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教学与研究 ２０２１ 年第 ６ 期（总第 ２１２ 期）

全球汉语学习者口语能力表现的现状与问题 ＊
——— 基于 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 大数据的分析

丁安琪 程海婷 于艳 丁涵 陈文景

提要
本文基于 ２０１８ 年汉语水平口语考试（ＨＳＫＫ）数据对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口语能力表
现的现状与问题进行了分析。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 总人数明显少于同年 ＨＳＫ 考生总人数，考生主
要集中在中国境外，其整体口语能力处于中低级水平；初中级水平来华考生的口语表现优于境
外学习者；
ＨＳＫＫ 考试方式对考生成绩没有显著影响。 本文建议通过将成绩纳入到人才选拔
以及在留学标准制定中扩大 ＨＳＫＫ 的影响；鼓励学习者通过参加 ＨＳＫＫ 考试不断提升 自 己
的口语能力，多方努力共同培养全球汉语学习者的口语能力，为他们使用汉语进行口语交际营
造空间。
关键词 口语能力；汉语水平口语考试（ＨＳＫＫ）；考生结构；成绩表现；考试组织方式

一 引言

从早期以接收外国留学生学习汉语为主的对 外 汉 语 教 学，到 整 合 海 外 汉 语 教 学 的 汉 语 国
际教育，再到如今的国际中文教育，汉语作为第二语 言 教 学 的 发 展 已 经 历 了 三 个 阶 段，并 基 本
实现了从对外汉语教学到汉语国际教育的“六大转变”（许琳 ２００６），汉语教育在全球得到了快
速发展。但与事业的快速发展不相称的是我们的研究相对滞后，迄今为止，我们仍不了解全球
汉语学习者的概貌，他们的分布有何特点，他们的汉语能力表现如何等等。造成这一现状的重
要原因之一是覆盖到全球汉语学习者的数据量相当庞 大，专 门 收 集 相 关 数 据 将 耗 费 大 量 的 人
力、物力和财力。缺乏对全球汉语学习状况的了解会对新时期的国际中文教育政策制定 、教学
开展、教育评估等带来一定的不便。为助力汉语加快走向世界，我们亟需了解目前全球学习者
及其汉语能力发展的概貌。汉语 水 平 考 试 （ＨＳＫ）及 汉 语 水 平 口 语 考 试 （ＨＳＫＫ）作 为 我 国 官
方发布的国际化考试，可以有效监测汉语学习者的 语 言 能 力。 目 前 两 项 考 试 每 年 都 在 全 球 一
百多个国家和地区举行，汇集了大量相关数据。对 ＨＳＫ 及 ＨＳＫＫ 数据进行分析，是了解全球

