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 影 剧 本

大 海 作 证
文 / 1日本2 黑泽明
译 / 冷茹冰

11 波光闪闪的大海
电影标题/ 大海作证0 。X
21 江户深川 ¹ ( 季节为九月份)
远处的河水粼 粼流淌, 可以 看见鳞 次栉
比的 房 屋、寺 院、火 警 了 望 台、深 川 八 幡 神
社 º 高高的屋檐, 以及寺院内的树丛的树梢。
字幕开始。
那一带聚集 着很 多家 饭 馆和 私娼 的 窑
屋( 幕府时期未经官方 承认的私 娼妓院) , 是
深川最 繁华 的场 所。而 同这 里只 有一 沟 之
隔的河堤 下面, 有 夹路 而 建、同一 样式 的 八
间房子, 然而却给人一种 与世隔绝 的偏远 感
觉。
这里也是一处私娼的窑屋。
/ 苇屋0 是 最前 面的 一 家, 名副 其 实: 屋
后与大海之间是一大片芦苇荡和湿地。
熙熙 攘攘 的 景象。可 以 听见 招呼 客 人
的女人们娇滴滴的声音。
31 月亮升起( 夜晚)
字幕结束。
41 妓院前的道路( 夜晚)
虫声细碎。夜阑人静的 路上, 很多屋 子
前面的挂灯已经熄灭, 外 面仍零星 地站着 几
个女人, 很是冷清。
51 苇屋外景( 夜晚)
透过格窗可以看见三个女人。
其中一人( 菊乃) 在 读书(5 曾 我物语6 ) ,
另外两人( 阿吉、阿苑) 听她朗读。
菊乃( 读) :/ 就是那晚, 九月 十三的 月光
洒满大地, 兄弟 们在 庭院 玩耍, 五 只 相连 的
0
大雁向南飞去。
站在外面的姑娘( 阿新) , 隔 着格窗 侧耳
倾听。
阿新身边的 门上 挂 着一 盏灯 笼 上写 着
苇屋二字。
菊乃( 读) : / 大 雁 共 有 五 只, 一 只 是 父
亲, 一只是母亲, 三只是 孩子。你是 弟弟, 我
是哥哥, 虽 然母 亲是 亲生 的母 亲, 但 曾我 君
并非亲的父亲 , ,0
阿新目视前方, 入神地 听着。
/ 阿新 , ,0 门口 传 来了 老板 娘 阿峰 的
声音。
阿峰: 收拾收拾关门吧 , ,今晚看来没
X 译自黑泽明的 剧本5大海 作证6 ( 索尼电 影
娱乐株式会 社/ 日活株 式会社 等提 供) , 原作山 本
周五郎, 导演熊井启。 ) ) ) 编者
¹ 深川: 日本地名。 )) ) 译者
º 八幡 神 社: 以 应 神 天 皇 为 主 神 的 神
社。 ) ) ) 译者

70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什么客人了。 对面屋子里的女人跑上前搭讪 ) ) )
阿新: 是。 女人: 喂, 风流的武士( 抓住 他的手 腕) ,
阿新正要熄灭灯笼的烛 火, 这 时身后 传 可真是个小俊哥。到这儿 来找乐子 吧, 怎么
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她不由得回头一看 ) ) ) 样, 到这里来吧, 就这么走了太无情了嘛!
河堤下面黑影中, 一个 年轻的 武士小 跑 年轻的武士甩开她的手, 跑向阿新。
过来。 对面 的女 人, 轻蔑 地咂 着嘴, 好 像生 气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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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折回屋。 酬金好吗。
武士( 走 近阿 新, 喘 息未 定) : 我能 进 去 武士: 酬金?
吗 , ,今晚我想住下。 阿新: 就是/ 花儿钱0。
阿新: 对面那位不是你的相好吗? 武士( 莫明其妙) : ?
武士( 忐忑不安的样 子) : 我是 第一次 见 阿新: 首先是进门 钱, 如果过夜 的话, 还
到她。 有过夜钱。
阿新盯着武士看。 武士慌忙从怀中取出钱包 ) ) )
武士好像有 什么 东西 刺 眼一 样地 避 开 武士: 多少钱?
她的目光。他的神态纯真无 邪, 多 少带着 孩 阿新: 四百文。
子气。 武士从钱包中取 出钱, 用怀 纸 » 包好 递
阿新: 请吧。 给阿新。
阿新走在前面进了门。 阿新扫了一眼 ) ) )
61 苇屋中( 夜晚) 阿新: 天呀! 这太多了。
武士站 在门口的土 间 ¹ 上, 睁大 眼睛 看 武士: 没关系, 拿去好 啦 , ,实 际上, 因
着探头出 来的 阿吉、阿 苑, 然 后四 下里 打 量 为打架 现在 有人 正在 抓 我。可能 会 有人 来
着屋子。 搜查 , ,到时就 , ,
阿新( 对账房的菊 乃大声 说) : 请 进。姐 阿新: 明白了。
姐, 请多多关照, 有人要住在这里。 她把放在壁龛的刀又藏到壁橱中 ) ) )
菊乃: 欢迎光临。 阿新: 这里灰多有些脏 , 请多包涵。
阿新让小佣把武士脱下的木屐收拾好。
说着从壁橱中取出被 褥, 那 上面还 放着
阿新: 这边走。
睡衣和腰带。
说着, 走在前面, 踏上楼梯上到二楼。
阿新把睡衣和腰带递给了武士 ) ) )
二楼走廊两侧共有四间屋子。
阿新: 快, 请把这个换上吧。
阿新 走 上 来, 拉 开 了 最 里 面 屋 子 的 拉
说完, 走出房间。
门。
81 二楼走廊( 夜晚)
阿新: 请进。
阿新 打开 怀纸, 数 了一 下钱, 一 半放 在
71 阿新的房间( 夜晚)
自己的腰带中, 剩下的 一半用怀 纸包好 后走
房间里的家具和日用品 一应俱 全, 不 过
下楼梯。
阿新和武士一进来, 这间 只有四 席 º 半的 小
91 门口( 夜 晚)
屋就显得很拥挤。
菊乃正在关门。
阿新把手伸 向一 进屋 就 四下 打量 的 武
阿新走过来 ) ) )
士)) )
阿新: 把刀给我。
¹ 土间: 房间 里 没有 铺地 板 的土 地。 ) ) )
武士取下腰里挎着的刀递给阿新。
译者
他的手在颤抖。
º 席: 块, 草 席的 数量 单 位, 日 本房 间面 积
阿新把刀放进壁龛 ) ) ) 的计算单位。一席约合 11 6 平方米。 ) ) ) 译者
阿新: 我去 端 茶, 不过, 真对 不 起, 先 付 » 怀纸: 带在怀里备用的白纸。 ) ) ) 译者

72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阿新: 老板娘呢? 阿新: 那个人死了吗?

菊乃: 已经睡下了吧。 武士: 不, 好 像没 死 , ,不 知 是谁 大 声
阿新: 这个, 交给姐姐保管吧。 喊着/ 今晚不要回公 馆, 大 家分头 逃吧0 , ,
说着把怀纸包递给菊乃。 然后, 我就 从那 个茶 饭馆, 不 知怎 么 就跑 到
阿新: 这是刚才那位 客人的 酬金 , , 还 这里来了。
有 ) ) ) ( 从腰带中拿出钱, 压低 声音) 这是 赏 阿新: 不好, 这可糟了。
钱, 大家分了吧 , ,他说因 为打架 有人正 在 说着把武士的衣服揉 成一团, 塞到 壁橱
捉拿他, 要是有人来搜查的话, 拜托了。 的行李下面, 又 拿出 一件 带条 纹 的衣 服, 用
菊乃收好钱。 竹衣挂撑好 挂到 墙上, 她 才长 吁 了一 口气。
阿新: 就 说这 位客 人是 我的 相好, 是 木 但是, 当看 见垂 着头 的武 士的 顶 髻时, 又 慌
匠叫泰次。 忙起身从梳妆台中拿出剪 刀, 走 到武士 的背
101 妓院。全景( 夜晚) 后, 剪断了他的顶髻。
挂灯熄灭后, 一片静谧。 武士: 你干什么?
更夫番太( 打着梆子) : 小心灯火。 阿新: 一 看 你的 发 式 就 会 知 道 你 的 身
可以听到远处大海的涛声。 份。
111 阿新的房间( 夜晚) 边说边把武 士的 头 发挽 成了 手 工艺 人
武士咕嘟咕嘟喝干了茶碗中的水。 的发式 ) ) )
阿新: 快, 赶快换衣服。 阿新: , , 你是 我 的相 好, 是 木匠 叫 泰
说完急忙收拾水壶和茶碗。 次。是穿那件衣服来的。
武士站起身开始换裙裤。 指着竹衣挂上的那件条纹衣服。
以下为阿新为武士换睡 衣, 收 拾卧具 这 121 妓院( 夜晚)
段时间的对话 ) ) ) 提灯的两个 男人 和 地保 梅吉 从 河堤 上
阿新: 那么, 你在哪儿打架了。 跑下来。
武士: 八幡前的茶饭 馆 , ,我 本来是 跟 梅吉: 喂, 把门打开!
同一藩 ¹ 中的武士们一起喝酒来着 , , 更夫番太跑过去 ) ) )

阿新: 是跟朋友打架了吗。 番太: 是, 这就来。

武士: 不是 , ,当时我 已经醉 得什么 都 梅吉: 快点。
不知道了 , , 我以 前不 怎么 喝 酒 , , 能 记 木门打开, 梅吉等人冲 进来。

得的就是朋友紧抱住我不放, 刀已 经从手 中 梅吉: 这边。

被夺掉 , , 又去敲对面妓院的门 ) ) )

阿新: 这么说, 你伤人了? 梅吉: 喂, 开门!

武士: 好像吧 , ,啊, 想 起来了, 我和 隔 131 阿新的 房间( 夜晚)

壁的客人 吵了 起来 , , 那屋 里也 有很 多 人 阿新急忙脱掉衬衣。

在喝酒 , ,我和其中的一个人打了起来。 阿新: 快, 赶快躺下。不 管谁来, 你 都要

阿新: 那人也是武士吗? 装作熟睡的样子。

武士: 让我想想, 不过, 我也不 知道他 是

谁 , ,就砍了。 ¹ 藩: 江户时代的诸侯国。 ) ) ) 译者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73

电 影 剧 本

武士犹豫着钻进被窝。 161 门口( 夜晚)

震耳的敲门声。 八番组的 男人 乙( 对 梅 吉) : 无论 如何,
人声: 喂, 开门! 我们都得看看那个人。
阿新: 怎么, 听声音是梅大哥。 梅吉等一行人跑上楼梯。
武士: 是官差吗? 菊乃朝着二楼大声喊 ) ) )
阿新: 这儿的地保, 如果 他在的 话, 按 理 菊乃: 小 新! 小 新! 有 人 搜 查 了! 小
说不会有 外人 进 来, 要是 他带 着什 么 人来, 新!
应该能关照我们的。 171 二楼走 廊( 夜晚)
阿新急忙钻进被中。 梅吉等从楼梯跑上来。
武士 本 能 地 避 开她, 转 向 被 褥 的 另 一 梅吉: 这边!
侧, 姿势僵硬, 抖个不停。 181 阿新的 房间( 夜晚)
阿新: 我 又不 会吃 了你, 再 往我 这边 靠 阿新和武士闭着眼。
一靠! 梅吉的声音: 喂!
141 门口( 夜晚) 191 二楼走 廊( 夜晚)
菊乃开门。 梅吉: 我开门了!
梅吉 与 那两 个 年 轻 骠 悍 的 提 着/ 八 番 201 阿新的 房间( 夜晚)
组0 灯笼的镇消防员走了进来。 拉门打开后, 梅吉和 八番组 的两个 男人
梅吉: 喂, 有没有武士住在这里。 窥视着房间, 并 迅速 地用 灯笼 照 亮房 间, 目
菊乃: 没有。 光锐利地环视四周。
梅吉朝对面屋子的方向翘翘下巴 ) ) ) 阿新: 什么事呀, 梅大哥。
梅吉: 我 可问 过那 家的 女人 才来 的, 听 她的脸仍枕 在看 上 去沉 睡的 武 士的 胸
说有个武士进你们屋了。 脯上, 睡眼惺忪地看着梅吉 等人。
菊乃: 啊啊, 那个武士嘛, 是个 只看不 买 八番 组的 男人 甲: 我们 在搜 查一 个人。
的主儿, 打量了我们一眼马上就走了。 抱歉, 让我们看看他长什么 样。
阿吉 和 阿 苑 出 来了, 惴 惴 不 安 地 观 望 阿新: 哎, 起来, 是查人的。
着。 梅吉: 听说是你的相好 ?
梅吉: 嗯 , , 那 么, 有 没有 其 他过 夜 的 阿新: 对, 是木匠叫阿泰。
客人? 梅吉: 能不能把他叫醒 。
菊乃: 有一个, 在小新的屋子里。 阿新: 好吧。
八番组的男人甲: 让我们看看那个人。 说完, 衣衫凌乱 地起身。从 墙上取 下套
菊乃: 不 过, 他 可不 是什 么 武 士。是 小 在竹衣挂上的条纹衣服, 扔 到武士身上 ) ) )
新的相好阿泰, 打柜子的木匠。 阿新( 一边发出撒娇 的声音 一边去 推武
151 阿新的房间( 夜晚) 士) : 快点, 起来呀 , , 我说, 快起来, 把 这个
阿新钻进被窝, 趴到武 士身上 把脸凑 过 换上, 你快起来嘛。
去, 笑着说 ) ) ) 武士: 去, 烦死了!
阿新: 放松, 要是不自然 就完了, 别太 紧 说着把扔过来的衣服盖到头上。
张, 你得装得像是我的相好一样。 阿新: 阿 泰 , ,阿 泰! ( 对 走 廊的 男 人

