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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髓CHARACTERISTIC

INTER皿CTION
指导教师:陈青松
学位授予单位:浙江师范大学
学位类别:文学硕士
现代汉语叹词词类特征研究
论文提交日期:2013年4月3日
unit:Zhej
学科专业: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研究生:刘双艳
Qingsong
Degree:Master
RESEARCH
University
SPEECH
PARTS
CHIN哐SE
OF
13
submission:April3,20
of
Date
Supervisor:Chen
Normal
iang
Degree—conferring
Linguistics.
Applied
and
Specialty:Linguistics
ofArts
Academic
Shuangyan
Student:Liu
Postgraduate
现代汉语叹词词类特征研究掣掣滞蚪
摘要

本文对汉语叹词词类特征进行多角度考察。

关于叹词的研究学界已有一些成果,但就现有的研究成果而言,主要存在三个方

面的问题,一是对叹词词类性质和归属的认识不够一致和明确;二是对叹词功能的认

识还不太全面;三是叹词与其他语法成分(如话语标记)的关系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

并缺乏科学的断定。这些问题为本文的研究留下了思考和深入探讨的空间。本文在整

理和反思汉语叹词的研究成果基础上,搜集和分析了大量的有关叹词的语料,试图对

叹词的上述问题进行一些探讨。

全文分为以下六个部分。

第一部分,引言。对现有研究中关于叹词的名称、功能及归属等问题进行了概述,

并指出存在的问题。并揭示本文研究的内容与目的。

第二部分,传统的划分词类的标准显然并不适用于叹词,本文从新的角度试图对

汉语叹词的词类归属进行界定。并以《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中的叹词为主要考察

对象,分析了叹词在语音、释义以及功能方面的特点。同时,论证了叹词是个相对开

放的词类。

第三部分,主要讨论了叹词与相关词类的关系和互动,比如叹词实词化和实词叹

词化。其中象声词和叹词之间既有区别,不能混为一谈;同时两者又有联系,主要体

现在叹词具有拟声化用法方面。

第四部分,叹词和话语标记之间也存在一定的联系。现有的研究成果中有的学者

将叹词视为话语标记的一种,这种观点具有片面性。通过对相关理论的思辨和大量语

料的分析发现,从语篇角度来看相当一部分的叹词具有话语标记的功能,而部分话语

标记(包括大于词的单位),它们的情感功能特别突出,具有类似于叹词的功能。因此,

本文从核心功能的角度出发,认为这类话语标记已经变成了叹词。并以“你看你”为

例进行了深入分析。

第五部分,为了对汉语叹词有个更为全面系统的认识,对汉英语言中的叹词进行
了对比,了解二者的相同点和不同点。相同点主要表现在语音、词形结构、句法位置

以及语用功能等方面,不同点主要体现在词性标注、声调和语调以及叹词构成等方面。

最后一部分是余论。指出本文研究中存在的一些不足。

本文最有价值之处在于:首先,对汉语叹词词类特征的考察较为全面,具体包括

语音、释义、功能等方面。而且论证了叹词是一个相对开放的词类。其次,对比了叹

词和一部分话语标记语的特征,从语用学的角度得出了该部分话语标记语已经发生了

感叹化的结论,这种认识不论是在叹词研究领域还是在话语标记研究领域都是一种新

的观点。

关键词:汉语:叹词;特征;话语标记;感叹化
THE CHARACTEIUSTIC RESEARCH oF

THE MODERN CHINESE INTERJECTION PARTS OF

SPEECH

ABSTRACT

This article has carried on the multiple perspectives to the characteristic of

Chinese interjection parts of speech.

About interjection research,there ale some achievements.But there ale still three

problems in these achievements.The first one,about the nature and belonging of the

interjection parts of speech,there is no same and clear cognition;the second one is that

there is no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n interjection function;the third one is

there is no enough attention and scientific judge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jection and other syntax ingredients(for example discourse marker).These


problems leave this article space to think and depth study.By sorting and reflection

based on the research achievements of Chinese interjection,collecting and analyzing a

large amount of corpus about the interjection,this paper attempting to do some

discussion on the above-mentioned problems of the interjection.

The full text is divided into six parts.

The first part is an introduction.In the introduction we introduce the name、

characteristics and vesting of interjection.And we put forward the purpose and

content of this paper.

The second part,the traditional division of parts of speech obviously does not

apply to interjection.This paper tries to define interjection from the new angle.At

the same time,taking interjections which belong to Modem Chinese Dictionary(The

fifth edition)for example,making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in the voice、definitions

and function of interjections.And at same time,demonstrating interjection is a

relatively open category.

1lI
The third part,mainly discuss the conversion between interjection and other

related parts of speech,for example,content-wording and interjectionization.

Besides,interjection and onomatopoeia has some differences,SO Can not put them

together.But there is still some connection,which is interjection Can be used as

onomatopoeia.

The fourth part,there is also some connection between interjections and

discourse marker.Traditional point which put interjection into discourse marker has

limitation.By thinking on related theory and analyzing for large corpora,from the

textual perspective,a quite part of interjections have the same functions谢tll

discourse marker.But some discourse marker(including the unit which is greater than

the word)have outstanding emotional function,which is similar谢m interjection.

Thus,starting from the core functionality,this paper recognizes.that this part of

discourse marker has become interjection.And finally,have a further analysis on

“nikanni(你看你)”.

The fifth part is contrast.Both Chinese and English have many interjections,and

there are some differences and similarities in these two kinds of interjections.The
similarities main show speech sound、morphological structure、syntactic position and

pragmatic function and SO on.The differences main show lexical category tagging、

tone and intonation、the composition of interjection,etc.

The last part is conclusion,which mainly point Out the weaknesses in this paper.

The most valuable of the subject is that:firstly,this paper has more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interjection,including the voice、the semantics and the

function,and prove interjection is a relatively open class.Then,analy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terjection and discourse marker and get a conclusion that this

part of discourse marker has interjectional change.This understanding is a new idea

both in the field of interjection research and in the field of discourse marker research.

KEYWORDS: Chinese;interjection;characteristics;discourse marker;

interjectional phrase

IV
目录

摘要…………………………………………………………………………………….I

ABSTRACT…………………………………………………………………………………………………..III

目蜀之………………………………………………………………………………:………………………………V

一、引言…………………………………………………………………………………………………………1

(一)汉语叹词研究现状及分析………………………………………………..1

(--)研究的内容与目的…………………………………………………………4

二、叹词的词类性质特点………………………….:………………………………..5

(一)问题的提出………………………………………………………………..5

(二)叹词是一种话语词…………………………………………………………7

(三)叹词是个相对开放的词类………………………………………………..8

(四)叹词语音方面的特点……………………………………………………..11

1.共性方面的特点……………………………………………………………..12

2.个性方面的特点………………………………………………………………12

(1)叹词辅音方面有复辅音……………………………………………….12

(2)叹词中有纯辅音音节…………………………………………………13

(3)叹词中有非四声声调………………………………………………….13

(4)叹词音节中的特殊韵母………………………………………………13

(五)叹词释义方面的特点……………………………………………………一13

(六)叹词功能方面的特点……………………………………………………15

1.叹词的功能类别……………………………………………………………..15

2.叹词“好家伙”的功能分析及其演变过程…………………………………..17

(1)叹词的功能——以“好家伙”为例…………………………………….17

(2)叹词“好家伙”的演变过程…………………………………………….20

三、叹词与相关词类的关系和互动………………………………………………..22

(一)叹词与其他词类之间的关系……………………….j…………………..22

(二)叹词实词化和实词叹词化………………………………………………23

1.叹词实词化……………………………………………………………………23


2.实词叹词化……………………………………………………………………24

(三)叹词与象声词之间的区别………………………….…………………….25

(四)叹词与象声词之间的联系………………………………………………..27

四、叹词和话语标记………………………………………………………………..29

(一)叹词与话语标记的纠葛…………………………………………………..29

1.话语标记概述…………………………………………………………………29

2.叹词与话语标记的关系………………………………………………………30

(--)叹词与话语标记纠葛的实质与转化……………………………………32

1.二者纠葛的实质………………………………………………………………32

2.话语标记的分类………………………………………………………………32

3.叹词与话语标记的转化………………………………………………………34

(三)话语标记“你看你”的感叹化……………………………………………一36

五、汉英叹词的特点比较…………………………………………………………39

(一)相同点……………………………………………………………………40

1.语音方面………………………………………………………………………40

2.词形结构方面…………………………………………………………………40

3.叹词的句法功能………………………………………………………………40

4.语用功能………………………………………………………………………41

(二)不同点……………………………………………………………………..43

1.从词典的词性标注看…………………………………………………………44

2.从声调和语调看………………………………………………………………45

3.从叹词的构成看………………………………………………………………45

六、 余论…………………………………………………………………………….47

参考文献……………………………………………………………………………..49

攻读学位期间取得的研究成果……………………………………………………..53

致i射…………………………………………………………………………………………………………..54

浙江师范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55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55

VI
一、引言

(一)汉语叹词研究现状及分析

叹词,是词汇系统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小类,它的特别之处就在于它常独立,

而且是词类系统中唯一不与其他词发生句法组合关系的成员。吕叔湘(1980:14)

认为“叹词是不参加句子组织的词,一般出现在句子的前头,有时候也插入句子

中间。”①关于汉语叹词的研究成果还不是很多,通过对知网上的中国期刊全文数

据库进行检索,搜集到专门研究叹词的论文一共有78篇(从1979年至2013年),

其中还有一些不是研究现代汉语叹词的,比如一些是关于汉语方言和古汉语叹词

的,还有一些是研究外语叹词的,包括印尼语、英语、俄语以及日语等。自《马

氏文通》以来,比较有影响的语言学著作当中也有一些关于叹词的描述。下面对

现有的描述和研究成果进行了分析。

首先,自《马氏文通》以来,汉语叹词的名称及词类性质有多种不同的说法。

比如:叹字(马建忠1983[1898]:23)、感叹词(章士钊1907:14,吕叔湘1982:

316,朱德熙2009[1982]:40,杨伯峻、何乐士1992:898)、象声词(吕叔湘、

朱德熙1952:10)、情绪的呼声和意义的呼声(王力1985:449)、感情词(易孟醇

1989:443)、叹词(黎锦熙1924:21,赵元任(吕译)1979:369,胡裕树1979:

308,周秉钧1981:405,张斌2002:344,齐沪扬2007:339,马庆株2010:131,

陆俭明2012:145)。而关于叹词的特点,有的认为叹词是传声的,如章士钊:“感

叹词者,乃传声之词也。”④此外,王力也持这种观点,但有的学者认为叹词的主

要功能是表达感情的,如吕叔湘称:“感叹词就是独立的语气词。我们感情激动

时,感叹之声先脱口而出,以后才继以说明的语句。”@而王力只是单纯的认为叹

词是表达呼声的,不是词,王力解释说“这里所谓‘呼声’,如‘唉’和‘哦’

①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1.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14.
圆章士钊.中等国文典【l咽.北京:商务印书馆,1907:14.
@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D川.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316—
之类,并不是语言,只算是语言的附属品。”∞但像章士钊、吕叔湘则明确了叹

词的词汇地位。此外,还有黄伯荣、廖序东(2002[19911:31)、赵元任(1979:

369-370)、郭锐(2002:236)等也持相同的观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与研究,现在的学者们更多的将叹词看成一个独立的词

类,是词汇系统中的一员。但词类归属方面却存在争议。大致有三种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叹词是一种实词。比如,黄伯荣、廖序东(2002[1991]:31),

姚锡远(1996:60)。黄、廖认为叹词能做句法成分,因而不能归入虚词。但叹

词又一般不与实词发生结构关系,所以只能把叹词看成是一种特殊的实词。

也有的学者认为叹词应属于虚词。比如马建忠(1983[1898]:23),胡裕树

(1979:295),邢福义、汪国胜(200612003]:288)。马建忠道:“凡虚字以鸣

人心中不平之声者,日叹字。”②“虚字’’一说可以看出其将叹词归为虚词一类。

邢、汪将叹词和象声词统称为“拟音词”,@并认为拟音词是一类特殊的虚词。

除了实词和虚词外,还有的学者将叹词看成是一种非实非虚的特殊词类。这

方面的学者和著作较多。如:黎锦熙(1924:21),吕叔湘、朱德熙(1952:10),

朱德熙(2009[1982]:40),张斌(2002:344),齐沪扬(2007:339),马庆株

(2010:131),以及陆俭明(2012:145),等等。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是

第一部有影响的系统研究现代汉语语法的著作,该书把现代汉语词类分为五个大

类九个基本类,其中的叹词和助词属于最后一大类情态类。但书中并未指出情态

类是属于实词类还是虚词类,似乎置叹词于非实非虚的地位。在朱德熙的词类表

中,将词分为实词(其中又包括体词和谓词)、虚词以及第三大类(拟声词和感

叹词),很明显将叹词看成是一种非实非虚的词。而现在比较有影响的现代汉语

教材也持同样的观点(详后)。

其次,关于叹词的功能,学者的表述角度也不一样。有些学者从表示情感功

能角度研究叹词的,如周秉钧(1981:405)、杨伯峻、何乐士(1992:898)。杨

伯峻、何乐士对叹词的特点做了这样的阐释:“感叹词的主要作用是配合句意烘

托和加强原旬的感情色彩。它们的含意是为句意所决定的。……感叹词大多用于

语句前头,单独成读,但与下文在意义上紧密相连。”固有的则从叹词的成句功能

。王力.王力文集第二卷[MI.山东:山东教育出版社,1985:449.
圆马建忠.马氏文通嗍.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1898]:23.
@邢福义、汪国胜.现代汉语【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12003]:288.
④杨伯峻、何乐士.古汉语语法及其发展p喝.北京:语文出版社,1992:898.
角度研究①,刘丹青(2011)提出叹词的本质其实就是“代句词"。圆“代句词”

