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华
研

精神病与
邪
精
神
病
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简介 与
中
邪
陈忠登 著
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华研）
创办于1985年，是一所民间资助
的非营利资料与学术研究机构。
华研的任务是收集及研究马来西 陈忠登医学博士
亚华族和国家相关的课题，促进
各族的谅解，为国家建设发挥有
意义的作用。
出生于马来西亚槟城，
华研网站： 曾经在钟灵中学、
www.malaysian-chinese.net 澳洲墨尔本大学求学。
马大医院脑神经专科医生。

社会职责包括：
马来西亚圣经神学院董事主席、
华社研究中心名誉主席。

中文著作包括：
《俯首甘为孺子牛》
《俗士天职》
《吾爱吾乡》
《亦僧亦俗》
《从一位基督徒看社会公义》
《族群和谐与全球化的再思》
《情感是族群关系的关键因素》
ISBN 978-983-3908-56-1
陈
忠
登
9 789833 908561
著
 目录

云序 v
李序 vii
引言 xi

相信吞下口水会引起家人受灾祸的 1
青年——精神分裂症
过于兴奋的疾病——躁狂症 10
下意识所引起的病——歇斯底里症 14
缩阳症及其它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 17
癫痫 21
阿氏痴呆症及其它疾病 23
为什么是精神病而不是中邪 27
生理病还是心理病 31
乩童与马来巫术 38
分别精神病与中邪的常用方法可靠吗？ 42
中邪、精神病与宗教信仰 46
科学与宗教 51
附录（一）精神科、神经科、心理辅导 59
附录（二）有关的医学名词简介 63

iii
 云序

文化、宗教、科学和医学，是有密切关系的。
因此，生活压力可引致个人患上“歇斯底里症”、群
体患上“感染性歇斯底里症”；这些疾病的发生与个
人的文化背景有着重要的关系，而宗教信仰又决定了
这些疾病的表现。因此，陈忠登教授的《精神病与中
邪》佳作，所探讨的课题是重要且切身的。
当一位病人患上头痛、昏厥或中风时，病人或
其家属很自然的就会征询普通科医生，甚至神经专科
医生。但是，当一位病人有严重的情绪、行为等等其
它心理问题，或怀疑中邪时，很多病人或其家属却不
肯求助精神科医生。其实，不但公众人士的态度是如
此，甚至一些医生，对精神科医学也同样的存着很深
的误解及偏见。这也许是因着内疚、羞耻、无知及社
会文化等等其它的综合因素。近年来，马来西亚的精
神医学经历了蓬勃的发展，精神专科医生的服务，不
再只限于怡保的幸福医院和新山的精神病院，而是推
广到各州首府，及一些私人医院及诊疗所。因此，精

v
精神病与 中邪

神病的延医已没有其它藉口。
民间佛教和道教文化里有中邪的观念，同时也有
乩童、求符的医治方法。不过，这些信仰也应该容纳
现代科学的进步观念而作出调整。高层佛教信仰中的
四谛（苦、集、灭、道），五蕴（色、受、想、行、
识），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和十二因缘
（无明至老死），是有些科学根椐的。它所包含的心
理治疗方法，与现代精神医学的认知治疗及行为治疗
有异曲同工之妙。
受基督教、天主教、佛教和道教影响的科学家和
医学家都能以整合的正智、慧眼去研究和辅助各类的
器质性脑病、生活的烦恼、心理不平衡，和至今还未完
全明了的“精神病”（如精神分裂症、躁狂症和严重的
忧郁症）。在适当的病历中，也实行以药物、物理治疗
法（如：电休克治疗）、心理和人际的关怀，或以一些
有益身心的娱乐、职业治疗和辅导有需要的人。
开卷有益，适当的理性讨论，对人生所经历的各
种问题及对个人的健康认识，是有帮助的。我希望陈
忠登教授的这本书，能在社会中广传，无论是病人，
或病人的亲朋戚友，其至医者多读之。

马大医学院精神科教授
云大煌医生
29-02-1996

vi
 李序

英国哲学家培根说：“小知识是大危险”；诚
然。但是，有些人却对小知识投注大信心，以致把自
己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中。民间信仰中有些是一半的真
理，一些是非科学的知识，更甚的，有些是纯粹的迷
信。这样的知识，轻则，令人啼笑皆非，严重的，可
是事关人命！可叹的是，对这些毫无科学根椐，甚至
迷信的知识，执迷不悟的不乏有识之士，社会名流，
甚至一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因此，所造成的伤害就不
只限于当事人本身，因这些人士所具有的地位及影响
力，祸延一些跟风的无知小民；依样画葫芦。
精神病是民间相当普遍的疾病。但是，或许正因
这类疾病牵涉到心理及生理层面，或因精神病的症状
在表现时，有类似鬼附的特征，以致有关人士在辨明
两者时，常有困难；时有把冯京当马凉之误。这一类
的错误，若只是一些不伤大雅的差错，或只是造成财
物的亏损那也还好，怕的是，这类的错误有时会造成

vii
精神病与 中邪

更严重的差错，甚至赔上宝贵的性命。这样的悲剧时
有所闻，并非危言耸听！
一般人在亲友面对精神病时，并不是第一时间寻
医，而是在六神无主之下，或因听信一些亲朋戚友的
好心劝告，第一时间求神问卦，烧香拜佛。常因此伤
财劳命，而在病情毫无起色，甚至病入膏肓时，才延
医问诊，可惜为时已晚矣！
本意乃欲救命，却害命，呜呼悲哉！
教会牧者、辅导工作者，在工作上错把精神病当
鬼附个案处理，亦时有所闻。加上一些的辅导工作者
本身缺乏专业训练，在精神病与鬼附之间的分辨上更
是一知半解，“闯祸”也是在所难免。
陈忠登医生在这本书——《精神病与中邪》中，
用通俗浅白的文字把这门本是深涩的学识给我们这些
门外汉作了清晰易懂的讲解。精神病对许多人来说如
同蒙了一层面纱的脸孔，令人有一种半神秘感、不
太了解的苦闷，乃至不知所措。加上陈医生以其脑神
经专科医生丰富的门诊经验，在讲解中穿插了许多个
案，使一些生硬的医学理论更是栩栩如生。
这本书也间接呼吁华社以严肃的态度看待宗教
信仰，并且给予华社对民间充斥迷信、神棍危害“无
知”市井小民（其实也不尽然，因为轻信神棍无稽谬
论者，不乏知识分子），一些不学无术的辅导员，以

viii
 李序

讹传讹等等其它误解，当头棒喝！是华社正视这些问
题的时候了！
这本书，教会牧者、社会工作者、辅导员皆人手
一册，肯定会对相关疾病的病人及其家属裨益不浅。
谢谢陈医生在他出版几本书时，都给我有先睹为
快之荣幸，又不嫌弃嘱咐我写序，谨此涂雅数行，是
为序。

