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语文・中学语文论坛 2017.

“身份”捆绑下的英雄悲歌
——《鸿门宴》教学设计

李铮铮

教学目标 二、文本细读，走近人物
1.在细读文本的基础上，能说出项羽的性 请大家在文中至少研读揣摩一处细节，来
格特征，体会司马迁通过人物群像塑造法来衬 佐证上述观点。
托传主的写作手法。 【设计意图】群像塑造法是司马迁创作《史
2.通过互文阅读，学会鉴赏利用细节描写、 记》的重要艺术手法，他塑造一个个鲜活的人物
炼字等方法来表现人物性格特征的艺术手法。 形象，用来反衬传主的性格特征。虽然其他人着
3.在把握项羽性格特征的基础上，能够理 墨较多，却达到了烘云托月的效果。因此这个
解项羽性格的悲剧实质。 环节中，学生通过对出场人物的细节的研读和揣
4.在《鸿门宴》电影片段和文本的对比阅 摩，可以更好地把握传主的性格特征；同时，也
读中，能基本理解司马迁“不虚美，不隐恶” 可以从中探求传主行为的合理性。
的史学笔法。 预设几处重要的细节：
（一）细节一：项羽大怒
（朗读体悟）学生揣摩项羽说话的语气，
教学过程 探求项羽这种语气的缘由。
一、入情入境，整体感知 明确：直接原因是“沛公欲王关中，使子
阅读历史，最好的方式就是阅读者能够把 婴为相，珍宝尽有之”，“旦日飨士卒，为击
自己投入到当时的历史情境中去。回到鸿门宴 破沛公军“。间接原因是对于怀王不公正指令
的历史现场，想象你生活在鸿门宴发生的年 的不满。
代，并且你有机会成为项羽或刘邦阵营中的一 补充历史背景：项羽随叔父会稽起事，后
员，你愿意加入哪个阵营。 楚怀王约定“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但是楚
请一小组学生用最简洁的语言来表述自己 怀王却派项羽北上救赵，派刘邦向西攻打兵力
的选择和理由。 尚弱的秦国。项羽集团经过艰苦的“巨鹿之
【设计意图】了解学生对于项羽和刘邦的 战”灭掉了秦国的主力。在巨鹿之战后，《史
情感态度。课堂初始，构建师生对话分享的氛 记》描写“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
围，既是激趣，又是暗示学生思考为何会出现 行而前，莫敢仰视”，可待他挥师西向时，却
对立的观点。 发现刘邦早已攻下咸阳，驻军霸上，同时还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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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TANG / 课堂