74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们) 一醉了就这副德行 , ,没见过 这么吊 儿 二人走上来。

郎当的人( 拍打他) , 阿泰! 菊乃: 昨晚真是意 想不到 的灾难 呀 , ,
她毫不害臊 地连 同他 头 上的 衣服 紧 紧 那么, 然后你们做什么了。
地抱住他 ) ) ) 阿新: 那 个人 整整 齐齐 地穿 好衣 服, 两
阿新: 泰 , ,泰 , ,泰! 手支地道了 谢 , ,说 完 就一 直跪 坐 着。没
男人们面面相觑 ) ) ) 办法, 我回了礼后也跪坐着 。
八番组的男人甲: 算了, 够了, 在这么 热 菊乃: 一直到早上?
的地方看人卖弄, 真受不了。 阿新: 对。
八番组的男人乙: 嘿! 真不害臊, 走吧。 菊乃( 笑了) : 哎呀, 天 哪 , ,好 吧, 休息
阿新转头瞪着他们 ) ) ) 吧。
阿新: 什么话。不是你 们说让 我叫他 起 说完 进 了 自 己 的 房 间, 把 火 种 投 进 火
来吗! 钵, 又添些火炭, 突然停下来想着什么 ) ) )
八番组男人甲: 行 了, 我 们哪敢 , ,哼, 251 阿新的 房间( 早晨)
真是倒了大霉。 窗子打开了, 静静地站 在窗前的阿新。
说完走出去, 梅吉把门拉上。 窗外是雾气弥漫的芦苇荡。
他们 一 走, 阿 新 便 精 疲 力 尽 地 瘫 软 下 菊乃( 画外) : 阿新 , ,有事跟你 说。
来。 菊乃拉开门走进来。
211 雾中的芦苇荡 阿新回头 ) ) )
早晨。 阿新: 什么事 , ,姐姐 ?
221 苇屋外景 菊乃: 那 个武 士很 本分, 看 上去 是个 人
晨雾飘渺。 品不错的小伙子, 可是 , ,你要 是喜欢 上他
武士走出门。规规矩矩 地站住, 对阿 新 可不行, 他不是可以和你相 爱的人。
鞠了一躬。 阿新: 这一点, 我清楚 , ,最关 键的是:
阿新也鞠躬。武士转身走了。 他不会再来了。
阿新目送他走远。 菊乃: 这样就好 , ,好 , 你休息吧。
武士 消失 在 晨雾 中。武 士的 背影 已 看 说完关上门走了。
不见了, 阿新仍然在望着。 阿新 目送 她出 门后, 仍 然眺 望窗 外, 静
231 一楼的走廊( 早晨) 静地站在那儿。
菊乃 拿着 火 种走 出厨 房。看 见走 进 门 波涛声。
的阿新 ) ) ) 261 妓院前 的道路( 接近正午)
菊乃: 那个武士回去了吗。 卖风铃的小贩来了。
阿新: 是, 刚走。 蔬菜、
水果、凉水, 日 用品商 们对着 女人
菊乃: 是吗 , , 到我 屋 来吧, 刚沏 好 的 们大声 吆喝 着。在 这些 女人 中也 有 昨晚 我
茶。 们见过的对面和隔壁屋子的女人们。
阿新: 我好困, 现在想打个盹。 风铃摊前, 苇屋的小佣 在挑选。
二人走上楼梯。 阿吉: 哪个好?
241 二楼走廊( 早晨) 小佣: 这个。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75

电 影 剧 本

说着拿下一个。 老板娘: 让你考虑一下 是什么意思?

阿吉: 好。老板, 我们要这个。
271 苇屋老板娘的房间
围坐在长火 钵两 侧的 是 老板 娘阿 峰 和
颇有隐 士 风度 的商 人 ) ) ) 被 苇屋 的人 称 为
/ 隐士0 的善兵卫。
老板娘 喝茶 , 那隐 士拿 出烟 杆, 边吸 边
说)) )
隐士: 这么说, 她的相好, 就是 常来的 那
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吗?
老板娘: 对 , ,我对她 说那样 的男人 还
是早点儿断了好 , ,不过, 好像很难呀。
281 菊乃的房间
一个外貌倜傥的男人( 银次) 正准备走。
菊乃把随身物品递给银次。
老板娘的声音: , ,菊 乃为这 个男人 可
没少受苦呀。
291 老板娘的房间
老板娘: 本 来是 在 吉原 ¹ , 后来 不 停 地
换地方做 工, 挣的 钱 全 被 那个 男 人 搜 刮 走
了, 最后沦落到这种地方 , ,那个 男人还 说
什么菊乃这种女人要是离了 我就活 不了, 真
是说大话。
隐士: , ,
老板娘: , ,
菊乃: 又 是 换 地 方。 我 说 我 已 经 受 够
了, 很干脆地拒绝了他, 可还是 , ,
门开了, 招揽客人的阿 吉走进来。
阿吉: 这位客人说他想 进来 , ,
在阿吉的身 后可 以 看见 一个 戴 斗笠 的
武士。
老板娘( 对阿吉) : 说什么 呢。还不 赶快
把客人请进来。
阿吉: 他说他要去二 楼左面 最里头 的姑
娘的房间。
老板娘: 那不 是找 阿 新嘛 , , 但 是, 阿
新的妹妹来了, 两个人 出去还 没回来 , ,这
怎么办。
小佣: 刚才, 我在小桥那儿看见她们了。
菊乃: 我 去叫 她们 回来, 领 客人 上楼 等
吧。
菊乃穿上木屐, 对戴 斗笠的 武士稍 稍鞠
躬, 就小跑着走了。
老板娘( 对武士) : 快, 快, 请进。
311 妓院前 的道路
菊乃快步拐向小巷。
321 河上的 小桥
这条河将商业区与妓院分开。
菊乃快步走过小桥后停住脚步。

话音未落, 银次从菊乃屋里出来。 桥边是阿新和衣着寒酸的妹妹。

银次: 那么, 我回去了 , , 这个, 拿去 吧 阿新从怀里掏出什么 东西, 塞到妹 妹的
( 递过来装钱的纸包) 。 手里,

老板娘: 承蒙每次关照。 阿新: 现在感冒的人很 多, 要注意呀。

老板 娘 边 把 纸 包 揣到 胸 前 边 走 出 门。 / 阿新! 0菊乃喊了一声, 向阿新招手。

屋里只剩隐士一个人。 菊乃急匆匆赶过来 ) ) )

301 门口 菊乃: 阿新 , ,有客人 。

菊乃依门站立。 阿新的妹妹向菊乃低头行礼。

被老板娘送出门的银次对菊乃说 ) ) ) 菊乃对阿新的妹妹点 点头, 回过头 问阿

银次: 好, 你考虑一下吧。 新)) )

说完, 朝 着老 板娘 满脸 堆笑 地鞠 躬, 然
后走了。 ¹ 吉原: 日本地名。 )) ) 译者

76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菊乃: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隐士坐着喝酒。

阿新: 这回妈妈病倒了。 他对深思的菊乃说 ) ) )
菊乃: 你爸爸病了 那么久, 刚刚 过世, 现 隐士: , ,怎么了。
在又 , ,你怎么受得了。 菊乃( 苦 笑着) : 没 什么, 只 是 , ,阿 新
阿新( 欢快地) : 没关 系, 我还年 轻, 可 以 对她的客人有点意思 , ,
挣很多钱。 隐士: 什么样的客人。
菊乃: , , 菊乃: 是个年轻的 武士 , , 阿新这 样年
331 苇屋二楼走廊 轻的姑 娘, 很 轻易 地 就 会 喜欢 上 自 己 的 客
端着茶盘, 阿新上楼, 走向自己的房间。 人。
341 阿新的房间 隐士: , , 是呀, 这样 的客 人 年岁 正 合
戴斗笠的武士, 打开窗向外眺望。 适, 像我这 样 , , 一把 年 纪, 从来 就 不担 心
阿新端茶进屋。 被人看上。
阿新: 您好 , , 菊乃: 哈哈哈。
武士转身, 正是那个年轻的武士。 隐士: 不好, 连你也笑 我, 还 有 , , 再和
阿新盯着武士。 那个男人 这样 下 去, 可不 行 呀 , , 我 说, 怎
武士( 坐 下) : 上次 太感 谢你 了 ( 低 头 行 么样, 跟我成家吧。我有一个房子正 合适。
礼) 。 菊乃: 哈哈哈。
阿新也 坐下 , 仍然 默默 地注 视着 他, 茶 隐士( 注 视着 她 的脸 ) : 别 这 样, 我说 的
盘打翻到地上。 可是真心 话 , ,又 被你 当 笑话 了 , ,哈 哈
武士急忙取出怀纸, 擦 拭被茶 水打湿 的 哈。
草席。 菊乃笑了笑, 提起烫酒 壶。
阿新: 对不起。 隐士端起酒盅, 菊乃斟 酒。
说着, 伸出手, 可一碰到 了武士 的手, 又 381 阿新的 房间
慌忙收回。 武士与阿新相对而坐。
武士把擦水 的怀 纸团 好 和翻 落的 茶 碗 武士: , , 这样 一 来, 动刀 伤 人的 事 情
一起收拾到茶盘里, 递给阿新。 传开了, 父 亲与 我断 绝了 关 系 , , 其 实, 现
阿新慌乱接过茶盘拉开门往外走。 在, 我住在伯父家里。我 从他家 偷偷跑 了出
351 二楼走廊 来, 马上就得回去了。( 拿起 斗笠) 要是 不戴
武士对走出门的阿新说 ) ) ) 上这东西 的话 , 连门 都出 不 了 , , 不 过, 以
武士( 画外) : 要是倒茶的话就不用了。 后我会常到这儿来的 , , 还有, 我想知 道你
菊乃端着饭菜走上楼, 看见了这一幕。 的名字。
阿新赶忙进屋, 又把门拉上了。 阿新: , ,阿新。
菊乃站在那儿看着阿新 进屋后, 也走 进 武士: 是吗 , ,我叫井 原房之助。
自己的房间。 阿新默默地看着起身出门的房之助。
361 阿新的房间 阿新: 不行。不许你再到这种地 方来。
阿新和武士一直面对面坐着。 房之助: 阿新 , ,多好 听的名字呀。
371 菊乃的房间 阿新追赶房之助。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77

电 影 剧 本

391 二楼走廊 阿苑:/ 黄泉路上无老少0是什么 意思?