李健安 谨序
于无涯斋
12-02-1996

ix
 引言

马来西亚人，无论什么族群，一般都相信天地
间有鬼神的存在。他们相信这些鬼神、精灵，不但有
灵有力，有爱憎喜怒，有时也大公无私、褒善惩恶；
有时却贪爱小利，可以物诱、贿赂，甚至可以攻击人
或陷害人。他们亦认为这些神祗是引起各种疾病的
主因。尤其是各类型的精神疾病，常被误为“犯到幽
灵”、“踏到污秽”、中邪、鬼附身等等。甚至若有
人的思想或举动稍不寻常，很快就被怀疑他是否中了
降头。以至求“神明”先于求医，是普遍的情况。有
些一面求医，一面求“神”，以期双管齐下的效果。
若是病情进展缓慢，就到处寻医、换药，不遵行医生
的吩咐，同时也到处寻求更灵验的神明帮助。
笔者曾见过一位因癫痫而引起脑严重损伤的病
人，他虽然来自富裕的家庭，家人大多也受过大专教
育，却求助于各民族之法师、巫师、乩童。其中包

xi
精神病与 中邪

括印度、泰国、西藏、马来人及马新华人一般民间鬼
神，不下数十类之多。每隔几天，就见到他戴上不同
的护身符、符咒，估计所花的费用已达至上万令吉。
结果，都没看到明显的功效，病人终于因着败血症而
去世。
笔者并非魔鬼学或神学之专家，却愿以现代神经
与精神医学为根椐，探讨精神病与中邪之间的混乱所
引起的问题。笔者先要介绍最常被误解为中邪的精神
疾病和脑病，再探讨为什么我们相信这些是生理的疾
病，而不是幽灵干扰的原因，有关的现代医学观念，
及科学与宗教所应该有的关系。

xii
 相信吞下口水会
引起家人受灾祸的青年
——精神分裂症

病人有多少

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是最常见的严重精
神疾病之一。大约1%的人一生之中会患上此病。精神
病院的长期病人，大多数是患上精神分裂症的。精神
分裂症在世界各地都有，不过其患病率，在不同地区
却多少有不同。瑞典农村和西爱尔兰地区是世界精神
分裂症发生率最高的地区，与最低发病率的台湾高山
族地区比较，相差约八倍。目前一般的医学家都认为
精神分裂症是脑部某些生化及神经传导元素之改变所
引起的。

1
精神病与 中邪

病因

一些病人会有脑内室扩大及脑萎缩的现象。遗
传也是引起此病的重要因素之一。与普通人比较，
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子女中，10%会患上此病。另外，
外在的剌激、打击、生活压力、内向、沉默寡言的性
格，也是引起精神分裂症发作的重要因素。有些研究
指出，文明社会比未开化的社会患病率较高，这可能
与文明社会所带来的人口移动、人际关系逐渐疏远、
个人在社会中的孤立化、社会结构及内容的复杂化有
关。

表现

精神分裂症首次发病于青年时期者居多，不过，
到了老年才首次发作的也会有。精神分裂症的最主要
特点，就是病人的记忆力、智能虽然正常，生活却被
一些不能改正的妄想、幻觉所支配，而病人对这些错
误的思想却完全没有自觉。所谓“妄想”，是指一种
错误的想法，虽经旁人解释纠正，甚至有证据驳斥，
病人对其妄想内容仍深信不疑。所谓的“幻觉”，是
指人的耳朵、眼睛、鼻子、触觉，在没有外界环境刺

2
 相信吞下口水会引起家人受灾祸的青年
——精神分裂症

激之下，却能有声音、影像、气味等等其它感觉之存
在。因此，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虽然智力正常，
却不能在现实生活中有效的使用他们的智能。除了这
些，病人的语言、感情的反应、性格、集中力、意志
力和其行为，都可能出现反常。精神分裂症这个名词
中的“分裂”，是指病人的思想、语言支离破碎，思
想与情感的不一致，以及对现实的抽离。
常见的症状有：“听到”人家议论他的幻觉；妄
想有人要害他、批评他、责备他；感到自己的思想、
行为、身体受到外来的电波、机器人等等其它力量所
控制；自己所想做的事会被人得知；身体似乎不属于
自己，或外界的事物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份。语言失
常症状，如：说话有头无尾、语不成句，或前言不搭
后语、答非所问，或欲言又止，或百问不答。性格变
化有：情感淡漠、日益孤僻、对外界事物不感兴趣、
学习或工作效率下降、生活懒散等等。行为变化有：
衣衫不整、污秽不堪、迟睡迟起、离家出走、盲目游
荡、独自呆想、自言自语；刻板、木僵，或不停地重
复无意义的动作。

