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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 9 月 Journal of Mudanjiang University Sep. 2017
文章编号:1008-8717(2017)09-0130-04
DOI:10.15907/j.cnki.23-1450.2017.09.045
《红楼梦》两个英译本中物质文化负载词的
语料库翻译学研究
张 岩 陈建生
(天津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 天津 300222)
摘 要:文化负载词是某一文化中特有的专属于这一文化的词汇,其翻译的质量是决定文化翻译成
败的关键。以往对文化负载词的研究大多属于定性研究。本研究的目的是使用语料库工具,采用定量和
定性的研究方法,重点从类符/形符比、平均词长和词汇密度等方面来比较和分析杨宪益、戴乃迭和霍克
斯的两个英文译本在《红楼梦》物质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上所体现的语言特点。
《红楼梦》英译本;译者风格;语料库
关键词:物质文化负载词;
中图分类号: H315.9 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和描写性译学的兴起而出现的新兴学科。语料库翻
《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一,也被称 译学的基础为语料库,其始于 20 世纪 80 年代,这
作“中国文化的百科全书”。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 一时期的语料数量有限,因此不能称之为具有实质
经典作品,它被翻译成了许多外国语言。目前《红 性的语料库翻译学研究。直至 Mona Baker 于 20 世
楼梦》有两个普遍认可的英文全译本,一个是英国 纪末在翻译研究中首次应用语料库,自此开创了语
汉学家霍克斯和闵福德的全译本(以下简称霍译 。[1] Baker
料库翻译学研究的先河(胡开宝,2012)
本),另一个是我国翻译家杨宪益和其夫人戴乃迭 (2000)把翻译风格称之为“语言与非语言所含有的
的全译本(以下简称杨译本)。作为中国文学宝库 个性特点,它还包括译者对翻译文本的选择、翻译
中的巅峰之作,《红楼梦》是让外国人了解中国传 策略的选择、原文中的前言、后记、脚注、注释和
统文化的渠道之一。要让外国人了解,译者不仅是 译者的典型语言表达习惯。”[2]语料库的应用打破了
在翻译一部小说,更是在进行两种文化间的交流。 传统译者风格考察中以主观因素为主的研究形式,
而文化的翻译可能是翻译过程中最艰难的工作。因 它以客观的数据作为研究起点,考察数据背后对译
此,本研究以《红楼梦》中的物质文化负载词为切 者文体与风格产生影响的社会和文化因素(陈建
入点,比较分析杨译本和霍译本中物质文化负载词 生、高博,2011)。[3]
的翻译,以期发现这两个译本在物质文化负载词的 三、研究方法
翻译方面的特点。 本文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语料库语言学
二、语料库翻译学与译者风格 方法探讨物质文化负载词在杨译本和霍译本的翻
语料库翻译学是伴随着语料库语言学的发展 译中所体现的异同点。在这项研究中,首先收集物
收稿日期:2017-04-17
作者简介:张岩(1992—),女,河北人,天津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方向:语料库语言学。
陈建生(1953—),男,上海人,天津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研究方向:语言
学,语料库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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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文化负载词在两个译本中的翻译作为语料,具体 文将主要从标准化类符/形符比、平均词长、词汇
方法如下:根据《红楼梦鉴赏辞典》
(孙逊,2005) 密度及每一物质文化负载词平均单词数目这四个
把《红楼梦》原文中出现的物质文化负载词归为五 层面展开探讨。
[4]
类; 之后借助网上在线语料库“中国汉英语料大 四、数据分析
[5]
世界” 找到汉语物质文化负载词在两个英译本中 (一)标准化类符/形符比
的对译项进行汇总;最后建成一个译语中的文化负 Baker(2000:250)指出,类符/形符比和写作
