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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元（5） 童话

童话：类型、艺术特点
童话选读：
1.【马】年红《小虎的梦境》
2.【中】孙幼军《怪老头》
3.【中】张秋生《夜晚·在森林里》
4.【丹麦】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
5.【日】新美南吉《小狐狸买手套》

【童话的概念】
在儿童文学界的探讨中，“童话”一词被认为是在清朝末年从日本引进，其标
志是 1909 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由孙毓修创办的《童话》丛书。按照日文的原意，童话
泛指一切写给儿童的读物，主要偏向故事体的儿童文学作品。随着中国儿童文学理论
的发展和对童话研究的深入，“童话”作为一种特殊的儿童文学体裁，被赋予了特定
的含义，指符合儿童想象方式的、富有幻想性的奇妙故事。
在西方，并没有完全对应的童话概念。《大不列颠百科全书》中与童话相近的
词条有两个：一是英文里的 fairy tale，意思是“并非专写神仙的、带有奇异色彩和
事件的神奇故事”，其二是德文 Marchen 的，指“带有魔法或神奇色彩的民间故事”。
可见，童话在汉语中具有独特的内涵和外延。

阅读材料
朱自强教授在分析儿童文学的文体时，不再把童话分为一类，而是提出“幻想儿
童文学”。“幻想儿童文学”有三类：民间童话、创作童话、幻想小说。如果你想更
深一层了解这种分法，可以参阅朱自强《儿童文学概论》，北京：高等教育出版
社，2009，页 197-242。

【童话的历史演变】
童话的发展进程，概括起来有传统童话与现代童话两个阶段。以下图表是这种发
展的概况：

纯粹在民间产生流传的童话作品
传统童话
（民间童话） 经过作家采录、复述、加工而成的童话作品

童话先后经历了传统童话与现代童话两个阶段，而由传统童话向现代童话过渡的
现代童话 也称文学童话、艺术童话，指成人自觉为儿童创作的童话
完成以安徒生童话为标志。现代童话有几个特点值得关注：
作品
第一，跨越了纯粹的魔幻世界单一的时空格局，表现出时代主题、现代意识和深
（创作童话）
厚的艺术意蕴 。
第二，将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紧密结合，体现作家的创作个性和风格。
第三，在文学表现上与小说的合流，形成小说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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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
看了童话的历史演变，您是否可以列出传统童话和现代童话的一些主要作品？
【童话的类型】
（一）超人体童话
这一类童话是指那些以超自然面貌出现的、具备创造奇迹的超常能力的形象，如
神仙、妖魔、精灵、鬼怪、巫师等作为主角的童话
 超人体童话形象包括人的形象、物的形象和生命体、无生命体及观念想象中的
宝物。
 超人体童话形象常作为自然力或人的愿望的象征符号，所具有的神奇能力可以
满足童话中的其他人物在现实中不能实现的愿望。
 超人体童话形象不具有十分鲜明的人物个性。常作为推动童话情节发展或衔接
人物关系的中介出现，为童话情节发生逆转提供潜在的契机，使情节的发展取
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特殊效果。
 与传统童话相比，现代童话的超人体形象融入了更加独特的现实意义和审美意
趣，拥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和情感。
例子：
 普希金《渔夫与金鱼的故事》：可以满足老渔夫各种要求的金鱼。
 张天翼《宝葫芦的秘密》：通过不正当手段帮助王葆达成愿望的宝葫芦。
 意大利的经典童话《木偶奇遇记》：超人体形象“仙女”

（二）拟人体童话形象
运用拟人手法，使人类以外各种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事物人格化的童话形象。
动植物拟人
拟人童话形象的类型 无生命物拟人（如器物、玩具等）
不具象事物、抽象概念、
自然现象拟人
例子：
 《列那狐的故事》
 《柳林风声》
 《夏洛的网》
 安徒生《坚定的锡兵》
 孙幼军《小布头奇遇记》
（三）常人体童话形象
以寻常人的面貌出现在童话中的人物 。
常人体童话形象与现实常人的差异：
 外形特征上是寻常人，和常人来往，却和超自然人物、超自然世界有着密切关
系，在特殊时刻表现出超人的神奇能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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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超人之处，却和超自然人物、超自然事件发生关系，被放入一个非常态的情
景中，与现实时空拉开较大的距离。
 无超人之处，所处的环境也不存在超自然的特殊因素，看起来就是与现实完全
对应的常人 。
例子：
 《5 月 35 日》：能够与黑马说话带着康拉德一起经历太平洋之旅的林格尔胡
特叔叔。
 《罐头里的孩子》：意外获得一个罐头男孩的巴尔托洛蒂太太。
将常人体与超自然人物和事件相结合的最集中的手段就是梦境和幻境，如：
 《爱丽斯漫游奇境记》、《汤姆的午夜花园》、《南南和胡子伯伯》等，这
些作品中的主人公凭借机缘进入幻想的世界，因此接触到奇异的超自然现
象，成为读者跨入另一个时空的引领者。

