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研究 Ａｃａｄｅｍｉ

ｃＲｅｓｅａ
ｒｃｈ
二
○

恭王府花园植物应用历史考证与植物景观复原 ＊
二
三
年
第
七
期 孟雪松１ ，张宝鑫２
１．北京公园管理中心，北京 １０００４４；２．中国园林博物馆北京筹备办公室，北京 １０００７２）
（
林
业 摘要：恭王府花园是清代著名王府园林，其叠石掇山、建筑营造、花 木 配 置 等 方 面 具 有 特 色 ，在 中 国 古 代 园 林 史 中 具 有 重
科
技 要位置。基于历史文献、园记诗文、文 物 遗 存 等 对 恭 王 府 花 园 植 物 栽 植 进 行 历 史 考 证，探 究 花 园 植 物 的 种 类 及 配 置 方
通 式，结果表明：恭王府花园中栽植的园林植物类型多样，约有 ３９ 种 植 物 栽 植 在 园 中，构 成 并 塑 造 了 花 园 的 独 特 植 物 景 观
讯
特色，这些考证为再现恭王府花园植物历史景 观 提 供 了 参 考；在 此 基 础 上 对 花 园 西 洋 门 入 口 南 山 区 域 植 物 景 观 进 行 复
原研究，筛选出合适的植物种类并提出基于历 史 原 貌 的 植 物 景 观 改 造 提 升 方 案 ，总 结 出 王 府 园 林 植 物 景 观 复 原 中 植 物
选择应用的原则和实施途径，相关研究方法和思路可为其他古典园林植物历史景观复原提供参考。
关键词：风景园林；植物景观；恭王府花园；萃锦园
中图分类号：
Ｓ６８８；
ＴＵ９８６．
１ 文献标识号：
Ａ 文章编号：
２０９７—０２８５（
２０２３）
０７—００３２—０５
ＤＯＩ： １３４５６／
１０． ｊ．ｃｎｋ
ｉ．ｌ
ｙｋｔ．
２０２３．
０３．
１９．
０００１

北京是历史文 化 名 城 和 著 名 古 都，明 清 时 期 皇 家 观修复 ［４］、建 筑 群 的 修 缮 复 建 ［５］等 方 面，而 基 于 历 史

园林 的 建 设 较 为 兴 盛，清 代 兴 建 了 大 量 王 府，很 多 都 原貌的植物景观研 究 相 对 不 够 系 统，因 此 亟 需 在 科 学
有园林的 建 置，但 这 些 园 林 大 多 都 消 失 在 历 史 长 河 考证的基础 上 探 索 并 实 践 历 史 园 林 植 物 景 观 的 恢 复
中。留存的王府园林 成 为 清 代 园 林 研 究 的 重 要 样 本， 与提升。
其中隐含了大量古 代 园 林 营 造 的 技 艺 和 文 化 信 息，因 １ 恭王府花园概况
此这些园林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和科学价值。 １ 历史沿革
１．
王府园林 属 于 一 种 较 为 特 殊 的 古 代 私 家 园 林 类 恭王府位于北京市 西 城 区 什 刹 海 前 海 的 柳 荫 街，
型，介于皇家园林和 一 般 的 私 家 园 林 之 间。 由 于 园 主 一般认为是清代恭 亲 王 的 府 邸，其 前 身 为 清 乾 隆 年 间
人 的 地 位 较 为 特 殊，他 们 具 有 皇 亲 国 威 的 尊 贵 身 份， 大学士和珅的私家 住 宅，作 为 和 宅 时 其 中 应 有 花 园 的
无论是艺术修养还 是 财 力 物 力 都 与 众 不 同，决 定 了 他 建置。嘉庆四年（ １７９９ 年），和珅获罪籍没家产被赐死
们建造园 林 的 风 格 追 求 水 准。 王 府 园 林 中 的 建 筑 营 之后，这 处 住 宅 被 嘉 庆 皇 帝 赐 予 其 弟 庆 郡 王 永 璘，由
造，叠 石 掇 山 和 水 景 处 理 等 表 现 出 独 特 的 气 质，不 同 此成为庆郡王府，永 璘 卒 后 由 其 子 及 后 人 居 住 ［６］。 咸
于一般的私家园林，尤 其 是 园 中 栽 植 的 花 木 更 是 种 类 丰二年（
１８５２ 年），恭亲王奕訢迁居此府，始称恭王府，
多样，不 同 种 类 具 有 文 化 内 涵 的 植 物，不 仅 体 现 了 自 开始大力营 造 花 园，留 下 了 集 唐 人 诗 句 的 作 品 集 《萃
然属性和生命特征，更 是 丰 富 了 园 林 中 的 四 时 季 相 变 锦吟》。光绪二 十 四 年 （
１８９８ 年 ），恭 亲 王 奕 訢 卒 后 其
化，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王府园林植物景观特色。 孙溥伟袭爵恭亲王，成 为 恭 王 府 最 后 的 府 主。 光 绪 二
恭王府花园是清代 恭 亲 王 府 的 附 园，位 于 府 邸 的 １９０２ 年），曾过继给钟郡王奕詥为嗣子的奕訢
十八年（
后面，中间有夹道相 分 隔，花 园 最 初 名 为“朗 润 园”，后 次子载滢带着儿子 溥 儒 被 赶 回 本 支 后，投 奔 自 己 的 亲
被称为“萃 锦 园 ”，是 北 京 现 存 最 为 完 整、面 积 最 大 的 儿 子 溥 伟，曾 在 恭 王 府 的 府 邸 花 园 中 较 长 时 间 居 住，
清代王府园林，成为 清 代 王 府 园 林 的 代 表。 当 前 关 于 居园期间留下了《云林书屋诗集》。
恭王府园林的研究，多 集 中 在 园 林 中 植 物 景 观 特 色 分 ２ 造园艺术特征
１．
析 ［
、造 园 艺 术 特 征
１］ ［
２］
、园 林 要 素 分 析 ［
、水 系 及 水 景
３］ 恭王府花园融合南 北 方 造 园 艺 术 手 法 的 精 华，既
具有北方园林的开 敞 宏 阔，又 具 有 南 方 园 林 的 细 腻 秀
＊ 北京市财政研究性 项 目 “中 国 园 林 相 关 考 古 资 料 整 理 与 分 析 ” 气，花园中 的 建 筑、植 物、山 水 等 造 园 要 素 巧 妙 结 合，
（
１１００００２３Ｔ０００００２０９２５２２）。 形成了山池清丽、花木扶疏、楼阁掩映的景观效果 ［７］。
第一作者：孟雪 松 （
１９７８－ ），硕 士，高 级 工 程 师，研 究 领 域 为 园 林
现状恭王 府 花 园 的 规 模 和 布 局 主 要 形 成 于 奕 訢
生态与园林植物应用。Ｅ－ｍａ
ｉｌ：
３２２６９９５９＠ｑｑ．
ｃｏｍ
通讯作者：张宝 鑫 （
居住 时 期，其 后 经 历 了 园 主 人 的 更 换，但 花 园 的 整 体
１９７６－ ），博 士，教 授 级 高 工，研 究 领 域 历 史 与
园林文化艺术、园林植物。Ｅ－ｍａ
ｉｌ：
ｚｈｂｘ９５２７＠１２６．
ｃｏｍ 格局并没 有 太 大 变 化。 花 园 的 结 构 主 要 分 为 中、东、