作者简介：丁安琪，女，山东聊城人，博士，华东师范大学教授，主 要 研 究 方 向 为 国 际 中 文 教 育 。 电 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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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ｃｎｕ． ｃｎ。程海婷，女，安徽桐城人，华东师 范 大 学 博 士 生，主 要 研 究 方 向 为 汉 语 二 语 习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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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邮： 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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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１６３． ｏｍ。于艳，女，湖北孝感人，北京外国语大学硕士生，汉 考 国 际 教 育 科 技（北 京）有 限 公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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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培训总监，主要研究方向为语言测试。 电 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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ｅｓ ｃｎ。 丁 涵，女，安 徽 安 庆 人，华 东 师 范 大 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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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二语习得与认知。电邮： ａｎｇ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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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ｏｍ。陈 文 景，女，河 南 郑 州 人，华 东
师范大学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汉语二语习得。电邮：
１７６９２８２６２４＠ｑｑ．
ｃｏｍ。
＊ 《语言教学与研究》的匿名审稿专家对本文提出了宝贵意见，在此深表谢意。
１３
汉语学习者汉语能力表现的一个重要途径。本研究将对 ２０１８ 年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数据进行统
计分析 ① ，并在此基础上对其口语 能 力 表 现 进 行 探 讨，以 期 从 ＨＳＫＫ 的 视 角 为 业 界 了 解 全 球
汉语学习者口语能力表现的现状与问题提供参考。
口语能力指的是能够流利进行讲话的能力，体 现 在 对 语 言 知 识 的 掌 握 和 对 信 息 及 即 时 语
言的处理能力上（Ｈａ ｒ１９８３）。从语言交际的角度出发，口语能力的培养尤为重要，因为大
ｒｍｅ
量的语言交际活动是通过口头 表 达 来 完 成 的（刘 晓 雨 ２００１）。目 前 对 于 汉 语 二 语 学 习 者 口 语
能力的研究较多，主要包括对初 级 汉 语 学 习 者 的 口 语 能 力 结 构 的 探 讨 （王 佶 旻 ２０１８）；对 某 一
国别的汉语学习者口 语 流 利 度、准 确 度 或 复 杂 度 的 分 析 （陈 默 ２０１２；陈 默、周 庆 ２０１６；邵 忆 晨
２０１３）；从语音、语调、词汇等语言知 识 的 角 度 对 学 习 者 的 口 语 习 得 发 展 的 探 索 （丁 安 仪 １９９４；
孙晓明 ２００９；陈默 ２０１３；周宝芯 ２０１４；丁安琪、肖潇 ２０１６）；以及如何测量汉语学习者的口语能
力等（史芬茹、朱志平 ２００６；聂丹 ２０１１）。这些研究 从 不 同 角 度 探 讨 了 汉 语 学 习 者 口 语 能 力 表
现，对口语能力表现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囿于 样 本 量 较 小，我 们 无 法 了 解 学 习 者 及 其 口
语水平的整体状况。
迄今为止，
ＨＳＫＫ 考生数据是学习者口语表现样本量最大 的 数 据，通 过 对 ＨＳＫＫ 考 生 及
其口语能力表现的分析，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管窥全球汉语学习者的口语水平 。 ＨＳＫＫ 于
２００９ 年 １１ 月由国家汉办／孔子学院总部正式推出，参照《国际汉语能力标准》、《欧洲语言共同
参考框架（ ＣＥＦ）》② 分为初级、中级、高 级 三 个 等 级。 ＨＳＫＫ（初 级）分 听 后 重 复、听 后 回 答、回
答问题三个部分；
ＨＳＫＫ（中级）分听后重复、看图说话、回答问题三个部分；ＨＳＫＫ（高级）分听
后复述、朗读和回答问题三个部分。考试时间 均 为 ２０－２５ 分 钟 左 右。 考 试 结 束 一 个 月 后，考
生可以 获 得 ＨＳＫＫ 成 绩 报 告，上 面 有 满 分 成 绩、合 格 分 数、考 生 分 数 等 信 息。 ＨＳＫＫ 成 绩 是
汉语口语能力的权威证明 ③ 。目 前 与 ＨＳＫＫ 有 关 的 研 究 不 多，以 汉 语 水 平 口 语 考 试、ＨＳＫＫ
等关键词在中国知网进行检索，发现相关研究主要为硕士论文，他们主要对 ＨＳＫＫ 样题、部分
已公布真题、模拟题等进行分析，涉 及 考 生 或 被 调 查 样 本 数 通 常 不 超 过 百 人 （如 李 梦 雪 ２０１８；
王迎春 ２０１９；程文静 ２０１９）。我们尚未 发 现 利 用 ＨＳＫＫ 官 方 考 生 数 据 对 全 球 考 生 构 成 情 况、
口语水平等进行考察的研究报告。
本研究为汉考国际“
２０１８ ＨＳＫ ＆ ＨＳＫＫ 白皮书项目”成果之一，将使用 ＳＰＳＳ２３．
０ 对汉
考国际汉语水平考试数据库中 ２０１８ 年 １ 月 １ 日 －２０１８ 年 １２ 月 ３１ 日间全球所有 ＨＳＫＫ 考生
数据进行统计，并通过回答以下问题分析全球汉语学习者口语能力的现状与问题 。
１）
（ ２０１８ 年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结构如何？
（
２）２０１８ 年全球 ＨＳＫＫ 考试成绩如何？
（
３）２０１８ 年考试组织方式对全球考生口语成绩有何影响？
由于考题涉密，本研究不涉及考题本身，仅对数据库中考生成绩、国籍、考场与考试方式等
进行分析。

① 由于数据整理的相对滞后性，截至 本 文 撰 写，已 经 整 理 入 库 的 ＨＳＫ 及 ＨＳＫＫ 最 新 数 据 为 ２０１８ 年 数

据。
② 见《新汉语水平考试大纲 ＨＳＫ 口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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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４
 二 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结构分析