以上三种童话形象并不相互排斥，有时会同时出现在一个童话角色身上。尤其是
现代童话的多元发展，更决定了童话形象拒绝单一、走向多样化的创作现实。
练习：
试为以下经典童话分类：

【童话的文学特征】
（一）传统童话的文学特征
传统童话的内容和形式是简洁朴实的。它具有以下两大特征：

开头结尾的模式化
(i) 相对固定的叙事程式 类型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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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结构的模式化
例子：
 《灰姑娘》：主人公三次从舞会。
 《白雪公主》：后母三次到森林加害公主等。既定的重复反映了民间文学口儿
相传的流传特征，使读者获得一种经验上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好与他们的期待
心理相对应，而情节在重复之中的系列变化又能使读者获得新鲜的阅读体验。

(ii) 鲜明的主题——抑恶扬善的传统主题。
例子：
 贝洛《仙女》：民间童话孤女母后型作品中的一篇，故事发生在泉水边，仙女
给好心姑娘的礼物是只要她张口说话，口里就会吐出一朵花或一粒钻石，而给
恶心姑娘的礼物则是她每说一句话，就会从嘴里吐出一条蛇或一只癞蛤蟆。仙
女对勤劳和懒惰、善与恶的奖惩方式在这里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由此突出了童
话的道德主题，起到强烈的道德教化的作用。

（二）现代童话的文学特征
◆ 从日常生活进入幻想世界
童话的人物形象：在现代童话故事里，幻想世界中的精灵、女巫、鬼怪的世界渐
渐远去，作品中更多的是人类的孩子。
童话的故事背景：以现代生活场景为背景，打破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的界限，构
建现实世界和童话世界同时并行、交错存在的双线结构，拓展了童话的审美疆域。
童话的情景：创造多维视角和线索共存的开放情境，设置非同寻常的故事情节与
童话形象，构建多层次的文本形式。
◆ 个性化、多样化的趣味和风格
现代童话在情节结构和叙事风格方面，体现出难以复制的个性特点。自身的阅读
体验成为体会及品意味的重要途径。
在作品的整体面貌上，现代童话以整体的面貌呈现个性化、多样化的趣味和风格 ，
充分地张扬童话的游戏性和娱乐功能。
◆ 儿童与成人共享童年梦想
现代童话还有两大特点：
儿童的心灵放飞：儿童可以在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之间自由往还，有时甚至完全
沉入幻象之中，尽享童年岁月的快乐。
成人的心灵寄托：凭借着童话的世界，成年人追寻已逝的童年，反思自我的位置，
并且可以找寻到自己的童年。

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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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赞颂永存不灭的童年和无拘无束的游戏精神，实隐含着作家的儿童崇
拜心理和童年情结。试说一说这个经典童话如何符合上述的现代童话的文学特征。

【童话的主要表现手法】
（一）拟人
拟人亦称人格化，是指赋予人类以外有形或无形、具体或抽象的客观存在或主观
意识以人的思想、情感以及言行能力 。当猫儿、狗儿，甚至桌子、椅子都会说话，这
就易于让儿童接受，并因此产生浓厚的兴趣。
童话拟人手法的运用特点：
早期注重童话形象物性和人性的和谐统一，也就是使主角在具备人的特点的同时
保留它作为物的某些基本属性。《小木偶皮诺曹》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后来，童话挣脱了物性和人性和谐统一的规定 ，让想像的翅膀飞过现实理性的高
墙，甚至违反自然规律创建更为开放自由的童话逻辑。例如《舞蛇的泪 》，故事便打
破了鼠与蛇作为天敌的自然属性，为一只小白鼠和一条舞蛇建立了非同一般的童话关
系。
例子：
 德国作家米切尔·恩德《毛毛——一个时间窃贼的故事》：将时间比作一朵正在
开放中的花儿，它美丽却转瞬即逝的过程，形象地代表了时间的特质。