３２ ＦＯＲＥＳＴ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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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ｃｈ

西三 路：中 路 的 结 构 较 为 严 谨 规 整，有 南 北 向 的 轴 线 表 １ 恭王府花园植物现状调查表 二

○
与府 邸 轴 线 相 连，从 花 园 的 西 洋 门 主 入 口 进 入，穿 过 序号 植物名称 拉丁学名 数量／株 二
三
南山中间的园路，轴 线 上 有 蝠 池 和 后 面 的 大 型 厅 堂 类 １ 榆树 Ｕｌｍｕｓｐｕｍｉ
ｌａ １１８ 年
国槐 第
建筑，整 个 中 路 的 主 次 建 筑 和 山 体 围 合，形 成 有 开 有 ２ ｒａｊａｐｏｎ
Ｓｏｐｈｏ ｉｃａ ６６
七
３ 桧柏 Ｓａｂ
ｉｎａｃｈ
ｉｎｅｎ
ｓｉｓ ２１
合、疏密有致的景观 空 间 ［
８］
；东、西 两 路 的 布 局 以 自 然 期
４ 西府海棠 Ｍａ
ｌｕｓ×ｍｉ
ｃｒｏｍａ
ｌｕｓ １７
式为 主，空 间 上 较 为 灵 活 自 由，其 中 花 园 东 路 有 以 植 林
５ 紫藤 Ｗｉ
ｓｔｅ
ｒｉａｓ
ｉｎｅｎ
ｓｉｓ １６ 业
物为主题的梧桐院、牡 丹 园、芭 蕉 院、竹 子 院 等 相 对 独 ６ 丁香 Ｓｙｒ
ｉｎｇａｏｂ
ｌａｔ
ａ １５ 科
立的院落，景观空间 相 对 闭 合，建 筑 数 量 较 多，尺 度 更 油松
技
７ Ｐｉ
ｎｕｓｔ
ａｂｕ
ｌｉｏ
ｆｒｍｉ
ｓ １０
通
为宜居怡人，此 处 还 有 专 门 种 菜 的 “艺 蔬 圃 ”菜 园；花 ８ 香椿 Ｔｏｏｎａｓ
ｉｎｅｎ
ｓｉｓ ９ 讯
园西 路 以 水 景 取 胜，有 相 对 开 敞 的 大 水 面，栽 植 各 种 ９ 枣树 Ｚｉ
ｚｉｐｈｕｓｊｕｊｕｂａ ８
１０ 龙爪槐 Ｓｏｐｈｏ
ｒａｊａｐｏｎ
ｉｃａｆ．ｐｅｎｄｕ
ｌａ ９
滨水和水生植物，周 围 环 以 山 石、古 木、花 草 和 建 筑 等
１１ 石榴 Ｐｕｎ
ｉｃａｇｒａｎａ
ｔｕｍ ７
点缀其 间，不 同 的 游 憩 空 间 以 长 廊 小 桥 相 连 ［９］。 此
１２ 梧桐 Ｆｉ
ｒｍｉ
ａｎａｓ
ｉｍｐｌ
ｅｘ ６
外，花 园 的 四 周 还 环 以 连 绵 的 土 山 和 榆 关 等，成 为 花 毛白杨
１３ Ｐｏｐｕ
ｌｕｓｔ
ｏｍｅｎ
ｔｏｓ
ａ ６
园分割园内外空间的重要内容。 １４ 紫薇 Ｌａｇｅ
ｒｓｔ
ｒｏｅｍｉ
ａｉｎｄｉ
ｃａ ４
总之，恭王府作为现 存 清 代 王 府 中 规 模 最 大 的 一 １５ 玉兰 Ｍａｇｎｏ
ｌｉａｄｅｎｕｄａ
ｔａ ４
座，其花园的规模和 格 局 保 持 较 为 完 整。 纵 览 整 个 恭 １６ 垂柳 Ｓａ
ｌｉｘｂａｂｙｌ
ｏｎｉ
ｃａ ４