3
精神病与 中邪

病例

笔者曾见过一位中学高材生，进入中四不久就
迟睡迟起，又养成不停吐口水的习惯，学业成绩也渐
渐退步。查问之下，他才透露自己相信吞下唾液会引
起家人受灾祸。家长以为他“冲”到邪，到附近好几
个神庙求化解，都没有效果。还好后来听朋友说这可
能是精神问题，经过精神科医生诊断他患了精神分裂
症，服用了所指定的镇定剂后，病情很快就好转了。
笔者的一位年轻女病人，到台湾留学半年，就
因“精神衰弱”而半途退学回家。在持续劝说之下，
此衣着朴素，不施胭粉“学者型”的青年，终于透露
自己时常“听到”隔邻的闲言闲语，指责她“妖”、
性感、企图诱惑男人，并叽笑她身材“平坦”。可惜
病人并不认为自己可能是精神有问题，不肯见精神科
医生，不肯服药，也不肯再到医院复诊。
还有一位任职小学教员的中年男病人，一口咬定
家人要毒害他，因此不肯吃别人所预备的食物。他每
天关在屋里不出门，也不允许别人进入他的屋子。家
人每天放一些疏菜肉类于门口，病人经过仔细检查、
清洗后再亲自作菜。病人并不认为自己精神有问题，
也不肯求询医生和服药。这样过了十多年，他的太太
终于不能再忍受而离家出走。

4
 相信吞下口水会引起家人受灾祸的青年
——精神分裂症

病的分类

根椐病人的表现，精神分裂症可分为几种类型：
青春型的病人以思想、语言及行为变化为主要症状；
妄想型的病人以被害之妄想的症状最为突出；单纯型
的病人的主要症状是情感淡漠、生活懒散。

治疗与展望

大多数的精神分裂症病人，可以靠镇定药控制
病症，较严重的就须要靠电休克治疗（ECT）。约有
四分之一的病人，治疗的效果很好，病人可以恢复到
发病前的精神功能。有半数的病人，经过现代医学治
疗，情况大有进展，不过，仍没有完全复原，也不能
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但是，却有四分之一的病人，
进展不大。约10%需长住精神病院。只有少数病人，
痊愈后停止服药，病症也不再复发，而多数病人却需
要长期服药，以控制病症不会发作。

5
精神病与 中邪

如何帮助病人

接纳：亲 友 如 何 与 病 人 相 处 ， 是 精 神 分 裂 症 病
人长期展望的重要因素。一位原本大有前途的青年，
突然变成无所事事，言行怪诞，需要长期照顾的“神
经病”病人，父母亲内心的失望或伤痛，是难以形容
的。家属需要面对并接纳事实，并且帮助病人过一
个新的生活。根椐研究，亲属对病人长期无纪律、
“懒散”的生活尤其难接受，而过分批评又是引起病
复发的重要原因之一。很多家长也为了儿女的病感到
内疚，以为这是因为自己忙着事业而忽略了儿女，或
给他们太多功课压力所引起的。
其实，精神分裂症的病因并不明确，生活压力只
是其中一个因素，而人生是难免有压力的。家长也必
需克服社会对此病的有色眼光，无须感到羞耻。我们
既然不会因为家属得着糖尿病、高血压或心脏有孔感
到羞耻，就不应该对精神分裂症感到羞耻。
学业、工作：病 发 后 ， 多 数 病 人 不 能 继 续 以 前
的学业或工作。然而，性质比较简单，时间较有伸缩
性的学业或工作，对病人会有很大的帮助。尤其是工
作，它使生活有架构，也有具体的目标，进而使生命
显得有意义。工作使人在社会中有一个被接纳的角色，
经济也能独立。因此，适当的工作可成为治疗的重要一

6
 相信吞下口水会引起家人受灾祸的青年
——精神分裂症

环。家属也可以鼓励病人尽量参与简单的家务。
娱乐：积 极 性 的 娱 乐 ， 会 有 许 多 类 似 工 作 的 功
能。这些误乐须要技能的训练、纪律、主动性、创造
性、有具体的目标、对社会有贡献，并有群体的生
活。娱乐也可能比工作更有乐趣，对时间的要求也较
有伸缩性，又能松弛精神，使感情得着纾泄。因此，
娱乐也是重要的治疗方法。所谓的娱乐治疗，包括音
乐、美术、手工艺、园艺等等。
友谊：病人也是需要友谊和爱的温暖。因此，民
间团体应该多组织相关疾病的“俱乐部”，使这些病
人在一个彼此接纳的安全环境中，彼此支持并打发时
间。
病人的怪诞思想：病 人 的 怪 诞 思 想 或 幻 觉 ， 不
可嘲讽，也不必与之理喻或争辩。因为病人之妄想，
是不能经过解释改正的，而幻觉对病人却是确实的经
验。对于病人的妄想，可以这样的向他回应：“我知
道这是你的看法，不过我并不同意。”为了减少不必
要的麻烦，可以鼓励病人只向家属分享他的独特看法
或怪诞的经验。
攻击性行为：攻击性的暴力行为，是少见的。病
人通常也会有预兆，如恫言自杀，或发出威胁之语。
家中病人若曾有过暴力行为或恫言自杀，应该特别保
管刀、剪刀和其它利器。病人如果有自伤或伤人的可

7
精神病与 中邪

能，经家属与医生的书面同意，可强制病人住院。
复发的症状：根 椐 研 究 ， 病 人 每 次 病 复 发 的 症
状，是相同的。这些初期症状，如：睡眠、餐食习惯
的改变、焦虑、难集中精神等等。家属应该在病情尚
未恶化之前，向精神科医生求助。没有遵照医生的指
示服药，是病人复发的主要原因。家属也因此须关注
病人固定服药。病人每个月到诊疗所注射药物，可帮
助确保病人用药。
照顾者的身心健康：长期照顾精神分裂症病人，
是非常消耗精神和体力的。照顾者会经常觉得疲惫、
无助、孤单、愤怒、焦虑、内疚。因此，照顾者在漫
长照顾过程中，须找到照顾自己的方式，以避免自己
在情感或体力上枯竭。寻找自己休息的时间及空间，
避免与社交隔离，且保持幽默感，对照顾者的身心健
康，都是重要的。所谓幽默感，即是对病人奇怪的语
言举止，不取笑或嘲弄，而是能跟他一齐欢笑。家中
每一个成员也应该分担照顾病人的重责，给于实际的
帮助，并在精神情绪上彼此支持。

