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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講 效益主義倫理學

潘小慧

無論是哪一種型態的效益主義,都依循一個共同原則,即「效益原則」 (the
。所謂「效益原則」即主張:人類所有行為的道德目的,就是
principle of utility)
促進最大善餘額(盡可能最大善多於惡) ,或最小惡餘額(盡可能最小惡)
,以此
為人類行為對、錯或義務的唯一最終標準的原理原則。

效益原則(principle of utility)
:世上最大可能的善餘額(the greatest possible
of good over evil or the least possible of good over evil in the world as a
whole.)。這裡的 good 和 evil 都是非道德意義的善和惡;這隱含善和惡,
無論它們是什麼,能以某種量化或數學的方式被加減、計算。效益主義就是
主張行為、行為規則的對錯的決定標準在於效益原則,也就是是否達致最大
多數人的最大幸福上。

第一種效益主義型態是「行為效益主義」(Act-Utilitarianism,簡稱 AU)。
AU 主張倫理行為的對、錯或義務判準直接訴諸於他所可能選擇的行為當中,哪
一個行為就整體而言會產生全體最大善餘額。此時,關注的問題是:「『我』在『這
個』情境下做『這個』行為,對於最大普遍善餘額會有什麼影響呢?」如果「我」
在「這個」情境下做「這個」行為會產生最大普遍善餘額的話,那麼「我」在「這
個」情境下做「這個」行為就是對的;反之,如果「我」在「這個」情境下做「這
個」行為不會產生最大普遍善餘額的話,那麼「我」在「這個」情境下做「這個」
行為就是錯的。
(一)意義:一個行為是對的若且唯若這個行為是所有可能的選擇行為當
中可以產生最大的善或最大的效益。
(二)一個人必須問:「我在這個情境做這個行為將會產生什麼樣的結
果 ? 什 麼 樣 的 善 餘 額 ? 」 而 不 是 問 :「 每 個 人 在 這 種 情 境 做 這 種 行 為
將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什麼樣的善餘額?」
(三)主張的哲學家: Jeremy Bentham, G. E. Moore, J. J. C. Smart, Joseph
Fletcher, A. C. Ewing

:不允許使用任何即使是來自過去經
(四)Pure AU(純粹的行為效益主義)

驗的規則或原則或任何普遍化的產物;而且堅持我們要在每次抉擇中重新計
量所有可能的選擇行為當中哪一個行為可能產生最大的普遍善。
(五)對 Pure AU 的檢討與反駁:Pure AU 是不可能施行的,因為我們必須
有某種原則,如經驗律等。
(六)溫和的 AU(modified AU;溫和的行為效益主義)
:允許使用奠基過
去經驗的經驗律(rules of thumb)。

第二種效益主義型態是「普遍效益主義」
(General-Utilitarianism,簡稱 GU)

GU 主張倫理行為的對、錯或義務判準在於思考:「『每一個人』在『這類』情境
下都做『這類』行為,對於最大普遍善餘額會有什麼影響呢?」也就是 GU 背後
的觀念是:如果「我」(某個人)在「這個」情境下做「這個」行為是對的話,
那麼其他任何人在類似情境下都做類似行為也應該是對的。所以不能像 AU 只思
考「一個人」在一個別具體情境下的個別行為的結果,而應考量「每個人」在類
似情境下都做類似行為的整體結果。
第三種效益主義型態是「規則效益主義」(Rule-Utilitarianism,簡稱 RU)。
如同規則義務論,RU 也強調「規則」在倫理的核心地位;RU 主張倫理行為的
對、錯或義務判準在於思考: 「『依循哪一個或哪一類的規則』可以產生最大普遍
善餘額?」因此,不同於義務論,RU 將決定哪一個規則的判準置於最大普遍善
餘額。也就是說,問題不在於哪一個行為有最大效益而在於哪一個規則有最大效
益。因此,效益原則並不決定什麼個別行為應該做(這通常由規則來決定),而
在決定應該有什麼規則。
這隱含善和惡,不管它們是什麼,就是可以被量化,可以用數學的方式相加
減。像邊沁(Jeremy Bentham, 1748~1832)是第一個以「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
(the greatest happiness of the greatest number)為最高原則、最終目的的哲學家,
也就是第一個以「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為基礎,堅持「幸福」的數量意義,
「大」的數學意義,而開展自己體系的倫理思想家,並且還是第一個試圖把此道
德原則運用到政治、立法、行政、司法等各個實際領域之中的改革家。所以,邊
沁是效益主義倫理學的創立者和典型代表。邊沁以為人的本性就在快樂和痛苦兩
個至高無上的主人操控之下。如果一個行為可以有較多的快樂多於痛苦或可避免
痛苦,那麼這個行為就是對的;如果一個行為可以產生較多的痛苦多於快樂或阻
絕快樂,那麼這個行為就是錯的。邊沁是一個快樂主義的效益主義(Hedonistic
Utilitarianism)者,主張快樂是唯一善、痛苦是唯一惡。他還設法建立一套「快
樂主義的苦樂計算學」(a hedonic calculus of pleasures and pains);以強度性
(intensity)
、持久性(duration) 、確定性(certainty)
、即刻性(近或遠 propinquity)

豐富性(fruitfulness)、純粹性(purity)、廣袤性(extent)等七個向度作為測量
準 據 。邊沁強調「幸福」的數 量意義之哲學被 當時人戲謔為「豬的哲學」
(pig-philosophy),因為按照邊沁,一隻豬享有牠的生活可能比不滿意的蘇格拉
底擁有更佳的快樂/倫理狀態。
彌爾(John Stuart Mill, 1806~ 1873)為了修正邊沁所遭致的批評,他的效益
主義是一種幸福論的(eudaimonistic utilitarianism) 。他將幸福分成「較高級的快
樂或滿意」 ,如理智上的、美學上的和社會上的享有,與「較低級的快樂或滿意」 ,
如肉體上的歡愉兩種;設法引介「質」和「量」到快樂計算學裡。彌爾以為較文
雅的快樂高於較低級的快樂,因此反駁修正說道:「一個不滿意的人比一隻滿意
的豬好;而一個不滿意的蘇格拉底比一個滿意的愚人好。」但即使有質的協助,
也很難說明效益主義的標準,連彌爾本人也沒有說明清楚。
究其實,有些學者無法認同效益原則就是基本原則,理由是有比它更基本的
原則當基礎。所謂的效益原則,是指應該做會產生「最大可能的善多餘惡之差額」
的行為或行為規則的原則。而這個原則顯然預設另一個更基本的原則,即應該行
善而避免行惡。如果沒有這個更基本的義務,就沒有實現最大善餘額的責任。事
實上,效益原則(暫時不考慮正義或公正問題)表達了與「只行善而不作惡」的
理想的妥協。因這個理想是不可能實現的,所以只要做到產生最大的善餘額就好
了。如果這樣,效益原則就預設另一個更基本的原則,即只行善不作惡的原則。
只因有只行善不作惡的優先初步義務,所以有增進最大善餘額的初步義務。學者
福蘭克納將此優先原則稱為「仁愛原則」(principle of benefic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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