王府花园，建筑疏朗，山 水 静 明，曲 径 通 幽，古 木 苍 劲， １７ 核桃 Ｊｕｇｌ

ａｎｓｒ
ｅｇｉ
ａ ５
１８ 榆叶梅 Ａｍｙｇｄａ
ｌｕｓｔ
ｒｉｌ
ｏｂａ ２
郁郁葱葱，诗情画意，是 一 座 典 型 的 城 市 山 林，能 够 很
１９ 七叶树 Ａｅ
ｓｃｕ
ｌｕｓｃｈ
ｉｎｅｎ
ｓｉｓ ２
好地代表北 京 地 区 私 家 园 林 的 建 设 水 平 和 植 物 配 置
２０ 毛泡桐 Ｐａｕ
ｌｏｗｎ
ｉａｔ
ｏｍｅｎ
ｔｏｓ
ａ ２
水准 ［１０］。 ２１ 银杏 Ｇｉ
ｎｋｇｏｂ
ｉｌｏｂａ ２
２ 恭王府花园植物栽植与应用 ２２ 柿树 Ｄｉ
ｏｓｐｙｒ
ｏｓｋａｋ
ｉ ２

１ 花园植物栽植现状
２． ２３ 梨 Ｐｙｒｕｓ × ｍｉ
ｃｈａｕｘｉ
ｉ １
２４ 栾树 Ｋｏ
ｅｌｒ
ｅｕｔ
ｅｒｉ
ａｐａｎ
ｉｃｕ
ｌａｔ
ａ １
作为重要的王府园 林，恭 王 府 花 园 的 植 物 配 置 具
２５ 早园竹 Ｐｈｙｌ
ｌｏｓ
ｔａｃｈｙｓｐｒ
ｏｐｉ
ｎｑｕａ １０００
有独特的艺术特色，园 中 植 物 根 据 不 同 局 部 景 区 的 特
２６ 牡丹 Ｐａｅ
ｏｎｉ
ａ ×ｓ
ｕｆｆｒｕ
ｔｉｃ
ｏｓａ １００
点分别作精心布置，形 成 了 独 具 特 色 的 植 物 景 观。 在
分析清代资料文献 的 基 础 上 对 花 园 进 行 实 地 调 研，根 味斋、云林书屋等景 点 的 诗 词 描 写。 园 主 人 描 述 这 些
据调查 结 果，园 中 花 木 繁 盛，现 有 各 类 主 要 树 木 ２５ 景点的诗文中多有 植 物 出 现，可 以 想 象 当 时 园 内 植 物
种，其中有二级以上 古 树 ７ 种 ３６ 棵，府 邸 和 办 公 区 域 景观应该较为丰富。
１９ 种 ９６ 株，花 园 内 树 木 共 有 ２０ 种 约 ２４０ 株，早 园 竹 恭亲王奕訢营园其 间，园 中 栽 植 了 较 多 种 类 的 植
等竹类有千余株 （表 １），这 些 植 物 大 部 分 是 近 代 以 来 物，且四季各有不同 特 色 的 植 物，《萃 锦 吟》中《园 中 山
所栽 植，但 从 种 类 上 看 与 历 史 栽 植 植 物 有 较 好 关 桃出放》诗句“小 屏 闲 掩 旧 潇 湘，草 色 青 青 柳 色 黄。 万
联性。 物并遭风鼓动，一枝 秾 艳 露 凝 香”，提 到 了 早 春 开 花 的
２ 花园植物栽植历史考证
２． 山桃，早 春 发 芽 的 柳 树 与 青 草 等，隐 约 可 见 竹 子 的 身
和珅宅园期间的花 园 相 关 文 献 资 料 较 少，对 花 园 影。《李兰孙相国见 访 因 赠 一 律》诗 中 有“昨 夜 雨 凉 今
的 规 模、形 制 等 知 之 甚 少，一 般 认 为 有 花 园 存 在 ［
１１］
。 夜月，桃花 历 乱 李 花 香。 数 株 门 柳 低 衣 桁，一 带 清 风
《萃锦吟》奕訢集唐 人 诗 句 的 作 品，其 中 关 于 园 中 植 物 入画堂”的句子，李 兰 孙 即 大 学 士 李 鸿 藻，曾 经 在 春 天
的作品及其描述也 不 甚 多，有 的 诗 题 确 定 提 到 园 中 的 的时 候 上 门 拜 访 恭 亲 王，此 时 正 值 园 内 桃 花、李 花 盛
植物。而载滢 所 作 《云 林 书 屋 诗 集 》则 记 载 了 花 园 的 开，嫩绿的柳枝轻柔 低 垂。 奕 訢 时 期 还 曾 在 园 中 栽 植
景观外貌及 园 中 所 栽 植 的 各 种 花 木，《补 题 邸 园 二 十 过攀缘的凌霄，但诗 文 中 并 没 有 写 清 楚 具 体 的 栽 植 位
景》是载滢 专 为 “新 园 ”而 作 的 诗 文，描 写 了 园 内 垂 青 置，《园 中 凌 霄 种 经 三 载 今 岁 始 花 喜 成 绝 句 二 首 》中
樾、沁秋亭、吟 香 醉 月、艺 蔬 圃、樵 香 径、延 清 籁、倚 松 “花绿艳 绝 载 难 耗，地 色 初 分 月 色 红。 冬 青 树 上 挂 凌
屏、吟 青 霭、花 月 玲 珑、松 风 水 月、绿 天 小 隐 等 二 十 处 霄，漠漠轻 黄 染 嫩 条。 怪 得 独 饶 脂 粉 态，一 枝 琼 艳 不
景致 ［
。此外，诗集中还可见到怡神所、妙香亭、清意
１２］
胜娇”，栽 植 ３ 年 后 的 凌 霄 终 于 开 花，园 主 人 非 常 高