房之助边戴斗笠边下楼梯。 良介仍注视着阿新。
阿新追着他在楼梯上叫喊 ) ) ) 菊乃: 就 是 人死 不 是 按 年 纪 大 小 的 顺
阿新: 不 行 , , 不许 你 来。就 是 来了, 序, ( 继续读)/ 吾辈逝去之 际, 老 母尚在 世间
我也不让你进门! 亦然 , ,0
菊乃打开拉门, 和隐士一起看着阿新。 阿苑:/ 亦然0是什么意思?
其他房间的门也拉开了, 阿吉 和她的 客 阿吉: 就 是一 样的 意 思 , , 你 真 烦, 闭
人, 还有阿苑,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阿新。 嘴听着吧。
阿新: 不行, 不许你来! 阿苑: 可是 , ,
边喊边追下楼梯。 老板娘的声音: 姑娘们 , 到这儿来 , ,
401 楼下 阿吉等人进到里屋去了。
阿新把武士送走后走上楼梯。 良介目送着她们, 然 后又走 入漫天 飞雪
411 冬天的河岸 中。
枯苇横生的河岸上, 一 个头发 干枯的 年 451 账房
轻人( 良介) 走过来坐下, 表情迷茫 地眺望 着 老板娘阿峰, 在长火钵 旁边准备茶水。
芦苇荡和流淌的河水。 菊乃等进屋。
他衣着 寒酸 , 草鞋 破烂, 脚 旁是 褪色 的 老板 娘: 这种 天不 会来 什么 客人 了, 钻
红木棉包袱。 进被炉, 消遣一下吧。
良介突然发出精疲力尽的一声叹息。 说着把倒好茶水的杯盘递给菊乃。
421 芦苇荡( 黄昏) 菊乃把茶盘放到地炉 上面, 众人把 脚伸
夕阳像一团火逐渐西沉。 进被炉。
431 苇屋外景( 又一天) / 嗨呦, 嗨哟0, 门 外 传来 轿夫 抬 轿的 声
大雪飞舞。 音。
良介从河堤的方向走来, 瑟瑟 发抖地 抬 阿吉: 这种天来的人, 肯定是个大色鬼。
头看看天空。 众人笑。
笑声使他不禁停下脚步向屋里张望。 461 苇屋外
441 苇屋的前厅 竹制 的 双 人 轿 被 放 下, 穿 着 十 德 ¹ 的
围着小 火钵 蜷 缩身 子的 菊乃、阿 新、阿 / 隐士0 先生下轿。
阿苑 ) ) ) 透过稍稍打开 的格子 窗可以 看
吉、 隐士: 好 了, 你 们辛 苦 了( 伸 腰) , 啊, 好
见这一情景。 疼 , ,( 抬头看天) 啊啊, 真冷。
菊乃在朗读5曾我物语6 。 471 账房
菊乃:/ , ,分开草丛, 看见水 晶花的 花 开门声。
蕾, 有一串落在地上 , ,0 小佣( 画外) : 欢迎光临。
良介凝视着阿新。 大家对视。
菊乃: / 十 郎拾 起花 蕾, - 五 郎, 你看, 这
是为何, 花开 了长 在藤 上, 然 而花 苞却 落 在 ¹ 十德: 江 户时 代学 者、医生、画家 做礼 服
地上。黄泉路上无老少, 并非今日始 , ,0 用的袖根固定的一种短身和服。 ) ) ) 译者

78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小佣( 进来) : 菊乃姐姐, 是隐士先生。 隐士: 哈 哈哈 , , 但是, 让 我 们考 虑 一

众人齐声大笑。 下。不, 从武 士那 方面 来 讲, 这样 或 许最 合
菊乃起身相迎 ) ) ) 适 , ,不管他多喜欢阿新, 还是 阿新多 喜欢
菊乃: 欢迎光临! 他, 两个人 都不 能结 婚成 夫妻, 因 为 身份 不
和隐士一起进屋。 同。
姑娘们( 到门口迎接) : 您来了! 阿新默默地走出去。
隐士: 今晚 让我 在 这/ 喝 点0 酒 吧, 河 堤 阿苑: 身份? 菊乃姐 姐本来 不也是 武士
上太冷 了, 一直 冻到 我骨 头 里去 了。( 送 上 家的吗。
点心盒) 瞧, 我给大家买了点心, 请用吧。 菊乃: 别说这些了。
老板娘: 好, 那我们赶快去烫酒。 开门声。
菊乃出去了。 阿新逃一样地进来, 对 菊乃说 ) ) )
老板娘: 这样的天气可真难为你了。 阿新: 是他, 姐姐把他打发走。
隐士摘下一直包到头上 的围巾, 把脚 伸 阿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进被炉 ) ) ) 众人鸦雀无声。
隐士: 真 是讨 厌, 我家 不是 住在 大河 边 菊乃注视着阿新的举 动, 和 老板娘 交换
上嘛, 夏 天 凉 快 还好, 冬 天 可 冷 得受 不 了。 一下眼色, 走出门去。
而且, 我的家里没有别 人。一个人 呆呆地 守 481 门口
着火钵烤火的时候, 忽 然想着 到这儿 来。我 房之 助站 在门 口, 他拂 去斗 笠上 的雪,
想今天大 家都 没事 吧, 可 以一 起闲 聊 天, 就 对走出来的菊乃说 ) ) )
来了 , ,让我在这儿过夜吧。 房之助: 我想进去, 到阿新的房里。
老板娘: 欢迎欢迎, 您坐 , , 菊乃: 对不起, 阿新房里有客人。
菊乃拿来了烫酒壶, 放 进长火 钵的铜 壶 房之 助: 我 想这 种 天 不 会 有 客 人 才 来
中。 的。
隐士: 快, 快吃吧。 菊乃: 这 , ,
阿苑打开点心盒。 房之助盯着菊乃。
阿苑: 哇, 看上去很好吃! 房之助: 为什么不让我 进去, 为什么?
阿吉: 那么我失礼了。 菊乃: 没什么 , ,对不 起,
阿苑: 我也先吃了。 房之助直视着菊乃好 一阵, 默默地 离开
隐士: 还有 , ,( 说着转向 阿新) 刚才 我 了。
在木场的大道上碰到了那个武士。 开着的门。
阿新盯着隐士。 菊乃 站到 土间 上, 目送 房之 助, 然后 关
隐士: 不对不对, 说是碰 见, 其 实不过 是 上门。
擦肩而过。 491 账房
阿新: , , 坐在房间一角的阿 新。众人看 着她, 都
阿苑: 那 个 人 后 来 又 来 了 好 几 次。 不 不作声。
过, 阿新说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支走。 菊乃走进来 ) ) )
阿吉: 真可惜。 菊乃: , ,回去了。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79

电 影 剧 本

阿新站起身小跑着出去。 房之助( 画外) : , ,今天好暖和 呀。

菊乃等纷纷追出门。 581 阿新的 房间
501 苇屋外景 敞开的窗 ) ) ) 拉门 上 反射 的 阳光 令 人
铺天盖地的雪。阿新向前跑。 眩目。
菊乃、
阿吉、阿苑跑出门站在那里。 迎着 射进 来的 阳光, 房 之助 凭窗 而立,
511 妓院前的道路 边眺望着远方边对阿新说 ) ) )
阿新继续跑。 房之助: 已经不像是冬 天了。
521 雪地 阿新: 是呀。
阿新继续跑。 阿新注视着房之助的背影 ) ) )
531 落满雪的紫桥 阿新: 我 , ,有件事想 问你。
房之助站在桥上。 房之助: 什么?
跑向他的阿新的小小的身影。 坐到阿新的对面。
房之助停下脚步回头。 阿新: 房之助先生, 现在住在哪里?
二人面对面地站着。 房之助: 还住在伯 父家里 , ,父子 关系
房之助: , , 还没有恢复。
阿新: , , 阿新( 面 带愁 容) : 如 果这 样 的话, 你 到
541 苇屋门口 这种地方来就不合适了。
菊乃、
阿吉、阿苑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 房之助: 这不好吗, 我 一定要见 到你, 因
老板娘( 出来) : 站着 做什么 , ,还不 快 为看见你我很高兴。
去把伞送过去。 阿新: , ,但是, 我们身份不同。
菊乃拿着伞走了。 房之 助: 我不 在乎 这些, 难 道只 有武 士
551 账房 是人吗。如果, 父亲固执 地坚持 和我断 绝父
老板娘坐在长火钵前, 说 ) ) ) 子关系的话, 我宁愿放弃武 士的身份。
老板娘: 不过 , ,这可难办了。 591 二楼走 廊
隐士: 没错 , , 阿苑站在走廊里听着。
阿吉: 不是 挺 好的 嘛 , ,明 明 喜欢, 偏 房之助( 画外) : 哪怕 开私塾 也能养 活自
要装作讨厌的样子, 真没办法。 己。
阿苑: 是呀, 人活着就应该享受。 601 阿新的 房间
阿吉: 对 , ,我们也是人! 阿新: , ,可是, 我的身子不干净。
说完, 和阿苑一起大口 大口地 吃起隐 士 房之助 ( 画外, 提高 声音 ) : 那 也 不是 你
带来的点心。 的过错。
561 妓院。全景( 黄昏) 611 二楼走 廊
雪。 阿吉站到阿苑的身旁。
571 清澈的大海( 几天后) 房之助的声音: 又 不是你 愿意这 样 , ,
广阔的芦苇荡那边的海。
可以看到对面的从上总 ¹ 绵延到安房 º ¹ 上总: 日本地名。 )) ) 译者
的山丘。 º 安房: 日本地名。 )) ) 译者

80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只不过是你的命不好罢了。
621 阿新的房间
阿新: 但是, 已经被玷污 的身体, 怎么 能
再纯洁呢?
房之助: 会的 会 的。人 的身 体, 你 听 我
说, 人的身体总是在变 化的, 比如说, 就像 头
发、
指甲 一 样, 一 直 在 生 长, 剪 掉 了 还 会 再
长 , ,阿新你也一样, 如果 不再做 这个生 意
的话, 用不了多久, 你的身体 就会纯 洁了, 肯
定会的。人的身体, 就是这样 , ,
房之助滔滔不绝地说着。
631 二楼走廊
房之助 ( 画外 ) : 如 果 不是 这样 的 话, 就
太过份了。
听到这 番话 , 阿吉、阿 苑感 动得 掉下 泪
来。
641 共用间
夕阳把关闭 着的 窗户 上 的窗 纸照 得 分
外明亮。
阿新对镜梳妆。
阿吉: 小新 , ,有事跟你说。
阿吉, 阿苑和稍后赶到的菊乃走过来。
阿吉冷不防把梳妆台上的镜子盖上了。
阿新吃了一惊, 抬头看着阿吉。
阿吉( 坐下) : 不要再这样化妆了。
阿新: ?
阿吉: 实 际上, 我 们听 见了 那个 武士 的
话。就是如果你不做这个生 意, 脏 了的身 子
就能干净那些话。
阿苑: 对, 就应该这样嘛, 就像 他说的 那
样, 如果不能这样的话, 那太不公平了!
阿吉: 而 且我 们还 跟姐 姐商 量好 了, 我
们三个人决定支持阿新。
一直站着的菊乃正要说什么。
阿吉: 阿 新你 再也 不要 接客 了, 你的 客
人我们可以接下。
菊乃: 这 对你 正合 适, 反正 你喜 欢做 这
个买卖。
阿苑: 我 也 可 以 呀 , , 听 了 那 个 人 的
话, 我哭了 , ,我愿意 助你们 一臂之 力, 对,
我要竭尽全力。
阿新: 可是 , ,这怎么 行。
菊乃: 没 关系, ( 坐 下) 阿 新你 也 可以 有
自己的安排。
阿新: , ,
阿吉: 我明白你 的想法。我 们接阿 新客
人挣的钱, 还会给阿新的, 这样可以吧。
阿新: 但是 , ,
阿苑: 这 件 事我 们 已 经 和 老 板 娘 说 好
了, 就对你的熟客说你病了 。
阿吉: 而且, 最重要的 是, 那 个人是 真心
的。
阿苑: 是 呀, 要是 我们 姐妹 中有 人做 了
武士的夫人, 那该有 多神气啊! ( 对 菊乃) 姐
姐, 这种心情你最清 楚吧。因为 原来你 也做
过武士的夫人。
菊乃: , ,
阿新: , ,可是, 我这样太连累大家了。
阿吉( 激动地) : 阿 新, 这么花哨 的衣服,
不要再穿了!
阿苑: 就是!
阿新 噙 着眼 泪注 视 着她 们三 人。然 后
双手合十祈祷。
透过窗纸的落日余晖映着阿新的身影。
651 苇屋外 景( 傍晚)
天刚擦黑 ) ) ) 街上的人已寥寥无几。
喝醉 的良 介, 情绪 颓唐, 他 抓住 阿苑 纠
缠着。
阿苑: 是 找阿 新吗, 她 上个 月生 病回 家
了。我跟她比怎么样, 要 是觉得 我可爱 的话
就给你吧。
良介甩开她的手。
阿苑( 气势汹汹地) : 你是要 等到阿 新的
病治好吗? 那就等着吧。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81