一名简而意赅地反映了叹词的两个作用,既独立充当句子或分句,又代替相应的

有特定话语功能的实义句子。还有的学者从叹词形义关系的角度出发研究叹词,

如马清华(201 1)认为叹词系统属于第一符号系统,语言系统则属于第二符号系

统,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并且诱发了后者的形成。马的这一观点触及到了叹词是

人类较为原始的语言。但将叹词排除在语言系统之外却有待商榷。索绪尔认为语

言是一套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即语言成分都是由能指(语音)和所指(语义)

构成的结构整体。叹词是能够表达情感意义的符号,而且它与动物传递某种情感

信息的动作、人的体态表情不属于一个范畴,这些都只有“意义”而没有语音形

式。叹词既有语音形式,又可以表达某种特定的意义,因此叹词应当是语言成分。

最后,关于叹词与话语标记的关系方面。在国外,叹词(interjection or

exclamation word)最早来自拉丁语interiecti6,意为“投入其间。"因此叹词也被

看做是插入成分。国外的大多学者都认为叹词实际上就是一种话语标记,如:

Schiffn'in(1987)、Wilkins(1995)、Rosa Graciela Montes(1999)以及Norrick(2009)。

Norrick(2009:866-891)认为出现在一个话轮的起始位置上的叹词是一种话语

标记,具有某种特殊的言谈意义。根据对语料的分析可以看出起始位置在一个话

轮中的重要性,并且可以证明作为话语标记的叹词既包括像oh,mhm之类的原生

叹词,又包括boy,well之类的次生叹词。进而进一步推断出在话轮起始位置的任

何一个语项都具有作为话语标记的功能,这个语项不仅包括原生叹词和次生叹

词,还包括它们的一些变体。国内的研究涉及到话语标记的很少,如郑燕芳(2007)

从话语标记理论和关联理论入手,认为叹词“嗯”是一个话语标记,并分析了其

话语标记功能(包括语义和语用两个方面)。

综合上面的一些观点,可以看出叹词的研究存在的一些不足:叹词的名称特

别是叹词的词类归属并不明确。有的归为实词,有的归为虚词,还有的认为叹词

是一种特殊词类,等等。产生争议的根源在于传统的划分词类的标准已不能将叹

词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必须要寻找新的划分标准;关于叹词的功能也是众说

纷纭,表示情感的,代替句子的,甚至认为叹词不属于语言成分的。因此对叹词

①Poggi(2009)在<The Language ofinterjections>一文中通过对意大利语及英语叹词的详细研究,指出“词


是有声语言中仅有的单词完整成句的信号(holophmstie signal)”,她的研究已经涉及到叹词的成句功能。
圆刘丹青.叹词的本质一代句词阴.世界汉语教学,2011(2):150.
进行一个全面系统的认识还是必要的,具体应该包括叹词在语音、释义以及功能

等方面的特点;最后,对于叹词和话语标记的关系的研究还未引起足够重视。

这些问题为本文的研究留下了思考和深入探讨的空间。本文试图在已取得的研究

成果的基础上结合搜集到的相关语料对叹词的上述问题进行探讨。

(=)研究的内容与目的

基于叹词的现有研究成果中存在的问题,本文主要从下面几个方面进行分

析。

首先,传统的划分词类的标准显然并不适用于叹词,本文从新的角度试图对

汉语叹词的词类归属进行界定。并以《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中的叹词为主

要考察对象,分析了叹词在语音、释义以及功能方面的特点。同时,论证了叹词

是个相对开放的词类。

其次,主要讨论了叹词与相关词类的关系和互动,比如叹词实词化和实词叹

词化。此外,叹词和话语标记之间也存在一定的联系。现有的研究成果中有的学

者将叹词视为话语标记的一种,这种观点具有片面性。通过对相关理论的思辨和

大量语料的分析发现,从语篇角度来看相当一部分的叹词具有话语标记的功能,

而部分话语标记(包括大于词的单位),它们的情感功能特别突出,具有类似于

叹词的功能。因此,本文从核心功能的角度认为这一类话语标记已经出现了叹词

化的倾向。并对“你看你’’进行了深入分析。

最后,为了对汉语叹词有个更为全面系统的认识,对汉英语言中的叹词进行

了对比,了解二者的相同点和不同点。相同点主要表现在语音、词形结构、句法

位置以及语用功能等方面,不同点主要体现在词性标注、声调和语调以及社会文

化差异等方面。

本文的语料大致有几个出处:《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商务印书馆2005)、

北京大学汉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网络版)、《英汉词典》(全新版商

务印书馆2008)、电影电视资源、部分语言学者的论文著作(文中均有标出),

以及笔者自己组织的例子(包括笔者家乡的方言)。


叹词的词类性质特点

(一)问题的提出

为了对叹词能有一个更好的了解,便于系统全面的研究汉语叹词,本文搜集

到六种不同版本的《现代汉语》教材和六本不同的中文和英文语言学词\辞典。

其中关于叹词的描述具体如下:

胡裕树版的《现代汉语》(修订本1979:308):叹词包括表感叹和应答的词,

如“唉”、“呀”、“哟"、“哎哟”、“喂”、“嗯”、“晤”等。

陆俭明主编的《现代汉语》(2012:145):叹词是表示强烈情感或专门用来

呼唤应答的词,前者如“啊、唉、呸、哼、哎、哟"等,后者如“喂、嗯、哦”
在占
守。

马庆株版的《现代汉语》(2010:131):叹词是表示感叹、呼唤或应答的词,

是以模拟人的声音来表达人自身的情感或表示呼唤、应答的一种特殊的词类。

齐沪扬版的《现代汉语》(2007:339):叹词是一种通常独立于句法结构之外,

表示感叹或呼应的词类。叹词一般不跟别的词发生结构关系。

张斌版的《现代汉语》(2002:344):叹词是一种通常独立于句法结构之外,

以模拟人类自己的声音,表示人类自身情感为主的特殊的词类。

黄伯荣、廖序东版的《现代汉语》(增订三版2002[1991]:31):叹词是表示

感叹和呼唤、应答的词。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1980:14):叹词是不参加句子组织的词,一般

出现在句子的前头,有时候也插入句子中间。

《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2005:1324):叹词表示强烈的感情以及招呼、应

答的词,如“啊、哎、哟、哼、嗯、喂"。

《现代语言学词典》(沈家煊译2000:186):叹词词类的传统分类法术语,

指一类非能产的词,不与其他词类构成句法关系,其功能纯粹是表情感,例如

Yuk!“呸!”Strewth!“呀!”Blast!“该死!”Tut rut!“啧啧!”

《新编英汉语言学词典》(2007:432):感叹词(interjection)主要是用来表
达情感的词汇或短语,它与句中其他词或形式无任何句法关系。

《朗文语言教学及应用语言学辞典》(2000:232):感叹词(interjection)如

u曲!,gosh!,wow!一类的词,表示感情状态或态度,如高兴、惊奇、震惊和厌
恶,但没有指称意义。

《牛津语言学辞典》(2000:182):Traditionally offorms that express‘states of

mind’and do not enter into specific syntactic relations、航t11 other words:e.g.Wow,

Vuk,Phew.(笔者译:传统的用来表达意识状态的形式,并且不与其他词如Wow,

Yuk,Phew等发生特定的句法关系。)

结合上述各家观点,可以把叹词的特征归结为:词类上,叹词是一种特殊的

词,没有指称意义,而且是一类非能产的词;词形上,以单音节词为主,但英语

中也包括一些短语;句法结构上,常独立于句法结构之外,一般不与其他词发生

结构关系,可位于句首或句中;功能上,主要体现在情感功能和呼唤应答功能两

个方面。

虽然上面的描述均承认了叹词的词汇地位,认为叹词是一类特殊的词,但到

底应该如何判定叹词,有没有指称意义,叹词的功能是不是只表现在表达情感和

表示呼唤应答两个方面。关于这些问题下面将逐一思考和分析。

此外,上面的汉语教材和词典中所列举的叹词基本上都是原生叹词,如“唉’’、

“呀”、“哟’’、“哎哟”、“喂”、“嗯"、“唔”、“啊”、“呸”、“哼”、“哎”等等。而

根据Ameka,Felix(1992)所述,叹词可以分为原生叹词(primary interjection)和

次生叹词(secondary interjection)两种。原生叹词之所以称为原生,主要是因为

这些叹词没有其他用法。而次生则是由于这些词根据意义理解属于其他词类,但

是他们又可以独立构成一个独词话语而不能省略,这一特点决定了他们属于叹

词,简而言之就是由其他词类转化成叹词的。Ameka(1992)认为叹词是一类词

或短语,这些词或短语能单独充当句子成分,并且通常不与其他词类发生句法组

合关系。事实上汉语中也存在很多未被教材和词典收录的次生叹词,像“行”、

“不”“天哪”、“妈呀”、“我的天哪”、“我的妈呀”、“得了(得啦、得嘞,得了

吧你)’’、“拉倒吧”、“去你的(去你的吧)”、“真有你的”,等等。・而关于次生叹

词的来源,除了上面所说的由其他词类转化而来,还应该包括那些在叹词的基础

上形成的新叹词,比如“我的妈呀”、“我的天哪”就可以看成是分别在叹词“妈
呀”和“天哪”的基础上形成的次生叹词。可以说,教材和词典中收录的叹词只

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且也局限在原生叹词上。大量的次生叹词却未能引起学界

足够的重视和科学的断定。所以,本文研究的叹词不仅仅局限在诸如“哦、喂、

嗯”之类的原生叹词上,还包括一些次生叹词,比如“好家伙、天哪、妈呀”等。

而且,从次生叹词形成的角度看,叹词应该是一个相对开放的词类(详后)。

(二)叹词是一种话语词

引言部分提到学者们在叹词是否属于语言的词汇单位以及虚实的观点上见

仁见智,叹词可以独立使用很容易被归为实词类;可它不具有很强的组合能力,

且不与其他成分发生句法组合关系又看似属于虚词。这种单纯的从句法功能角度

划分词类的方法显然不能将叹词放在一个适合的位置上。因此,想要全面的认识

叹词,还要从其他的方面入手。叹词多独立成句或作独立成分,郭锐(2002:236)

划分词类的标准就比较适合叹词。文章中指出“划分词类的标准是:((独立成

句)I(独立成分))入木(其他用法)”,并指出”叹词是语言中特殊的一类词,

就功能而言,叹词总是独立使用,这与其他任何一类词都不同。就语义而言,叹

词不表示概念义,只表示某种感情意义。”①郭将叹词归为特殊词类,但深究下去,

叹词究竟属于哪一种特殊词类还必须借助叹词其他方面的特点加以理解。

叹词的语义问题上也一直存在争议,一种观点认为叹词有意义;另一种观点

则认为叹词能表示各种情绪,却没有实在的意义。实际上,在很多情况下,单独

一个叹词不能完整的表达某一情感或语义,比如惊讶、高兴、愤怒等,在交际过

程中往往需要借助其他的语音或手势来理解,而在书面语中则要借助上下文的具

体语境来理解某一叹词所要表达的情感。周秉钧(1981:405):“叹词有同一声音

表示不同情感的,也有同一声音而用不同的词表示的,因此,它所表示的感情要

从全句的意义来看。”圆此外,还有杨伯峻、何乐士(1992)也认为感叹词的作用

是加强原句的感情色彩,而且它们的含意由句意决定的。在实际的对话过程中对

话者除了运用一系列的肢体动作外,还会伴随着例如呼气、吸气等发出的声音,

国郭锐.现代汉语词类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2:236.

②周秉钧.古代汉语纲要[M]. 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1:405.
特别是为了表达吃惊、不确定、相信以及不同意之类的效果。这其中的任何一种

声音都可以视为一个叹词,至于对话者想要表达何种意图,还要借助当时具体的

语境以及声调或语调的高低急缓来理解。

本文就从语用学角度将叹词视为一种话语词(discourse word)。由于叹词大

多是出现在语篇中的,而且又多是以单独的词汇形式出现在语篇中,对语境有强

烈的依赖。比如一个单纯的“啊”到底表达了何种情感无从说起,但放在具体的

语言环境中就比较容易理解,表达的情感也很明显。从《现代汉语词典》(第五

版)中对叹词的释义也可以看出绝大多数叹词都是从语用角度定义的,甚至有时

同一个叹词具有不同的语用功能,这都说明语境的重要作用。原引《词典》中叹

词“嘿”为例。“嘿”的义项有三:①表示招呼或提起注意:嘿,者张,炔走吧,

/嘿!我说的你听晃没有?②表示得意:嘿,咱们生产的机器可实在不错呀!③

表示惊异:嘿,想不到他真的来了。

单纯的一个“嘿”具体想要表达何种情感很难理解,可放在具体的语言里,

结合上下文语境它表达的功能就很明显。这是叹词的语境意义,叹词也只有在一

定语境的帮助下才能体现完整的语义,因此,本文就根据叹词的这一特点和表达

用途将叹词看作是一种话语词。

(三)叹词是个相对开放的词类

这里所论述的叹词是个相对开放的词类,主要是从原生叹词和次生叹词的角

度而言的。叹词和相关词类有着密切的联系:叹词可以转化成其他实词,反过来

一部分实词也可以转化成叹词。此外,一些语言成分(如话语标记)中也存在一

些叹词(详析见本文第四部分),而且叹词本身也可以形成新的叹词,这也可以

说明叹词是个相对开放的类别。下面就主要列举一些在叹词基础上形成的次生叹

词。

Norriek(2009)认为英语中的叹词,不仅包括原生叹词和次生叹词,还包括一

些叹词的扩展和变体,比如boy--oh boy,god—oh my god; ok—okey,god—


goodness等,因此他认为叹词是个开放的不能穷尽的类,同样的,汉语中也存

在一些叹词的变形,比如:“妈呀一我的妈呀"、“天哪一我的天哪一我滴个老天
哪"等等,因此根据Norrick的理论,本文认为汉语中的叹词也是一个相对开放

的词类,下面就通过例子加以说明。

“妈”和“天"都是表示特定称谓的名词,加上语气词“呀、哪’’之后,“妈”

和“天"的意义就虚化了,不指称任何实际的对象,完全成为了组合性感叹词。

其中,这里的语气词并不只限于“呀”和“哪",还可以换成别的语气词构成组

合性感叹词,比如“天呐,天也,妈耶,妈呦”等等。例如:

(1)我求她快告诉我,于是她从贴胸处抽出两张票,说是今晚在悉尼歌剧院的音乐会。

我一看票价吓呆了。“妈呀!四十块钱一张,好责哟!”音乐会绝对是一流的,但对这种超前

消费我实在没心理承受能力。 (当代报刊\读者(合订本))

(2)最后,她嗓子已哑,只低唤着“妈哟!妈哟!”收生婆没有办法,大家都没办法,还

是她自己出的主意,教祥子到德胜门外去请陈二奶奶。 (现代文学\老舍长篇\骆驼祥子)

(3)西班牙媒体曾报道普约尔十分自律,已经三年晚上没有外出喝酒了。普约尔对此笑

着说:“天哪!偶尔会出去喝一杯的。 (当代新闻\新华社2004年新闻稿)

(4)猛然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异常,眼睛里闪着一种好奇光,好像刚刚意识到了什么,甚

至有一会儿他竟然咧嘴笑了。天呐,他终于听音乐啦! (当代报粕\读者(合订本))

此外,“妈呀,天哪“还有一些变形形式。大致有:

“妈呀——我的妈呀,我的个妈呀,我的妈也,我的妈呦,我的娘呀”

“天哪——我的天哪,我的老天哪,我的老天爷呀,我的神呀,我滴个神呐’’

等等

虽然形式不一样,但这些变体所表达的功能基本相同,均可以表示惊讶、恐

惧、惊喜、感动等情感。例如:
(5)“妈呀,幸亏是厨房,要是宿舍还不搭上几条人命!”于是,他叫醒战士,拔通了通

往总部的电话。 (当代报刊\人民日报\1996年人民日报1月份)

(6)从车上走下来,第一眼就看到楼门前台阶下的水泥地上有一摊鲜血!我的妈呀!真

的把我吓了一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代文学\大陆作家张佐良 周恩来的最后

十年)

(7)江父浑身哆嗦,颤抖道:“我的娘呀,你可真要了我的命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当代电影电视\乔家大院)

(8)天哪,不要说立即退出奥运村,就是那停赛15个月的处分,不就等于判了一个运动

员的死刑! (当代报刊\1994年报刊精选)


(9)“一千英镑!我的老天爷呀!”看门人品通一下跌坐在椅子上,瞪大眼睛轮番看着我

和福尔摩斯。 (当代文学翻译作品\福尔摩斯探案集08 )

(10)佟湘玉:我的神呀,人就算救活了,知道真相,还不得活活恶心死啊? (当代电

影电视\武林外传)

上面例(5)一(7)中的“妈呀”,“我的妈呀”,“我的娘呀”均表达了惊恐

的情感,后面例(8)一(10)中的“天哪”,“我的老天爷呀”和“我的神呀"则

表示了惊讶的情感。

通过上面的分析不难发现,虽然组合性感叹词“天哪,妈呀”可以通过替换

词语和添加人称代词等方法产生一些变体形式,但总的来说两者的扩展能力都是

有限的。第一种通过替换词语如语气词的方法,其语气词的数量是有限的,仅限

于“呀、哪、呐、也、哟”之类,而“妈、天"分别能被“娘、老天爷、神"替

换也是有条件的。因为“妈"和“娘”都是对母亲的称呼,所以具有相同的表意

功能,同样,‘‘‘天"、“老天爷”和“神”也具有相同的指称对象,迷信的人认为

它们是自然界的主宰者,因而也能够相互替换。这一理据也可以用来解释为什么

“妈”、“天”不能被“爸”、“地”替换。至于第二种通过添加人称代词“我”后,

表达的功能与不加时的差异并不明显,这是因为,这里的“我"已经不具有具体

的指向,意义已经完全虚化了。但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我"不能替换成“我

们’’、“你”、“他”之类,也说明叹词是相对开放的。

此外,“yes"作为~个应答类的叹词也可以看成是叹词相对开放的另一个例

子。在一些警匪片中经常会出现一些警官和下属之间的对话,而“yes sir/madam”

作为下属最常用的回答又形成了一种新的应答类叹词。实际上,“yes sir/madam’’

这一形式应该是由“yes, sir”或“yes,madam’’发展而来的,一方面由于英

语中的省音原则造成了“yes”和“sir”的连读;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随着该应

答语使用的越来越频繁,使得原来两个语言单位变成一个相对稳定的整体性的语

言单位。也就是储泽祥所说的“固化’’。储泽祥、曹跃香(2005:23)认为“两

个或几个紧挨在一起的语言单位,由于频繁使用而化为一个相对稳固的整体性的

语言单位”∞“yes,sir”或“yes,madam”作为一种用于回答上级命令的专用

语,在警察这个职业里使用的频率一直都很高,加上又多用于对话语体中,久而

①储泽祥曹跃香.固化的“用来”及其相关的句法结构[J].世界汉语教学,2005(2):23..

10
久之出现了精简的形式,从而最终固化成一个整体性的语言单位——应答性叹

词。

下面就摘录几个电影电视中的例子来说明。例:

(11)梁督察(高级督察):你是他直属上司,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但是我想告诉你,

我不想别人说我们飞虎队有问题。

展督察:Yes sir (电影电视Ⅸ飞虎》62)

(12)展督察:你有这么多时间投诉,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操练,给我去操场再跑二十圈,

然后将轮胎搬回宿舍才能走。

俞学礼(一般队员):你想报复?

展督察:做一个警察最基本的要求是服从上级命令,你这样都做不到还怎么能留在飞虎

队?退队

俞学礼:进飞虎队是我的志愿,我是不会放弃的。

展督察:那你还站在这?

俞学礼:Yes sir (同上)

(13)阿强(后勤警员):madam,我虽然没接受过飞虎训练,但我始终也是一个警察,我

相信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Madam:就这么决定,你小心点。

阿强:Yes madam (电影电视((飞虎》03)

从上面的例子中不难发现,警队作为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部队,对于上司的

一切命令都只能服从。但事实上,一句简单的应答也包含着回答者不同的情绪。

“yes sJr/madam”既可以表示积极应答的功能,又可以表现消极应对的情绪。

下面将从语音、释义以及功能等方面分析叹词的特点,所讨论的对象仅限于

《现代汉语词典》(2005年第五版商务印书馆)中的叹词(下面简称《词典》)。

笔者对其中的叹词进行了详尽的统计,共搜集到93个叹词(含异体字、通假字)。

就叹词研究的系统性而言,只对《词典》叹词进行研究还远远不够,因为口语中

还存在大量未被收录到词典的叹词。鉴于条件的限制只能以《词典》中的叹词为

考察对象。

(四)叹词语音方面的特点
1.共性方面的特点

音节分布方面的特点。叹词在音节方面合乎汉语词汇音节的普遍规律,包括

单音节、双音节和三音节,但没有四音节。其中,以单音节为主,占总数的87%,

双音节次之,而三音节只有一例,即“好家伙”。

音节构成形式(以双音节为对象)。《词典》中双音节的数量也不是很多,只

有11个。其中AB式占了9个,AA式的只有两个,即“咄咄"和“乖乖"。由

此可见,AB式是《词典》中双音节叹词的主要构成形式。

此外,《词典》中的叹词在语音方面还有一音多字和一字多音的现象。比如

发“ai’’音的叹词有“哎”、“嗳”、“唉"“欺”四个。而一个“唛”就有好几种

读音,比如:“6”、“hu6”和“hub”。这种现象在《词典》中不止一例,此处就

不再一一列举。

除了上述列举的一些共性,叹词因其自身的特殊性还具有一些个性。比如,

语音方面的超系统性。任何一种语言都有其特定的语音而自成系统。比如现代汉

语语音中有多少个声母、多少个韵母、多少个声调,以及它们按怎样的规律能拼

合成多少个音节等。而现代汉语叹词中却存在着一些超语音系统现象,即不受语

音系统规律、规则的约束而有一些例外的现象。关于叹词语音方面的超系统性傅

力(1995)曾予以阐述,本文将在其基础上对叹词的超语音系统性进行更深层次

的分析。下面将一一阐述。

2.个性方面的特点

(1)叹词辅音方面有复辅音

没有复辅音是现代汉语语音方面的一个重要特点,但叹词的语音中却存在复

辅音。《词典》里仅存两例。比如:“哼(hng)”(2005:562):[h跟单纯的舌根

鼻音拼合的音]表示不相信或不满意。“哼”的读音应该是“heng”,省去“e”

变成了“hng”。应从发音方法上探究其原因,这些音节之所以能简化成鼻音,是
因为鼻辅音的口腔发音动作小、速度快,便于脱口而出;同时,它们的发音能震

动声带,发出的声音比一般的辅音要响亮些,就可以替代过渡的元音“e”。此外,

还有“嗽(hm)”(2005:562)是h跟单纯的双唇鼻音拼合的音。

12
(2)叹词中有纯辅音音节

不同版本的现代汉语教材中归纳出的现代汉语特点都认为元音是现代汉语

共同语语音中不可缺少的成分,一个音节至少有一个元音,但《词典》中收录的

叹词却有纯辅音音节,有“晦”和“嗯”两个。例如:

(14)晦(2005:905)有阳平和去声两种声调,但两种声调都只有一个辅音m。

(15)又如嗯(2005:990)有三种声调:阳平、上声和去声,但只有一个辅音ng/n构

成。

(3)叹词中有非四声声调

现代汉语声调有四种调值,但一些叹词声调的调值却往往超出四声范围。如:

(16)呵,好吧。
(17)啊,原来是你,怪不得看着面熟哇!

两例中的“啊”在《词典》中均读去声(a),调值应该为5l,但放在具体

的语言环境中又有区别,前一例的“啊”表示应诺,它的发音就较短;后一例的

“啊"表示明白过来,发音较长,这两个的实际念法为就不可能为“51"了。“嗬

(do)”(2005:240)是一种吆喝牲口的声音,在实际使用时发音比较短促,因而

也不是完全发阴平调。虽然《词典》中只列举了这两个例子,但由于叹词是一种

话语词,在具体的使用过程中会受到上下文语境的制约,因而也会呈现出不同的

语调和声调。

(4)叹词音节中的特殊韵母

傅力(1995)就指出虽然现代汉语韵母系统中没有“io(yo)"韵母,但叹

词中却有由“io”韵母独立构成的音节。如“哟(y6)(2005:1639)",表示轻微

的惊异(有时带玩笑的语气):哟,你踩我脚了。此外,还有“哼唷(y6)”。

(五)叹词释义方面的特点

1.叹词的释义

这里仅就《词典》中列出来的叹词为考察对象,由于种种原因口语中的叹词

就不能列为分析对象了。综观《词典》所列举的所有叹词的释义,根据有无功能
可分为两大类,即有功能上的定义和无功能上的定义。

根据统计,在93个叹词中,81个叹词都是从功能上进行释义,比如“啊(a:

1)”表示惊讶或赞叹;“嗳(6i:4)”表示不同意或否定;“唉(ai)"表示伤感或

惋惜。而且同一个叹词又可以有几个不同的功能,如“哎(oi)”(2005:2)就有

三令义颐:①表示惊讶:哎!真是想不到的事o②表示不满意:哎!你怎么能这

么说呢!③表示提醒:哎,我倒有个办法,你们大家看看行不行?又如“喂吣:

2)”:①表示应诺(音较短):啊,好吧o②表示明白过来(音较长):啊。原来
● ●

是你,怪不得看着强熟哇!③表示赞叹或惊讶(音较长):啊.伟大的祖国!关

于叹词在功能上的释义将在下面(叹词功能方面的特点)详析。93个叹词中只

有12个例外,这12个都单纯的定义为表示某种声音,看似不具有其他功能,分

别是:

喳(zh a:1706):旧时仆役对主人的应诺声。

啊(d矗:240):吆喝牲口前进的声音。

Ⅱi寻(d邑:285):(喟儿)赶驴、骡等前进的声音。

啶(d 6 11;329):怒斥声(多见于早期白话)。

嗨哟(h a i Y 6:529):做重体力劳动(大多集体操作)时呼喊的声音:加油干呐,嗨

哟!

杭育(h矗ng Y 6:540):从事重体力劳动(大多为集体操作)时呼喊的声音。

哼唷(h百ng Y 6:560):做重体力劳动(大多集体操作)时发出的有节奏的声音.

嗟(Ji邑:695):招呼声。

嗾(s 6 u:1299):指使狗时所发的声音。

吁(Y n:1657):吆喝牲口的声音。

ll|!:(zh色:1727):旧时仆役对主人或宾客的应诺声。

嗣(zh 6u:1773):唤鸡的声音。

纵观上面的列举可知,《词典》中纯粹表示某种声音的叹词数量有限,不过

区区十几个。其中,“嗨哟”、“杭育”和“哼唷”三个叹词的释义基本相同,都

指做重体力劳动时发出的声音,而”喳“和“噫"都是旧时的应诺声。像这样同

一个的意思用不同的词来表达的现象本文称之为一义多形词,即有时同一个含义

却往往有不同的表达形式。从数量分布上看,《词典》中叹词从功能方面的释义
占绝对优势。大部分叹词都是从功能方面释义的说明了叹词的释义需要结合具体

的语境,进而也说明了是一种话语词。

2.叹词义项之间关系的分析

《词典》所列举的叹词中存在一义多词的情况。除了上面提到的两个(“嗨

哟”、“哼唷”和“杭育",“喳”和“唬”)外,这种情况在古汉语中出现的频率

比较高。如:“呜呼(2005:1436)"均表示叹息,也可以写作乌呼、於乎,於戏

等。探究其原因,由于有些叹词的书写缺乏规范,同一个叹词往往有不同的书写

形式,容易造成混淆。又如,就表示“赞叹”的意义为例,下列不同的词均表示

该意义:

(18)啊(各:2):啊,伟大的祖国!

乖乖(gu a igu i:498):乖乖,这艘船真大!

好家伙(h冱oji a huo:544):好家伙,你们怎么千得这么快呀!