１ 考生等级分布
２．
２０１８ 年全球共有 ４３７，
３３１ 人次 参 加 ＨＳＫ 和 ＨＳＫＫ 考 试，其 中 ３０，
４０７ 人 次 参 加 了 ＨＳ－
ＫＫ 考试，占 总 人 次 的 ６．
９５％ 。 与 ＨＳＫ 相 比，ＨＳＫＫ 的 考 生 人 数 还 比 较 少。 我 们 推 测，一 方
面学习者汉语学习动机多样，并不一定会选择以考试来检测自己的汉语水平。另一方面，与研
发历史更久的 ＨＳＫ 相比，ＨＳＫＫ 仍旧处在发展阶段，推广效果不及前者，因而考生人 数 也 有
一定差距。此外，社会上对 ＨＳＫＫ 证 书 的 需 求 相 对 较 少 可 能 也 是 ＨＳＫＫ 考 生 人 数 较 少 的 原
因之一。《关于外国留学生〈汉语水平证书〉注册入学规定》、《关 于 外 国 留 学 生 可 凭〈新 汉 语 水
平考试（ＨＳＫ）成绩报告〉注册入学的通知》等新旧规定都只对来华留学生的笔试成绩有要求，
没有对口试成绩的明确规定（张 晋 军 等 ２０１２）。 目 前 除 了 申 请 孔 子 学 院 奖 学 金 等 情 况 下 强 制
需要 ＨＳＫＫ 考试成绩外，来华 留 学 或 者 汉 语 人 才 招 聘 等 社 会 场 景 对 汉 语 能 力 的 要 求 也 都 以
ＨＳＫ 成绩报告为主。在海外 ＨＳＫＫ 的实 际 效 用 及 知 名 度 也 相 对 较 低，汉 语 学 习 者 参 加 ＨＳ－
ＫＫ 考试的意愿不高，甚至有学生只知道 ＨＳＫ 考试却不知道 ＨＳＫＫ 考试（袁志高 ２０１７）。
对 ＨＳＫＫ 不同 等 级 的 考 生 人 数 进 行 统 计 发 现，参 加 ＨＳＫＫ（中 级 ）的 人 次 最 多，参 加
ＨＳＫＫ（高级）的人次最少，各等级人次呈倒 Ｕ 型分 布（图 １）。 这 与 第 二 语 言 学 习 者 通 常 随 着
水平的提高人数越来越少的金字塔形分布特征并不一致。 ＨＳＫＫ（中级）考生人数较多可能是
受到各类来华奖学金申请要求的影响。根据孔子学院总部发布的《国际中文教师奖学金（孔子
学院奖学金）申请办法》④ ，学习 者 要 申 请 相 应 类 别 的 奖 学 金，需 要 提 供 相 应 类 别 的 ＨＳＫＫ 成
绩，其中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博士要求是 ＨＳＫＫ（高级） ６０ 分；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硕士研究生、本
科生和汉语言文学、中国历史、中国哲学等方向一学年研修生的要求都是 ＨＳＫＫ（中级）
６０ 分；
汉语国际教育方向一学年研修生及汉语言文学、中国历史、中国哲学等方向一学期的研修生要
求是具有 ＨＳＫＫ 成绩，由此可 见 ＨＳＫＫ（中 级）成 绩 在 奖 学 金 申 请 方 面 适 用 类 别 最 多。 我 们
与一些来华考生进行的交流部分证明了我 们 的 猜 测。 同 时 也 有 考 生 提 到，ＨＳＫＫ（初 级）比 较
简单，掌握 ２００ 个左右常用词语即可参加考试，对于他们来说很快就能掌握，学习时间太短，没
有必要参加考试。

图 １ 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等级人次分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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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５
 ２ 考生地域分布
２．
２０１８ 年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考区分布统计 结 果 显 示，在 中 国 境 内 ⑤ 参 加 ＨＳＫＫ 考 试 的 考 生
有 ７，
１４７ 人次，占全球考生的 ２３．５％ ，境外 考 区 占 ７６．
５％ 。 这 一 现 象 与 ＨＳＫＫ 定 位 的 考 试 对
象较为一致。根据 ＨＳＫＫ 官网信息，ＨＳＫＫ（初级）主要面向按每周 ２－３ 课时进度学习汉语
一到两个学期的学生； ＨＳＫＫ（中级）主要面向按每周 ２－３ 课时进度学习汉语一到两学年的学
生； ＨＳＫＫ（高级）主要面向按每周 ２－３ 课时进度学习汉语两学年以上的学生。 每周学习 ２－
３ 课时是海外非汉语类专业学生学习汉语的主要课时安排模式 。

图 ２ 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地域分布图
ＨＳＫＫ 等级越高，在中国境内参加考试的人数比例越大（见图 ２）， ＨＳＫＫ（高级）中国境内
考生人 数 占 ＨＳＫＫ（高 级）考 生 的 ４５．
０５％ 。 这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反 映 了 我 国 汉 语 国 际 教 育 事 业
“请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的战略格局。在“走出去”战略 的 影 响 下，海 外 初 中 级 汉 语 教 学 蓬
勃发展，“请进来”战略更偏向于汉语水平较高的学历教育。前文分析曾指出，来华留学生申请
本科、硕士及博士奖学金 中 的 一 个 重 要 条 件 就 是 要 有 ＨＳＫＫ（中 级）或 ＨＳＫＫ（高 级 ）考 试 成
绩，已经在中国境内就读的学历生为了继续申请奖学金往往会选择在中国境内考试 。此外，等
级越高在中国境内参加考试的考生越多，也从一个侧面 反 映 了 目 的 语 环 境 对 学 习 者 口 语 交 际
能力的提升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对不同国籍考 生 人 次 进 行 统 计，发 现 ＨＳＫＫ 考 生 总 人 次 排 名 前 五 的 国 家 分 别 为 泰 国
（
２，７９７⑥），韩国（
２，６２７）、日本（
１，８１４）、俄罗斯（１，６５３）、吉尔吉斯斯坦（ １，６０１）。
泰国是世界上较早将汉语纳入国民教育体系 的 国 家 之 一，也 是 汉 语 教 育 普 及 率 最 高 的 国
家之一。早在 １９９２ 年泰国政府就开始允许民校开办汉语幼儿园、小学以及各类汉语教育补习
班（陈记运 ２００６），泰国皇室成员（如 诗 琳 通 公 主）也 积 极 学 习 汉 语，这 对 推 动 汉 语 教 育 在 泰 国
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韩国与日本则有更加悠久的汉语学习历史，两国都是中国一衣带水的近邻，自古以来与中
国就有密切的经济、政治、文化交流。全球第一家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挂牌，截至 ２０１８ 年韩国
的孔子学院及课堂多达 ３９ 所，日本也有 ２２ 所 ⑦ 之多，多年来两国在来华留学生源国排名中也
始终位列前十。