（二）夸张
是将描写对象的某些特征进行有意识的放大和强调，从而突出其本质特点，增强
艺术效果。与写实性文学相比，童话的夸张别具一格地呈现出独特之处，吴其南将之
归纳为三点：
一是童话等假定性文学的夸张偏重于艺术形象外貌和其他外在形态的夸张；
二是童话等假定性文学的夸张以突破事物的本身形式为目的；
三是写实性文学多是一种比拟性表现，……童话则将夸张后的形象凝定下来，直
接作为一个形象出现。（《童话的诗学》）
童话夸张的具体表现在：形象的夸张、情节的夸张、细节的夸张和环境的夸张等
各方面。

例子：
 《敏豪生奇游记》，所有的故事几乎都带着夸张的成分，因此敏豪生被我们友
善地称为“吹牛大王”。
 郑渊洁《哭鼻子比赛》中几个孩子哭鼻子时眼泪成溪、流成河、使海平面升高
了三寸等。
练习：
安徒生笔下《豌豆上的公主》中带有形象的夸张，《吹牛大王历险记》带有情节
的夸张，《木偶奇遇记》中的细节的夸张，《格列佛游记》则带出了环境的夸张。您
可以说说其原因么？

（三）颠倒
童话利用颠倒这种手法，有意识地违反既定的现实逻辑关系，从反常的角度营造
奇异景象，使读者获得奇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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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性文学不以生活本身形式塑造艺术形象，突破生活本身的逻辑不仅是它区
别于写实性文学的基本特色，而且是它得以存在的前提条件。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
童话等假定性文学就建立在非逻辑的基点上。……对童话艺术而言，有意识地违反生
活逻辑正是它实现自身的基本策略。”（吴其南《童话诗学》）

例子：
 德国作家凯斯特纳《5 月 35 日》：此书中也有一个颠倒，满足了孩子希望实现
在现实世界里被束缚、被压抑了的天性和愿望，同时在心理上隐形地实现了孩
子对于成人权力的叛逆和颠覆，构成童话特有的趣味。
 金近《狐狸打猎人的故事》：狐狸可以反过来打猎人，把猎人吓得晕死过去。

（四）象征
象征的基本含义就是通过某种具体的可视可触的事物，表现某种抽象的观念、思
想或情感。童话的象征与想象性的童话叙述方式紧密结合，在以丰富多彩的幻想境界
折射现实时把象征意义隐于作品之中，从而使童话拥有一定的深度。象征提升了童话
作品的主题及审美内涵。
童话象征的特点：
◆ 以具体的形象、意象作为象征物。例如：
 “马兰花”——劳动人民的勤劳品质
 “宝葫芦”——不劳而获的懒惰思想
 “丑小鸭”——出身卑微却自信坚毅、甘于忍耐最终赢得辉煌的成功者形象
◆ 象征所表现的对象往往没有确定的指称，具有歧义、多义的特点
 法国作家圣·埃克絮佩里《小王子》是一部象征性的童话经典，其中的小王子、
玫瑰花、狐狸的形象以及他们之间的情感关系，通过作家诗意、优雅而含蓄的
叙述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找不到明确的表达意向，却耐人寻味，因此在半个
多世纪后的今天，有更多的人开始阅读这部杰出的作品，它引发人们对情感进
行多角度的思考。

阅读材料
《5 月 35 日》中有一个颠倒的世界。在那里，不理解孩子、不可爱的大人被关进
了学校，接受孩子们的教育……多棒的题材！去找原著看看吧，加深您对童话的了
解。

【童话的赏析】
童话是儿童文学作品中最具幻想特征的文体，也是儿童最喜欢的文学样式。
教师在进行童话阅读指导时，应该注意以下几方面：
 分析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幻想手法、幻想趣味、故事构成等童话艺术元素；
 引导学生将以往的阅读经验与正在阅读的作品相比较，进行故事类型的比较和
归纳；
 引导进行延伸性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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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行童话的改写、续写、绘制插图和戏剧表演。
儿童的世界需要幻想来充实，不要用大人的眼光去否定童话，批判其荒谬性。
【参考文献】
方卫平、王坤建主编《儿童文学教程》（第二版），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