能够在相当程 度上说明意
大利随班就读完全全纳模式从总体上说是成功的。
另一方面, 有关残疾学生学业成绩的评价结果
也表明意大利随班就读模式是很成功的。例如, 在
1999- 2000 学年, 小学阶段的残疾学生中有 94. 2%
学年 结 束 考 试 及 格, 而 普 通 小 学 生 的 及 格 率 是
98. 9% 。初中一年级残疾学生学年结束考试及格率
是 84. 1% , 而 普 通 的 初 一 学 生 的 及 格 率 是 94.
[ 35]
8% 。考虑到意大利的残疾学生基本上都是程度
比较严重的, 这样的考试结果应该说是十分令人满
意的。
当然, 意大利的随班就读模式也不是没有问题
的。例如, Meazzini 认为意大利的 完全全纳教 育政
策以定义模糊的社会目标取代了学术目标, 并认为
残疾学生和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殊教育 教师之间的
互动不够, 从而影响了残疾学生的 发展。另外, 虽
然教师们在总体上对随班就读持积极的态度, 但教
师们普遍不满所得到的支持和帮助的数量, 认为把
残疾学生放在普通班级随班就读实际 上所需要的
支持比目前所得到的要多得多, 包括时间、培训、人
[ 36]
员帮助和必要的资源 。
还需要说明的是, 有关意大利完全全纳教育模
式对学生能力发展的影响研究不多, 结果也不太一
致。例如, 美国学者 John Begeny 和 Brian Martens 最
近对 20 年来英文文献中有关意大利全纳教育模式
的效果评价研究进行了总结, 一共才找到 9 份有全
文的研究报告。结果发现: 3 个研究显示完全全纳
教育的效果良好, 4 个研究显示完全全纳的效果有
积极的也有消极的方面, 两个研究显示完全全纳教
意大利完全全纳教育模式述评 余
育模式的效果并不好。更进一步说, 3 个显示完全
全纳效果良好的研究中两个是调查, 一个是应用质
的研究法。在 4 个积极和消极结果参半的研究中, 3
个是调查。而 两个实验研究的结果则不支持完 全
全纳教育的模式。这两个实验研究表明, 在普通班
级外对残疾学生实施干预更能够产生积极的效果。
如其中一个研究表明, 在普通班级外接受教学的残
疾学生在认知发展、
日常生活技能和社会交往技能
方面都大大优于在普通班级里接受教学的残 疾学
[ 37]
生 。
4 意大利随班就读模式对我国特殊教育的
启示
综上所述, 早在上世纪 70 年代, 意大利就致力
于发展完全全纳特殊教育。开始时, 意大利人并没
有周密的计划, 并不清楚该如何做, 但意大利 人在
长期的实践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 逐步建立和完善
随班就读的法律制度, 逐步建立和完善随班就读的
支持系统, 经过近 40 年的探索和实践, 意大利已形
成了自己的相当成功的随班就读式完全全纳 特殊
教育模式。从意大利的经验中, 我们至少可以得到
如下几点启示:
4. 1 随班就读的安置方式不仅适合于轻度残疾的
儿童, 也可以用 于重度残疾的儿童。但是, 随班 就
读决不意味着放弃特殊教育, 而是意味在普通班级
为主的 情境下 为残疾 学生 提供所 需的特 殊服务。
因此, 随班就读模式要求对普通教师进行一定的特
殊教育培训, 同时, 要制度化地为普通班级配 备大
量的特殊教育教师, 才能保证随班就读的残疾学生
得到所需的帮助, 这是意大利随班就读取得成功的
关键所在。目前意大利的做法是每 138 个学生设一
个特殊教师岗位, 如果按照这一标准, 我国义 务教
育阶段有学生 1 亿 8381 万( 2003 年数字) , 约需
要 133 万特殊教师。当然, 也可以按照意大利特殊
教育教师和残疾学生约 1 : 2. 2 的比例来计算, 根据
2006 年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结果, 我国 6-
[39]
14 岁学龄残疾儿童有 246 万
殊教师。但是, 如所周知, 我 国目前总共只有 3 万
[ 40]
多特殊教育教师 , 所以, 我们的当务之急是 要迅
速培养 100 万特殊教育教师, 并将他们充实到普通
学校里。
4. 2 随班就读并不意味着同样课程或同等要求, 因
为残疾学生的发展也同样符合儿童心理发展 的一
般规律。即只 有当教育影响适合他们的心理发 展
强 ∃ 19 ∃
水平时, 才能产生最有效的积极影响。意大利的做
法是根据每一个残疾学生的情况制订 个别化教育
计划, 改编课程, 并根据个别化教育计划来评价残
疾学生, 这是我们应当学习的重要经验。
4. 3 随班就读也并不意味着让残疾学生成天呆在
普通班级里, 而应当和资源教室教学结合起来。意
大利每一所学校都有资源教室, 特殊教育教师在必
要时可以在资源教 室里教残疾学生。因为即 使有
特殊教育教师的帮助, 普通班级的教学情境也往往
难以适应残疾学生 的需要。国际著名学者布 卢姆
多年研究的结论是, 个别教学效果最佳, 个别教学
条件下学生成绩一般可高于常规班级 教学条件下
[ 41]
学生成绩两个标准差 。所以, 我们应当充分利用
个别教学的优势来弥补残疾学生的心理缺陷, 每一
所普通学校都应当建立足够的资源教室, 以便对残
疾学生实施个别教学和个别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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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iew on the Full Inclusive Model of

Special Education in Italy

YU Qiang
( School of Educational Sciences,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7)

Abstract Italy is the first country that has thoroughly implemented the policy of full inclusion. As early as in
the 1970s, it stipulated by law that all children, including those with severe disabilities, have the right to receive
compulsory education in regular classrooms. To ensure the success of regular classroom placement, a strong sup
port system has been established in regular schools, and the ratio of disabled students per special teacher is
around 2. 2. In recent years, around 98 percent of disabled students receive compulsory education in the regular
classrooms and the results of evaluation show that the Italian model of full inclusive special education is very suc
cessful. According to the Italian experience, China is in urgent needs of 1 million more special education teachers
for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s in order to achieve greater success in regular classroom placement.
Key words full inclusion individualized educational plan regular classroom placement

( 责任编校: 周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