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4095/j.cnki.oce.2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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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第 4 期 海外华文教育 No． 4 2012

（ 总第 65 期） OVEＲSEAS CHINESE EDUCATION General Serial No． 65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篇回指偏误分析

曾丽娟
（ 湖南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中国 长沙 410081）

摘 要： 本文运用偏误分析理论，对中级汉语水平韩国留学生中介语语篇回指偏误进行了统
计。结果发现，在约 5 万字的留学生作文语料中，零形式、指代词是留学生使用最多的语篇回指形
式，
主语省略不足、主语省略过度、宾语省略不足是语篇回指最突出的问题。主语省略不足的主要
原因是留学生的回避策略和过度泛化，主语省略过度、宾语省略不足的主要原因是母语负迁移。
另外，通过对教材和教师的调查发现，教师或教材对汉语语篇回指的不恰当或不充分的讲解和训
练也是造成留学生偏误的重要原因。
关键词： 语篇回指； 表现分析； 韩国留学生； 母语迁移； 教材； 教师
中图分类号： H193． 5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221-9056（ 2012） 04-0367-11

一、引 言

（ 一） 研究缘起
留学生自我介绍时，会说出这样的句子： “我来中国已经两年了，现在我在北京生活。 我觉得
在中国的生活很好，我已经习惯了。”单独看，每一个小句都是正确的，但整段话很不连贯、自然。
原因就在于代词“我”使用过度，这涉及到语篇回指的问题。
“当某一个或某一类人、事、物、状态、行为，或者某一时间和地点在篇章中的某个地方再现时，
作者 / 说者可以用相同或不同的语言表达式来表示它们的所指是相同的 。”这些语言表达式称为回
指（ 廖秋忠， 1986） 。为了满足语言表达明确、经济、变化的需要，语篇中通常交替使用各种回指形
式。留学生由于尚未掌握其使用条件，回指表达常常出错，使整个语篇缺乏连贯性。 陈晨 （ 2005）
和黄玉花（ 2005） 分别对英语国家学生和高级汉语水平的韩国学生的篇章偏误进行了考察 ，结果发
现，语篇回指偏误的比重最大，分别为 91% 和 54． 1% 。由此可见，在留学生所使用的汉语语篇衔接
手段中，语篇回指是最突出的问题。
中级阶段的留学生积累了一定数量的词汇和语法项目，尤其渴望提高成段表达能力 （ 杨翼，
2000） 。而专门针对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篇回指偏误的研究并不多见 ，已有的研究也缺乏
对回指偏误成因的深入分析。因此，本文拟运用偏误分析理论，通过对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
篇 ① 回指偏误 ② 的统计，总结其特点； 通过汉韩对比、考察教材、调查教师，追寻偏误成因，从而有针
对性地为教材编写和教师教学提出建议 ，使留学生更好地掌握汉语语篇回指技能 。

收稿日期： 2012-04-24
作者简介： 曾丽娟，女，硕士，湖南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对外汉语教学、二语习得、教学评价。
基金项目： 湖南师范大学青年基金社科项目（ 项目编号： 08XQN19） 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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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回指分类及偏误判断标准
我们采用廖秋忠 （ 1986） 的观点，将汉语的回指分为同形表达式、局部同形表达式、异形表达
式，其中异形表达式分为同义词（ 包括异形简称） 、统称词、指代词、零形式或省略式。具体如下表：
表1 汉语语篇回指分类表 ③

回指类型 例句

我们做领导工作的同志，都是一个宗旨，两种身份。一个宗旨，就是全心全意
同形表达式
为人民服务。……两种身份，既是领导者，又是同志。

北京鼓楼中医医院是综合性中医医院。为了方便群众就诊，医院根据群众需
局部同形表达式
要，最近开设了传统的按摩科门诊。

［黄石］公园划定很多露营地，编号入座。宿营地虽在崇山密林之中，但是野
同义词
餐桌凳、炉子、卫生设备、自来水一应俱全。

我国森林面积小，覆盖率低，水木流失严重，生态平衡的状况越来越差。这个
统称词
问题，如果再不加以有效的解决，就将犯下影响子孙后代的历史性错误。

1998 年的一天，王鹏听完张义军的授课后，忽然产生了“我也要当律师”的强
人称
烈愿望。张义军得知后，热情地鼓励他，耐心地指导他。（ 《人民日报》2011 年 9
指代 代词
月 1 日 4 版）
词
异形表达式 “与大地贴得更近，看天空才会更远”，这是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话，也是他
指示
代词 作为一位院士的成功之道。（ 《人民日报》2011 年 9 月 1 日 4 版）