8
 相信吞下口水会引起家人受灾祸的青年
——精神分裂症

康复系数

曾任台大医学院精神科教授的林宗义医生，提出了
一个数学方程式来表达精神分裂症的康复系数。根椐这
康复系数，越早接受诊断和治疗，病人康复的机会就越
高。除此之外，病人本身的康复意志、家属的支持，及
社会的关怀，都对精神分裂症病人能否战胜病魔，重回
社会，过正常生活，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

R（Recovery Index）：康复系数。
M（Medical Psychological Intervention）：各种治疗
的总和，包括医药、心理、职能、音乐治疗等等。
P（Patient Intervention）：病人对治疗的参与，如：
病人对自己疾病的了解程度、是否有克服自己疾病的
意志，以及是否肯按时服药等等。
F（Family Intervention）：家属是否积极参与治疗。
S（Social Intervention）：社会的参与，如：雇主对病
人是否同情、社会是否有日间治疗中心、病友会等等。
DP（Disease Process）：疾病的严重程度。
t（Time Factor）：时间的因素，病人是否有拖延治疗。
M + P + F + S 1
R = ------------------- X -----
DP t

9
 过于兴奋的疾病
——躁狂症

躁狂症（mania），也是常见的精神疾病之一。
大众人口里，每一百人中，就有一人，在人生中的某
段时期，会患上此病。现代医学对躁狂症的病因仍然
不甚肯定。病人家族中时常有同类的病例，显出此病
有遗传的倾向。躁狂症最突出的症状是强烈持久的兴
奋。因此，它主要是情绪差错的疾病。病发时，病人
眉飞色舞，谈笑风生，戏谑诙谐。除了情绪之外，病
人的思想、性格、行为、判断力，都可能会有变化。
病人的思维、活动、说话会变得异常迅速。他言语滔
滔不绝，口若悬河，常随环境中的事物、字音、词义
而变换话题，病人时常自觉“舌头和思想在赛跑”，
“舌头跟不上速奔的思想”。他整天忙忙碌碌，忙得
顾不了进食及休息。病人时常对自己的体力，才干有
夸张的估计，自觉“脑子变得特别聪明”，有时就因
此开始了一些冒险的亏本生意。

10
 过于兴奋的疾病
——躁狂症

患上躁狂症的人也会有妄想幻觉的症状。病人
整天忙忙碌碌，每个动作虽有一定的目的，但往往受
外界影响而变化，常常有始无终，又因脾气暴躁而惹
事生非。有些病人却有“躁狂期”与“忧郁期”的交
替发作（manic-depressive psychosis）。忧郁时期情
绪变成异常低落、很累、没精神、语言减少、对平
时喜爱的活动失去兴趣、精神难以集中、记忆力差、
工作效率减低、思维迟钝、自卑、无力感、喜欢回忆
往事、自责、对前途感到无望、有自杀念头、胃口不
好、体重减轻、失眠、性欲减低等等。

病例

笔者曾见过一位本来是娴静寡言，端庄朴素的大
家闺秀，忽然变得喋喋不休，对陌生人也显得非常友
善，又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她辞去一份服务
了多年的好职位，报名夜校先修班，想考进大学，同
时也报名学舞蹈、电脑、插花，可是只上了几堂课，
就全部放弃了。双亲眼见爱女的突变，忧心如焚，恐
怕纯良的女儿遭人欺骗。还好，病人服了镇定药后，
大睡了几天，情绪、性格、行为不久就恢复了正常，
也能固定在一份新的工作任职。

11
精神病与 中邪

笔者另外认识一位已经从商场中退休的年老基
督教徒，一天在教会聚会后，突然当众宣称自己得着
“特别灵力”，要替别人祷告医病。他也向银行借好
多钱，投资几个不同性质的生意，又购买名牌车，并
慷慨的捐助社会福利事务。因为与女性交谈时显得比
以往热诚，也引起议论纷纷。还好，服了镇定药后，
这位老信徒的行为也渐渐恢复正常了。

治疗

躁狂症的主要治疗是靠药物。治躁狂症的药物
有两大类，控制过于兴奋的镇定剂，及情绪稳定后用
来 预 防 躁 狂 或 忧 郁 复 发 的 药 物 如 丙 戊 酸 钠 （ sodium
valproate） 、 卡 马 西 平 （ carbamazepine） 、 锂
（lithium）等等。
除非病情轻微，躁狂症于病发期间一般都须要住
院。住院的原因，一方面是为着保护病人，以免病人
于强烈兴奋期间进行他的各项大计划，或惹事生非，
甚至会有破坏性的活动。住院的另一个原因是，病人
常忙忙碌碌、大吵大闹，弄到家人精疲力竭。
因为病人对自己的情况并没有自知之明，所以时
常会因为自己的各种要求被拒绝，而与亲友们产生磨

12
 过于兴奋的疾病
——躁狂症

擦、冲突。对于病人的各项要求，不必正面争辩、反
对，更好的方法是拖延，以转移病人的注意力。
病人治疗的进展，能以他的情绪、思想、行为、
睡眠、食欲、体重等等用来衡量。病人有时会在短时
间转向恰恰相反的忧郁症状，无望感引至自杀是忧郁
期间的最大危险，因此，家属应该对病人的情况密切
观察。

13
 下意识所引起的病
——歇斯底里症

歇斯底里症（Hysteria），是指病人在没有生理
的疾病，于不自觉的情况下显示出的一些病症。歇斯
底里症有好几种类，“转化性” 歇斯底里症的症状，
如：手脚瘫痪、痳痹、震颤、步子不稳、缄默不能发
言等等；“解离性”歇斯底里症发作时，影响脑力功
能，如：失去记忆力、神游、昏迷；一反平常温文有
礼风度而哭闹叫喊、骚动毁物，过后对所作却全无记
忆。下一章将会对“感染性”歇斯底里症做出解释。
歇斯底里症多见于青年，其中女性多于男性。精
神医学认为歇斯底里症的最重要病理，是当遇到特殊
压力或刺激时，潜意识为保持心理和谐，病人因此在
不自觉的状况中所显出的一些症状。