⑤ 中国境内数据包括中国大陆和港澳地区的数据。
⑥ 括号内数字为人次，下同。
⑦ 数据来源于《
２０１８ 年孔子学院发展年度报告》。
１６
 地缘优势带来的经济贸易往来是俄罗斯和吉 尔 吉 斯 斯 坦 等 国 汉 语 教 学 升 温 的 直 接 动 力。
特别是吉尔吉斯斯坦，近年来与中国关系密切。中国是吉尔吉斯斯坦第一大贸易伙伴，吉尔吉
斯斯坦还参与了中国发起的“一带一路”项目，并且在自己 的 教 育 发 展 规 划 中 将 汉 语 列 为 中 学
课程（何洪霞 ２０１６）。随着教育政 策 等 的 完 善 与 改 革，当 地 汉 语 学 习 的 人 数 不 断 增 长 （石 传 良
等 ２００６；郑婕 ２０１７），越来越多的学习者希望能到中国留学。与同为中国近邻的其他中亚国家
相比，吉尔吉斯斯坦的经济不够发达，根据中国驻吉尔吉 斯 斯 坦 大 使 馆 经 济 商 务 处 发 布 的《吉
尔吉斯斯坦 ２０１７ 年全年社会经济发展概况》介绍，吉尔吉斯斯坦劳动者月平均工资为２１６．
２美
元 ⑧ ，因此通过参加 ＨＳＫ 及 ＨＳＫＫ 考试获取奖学金成为留学中国的重要途径。

三 全球 ＨＳＫＫ 考试成绩分析

１ 考试成绩鉴别度分析
３．
在对考生的考试成绩进行分析时，首先要对考试本身的鉴别度进行考察，若考试能够有效
区分考生水平，则可以根据考试的成绩对学生的表 现 作 进 一 步 分 析。 本 研 究 使 用 鉴 别 指 数 来
分析 ＨＳＫＫ 考试的鉴 别 度，将 ＨＳＫＫ 考 试 成 绩 由 高 到 低 排 列，按 照 统 计 学 常 规 做 法，取 前
２７％ 确定为高分组，后 ２７％ 确定为低分组，两组得分率之差即为该 ＨＳＫＫ 等级的鉴别指数。
表 １ 全球 ＨＳＫＫ 各等级考试鉴别指数
高分组得分率 低分组得分率 鉴别指数
ＨＳＫＫ（初级） ０．
８３７０ ０．
５１５２ ０．
３２１８
ＨＳＫＫ（中级） ０．
７７５９ ０．
５０７７ ０．
２６８２
ＨＳＫＫ（高级） ０．
７８２９ ０．
５０１０ ０．
２８１９
王孝 玲 （
２００５）指 出 一 项 考 试 鉴 别 指 数 大 于 ０．
１９ 则 具 有 区 别 作 用，从 表 １ 可 看 到 ＨＳＫＫ
各等级的鉴别指数均大于 ０． １９，说明各个等级的考试成绩都可以作为 衡 量 考 生 口 语 水 平 的 参
照信息。其中 ＨＳＫＫ（初级）的鉴别指数超过 ０．
３，达到良好水平，表明 ＨＳＫＫ（初级）对考生的
口语水平具有良好的区分作用。
２ 考试成绩基本情况分析
３．