主语 洞庭湖区（ 以下简称湖区） 位于湖南省北部，……0 是全国著名的商品粮和淡

省略 水商品鱼的生产基地之一。
零形
式或 教育部办公厅日前发出通知，要求各级教育部门……统筹组织集中上好全国
省略 宾语 的“开学第一课”，使之成为学校开学教育的重要内容，条件不具备的学校要倡导
省略 学生和家长一起在晚间中央电视台重播时收看0。（ 《人民日报》2011 年 9 月 1 日
4 版）

我们选取句法结构、回指对象的数量、时间、关联词语、语义和话题链 ④ 作为判断留学生回指正
误的标准，同时参考陈平（ 1987b） 所列举的零形式的一些使用条件 。

二、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回指偏误表现及特点

（ 一）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偏误表现
1． 同形表达式
A． 零形式误用为同形表达式
1） 主语省略不足
（ 1） 行完礼后新郎的妈妈把新娘的眼睛遮掩，然后新郎的妈妈 － 在很长的桌子上准备各种各
样的东西。⑤
例（ 1） 中首发句和后续句是按时间顺序对新郎的妈妈一系列动作的描述 ，属于同一个话题链，
后续小句的主语一般省略（ 廖秋忠， 1986） ，因此，“新郎的妈妈”应该省略。
2） 宾语省略不足
（ 2） 还有玩儿的时候常常做尤茨游戏 。尤茨游戏是韩国的一种传统的游戏。 男女老少谁都可
以做尤茨游戏 － 。
例（ 2） 中，在第三个小句中，“尤茨游戏 ”成了旧信息，根据上下文语义，人们都能明确“做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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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语。为保证语言的经济，最后一个小句的宾语应该省略。
B． 代词误用为同形表达式
（ 3） 我妈妈就去换回来那个“圣诞老人送给我的礼物”。我妈妈（ 她） 就是圣诞老人。
汉语篇章的段落与段落之间趋向于用名词性成分接应 ，话题链和话题链之间趋向于代词接应
（ 高宁慧， 1996） 。例（ 3） 中，第一个句子说的是“我妈妈 ”的行为，第二个句子说的是妈妈的身份。
话题有变，主语应该用代词回指。再看宾语的例子：
（ 4） 可能在韩国人当中，五道口并不是陌生的地方。因为很多有名的大学集在五道口 （ 这儿 ） 。
比如： 北京大学、清华大学、语言大学、林业大学等等。
这一段话的话题是五道口，首发句使用名词，后续句应该使用代词。
2． 指代词
A． 零形式误用为指代词
1） 主语省略不足
（ 5） 今年我在中国过圣诞节，所以我 0 心里有一些期待。
同一个话题链 中，前 一 个 句 子 中 的 主 语 作 后 续 句 的 主 语，后 续 句 的 主 语 一 般 省 略 （ 陈 平，
1987b） 。例（ 5） 中的第二个“我”应该省略。
2） 宾语省略不足
（ 6） 韩国人不太重视这节日，但中国人很重视这节日 0。
如后小句中的动词与前句中相同，且宾语相同，第二宾语采用零形式。 例 （ 6） 中第二个“这节
日”应省略。
B． 指代词混用
（ 7） 中国的历史很悠久。北京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家的首都 ，还有我现在生活在那儿。
例（ 7） 中，最后一个小句中的“那儿”回指先行词“北京”，由于写作时作者在北京，从空间距离
上看，此处应使用近指代词“这儿”，而不是远指代词“那儿”。
3． 零形式
A． 同形表达式误用为零形式
（ 8） 春天当天早晨，孩子 + 向祖父和祖母拜年，当然向父母拜年。 这时祖父和祖母递给孩子
（ 他们） 钱或者德音。
在上例中，第一个句子缺乏主语，从最后一个小句可以得知，缺乏的主语应该是“孩子 ”。 汉语
一般先出现名词，然后在后文中用代词回指，所以第二个小句应加上“孩子”。
B． 指代词误用为零形式
（ 9） 春节的那一天，我们 + 先向家里的老人敬礼。那么老人给我们红包。
汉语中的代词用于回指时，前文出现了先行词（ 可以是名词性成分或代词） ，而例 （ 9） 中未出现
先行词，第二个小句应加上“我们”。
（ 二）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偏误表现特点
从表 2 可知，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回指偏误有以下特点 ：
（ 1） 同形表达式使用数不多，偏误率却最高，为 71． 19% 。 指代词误用为同形表达式的共 10
例，其中宾语偏误 8 例； 零形式误用为同形表达式的共 32 例，其中宾语省略不足的 27 例。 可见宾
语省略不足是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回指偏误的常态 。
（ 2） 局部同形表达式、同义词和统称词的使用数和偏误率均居后三位 。局部同形表达式仅有 1
例“这”与“那”混用的偏误，同义词和统称词未发现偏误。 可见留学生对这三类回指形式使用较
少，正确率却很高。
（ 3） 指代词使用量和偏误率均居第二 ， 65 例偏误中，89． 23% 的偏误为零形式误用为指代词，主
语省略不足是主要问题 。
（ 4） 零形式使用最多，偏误率却大大低于同形表达式和指代词，仅为 18． 01% ，其中 56 例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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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语省略过度。可见留学生对零形式掌握较好，存在的主要问题是主语省略过度 。
表2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回指偏误统计总表