电 影 剧 本

说完不 做声 地笑 了。又 朝着 路过 的年 轻 男 然而, 菊乃只是无精打 彩地梳着头发。

人跑过去 ) ) ) 银次: 嘿嘿 , ,说点什 么行不行!
阿苑: 哎呀, 小哥, 好俊哪, 等一下! 直勾 勾 地 盯 着 菊 乃 的背 影, 然 后 靠 近
年轻男人: 去, 离我远点 儿, 谁 要你这 丑 她, 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八怪! 银次: 喂 , ,
阿苑: 你说什么, 也不看看你的穷酸相! 菊乃: 放开 , ,
661 走廊( 傍晚) 尽管她用力反抗, 还 是被他 拖倒在 地板
一只猫似受到惊吓般地跑过去。 上。
671 菊乃的房间( 傍晚) 菊乃任凭银次摆布。
凌乱的被褥中, 后背刺 着纹身 的银次 半 银次扯掉她的红色贴身裙 , ,
卧着, 他倒了一碗茶,
一饮而 尽, 然 后 对 背
朝着他的裸身的菊乃
说)) )
银次: , , 听 隔
壁的女 人 说, 你 们 接
下了阿 新 的 客人, 还
把挣到的钱给阿新是
吗?
菊乃在穿汗衫。
银次 ( 令 人 生 厌
地) : 喂 喂 喂 , , 最
近, 怎 么 一说 话 你 就
哭哭啼啼的。
菊乃默默起身缠
好腰带, 坐到 梳 妆 台
前。
银次的目光一直
盯着她。
银次: 不 过 , ,
为那个黄毛小喽罗和
阿新, 你 能吃 这 么 多
苦, 可是我一求你, 就
给我看 脊梁 骨 ,,
这, 有点不对劲儿吧。
话中带着恐吓的
语气。

82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银次( 突然哀求道) : , ,求 你啦 , , 是 房之助: 好呀 , , 那可 太 好了, 我 真 高

呀 , ,我真没 法子 , , 不管 怎 么说 , , 得 兴!
用你攒的钱 , ,喂, 听见了吗? 房之助蹲下来, 抓住阿新 的两肩。 阿新
菊乃: , , 用深情的目光望着房之助。
681 楼下( 傍晚) 房之助: 我从来没有这 样高兴过! !
银次和菊乃走下楼。 他晃动着阿新的肩头,
银次: , ,喂 , ,那你 , ,同意了吧。 房之助: 再见。
送他下楼的 菊乃 用毫 不 妥协 的神 态 回 阿新: 再见。
敬他的威胁。 房之 助 走出 门。阿 新两 手抱 住 刚才 被
这时, 房之助进来了。 抓住的肩头, 静静坐在那里 。
小佣: 欢迎光临。 711 樱花烂 漫
菊乃: 您来了, 快请进。 春意盎然, 樱花 盛开。温暖 的阳光 令人
房之助上楼。 眩目。河堤上, 樱花树成排, 花瓣随风散落。
菊乃走进里屋。 721 同一时 间 ) 河堤
691 厨房( 傍晚) 正午 ) ) ) 河堤上的青草 郁郁葱 葱, 春意
穿着朴 素的 衣 服, 外面 还套 着围 裙, 阿 正浓。
新正在擦地板。 房之助穿着 与从 前 截然 不同 的 折线 笔
菊乃走过来 ) ) ) 挺的外褂和裤裙, 气宇轩昂 地走在路上。
菊乃: 阿新, 是房之助先 生, 我 已经让 他 河堤下面, 良介坐在 草丛中 玩弄着 芦苇
上楼了。 叶。注意到房之助, 便一直注视着他 。
阿新满面笑容站起身。 房之助走在绿荫路上。
菊乃: 去时当心, 别被其他客人看见。 731 苇屋外 景
阿新: 是。 房之助走下河堤, 进了 苇屋。
猫目送阿新回房间。 741 门口
701 阿新的房间( 傍晚) 房之助走进屋。
房之助: 实际 上, 最近 父亲 好像 要和 我 小佣( 拿 着抹 布) : 欢 迎 光临。 ( 朝 着 共
恢复父子关系了。 用间) 姐姐!
阿新满心欢喜地看着房之助。 姑娘 们 出 来 一 看 到 房之 助, 马 上 叫 起
房之助: , , 然 后, 我 要到 各 处拜 访 一 来。
下, 最近这段 时间 恐怕 来 不了, 今 天我 来 就 阿吉: 哇! ! 好气派! !
是要告 诉你 这个。 我马 上还 得去 探望 一 个 阿苑: 阿新! ! 阿新! !
亲戚。武士家的老规矩真是麻烦 , ,再见。 从里屋走出的阿新也不由得睁大双眼。
说着站起身。 房之 助: 忙 得 我 连 信 也 没 写 一 封。 今
阿新失落地坐在那里。 天, 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但 是, 我 无论如 何也
阿新: 对不 起, 我 不能 出 去送 你 了 , , 要让大家分享我的快乐。
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 ,其实 我现在 装病, 已 阿吉: 快请进。
经不接客了。 姑娘们簇拥着房之助走上楼梯。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83

电 影 剧 本

阿新踏上楼梯, 偷偷 地用袖子 擦拭着 泪 阿吉: 是水晶花花蕾。

水。 阿吉( 用手拾起) : 不知怎么 , 好 像5 曾我
751 阿新的房间 物语6说的那样 , ,/ 开放 的花儿在 藤上, 花
房之助和阿新等人走进屋。 蕾却散落在地上0 , ,这样 可以吗。
房之助看着窗外明媚的风光 ) ) ) 说完把一串 水晶 花 花蕾 像插 簪 子般 地
房之 助: 已 经是 夏 天了。( 把 刀递 给 阿 插到阿新头上。
新, 然后坐下) 这是我在河边采的。 阿新欢喜不已。
说着从袖兜 里取 出带 白 色花 蕾的 一 束 房之助: 父亲终于和我恢复父子关系了。
花儿, 放到草席上。 众人发出欢呼声。
菊乃: 这是 , , 阿苑: 太好了, 阿新!
阿新 看 着 房 之 助
两眼奕奕生辉。
房 之 助: 我 想, 无
论如 何也 要 让 大 家 早
点知道这个消息。
阿 苑: 酒, 大 家 一
起喝酒吧!
阿吉: 好 主 意 ( 就
要起身去取) !
房 之 助: 不 用 了,
恐怕喝不成了, 我 只能
在婚礼上喝酒了。
菊乃: 谁的婚礼?
房之助: 当然是 我
的。
姑娘 们 的 脸 色 一
下子变白了。
房之助( 并未发 觉
这个 变 化) : 新 娘 是 二
等将 军 的 女 儿。 两 年
前, 我 们 订 了 婚, 那 时
她十七岁。
阿新: , ,
房之助: 隔这么 久
再见, 她已 经出落 成大
家闺 秀 了。 我 本 以 为
发生了这种事, 婚 约会

84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被解除, 然 而并 非 如此。 我也 觉得 很 意外。 了 , ,我, 只 是 , , 和 你 在 一 起, 就 很 开

今天晚上, 将为我们举行家族内的婚礼。 心 , ,感到 很 安全 , , 甚至 忘了 自 己是 被
姑娘们像变成了化石都 呆住了, 只有 没 赶出家门的人。
涂口红的嘴唇在颤抖着。 阿新默默地把刀递给 房之助, 进屋 拉上
房之助终于注意到了她们的神情 ) ) ) 门。
房之助( 看着姑娘们) : 你们怎么了? 房之助想去拉门。
阿吉 突然 张 开嘴 哈哈 哈 地笑 出声。 那 老板 娘跑 上前, 一 把拉 住他 的手, 拽 他
声音异常凄厉, 近似于悲嚎。 下了楼。
阿吉: 你( 说完就扑了过去) ! ! 771 厨房
房之助: ) ) ) ? 阿吉: 放开我! ! , ,
阿吉: 你 ) ) ) 你还是人吗? 失去理智的阿吉狂喊 乱叫, 死死抱 住她
阿苑: 放手! 的菊乃和阿苑被带得踉踉跄跄。
菊乃: 胡说什么! 781 苇屋外 景
阿吉: 我要说, 要说, 我就是要说给他听! 远去的房之助。
菊乃捂住她的嘴。 791 厨房
阿吉: 放开我! 精疲 力尽, 瘫 倒在 地的 菊乃、阿 吉和 阿
菊乃和 阿苑 抱 住阿 吉, 拚命 拽她 起来, 苑。
三个人扭打着去走廊了。 801 二楼走 廊
阿吉( 画外) : 畜生, 不是人! 阿新房间门前, 水晶 花的花 蕾悄无 声息
菊乃( 画外) : 冷静点! 地落在地上。
房之助圆睁双眼瞪着她们, 又看着阿新。 811 夏日的 大海
阿新面色铁青, 终于说话了 ) ) ) 海边芦苇荡里的芦苇随风摆动。
阿新: , ,你走吧! 821 妓院
阿吉仍在叫喊。 鳞次栉比的屋顶上压着积雨云。
房之助来到走廊里。 家家门口挂着祭祀的灯笼。
761 二楼走廊 远近都可听到夏日祭 祀活动的 鼓声、笛
老板娘跑上楼梯, 朝房之助招手。 声。
老板娘带着 难以 琢磨 的 表情 走近 房 之 831 苇屋共 用间
助, 和他耳语着。 四面镜子并排摆放。
听完老板娘的话, 房之 助神色 惊愕地 盯 穿着 单衣 的菊 乃、阿苑、阿 吉坐 在镜 前
着她 ) ) ) 梳妆。
房之助: 怎么 会, 她们 竟然 认为 我和 阿 阿新走进来, 坐在菊乃 旁边的镜子前。
新 , ,这怎么可能。 菊乃看见了 ) ) )
回头看阿新的房间。 菊乃: 这可不行, 别勉强自己。
阿新捧着房 之助 的刀 恍 恍惚 惚地 走 出 阿新: 没事, 我已经好了。
来。 阿新面色憔悴, 瘦了许 多。
房之 助 ( 走 近 阿 新 ) ) ) ) : 太 让 人 吃 惊 菊乃: 可 是你 的脸 色很 不好, 要 是再 病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85