14
 下意识所引起的病
——歇斯底里症

病例

有一位中年未嫁妇女的年老母亲，因着中风而痴
呆和瘫痪，不久后，这位妇女自己的右手也不幸瘫痪
了，因此，她却在不自觉中，逐渐不再负起照顾老母
亲的重任。
笔者认识一位六十多岁，从小就“娇生惯养”，
被父母和丈夫过分宠爱保护，不必为任何事操心，也
从来没有单独做过任何重要决定的寡妇。当儿子决定
移民国外，只留下女佣照顾她时，就患了手脚震颤、
步子不稳的怪病。
笔者的一位病人，是来自沙巴的女佣。这病人
在没有得着丈夫同意之下，乘丈夫出外工作时，离开
幼小的子女，到五光十色的吉隆坡工作。当她亲身经
验到大城市生活的孤单和苦涩后，后悔不已，却又不
能就此回家。不久，她就因工作时突然昏厥，失忆又
半身瘫痪而进医院。经医生检验后，发现病人脑部一
切正常。医院就安排她回沙巴，不久她也渐渐的复原
了。
笔者的一位十八岁“癫痫”病人，检查后一切都
很正常。原来，这位病人所居住的新村里的少女，常
被村里一位已婚的显要强奸，而家长却若无其事般；
也许家长暗中期望女儿能嫁给这村中显要为偏房吧？

15
精神病与 中邪

治疗

歇斯底里症的诊断，在于正常的身体检验，加上
明显的生活及心理难题。歇斯底里症的治疗，主要是
靠辅导及环境的调整，以纾解病人的心理问题，并豉
励病人以积极、乐观的心态走向痊愈。
歇斯底里症的病人，不是假装、欺骗、偷懒，
也不是品格低劣的表现，因此，家属应该对病人心存
尊敬、同情、容忍，而不是拒绝、批判、轻蔑的态
度。病人也要看到家属对他的问题的态度是严肃的。
由于，“歇斯底里”是一个含贬抑的名词，因此，一
般医生不会向病人套上这个名词，而只会跟他们解释
“并没有检验出任何的生理障碍”，或说，“这是生
活压力和心理疾病的一种。”有时，医生也会以物理
治疗的方式以鼓励自助并促进健康的恢复，可惜，病
人时常不接纳自己的问题是出于精神的障碍，而拒绝
心理的分析和治疗。

16
 缩阳症及其它
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

1 9 6 7 年 的 11 月 ， 新 加 坡 发 生 一 阵 “ 可 洛 ”
（Koro）的流行病，有近千名男性受到这病的侵袭，
而大部份的病人是华人。当时，在短短一个月中，陆
续有大约四百人遭受“传染”而被送到医院接受紧急
治疗。
此病的发生是突然的，病人陷入急性的焦虑、恐
惧的状态，感到阴茎缩小，而且被收缩进腹内的迫切
感，并确信当阴茎被缩进腹内的同时将面临死亡！因
着恐惧或焦虑，病人也会有头晕、心悸、气喘、手心
出汗、震颤，有些病人也感到阴茎部份麻痹、疼痛。
为了防止阴茎缩入腹部，有些病人就以线、带子、衣
夹、筷子以扣绑之。可洛症发作的诱发原因有：行
房、自慰、小便、阴茎因着暴露冷气而收缩等等。
也有一些人是由于听闻其他人因着可洛症发作而死亡

17
精神病与 中邪

的谣言后，自己也患上了可洛症。可洛症的治疗并不
难，服用镇定剂之后，病人很快的就安定了。
可洛症的流行可以追溯到1967年的7月间，当时
新加坡发生了猪瘟流行病，因此卫生局就下令注射猪
瘟的疫苗。同年10月间，报章登载食用被注射猪瘟疫
苗的猪肉，会引起可洛症的消息。另外，也有报章报
导，有一只猪因被注射猪瘟疫苗后，阴茎缩进腹内而
引致死亡。数天之内，市里流传有人因着吃了注射过
疫苗的猪肉后，可洛症发作并死亡的谣言。谣言越传
越烈，大家心中也越来越不安，终于在 11月3日，有
整百人因着可洛症而进入新加坡中央医院。
可洛症，华人称之为“缩阳”症，早期只发生在
中国江南一带，后随着华人南移而流传到东南亚地区
的 华 族 和 非 华 族 。 “ 可 洛 ” （ Koro） 一 词 很 可 能 是
来 自 马 来 语 “keruk” ， 意 思 是 收 缩 。 中 国 传 统 上 相
信的“精”的遗失或缺少会造成精神和生命损害的理
论。因此，认为自慰或梦遗对身体是有害的。加上民
间流传阴茎缩入腹内引起死亡的观念，以及猪瘟疫苗
会引起阴茎收缩的谣言，造成了这史无前例的缩阳流
行病发生。
后来，经过一些医药专家通过电视和电台，向新
加坡人解释缩阳的真相后，缩阳这流行症很快就消失
了。今天，现代医药常识已经更为普遍，精液遗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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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阳症及其它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

害身体和阴茎收缩会引起死亡的观念不再流行，此病
今天在马新一带也很少见了。
缩 阳 是 “ 与 文 化 有 关 的 精 神 症 候 群 ” （ culture-
bound syndromes）的例子。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
群，是只在某个特定文化环境，才发生的精神疾病。
这些疾病，反映该文化的宇宙、鬼灵、生理及健康观
念，以及该文化环境对生活压力之下所许可的表达方
式。

感染性的歇斯底里症

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的另一个例子，就是发
生于一些土著学校女生宿舍，或工厂的感染性歇斯底
里症，本地报章经常都有报导这类新闻。例如，根椐
精神科医生马贺帝文的报导，怡保某中学，有两位女
生于草场上突然昏倒，再过不久，又有一些女生接二
连三突然喊叫、哭泣，这有时需要三至四位男生才能
遏制一位激动的女生。过后，根椐访谈获悉，有一位
女生在课室的黑板“见到”一只毛毛的手；之后，又
有一位女生在厕所“见到”一位没有下身、满脸胡子
的老人；不久，又有一位女生“见到”会发亮的光头
佬。还有一位女生遇到一位老人指责她杀死他的孩子