偏误类型 偏误数 偏误率（ % ） 占总偏误比重（ % ） 使用数

指代词误用为同形表达式（ 主语） 2 1． 22

同形 指代词误用为同形表达式（ 宾语） 8 4． 88
表达式 零形式误用为同形表达式，主语省略不足 5 3． 05

零形式误用为同形表达式，宾语省略不足 27 16． 46

小计 42 71． 19 25． 61 59

局部同形表达式 “这”和“那”混用 1 3． 23 0． 61 31

同义词 0 0 0 6

统称词 0 0 0 27

零形式误用为指代词，主语省略不足 58 35． 37

指代词 指代词混用 7 4． 27

小计 65 28． 26 39． 63 230

同形表达式误用为零形式，主语省略过度 21 12． 80

指代词回指误用为零形式，主语省略过度 35 21． 35
零形式
小计 56 18． 01 34． 15 311

总计 164 29． 08 564

三、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语篇回指偏误原因分析

我们参考鲁健骥（ 1984） 提出的中介语产生的五个因素，从学习方式、母语负迁移、教材和教师

四个方面探讨语篇回指偏误成因 。
（ 一） 学习方式
徐赳赳（ 2003） 将名词回指分为同形、部分同形、同义、上下义和比喻五类。 其中同形、部分同
形和同义相当于廖先生的同形表达式 、局部同形表达式和同义词，上义相当于统称词。他对 300 篇
叙述文中的五种名词回指对象出现的频率进行了统计 ，其中部分同形式、同义和上下义在汉语语篇
中的分布百分比分别为 16． 85% 、 8． 00% ，、可见，这三类回指形式出现少，留学生对其感
21． 69% 、
知机会自然也少，因此使用少，出错的可能性随之变小。
局部同形表达式和统称词有时涉及到原形的缩略式 ，而中级水平的留学生尚未大量接触此类
回指形式，谈不上熟练掌握和使用。同义词使语篇变化多端，但词汇辨析是学习难点，为了避免出
错，他们可能下意识地回避使用。
由于局部同形表达式、统称词和同义词三类回指在汉语语篇中出现频率较低，难度较大，留学
生接触不多，回避策略使得这三类回指在留学生语篇中出现少 ，偏误率低。
1． 母语负迁移
A． 汉韩主语省略频率的差异
主语省略过度的偏误占总偏误的 34． 15% ，原因主要是汉韩主语省略频率的差异。 汉语和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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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 期 曾丽娟：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篇回指偏误分析