电 影 剧 本

倒的话, 那可就糟了。 祭祀的提灯和挂灯已 被点燃, 街上 是穿

阿新: 真的没关系, 我什么事都没有。 着节日盛装的川流不息的 人群, 祭祀的 鼓笛
菊乃: 那好吧, 不过, 千万不要硬撑着。 声更响了。
阿苑: 哎, 今 年 真倒 霉。先 是 你沾 上 个 861 苇屋外 景( 夜)
大麻烦, 然后, 阿新病倒, 老 板娘的 身体也 不 阿吉送客人出门。
好, 又得去温泉疗养。 客人: 哈哈哈哈, 回 见, 等盂 兰盆会 º 结
阿吉: 不 能饶 了那 个畜 生, 那家 伙是 瘟 束我再来。
神。 阿吉: 告诉你, 我可等着你呀。
菊乃( 留 心阿 新的 情 绪) : 够了, 这 种 话 客人: 哈哈哈哈, 好好。
到此为止吧! 说着上了轿。
阿吉: 呦, 口气不小! 阿吉: 要是撒谎, 小心阎王拔你舌头。
菊乃: 老 板娘 把家 交给 我, 我就 是老 板 客人: 是, 是 , ,
娘, 我是按老板娘的做法行事。 阿吉( 目 送着 ) : 这 些 花和 尚, 从 来没 这
阿苑: 是是 , ,/ 要让客 人痛快, 不要 对 么得意忘形。
0
他迷恋。 871 门口( 夜)
阿吉:/ 哪怕客人对你爱 恋, 你 也不要 深 隐士善兵卫和阿吉走进来。
陷, 只要不 少一 文钱, 什 么都 好办0 ( 做 出 舞 小佣: 欢迎光临。
蹈的手势) , ,咚咚锵。 隐士: 晚上好
菊乃: , , 881 账房( 夜)
841 妓院前的道路 隐士一进门 ) ) )
众多的 年轻人抬着 神轿 ¹ , 排成 队缓 步 隐士: 老板娘呢?
前进。他们一起唱着雄壮的号子。 阿吉: 老板娘现在 不在, 去温泉 疗养了。
妓女们用提桶和水瓢把 盆和桶 中的水, 病了好久, 现在怎么样了还 不清楚。
使劲地往轿夫们身上泼。 俩人坐在长火钵前。
阿吉、
阿苑等在拍手欢呼。 隐士: 是吗? 那可真糟糕。
可能是听到的欢呼声过 于兴奋, 有的 小 说着抱起猫, 又把礼物 递了过去。
伙子便直接走出队伍消失在妓院里了。 阿吉: 多谢。
正当女人们 痛快 淋漓 地 把水 浇向 这 些 隐士: 那么, 现在, 阿新想怎么办 ?
抬轿子的 小伙 子 身上 时, 也有 人径 自 上前, 阿吉一边沏着茶一边说 ) ) )
抓住其中一个轿夫的手 ) ) )
阿吉: 阿新今天开始接 客了。
女人: 到这 来, 年 轻的 小 伙 子, 别 走嘛,
隐士: 哦, 是吗? 这样也 好, 大家都 放心
我不会要你很多钱的( 用力向自己这边拽) ! 了。
年轻人: 好疼 , ,手腕子要拧折了!
菊乃和小佣仍在门前站立、
拍手。
¹ 神轿: 祭祀时 装上 神牌 位抬 着游 街的 轿
851 妓院( 夜)
子。 ) ) ) 译者
远处, 江户的街道和夜 空被绽 放的焰 火 º 盂兰盆会: 农 历七 月十 五佛 教徒 为超 度
映得五彩缤纷。 祖先之亡灵举行的仪式。 ) ) ) 译者

86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阿吉: 可是 , ,我 越想越 生气! 什么 武 / 良介。

0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走了。
士, 他真不是人! 阿新追赶他。
隐士 ( 笑 了 ) : 等 等, 话 可 不 能 这 么 说。 921 二楼的 走廊和楼下( 天亮了)
仔细想一想, 头脑发热的 不正是你 们这些 急 良介从楼梯上走下来。
性子嘛。那个年轻武士可没什么恶意。 阿新一直送他到门口。
891 阿新的房间( 夜) 931 早晨的 大海
蚊帐垂挂在被褥上方。 波浪声。
阿新脱去衬衣, 钻进蚊帐。 鸟儿在枯树梢头歌唱。
良介 躺在 她 旁边。虽 然 他脸 上的 神 情 941 苇屋板 间
玩世不恭, 却 流露 出一 种 哀伤, 还 带有 些 许 厨娘从厨房端着咸菜盆走进来。
对阿新的渴望。 菊乃、
阿新、阿苑在一起吃饭。
阿新 和良 介 并排 躺在 那 里。良介 一 言 角落里有一只猫也在吃食。
不发, 用依赖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阿苑: 阿新恢复了健康 , 真让人高兴。
阿新的胸脯上下起伏着。 阿新: 给 大家 添了 这么 多麻 烦, 实在 对
远处传来节日的喧闹声。 不起。
良介突然搂住阿新, 急 切地想 要实现 自 阿吉走进来 ) ) )
己的愿望。 阿吉: 你 用 不 着 道歉, ( 坐 下 ) 唉, 真 后
对良介充满怜爱之情的 阿新, 不知不 觉 悔, 那个畜生!
地沉迷其中。 菊乃: 你怎么没完没了 。
节日的鼓笛声高扬。 阿吉( 使劲盯着 菊乃) : 怎 么了 , , 要是
901 妓院 ) 破晓时分 从根上说 , ,
鸡鸣声。 菊乃: , ,什么?
911 阿新的房间( 早晨) 阿吉: , ,哼!
阿新在鸡叫声中睁开眼 ) ) ) 阿新担心地看着。
良介不见了。 菊乃: 想 说什 么, 就痛 痛快 快地 说出 来

阿新起身看看四周。 嘛!
蚊帐外, 昏暗 的角 落里, 良 介用 阿新 的 阿吉( 嘲讽的语气) : 果然是 在武士 家长
衬衣盖在头上, 低着头 坐在那 里。他的肩 背 大的, 口齿伶俐。

随着深深地叹息, 弓得更厉害了。 菊乃: 你说什么?

阿新注视着良介, 轻轻地走出蚊帐。 阿苑放下筷子看着她们。

阿新: , ,我去倒茶吧。 阿吉: 我想说的就是 如果你 真是长 在武

良介 拿开 盖 在头 上的 衬 衣。从他 的 眼 士家的话, 就应该看穿那个 武士的心。

窝到脸颊有一串泪痕, 在 黎明的微 光中隐 约 菊乃: , ,

闪动着。 阿吉: 说什么自己是 正正经 经武士 家的

良介: 不用了 , ,我要走了。 女儿, 自 己 的 丈 夫 是 八 百 石 ¹ 将 军 的 继 承

阿新: 但 是, 至少 你应 该让 我知 道你 的
名字 , , ¹ 石: 大名、武士的俸禄单位。 ) ) ) 译者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87

电 影 剧 本

人, 哼! 别让人笑了。 阿新和良介入坐, 饭菜 摆在正中。

菊乃: 那又怎么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阿新( 倒酒) : , ,你为什么不说 话?
阿吉: 如 果真 是长 在武 士家 的话, 不 管 良介不语。
怎么落魄, 一 言一 行、一 举一 动都 是跟 我 们 阿新: 我想知道你 的事情, 你, 是个 什么
不同的。 样的人呢。
阿新: , , 良介( 粗暴地) : 我? 我是个 连蚂蚁 都不
阿吉: 只看你一个行礼 的姿态 我就清 楚 如的东西( 喝酒) 。
了 , ,但是, 姐姐自己还不明白吧? 981 窗框
阿新: , , 风铃在响。
菊乃 用力 摔 下筷 子。那 只猫 被这 个 声 991 阿新的 房间
音惊得抬起头。 良介 靠着 衣橱, 对 面坐 着阿 新, 她低 着
这时, 门被拉开了, 露出小佣的脸。 头。
小佣: 阿新姐, 有客人。 阿新: , ,那么, 你五岁 的时候, 妈 妈死
阿新站起身匆忙向外走。 了 , ,后来呢?
951 二楼走廊 良介: , ,一个小 鬼能做 什么? 只 能要
阿新和良介, 走上楼梯。 饭。
阿新: 真 高兴 呀, 我还 以为 你不 会再 来 几欲落泪的阿新注视着良介。
了呢。 1001 小寺庙的廊子
961 阿新的房间 衣衫褴褛的小良介, 望 着飘雪。
阿新和良介一进来, 就 从打开 着的窗 子 良介: , ,冬天太 冷了, 不过, 和狗 在一
向外眺望。 起睡就暖和 了 , , 我抱 着一 只大 狗 就睡 着
远处是广阔的芦苇荡。 了。
阿新: 听, 能 听 见波 浪的 声 音 吧。涨 潮 廊子下面, 良介和大狗 依偎在一起。
了, 这个时候是很闷的。 1011 街道
说完取下良介的包袱, 正要放 到壁龛 里 寒风 中, 一只 大狗 像同 伴一 样, 跟着 正
时, 她摸到了里面的匕首。 在乞讨的小良介向前走。
阿新: 太 危险 了, 这种 地方 也经 常有 保 良介的 声 音: , , 那只 狗, 好 像一 直 在
安来查的, 我来替你保管吧。 保护我一样, 跟在我后头。
说着, 把匕首放进衣橱的抽屉里。 1021 小寺庙的院内
良介一直看着她 ) ) ) 参拜的人络绎不绝。
良介: 这儿可以喝酒吗。 在这些人的脚下, 我 们看到 良介和 大狗
阿新: 当然可以。 用一只有豁口的茶碗分着吃要来的食物。
良介: 那好, 你去给我拿来好吗。 良介的声音: , , 然后, 要来的 吃的, 我
阿新: 好的( 说完出门) 。 分给狗一半吃。
良介打 开衣 橱 的抽 屉, 想拿 出匕 首, 突 1031 阿新的房间
然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阿新( 大声喊道) : , ,别说 了 , , 不要
971 阿新的房间 再说了( 泪水扑簌簌地滚落 下来) !

88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良介: 但是, 我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 ) ) 阿新用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良介。

阿新: , , 1061 白天的大海
良介: 六 岁时, 街 上的 看守 爷爷 收留 了 波浪轻轻地拍打着岩石。
我, 送我到赤 坂的 酒馆 做 工; 等我 离开 那 里 1071 大河( 傍晚)
时, 已经十 八岁 了。但 是, 这 些年 挣的 钱 都 薄暮中的微光在平静 的河面上 闪着, 无
被爷爷骗去了。 数的灯笼顺水缓缓漂去。
阿新: , , 走上河堤的良介望着 眼前的河, 一 动不
良介: , ,那 之后 , 我又 被/ 松 川0 饭 店 动地站在那里。
的老板收留, 说好等我能 下厨掌刀 了就定 工 岸边, 阿苑、阿吉、
阿新在顺水放 灯。
钱。 然后面对着顺水远去的灯笼合掌祷告。
阿新: 那也好呀。 良介: , ,
良介: 根本不是这回 事 , ,我 像奴才 一 1081 苇屋菊乃的房间( 傍晚)
样给他们干了五年, 但是 当我提出 该让我 掌 露出雪白肌肤的菊乃 躺在/ 榻榻咪0 上,
刀时, 他说, 像 你这 样的 蠢货 根本 不配 做 一 幸福之情从双眼中流溢出来。
个像样的手艺人 , ,于是, 第二天早上 ) ) ) 坐在旁边的 赤身 的 隐士 边轻 轻 地擦 着
1041/ 松川0饭店 外( 冬天的早晨) 菊乃身上的汗水边说 ) ) )
被老板扔出来的包袱。 隐士: , , 怎么 样, 上 次跟 你 说过 的 跟
良介( 画外) : , ,我的 行李被 扔到了 店 我成家的事, 不再考虑一下 吗?
门外。 菊乃: , , 可是, 像我 这 样 的人 , , 配
1051 阿新的房间 不上你。
阿新默默望着良介。 隐士: 不 不, 你是 个 好女 人 , ,你 吃 的
良介: 我 是傻 瓜, 太 愚蠢 了! 正因 为 我 苦太多了。应该对自己好一些了。
笨所以我的命这么苦 , ,畜 生, 我 对自己 说 菊乃: , ,
我要疯了, 动手干吧, 就买了那把匕首。 隐士: , ,想好了吗, 跟我一起过吧。
阿新: 不行, 我不会把它给你的。 菊乃沉思着。
良介( 粗野地) : 我说, 酒, 酒, 给我酒! 隐士 起身 穿上 单衣, 坐 在窗 前, 摇着 团
阿 新 双 眼 噙 满 泪 水, 同 情 地 看 着 良 扇向外望 ) ) )
介)) ) 隐居: 哦, 姑娘们回来了。
阿新: , ,可是, 既然你 有这样 的身世, 1091 河堤的台阶( 傍 晚)
就不该到这种地方来了呀。 阿苑、
阿吉从河堤上走 下来。
良介: 钱, 我手头 还有一 些 , , 第二天, 与她们有一段距离, 跟在后 面并排 走着
我去找/ 松川0 的老板, 我 只向他亮 了一下 匕 的是阿新和良介。
首, 这老家 伙就 马上 哆哆 嗦嗦 地拿 出 钱了。 隐士( 画外) : , ,跟 阿新一 起走过 来的
不过, 这比我五年辛苦挣的钱要少得多。 那个男人是谁?
阿新: 什么! 你竟然 做这种 事 , ,这 不 菊乃 ( 画外 ) : , , 又 一 个 把 她 迷 住 的
是入户打劫的强盗吗! ? 人。
良介: 真正的强盗, 是那个老板。 隐士: 就那么个男人吗 ?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89