兵镇守函谷关。于是项羽第一次“大怒”，派 （3）对比阅读，注意标点对于语意的影响
兵攻下了函谷关，率兵来到了戏西。局势到此 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
业已非常紧张。 （《史记》中华书局1959/2009）
【设计意图】由“项羽大怒”这一细节切 今 者 有 小 人 之 言 ， 令 将 军 与 臣 有 郤 ……
入对于背景资料的补充，是为了暗示学生，任 （《史记》中华书局1982）
何行为都不能凭借表面的反应而轻易为一个人 【参考】省略号：可能性一，刘邦话未
贴标签。 完，项羽直接打断他的话；可能性二，刘邦话
（二）细节二：刘邦之言行 已完，但言有尽而意无穷。句号：可能刘邦话
1.刘邦之言 已完，等待表态。两处不同标点，虽然都可以
（1）预设 看出项羽单纯直率，刘邦工于心计，但是其表
①三处“为之奈何”及对比的手法，将他 现的程度不一样，所唤起读者想象的情境也不
和项羽简单粗暴地下命令做对比（充分听取下属 一样。学生言之成理即可。
意见和个人专断）。明确：谋大事者，宜小心谨 2.刘邦之行
慎。②“吾得兄事之。”“奉卮酒为寿，约为婚 预设：乃令张良留谢。
姻”。——让学生注意寻找行为合理性，强调伏 【设计意图】对人物的整体把握，学生容
笔的作用。明确：刘邦懂得笼络人心。也是为后 易忽略虚词，也容易忽略实词、标点等对塑造
文项伯“亦拔剑起舞”埋下伏笔。③“臣与将军 人物性格的作用。
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 （三）细节三：范增言行
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 细品鸿门宴以及其后范增的一系列动作、
言，令将军与臣有郤”，则提醒学生思考刘邦的 称谓的改变（君王、竖子）、语言的改变（“若
言语中的潜台词以及这样说的目的。明确：潜台 属皆且为所虏”“吾属今为之虏矣”）来品味此
词（叙旧→论眼前→否定“王关中”→归罪小 刻范增内心的情感。明确：强烈的不满（“竖
人），目的（以屈求伸，平息项羽的愤怒，保存 子”）以及表达对想要称王的项羽的失望（“吾
实力以图争霸）。 属”“今”“矣”）。借范增之口，言项羽无远
（2）对比阅读，注意虚词和某些实词对语 见。
意的影响 【设计意图】范增的笃定要杀刘邦和项羽
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 的犹豫不决是文中鲜明的一组对比。可以提醒
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 学生关注范增鸿门宴前后情绪的变化，反衬出
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 项羽的性格特征；同时亦可以提醒学生思考范
明确：由语言中的“而”“然”两个虚 增和项羽不同选择的理由。
词，“得”“复”两个副词，看出刘邦之深谙 （四）细节四：樊哙闯帐的言行
人的心理。“而”语意重点在前，强调戮力， 1.樊哙之行
充分表明自己没有异心；“然”表转折，语 （1）入情入境，想象闯帐：英雄惺惺相惜。
意重点在后，强调“不自意”，“得复”修饰 （2）对比阅读，探究写法。
“见”，均为贬低自己的功劳。 沛公以樊哙、张良故，得解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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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高祖本纪》） 大家是否认同这两个同学的观点？为什么
（樊哙）乃持铁盾入到营。营卫止哙，哙 “‘乱世’中容不得‘真英雄’”？你又如何
直撞入，立帐下。……哙既饮酒，拔剑切肉 看待这样的“真英雄”？
食，尽之。（《史记・樊郦滕灌列传》） 【设计意图】在学生把握项羽的基本性格特
明确：西向立而引出座次问题，可见樊哙 征后，再呈现学生预学单中对于“乱世容不得真
粗中有细。《史记》群像的塑造法：塑造一个 英雄”的探讨作为切入点，带领学生思考项羽悲
鲜活的人物形象，用来反衬传主的性格特征； 剧性的原因，意在打破学生的刻板印象。学生只
同时，对于细节描写的专注，也为传主行为的 有初步探索到了一个人物悲剧性的实质，才能真
合理性埋下了伏笔。 正地产生悲悯或感动的情愫，从而能够真正引发
2.樊哙之言 他们思考关于人性的诸多问题。
同桌合作探讨，文言文填写樊哙之言的潜
台词。 四、横向拓展，史记笔法
“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 播放电影《鸿门宴》的片段（1分15秒）。
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 【电影台词】我高祖皇帝威震三霸，命继
皆叛之。（①）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 五王。朝中文臣尽是九州豪杰，麾下武将皆为
咸阳者王之。’（②）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 四海英雄……他鸿门宴上出奇谋，逼使项羽无
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 路走。高祖兴师入咸阳，炎炎红日世无双。我
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 高祖最后以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大败项羽，逼
也。（③）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 得西楚霸王竟要乌江自刎……
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 这段台词和《史记・项羽本纪》的书写有
为大王不取也！（④）” 什么区别？你怎么看待司马迁的写作？
参考：①大王效暴秦，其果亦然。②然沛 【设计意图】电影台词站在刘邦的立场上说
公无王之心。③沛公若王关中，义也。④此乃 话，褒刘贬项。《史记》虽然运用了诸多文学性
小人之过也，愿大王明鉴。 的技巧，但是在表现历史真相的时候，却能够秉
笔直书。我们在文本中看到的项羽和刘邦都是具
三、追本溯源，悲剧实质 有复杂面向的人物，而不是电影中这种扁平式的
学生预学单：项羽重情重义，是真英雄。 描述，也正是这种“不虚美，不隐恶”的笔法，
但英雄注定悲剧，在这乱世中，他注定笑不到 使之成为史家典范。
最后，因为他重情重义的性格迟早会葬送了他 后世对于《鸿门宴》的演绎加工比比皆
自己。（徐政） 是，我选择的是学生最熟知的电影片段。将之
感觉当时略显稚嫩的项羽并不是刘邦的对 与文本对比阅读，意在暗示学生，历史题材的
手。刘邦沉稳内敛，懂得怎么样才能达到自己 电影作品已经超出了历史材料的范畴，而真正
想要的目的。我看见项羽的不成熟和血气方刚。 秉笔直书的《史记》则是他们可以获得历史智
他生在这个时代，陨在这个时代，令我叹息。他 识的较好范本。
若不出生于此，必另有一番作为。（林泽） （作者单位：浙江省温州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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