19
精神病与 中邪

（这女生解释这可能与她几天前于运动场掷标枪有关
系）。也有一位女生突然感到被电触，过后就失去记
忆、昏迷了好几个小时。还有一位女生哭喊说，有人
指责她砍树时杀了他们的父亲（学校不久前为着建新
校舍砍了好几棵树）。
当时该校流传好几个谣言，诸如：此校地于日
治时期埋葬了好多无辜的受害者；私会党曾以该校地
为执死刑之屠场；每年之某月，该校就有人因着一些
小意外而去世；该校地有很多孤魂野鬼。因此，这次
感染性歇斯底里症的发生，是因为谣言传说该校乃一
些冤魂横死埋葬之地，及这些女生深信孤魂野鬼会干
扰、加害她们之故。
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的另外一个例子是发生
在东南亚一带的发狂症（amok）。在受挫败、沮丧、
愤怒的心情之下，病人突然发狂甚至伤人，过后并无
记忆。至于很多所谓的乩童起乩，从精神医学的观
点，也是“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的例子。

20
 癫痫

癫痫，俗称为“羊癫”，或“羊眩”，是阵发性
脑操作失常的疾病。癫痫是相当普遍的疾病，每两百
人中，就有一人患上这种病。每五十人中，又有一人
在一生中的一段时期会患上此病。六个月至五岁小孩
中，有5%于发烧时会发生短暂昏迷、四肢抽搐，所谓
的“小儿热痉挛”，这也可说是癫痫的一种。癫痫是
因着阵发性脑细胞异常发电所引起的。一般人所熟悉
的癫痫发作，病人会突然倒地，不省人事，两眼发白
（上吊），牙关紧闭，四肢反复的抽动，口角流出泡
沫。病人过了几分钟或半小时，就会逐渐苏醒过来。
这就是“大发作”类型的癫痫。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同的癫痫表现，是一般
人所不熟悉的，这些类型的癫痫，经常被误称为中
邪。“精神运动型”占癫痫总数约13%。精神运动型
癫痫发作时的表现，是多样化的。精神运动型癫痫

21
精神病与 中邪

发作时的一个特征，就是病人突然陷入一段约数分钟
的“无意识的自主运动”。病人此时会在不自觉中做
出可能是非常复杂的举动，如两眼直视、目瞪口呆，
或舐唇、咀嚼的动作，或不停玩弄手中的东西，或喃
喃自语等等。偶尔，病人会在发作时无目的的跳、发
笑、吐口水、脱解衣服装饰、拔腿而跑等等。被制止
时病人会挣扎、反抗。病人醒来时，全无记忆，或
只有片段依稀恍惚之感。这种癫痫性“失神”、“无
意识的自主运动”，有时会演变成四肢抽动的“大发
作”。
现代医学已经可以很有效地控制癫痫的发作。癫
痫的治疗，主要是靠长期服用抗癫痫药物。经过两三
年药物的抑制，多数病人就可渐渐停服药物而癫痫不
再发作。其实，在传统观念上，人们多将癫痫视为鬼
附的表现。还好，随着医药知识的普及化，这误解也
渐渐的被更正。

22
 阿氏痴呆症及其它疾病

器质性脑病（organic brain syndrome）是指身体

的生理化学或脑部结构变化，进而影响脑神经中枢而
引起智能、性格、情绪及行为的变化。“记忆退化”
是器质性脑病所引起智能障碍表现之一。记忆障碍以
短暂记忆较明显，而永久记忆却可能保留得很好，如
痴呆的老祖母对自己少女时期所发生的人物事故描述
得一清二楚，却忘记当天早餐吃什么。
智能障碍的其它层面有：判断力、抽象思考力、
推理能力、视空障碍如迷路，语言障碍如找不到适当
的字，或理解困难，终于文句结构异常。运动性技能
失控，如：不再有能力操作现代家用电器如微波炉、
洗衣机、电视机。妄想，如：怀疑或相信有人偷了他
的物品或金钱。幻觉，如“看到”令人害怕的昆虫或
动物。误认某些影像，如：屋内的窗帘、衣柜，或
屋外的树影认为是人，而表现出欢迎的态度，请他进
来坐下聊天，或误认为是鬼灵而焦虑、恐惧。性格变
化，如：自私、易于激怒、猜疑。行为异常，如：烦

23
精神病与 中邪

躁不安、暴食暴饮、出走漫游、在公众面前暴露性器
官、企图去抚摸异性或攻击性行为等等或因为手脚视
觉障碍，而引起行动失调及不稳定。

阿氏痴呆症

引起器质性脑病的病因很多，其中最常见可说
是“阿氏痴呆症”，也称“阿尔兹海默型痴呆症”
（Alzheimer’s Disease）、“早老性痴呆症”，一般
叫作“老人病”、“脑部退化”、“老年痴呆”。美
国前任总统里根先生亲自揭露患上阿氏痴呆症，更引
起传媒界对此病的重视。阿氏痴呆症是脑部神经元提
早不断退化，引起脑萎缩的疾病。现代医学对引起此
病的基本病因仍不甚明确。
根椐统计，六十五岁以上的老人，每二十人将
会有一人患上痴呆症，其中阿氏痴呆症最为普遍，约
占总数的一半。而八十岁以上的高龄老人，十个中就
有一个患有阿氏痴呆症。病患的最初表征是记忆力
减退，除非病人的工作需要高度的智慧，否则不易察
觉。病况继续恶化时，病人开始找不到家中或办公室
常用物品、迷路、说话时找不到适当的字，继之出现
理解困难、判断力减低、妄想、幻觉、性格变化等等
其它症状。晚期无法照顾自己饮食起居、步行困难、
大小便失禁、精神错乱等等。