嚯(hu 6:625):嚯,这次考试考得不错嘛。

(六)叹词功能方面的特点

1.叹词的功能类别

Poggi(2009)的研究触及了叹词的成句作用。而刘丹青(2011)提出叹词
的本质其实就是“代句词”。“代句词”一名简而意赅地反映了叹词的两个作用,

既独立充当句子或分句,又代替相应的有特定话语功能的实义句子。Norrick

(2009)认为在日常交际中叹词充当着语用标记、初始性话语以及引出下一轮对

话的功能,并重点强调了叹词在话轮起始位置上的重要性。Norrick认为叹词充

当着话语标记的功能,关于叹词和话语标记的关系将在本文的第四部分详析。而

Poogi和刘丹青都明确了叹词的成旬作用,甚至认为叹词的本质就是代句词。上

文已论述过叹词对语境有强烈的依赖,是一种话语词,必须结合上下文的语境才

能表达完整的语义。因而必须利用具体的语境才能更加准确的理解叹词的功能。
《词典》中列出叹词的有很多,功能也不局限于一种,而同一个叹词有时有

几种不同的功能。本文试着对《词典》中的叹词功能进行了统计与分类,其功能

主要可以分为三大类,即呼唤应答功能、情绪情感功能①及领悟和询问功能。并

对《词典》中的释义进行了统计(见表二)。

第一大类呼唤应答功能:哎(阴平ai)、嘿(阴平hei)、喏(去声nuo)、呃

(去声e)等;

第二大类情绪情感功能(既包括好的情感也包括不好的情感)。下分几个小

类:

第一,表示惊讶、惊奇类:呀(阴平ya)、哟(阴平yo)、喳(上声an)、

唛(阴平huo)、嗯(上声n)等;

第二,表示赞叹,满意,得意类:啊(去声a)、乖乖(阴平guai轻声guam)、

嚯(去声huo)、哈(阴平ha)等;

第三,表示不满,不同意,埋怨类:哎(阴平ai)、欺(上声ei)、啐(去声

cui)、嘘(阴平shi)等;

第四,表示惋惜,叹息,痛苦,后悔类:哎呀(阴平ai ya)、噫嘻(音平yi

xi)、呜呼(阴平W1.1hu)唁(去声hai)等;

第三大类领悟及询问功能:

第一,表示明白,领会,了解类:噢(阴平o)、哦(阴平o)等;

第二,表示追问、应诺类:晦(阳平m)、唉(阴平ai)、俞(阳平you)等。

表2.1:《词典》中三大功能使用情况统计

套≮
呼唤应答功能 情感功能 领悟与询问功能

11 82 10

从上表的统计中可以看出,虽然叹词具有多功能性,但使用最频繁的功能还

是情感功能,因而从统计学的角度出发将情感功能视为叹词的核心功能。

①这里的情绪情感功能中也包括主观评价功能,通过对叹词“好家伙”的功能进行分析,发现言语者在主
观情绪情感流露的同时,也会伴随着一些主观评价功能。因而,这里把主观评价功能放到情绪情感功能一
类中去。

16
2.叹词“好家伙”的功能分析及其演变过程

(1)叹词的功能——以“好家伙”为例

叹词,包括一些词和短语,它们常独立,不与其他词类发生组合关系。在传

统意义上,叹词的功能被划分成几个方面,包括话语标记、注意力信号以及语音

停顿。事实上,通过笔者对含有叹词“好家伙"的语料分析发现,叹词虽然有时

可以起连贯作用,也可以充当语音停顿,但叹词最常用的功能却不是上面所说的

那几种。叹词源于人类的感叹,当客观事物对人的感官产生强烈刺激时,人们会

不由自主地发出某种感叹以表达内心的感受,比如对一些事物产生的惊奇、恐惧、

兴奋或者是愤怒等情感情绪。其次,既然叹词是言语者主观情感或意念的流露,

因而叹词同时也包含了言语者对客观事物的主观评价功能。此外,叹词还具有呼

唤应答以及领悟和询问的功能。但是,由于叹词是个典型的语用成分,受到上下

文语境的制约,一个叹词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所表现出来的语境意义往往超出一

般词语的意义容量,因此脱离了语境叹词的意义就具有了模糊性和不确定性。下

面将通过具体的例子分析叹词“好家伙"的功能。

第一,在交际过程中,叹词的作用之一是招呼对方,引起对方的注意,并

且开启或继续交际活动。如:
(19)“看哪!好家伙,十个‘将军’出来了六个,十个都出阵了,可要发生大血战啦!”

(当代文学\冯德英 《苦菜花》 )

(20)“好家伙,日子真快,咱们从凤阳一别就是四年多啦!” ("-3代文学\姚雪垠《(李

自成》)

(21)喝喝,好家伙!他们表现的这样迫不及待,好像真要马上出动了。(当代文学\刘流

《烈火金刚》)

(22)“雁雁,好家伙,那个李主任一天好几个电话找你……” (当代文学谌容《(梦

中的河》)

(23)“咱们冒昧拜访也许有点生硬,但我还是达到了亲身接触的目的。好家伙,华生,

他一定是在跟踪咱们,这家伙出来找咱们来了。” (当代翻译作品《福尔摩斯探案集》)

上面的例子虽然都表示引起对方注意,使对方进入相应的交际过程,但在具

体的表达方式上却存在着不同。前两例当中采用的是直接对话的方式,虽没有称
呼语,但在具体的交际过程中听话人一定理解发话人的所指对象。第三例中除了

叹词“好家伙”之外,还用了另一个重叠叹词“喝喝’’,使表达的效果更加的明

显。最后一例中,在叹词之后使用了人称语“华生”,从而使所想要引起注意的

对象更加明确。

第二,上文提到过,有些学者认为叹词是表示呼唤、应答的词,因此应答也

是叹词的交际功能,这一功能多体现在一些发音简短的叹词上面,如“喳”、“诺”。

其实,叹词在表示应答的同时,也体现说话者对当前事件的一些主观态度或情感,

就“好家伙”而言,除了《词典》中注释的表示赞叹或惊讶的功能外,在实际交

际过程中使用频率比较高的还有表示得意,不满,询问等功能。如:
(24)话未说完,田七忽然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喃喃道:“好家伙,又有个梅花盗被我

捉住了。” (当代\文学古龙《小李飞刀》)

(25)王师傅边说边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家伙,我们山沟里可出了个人物了。”(当

代\文学白帆((迷途的羔羊》)
(26)清晨起来,她对镜端详,好家伙,真是腰是腰,胳膊是胳膊,站在标准磅上一秤,

不多不少,五十公斤。 (当代\文学亦舒《紫薇愿》)

(27)“好家伙,还敢顶嘴翻案,我让你不老实!”一皮带飞来,郭建英“哑巴”了. (当

代\报刊\作家文摘1996许晨Ⅸ汪峰与一笔由国库偿还的特殊“债务”》)
(28)王利发不愿意,却被内掌柜一句话给留下了,王利发只好嘟嘟囔囔:“好家伙,一

添就是两张嘴!太监取消了,可把太监的家眷交到这里来了!” (当代\电影电视\百家讲

坛关纪新《茶馆的文化符号》 )

(29)“旅游合同里面,就写了包门票,包门票。人家说你包门票,好家伙,我这个旅游

点里面有八个需要买票的地方,你是不是全包的?” (当代\电影电视\百家讲坛 《明明

白白去旅游》)

(30)“好家伙,你养那些东西做什么?” (当代\翻译作品((邮差总敲两次门》)

例(24)、(25)中的“好家伙”分别体现了主人公田七抓到梅花大盗和王师

傅以山沟里出了个名人时的喜悦、得意的神情。与前两例明显不同的是例(26)、

(27),这两例的"好家伙“都表现了说话者内心的不满,一个是以接下来抽皮

带的动作进一步说明,另一个主人公王利发由于对掌柜有所忌惮就只能小声的嘀

咕来发泄心中的不满。最后两例中,叹词“好家伙”表反问、询问功能时与上下
文语境结合的就更加紧密了。

除了上面提到的几项功能,叹词“好家伙”还可以表示说话者对某件事持不

好的态度,如讽刺、鄙视等,如:
(31)刘宗敏笑着说:“好家伙!你把这位牛举人捧到天上了!”(当代文学\姚雪垠《(李

自成》)

(.32)晓荷笑着说:“今天-自可不敢招惹你,好家伙,特使部都召见你呀!好的很!好

的很!” (老舍《四世同堂》)

最后,在交际过程中,使用叹词有时还可以体现说话者的心理状态,比如下

面的例子就反映了说者一种明白、领会、醒悟的心理状态:
(33)士兵们一听,哦喝!好家伙!闹了半天就是他们的队伍来打我们!听听他还怎么

说? (当代\文学刘流《烈火金刚》 )

(34)秦启风听完后并未发怒,只是淡淡一笑:“好家伙,拐了这么大的弯!完全用不

着,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当代\文学 汉风)

综述所述,叹词“好家伙”的功能比较齐全,开启和进入话题可视为它的连

贯功能;还有呼唤、应答、引起注意的功能;最重要的是体现说话者的主观态度,

如得意、赞美、惊讶、讽刺等;同时还能表示说话者明白领悟等心理状态;而且

有时在具体的语境中又具有反问或询问的功能。

关于叹词“好家伙”在句法上的一些特点,可作如下总结:

首先,和其他叹词一样,好家伙在句法上是独立的,即独立成旬或做独立成

分,不与其他成分发生组合关系,通过上面的例子可以明显的看出。

其次,在分布上也体现出了独立性,位置比较灵活。马建忠:“叹字既感情

而发,故无定位之可拘。在句首者其常,在句中者亦有之,句终者不概见焉。”①

事实上叹词不但可以经常位于句首和句中,也可出现在句末。下面分别各举一例:
(35)好家伙,首都图书馆离我们那可远了,坐电车得七个钟头。 (当代文学Ⅸ刘心

武选集》之Ⅸ看不见的朋友》 )

(36)刘姥姥先是到了荣府大门口,大门口是怎么个架势,好家伙,轿马簇簇,所谓簇

簇就是轿马是一堆一堆的,它不是一顶轿子一辆马车……(当代电影电视百家讲坛《穿

针引线刘姥姥》)

(37)他心里思忖:“闹半天你们是为这码事来的,好家伙!” (当代文学冯志《敌

。马建忠.马氏文通【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1898]:383.

19
后武工队》 )

(2)叹词“好家伙”的演变过程

本文对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CCL)语料库(网络版)中的“好家

伙”进行了历时的检索,发现清代以前并没有“好家伙’’的用例。从共时层面上

看“好家伙”存在几种用法并存的现象。这是它们从短语经历词汇化的结果。“好

家伙”词汇化的过程也是其语义演变的过程。“好家伙"最初是偏正短语,由形

容词“好"和名词“家伙”构成。作为形容词的“好(h50)”的解释有很多,比

如可以指优点多或使人满意的,与“坏”相对;又能表示赞许、同意或结束的语

气;还可以作为一种反话,表示不满意是指好的物或人。名词的“家伙(j iOhuo)”

(2005:653)有三个义项:①指工具或武器。②指久(,含轻密鸦溅;艨):你这个 ̄真会
开嚣笑③指牲畜:这 ̄真祝灵,见7主人就摇尾巴。作为偏正短语,“好家伙”的语义

就比较明确。如:
(38)菏泽一带出的鲁西牛是好家伙,花700来元买一头牛犊,养两三年,可以卖到近

300元。 (当代\报刊\作家文摘一个硕士的村支书历程)

(39)碧玉与卡碧的父亲傅汇很早就结了婚,当年,我是反对这门亲事的,原因呢,就
是我看傅汇不是个好家伙。 (当代\文学\香港作家\梁凤仪金融大风暴)

(40)郎小玉拾掇着弹药,和一个队员指手划脚地说:“有了这些好家伙,郭店据点王

金庆个狗El的再骂咱们,就削他一梭子!”(当代\文学\大陆作家\雪克战斗的青春)

例(38)、(40)中的“好家伙"都是指物,前一个例子中的“鲁西牛"是一

种牲畜,后一例中的“好家伙”指前面提到的“弹药”,例(39)中的“好家伙”

则是指人,“不是个好家伙’’也就是说傅汇不是个好人。三个例子中“好家伙”

都能充当句子成分,均作宾语。

在现代汉语共时层面上,“好家伙”大部分还是作为叹词出现的。本文认为

叹词“好家伙"是在偏正短语的基础上演化而来的。邵敬敏朱晓亚(2005:403)

在分析功能词“好”时,认为功能词“好”是从形容词“好”发展而来的。开始

时应用于赞叹和应允,这跟形容词“好”的语义有着明显的联系。通过对“好”

和“家伙"各自义项的分析,本文也认为叹词“好家伙”是在偏正短语“好家伙”

的基础上演化而来的。叹词“好家伙”表示惊讶或赞叹的功能与形容词“好"表

20
示赞许、同意的语义联系也很明显。这一演变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是一个实

际意义逐渐减弱,语用功能逐渐增强的过程。作为叹词的“好家伙”其实际语义

已经高度虚化,特别是名词“家伙"的语义已经完全虚化,与“好”逐渐形成一

个固定的结构,而且只表示语用功能了。在形式上,由于地域方言等因素也存在

一些变形,如“好家伙儿(的)"“好家伙哩’’等,但还是以“好家伙”形式存在

为主。下面所举皆为“好家伙”的变形形式。如:
(41)公安局里不是不准打人?可我亲眼看到他们打人。好家伙儿了,用手拷拷还不解气,
● ● ● ●

楞用粗铁丝绑上,再用者虎钳子拧啊。 (当代\文学\大陆作家\冯骥才一百个人的十年)

(42)我在监狱那前儿,就想过要报复。好家伙儿的,用反革命名义把我关进去,想让我

老婆和我离婚。 (同上)

(43)有人还似猛然将童心追回,娃娃一般地跳跃,娃娃一般地呼喊“好家伙哩!好家伙

哩!” (当代\报刊\人民日报\1994年人民日报\第l季度)

与“好家伙”具有类似结构的词语还有好料子(比喻有志气、有前途、可培

养的人才)、好手足(比喻好模样)、好头脑(比喻好主儿)等等。为何只有“好

家伙”具有叹词词性。首先,应该从“好"的义项分析。虽然这里的“好”也是

形容词,但与“好家伙"中的“好"有不同的义项,好料子、好手足以及好头脑

中的“好”的解释是:优点多,外貌好,与“坏”和“丑’’相对。其次,从语体

色彩看,好料子、好手足和好头脑更偏向于书面语体,而“好家伙”则多出现在

口语中。上文已经提到叹词多出现在口语中,这就为“好家伙”演变成叹词提供

了可能。
三、叹词与相关词类的关系和互动

(一)叹词与其他词类之间的关系

关于叹词和其他词类之间的关系,首先想到的是叹词和象声词。叹词和象声

词作为两个比较特殊的词类,常常被放在一起研究,有的研究是把叹词归为象声

词一类,例如:吕叔湘、朱德熙(1952)、丁声树(1979);而有的则把叹词和象

声词合成一类拟音词,如邢福义(2004)、邢福义、汪国胜(2006[2003】)。叹词

和象声词之间的确存在一些关系(下文将详析)。

此外,马清华(2011)从叹词形义关系的原始性角度认为叹词系统属于第一

符号系统,语言系统则属于第二符号系统。拟声叹词和拟形叹词是诱发拟声词、

拟形词产生的触发器,也就是说,“前者是叹词首次向非叹词发展过程中的一种

临界态。”①而且还指出名词、动词、形容词等此类及其中很多词汇都是在拟声词

和拟形词基础上滋生出来的。从马的论述中就可以看出叹词和相关词类有着非常

密切的关系。

从《词典》中叹词的词性来看也可以看出叹词和其他词类之间的关系。《词

典》中的叹词有的只作叹词,如;有的不仅作叹词,还有其他词性,并且意义上

还有联系,本文称之为兼类词。例如:

(1)啐:(去声cui)在词典中有两个义项:①动词,用力吐出来②叹词,表示唾弃、

斥责或辱骂。

(2)又如喳:(阴平zha)既作叹词又作拟声词,前者表示旧时仆役对主人的应诺声,

后者则形容乌叫等的声音。

但据统计发现,以单一性的叹词占主导,兼类词数量不多。具体见下表:

①马清华.论叹词形义关系的原始性【J】.语言科学,201l(5):493.