语虽然都属于主 题 突 出 的 语 言 （ Li＆Thompson，1976 ） ，但 韩 语 的 主 语 省 略 比 汉 语 多。 据 姜 贞 爱
（ 2006） 对韩国《东亚日报 》100 篇社论的汉韩对译语篇的考察，韩语主语省略占 28% ，而汉语只占
16% 。韩语语篇中无主句的出现频率很高 ，而汉语倾向于使用同形表达式或指代词回指 ，从而造成
中介语的主语省略过度。如：
汉： 你知不知道野鸡？ 这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鸟。在村里野鸡 + 越来越少，
所以我们不能吃 0。

上例中，第三、四个小句话题有变，汉语使用同形表达式，而韩语倾向于使用零形式。
B． 韩语关联词的影响
零形式误用为指代词（ 主语省略不足） 占指代词偏误的 89． 23% ，其原因是韩语关联词（ 尤其是
连词） 的负迁移。韩语的关联词有两种形式。比如“所以”有两种形式： “ ”和“ ”。 使用
“ ”时，前后小句用逗号或句号隔开，通常不省略主语； 使用“ ”时，连词前没有停顿，连
词后的主语一般省略。在汉语中，若两个小句使用“所以 ”连接，一般用逗号隔开。 因此，留学生容
易依据形式将汉语的“所以”等同于“ ”而不是“ ”。但使用“ ”时，韩语通常不省
略主语，而汉语则需要省略，从而造成中介语关联词后主语省略不足 。如：
汉： 因为我第一次来中国，所以我 － 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汉： 现在我跟朋友来北京，所以我 － 在北京写这封信。

C． 汉韩宾语省略的差异
中介语语篇中，同形表达式偏误共 42 例，其中 32 例是宾语省略不足。 高基新、南永根 （ 1993：
260） 在《标准国语文法论》中指出： “宾语属于句子的必现成分，所以通常不能省略。”在汉语中则可
以。如：
汉： 还有玩儿的时候常常做尤茨游戏 。尤茨游戏是韩国的一种传统的游戏。 男女老少谁都可
以做尤茨游戏 － 。

汉： 现在吃过韩国菜的很多外国人以为韩国菜都是很辣的 。 而且韩国人都爱吃辣的菜。 所以
他们每天吃辣的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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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华文教育 2012 年