ＦＯＲＥＳＴ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３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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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兴，而 诗 文 中 用 于 攀 附 的 冬 青 应 该 为 常 绿 树，并 非 是
○
二 一般说的植物冬青。《中 秋 望 后 一 日 月 夜 独 酌 六 言 四
三
年 首》中有 ２ 首诗的 诗 句 提 到 园 内 的 花 木 栽 植 情 况，“满
第
七 袖桂香风细，星 辰 垂 影 参 然 ”“月 照 碧 梧 桐 影，望 残 烟
期 草低迷” ，从作诗的时间和内容可以看出，园中有桂
［
１３］
林 花和 梧 桐，梧 桐 可 以 在 园 中 露 地 栽 植，但 北 京 地 区 并
业
科 没有可以 露 地 越 冬 栽 植 的 桂 花，此 处 的 桂 花 应 该 为
技 盆栽。
通
讯 载滢居园时期，园内 的 植 物 种 类 和 景 观 依 然 非 常
丰富。载滢所做《云 林 书 屋 诗 集》写 到“邸 园 自 庚 子 以
来，花本渐就凋谢。余 壬 寅 移 居 后，培 养 灌 溉，香 艳 一
新”，他于壬寅年（
１９０２ 年）移居恭王府花园后，在原有
花木 栽 培 的 基 础 上，又 增 加 了 很 多 植 物，诗 集 中 多 次
用“百花”“群 芳”来 描 写 他 居 住 在 园 中 时 栽 植 的 多 样
花木。其 中 《百 花 盛 开 喜 成 一 律 》中 “群 芳 留 待 主 人
回，诗思还 随 眼 界 开。 物 外 行 吟 资 野 兴，闲 中 景 致 属
微才。柳牵春色和烟 醉，花 孕 真 香 引 蝶 来”，可 看 出 花
园内栽植的花卉植 物 还 是 非 常 丰 富 的。《园 中 百 花 盛
开再吟一律》中“费 尽 东 风 力，承 迎 独 乐 人。 气 融 花 竞
发，景旧兴 常 新。 物 我 都 成 画，轻 闲 不 负 春 ”，可 以 看
出春季花园内的花 木 竞 相 盛 开，虽 旧 景 依 然 而 游 兴 常
新。《由北山回京园 中 百 花 灿 烂 如 昨 徘 徊 欣 赏 不 能 无
诗》“别 花 意 不 适，归 来 欣 快 睹。 海 棠 未 全 谢，丁 香 已
继武。浓抹 换 淡 妆，素 艳 尤 妩 媚。 香 更 胜 于 前，好 把
离情补。重 咏 玉 壶 春，韶 华 弃 复 取。 报 膝 坐 花 阴，人
静观蝶舞。 野 花 衬 颜 色，随 意 芬 芳 吐。 不 负 半 生 闲，
得作 百 花 主”，诗 文 中 提 到 了 海 棠、丁 香 等 植 物，园 中
还有各种野花的存在。
从载滢所作《云林 书 屋 诗 集》的 文 字 有 “仆 辈 知 余
性爱莳花，特 于 石 磴 安 置 各 种 花 卉。 香 风 馥 郁，与 苍
松翠柏相掩映，别有 一 般 风 味”的 记 载，从 中 可 以 看 出
园中有松柏等常绿 植 物，他 很 喜 欢 在 园 中 莳 养 各 种 花
草。诗集中《小 园》一 诗 “梨 桃 百 树 荫 衡 门，小 景 真 成
庾信园。池静水描新 柳 色，山 青 雨 洗 旧 苔 痕。 消 闲 生
计诗千首，自 放 心 情 酒 一 樽。 爱 月 怜 花 幽 意 味，无 拘
无事度朝昏”，从中 可 以 看 出，园 中 栽 植 了 多 株 的 梨 和
桃，水边栽植了柳树 等。 园 中 有 梧 桐 院、竹 子 院、芭 蕉
院、牡丹园 都 应 是 以 特 定 植 物 为 主 题。 此 外，园 内 还
辟有专门栽植蔬菜 的 菜 园“艺 疏 圃”，载 滢 在 他 的 诗 集
中有《自摘 园 蔬 飨 妙 性 和 尚 》“艺 植 欣 逢 晴 雨 均，豆 花