24
 阿氏痴呆症及其它疾病

笔者有一位患上阿氏痴呆症老年妇女病人，投
诉已经去世好几年的丈夫时常在深夜作弄她，拖她的
脚，以致她时常失眠。除了“被鬼作弄”之外，病人
儿女也透露母亲记忆退化已经有几年，时常抱怨遗失
常用物品，也记不起孙儿女的名字。还好服了镇定药
后，丈夫的“幽灵”也不再干扰她，只是记忆力却没
有恢复。可惜过后病情继续渐渐恶化终至逝世。

血管性痴呆症

血管性痴呆症是另一种引起老年痴呆的常见器
质性脑病。血管性痴呆症的病因是脑部血管发生中
风，该血管所营养的区域就被破坏。当脑部一次又一
次因为中风侵袭，被破坏的区域就越来越多，最后残
留下来的脑功能已经是满目疮痍，直至退化成痴呆的
地步。台大医学院神经科叶炳强医生形容他那患了血
管性痴呆的外祖母时说：“她六十岁时发生第一次中
风，开始时半身不遂，因为恢复不佳而长期坐在木椅
上。起初心智还清楚时，家里事务仍可以口头叮咛。
十多年间，她老人家也面对多次小型中风的复发。当
我快念完大学的时候，每次去探望她，让我感到奇
怪的是，早上家里有谁来过，她都忘得一干二净；她
叫我时，只会叫出我哥哥的名字；离开她家时，她
总叮咛我用功写功课（小时候她总是这样督促我），

25
精神病与 中邪

过马路要小心。她也习惯性的从她的衣袋里拿钱给我
买东西吃，但那些数额已经买不到任何东西了。她经
常静静一个人坐在客厅，电视上演任何节目她已不在
乎，谁走过她也不理会。经过几次跌倒后，她就过世
了。”
引起器质性脑病的其它病因很多，如：脑创伤、
脑膜炎、脑肿瘤、尿毒症、酗酒、低血糖等等。以下
是低血糖引起器质性脑病的病例：
病人是二十多岁的未婚女性。她每天清晨至上午
十一点，智能和行为都失常，甚至进入半昏迷状态。
说话时，也只是喃喃自语，简单含糊的答非所问。有
时呆呆的坐在床边数小时，衣服凌乱不整也不在乎。
也不会自动用早餐，如果喂她食物，却能够咀嚼后再
吞下。有时她会自动到浴室冲凉，之后却在浴室里待
上许久的时间不出来，或过后裸着身体走出浴室。直
到上午的十一点左右，她恢愎正常时，可是对刚才所
发生的事，全无记忆。经过检验后，发现她的胰腺生
肿瘤，每天清晨因为胰岛素荷尔蒙过多、血糖降底而
引起精神错乱。吩咐她临睡前多吃些宵夜，清晨时间
血糖水平正常，这精神错乱就不再发生。经过胰腺肿
瘤切除手术后，她的病也就不再复发了。
器质性脑病的治疗，在于准确的诊断基本的病
因，再对症下药。

26
为什么是精神病而不是中邪

上述提及的，是现代医学界认为是精神心理，或
脑神经失常所引起的疾病。同样的病例，普通人却时
常视为中邪的表现，现代医学的观点，又是凭什么依
据呢？笔者认为以下几方面可诊断这些病例是精神病
而不是中邪。

脑神经结构的变化

最常被误解为中邪的精神分裂症，经过一段时
间，有些病人的脑室会扩大，大脑有退化的现像。至
于癫痫，以最先进的磁共振成像（MRI）检查，大约
30%脑结构有异常的现像。阿氏痴呆症，病理解剖可
见脑萎缩、脑沟扩大、脑室扩大，组织切片中出现大
量的老斑（senile plaque），痴呆的现像越严重，脑
细胞与其结构的变化就越明显。血管性痴呆病人的脑扫
描图，一般都明显的显示血管梗塞所引起的区域破坏。

27
精神病与 中邪

明显的生理、心理病因

有时，精神失常的疾病，与生理的变化，有直
接及明显的关系。例如，血糖太低及尿毒症所引起的
精神错乱，血糖的水平一恢复正常，尿毒的现像一消
除，病人的精神也就随着立刻复原。另一方面，医学
家甚至可以故意降低血糖而引发这些疾病（虽然没有
医生会这样做）。至于癫痫，当病发作时，不论是全
身抽搐的“大发作”，或喃喃自语，或不停玩弄身边
物件的“无意识运动”，脑电图也会同时出现异常的
脑波。当脑波恢复正常，病症也随之停止。
至于因为遇到特殊压力或剌激所引起的“歇斯底里
症”，虽然病人本身不会自动提出所面临的心理问题，
不过这些生活因素对相熟的亲友，通常也是明显的。

病人的症状很多相同之处

这些症状，一般上都有一些固定的表现及可预测
的发展。例如，有经验的医生能预测某个阿氏痴呆症
病人的恶化速度及他的寿命。如果这些症状是因着精
灵的作怪，这些灵界之物又怎会这么柔顺，肯遵照医生
的预测在预定的程序引起病人的症状的改善或恶化？

28
 阿氏痴呆症及其它疾病

正常脑室。 精神分裂症病人脑室扩大。

阿氏痴呆症病人的脑萎缩， 电脑切片扫描显示血管梗塞
脑沟扩大。 所引起的区域破坏。

正常脑电图。 精神运动型癫痫发作时，
脑电图的异常电波。

29
精神病与 中邪

生理、心理的有效治疗

这些疾病可以用一些生理或心理的方法有效的治
疗。例如通过药物或电休克治疗，精神分裂症、躁狂
症，都能有效的受控制。至于癫痫，如果病人严格的
遵照医生指示而服药，大约有60%的病人，癫痫发作
可以完全控制的。歇斯底里症则可以运用心理学的方
法来治疗。如果说这些人是中邪、被鬼附身，电休克
治疗及药物，又怎能将鬼灵吓跑呢？