上述句子的韩语对译中，一般都不省略宾语，母语负迁移造成中介语的宾语省略不足 。
2． 教材的影响
A． 中级汉语写作教材考察
我们考察了使用较广的三种中级汉语写作教材 。 其中《留学生汉语写作进阶 》（ 何立荣编著，
2003） 粗略地提到一些关联词语、具有衔接作用的词语、表示指示和替代作用的代词或名词可以用
来衔接语篇，根本未提省略，对于“表示指示和替代的代词或名词 ”的具体分类和使用条件也未作
详细说明。《汉语写作教程》（ 罗青松编著，
1998） 提到了省略，但对其描述非常含糊，并未说明施事
者省略的确切条件。《汉语写作教程》（ 赵建华、祝秉耀编著，
2003） 第二课的写作重点是自我介绍，
语言练习重点是句中词语的省略，但仅说明了第一人称代词“我 ”的省略情况，对于名词性成分和
其他代词的省略均未提及； 关于代词的使用，教材只指出了代词作定语强调归属时省略的情况，而
没有具体分类说明代词回指的条件 。
B． 中级汉语综合教材考察
由于语篇研究理论较新，
90 年代中期以前的教材尚未吸收这方面成果 ，我们只选取 90 年代后
期和最近几年出版的教材，这些教材都在不同程度上注意到了学生成段表达能力的培养 。对 16 种
中级汉语综合教材的考察发现，课文讲解部分均未出现语篇回指的讲解 ，我们将重点转移到了课后
练习。
本文的留学生使用的综合课教材为《桥梁》，考察《桥梁》能有针对性地对语篇回指偏误作出解
释。另外，《桥梁》有较大的影响力，可作为中级汉语综合教材的代表 。因此，我们对《桥梁 》的课后
练习进行了穷尽式考察。结果发现，《桥梁 》课后练习有 16 种题型，其中语篇练习题多为主观题，
很难在课堂环境下实施，且缺乏针对性，培养提高学生语篇回指技能的作用有限 。而语篇的客观性
和半客观性题型仅有 5 种： （ 1） 用范文中的关联词词语模仿造句（ 《桥梁 》上 242 页、《桥梁 》下 212
页） ； （ 2） 请在下面的短文中填上指定词语并复述大意（ 《桥梁》下 183 页 ） ； （ 3） 熟读语段，并模仿运
用所给句式进行语段表达（ 《桥梁 》下 352 页 ） ； （ 4） 用指定词语改写句子（ 《桥梁 》上 36 ～ 38 页 ） ；
（ 5） 整理句子，即把打乱顺序的词语连成一句话（ 《桥梁》上 36 ～ 38 页） 。其中（ 1） 、（ 3） 、（ 4） 均属于
针对关联词语的练习，（ 2） 、（ 5） 属于语篇的综合考察，针对回指的练习则未见到。
我们又考察了 15 种综合教材的所有练习题，针对语篇练习的书面客观、半客观练习仅有以下
6 种：
（ 1） 填空，分为三种： ①选词填空，一般是针对关联词语的练习； ②完形填空； ③将一段话抽掉
几个词语，让学生填写。抽掉的词语有关联词语、代词、动词或其他词语。
（ 2） 改写，一般是用指定的关联词语改写句子 。
（ 3） 排序，把打乱顺序的几个句子排列成一段话 。
（ 4） ———改错，如： 请在不该加“她”（ “我”） 的地方去掉“她”。
她叫雪花，她长得标致，她性格开朗活泼，而且多才多艺，她曾经获得她所在单位一等奖，她丈
夫是某科研所副教授。许多人认为她和她丈夫是最佳组合 。
（ 5） 把所给的句子放入适当的位置。
（ 6） 合并句子。如： 把下列四个句子合并成一段话： 1） 我曾约一位已工作的同学吃饭。2） 三个
小时中，我的同学竟一刻不停地诉苦。3） 我只能听，半句也插不上，因为我的同学不给我讲话的时
间。4） 我的朋友跟我说： “对不起，跟你讲了那么多。”
其中，填空、改写句子都是针对关联词语的练习 ，排序、把所给的词语放入适当的位置主要是针
对语义的练习，只有改错和合并句子涉及到了语篇的回指 。具体如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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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 15 种中级汉语综合教材书面客观、半客观语篇练习一览表

题型 将所给的句子放入
填空 根据课文回答 排序 改写 合并句子 改错
教材名称 段中适当的位置

中级汉语综合教程 √ √ √
博雅汉语 √
登攀———中级汉语教程 √ √ √ √ √ √
留学中国———中级汉语教程
标准汉语教程 √ √ √ √ √
中级汉语综合 √ √ √
成功之路（ 提高篇） √
阶梯汉语 √ √ √
发展汉语 √ √
中国剪影 √
当代中文 √ √
中国之路———中级汉语教程
参与———汉语中级教程 √ √ √ √ √ √
新实用汉语 √
捷径 √ √ √