历乱菜花新。桑麻我 亦 常 闲 客，淡 泊 君 真 知 味 人。 春
笋秋葵皆 可 贵，白 云 青 嶂 好 相 亲。 一 般 培 养 耕 耘 力，
方寸良田共 苦 辛 ”，可 以 看 出 在 这 小 小 的 菜 园 中 栽 植
３４ ＦＯＲＥＳＴ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了豆花、各种蔬菜、春 笋、秋 葵 等 时 令 菜 蔬，以 及 桑、麻
等其他植物。
此外，《云林书屋诗 集》中 还 有 很 多 作 者 专 门 吟 咏
某种花木的 诗 词，其 中 有 《迎 春 花 》《探 春 花 》《梨 花 》
《鸾枝花》《咏白桃花》《樱 桃 花》《紫 云 歌》《蝴 蝶 花》《金
雀花》《玫 瑰 花 》《榆 叶 梅 》《咏 红 石 榴 花 》《咏 白 石 榴
花》、《澄 怀 撷 秀 赏 海 棠》《绣 球 花》《玉 簪 花》《金 银 花 》
《春兰》《咏自 种 白 莲》《将 往 北 山 留 别 园 中 桃 花 》［１４］等
诗篇，这些描写花木 的 诗 题 均 为 载 滢 居 于 园 中 时 对 各
种花木的吟咏之作，应 该 也 是 当 时 花 园 内 所 栽 植 的 一
些植 物，有 些 植 物 可 能 以 盆 栽 形 式 存 在 于 园 中，作 为
盆景观赏。
无论是恭亲王时期 的 朗 润 园，还 是 载 滢 在 园 中 居
住的花园鼎盛时期，园 中 栽 植 的 植 物 种 类 繁 多。 王 府
园林 中 栽 植 四 时 花 木，营 造 了 丰 富 的 植 物 景 观，尤 其
是春天的植物景观最盛 ［１５］。综合以上的分析，恭王府
花园 中 历 史 记 载 的 主 要 园 林 植 物 有 ３９ 种，具 体 名 单
见表 ２。 其 中 栽 植 乔 木 有 松、柏、梧 桐、柳 树、龙 爪 槐、
桃、李、杏、梨、桑、海 棠、梅、石 榴 等；灌 木 有 丁 香、迎
春、鸾 枝 花 （榆 叶 梅）、玫 瑰 等，还 有 凌 霄、藤 萝 等 藤 本
植物；水生植物有芦苇、白 莲 等；草 本 植 物 有 菊、春 兰、
蝴蝶花、金雀花、蓬蒿、白芷等。
３ 基于历史风貌的恭王府花园植物景观改造
１ 恭王府花园局部植物景观改造实践与分析
３．
３．
１．１ 植物景观改造 区 域 场 地 特 征 与 问 题 分 析 植
物景观计划改造的 区 域 为 花 园 入 口 附 近 的 南 山 区 域，
为从西洋门进入花 园 后 首 先 看 到 的 景 区，从 花 园 景 观
序列上来说位置非 常 重 要，属 于 花 园 中 较 为 核 心 的 区
域，地 理 位 置 非 常 特 殊。 近 年 来 由 于 游 人 踩 踏 等 原
因，花园 入 口 附 近 南 山 的 山 体 局 部 表 面 出 现 裸 露 现
象，此 处 栽 植 的 植 物 相 对 较 少，且 踩 踏 后 裸 露 部 分 的
土壤密实度较大。有 部 分 的 山 坡 存 在 水 土 流 失 现 象，
栽植一般 植 物 的 难 度 大，出 现 了 植 物 局 部 斑 秃 的 现
象，影响了 整 体 的 景 观 效 果。 从 载 滢 诗 集 中 《吟 香 醉
月》一篇中 的 文 字 记 载 “石 隙 杂 植 野 卉 ”看，可 知 在 土
石山的山体上栽植 了 许 多 野 生 花 卉。 此 外，北 京 地 区
历史上的传统园林 较 为 重 视 花 木 的 配 置，经 常 以 园 中
花木表达文化寓意，恭 王 府 花 园 的 花 木 配 置 亦 非 常 有
特色，园主人在诗词 中 多 有 对 园 林 植 物 的 吟 咏。 但 是
这以一区域 现 状 植 物 反 映 区 域 和 文 化 的 特 色 植 物 品
种较少，园林植物意 象 和 植 物 景 观 的 象 征 意 义 表 达 不
够突出。此外根据相 关 历 史 资 料 的 考 证 研 究 结 果，园