22
‘心竺
比\\量
蒯\ \
表3.1:叹词的单一性与多样性统计

单一性叹词

77

83%
兼类及其他

16

17%

从上表可以看出,83%的叹词都是单一性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兼类及其他,

如“啐”兼动词和叹词,“喳”兼叹词和拟声词。但这一小部分兼类也能说明叹

词和相关词类的关系,同时还说明了叹词是个相对开放的类别,根据上文所述叹

词分为原生叹词和次生叹词,原生叹词数量有限,可次生叹词却不能穷尽,只要

满足某一条件其他词类就可以转化为叹词。

(二)叹词实词化和实词叹词化

1.叹词实词化

叹词实词化表现的最明显的就是叹词拟声化用法,这点将放在下面叹词与象

声词之间联系的部分论述。除了拟声化用法,叹词还有向动词转化的现象。叹词

的动词化用法早在2004年李明的《从言语到言语行为》一文就已谈到。李讨论

的是表示言语行为的词X用来表示“说X”,用作动词。文中提到了一些叹词,

如“诺、咨、嗟”都发展出了动词意义,发生了动词化。另外,对于《现代汉语

词典》中的叹词“嘘”发展出了“发出‘嘘’的声音来制止或驱逐”这一义项,

本质上也是叹词动词化。实际上,发生动词化的叹词远不止上面的这些,古代汉

语中也存在叹词动词化的现象。比如“呜呼、叱”等。现通过具体的例子分别予

以说明。

(3)体格最健壮的雄蜂才能得到蜂王的青睐,当上短命的新郎。因为它在交尾时生殖器

官全部脱落在蜂王的生殖器官中,所以不久便一命呜呼. (《中国儿童百科全书》)

(4)滴答十三秒,呜呼一烟民。 (1994年报刊精选)

“呜呼”是先秦典籍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叹词之一,后来虽然仍是叹词,可却

逐渐出现了动词用法,上面两例中的“呜呼”很明显是动词用法。
虽然“叱”在古代汉语中也有动词用法,但它仍然还是个叹词。“叱"作为

叹词使用仅《庄子》见一例:子犁往问之,日:叱!避!无担化!表示喝斥。‘现

代汉语中“叱”不再作为叹词,已经是一个动词,表示斥责。
(5)叱青荆日:“去,长者吾且有事。” (战国《吕氏春秋》)

(6)羽大怒。即自出。嗔目叱之。楼烦目不能视。手不能发。走还入壁。王使间问之。

乃羽也。 (东汉\史论\前汉纪.荀悦)

2.实词叹词化

关于其他词或短语的叹词化刘丹青(2012)阐述的比较详细,他将其他词类

的叹词化分成了几大类。首先,刘阐述了陈述句范畴的应答类叹词化成分,包括

了否定应答语“不”、提示语“给”以及用作命题答语的‘!是、好、对、行”等

都发生了叹词化现象。其次,对于一些像“好、糟糕、妈呀、天哪”等组合性感

叹词、呼唤语以及像“晕"等网络流行语虽然有些能加上主语,如“(我的)妈

呀、“我晕”,但只限于一个固定的代词“我"所以刘也认为他们发生了感叹性叹

词化。而且,像一些詈词“他妈的”以及一些祈使类词语“驾、驭、去去”等也

出现了叹词化用法。同时,刘认为名词的呼语化是最能产的叹词化,当一个名词

不是用来造句而是用来称呼对方时,该词就是呼语化了,而称呼就是一种叹词句。

一些加上领属语的称呼名词像“我的宝贝、他大婶儿”,已经不能够再扩展,整

体都已经叹词化了。

除了上面刘丹青提到的一些词语的叹词化,名词也可以发生叹词化。“天"

是一个名词,可在某些场合却发生了叹词化。例如:

(7)就在这时楼板上忽然传出“嗡”的一响,接着就是电钻挺近的声音,无比凄厉,地
动山摇,整个楼房都在尖叫中震荡。马丹的身体忽然之问扭歪了,她说:“天,全中国都在

装修房子。” (蒋韵《现场逃逸》)

此例引自王寅、储泽祥(2011:8),王、储认为这里的“天”是“天哪”的

省略。但本文不妨将其看成是名词“天"叹词化的一个例子。

实际上,话语标记也可以发生叹词化。本文经研究发现叹词和话语标记有相

似之处,比如语音上大都有停顿,句法上都独立于句子结构之外,句子成分上既

可以位于句首,也可以位于句中或句末,等等。通过分析具体的语料可知部分话

24
语标记的确有发生感叹化的现象。下文将单列章节加以论述。

(三)叹词与象声词之间的区别

“象声词”这一术语最早出现在吕叔湘、朱德熙的《语法修辞讲话》一书中。

虽然象声词一开始并未得到应有的地位,但近百年来也取得了一系列的进展。关

于象声词的词性问题,早期语法学著作有的把象声词归为副词,如《马氏文通》;

有的归为形容词,如吕叔湘的《中国文法要略》;而王力的《中国语法理论》和

《中国现代语法》则把象声词看成是特殊形式。此外,象声词历时研究的成果也

颇为丰硕,如史艳岚(1994)总体上将象声词的研究分为三个阶段:1898至20

世纪40年代末为萌芽期;50年代至60年代为发展期;70年代至90年代为繁荣

期。赵爱武(2008)则对近20年来的汉语象声词研究做了综述。更多的研究成

果本文就不再赘述,下面着重从象声词与叹词的区别与联系方面进行阐述。

最初的研究是把叹词归为象声词一类,例如:吕叔湘、朱德熙的《语法修辞

讲话》一书将词分成了八类,第八类就是模仿人和事物声音的象声词,包括叹词、

问答词和狭义的象声词三种。这里将象声词的语法地位从附属于其他词类上升到

成为一个独立的词类,是一大进步。之后,丁声树等(1979)分出量词和象声词

(其中包括了叹词)。21世纪初,邢福义先生的《拟音词内部的一致性》一文通

过叹词和象声词在框架、分布、形式等重要方面所呈现出来的内部一致性得出结

论:叹词和象声词共同组成一类拟音词。持同样观点的还有邢福义、汪国胜

(200612003])。

也有学者持不同的观点,认为象声词和叹词不能归为一类。如:黄伯荣、廖

序东(2002[1991]:30):“拟声词是模拟声音的词,又叫‘象声词”’①。象声词被

列为实词中的第九类,叹词在第十类,并说象声词、叹词是特殊的实词。王明仁

《关于拟声词问题》一文讨论了象声词与形容词在表达的内容以及分布和功能上

的差别,也严格区分了象声词和叹词的界限。杨树森《论象声词与叹词的差异性》

①黄伯荣、廖序东.现代汉语(下册增订三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1991]:32.

25
(2006:206-214)一文认为明确了概念才能进行正确的理论探讨。在他看来,

象声词是“模拟事物的声音的词”模拟的对象可以是“物体的音响”和“动物的

叫声",也可以是人的身体发出的声音,以及人的口鼻发出的声音。而叹词是表

示感叹,招呼或应答的词,他在本质上不是“表示(模拟)某种声音”①,而是

表达某种情感、态度或意向。文章最后,杨具体从语法功能、词类归属、表达功

能、使用场合、语音特点等方面论证了叹词与象声词的不同点。

综上所述,本文也认为叹词和象声词是不同的两类词,它们的不同点主要体

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叹词主要是用来表达情绪情感,语音方面有超系统性的特征,而象声

词主要是模仿声音,受到语音系统的制约。而且,两者的作用也不一样。前者主

要是表示人的主观情感的;而后者则是客观地模仿、描述人或事物所发出的声响。

如:

(8)她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吵死人了。

(9)冰箱过一会就嗡一下,估计要坏了。

(10)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呀?

(11)(雨下得好大,出去一趟刚回来,全身都湿了)哎呀,这种天出门真是折腾人

呐!

前两个例中的“叽叽喳喳”和“嗡"都是象声词,“叽叽喳喳"客观地模仿

了“说”这一声音情态,具有明显地描述性,“嗡’’是模拟“冰箱”发出的声音。

而后两例的“啊’’和“哎呀”都是叹词,前者表示说话人一种很惊疑的表情与状

态,后者是说话人的一种抱怨,体现了心中的不满。

其次,与叹词不能充当句法成分相反,象声词不仅可以单独成句,还可以做

句法成分,而且可充当多种句法成分。除了上一例中的“叽叽喳喳”作状语外,

象声词还可以作定语、主语、谓语、宾语以及补语。如:
(12)把菜往热油锅里一倒,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作定语)

(13)碗碟清脆的丁当,动画片稚气的咿呀……总会使他在微醺微醉的状态下想:人生有

此刻足矣。(王海鸥《中国式离婚》)(作主语)

(14)林小枫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显然,事情于他不利。(王海鸥《中国式离婚》)(作谓

①杨树森.论象声词与叹词的差异性[J].中国语文,2006(3):206—214.

26
语)

(15)昨晚上你打呼噜了,简直吵死人了!(作宾语)

(16)什么事都影响不到他,你看他睡得呼呀嗨喟!(笔者家乡方言,形容人唾得很熟、

很香。 作补语)

第三,从词的形式上看,象声词有重叠形式,大致有这几种,如AAA式:

咚咚咚,ABB式:叮铃铃,AABB式:叽叽喳喳,ABAB式:呼哧呼哧,还有

ABCD式:噼里啪啦。而叹词的重叠形式则极少,就《词典》的统计来看,勉强

算得上重叠形式的只有“咄咄”和“乖乖”两个。此外,象声词具有组合能力,
和其他词组合构成词组,比如:噼里啪啦的声响(定中短语),咚咚咚的敲门声

(定中短语),无边落木萧萧下(状中短语),以及上面例子中“睡得呼呀嗨嚼”

(状补短语)等等。而叹词却没有组合和扩展能力。

最后,叹词可以单独回答问题,独立性极强,象声词则不能。

总之,象声词和叹词无论是在释义、形态特征、词的组合能力,还是从词的

语法特征而言,二者均呈现出不同的特点,由此可见,象声词和叹词根本就是两

种不同的词类,不能混为一谈。

(四)叹词与象声词之间的联系

叹词和象声词也有一些联系。首先,叹词和象声词都能够独立成句,只是独

立性没有叹词强,因为叹词可以单独回答问题,象声词则不行。而且,在叹词和

象声词研究之初,都因自身的特殊性而没有明确的词类归属,如象声词因其生动

形象的描述性,而一度被归为形容词;叹词因不能充当句法成分而曾被看成是虚

词,等等。甚至有学者将叹词和象声词归为一类。这些种种也说明了叹词与象声

词存在着某种联系。

其次,叹词是个比较特殊的词类,在实际的使用过程中会与其他词类发生流

转,象声词和叹词的另一个联系就体现在叹词的拟声化用法。

叹词的实词化指的是叹词可以用于其他词类,具有该词类的相关功能。最明

显的实词化要数叹词用作拟声词了。马清华(2011)认为叹词是拟声词的重要

供源之一,叹词均具有拟声化用法。叹词拟声化在形式上表现为重叠,在句法结

27
构上表现为可与句子中的其他成分发生句法结构关系,并且可以充当不同的句子

成分,比如主语、谓语、定语、状语、补语和宾语,下面各举一例。
(17)一阵无力而尴尬的“哈哈哈”就此化解了一切的矛盾。

(18)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

(19)大半夜的隔壁还传来哈哈的笑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是的!