电 影 剧 本

1101 菊乃的房间 七年之后, 胳膊却再 也抬不起 来了。他 经常

菊乃: 对。
隐士: 果 然, 离这 么远 都看 得出 他们 的
亲密劲儿。
菊乃: , , 阿新 本身 就 够苦 的 了, 可 是
一看到不 幸的 人她 就可 怜人 家 , ,马 上 就
像亲人一样对待 , ,
隐士: 她心 地 善良 , , 但是, 千万 不 要
陷进去呀 , ,不幸加不幸, 结果只 能是双 倍
的苦难。
1111 二楼走廊( 黄昏)
阿新拿着引火木条走上楼梯。
1121 阿新的房间( 黄昏)
阿新进门后点燃了座灯 的灯芯, 坐在 良
介面前。
阿新: , ,现在, 你有什么打算吗?
良介: , ,像我这样没 有一技 之长的 人
哪有什么 正经 的工 作可 以做 , , 从我 还 是
孩子起, 就被人骗, 被人踩 , ,我觉 得, 现 在
该轮到我去报复了, 你理解我的心情吗?
阿新: 我明白 , ,
良介: , ,对这个世界 我已经 没有什 么
可留恋的 了, 我只 想把 被 抢走 的夺 回 来, 然
后就痛痛快快地离开这个世界。
把酒一饮而尽。
阿新( 倒 酒) : 不要 办 傻事, 千 万不 要 办
傻事。我的 哥 哥当 初也 许就 是你 这样 的 心
情。
良介: 哥哥?
阿新: 是的 , , 但是, 这种 话 再也 不 要
讲了。我去添酒( 提起烫酒壶起身) 。
良介: 你说的哥哥, 现在怎么样了。
阿新( 坐下) : , ,去年死了。
良介: 他死了?
阿新: , ,跳河自杀了。
良介: , ,为什么?
阿新: , , 哥哥 是木 版 雕刻 工, 干 了 六
发脾气, 过 后又 后悔, 再 接 着哭 , , 爸爸 那
时因中风卧 床不 起, 没有 可能 治 好, 哥哥 感
到自己的前 途也 没有 希望, 只 要 活一 天, 就
拖累做为妹妹的我一天, 也许他 就是这 么想
的吧 , ,我很 理解 当时 哥哥 走投 无 路的 心
情。
良介: 但 是, 这样 一 来, 阿 新, 你辛 辛 苦
苦为他做的一切不是全都没用了吗?
阿新: 我可不这么认为 。
良介: 不, 你错 了。即 使不 能 雕刻 木 版
了, 还有其他的事 可做吧。比 如说, 打草鞋、
糊纸袋, 也应 该能 生活 下 去的。 说死 就死,
太任性了。
阿新( 盯 着他 ) : 阿 良, 你 真是 这 么想 的
吗?
突然爆发的情感让她 无法抑制, 她 哽咽
着)) )
阿新: 你 真认 为打 草鞋, 糊 纸袋 也能 生
活吗? 这也正是我要告诉你的呀!
良介: , ,
阿新: 要 是哥 哥能 活下 去的 话, 那你 就
更应该 能活 下 去! 怎 么? 不 是吗! 你 没 有
拖累你的父母, 你又这 么年轻, 身体 也结实,
只要你想做, 做什么都行。
她一边扑簌簌地流着 泪水, 一边抓 住良
介的膝头 ) ) )
阿新: 我 求你 了, 让我 们两 个人 再考 虑
一下吧。要是现在用钱的 话, 我 多少还 有一
些。你就代 替 我 死 去 的 父 亲 和 哥哥, 收 下
吧!
良介: 别说这样的蠢话 !
阿新: 你刚才不 是说了吗。 说哥哥 辜负
了我的一片苦心 , ,那么, 你就 不应该 再辜
负我了 , ,你会考虑的, 告 诉我!
良介默默地 凝望 着 抓住 自己 膝 头的 阿
新。

90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阿新( 声 音嘶 哑, 呜咽) : 求 你了 , , 这 菊乃走近, 把手搭在隐 士的肩头 ) ) )

是我一生的愿望呀! 菊乃: , ,一定呀。
说完俯身倒在良介的膝上。 隐士: 好, 一定。
良介( 扶起阿新) : 阿新 , , 说完正准备出门的时 候, 看 到银次 依着
阿新紧紧抓住他。大声哭出来。 廊柱站在外面。
良介用力抱住她。 隐士吃惊地看着他, 菊 乃也盯着他。
1131 楼下的走廊( 夜) 银次面无表情地进了屋。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隐士走出门。
1141 账房( 夜) 1161 外景( 夜晚)
菊乃边核对帐单边拨打着算盘。 隐士站着沉思了片刻, 走了。
菊乃: 六百文 , ,四百文 , ,六百文。 1171 天空( 夜晚)
把零钱收进钱箱后, 对阿新说 ) ) ) 云层间穿行着一轮让人恐怖的红月亮。
菊乃: 你还是算了 吧。会倒 霉的。这 种 1181 妓院( 夜晚)
人最后十 有 八 九 变成 靠 女 人 养 活的 情 夫。 热闹的景象: 女人们的 打情骂俏声。
就是老 板娘 也不 会把 钱借 给 你的。现 在 是 穿着无领外套的消防 员( 权 太) , 从 大路
你打起精神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了。 上走来。
阿新: , , 对面的女 人: 到 这儿 来, 到 这 儿来! 权
菊乃: 我想说的是: 女人 哪, 一 听到这 样 太先生。
的话, 心 就 软 了, 哪 怕 自 己 吃 苦 也无 所 谓。 权太: 回 头 见, 回头 见。等 回 来的 时 候
尽管你现在为那个人受多少 苦都心 甘情愿, 去找你, 你可要等着我呀!
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呀。阿 新, 这 些转瞬 就 说着, 做了个歌舞伎 演员从 花道上 场时
会消失的。 的亮相, 在女人们的掌声中 , 走进苇屋。
阿新: 对于他最关 键的正 是现在。这 也 权太的声音: 我来啦! ! 酒, 有酒吗! !
是转瞬就会消失的, 姐姐。 阿吉: 来了, 来了!
菊乃: , , 1191 二楼走廊( 夜晚)
阿新: 眼下, 是走绝路还 是回头, 决定 着 权太从阿吉的房间走出来。
他是生还是死。那么, 我现 在要做 的就是 不 权太: 大哥在哪儿呢, 大哥。
让他走到绝路上。仅此而已, 姐姐! 说着拉开对面房间的拉门。
菊乃叹了口气。正在这时 ) ) ) 1201 菊乃的房间( 夜 晚)
隐士( 画外) : 喂, 我回去了。 正和菊乃喝酒的银次斜眼看着他。
菊乃走出去。 1211 二楼走廊( 夜晚)
1151 走廊( 夜) 权太( 迅 速地 一 躬到 地) : 对 不起, 失 礼
菊乃: 你这就走吗。 了( 拉上门) 。
隐士: 是的, 明天, 木材 市场有 一笔大 买 阿吉从屋里出来 ) ) )
卖。等办完了我再来( 回头看菊乃) 。 阿吉: 笨蛋! 是门右边的屋子。
菊乃注视着他。 权太走到阿苑的房门前 ) ) )
隐士: , ,怎么了? 权太: 大哥, 我进来了!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91

电 影 剧 本

1221 阿苑的房间( 夜) 银次( 蹭到她身 边) : , ,那 可是个 好地

权太进门 ) ) ) 方哟, 比哪 儿都 好的 繁 华驿 站 , ,怎 么样?
权太: 一 起喝 嘛。一 个 人喝 太 没 劲了。 冬天之前, 给你赎身吧。
闹腾闹腾怎么样? 说着, 好像要平息她 的怒气 似地去 拉菊
阿苑正侍候消防员文治喝酒。 乃的手, 却被她甩开。
文治: 好, 来吧。 菊乃: 我死也不 会和你去 那种地 方! 怎
权太: 阿吉的三弦弹得好吧? 么, 你榨干我不算还 要变本加 厉! 我再 也不
文治: 对, 没错( 站起来) 。 会听你摆布了!
阿苑也端起酒菜方盘站起身。 银次: , ,什么?
1231 二楼走廊( 夜晚) 1261 阿吉的房间( 夜 晚)
文治边跳边唱走出房间 ) ) )
权太、 众人狂欢作乐, 气氛更 加热烈。
权太( 唱) : / 你 说猫 呀猫, 小猫 咪, 可 否 齐唱:/ 一只狗在远处 叫, 三 弦琴弹 出悲
穿着木屐和条纹单衣! , , 啊, 一只, 两只, 伤歌谣, 夜深深, 夜深深, 我们 聊, 夜 深深, 聊
好轻佻!0 到鸟啼天破晓!0
1241 阿吉的房间( 夜) 1271 菊乃的房间( 夜 晚)
权太等进屋。 银次浮现出阴森的笑容 ) ) )
阿吉: 没 见过 像你 们这 样的 冒失 鬼, 你 银次: 嘿 嘿, 怎么 突 然翅 膀 变硬 了, 唉,
们哪, 没想到还是游手好闲的无赖汉! 我说 , ,你 , ,不会是跟了那个老头子吧?
权太: 不 对, 我们 可是 镇消 防队 的消 防 菊乃: 哼 , ,我 做 什么 决 定, 是我 的 自
员。 由。
文治、
阿苑等人坐好。 银次: , ,你胆子不小 呀, 臭婊子!
权太( 唱) :/ , ,红腰带 也迷不 住, 是 木 饮菜被打翻在地。
佛、
木佛、铜佛、
木佛、铜佛、
石菩萨!0 1281 阿吉的房间( 夜 晚)
文治( 对阿吉) : 喂, 怎么还不弹三弦。 听见菊乃的惨叫, 众人 大吃一惊。
他们开始大吵大闹。 1291 阿新的房间( 夜 晚)
权太( 唱) : / 啊, 一 只, 两 只, 啊, 一只, 两 良介、
阿新也听见了叫 声。
只, 好轻佻!0 1301 菊乃的房间( 夜 晚)
1251 菊乃的房间( 夜晚) 银次笑着双手合十 ) ) )
银次在饮酒。 银次: 嘿嘿嘿, 是我不 好 , ,我 不好, 我
菊乃: , ,这次, 你说去什么地方。 说过了, 我不好。原谅我吧( 逼近菊乃) , ,
银次: , ,八王子。 菊乃: 别, 别! ( 对被 她用力 推倒又 站起
菊乃: 别开 玩 笑, 我受 够 了 , , 你 不 会 来的银次) 不要 , ,不要!
已经和人家说好了吧? 银次一巴掌把菊乃打倒。
银次从钱包里取出包纸 ) ) ) 1311 阿新的房间( 夜 晚)
银次: 定金 , ,拿去吧。 听到 菊乃 的惨 叫, 良介 正要 站起 身, 被
菊乃浑身颤抖 ) ) ) 阿新拉住了。
菊乃: 你这种人! , , 1321 菊乃的房间( 夜 晚)