中花木极为繁盛，且根据不同 局 部 景 区 分 别 作 精 心 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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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Ｒｅｓｅａ
ｒｃｈ
表２ 根据历史考证的恭王府花园植物种类 础，围绕恭王 府 “福 文 化 ”这 一 中 心 点，在 植 物 景 观 改 二
○
序号 植物名称 类别 学名 造中着力展现传统 园 林 植 物 的 文 化 象 征 意 义，追 求 植 二
三
１ 油松 乔木常绿树 Ｐｉ
ｎｕｓｔ
ａｂｕ
ｌｉｏ
ｆｒｍｉ
ｓ 物景观的自然化和 季 相 变 化 等，营 造 步 移 景 异 的 植 物 年
柏 乔木常绿树 第
２ Ｓａ
ｂｉｎａｃ
ｈｉｎ
ｅｎｓ
ｉｓ 景观效果。 七
３ 榆树 乔木 Ｕｌｍｕ
ｓｐｕｍｉ
ｌａ 期
通过主题相关的植 物 的 选 择 应 用，突 出 山 地 植 物
４ 垂柳 乔木 Ｓａ
ｌｉｘｂ
ａｂｌ
ｙｏｎ
ｉｃａ
景观特色，营造与之 相 适 应 的 植 物 景 观。 同 时 考 虑 该 林
５ 山桃 乔木 Ａｍｙｇｄａ
ｌｕｓｄａｖ
ｉｄｉ
ａｎａ 业
桃 乔木
区域相邻的 “独 乐 峰”等 反 映 了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独 乐 ” 科
６ Ａｍｙｇｄａ
ｌｕｓｐｅ
ｒｓｉ
ｃａ
等文化特色，在植物 选 择 上 结 合 考 虑 与 隐 逸 文 化 相 关 技
７ 榆叶梅 乔木 Ａｍｙｇｄａ
ｌｕｓｔ
ｒｉｌ
ｏｂａ 通
８ 李 乔木 Ｐｒ
ｕｎｕ
ｓｓａ
ｌｉｃ
ｉｎａ 的象征意 义。 恭 王 府 花 园 植 物 的 选 择 充 分 考 虑 北 京 讯
９ 梅 乔木 Ａｒｍｅ
ｎｉａ
ｃａ ｍｕｍｅ 地区地域特征和文 化 特 色，筛 选 富 有 深 厚 文 化 内 涵 的
１
０ 杏 乔木 Ａｒｍｅ
ｎｉａ
ｃａｖｕ
ｌｇａ
ｒｉｓ
植物，如 牡 丹，碧 桃 等，以 植 物 的 某 些 特 征 如 红 花、红
１
１ 樱桃 乔木 Ｃｅ
ｒａｓ
ｕ ｓ
ｓｐｅｕｄｏ
ｃｅｒ
ａｓｕ
ｓ
果、红叶等以及植物 文 化 象 征 含 义，如 太 平 花、文 冠 果
１
２ 梨 乔木 Ｐｙ
ｒｕｓ × ｍｉ
ｃｈａｕｘ
ｉｉ
西府海棠 乔木
等，与 恭 王 府 的 主 导 的 福 文 化 相 协 调，充 分 体 现 王 府
１
３ Ｍａ
ｌｕｓ × ｍｉ
ｃｒｏｍａ
ｌｕｓ
１
４ 石榴 乔木 Ｐｕｎ
ｉｃａｇｒ
ａｎａ
ｔｕｍ 园林的典型特征；在 植 物 种 类 上 重 点 考 虑 北 京 地 区 的
１
５ 桑树 乔木 Ｍｏ
ｒｕｓａ
ｌｂａ 乡土植物和传统园 林 植 物 的 应 用，适 当 考 虑 一 些 新 优
１
６ 梧桐 乔木 Ｆ
ｉｒｍｉ
ａｎａｓ
ｉｍｐ
ｌｅｘ 树种 的 使 用；考 虑 植 物 的 主 要 观 赏 期，选 择 合 适 的 的
１
７ 桂花（盆栽） 乔木 Ｏｓｍａｎ
ｔｈｕ
ｓｆｒ
ａｇｒ
ａｎｓ
植物进行合适搭配，增 加 整 个 景 区 植 物 景 观 持 续 性 和
１
８ 龙爪槐 乔木 Ｓｏｐｈ
ｏｒａｊ
ａｐｏ
ｎｉｃ
ａｆ．ｐｅ
ｎｄｕ
ｌａ
丰富度。筛选的植 物 种 类 见 表 ３，栽 植 区 域 及 植 物 的
１
９ 丁香 灌木 Ｓｙ
ｒｉｎｇａｏ
ｂｌａ
ｔａ
香荚蒾 灌木
种植方案示意见图 １。
２
０ Ｖｉ
ｂｕｒ
ｎｕｍｆ
ａｒｒ
ｅｒｉ
２
１ 迎春花 灌木 Ｊａ
ｓｍｉ
ｎｕｍｎｕｄ
ｉｆｌ
ｏｒｕｍ
表 ３ 恭王府花园（局部）植物景观改造苗木表
２
２ 绣球 灌木 Ｈｙｄｒ
ａｎｇ
ｅａ ｍａ
ｃｒｏｐｈｙ
ｌｌａ
数量／
２