图 ３ ２０１０ 与 ２０１８ 全球 ＨＳＫＫ 合格率对比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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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７
 我们以 ＨＳＫＫ 成绩报告中规定的合格分数 ６０ 分为标准，对 ＨＳＫＫ 各等级的合格率进行
计算，发现等级越高，合格率越低。将 ２０１８ 年的合格率与 ２０１０ 年进行对比，发现 ２０１８ 年各等
级的合格率均有明显提升（见图 ３）。由于目前我们尚未见到对 ＨＳＫＫ 合格率的分析研究，参
２０１１）提出的汉语水平考试（ＨＳＫ）应将各等级合格率控制在 ６０％ 以上的建议，我们
考罗民等（
认 为 ＨＳＫＫ 的合格率也可以控制在 ６０％ 以上。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 各等级的合格率都超过 ７０％ ，
其中 ＨＳＫＫ（初级）更是达到了 ８０．
１８％ ，很 好 地 践 行 了 新 ＨＳＫ 系 列 考 试 “以 考 促 学”的 宗 旨。
通过考试成绩对初学者予以积极肯定，可以提高他 们 汉 语 学 习 自 信 心，鼓 励 他 们 继 续 学 习，不
断提升自己的汉语水平。
全球考生 ＨＳＫＫ 的平均分、中位数和标准差如表 ２ 所示。中位数是指将所有考生成绩由
大到小排列，居于中间位置的数值，它代表了考生的一般水平。标准差是方差的平方根。所谓
方差，是指所有考生成绩与平均分之差的平方和的 平 均 数。 标 准 差 是 衡 量 所 有 考 生 成 绩 对 平
均分的离散程度的指标，标准差 越 大，说 明 考 生 成 绩 的 差 异 性 越 大。 ＨＳＫＫ 从 初 级 到 高 级 的
平均分逐渐降低，中位数也逐渐降低。各等级中位数均高于平均分，说明大部分考生的成绩都
在平均分以上，考生整体成绩 较 好。 ＨＳＫＫ（初 级）的 标 准 差 最 大，说 明 ＨＳＫＫ（初 级）考 生 之
间的差距相比其他两个等级更大。
表 ２ 全球 ＨＳＫＫ 各等级成绩基本情况表

ＨＳＫＫ 等级 平均分 中位数 标准差

ＨＳＫＫ（初级） ６９．
５ ７２ １３．
６８
ＨＳＫＫ（中级） ６５．
５ ６７ １１．
７７
ＨＳＫＫ（高级） ６４．
７ ６５ １１．
９３

四 考试组织方式对全球考生成绩的影响

考生成绩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本文将主要 探 讨 考 试 组 织 方 式 对 考 生 成 绩 的 影 响。 本 研
究中的考试组织方式指考生所选择的考场地域及考试方式。我们将考场地域分为中国境内和
中国境外两类；考试方式分为传统考试与网络考试两类。
我们首先使用独立样本 Ｔ 检验分别对两个变量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显著性均为 ．
０００（
ｐ＜．
００１）。由于大样本会影响 ｐ 值，使得所有的差异结果都呈现为显著，为了进一步探寻不同变量
对成绩的影响，我们需要再检测这些差异的效应量大小（温忠麟等 ２０１６）。效应量（
ｅｆｆ
ｅｃｔｓ
ｉｚｅ）
是衡量差异大小的指标，它不受样本量大小的 影 响。 通 常 认 为，效 应 量 太 小 时，即 使 显 著 性 达
到了显著水平（即 ｐ＜．
０５）也 缺 乏 实 用 价 值。 因 此 当 样 本 量 较 大 时，有 必 要 报 告 效 应 量 的 大
小。对效应量的计算有不同的方法，本文将使用 Ｃｏｈｅｎ’
ｓｄ 进行计算 ⑨ 。
１ 中国境内外考生成绩差异分析
４．
考生是否在中国境内参加考试对考试成绩影响的效应量具体计算结果见下页表 ３。
效应量大小的参 照 标 准 为 ０．
２（小 ）、
０．５（中 ）、
０．８（大 ）（
Ｃｏｈｅｎ１９８８）。 ＨＳＫＫ（初 级 ）和
ＨＳＫＫ（中级）的效应量接近或超过中等效应量，中国境内考生的平均成绩高于中国境外考生。