92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菊乃: 不要! ! , , 风刮着雨点打进屋里来。

银次骑在菊乃身上殴打她。 权太慌忙关上防雨滑窗。
1331 阿新的房间( 夜晚) 滑窗在风中发出/ 嘎嗒 嘎嗒0 的声音。
仍然听见菊乃的惨叫。 权太: / 大风 呼呼 啦 啦, 大 雨 哗哗 沙 沙。
良介终于忍不住站起来拉开门。 ( 坐下唱) 雷声轰轰隆隆, 闪电噼噼啪啪 , ,0
1341 二楼走廊( 夜晚) 阿吉随着他的歌声弹起三弦。
银次粗野地拉开门走出来。 权太( 唱) : / 心 上 人 挂 上 蚊 帐, 拖 到 地
斜眼瞄着房间里的菊乃 ) ) ) 上, 拖到地 上, 昨晚 的 好事, 昨 晚 的好 事, 再
银次: 想 跟 那 个 老 头 子 成 家? 真 是 可 来一回怎么样 , ,0
笑, 要是你们 敢在 一起 , 我让 那老 家伙 吃 不 1371 海面上刮起台风
了兜着走 , , ( 扔下 一句 威胁 的恶 语) 想 必 清晨, 倾盆大雨裹着 狂风从 天上倾 泻下
你是生气了, 可是, 甭想跟我过不去! 来, 芦苇在风中剧烈地摆动 。
银次哼着小曲走下楼梯。 巨大的波浪拍打着岸边的岩石。
阿新和良介在楼道里看到了这一幕。 1381 妓院
阿新 快步 冲 向菊 乃的 房 间。良介 跟 在 暴风雨施展着淫威, 苇屋似 乎就要 被它
后面。 揉碎。
阿苑、
阿吉、文治、
权太也过来了。 1391 苇屋外景
1351 菊乃的房间( 夜晚) 权太和文治拉开窗向外看 ) ) )
菊乃躺在地上。 暴风雨愈加猛烈。
阿新 茫 然 地 看 着菊 乃, 走 到 她 身 旁 坐 文治: , ,大桥很危险 哪。
下)) ) 权太: 是呀, 我们走吧。
阿新: 姐 姐 , , 你没 事吧 ( 注视 着她 的 阿吉: 伞( 把伞递给他们) 。
脸) 。 权太: 这种东西根本没 有用!
菊乃 的口 中 流出 血。阿 新从 怀里 掏 出 二人披上外衣向河堤那边冲去。
纸, 正要为她擦时, 菊乃把脸转向另一侧。 二楼的苇帘在风中摇 曳翻卷, 似乎 要被
阿新 只好 站 起来 往外 走。良 介轻 轻 地 扯断了。
拉上门。 1401 阿新的房间
剩下菊乃一个人压低声音啜泣着。 良介盘腿坐在掀掉蚊 帐的被褥 上, 注意
1361 阿吉的房间( 夜晚) 观察屋外的天气 ) ) )
关紧的拉窗在/ 啪嗒啪嗒0 地响。 雨点/ 啪嗒啪嗒0 地拍打着滑窗。
好像起风了。 阿新进来。
四个人进屋关门坐下。 良介: 看来, 我回不去了。
阿苑: 他不是人! 阿新: 你 肚 子饿 了吧。 饭 已经 做 好了,
权太: 看到这种讨厌的事, 真扫兴。 一起吃好不好?
窗上 透出 闪 电的 白光。 接着 听到 了 雷 良介: 那我就不客气了( 起身) 。
声。 阿新 简单 收拾 了一 下房 间, 走到 走廊,
阿苑起身拉开窗向外看。 又正了正良介的衣领。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93

电 影 剧 本

1411 妓院 1441 板间
不知什么地方的一盏挂 灯, 被 风吹得 飞 阿吉( 回 来) : 对 面那 家正 准 备逃 走呢,
了起来。 我去河边看看水势, 就回来 。
一把雨伞在风雨中连连翻滚着。 菊乃: 太危险了, 不要 去, 这 样的大 风不
女人们淌着水跑来跑去。 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苇帘子被刮飞了。 阿吉全然不顾地跑了出去。
1421 板间 小佣抱着猫直发抖。
房子发出/ 吱吱呀呀0 的 声音, 好像什 么 厨娘跪下来祷告。
东西被风掀走了, 又发出 了/ 喀 啦喀啦0 的 声 突然, 雨声变小了。
响。 良介与阿新对视一下 ) ) )
女人们和良介围坐在饭 桌旁, 聆听着 外 阿苑: 雨停了。
面的动静。 菊乃: 你们瞧, 暴风雨停了。
因为关上了滑窗, 房间里一片昏暗。 1451 天空
阿吉听 到外 面 的人 声, 便冲 到账 房里, 一轮昏暗的 日头 在 快速 移动 的 乌云 间
稍稍拉开滑窗探视外面的景象。 射下一缕缕阳光。
1431 妓院 1461 妓院
风雨中, 对面那家的女 人们正 在往货 车 正在 准 备 逃 走 的 人 们、背 着 行 李 跑 的
上装什物家具。 人, 所有人都停下来 抬头望着 天空。正 在这
阿吉向外张望着。 时, 地保梅吉跑来, 对女人们大喊 ) ) )

94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梅吉: 喂 ) ) ) 黑 龙 桥、八 幡桥 已 经 被 冲 阿吉( 对菊乃) : 再不快逃就来不 及了!

走了! ! 菊乃: 这个家托付给我 了, 我不能走!
女人们面面相觑。 阿苑: 你说什么呢, 还不快跑!
梅吉冲到对面那家, 对女人们说 ) ) ) 说完抱着行李跑下楼梯。
梅吉: 你们磨蹭什 么呢! 洪 水来了! 上 小佣: 带上我一起走吧 !
游的河水 全都 泻下 来了 , , 而且 现在 又 在 菊乃叫住小佣, 把怀里 的猫递给她 ) ) )
涨大潮, 大海那边也有危险! 菊乃: 走吧。
1471 狂暴的大海 阿苑、
小佣、阿吉、
厨娘都跑了出 去。
大海翻滚着白色浪涛咆哮着。 1541 大河
1481 大河 大河已面目全非。
湍急的激流打着漩涡扫 平了芦 苇荡, 水 一望 无际 的浊 流漫 过河 堤, 漩涡 滚滚,
面在上涨。 像呲着 牙的 野兽 般狂 奔 着一 泻而 下。那 势
1491 苇屋外景 头仿佛要吞下一切。
警钟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 1551 妓院
河堤上的台阶已被水淹没。 滚滚的雷声, 像在为狂 风暴雨助威。
阿吉 着水, 从堤 上面跑 下来。跌跌 撞 暴风雨一反适才的平 静, 更 加狂野 地从
撞冲进屋。 空中倾泻下来, 在满是 丢弃的行 李的道 路上
1501 楼下和二楼走廊 恣肆横流。
阿吉 浑身 湿 透闯 了进 来。一 言不 发 地 狂风 掀 翻 了 木 板 屋 顶, 形 成 了 大 的 漏
从良介等人中间挤过去跑上 楼梯, 也不顾 脚 洞。
上的泥水。 涌过河堤的急流拍打 着木板墙, 飞 沫四
阿苑在后面追她 ) ) ) 溅。
阿苑: 喂 , ,喂 , ,喂, 怎么了! ? 对面那家房屋的屋顶 裂开了, 然后 房子
阿吉一头冲进自己的房间。 崩溃倒塌。
1511 阿吉的房间 1561 苇屋门口
阿吉展开包袱皮, 慌慌 张张地 开始收 拾 看到这景象良介对菊乃和阿新说 ) ) )
行李。 良介: 我们还是逃吧!
阿苑追过来 ) ) ) 菊乃: 你带着阿新走!
阿苑: , ,喂! 良介: 姐 姐 你 也 得 走。 能 做 的 你 都 做
阿吉一言不发, 只顾收拾行李。 了。快, 让我们准备吧!
一声炸雷, 吓得二人颤抖不已。 良介正要跑上楼梯, 看到菊 乃仍踌 躇不
阿苑从这屋冲出去。 已)) )
1521 二楼走廊 良介( 恳切地) : 姐姐!
阿苑冲进自己的房间。 菊乃 看了 一眼 外面, 终 于下 定决 心, 快
1531 楼下 步跑上楼。
阿吉背 着大 包 袱, 提着 三弦, 从 楼上 跑 1571 阿新的房间
下来。 良介、
阿新跑进来,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95

电 影 剧 本

良介: 少带些, 只带上随身用品! 良介: 喂, 等等!

阿新: 好的( 打开衣橱拿衣服) 。 银次: 干什么? 臭小子!
1581 菊乃的房间 良介: 姐 姐 已 经 求 你 了。 把 钱 箱 还 给
菊乃把藏在 衣橱 底部 的 零钱 忙乱 地 装 她。
进袋子里。 银次( 笑着) : 你给我闭嘴! !
1591 阿新的房间 银次用力撞良介。良介 一个踉 跄, 在楼
阿新和良介用包袱皮包衣服。 梯上失足踏空, 滚了下去。
1601 菊乃的房间 菊乃 和 阿 新 尖 叫 一 声, 良 介 倒 在 楼 梯
菊乃把钱袋放到包袱里, 系在腰上。 下。
1611 二楼走廊 楼上, 面目狰狞的银 次虎视 眈眈地 向下
菊乃急忙向外走 ) ) ) 看着。
菊乃: 阿新! 良介缓缓站起, 一步一 步走上来。
她正要下楼, 却大吃一惊 ) ) ) 银次从怀中掏出了匕首。
满身湿透的银次走上楼梯。 良介径直从银次面前 走过, 进了阿 新的
菊乃不由得倒退了两三步。 房间。
银次: 喂, 跟我走吧, 再 不快点 儿就来 不 1621 阿新的房间
及了! 木板屋顶已被大风刮 散, 瓢 泼大雨 顺着
看到银次抱着钱箱 ) ) ) 屋漏处落进来。
菊乃: 这不是老板娘的吗? 良介 从 衣 橱 抽 屉 里 找出 匕 首, 紧 攥 着
银次: 这个嘛, 嘿嘿嘿, 我是不 会留在 这 它。
里的。怎么样? 我们拿着走吧。 1631 二楼走廊和楼下
菊乃: 把它给我。 银次对菊乃狞笑着 ) ) )
银次: 太沉 了, 还 是让 我 保管 吧, 喂, 快 银次: 你们就想跟着这 个胆小鬼走, 啊?
点儿呀。别磨磨蹭蹭的! 这时, 阿新一声尖叫, 银次大惊失色。
菊乃: 我不跟你走! 良介握着匕首走出阿新的房间。
银次: 什么? 阿新: 住手! , ,住手!
看到房间里走出的阿新和良介 ) ) ) 她正要跑向良介, 却被 菊乃抱住。
菊乃: 我要跟他们走, 把它给我。 房子在 咆 哮的 风中 发出/ 嘎吱 嘎吱0 的
银次: 闭嘴! 喂, 我不也是来帮你的吗? 声响晃动着。大雨继续冲刷着屋里的一切。
菊乃: 算了吧, 把钱箱给我! 手持匕首的良介站在 落下的雨 水中, 怒
银次拨开她的手。 视着银次, 默默地向他逼近 。
菊乃: 老板 娘把 家 托付 给我 了 ( 去 抢 钱 菊乃和阿新屏住呼吸望着这一幕。
箱) ! 银次 惊 慌 失 措 地 跑 下楼, 却 因 一 脚 踩
银次: 闭 嘴, 够了! 好, 拿 上这 个, 跟 我 空, 把手中 的钱 箱掉 在了 地上, 他 慌 忙向 楼
一起走! 上看去 ) ) )
菊乃: 到底是谁要走! 银次( 色厉内荏地) : 来呀!
良介分开二人站到中间 ) ) ) 他已被吓得面无血色。

96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良介扑 过来 , 银次 的后 背撞 上了 门板, 良介: , ,一切都结 束了 , ,我把 那家