可见，中级水平写作教材和综合教材对语篇回指现象的不恰当或不充分的讲解和训练是造成
留学生回指偏误的重要原因。
3． 教师的影响
教材、教师、学生是构成课堂教学的三要素，为了解教师的语篇回指教学情况 ，我们对教师设计
了一次问卷调查。
（ 1） 调查对象
我们调查了北京语言大学 10 名担任中级汉语综合课教学的教师，其中汉语学院 6 名，汉语速
成学院 4 名。年龄上，
10 位教师中年龄为 26 ～ 35 岁的 3 位，
36 ～ 45 岁的 2 位，
46 ～ 55 岁的 5 位； 教
龄上，教龄为 1 ～ 5 年、 16 ～ 20 年的各 1 位，
6 ～ 10 年、 11 ～ 15 年的 4 位，为 20 年以上的 3 位。可见，
接受调查的多为年龄偏大、教龄较长、教学经验较为丰富的教师。 但韩语水平方面，仅有 1 位教师
为初级，其他 9 位均为零起点。
（ 2） 调查内容
调查内容共 10 题，分三个部分： 教师的语篇回指教学意识； 教师的语篇回指本体知识； 教师的
语篇回指教学方法。每题答案都有 5 个不同程度的选项，A 为最高，E 最低，我们按照 A—E 从高到
低依次给每个选项赋值，即 A 为 5 分，B 为 4 分……依次类推，E 为 1 分。
（ 3） 结果及讨论
调查结果显示（ 附录 1） ，
10 位教师总分平均分仅为 2． 54 分，高于 3 分的 2 人，低于 2 分的 2
人，总分偏低。得分最高者是田然老师，其研究方向为语篇回指。
语篇回指教学意识方面的两道题得分为 3 分和 3． 2 分，说明大多数教师既不关注留学生的语
篇回指偏误，也认为没必要对留学生进行语篇回指教学 。
语篇回指本体知识方面，第 3 题得分为 3． 5，第 4 ～ 6 题 3 题平均得分为 2． 8，说明大多数教师
对汉语语篇回指的表达形式及各种语篇回指形式使用的具体条件均不太了解 。第 7 题的平均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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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外华文教育 2012 年

仅为 1． 1，除了一位有韩语基础的教师，其他教师完全不清楚汉韩语篇回指形式的异同 。 原因主要
有二：
其一，汉语本体对语篇回指研究不够深入 。我们在收集有关语篇回指本体知识作为判定中介
语回指正误标准时，发现本体研究较为薄弱。由于语篇涉及到语义、语境等各方面因素，各种语篇
回指形式使用条件的可操作性标准相当少 。
其二，语篇回指本体研究成果少，使得汉语教材的编写“无理可依 ”。 在我们所考察的 16 种中
级汉语综合教材中，未出现语篇回指的讲解。写作教材的说明也不够详尽。 由于大多数教师都以
教材为中心，教材中未涉及到的部分一般不予深究 ，因此造成此方面知识的不足。
语篇回指教学方面，得分最高的为偏误情况，为 3． 5 分，说明教师都发现留学生作文语篇回指
偏误相当多。但教师对课文中语篇回指的解释及教师对学生作文中语篇回指偏误的解释并不多 ，
两题均为 2． 5。最后两道题得分最低，仅为 1． 4，说明教师普遍认为教材中关于语篇回指的练习相
当少，却很少设计相应的练习。主要原因有二：
其一，对教师的访谈得知，中级阶段的教学任务较重，生词量大（ 《桥梁 》每课的生词量达 50
个） ，课文篇幅长，使得课堂讲解、练习分配在词汇和课文方面的时间较多 ，教师无法抽出时间来进
行语篇回指教学。
其二，虽然语篇教学已成为对外汉语教学的研究热点之一 ，也有不少学者提出了一些语篇教学
的建议（ 杨翼，
2000； 彭小川，
2004） ，但并未出现一个切实可行的、系统的语篇教学方案，教学缺乏
理论指导。
综上所述，教师缺乏语篇回指意识和语篇回指本体知识 ，囿于教材和自身知识，在教学中并未
对语篇回指进行详尽讲解，也未设计相应练习。教师对语篇回指现象的不恰当或不充分的讲解和
训练是造成留学生回指偏误的重要原因 。