⑨ 网络在线效应量计算器网址：
ｈｔｐ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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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８
是否在中国境内参加 ＨＳＫＫ 考试对考生的成绩有一定的影响，我们推测这一影响并非由考场
选择自身带来，而是由考生所处学习环境带来。尽管 在 境 外 参 加 考 试 的 考 生 不 一 定 都 没 有 来
过中国，但是在中国境内的考生一定是处于目的语 环 境 中 的。 前 人 的 研 究 证 明 目 的 语 环 境 可
以提供更多的语言输入 和 交 际 机 会，对 于 语 言 能 力 的 发 展 有 一 定 的 积 极 促 进 作 用 （
Ｆｒｅ
ｅｄ ＆
Ｆｅ
ｒｇｕｓｏｎ１９９５ ；Ｃｏ
ｌｌｅｎ
ｔｉｎｅ ＆ Ｆｒ
ｅｅｄ２００４）。另一可能原因是汉语学习者来华 后 大 部 分 都 表
现出动机增强的趋势，且努力学习程度有显著提高（丁安琪 ２０１５），动机的增强、努力程度的提
高也能有效提升 汉 语 学 习 者 的 成 绩。 ＨＳＫＫ（高 级 ）的 效 应 量 较 小，说 明 环 境 因 素 对 ＨＳＫＫ
（高级）考生的水平影响不大。
表 ３ 全球 ＨＳＫＫ 考试考场差异效应量表
中国境内 中国境外
ＨＳＫＫ 等级 Ｃｏｈｅｎ’
ｓｄ
平均值 标准差 平均值 标准差
ＨＳＫＫ（初级） ７５．
５６ １３．
１１ ６９．
２４ １３．
６５ ０．
４７２３
ＨＳＫＫ（中级） ７０．
６３ ９．
５７ ６３．
１８ １１．
９４ ０．
６８８６
ＨＳＫＫ（高级） ６３．
７３ １０．
２５ ６５．
４３ １３．
１１ －０．
１４６６
２ ＨＳＫＫ 考生考试方式分布及差异分析
４．
目前 ＨＳＫＫ 考试有传统考试及网络考 试 两 种 形 式，两 种 考 试 在 内 容 方 面 没 有 区 别，但 传
统考试试题印制在纸质试卷上，允许考生使用纸笔来准备答题内容，而网络考试所有活动均在
计算机和互联网上进行。２０１８ 年全 球 选 择 参 加 传 统 考 试 的 考 生 为 ２４，
０９４ 人 次，占 考 生 总 人
次的 ７９．
２４％ ；参加网络考试的为 ６，
３１３ 人次，占 ２０．
７６％ 。 ＨＳＫＫ 仍以传统考试为主。
对参加网络考试的考生进一步分 析，可 以 发 现 他 们 主 要 集 中 在 １９ 个 国 家 及 地 区。 这 １９
个国家及地区的 ＩＤＩ（
ＩＣＴ Ｄｅｖｅ
ｌｏｐｍｅｎ
ｔＩｎｄｅｘ）指 数 排 名 都 位 居 世 界 前 列 
瑠，
瑏 国家的信息化发
展优良。以韩 国 为 例，
２０１７ 年 韩 国 的 ＩＤＩ 指 数 为 ８．
８０，位 居 世 界 第 二，网 民 数 量 占 总 人 口 的
８９５ 名考生中，有 ７５．
３％ 。在韩国考区参加考试的 １，
９０． ０４％ 的考生选择了参加网络考试。 而
在没有考生参加网络考试的国家中，如吉 尔 吉 斯 斯 坦，其 ＩＤＩ指 数 仅 为 ４．
３７，在 １７９ 个 国 家 中
排名第 １０９。因此我们推测，网络通信条件不佳可能是很多国家考生无法参加网络考试，甚至
当地考点无法组织网络考试的重要原因之一。
瑏
瑡
考生选择传统考试或网络考试对考试成绩影响的效应量的计算结果见表 ４。

 数据来源于 ２０１７ 年度《衡量信息社会报告》，该报 告 是 国 际 电 信 联 盟（

瑠
瑏 Ｉｎｔ
ｅｒｎａ
ｔｉｏｎａ
ｌＴｅ
ｌｅｃ
ｏｍｍｕｎ
ｉｃａ
ｔｉｏｎ
Ｕｎ
ｉｏｎ）的旗舰出版物，被公认为世界上有关全球 ＩＣＴ 发展状况数据和分析最可靠 和 最 公 正 的 资 料 库 ，能 够 反
映各个国家地区的网络通信的信息化发展指数。
 网络条件好的国家未必都会选择网络考试。以日 本 为 例，研 究 中 我 们 发 现 日 本 的 ＩＤＩ指 数 高 达 ８．
瑡
瑏 ４３，
位居全球第十，但是在当地参加 ＨＳＫＫ 考试的 １，
４８８ 人次中仅有 １３ 人次选择了网络考试，占 比 仅 为 ０． ８７％ 。
在与考试负责老师进行沟通的过程中，我们获悉，网络考试对各项软硬件条件的要求比较高，需要考点进行较
多的资金投入，因此考点承办网络考试的积极性不高，影 响 了 考 生 选 择 的 可 能 性 。日 本 考 生 在 日 本 几 乎 不 选
择网络考试，跟考生的网络使用习惯 是 否 有 关 系，是 否 因 为 考 生 本 人 不 习 惯 网 络 考 试、对 网 络 考 试 也 不 认 可
呢？为了检验这一猜想，我们统计了在中国境内参加 ＨＳＫＫ 考 试 的 日 本 考 生 人 数 及 其 中 参 与 网 络 考 试 的 考
生人数，发现 ７，
２０１ 位日本考生中，有 ３，
７８１ 位选择了网 络 考 试 形 式。网 络 考 生 占 中 国 境 内 日 本 考 生 总 人 数
的 ５２．
５１％ 。可见对日本境内考生来说，是 否 选 择 网 络 考 试，更 多 的 跟 考 点 是 否 具 备 提 供 网 络 考 试 的 条 件 有
关。