３ 金雀花 灌木 Ｃａ
ｒａｇａｎａｓ
ｉｎｉ
ｃａ 序号 名称 学名 备注
（株／ｍ２）
２
４ 玫瑰 灌木 Ｒｏ
ｓａｒ
ｕｇｏ
ｓａ
１ 矮紫杉 Ｔａｘｕｓｃｕｓｐｉｄａｔａ ｖａｒ．ｎａｎａ ３ 珍贵树种
２
５ 牡丹 灌木 Ｐａ
ｅｏｎ
ｉａ ×ｓ
ｕｆｆｒ
ｕｔｉ
ｃｏｓ
ａ
２ 粗榧 Ｃｅｐｈａｌ
ｏｔａｘｕｓｓ
ｉｎｅｎｓ
ｉｓ ２ 常绿树
２
６ 凌霄 藤本植物 Ｃａｍｐ
ｓｉｓｇｒ
ａｎｄ
ｉｆｌ
ｏｒａ
３ 文冠果 Ｘａｎｔｈｏｃｅｒａｓｓｏｒｂ
ｉｆｏｌ
ｉｕｍ １ 全冠
２
７ 忍冬 藤本植物 Ｌｏ
ｎｉｃ
ｅｒ ａｐｏ
ａｊ ｎｉｃ
ａ
４ 太平花 Ｐｈｉ
ｌａｄｅ
ｌｐｈｕｓｐｅｋｉｎｅｎｓ
ｉｓ ５ 全冠
２
８ 玉簪 草本 Ｈｏ
ｓｔ ｌ
ａｐａｎ
ｔａｇ
ｉｎｅ
ａ
５ 碧桃 Ａｍｙｇｄａｌｕｓｐｅｒ
ｓｉｃａ‘
Ｄｕｐ
ｌｅｘ’ ２ 全冠，入口对植
２
９ 菊花 草本植物 Ｃｈ
ｒｙｓ
ａｎｔ
ｈｅｍｕｍ ｍｏ
ｒｉｏ
ｆｌｉ
ｕｍ
６ 紫薇 Ｌａｇｅｒ
ｓｔｒｏｅｍｉａｉｎｄｉ
ｃａ ５ 山东引种品种苗木（红火箭）
３
０ 蓬蒿 草本植物 Ａｒ
ｔｅｍｉ
ｓｉａ
７ 牡丹 Ｐａｅｏｎｉａ ×ｓｕｆｆｒｕｔ
ｉｃｏｓａ ３０ 优选品种
３
１ 白芷 草本植物 Ａｎｇ
ｅｌｉ
ｃａｄａｈｕ
ｒｉｃ
ａ
８ 糯米条 Ａｂｅ
ｌｉａｃｈｉｎｅｎｓ
ｉｓ ５ 点缀栽植
３
２ 春兰 草本植物 Ｃｙｍｂ
ｉｄｉ
ｕｍｇｏ
ｅｒｉ
ｎｇｉ 紫珠 全冠
９ Ｃａｌ
ｌｉｃａｒｐａｂｏｄｉｎｉ
ｅｒｉ １０
３
３ 蝴蝶花 草本植物 Ｉ
ｒｉｓｊ
ａｐｏ
ｎｉｃ
ａ 红叶紫荆 光线好的地方栽植，株型好，点景
１０ Ｃｅｒｃ
ｉｓｃｈｉｎｅｎｓ
ｉｓ １
３
４ 芭蕉 草本植物 Ｍｕ
ｓａｂ
ａｓｏ
ｊｏ １１ 三桠绣线菊 Ｓｐｉ
ｒａｅａｔ
ｒｉｌ
ｏｂａｔａ ５ 全冠
３
５ 竹（春笋） 竹类（蔬菜） Ｓｕ
ｂＦａｍ ．Ｂａｍｂｕ
ｓｏｉ
ｄｅｅ竹亚科
ａ １２ 林伍德连翘 Ｆｏｒ ｅｒｍｅｄｉａ‘
ｓｙｔｈｉａｉｎｔ Ｌｙｎｗｏｏｄ’ １０ 全冠
３
６ 豆花 蔬菜 Ｓｕ
ｂｔｒ
ｉｂ．Ｄｈ
ａｓｅ
ｏｌｉ
ｎａｅ菜豆亚族 １３ 华北香薷 Ｅｌ
ｓｈｏｌ
ｔｚｉａｓ
ｔａｕｎｔ
ｏｎｉ
ｉ ３ 阳坡栽植
３
７ 秋葵 蔬菜 Ａｂ
ｅｌｍｏ
ｓｃｈｕ
ｓｅｓ
ｃｕｌ
ｅｎｔ
ｕｓ １４ 平枝栒子 Ｃｏ
ｔｏｎｅａｓ
ｔｅｒｈｏｒ
ｉｚｏｎｔａｌ
ｉｓ １０ 株型好
３
８ 莲 水生植物 Ｎｅ
ｌｕｍｂ
ｏｎｕ
ｃｉｅ
ｆｒａ １５ 棣棠 Ｋｅｒｒ
ｉａｊａｐｏｎｉ
ｃａ ２０ 沿园路成丛栽植
３
９ 芦苇 水生植物 Ｐｈ
ｒａｇｍｉ
ｔｅｓａｕ
ｓｔｒ
ａｌｉ
ｓ １６ 金亮锦带 Ｗｅ
ｉｇｅ
ｌａｆ
ｌ ｉｄａ‘Ｇｏ
ｏｒ ｌｄｒｕｓｈ’ ２０ 新优品种
１７ 蜀葵 Ａｌ
ｃｅａｒｏｓ
ｅａ ５ 小片栽植
置。但此区域现状植 物 种 类 不 够 丰 富，植 物 季 相 变 化 １８ 鸢尾 Ｉｒ
ｉｓｔ
ｅｃｔ
ｏｒｕｍ ２ 小片栽植
八宝景天
不够 突 出，区 域 特 色 也 不 够 清 晰，因 此 需 要 在 不 破 坏 １９ Ｈｙｌ
ｏｔｅ
ｌｅｐｈｉｕｍｓｐｅｃ
ｔａｂ
ｉｌｅ
２０ 荚果蕨 Ｍａｔ
ｔｅｕｃｃ
ｉａｓ
ｔｒｕｔｈｉ
ｏｐｔ
ｅｒｉ
ｓ ３ 点缀栽植
原有风貌的基础有 针 对 性 地 进 行 改 造，尽 可 能 恢 复 历
２１ 蛇莓 Ｄｕｃｈｅ
ｓｎｅａｉｎｄｉ
ｃａ ５０ 满栽
史原貌。 ２２ 旋覆花 Ｉｎｕｌａｊａｐｏｎｉ
ｃａ ２０ 小片成丛栽植
３．
１．２ 植物景观复原 的 思 路 与 方 案 恭 王 府 花 园 局 ２３ 紫花地丁 Ｖｉ
ｏｌａｐｈｉ
ｌｉｐｐｉ
ｃａ ２０ 撒播
部植物景观 的 复 原 研 究 以 保 护 和 恢 复 历 史 原 貌 为 基 ２４ 观赏草 ５ 狼尾草，拂子茅，点缀栽植