紧接着他连滚带爬地冲向板间。 伙解决 了。 ( 说完 把 手 中 的匕 首 扔 向 芦 苇
良介冲下楼, 紧追不舍。 荡) 这种家伙, 我绝对容忍不了!
这里的屋顶也漏了, 瀑 布般的 雨水倾 泻 阿新( 颤抖着嘴 唇) : 你 说什么 呀! , ,
进来。 你以后可怎么办!
在雨瀑中被 追击 的银 次 拚命 挥舞 着 匕 良介: , ,我去自首!
首。 阿新: 阿良! !
良介向他猛扑。 她紧紧搂住良介。
屋顶被风雨打得七零八落。 菊乃看着二人, 用斩钉 截铁的口吻 ) ) )
菊乃和阿新面色苍白地走下楼梯。 菊乃: 你 , ,逃走吧!
风声、
雨声、电闪雷鸣, 还有房 子不断 发 良介望着菊乃。
出的坍毁声, 交织在一起。 菊乃: 难道你要 断送自 己一生 吗? , ,
一阵狂风刮进厨房 ) ) ) 只是为了这个家伙!
1641 厨房 良介: , ,
这里的屋顶也漏了, 雨水如注。 菊乃: 逃吧, 快点 , ,逃 到京都 去, 等风
但是, 良 介和 银次 并没 有在 厨房, 只 看 头平息了再回来。我会照 看阿新的, 直 到你
见酒壶、
茶碗、碟子的碎片散 落一地, 后门 的 回来那一天!
隔扇已经掉了, 破烂的隔 扇纸在剧 烈的狂 风 良介凝视着阿新。
中舞动, 发出/ 啪嗒啪嗒0的声响。 菊乃跑上前 ) ) )
菊乃和阿新跑到后门的土间上站住了。 菊乃: 快, 你快走!
1651 面前的芦苇荡 说着把阿新从良介身边拉走。
风雨中, 被狂怒的波浪 拍打搅 动着的 芦 阿新: 我会一直等着你 !
苇荡中, 银次和良介手 握匕首, 气喘 吁吁, 神 良介看着阿新, 对菊乃 说 ) ) )
情可怖地对峙着。 良介: 再见, 姐姐, 拜托您了!
阿新在菊乃身旁哭叫。 说完他走了。
银次 持刀 出 击。良介 却 像怯 阵似 地 踉 菊乃拖着阿新, 淌着水 走回厨房。
踉跄跄逃进芦苇荡。 1661 路上
紧接 着, 银 次 的 身 影 也 消 失 在 芦 苇 荡 良介在风雨中远去。
中。 1671 芦苇荡里
阿新发出悲痛的呼喊。 在旋 涡 中。良介 扔 掉的 匕首 被 水吞 没
过了一会儿, 全身湿透 的良介 从芦苇 荡 了。
里走出来。 1681 芦苇荡( 傍晚)
菊乃: , ,
阿新、 几乎一切都被水淹没了。
良介站住, 盯着手中的匕首。 雨停风住, 水面上露 出的芦 苇尖在 静静
阿新( 冲上去) : , ,阿良! 地摇摆, 天空被夕阳染红。
良介一见阿新, 便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1691 妓院全景( 傍晚)
阿新跌倒在水中, 仍然抱住良介。 所有房屋的屋顶都损坏了, 破破烂烂地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97

电 影 剧 本

露着天; 木板、梁柱枝
枝杈杈 地 翘 着, 房 梁
倾斜着, 这景 象 荒 凉
无比, 感觉阴气逼人。
1701 苇 屋 楼 下
( 傍晚)
水已 经 没 了 走
廊, 漫到了楼梯上。
什物家具之类的
东西漂 在 水 面上, 菊
乃和 阿 新 坐 在 楼 梯
上, 惊 恐 地低 头 看 着
环绕着她们的水面。
菊乃: , , 我 们
上涨。
错过了逃生的机会。对不起, 阿新 , ,
1731 二楼走廊( 傍晚)
阿新: 姐姐, 你说什么呀, 我只 要和姐 姐
菊乃 环 视四 周。她 的身 旁是 带 着惊 恐
在一起就 安心 了 , ,只 是, 不 知为 什 么, 突 的表情的阿新。
然静下来, 总觉得好可怕。
菊乃 凝 视着 屋外 的 大水。水 已 经涨 到
菊乃: 河里的洪水 已经止 住了, 不过, 现 了对面房子的屋檐下。
在海水还在慢慢地往上涨。 1741 菊乃的房间( 傍 晚)
她站起来走下楼梯。 被雷电劈开的柳树干 砸进窗户, 衣 橱开
阿新: 姐姐, 你去哪儿。 着, 衣服、腰带和女人的用 品散落一 地, 这就
菊乃: 天马上就黑了, 我去找些蜡烛来。 是被暴风雨洗劫后的情景。
菊乃提着裙角,/ 哗啦哗啦0 地 着走 廊 菊乃 一进 门, 就把 提灯 放到 衣柜 上, 开
里的积水前行。 始挑拣衣服和腰带, 又抱起 钱箱回到走廊。
阿新坐在楼梯上, 看到 板间的 水面闪 动 阿新跟着她, 用惊恐的 声音问 ) ) )
着光亮, 菊乃提着写有/ 晚上好0 的 提灯走 过 阿新: 哎 , ,怎么了?
来, 上了楼梯。 1751 妓院全景( 傍晚)
1711 楼梯上( 傍晚) 水已经没到了一楼的 房檐边, 房屋 发出
手持提灯的菊乃和阿新依偎在一起。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伴随着/ 嘎吱吱0 的声响, 整个 房子都 在 1761 二楼走廊和阿新的房间( 傍晚)
颤抖。 水涨到了二楼走廊的 地面上, 水面 上飘
阿新紧紧抱住菊乃。 浮着女人的衣服和腰带。
菊乃: 是墙被水冲倒了, 没事。 菊乃和阿新站到楼梯 上, 用 提灯的 光亮
1721 楼梯( 傍晚) 观察着水面。
灯笼被点燃。 菊乃跨过折断的柱子, 抱着 衣服和 钱箱
水已 经淹 没 了楼 梯的 三 分之 一。还 在 在水中走过 来, 但是 又站 住了, 抬 头 看看 上

98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大 海 作 证

面的房顶。 她把 提灯 交给 阿新, 拉 开衣 橱的 抽屉,

阿新: 怎么了? 姐姐。 在里面翻着 ) ) )
菊乃: 万 不得 已的 时候, 我 们就 从天 窗 菊乃: 小新, 最漂亮的衣服是哪件。
爬出去, 爬到屋顶上。 阿新: 嗯?
说完走进阿新的房间。 菊乃: 我穿 上 这件 怎么 样? ( 拿 着衣 服
阿新走到窗边, 从被风 吹落的 滑窗的 缝 给阿新看) 小新, 你应该穿上最好看的衣服。
隙向外看。 阿新: , ,我们, 是不是要死了?
阿新: 水好像已经停了。 菊乃: 别说混账话!
菊乃把钱箱放到衣橱上 ) ) ) 阿新: 可是, 你说穿上 最好的衣 服, 那不
菊乃: 水只是涨得慢了, 不过还在涨。 是穿寿衣吗?

世界电影 WORLD CINEMA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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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乃: 胡说! 衣服要是 被水泡 了就没 法 菊乃( 笑了) : 啊啊, 这下 好了, 我终 于解

穿了, 所以我才让你把最好的衣服穿上。 脱了! 我可不想就这么带着谎话去死。
阿新: , , 阿新: 你说死? 姐姐。
菊乃: 干 吗哭 哭啼 啼的, 你 还要 等良 介 / 嘎嘎嘎0 ) ) ) 房子剧 烈地抖动 了一下,
回来呢。要 是不 振 作起 来就 完 了 , , 无 论 有什么东西散落到水中。
如何, 我们也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阿新: 姐姐! ( 用力抱住 她) 姐姐 , , 我
阿新: , , 们还是得死吧?
1771 妓院全景( 夜晚) 菊乃: 不会的( 把阿新搂在怀里) 。
大片 的水。 水面 上只 隐 约看 见妓 院 的 1791 皎洁的圆月升起( 深夜)
几个房顶。 1801 苇屋屋顶( 深夜)
面前屋顶上还可以看到一盏灯。 月光照在包围着菊乃和阿新的水面上。
1781 苇屋屋顶( 夜晚) / 喂) )) ! 0
菊乃手持写着/ 晚上 好0 的提灯, 和阿 新 远方传来呼喊声。
依偎在一起, 坐在屋顶 的房脊 上。她们身 着 菊乃和阿新侧耳倾听 ) ) )
盛装。 / 喂) )) ! 0
这景象看上去更加不同寻常。 又传来了划水的声响。
只有远处传来大海的波 浪声, 此外听 不 菊乃和阿新站起来循声眺望着。
到任何声响。 划水声越来越近。
菊乃抬头望着星空 ) ) ) 人声: 喂 ) ) ) 那边 屋 顶上 的 人, 知 道 苇
菊乃: , ,你看, 可以清楚地看到银河。 屋的人在哪儿吗?
阿新抬头望着满天星斗。 阿新一步迈出, 却几 乎跌倒 在潮湿 的屋
菊乃( 大 声地 ) : 波 涛 汹涌 的大 海 呀, 直 顶上。
通向佐渡岛, 那就是银河。 菊乃好不容易扶住她。
阿新: 姐 姐不 愧出 身在 武士 家, 什么 都 阿新 ( 抱 住 菊 乃 ) : 姐 姐, 是 阿 良。 ( 大
知道呀。 叫) 阿 ) 良 ) ! !
菊乃: 哈哈 哈。( 她发 出 奇怪 而又 干 涩 良介的声音: 阿新!
的笑声) , ,那是骗人的。 阿新: 阿良! ! 阿良! !
阿新: 嗯? 在屋顶间的水面上, 可以看 见一叶 平底
菊乃: 什么/ 长在 武 士家0 , 我 编了 个 弥 小舟划来。
天大谎。 良介: 我这就过来! ( 拚 命地划着 船) 阿
阿新: ! ? 新! 姐姐!
菊乃: 人 要是 沦落 到这 个地 步, 继续 活 菊乃: 阿 新, 这回 你真 钓到 了如 意郎 君
下去太难 了 , , 每 一天, 每一 天, 是那 么 痛 呀!
苦 , ,要是没有一个精神支 柱的话, 根本 无 小舟越来越近了。
法生存下去。什么/ 出自 武士之 门0, 那是 我 良介继续划桨, 终于划 过来了。
的支柱呀。 阿新: 阿良! , ,阿良!
阿新盯着菊乃。 阿新和菊乃 手牵 着 手从 倾斜 的 屋顶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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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 海 作 证

走下来。 生活费吗? 那也是骗人 的 , ,谎言 一篇, 泪

良介把小舟靠到屋檐边 ) ) ) 水涟涟 , ,
良介: 快, 快上船。这船好像要沉了! 菊乃唱着小 曲沿 着 屋顶 的斜 面 向上 走
说着, 向外舀着船舱里的积水。 去。
菊乃: 没关系吧? 阿新: , ,
阿新抓住菊乃的手上了船。 良介: 那好, 姐姐, 我马上就回来 接你。
然而, 菊 乃刚 把脚 踏上 船边, 船 和船 里 菊乃( 回 头) : 我怎 么 说你 们 才明 白, 再
的积水便一起摇晃倾斜, 结果更多 的水涌 了 磨磨蹭蹭船就沉了 , ,我 说让你们 走, 就赶
进来, 船差一点儿就沉了。菊乃慌忙下船。 快走! 再不走我生气了( 说着扬起手) ! !
阿新差点儿在船上跌倒。 良介无奈地划出小舟。
良介抱住她, 控制小舟恢复了平衡。 菊乃放下了举起的手。
菊乃茫然。 阿新( 哭泣的声音) : 姐姐! !
良介( 向菊乃伸手) : 快, 姐姐, 赶快上 来 菊乃毫不理睬, 径自登 上屋脊坐下来。
吧。 良介用力划船。
菊乃: 不 行。这 船要 是 乘三 个 人 的话, 阿新: 姐姐! !
肯定会沉的。 菊乃左右晃动着手中的灯笼。
良介: 那么, 我把阿新送 到对岸, 马上 回 良介一边拚命地划船一边回头看。
来。 阿新: 姐姐! !
菊乃: 你好 好 听着, 更 重 要的 是 , , 你 菊乃微笑着 用灯 笼 在空 中画 了 一个 大
们已经安全无恙了, 没有 什么可以 担心的 事 圆圈。
了。这里的一切都将被大海 吞没, 消失得 无 小舟渐渐远去。
影无踪 , , 我 觉得, 大 海 在看 着你 们, 保 佑 阿新: , ,姐姐!
着你们。 目送他们的菊乃, 把提 灯放到钱箱上。
阿新: , ,
良介、 提灯上写着/ 晚上好0 。
菊乃( 笑着) : 快, 你们快 走吧, 以后你 们 菊乃对提灯说 ) ) )
两个人 要 努 力 呀 , , 想 起 来了, 这 个 给 你 菊乃: 晚 上 好! 现在 , 真的 只 剩我 孤 孤
们, 费了好些 日子 攒起 来 的, 沉甸 甸的 有 好 单单一个人了! ! , ,哈, 心情更好了! !
多呢。 说着, 她仰望夜空 ) ) )
菊乃麻利地 解下 缠在 腰 上的 包袱 递 给 被暴风雨洗干净的璀璨的星空。
阿新。 两颗流星倾斜着划过星空消失在远方。
阿新: 可是, 姐姐你也有用的。 菊乃站起, 仰视着 天空, 举出双 臂, 伸了
菊乃: 哈, 你 是说 给寄 养在 人家 的孩 子 一个舒展的懒腰, 脸上是爽 朗的笑。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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