１９
 表 ４ 全球 ＨＳＫＫ 考试方式差异效应量表
传统考试 网络考试
ＨＳＫＫ 等级 Ｃｏｈｅ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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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值 标准差 平均值 标准差
ＨＳＫＫ（初级） ６９．
０６ １３．
７８２ ７３．
８０ １１．
６８６ －０．
３７１
ＨＳＫＫ（中级） ６４．
９９ １１．
７２３ ６７．
１０ １１．
８０１ －０．
１７９４
ＨＳＫＫ（高级） ６３．
９５ １１．
８４０ ６５．
６９ １１．
９９０ －０．
１４６
ＨＳＫＫ 各等级的效应量都较小，说 明 考 试 方 式 对 考 生 成 绩 的 影 响 不 大，因 此 从 考 生 的 视
角来看，只要条件允许，他们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考试方式。但是从考试组织方的视角来
看，实现网络化无纸考试是一项环保措施，可以节省 大 量 的 纸 张 和 经 费，也 可 以 实 现 广 域 的 考
试组织和管理，而且还能实现对评测过程中相关数据资料的统计分析（高晓琳等 ２０１６；张良苗
等 ２０１４），网络考试将会成为一种发展趋势。如何为考生参加网络考试提供更便捷的方式，如
何引导考生逐渐接受并自主选择网络考试，仍需要不断探索。