四、教学策略

（ 一） 教材编写
综合教材应该借鉴语篇本体回指研究的相关成果 ，将其作为篇章语法列入教材大纲 ，并根据留
学生的习得大纲按难度等级对相应回指形式进行分类和排序 ，系统地在课文中落实。 写作教材应
该对各种语篇回指使用的制约条件予以详尽说明 ，使教师和学生能一目了然。
由于语言不是教会的，而是练会的。除了在语法部分、课文讲解部分增加语篇回指的内容外，
应在课后设计填空、改错、排列句子顺序、合并句子等多种形式的语篇回指练习 。
（ 二） 教师教学
首先，教师应建立语篇回指教学的意识 。中级水平的汉语学习者“已积累了一定数量的词语，
练习过众多的表达形式，接触了大量的语法项目，积淀了一些文化背景知识，尤其渴望通过系统的
学习，有效地提高成段表达能力。”⑦ 教师应该意识到学习者的需求，对课文中出现的语篇回指形式
和学生作文中出现的语篇回指偏误予以高度重视 。
其次，教师应掌握一定的语篇回指的本体知识和汉韩语篇回指对比知识 。 由于语篇回指本体
研究较为薄弱，教师在教学之余，可适量加强对语篇本体的研究。对于已有的研究成果则应加强学
习。同时，由于韩国学生比重最大，教师应适当了解汉韩语篇回指的异同 ，提高教学的针对性。
再次，教师应在教学中使用多种教学方法，结合课文加强语篇回指练习，以弥补教材的不足。
比如，教师可设计以下练习： 将课文中语篇回指的词语抽掉，让学生填空； 将学生作文中的语篇回指
偏误挑出来，让全班同学改错； 将课文改写成一个个完整的句子 ，让学生运用语篇回指组句成段； 将
一段包含语篇回指的课文打乱顺序 ，让学生练习组句成段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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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 期 曾丽娟：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篇回指偏误分析

五、结 论

我们对 5 万字的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篇中的回指偏误进行了分析 ，结果发现：

（ 一） 同形表达式使用数不多，偏误率却最高，为 71． 19% 。宾语省略不足是最突出的问题。 主
要原因是宾语是韩语句子的必现成分 ，母语负迁移造成宾语省略不足。
（ 二） 留学生对局部同形表达式、同义词和统称词这三类回指形式使用最少，正确率却最高。
主要原因是汉语语篇中这三种形式的出现频率低 ，且有一定难度，留学生回避使用。
（ 三） 指代词使用量和偏误率均居第二，
65 例偏误中，
89． 23% 的偏误为零形式误用为指代词，
主语省略不足是主要问题。主要原因是韩语关联词语的干扰 。
（ 四） 零形式使用最多，偏误率仅为 18． 01% ，存在的主要问题为主语省略过度 。 主要原因在于
韩语主语的省略比汉语多。
另外，通过对教材的考察发现，
3 种中级汉语写作教材对各种回指形式的出现条件讲解得不够
充分， 16 种中级汉语综合教材未出现对回指的讲解 ，课后练习针对语篇回指的客观、半客观练习仅
有 2 例。对教师的调查发现，教师缺乏语篇回指教学意识和语篇回指本体知识 ，对语篇回指讲解和
练习不充分也是造成留学生语篇回指偏误的重要原因 。
结合偏误表现和偏误成因，我们认为应加强对汉语语篇回指的本体研究和对比研究 ，教材编写
应吸收本体研究成果，对各种语篇回指形式的使用条件予以说明 ，并设计多种形式的练习。教师应
加强语篇回指教学意识，掌握一定的汉语语篇回指的本体知识和对比知识 ，并运用多种教学方法对
回指进行充分讲解和练习。