(20)他慌忙抽出一条围巾,裹在头上,哼哼唉唉地装着有病来开门.(刘月华《实用现

代汉语语法》)

(21)可恶的小贼终究没能逃出众邻居的“法网”,被打得直哎呦。 ● ●

(22)他躺了半晌,忍不住叹了一声“嗳哟” (高世华Ⅸ沉自己的船》)

上面例子中“哈哈哈”“嗯”、“哈哈”、“哼哼唉唉”、“哎呦”以及“嗳哟”

在句子中分别充当了主语、谓语、定语、状语、补语和宾语的成分,同时表义上

也发生了变化,从原来的可以表示某些情感到现在只表示声音。而根据象声词的

表述(只是客观地模仿、描述人或事物所发出的声响)看,这些词就不再具有叹

词的属性,而变成了拟声词。

上文在谈到叹词释义方面的特点时,发现《i百-J典》中有12个叹词没有功能

上的释义,只是单纯的表示某种声音。它们分别是“喳(zha:1706)、时丁(do:

240)、Ⅱi寻(d爸:285)、啶(d6u:329)、嗨哟(hal y6:529)、杭育(hdng y6:

540)、哼唷(h百ng y6:560)、嗟(ji邑:695)、嗾(sSu:1299)、吁(yn:1657)、

嘛(zh色:1727)、嗣(zh6u:1773)",这些看似属于叹词的词却和象声词一样,

只能模拟声音,不具有其他功能。那么,是不是这些词本身就是象声词,只是《现

代汉语词典》的释义标准有问题而将它们归为叹词,这个问题还有待深入的考察。
四、叹词和话语标记

(一)叹词与话语标记的纠葛

1.话语标记概述

话语标记(discourse marker)是近年国外会话分析、语用学研究的一个新课

题。关于话语标记的始见研究,黄大网(2001)提到夸克(Quark)在1953年就

说到像“you know、you see和well等一再出现的修饰语,而且从语法结构看这

些修饰语并未传递任何信息,也没有意义。而作为语言学研究分支的话语标记研

究是在70年代中后期才正式形成并发展的,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是话语标记

研究的黄金时期。话语标记这一说法最早见于Schiff-rin(1987),她把话语标记

看作是话语中的一个整体性功能。其后,Fraser(1990,1999)虽然也用此术语,

但她的定义却很严格,认为话语标记只是评述性语用标记的一种,并且严格区分

语用标记(pragmatic marker)和话语标记。其实,由于研究的出发点或侧重点不

同,出现了各种名称,如:语义联加词(semantic conjuncts)、语句联系语(sentence

connectives)、话语操作语(discourse operators)、话语小品词(discourse particles)、

语用构成语(discourse formatives)以及语用标记语(pragmatic markers)(转引


冉永平2000:8)等等。这里本文从广义的角度,将其统称为话语标记,包括部

分连词、副词以及某些短语或某些结构组合。

话语标记研究是在功能语法、话语分析等理论基础上开展的,人们最早关注

的就是话语标记的功能,主要有连贯派和相关派两种观点。前者认为话语标记的

主要作用是将前后两个句子或语段连接起来,标明两部分之间的关系。并且认为

连接的两个话语成分通常为两个连贯的句子。后者认为话语标记的作用实质上是

话语交际过程中的一种导向标记,因此话语标记的存在是一切言语交际的共性,

同时认为话语标记连接的可以是两个句子,也可以是一个话语和一个语境或语境

效果。以Schiffrin、Fraser为首的一派都认为连贯是话语标记的核心功能。但同
时,李心释、姜永琢(2008)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将话语标记的功能概括为语

篇功能和人际功能。其中语篇功能是说话人通过话语标记把零碎的不连贯的话语

组成连贯的话语。话语标记在语篇组织方面最突出的作用是组织话语,构建交际

语境,保持话语意义连贯。而人际功能则指说话人可以利用话语标记唤起听话人

的参与和注意,标识话语的转换,维持话语的正常进行,确认听话人是否理解话

语的意思,是否同意说话人的观点等。

国内研究话语标记的文章也很多,有从宏观角度进行研究的,比如冉永平

(2000),黄大网(2001),莫爱屏(2004),董秀芳(2007),李心释、姜永琢(2008),

李宗江(2010),等等。还有学者对话语标记进行个案分析的,如高增霞(2004),

曾立英(2005),刘丽艳(2006),郑燕芳(2007),郑娟曼、张先亮(2009),张

旺熹、姚京晶(2009),等等。

2.叹词与话语标记的关系

虽然国内研究话语标记的文章很多,但研究汉语叹词和话语标记关系的文章

很少。郑燕芳(2007)从话语标记的角度分析了叹词“嗯’’的语用功能。认为“嗯"

不仅可以保持话语的连贯性,延续话语及保持话语轮次,还能标记人的情感态度,

反映人的内心感受。此外,又提到了“嗯”具有消极性的功能。郑燕芳将叹词作

为话语标记来研究正代表了国外大部分学者的观点。

Sclli伍fin(1 987)称叹词为信息处理标记(information management markers)

具体是指作为信息状态改变方面的标记。Wilkins(1995)将叹词的功能归结为

充当该语境或篇章的指示词或标志词,最主要是引起注意。Rosa Graciela Montes

(1999:1289-1318)详细分析了西班牙语中叹词作为话语标记的发展。文中重

点考察了“all,oh,llll,ay,OU,uy,eh”七个叹词。这些话语标记表达了说话者的态

度、情感以及对某一事件的反应。比如,all,oh和u11被认为是一种“投射”

(projective),因为它们是说话者或听话人对接触的外部事物的反应;而ay,oy

和uy则因为是说话者对所指事物在进一步认识基础上所产生的内部反应而被认

为是“主射”(subjective);eh既是一种停顿标记,又可以充当强调成分。同时文
中还认为作为话语标记,同一个叹词有时可以表示完全相反的方面,既可以是积

极的方面,也可是是消极的方面。然而大部分情况下,这些叹词不表示某种特定
的感情,目的只在于引起对方对一件事或某个行为的注意。
Norrick(2009:866-891)从话轮的起始位置出发,认为出现在话轮起始位

置上的叹词具有开启话轮的作用,进而将叹词视为一种话语标记。作为话语标记

的叹词既包括像oh,mhm之类的原生叹词,又包括boy,well之类的次生叹词,还

包括它们的一些变体。同时,Norrick还发现叹词不仅可以在话轮起始位置作话

语标记,它还呈现出多功能化的倾向。比如信息对照,规则细化以及语音过渡等。

但Norrick也承认少数同样出现在话轮起始位置上的次生叹词如hell,yeah等

起的是强调作用而不是话语标记。连贯派认为连贯是话语标记的核心功能,而且

有些话语标记不仅能起到局部连贯,更具有整体的连贯功能。比如英语中的

“well、you know、I mean、um"等词在某些不同的场合有其不同的含意,特别

是在保持话语连贯性,以及对非正式对话情景的估计等方面的使用,更能充分起

到语言学上的节奏性和表达性的作用。而之前的研究中之所以将叹词视为话语标

记,也正是因为叹词有时也可以起到保持话语连贯性的作用。比如:

(1)A:您的事迹很感人,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您的初衷是什么?
B:嗯……也没什么。就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2)(B left his bag in the library,and went back to find it)

A:Is this your bag?

B:yeah,yeah,it is.Thank you very much.

(3)孔ere,I told you 1 was rigllt!(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还有学者从相反的角度研究叹词和话语标记的关系。孟琮(1986)研究了口

语里的“得”和“得了(包括得啦、得喽、得嘞、得咧、得了pE/呗、你得了、

你得了吧、你得了吧你等说法)”,从语义分析上看可以体现说话人不同的态度和

语气。概括起来,“得”可以表示一种不企望、无何奈何或高兴的心态;“得了"

不仅可以表示无可奈何,还能用来否定对方。同时“得”和“得了”都可以表示

请求,请求对方做或不做某事。孟琮认为口语里的“得"和“得了”带有叹词作

用。虽然孟琮已经涉及到了话语标记叹词化,但总的看来汉语学界在这方面的研

究还不够深入。

本文第二部分在分析叹词的特征时就指出叹词有好几种功能,连贯功能也可

以看成是叹词的一种功能,但却不是叹词的核心功能。
(二)叹词与话语标记纠葛的实质与转化

1.二者纠葛的实质

探究叹词和话语标记之间纠葛产生的原因,首先在于二者有着相似的特征,

比如:语音上可以通过停顿或声调高低来识别:句法结构上本身具有独立性,独

立于句法结构之外;位置上都比较灵活,经常出现在句首,也可在旬中或句末,

并且不与相邻成分发生句法结构关系,它的有无不影响语句的句法合理性;在语

义上是非真值的,即它的有无不影响语句的命题内容,等。

其次,基于叹词和话语标记相似的特征,很多学者就将两者放在一起研究,

认为叹词和话语标记有相同的语用功能,比如连贯和关联功能。并以该语用功能

为标准将叹词归为一种话语标记。虽然叹词和话语标记有一些相似的功能,但并

未从两者各自的核心功能入手加以分析。

事实上,叹词的出现不仅可以在对话中起到连贯和关联功能,更多的是能使

话轮表达某种情感。叹词的开放性特点不可能对其进行穷尽性的列举,叹词的复

杂性以及多功能性又不可能明确其限于哪种功能。因此,・判定叹词是否属于话语

标记还应该从核心功能入手,不能片面地将其归入哪一类。从《词典》中叹词的

释义方面的分析可以看出,绝大部分的叹词是从语用功能方面进行界定的,而且

通过对叹词的功能类别进行统计,并从统计学的角度发现情感功能应该是叹词的

核心功能。对搜集到的大量语料的分析也可以看出叹词的功能在实际使用中也大

都体现在语用功能特别是情感功能方面。虽然Norrick也是从语用角度将叹词视

为话语标记。但他主要是从语篇连贯和关联方面出发,很显然叹词的核心功能并

不像一般话语标记那样体现在连贯功能和关联功能方面。所以,判断叹词是否属

于话语标记,应该从叹词的核心功能入手。

2。话语标记的分类

与叹词相似,话语标记主要用于语篇中。而且,话语标记语与前后句子成分

之间没有句法结构关系,也就是说是游离在结构之外的成分。李宗江、王慧兰

(2011:32)根据功能标准将话语标记分为三大类,即关系标记功能,言谈组织
功能和人际协调功能。而且表示人际协调功能的一部分话语标记与其他两种话语

标记语在使用中有相似的地方:在交际中一般不能独立承担语义,也就是说必须

要借助其他语言成分才能帮助理解,而且在句子中主要起关联或连贯功能。比如

用于标记时间关系的话语标记“一开始,与此同时,到后来,早些时候?’等;表

示逻辑关系的话语标记“大体上说,说来说去,一句话,换句话说”等;表示言

谈组织功能的一部分话语标记“其实吧,所以嘛,顺便说一下,接下来”等。例

如:

(4)大体上说,虽然鬼是从人变的,人死后是鬼,但人却又怕鬼。另一面,人虽然怕鬼,

却又喜欢听鬼故事。(吴晗Ⅸ人和鬼》 引自《李宗江王慧兰Ⅸ汉语新虚词》一书》

(5)所以我说了,说来说去,关键还是怎么把我们自己的事情做好,让改革真的步步到

位。 (当代\报-于I]\1994年报刊精选)

(6)白敬业:其实吧,这想当会长的何止七八个呀,你就说那玉泉团的林大官,上下托

人呀,就为当这个会长。嘿,日本人还看不上他呢。

白景琦:所以嘛,这日本人看中的是我这个名分,那我就更不能当。(电视剧《大宅门》

引囱《李宗江王慧兰《汉语新虚词》一书》

(7)现在回想起来,我知道为什么一年后事情有所改变,一切都是悉尼奥运会开始的,

顺便说一下,大卫.斯特恩应该让美国队员住在奥运村,来自那么多不同国家的运动员都聚

集在一个地方,那真是太有趣了。 (当代史转\姚明我的世界我的梦)

上述例子中的话语标记语不能单独充当语义的完整表达者,在句中主要是连

接上下文,对句中特别是其后面的成分在语义上具有较强的依赖性,而且主要的

功能就是话语衔接。

而具有人际协调功能的的大部分话语标记语在使用时却呈现了与上面不同

的特点:对其后面的语言成分就没有那么强的依赖性,也就是说它在句子中并不

仅仅为了在上下文中起连贯作用,而有其他的用法。比如,表示制止功能的“得

了吧,算了吧,拉倒吧,别提了”等;表示提示功能并带有不以为然的“管他呢”

等;表示回应的“没什么,没问题”等,以及表示请求的“劳驾,不好意思”等。

可通过具体例子进一步体会。例如:

(8)陈:我看不必都去啊。这牛大姐和老刘年纪大,就算了。你们年轻人,辛苦一趟!
余:没问题! (电视剧《编辑部的故事》)引自《(李宗江王慧兰《(汉语新虚词》一书》

(9)赵子日和武端坐着说话,他说:“欧阳上哪啦?”
武端冷淡的回答:“管他呢” (现代\文学老舍长篇赵子日)

(10)戴嘉换上睡衣,躺在他身边,略带娇嗔地抱怨:“别提了。” (当代\电视电影冬

至)

(11)“都后面去拿吧”他把汽车开得那么快,我敢爬出驾驶室爬到后面去吗?于是我就

说:“算了吧。”他说“去拿吧。”他的眼睛还在看着我。 (当代\文学\大陆作家余华十

八岁出门远行)

以上例子中的话语标记后面都没有跟其他成分,也没有像一般话语标记那样

有明显的连贯功能,而且就它们所表达的功能来看,基本上都体现在语用功能的

情感或态度方面。有表示应诺的,如例(8),有表示一种不以为然的,如例(9)

(11),还有表示制止的,如例(10)。在这种情况下,这些话语标记语的核心功

能都是情感或态度功能,而且与叹词有着相同的核心功能。因而,可以把这类话

语标记作为另一个小类。

3.叹词与话语标记的转化

李、王(2011下卷)的语篇关联语词典中列举了765个词语。语篇关联语,

顾名思义,就是以语篇关联为主要目的的词语。所列举的765个词语中大部分都

是起关联作用的,比如“按说”在句中就表示按照一般常识和情理应该怎么样,

但下一句却代表与此相对或相反的情况。例:
(12)按说这个点他早就下班回家了,可今儿是怎么了,到现在还不回来。

有相似作用的还有“大家知道”、“紧跟着”,例:
(13)大家知道,再过两个月就要高考了,现在是最后的冲刺阶段,所以每个人都要好好

努力。

(14)与此同时,有个人擦着他的背飞起来,“咕咚”掉进了水里,紧跟着“扑通”一声,

又一人落水了……(映泉《(同船过渡》引自李、王文P151)

前一个例子中的“大家知道”用来引入说话人认为听者已知的信息,作为后

续议论的依据或前提。后一例中的“紧跟着”说明与前面的事件相连着发生,相

当于“随后”。两个短语在各自句子中起的关联作用很明显。

在李、王所列举的765个语篇关联语中还有一部分比较特殊,这些词语或

短语从语用功能上看虽具有语篇衔接或关联功能,但体现更多的却是在语用功能

34
的其他方面,比如情感功能。本文将这一部分词语单列出来加以分析。通过对

765个语篇关联语进行逐一分析共发现62个词语的语用功能与剩余的语篇关联

语不同国。试比较下面几个例子:

(15)队长李玮锋在比赛临近结束时受伤,随即被送往医院,经医生诊断主要还是腰部的

旧伤,并无大碍.8日中国队将休息一天,接下来继续潜心备战18日的中国队与科威特队之

战。 (当代\应用文\新闻\新华社2004年新闻稿.001.)