ＦＯＲＥＳＴ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３５

 学术研究 Ａｃａｄｅｍｉ
ｃＲｅｓｅａ
ｒｃｈ
二 发展时期的造园艺 术 特 征，其 植 物 景 观 营 造 方 面 不 仅
○
二 有 一 般 园 林 均 有 的 共 同 特 性，即 注 重 园 林 植 物 的 形、
三
年 色、香、姿、韵 和 花 木 的 四 时 季 相 变 化，同 时 作 为 一 种
第
七
特殊的园林类型，王 府 园 林 的 植 物 景 观 还 兼 具 皇 家 园
期 林与私家园林的双 重 特 征，融 皇 家 苑 囿 与 私 家 宅 园 的
林 诸多特点于一体。研 究 恭 王 府 花 园 的 历 史 植 物 景 观，
业
科 亦是基于历 史 原 貌 对 中 国 古 典 园 林 植 物 配 置 手 法 的
技 提炼和分析，对传统 园 林 中 国 植 物 文 化 的 内 涵 表 达 的
通
讯 深入分析。 对 以 恭 王 府 花 园 为 代 表 的 王 府 园 林 营 建
图 １ 植物栽植平面示意图 历史和造园艺术成 就 的 研 究 与 探 讨，不 仅 是 为 探 源 赏
析，挖 掘 园 林 文 化 的 优 秀 基 因，分 析 中 国 传 统 园 林 文
２ 王府园林植物景观复原研究的思路
３． 化的 价 值，更 重 要 的 是 在 此 基 础 上 总 结、提 炼 优 秀 的
３．
２．１ 植物景观复原 研 究 与 实 施 途 径 分 析 古代和 中国古典园林营造 思 想 和 手 法，以 供 现 代 园 林 建 设 和
现代对植物的认识 途 径 和 深 度 等 都 不 相 同，在 对 历 史 生态环境建设借鉴 和 学 习。（本 文 彩 图 请 参 阅 知 网 网
园林进行考 证 植 物 栽 植 时 要 充 分 考 虑 材 料 的 真 实 性 络版）
和可信度，因为古代 植 物 的 同 物 异 名 和 异 物 同 名 的 现
象普遍存在，研究时 要 尽 可 能 选 择 原 始 材 料 并 对 之 进 参考文献 ：
行细致甄别，尤其是 对 于 图 画 类 的 资 料 更 不 能 简 单 采 １］ 李春娇，贾培义，董丽 ．
［ 恭王府花园植物景 观 分 析［ 中国
Ｊ］．
信。历史园林中植物 的 考 证 应 注 重 证 据 链 的 建 立，尽 园林，
２００６（
５）：
８３－８８．
可能地搜集整理不 同 种 类 和 类 型 的 材 料，从 不 同 角 度 ２］ 黄 灿 ．萃 锦 园 造 园 艺 术 研 究 ［Ｄ］．北 京：北 京 林 业 大
［
进行论证。 首 先 使 用 园 主 人 的 或 者 园 林 参 观 者 的 直 学，
２０１２．
接描 述，尽 可 能 采 用 文 图 结 合 的 论 证 方 式，同 时 要 结 ３］ 杨欣，赵晓峰 ．
［ 恭王府花园园林要素分析［ 建 筑 与 环 境，
Ｊ］．

合考虑遗址 考 古 或 者 使 用 植 物 考 古 学 的 方 法 进 行 研 ２０１０（
５）：
９６－９８．
４ 张壮 ．
［ ］ 恭王府花园水系及水景观修复实践［ 古建园林技
Ｊ］．
究和分析。王府园林 作 为 特 殊 的 一 种 园 林 类 型，植 物
术，
２００４（
３）：３３－６２．
景观复原的 研 究 与 实 施 可 参 考 同 时 期 其 他 的 皇 家 园
［
５ ］ 郭佩艳， 张 壮， 刘 庭 风．
历 史 再 现———恭 王 府 建 筑 群 的 修
林和私家园林，如颐 和 园、圆 明 园、半 亩 园 等 古 典 园 林 缮复建研究［ 华中建筑，
Ｊ］． ２０１９，
３７（
１）：
８８－９０．
的植 物 应 用 情 况，同 时 考 虑 同 时 期 植 物 栽 植 技 艺、植 ［
６ ］ 赵兴华 北京园林史话［
． ］
Ｍ ．北京： 中国林业出版社， ２０００．
物引种栽培的现实 情 况，进 行 园 林 植 物 历 史 应 用 的 研 ７］ 贾珺 ．
［ 北京私家园林志［Ｍ］．
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
２００９．
究和探讨。 ８］ 郭佩艳，吕太锋，董倩，等 ．
［ 清朝王府花园的园林空间特点

３．
２．２ 植物种类的选 择 原 则 古 代 园 林 植 物 的 复 原 研究———以恭王府 花 园 为 例 ［ 建 筑 与 文 化，
Ｊ］． ２０１８（
４）：

研究，尤 其 是 北 京 地 区 王 府 园 林 历 史 植 物 景 观 的 研 １１７－１１９．
９］ 孙 中 华 ．
［ 探谈恭王府花园建造艺术［ 兰 台 世 界，
Ｊ］． ２０１５
究，应 该 基 于 历 史 原 貌 进 行 历 史 考 证，结 合 场 地 的 现
（
２５）：
１５３－１５４．
状条 件，在 植 物 种 类 选 择 时 还 要 遵 循 一 定 的 原 则：以
［
１０］ 周 维 权． 中 国 古 典 园 林 史 ［Ｍ ］．
北 京：清 华 大 学 出 版
北京 地 区 传 统 园 林 植 物 为 主，体 现 地 域 性；突 出 园 林 社，
２００５．
植物 的 文 化 象 征 意 义，体 现 植 物 文 化 内 涵，与 王 府 的 １１］ 贾珺 ．
［ 北京恭王府花园 新 探 ［ 中 国 园 林，
Ｊ］． ２００９，
２５（
８）：
文化氛围 相 契 合；所 选 择 的 植 物 适 于 当 前 的 立 地 条 ８５－８８．
件，考 虑 现 状 植 物 与 历 史 植 物 的 关 系；植 物 的 单 株 姿 １２］ 程涣杰，谢 明 洋 ．
［ 《补 提 邸 园 二 十 景》与 恭 王 府 花 园 ［
Ｊ］．
态具有鲜明 特 色，花 期 长，花 量 大；以 慢 生 植 物 为 主， 北极光， ２０１９（１２）：
１０６－１０７．

尽量避免速生类大型植物。 １３］ 文化 部 恭 王 府 管 理 中 心 ．
［ 恭 王 府 ［Ｍ ］．
北 京：新 华 出 版
社，
２０１０．
４ 结语
１４］ 载滢 ．
［ 云林书屋诗集［Ｍ］．
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
２０１０．
恭王府花 园 是 我 国 北 方 地 区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清 代
１５］ 贾珺，朱育 帆 ．
［ 北京私家园林中的植物景观［ 中国园
Ｊ］．
王府园林 之 一，汇 集 了 中 国 古 典 造 园 文 化 艺 术 的 精 林，
２０１０，
２６（
１０）： ★
６１－６９．
华，蕴 含 着 古 人 的 生 态 智 慧，体 现 了 中 国 园 林 集 大 成

３６ ＦＯＲＥＳＴ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