注释：
①本文以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现代汉语本科专业二年级上学期韩国留学生写作课 83 篇期末考试作文为语料。
作文要求为写一封信，介绍自己所了解的一个国家的风俗习惯。83 篇作文为书面独白叙述体，共计 5 万字。感
谢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李立成教授提供语料。
②在对具体的语料进行判断时，不仅依靠我们的语感和语言知识，还参考了 6 个评判人的意见。6 个评判人都是北
京语言大学课程与教学论专业的研究生。有北京人（ 1 个） 、河北人（ 1 个） 、山东人（ 2 个） 、辽宁人（ 1 个） 、湖南人
（ 1 个） ，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得出最后的判断结果。
③例句除标明外，均引自廖秋忠（ 1986） 。先行词和回指形式都以下划线标示，用“0”表示原文使用了零形式。
④详见廖秋忠（ 1986） 、高宁慧（ 1996） 、徐赳赳（ 1990） 、王灿龙（ 2000） 、朱堪宇（ 2002） 。
⑤为了行文方便，我们在回指后面加上“ + ”表示该处应该在留学生原文的基础上加上某个成分，加上“ － ”表示此
处应该在留学生原文的基础上去掉某个成分，用“0”表示留学生原文使用了零形式，所有的先行词和回指形式都
以下划线标示，我们对语篇回指以外的偏误进行了修改。
⑥感谢北京语言大学博士李明舜、湖南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莫斐雅老师提供韩语对译。
⑦杨翼： 《培养成段表达能力的对外汉语教材的结构设计》，《汉语学习》2000 年第 4 期。
附录 1：
教师语篇回指调查情况一览表

教学意识 本体知识 教学方法

关注 重视 回指 代词 省略 原形 汉韩 解释 偏误 解释 练习 设计
平均分
程度 程度 形式 回指 回指 回指 异同 回指 情况 偏误 情况 练习

A A A A A B D B B B E E
教师 1 3． 75
5 5 5 5 5 4 2 4 4 4 1 1

· 375·
 海外华文教育 2012 年

教学意识 本体知识 教学方法

D B C C C C E E D D E E
教师 2 2． 17
2 4 3 3 3 3 1 1 2 2 1 1

D C B B C C E D C D E E
教师 3 2． 42
2 3 4 4 3 3 1 2 3 2 1 1

C C C C C C E D B D E D
教师 4 2． 58
3 3 3 3 3 3 1 2 4 2 1 2

C C C C C D E D B D E D
教师 5 2． 42
3 3 3 3 3 2 1 2 4 2 1 2

A B B B B C E D B B C D
教师 6 3． 33
5 4 4 4 4 3 1 2 4 4 3 2

D D A C D C E A A D D E
教师 7 2． 75
2 2 5 3 2 3 1 5 5 2 2 1

C C B D D D E C C C E D
教师 8 2． 42
3 3 4 2 2 2 1 3 3 3 1 2

D D D E E E E D C D E E
教师 9 1． 58
2 2 2 1 1 1 1 2 3 2 1 1

C C D D D D E D C D E E
教师 10 2
3 3 2 2 2 2 1 2 3 2 1 1

平均分 3 3． 2 3． 5 3 2． 8 2． 6 1． 1 2． 5 3． 5 2． 5 1． 4 1． 4

3． 1 2． 6 2． 26 2．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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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6·
 第4 期 曾丽娟： 中级水平韩国留学生汉语语篇回指偏误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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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C． N． （ ed） ： Subject and Topic，New York ： A Academic press，
2005．

The Error Analysis of Anaphora in the Texts Writing

by Koreans of Intermediate Level

ZENG Li-juan
（ The 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of 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1，China）

Abstract： The largest proportion of Students studying in China is Korean． Meanwhile，the intermediate
stage is the best stage to review the implementation of teaching texts． But the Intel － language Discourse
Anaphora research which is specifically for the intermediate level of Korean is yet to be seen． Basing on
the theories of Chinese anaphora、error analysis、comparative analysis，this article first describes the errors
in the texts of Korean students to discover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t． Then through the contrastive analysis
between Chinese and Korean and the investigation of teaching material and teachers，the article find sever-
al reasons for the errors of the anaphora in the texts． At last，aiming at the reasons discovered in the text，
this article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about the textbooks and the anaphora teaching．
Key words： anaphora； error analysis； Koreans； mother tongue transfer； textbooks； teacher

· 3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