(16)当八十年代中期劳伦斯在中国还被当成“黄色”受到假正经的攻击和低级趣味的欢

呼时,一转眼到九十年代,他却因为其纯文学性而受到一心奔钱的社会潮流的冷落. (当

代\报刊\读书\v01-173.txt)

(17)戴默雷上校举起戴着羔皮手套的双手,大笑起来。n真有你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福尔摩斯先生!这么说,你已经把他确定为凶杀犯啦?” (当代\翻译作品\文学\福

尔摩斯探案集09.)。

(18)“谁说当兵去?又是小崔吧?你这小子,放下老婆不管,当兵去?真有你的!把老

婆交给我看着吗?赶紧回家睡个觉去,等铺子开了门,再好好的去拉车!” (现代\文学

\老舍四世同堂.TXT)

第一个例子中的“接下来”表示连接先后发生的事,相当于“随后,后来”;

而“一转眼”在句子说明上文有一个事件作为背景,下文引出不经意的变化。但

不论是“接下来’’还是“一转眼",它们在各自的句子中的关联作用很明显。相

比较而言,后面两个例子中的“真有你的”,却有着和“接下来”、“一转眼”明

显不同的语用功能。前一个“真有你的’’表现出说话者对对方的赞赏之情,后一

个“真有你的”则用在认为对方的行为有些唐突,表示嗔怪的态度。总的来说,

不管是赞赏还是嗔怪,主要的是体现说话者的主观情感与态度,属于语用功能中

的情感功能,而这一功能正是叹词的核心功能。因而,本文认为这里的“真有你

的"已经不再是话语标记,而是出现了叹词化的倾向,成为了一种感叹短语。②

下面再举几个具有相似用法的例子:

(19)“幸好我没病,”文浩庆幸道,“不说这些了,今晚我请客,-自们庆祝一下平安是福,

麦当劳……”

①李宗江、王慧兰所述的语篇关联语中也包括一些词典中明确标注的叹词,具体有:啊、哎呀、哦、哈、
好家伙、嗯、喂、我的妈呀、我的天(我的天哪)、哟、哟喝,所以这些叹词就不在本节的考察范围内。
圆劳允栋编的《英汉语言学词典》商务印书馆,2004:299-330中这样解释:感叹短语(iIlte巧ectional phrase),
是指用作感叹词的短语。如Great God(天哪!)For goodness sake(看在老天爷的面上!)等。
(20)营营撇撇嘴,“拜托,你自己享用吧。”文浩无奈道:“好好好,我就放一次血,‘渔

人码头’。”营营算是默认了。 (当代\报刊\作家文摘\1997\1997B. 张欣《<今生有约》

(4))

(21)地方台好,剧搁小崔那儿播,不靠谱。那天自打搁他那栏目一回来,那家伙一路背

的,干啥啥赔呀! (2006年赵本山小品《说事儿》)

“拜托’’一词原本是一种客气话,用于请别人帮忙的场合。但在上面的例子

里很明显不是这种用法,实际上这里是一种反话,意在指责别人或制止别人。而

“那家伙’’在这里有种调侃和嘲笑意味。

通过对上面62个关联语的详析,它们的语用功能也基本上都体现在情感功

能方面,与叹词相似。又因为这些关联语中并不限于词,还有一些短语和结构组

合,因此,本文将这一部分关联语归为感叹短语。下面以“你看你”为例,进行

个案研究。

(三)话语标记“你看你”的感叹化
郑娟曼、张先亮在铲责怪是"式话语标记“你看你”》(2009:202—209)

一文中认为“你看你’’是由“你看/你"重新分析而来,“你看”是一个表示“提

醒”的话语标记,后一个“你’’是小句的主语。而由后一个“你"构成的小句又

是“看’’的宾语。两位认为从解读者的角度,这一结构强化了说话者对听话者的

责备态度。从结构上看,“你"与后面的关系越来越松散,而与前面的“你看”

的结合却越来越紧密,从而有了“你看你”这一形式。虽然两位都认为“‘你看

你’不是一个发展非常成熟的话语标记,‘看’在‘你看你’结构中其真值与非

真值意义很难区分"。但同时他们也指出“你看你”还是具有话语标记的基本特

征。下面通过具体的例子加以说明。

(22)孙小红摇着头笑道:“你看你,老毛病叉犯了,还未轮到你问的时候,你偏要问?”

(古龙((小李飞刀》)

(23)突听一人道:“你看你,李大哥来了,你也不请人到屋里坐,像个呆子般站在门口。”

(同上)

(24)一直注视着妻子的新郎官见她如此这般,凑了过来,含嗔地提醒她:“你看你!”(映

泉《同船过渡》)

36
(25)“你看你!”春儿笑了,“不是来送你,是来送谁呀?” (孙犁《风云初记》)

(26)“你看你……不懂规矩,这么大的事不先跟我说,就自拿主意了。犯上!”(陈忠实

《白鹿原M

(27)牛大姐:“哎呀,你看你,余德利。我好不容易劝老刘吃了饭,你又勾他往死胡同

里想。” (王朔《编辑部的故事》之《飞来的星星》)
(28)一直注视着妻子的新郎官见她如此这般,凑了过来,含嗔地提醒它:“你看你”!

(当代\文学\大陆作家映泉同船过渡)

通过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你看你:具有以下特征:

语音上,“你看你"可以停顿,通常用逗号隔开;句法上,相对独立,既可

以独立成句,又能充当独立成分,不与其他成分发生句法结构关系。位置也较为

灵活,通常位于句首,也可以出现在句中和句末;语义上,“你看你”既可以连

接后面的成分表达语义又可以独立使用,而且也不影响语义的理解,这一点与叹

词具有很大的相似性。
关于“你看你”所具有的功能,张、郑认为“你看你”在话语中具有提请注

意、指示说话者立场和态度的功能,同时也附带了说话人诸如不满、嗔怪或责备

的主观感情,“你看你”的这些功能主要可以概括成情感功能。然而情感功能又

正好与叹词的功能相似,因此“你看你”的核心功能很明显的应该是情感功能,

而不是话语标记的连贯功能。另外,“你看你”还有一些与叹词相似的地方,作

为话语标记的“你看你”主观性和独立性都比较强,既可以和其他语言成分共同

表达完整的语义,如例(22)、(23)、(25)、(26)和(27),又可以单独使用,而且

不会影响对整个会话含义的理解,如(24)(28)。所以说,“你看你”已经发生了

叹词化倾向,演变成了一个表示“责备”式的叹词。下面再列举几个例子以便理

解:

[29】病后她消瘦了许多,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就淡然一笑:“你看你”,林黛玉似的,

就爱是小性子。 (当代\报刊\作家文摘\1993B蒋经国与章亚若之恋(连载之八))
【30】另行划着一根火柴给他点火,李德把烟卷一扔生气地说:“你看你,连抽烟都不肯

跟我同火,还不是对我有看法,要同我划清界限!” (当代\报刊\作家文摘1996B“太上

皇”李德离开中国之后)

[31】林仙儿白了他一眼,道:“你看你,吃饭就像个孩子似的,这么不小心。” (当代

文学\台湾作家\古龙 小李飞刀)

37
[32】靖萱慌忙扑过去端起那碗药,急着喊:“你看你,药都给你洒掉了!” (当代\

文学\台湾作家\琼瑶烟锁重楼)

【33】“你看你,人家个姑娘,当着那么多的人敢应承是你对象,你还要咋?” (当代

\文学\大陆作家\佳作 镢柄韩宝山)

[34】“你看你,一提起共产党、八路军就变得象要吃人似的,你好凶啊!” (当代

\文学\大陆作家\冯德英苦菜花)

38
五、汉英叹词的特点比较

由于叹词在不同语言中都普遍存在,具有语言类型学意义,所以近年来有关

其他语言中的叹词与汉语叹词的比较研究成为叹词研究领域的新热点。学者们分

别从不同角度对英汉、汉日等语言学中的叹词展开了比较研究。比如汉英叹词研

究方面的论文有刘全福的《汉英叹词比较与翻译》(1996),张本慎的《汉英感叹

词的跨文化透视》(1997),王逢鑫的《论感叹词一英汉感叹词语义比较》(1999),

高彦梅的《汉英感叹词对比研究》(2000),夏永红,肖莉的《英语叹词的汉译》

(2006),以及周小玲的《汉语叹词英译方法探析》(2010)等等。其中刘全福在

文中分析了汉语与英语叹词的相同点与不同点。除了数量不等和频率不均以外,

汉英叹词在更多方面表现出的是相同点,比如汉英叹词都有形态变化,都存在词

性活用的现象,而且两种语言中的叹词表意也很复杂,需要借助特定的语调或语

境加以辨别,此外,汉英叹词还具有语义同构和范畴外延的特点。了解了汉英叹

词的这些异同点对翻译实践具有积极的指导意义。

虽然汉英两种语言中的叹词学界已有研究,但是本文将以两本词典为研究对

象,力争对汉英叹词的异同点作一个较为全面的总结,从而深化对两种语言体系

的认识。这两本词典是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2005年《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

和2008年《英汉词典》(全新版)。笔者统计发现,这两本词典叹词的数量分别

是汉语93个(含异体字、通假字),英语39个。另外,像英语词典中并未收录

的一些叹词词组或由实词构成的叹词如:

(my)lord,(my)god,(my)goodness,(my)gracious,oh dear,以及dear me等等在现实生

活中使用的也很频繁,因此本文也将其列为考察对象。

英语叹词(interjection)和汉语叹词很相似,虽然多数语法书在划分词类时

给了它一个独立的位置,与拟声词(onomatopoeia)没有牵连,但有的书说它是

实词,有的说它是虚词,也就是说,英语叹词同样存在虚实之争。但多数语法学

家都认为叹词是不表达任何内容而纯粹表达感情的词,Quirk(1985)也认为叹

词是一种通常独立于句法结构之外而纯粹表达感情的词。

下面就从相同点和不同点两个角度比较汉英叹词的特点。

39
(一)相同点

1.语音方面

两种语言中有相当数量的叹词是以韵母或元音形式出现的,大多包含了a,

0,ai等几个元音。比如:

(1)汉语中有:啊、哦、哎、唉等;

英语中有:ah,0,oh,aha等。

这一特点说明了由于人类生理因素的影响,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表达的感情

基本相同。《文通》(1983[1898]:23)说:“斯(叹字)声也,人籁也,尽人所同,

无间乎方言,无别乎古今,无区乎中外。”

此外,汉英叹词中也存在同一感叹声音用不同文字形式来表示的现象。比如:

(2)汉语中有:a: 啊,呵,嗄;

he: 呵,嗬,喝;

ai:嗳,唉,欲,等等

英语中有:a,ah;0,oh;ok,okey,okay等等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由于叹词是由感而发,不表示具体的内容,而且具有很强

的随意性,语音与文字之间多数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

2.词形结构方面

文章开头部分在提到《现代汉语词典》中叹词音节方面的特点时,通过统计,

单音节占87%,从而认为单音节是现代汉语叹词音节方面最主要的形式。这一

特点也说明了单音节词是汉语叹词词形结构方面最主要的特点。与汉语相似,英

语叹词中数量最多,出现频率最高的也是单字词,占其总量的80%左右,比较

常用的有oh,well,why,hello等等。

3.叹词的句法功能
叹词被学者认为是特殊词类。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独立性最强,既可以独

立成句,又可以在句子中充当独立成分。所谓的“独立成分”就是说即使叹词在

句子中也不同其他成分发生句法关系,不充当任何句法成分。这一特点英汉皆然。

同时汉英叹词也具有相似的句法位置,比如:
(3)他心里思・tO:“闹半天你们是为这码事来的,好家伙!” (当代\文学冯志《敌后武

工队》)

(4)”That's a beautiful present,wow!”

虽然汉英叹词都可以放在旬末,相比汉语只有个别叹词可以出现在句末来

说,英语叹词的位置则较为灵活一些。

4.语用功能

通过对两本词典的分析,笔者发现对叹词的定义大部分都是从语用功能的角

度出发的,而且有时同一叹词有不同的语用功能,只有个别叹词是单纯表示某种

声音而不具有语用功能的。如:汉语中的‘‘吁"《词典》的注释是:吆喝牲口的

声音”;英语中的“woof”只表示狗发出的汪汪的声音。同时笔者还发现两种语

言中各有不同数量相应的叹词表达同一种感情或情绪,也就是说一般没有语义对

应上的空缺现象。刘全福称之为“语义同构"。若把视角再扩大一点,从两种语

言背后的文化角度看,这其实也是一种跨文化现象,即不同的语言形式(这里指

汉英两种语言中的叹词)表达了同一语义,两种文化背景下的人也都能理解,不

会造成混淆。下面就从语用角度对叹词的这种语义同构现象作一列举。

一、表示不满意、鄙视、斥责、愤怒类

汉语:啐、咄、啧、呸、嘘等;

英语:brother、bugger、why等。
例如:(5)啐!休要胡说。(多见于早期白话)

(6)呸!你怎么干那种损人利己的事!

(7)嘘!轻一点,屋里有病人。

<8)Oh bugger!I’ve left my keys at home.(他妈的!我把钥匙落在家里了。)

(9)Why,even a child knows that!(哎呀,这连小孩子都知道!)