五 结论与讨论

１ 结论
５．
本文分析了 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 全球所有考 生 结 构 构 成、成 绩 表 现 以 及 考 试 组 织 方 式 对 成 绩
的影响，结果如下：
（
１）２０１８ 年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结构：中级考生人次最多；考生主要分布在中国境外，尤其是
中国周边国家，其中泰国考生人次最多。 ＨＳＫＫ 考生结构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前全球汉语学
习者现状：目前汉语学习者主要集中在中国境外，尤 其 是 初 级 汉 语 学 习 者，绝 大 部 分 都 可 以 在
自己的国家学习汉语。
（
２）２０１８ 年全球 ＨＳＫＫ 考试成绩：考 生 整 体 口 语 表 现 良 好，大 部 分 考 生 成 绩 都 在 平 均 分
以上。三 个 等 级 的 考 生 成 绩 合 格 率 均 达 到 ７０％ 以 上，其 中 ＨＳＫＫ（初 级）合 格 率 最 高，超 过
８０％ 。
（
３）２０１８ 年考试 组 织 方 式 对 全 球 考 生 口 语 成 绩 的 影 响：中 国 境 内 考 生 ＨＳＫＫ（初 级 ）和
ＨＳＫＫ（中级）的成绩表现优于境外考生；中国境内外 ＨＳＫＫ（高级）考生成绩 差 别 较 小。 各 等
级传统考试与网络考试的成绩差别不大。
５．２ 关于考生口语能力提升的讨论
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 考生 整 体 口 语 能 力 处 于 中 低 级 水 平，达 到 高 级 水 平 的 考 生 较 少。 根 据
ＨＳＫＫ 考试大纲的说明， ＨＳＫＫ（初级）水平考生大约掌握２００ 个常用词语；
ＨＳＫＫ（中级）水平
考生大约掌握 ９００ 个常用词语。词汇量多少是衡量口语水平的参考依据之一。仅掌握 ９００ 个
常用词语，学习者很难真正将汉语作为第二语言使 用。 而 究 竟 有 多 少 人 把 一 门 语 言 作 为 第 二
语言来使用是该语言影响力的 实 际 体 现（李 宇 明 ２０１８）。学 习 者 的 口 语 能 力 是 他 们 把 汉 语 作
为第二语言来使用的基础条件，口语能力不足，很难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真 正 把 汉 语 作 为 交 际 工 具。
要巩固和提升汉语在国际上的地位和声望，还要加 强 对 学 习 者 口 语 能 力 的 培 养。 如 何 帮 助 他
们解决应用汉语进行口语交际的困难，最大限度地满足他们应用汉语进行口语交际的需求，是
政策制定者与一线汉语教师都需要认真考虑的重要问题。
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初级）和 ＨＳＫＫ（中级）考生在目的语环境下的口语能 力 表 现 优 于 非 目 的
语环境。对于一线汉语教师，特别是海外汉语教 师 来 说，口 语 教 学 更 具 挑 战 性，由 于 缺 乏 语 言
２０
环境，汉语学习者的语言接触机会较少，课堂成为语 言 输 入 和 输 出 的 主 要 渠 道，教 师 更 应 注 重
在课堂教学中增加学生语言输出。来华留学，让学习 者 在 目 的 语 环 境 中 使 用 汉 语 进 行 真 实 交
际，是提高学习者汉语综合运用能力（尤其是其听说能 力）的 重 要 途 径。 现 阶 段 受 疫 情 和 国 际
形势的影响，学习者来华学习受到了较大影响，教师可以考虑充分利用网络资源给学生提供使
用汉语进行口语练习或真实交际的机会，如利用微信等社交软件设立汉语交流群，要求学生用
语音功能提交作业；利用一些 ＡＰＰ 进行口语练习；与中国学生建立线上一对一辅导关系等等。
３ 关于 ＨＳＫＫ 考试推广的讨论
５．
２０１８ 年参加 ＨＳＫ 和 ＨＳＫＫ 考 试 的 总 人 次 超 过 ４３ 万，但 参 加 ＨＳＫＫ 的 仅 有 ３ 万 余 人
次。 ＨＳＫＫ 考试推广仍需要加大力度。考试主办方首先需要让一 线 汉 语 教 师 熟 悉 ＨＳＫＫ 考
试，我们曾随机访谈了国内外部分一线汉语教师，发现仍有不少老师对 ＨＳＫＫ 考试的等级、要
求、内容、题型等完全不了解，更不了解目前全球 ＨＳＫＫ 考生的整体概况以及自己所教学生在
全球 ＨＳＫＫ 成绩系统中所处的位置等。考试 主 办 方 可 以 通 过 不 同 渠 道 加 大 对 一 线 教 师 的 宣
传，如定期公布 ＨＳＫＫ 考试白皮书，不定期 举 办 各 类 教 师 培 训，为 教 师 提 供 相 应 的 数 据 库、参
考资料等等。教师只有对 ＨＳＫＫ 有了充分了解，才可能鼓励学生参加考试。为了帮助学习者
熟悉 ＨＳＫＫ 考试，教师也可以在平时的教学中纳入 ＨＳＫＫ 考试的题型，如看图说话、朗读、复
述等，增加口语常用词汇的复习与练习，在 帮 助 学 生 熟 悉 ＨＳＫＫ 考 试 以 便 更 加 得 心 应 手 地 进
行备考的同时，也为学生提供衡量自身汉语口语能力的机会。由于 ＨＳＫＫ 考试本身可以对考
生的口语水平进行区分，在平时的教学评 估 中，也 可 以 采 纳 ＨＳＫＫ 的 考 试 方 式 衡 量 学 生 的 口
语水平以及口语课堂的教学效果。
其次，创造社会对 ＨＳＫＫ 成绩的 需 求，扩 大 ＨＳＫＫ 成 绩 的 应 用 面，使 更 多 的 学 习 者 能 够
重视 ＨＳＫＫ 考试，愿意参加考试，通过“以考促学”实现提升全球汉语学习者口语能力的目标。
跟 ＨＳＫ 相比，目前社会上对 ＨＳＫＫ 成绩的需求不足，仅以来华留学为 例，目 前 很 多 高 校 招 生
仅有对 ＨＳＫ 成绩的明确要求，并没有对 ＨＳＫＫ 成绩的规定，但合格的口语交际能力是来华留
学生适应日常生活学习的前提，特别是在专业学习中，使用汉语与师生进行学术讨论等都要求
留学生有良好的口语交际能力。把 ＨＳＫＫ 成绩与 ＨＳＫ 成绩共同列为 奖 学 金、本 科 生 或 研 究
生入学等的选拔依据，口试与笔试并重，将有利于 ＨＳＫＫ 考试的推广，也有利 于 ＨＳＫＫ 考 试
发挥自身的反拨效应，使师生更加重视对汉语学习者口语能力的提升。
新 ＨＳＫ 系列考试在研发之初即定位为鼓励考生学习汉语，为其搭建阶梯型的晋级通 道，
打破汉语初学者对于“汉语难学”的固有观念，打造“教 － 学 － 考”三 位 一 体 的 全 球 汉 语 教 学 测
评体系（赵琪凤 ２０２０）。第二语言学习往往初级人数最多，水平越高，学习的人数越少，呈现金
字塔形特点，但 ２０１８ 年 ＨＳＫＫ 考生人数 却 呈 现 倒 Ｕ 型 分 布，说 明 尽 管 我 们 为 学 习 者 搭 建 了
阶梯型晋级通道，但对汉语初学者来说， ＨＳＫＫ（初级）的吸引力依然不足。如何吸引更多的初
学者通过 ＨＳＫＫ（初级）踏入我们精心设计的晋级通道，通过 ＨＳＫＫ（初级）考试进一步坚定他
们学习汉语的信心，是一个值得考试主办方认真思考的问题。
目前汉考国际所提供的考生成绩报告除考 生 基 本 信 息 外，仅 有 考 试 总 分、合 格 分 数、考 生
分数三项信息，这些对于汉语教师和考生深入了解 ＨＳＫＫ 考试，并且“以考促学”，借助 ＨＳＫＫ
考试相关信息督促学生学 习 都 有 一 定 的 障 碍。 考 试 主 办 方 可 以 考 虑 适 当 采 取 一 定 的 变 革 措
施，为相关人员提供更为丰富的信息，使 ＨＳＫＫ 考 试 对 日 常 汉 语 教 学 有 更 大 帮 助。 只 有 ＨＳ－
ＫＫ 考 试 对 教 师 和 学 生 越 来 越 有 帮 助，他 们 才 会 越 来 越 重 视 ＨＳＫＫ 考 试。 另 外，进 一 步 对
２１
ＨＳＫＫ 各级考题进行优化，使其鉴别度能够达到最优状态也是考试开发中需要不断改进与提
升的重要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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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安琪 程海婷 丁涵 陈文景 ２０００６２ 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

（于 艳 １０００８８ 汉考国际教育科技（北京）有限公司）
（责任编辑 郝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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