载词与源语中相对应的文化负载词对齐的平行语 者对词汇使用的丰富性和多样性的关注程度成正
料库。 比,表 1 是两个库在物质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上类符/
根据研究需要还分别对两个子库进行了自动 形符比相关数据的总体特征。
[6]
词性赋码,赋码工具为 CLAWS 词性赋码器。 本
表 1 两个语料库的类符/形符统计
类符 形符 标准化类符/形符比
由表 2 可知,杨译本和霍译本的平均词长统计 长,阅读难度越大,表明杨译的书面语程度较高。
数据分别为 5.03、4.92。独立样本 t 检验结果显示, 杨译本更注重译作作为文学作品进行翻译,因而在
两个库的平均词长有显著差异。这表明,
(1)杨译 翻译中选择了一些具有文学性强以及较复杂的词
本的平均词长明显高于霍译本,杨宪益在翻译《红 汇来表达文章内容;
(2)此外两个译本在平均词长
楼梦》中的文化负载词时倾向于使用较长、且更为 方面较一般翻译文本的词长更长,这可能是由于物
复杂的词汇,而霍译的用词相对简短。由于词汇越 质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其本身就具有词汇难度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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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特点,比一般的翻译语言更深奥难于理解。 解;另一方面与译者的个人因素有关,杨宪益自小
例 2 钩藤 接触中国古典作品,既接受了中国传统教育又接触
杨译本:Ourouparia rbyncbopbylla 了西方教育。其夫人戴乃迭虽为英国人,但幼年在
霍译本:Woody Vine Hooks 中国成长并在牛津大学学习了中国语言文学。杨氏
“钩藤”为中药名,茜草科常绿木质藤本植物 夫妇接受了中西方不同的教育和文化熏陶,其翻译
钩藤及其同属多种植物的带钩茎叶。在对“钩藤” 目的是向西方传播中国的传统文化,同时也受到当
的翻译中,杨译本选用了两个长词进行翻译,其平 时环境下政治和社会各方面的限制,依循了以源语
均词长为 11.50,而霍译本则使用了三个短词,平 文化为归宿的原则,最大限度地将原作风貌传递给
均词长是 4.67。世界各民族生活习惯各异,所用物 读者,因此采用直译居多;霍克斯是西方译者,他
质也存在较大差异。在一个民族习以为常、最普遍 翻译《红楼梦》是出于个人兴趣,没有受到太多严
的词语,在另一个民族也许是缺项。即使是同一个 格的限制,在翻译过程中更自由。其翻译《红楼梦》
词,在不同的文化中所引发的联想也可能大相径 的目的是使西方人能够理解这一经典小说的内涵,
庭。因此,对汉文化中特有的物质名词,不同的译 遵循了以目的语文化为归宿的原则,选用意译把中
者采取了不同的处理方式。在例 2 中,杨译本采用 国文化词汇传译成西方文化中对等的语言,从而使
了“钩藤”的拉丁文译名,但该专业术语复杂而抽 西方读者更好地接受中国的传统文化。
象,一般英语读者很难理解该词的确切含义,属于 (三)词汇密度
直译。而霍克思考虑到读者的接受能力,则采用了 词汇密度是指实词在单词总数中所占的比重。
意译,尽力使用一些浅显易懂的词汇进行翻译。因 信息量一般通过实词进行传递,虚词所含信息量较
此杨译不如霍译更易于读者理解,可能给英语读者 低,因此词汇密度是评估文本中信息含量大小的一
的阅读造成一定障碍。在当时的环境下,这不利于 个标准(Baker, 1995)。[7]本文采用的是 Ure(1971)提议
西方读者更好地了解中国的社会文化。 的计算方法,即词汇密度=实词数量/总词数×
这种现象的形成一方面与物质文化负载词本 100%。[8]表 3 是两个库中词汇密度方面的特点。
身所蕴含的文化信息有关,其本身较复杂不易理
表 3 两个语料库的词汇密度特征
表 3 统计数据显示杨译本和霍译本的词汇密 这与语料库的语料特点有关。物质文化负载词作为
度分别为 67.63%和 63.50%。两个译本在词汇密度 一种文化中特有的词汇蕴含了大量的文化信息。
方面不存在显著性差异(χ2=3.754,p>0.05)。 (四)每一物质文化负载词平均单词数目
Laviosa 基于英语译语和源语语料库的数据发现: 在对《红楼梦》原文中每一个物质文化负载词
[9]
词汇密度在译语中为 52.87%。 两个语料库的词汇 的翻译上,杨宪益夫妇和霍克思的语言呈现怎样的
密度均明显高于 Laviosa 得出的译语词汇密度值, 特点是值得研究的课题,见表 4。
表 4 两个语料库的每一物质文化负载词平均单词数目
文化负载词数目 每一文化负载词所含单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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