二、表示伤心、惋惜、痛苦、悔恨类

41
汉语:唉、咳、唁、哎呦等;

英语:oh、ouch、ohdear、ohno等。

例如:(10)唉,有什么办法呢?

(11)咳,我当初真不该这么做。

Q2)哎呦,t自们怎么没想到他呀1

03)Oh dear,I've spilled my coffee!(哎呀,我把咖啡弄洒了!)

∞一-A:I didn't get the job.

一B:oh,that's tOO bad.(哎呦,太糟糕了)

三、表示惊奇、恐惧类

汉语中有:啊(音较长)、嗬、唉呀,啊呀等;

英语中有:ah、hey、ohno等。
例如:(15)啊,真没想到他会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㈤嗬,这小伙子真棒!

(17)唉呀,不好了,隔壁着火了!

(18)Hey,youl what are you doing?(嘿,你!在干吗?)

f19》“0h no!I've lost my wallet!”(唉呀,不好了!我钱包丢了)

四、表示醒悟意识到

汉语:啊(音较长)、哦、噢等;

英语:ho、a-ha、there、oh等。

例如:∞啊,原来是你,怪不得看着面熟哇!

(21)噢,原来是他!

(22)哦,我想起来了。

(23)A-ha!So that’S where you’re been hiding!

(啊哈!原来你就一直藏在这儿吗?)

(24)There,I finally understood what my mother said.

(你瞧,我终于明白我妈妈的话了。)

五、表示赞叹、快乐、满意、欢呼类

汉语中有:乖乖、好家伙、啊等;

英语中有:all、ha、boy、a-ha等。

42
例如:(25)乖乖,这艘船真大!

(26)好家伙,你们怎么干得这么快呀!

(27)Ah,whatacutekid!(啊!多么讨人喜欢的小孩儿!)

(28)Boy,am I glad to see you again!(哈哈,很高心再见到你!)

(29)Ha!I know 1was ri咖!(哈,我是对的吧!)


六、表示呼唤、询问、应答或者是正听着

汉语:喂、嘿、欺等;

英语:hello、hi、huh、ok等。
例如:(30)嘿,老张,快走吧!

(31)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32)歙,你快来!

(33)Hello?Is anyboby here?(喂?有人吗?)

(34)Not a bad restuarant,huh?(饭馆不错吧,啊?)

(35)一-A.-we’d better be there by four.(我们最好四点中之前到那儿)

--B:ok(好的)

这种现象的出现除了基于人类共同的生理基础以外,还在于两种文化之间的

交流。作为社会人和文化人,每个人都在一定的社会和文化中生活,都要用一种

语言进行交际,其生活方式、思想观念等等都会受到该种文化的影响。语言和文

化的联系非常紧密,语言是文化的表现形式,也可以说语言是文化的组成部分;

同时反过来,文化又制约着语言形式,不断影响着语言,并成为语言的文化内涵,

语言的表达一定程度上也是文化的表达。随着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中外交流程度

的加深,汉语受到西方语言尤其是英语越来越大的影响。与此同时,汉英两种语

言中的叹词也逐渐出现趋同的态势,因而就会出现上述的“语义同构”现象,其

实也就是一种跨文化现象。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叹词形式,可又不会造成理解上的

困难。

当然,作为不同的语言体系,必然会遵循不同语言的相关规则。汉英两种语

言的叹词当然也会存在不相同的地方,这一点不能被忽视。下面就从不同点入手。

(二)不同点

43
1.从词典的词性标注看

笔者分析发现两本词典中对叹词的词性标注差别比较明显。上文也提到英语

中有原生叹词(primary interjection)和次生叹词(secondary interjection)的说法,

原生叹词之所以称为“原生’’是因为这些叹词最主要的就是具有叹词用法,也只

有一种词性,是与生俱来的叹词;而次生则是由于这些词根据意义理解属于其他

词类或有其他词性的功能,但是由于他们又可以独立构成一个独词话语而不能省

略,这一特点决定了他们属于叹词。就本文所考察的英语词典而言,次生叹词数

量较多,约占其总数的70%左右,而汉语词典中次生叹词的数量就比较少了,

只有6个。在词性标注方面,该英语词典中有很多平时是作为其他词性使用的词

同时也很明确地被标注为叹词,也就是说一个词有好几种词性标注。比如why

使用频率较高的应该是作为副词或连词,但why实际上也是叹词,可以翻译成

“哟,哎呀”;又如well书面语中作为副词出现的较多,此外还可以作为形容词、

名词和动词,而在日常口语中well则多是以叹词的用法出现的,而且它是一个

语用功能比较齐全的叹词,既可以表示惊讶、无可奈何、犹豫、怀疑;又可以表

示安慰、同意和理解;还可以用来继续讲述某一话题。Why和well在词典中就

分别有三种甚至三种以上的词性标注。像这样既属于其他词又是叹词的在该英语

词典中还有很多,如brother、there、here、sorry以及say等等,这里就不再一一

列举。

而汉语叹词在这方面却与英语不相同,《现代汉语词典》中绝大部分的叹词

只有一种词性,因而只有叹词一种词性标注,只有少数几个像“啐、嘘"等有两

种词性标注。汉英叹词在这方面的差异并不是说明汉语中的次生叹词就很少,其

实汉语中的次生叹词也很多,有很多其他词也都有叹词用法,像名词、动词、形

容词以及拟声词等等,甚至还有一些短语在使用过程中也都具有一些叹词的特点

比如能独立成句或单独充当句法成分,而且不具有组合能力和扩张能力等。相对

英语中的“次生叹词”的称法,汉语学者们更多的是倾向于用“叹词化”解释这

种现象。据刘丹青(2012)可知,所谓的叹词化是一种句法操作,就是其他词类

成员用作叹词,具有叹词的相关特点。因而,英语中的次生叹词和汉语中的叹词

化实际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都是既属于其他词类成员,在具体使用时又具有叹
词特点,可以作为叹词看待。只是在具体的词性标注时,一个标注明确,另一个

却没有具体标明。

由于上述两本词典在词性标注方面的差异,造成了汉英叹词的另一个不同点

——兼类词数量不相同。正是因为英语词典中对次生叹词的词性标注很明确,因

而也就造成了英语词典中的兼类叹词要比《现代汉语词典》中的多,而且兼的词

类也不止两种。黄伯荣、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下)(2002[1991]:57)认

为“词的兼类是某一个词经常具备两类或几类词的主要语法功能。”而且判断兼

类词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不仅声音要相同,词义也要有一定的联系。

英语词典中的兼类词不仅数量较多,而且所兼的类别也很复杂名词、动词、

形容词皆有。一般情况下是兼有两种词性,比如hello既是名词又是叹词;有的

兼有三种词性,比如silence兼有名词、动词和叹词;有的甚至兼有四种词性,

比如welcome兼动词、名词、形容词和叹词。与英语词典中兼类的丰富性相比,

汉语词典中的兼类现象就体现出数量少、类别单一的特点。词典中只有“啐”和

“嘘”兼类词,而且都是兼动词和叹词两类。总之,兼类词不相同也是汉英两本

词典很明显的一个特点。

2.从声调和语调看

虽然汉英叹词在语音方面有不少共同点,可两者也存在明显的不同点,比如

汉语是“声调语言"。汉语里的叹词绝大部分是有声调的,不同的声调可以有不

同的意义,因此声调有很明显的辨义功能。同时,上文也提到过叹词在实际的使

用过程中也会受到一定语调的影响,不同的语调也会有不同的表达效果,也就是

说不同的语调体现了说话人不同的态度、意图和感情。而英语是一个没有声调的

语言,因而不能靠声调类辨别语义,只能借助特定环境中语调,所表达的感情要

受到语调的支配。

3.从叹词的构成看

关于这方面的差异张本慎(1997)就有阐述。英语叹词当中多会出现诸如

“god”、“heavens”等单词,比如:oh good、my god、my goodness;oh lord、my

lord;oh heavens、my heavens等等;而汉语叹词里会有一些相应的词,比如“天”、

45
“地”、“神”、“鬼”等字眼,如:谢天谢地!、老天爷呀!神呐!(我的神呐!,

我滴个神呐!)、见鬼!等等。究其原因,首先是因为两种语言背后的宗教信仰不

同。叹词的选择可以体现两种人的宗教与信仰。比如西方人多信奉基督教,所以

在选择叹词时多与上帝、天国有关;而中国人多信鬼神、信命、也信天,另外,

又因为中国人自古受到佛教的影响,所以汉语叹词中多有老天爷、神、菩萨、阿

弥陀佛、见鬼、谢天谢地等字眼。

其次,社会文化不同是造成汉英叹词构成不同的另一个原因。基于人类生理

因素的影响,汉英语言中最原始的叹词有很大的相似性。但在后天叹词的习得过

程中,却会受到不同因素的制约而呈现出不同的一面。其中,社会文化因素应该

是对其影响最深刻的。作为一个“社会的人”和“文化的人”一定会受到各自社

会文化的影响。久而久之这种影响会体现在每一个人的方方面面,比如语言表达、

行为习惯等等。人们在表达自我感情和情绪时会选择不同的叹词,除了先天条件

外,就是受到了他们所在的社会和文化的影响。关于汉英叹词的使用所体现出来

的各自社会文化方面的差异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此外,汉英叹词的不同点还体现在年龄、时代、地域和性别等方面。

了解了汉英叹词的这些相异点,有助于我们更加系统和全面的认识这两种语

言。总之,汉英叹词在表达情感和情绪方面的确功不可及,而且也存在跨文化现

象,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其语用功能既可以表达积极的情绪,也可以表达消极的

情绪,还能起到呼唤应答的作用。了解了这些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不仅有利于

对外汉语教学实践更好的开展,还有助于汉英两种语言的互译,在翻译文学作品

时正确合理的使用叹词也是衡量翻译好坏的一个重要标准。
六、余论
/\、水F匕

本文利用叹词现有研究成果,并结合大量语料,首先对汉语叹词的特征进行

了较为细致的分析,具体体现在:从语用学的角度对叹词的词类归属作了新的界

定;对叹词在语音、释义以及功能等方面的特点进行了细致的阐述;并从叹词和

相关词类之间的关系角度出发论证了叹词是个相对开放的词类。其次,’叹词和相

关词类的关系体现在叹词实词化和实词叹词化,其中叹词的和象声词之间即存在

区别也存在着联系,最突出的表现为叹词的拟声化用法。第三,在本文第二部分

的基础上重新分析了叹词和话语标记的关系,应该辩证的看待两者关系。现有的

研究将叹词视为一种话语标记,但反过来也有一部分话语标记从功能上看有着和

叹词相似的地方,通过对语料的分析得出,该部分话语标记有叹词化的现象,变

成了一种感叹短语。最后,为了对汉语叹词有个更系统的了解,将汉英语言中的

叹词进行了对比,两者既有相同点,也有不同点。了解这些,不仅有益于更好地

认识汉英两种语言中的叹词,还有利于两种语言之间的交流与合作。

但本文也存在一些不足的地方。

首先,由于自身能力有限,未能对汉语叹词进行历时的考察,只是进行了共

时层面的研究。有的学者认为叹词是比较原始的语言,但甲骨文中是否已有叹词,

学者有不同的意见,如钱宗武(2004)、张玉金(1994)。此外,据武振玉(2009)

统计先秦十二部传世文献中共有30个叹词,数量不多。可《现代汉语词典》中

统计的叹词有93个,还有很多其他次生叹词未被收录在内。这其中就有很多可

以研究的地方,比如从先秦汉语到现代汉语叹词是如何演变的,先秦的那些叹词

是不是至今仍然还作为叹词在使用,现代汉语中次生叹词有很多,因此哪些词语

最有可能会演变成叹词,又是如何演变的,等等。这些都有进一步考察与研究的

空间。

其次,文中提到《词典》中有12个叹词与其他的不同——只是单纯表声音,

不具有其他功能,这与象声词的特点很像。因而文中认为这12个叹词实际上可

能就是象声词,但却没有进行深入的考察与论证,关于这部分内容将另文详析。

最后,本文的第四部分只是对李宗江、王慧兰《汉语新虚词》一书中所列的

47
765个语篇关联语进行了分类,并在此基础上讨论了叹词和话语标记的关系。语

料不够丰富。实际上话语标记远比书中所列的要多,应该搜集到更多的语料进行

分析,并进一步证明本文的观点。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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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致 谢

转眼间,三年的研究生求学生活即将结束,站在毕业的门槛上,回首往昔,

奋斗和辛劳成为丝丝的记忆,甜美与欢笑也都尘埃落定。值此毕业论文完成之际,

我谨向所有关心、爱护、帮助我的人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与最美好的祝愿。

本论文是在我的导师陈青松老师的悉心指导下完成的,从选题到成文,大

到论文架构,4,N遣词造句、格式规范,导师一遍遍、不厌其烦地给予我无微

不至的指导与帮助。导师敏锐的洞察力、渊博的学识、严谨的治学态度、对专

业知识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以及那份对生活的从容宽厚,深深感染和激励着

我,这将成为我人生道路上不断前进的动力。回望三年来老师对我付出的心血,

在论文即将完成之际,送上我最真挚的感谢!

在此,我还要感谢在读期间我的各位任课老师,他们深厚的文化涵养、独

特的人格魅力以及对我每一句的教诲与鼓励,我都深深铭记。

感谢在一起愉快的度过研究生生活的同窗好友,感谢我的同门师姐和师弟

师妹们,感谢他们三年来对我的帮助,有幸与你们相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收获!

也正是由于你们的帮助和支持,我才能克服学习上、生活上的一个个困难和疑
——II

是孓。

最后,衷心地感谢为评阅本论文而付出宝贵时间和辛勤劳动的专家和教授
们!

刘双艳

2013年4月3日
浙江师范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

取得的研究成果。论文中除了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

或其他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

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声明并表示了谢意。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

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孤双移 嘲硝3年6月(i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浙江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机关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允许论文被查阅和

借阅,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同意浙江师范大

学可以用不同方式在不同媒体上发表、传播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协议。

作者签名:§3双耖导师签名: 期: 年 限p黾

杪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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