30
 生理病还是心理病

现代医学有三个基本的观念，对于神经与精神疾
病的病因之了解，是非常重要的，笔者在此简单介绍
之。

脑部变化影响性格和行为

人的智慧、才能、语言、择善、领导能力、性
格、情绪，是教育、训练、文化、环境、经验、修养
及其它因素所决定的。不过，远在二千四百年前，伟
大的医学始袓，希腊的希波克拉底司（Hippocrates）
就确定脑对人的心灵有决定性的影响。他说：“人因
有大脑，故有七情六欲，能享受，也能创造，更有辨
真、明善、审美的本能。”因此，脑部的结构与化学
的变化，能引起智能、性格及情绪的改变。
大脑的各部位是有其分化作用的，各部位控制各

31
精神病与 中邪

种不同的功能。大脑前端的额叶主管性格，负责对将
来的鸿图计划、主动性、意志力、社交礼仪等等。因
此，前额叶损伤的病人的表现有：做事不积极且缺乏
进取心、凡事都抱着无所谓的样子、生活散漫、无组
织能力、不想憧憬未来、胸中亦毫无计划目标、不慎
重考虑行事、无贯彻始终的决心、谈吐庸俗，并且喜
欢一些低级趣味的玩笑。
笔者曾见过一位有严重洁癖的强迫性精神官能
症病人，每天重复洗手整百次，坐下之前椅子必须先
铺好所携带的卫生纸。前额叶切离手术后，病人性格
完全相反，必须护士强迫拖拉才肯到浴室冲凉。大脑
左右边下端的颞叶主管记忆，因此，两边大脑颞叶病
变会引起失忆症状。位于大脑中间下端的边缘系统主
管情绪，其部位病变特征是：情感冲动、易怒、不听
话、蛮横不讲理。

生理与心理密切相关

除了大脑能左右人的智能、性格、情绪之外，
身体的其它器官也是能影响心灵。例如甲状腺病毒的
症状，除了心跳加快、饭量增加、体重减轻、容易流
汗、眼球突出之外，还包括紧张、易怒、易激动、失
眠、精力旺盛、过度兴奋，甚至精神错乱。而甲状腺

32
 生理病还是心理病

机能低下的症状，除了声音低沉、体重增加、怕冷
之外，还会有疲乏、嗜睡、无表情、忧郁、记忆力减
退、思想行动迟钝、痴呆、精神错乱等等。其实，传
统的华人医学已经有同样的观念，例如：精力不济就
认为是“肾”亏，生气发怒时就是发“脾”气。
另一方面，心理情绪的变动，也会引起不良的
生理症状，进而影响那人的脑部操作。例如：心情低
沉、忧郁，除了引起胃口不好、体重减轻、便秘、胸
痛、月经失调及其它生理症状之外，也会引起失眠、
精神难以集中、记忆力衰退、脾气暴躁、对生活失去
兴趣、对前途感到无望等等。
如果我们了解脑部变化能影响性格和行为，及
生理能影响心理的观点，就不会对精神分裂症、躁狂
症、癫痫或器质性脑病这些因着神经传导元素及脑结
构的改变而引起思想、性格、智力、情绪的变化而感
到奇怪了。

潜意识影响思想、情绪、行为

心理学家认为除了“意识”的层次，就是在某
一个时间，自己所知道、所控制的心理活动之外，还
有“潜意识”层次的心理活动。潜意识活动如同飘
浮的冰山，其实有很大的部份在水底下，处在没有意

33
精神病与 中邪

识、莫名难测的心理活动。根椐弗洛伊德（Freud）
的说法，这活动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人格的表现、发展
及行为。
“心理防卫机能”是一般人时常运用的潜意识
活动的例子。当自我在潜意识中经验着无可避免的焦
虑时，为了解决冲突和降低焦虑以维持心理的健康，
潜意识就使用各样的心理防卫机能来扭曲现实，进而
影响和决定对现实的态度与看法。“投射”是心理机
能的例子。投射是把自己原有的思想、情绪、决定、
态度、需要、特质，尤其是那些社会不认可，同时自
己不愿意有的缺点和错误，归咎到别人身上。例如，
拥有骄傲、独裁、固执特征的人，经常会指责别人骄
傲、独裁、固执，以维持德行清高的自我形像。
“合理化”的心理机能是以“好像合理”的理
由，以覆盖原本的动机。例如，搭巴士没有付车票，
就怪罪收票员不够积极、车费太过昂贵，或巴士公司
的利润已经过高。没有征求别人的同意就作了任何决
定，是因为“不想打扰别人”。虽然医学已经证明吸
烟有害，不过“香烟有利提高工作的效率，尽责的
工作态度岂不是比自我的健康更重要！”潜意识能在
不知不觉间影响思想和行为，也能使歇斯底里症的病
人，在没有意识之下，引起瘫痪、失忆、昏迷，或见
到“没有下身，满脸胡子的老人”及其它幻觉。

34
 生理病还是心理病

文化与健康

文化、疾病和健康，有着多种层面的重要关系。
文化，时常决定一个社会里的人，比较容易患上那种
疾病。例如大马胶园及棕油园中的印度工友普遍性的
酗酒，因此，肝硬化、营养不良、酒精引起的精神错
乱症及其它相关的疾病，在该社会群体就很常见。西
方社会流行以苗条的身材为少女审美标准，难怪厌食
症也越来越普遍了。文化也影响社会、家庭的结构与
稳定，同时也影响对疾病、病痛和死亡的看法，而这
些都是病人康复的重要因素。
另外，文化是我们从族群中所承继的，像如何
理解、观察、解释所接触的四周环境、世界，和如何
感受所经历的经验，及如何做出适当的反应。这也可
以说成：“文化是我们了解这个世界的地图、指南、
镜片，好让我们晓得如何生活其中。”工作、家庭、
政治、社群的关系是如此，身体与心理的健康也是如
此。当我们的心情或身体感到不舒适时，就会根椐所
承继的文化来解释和表达。例如，现代医学视为是情
绪低落的忧郁症，华人通常会视作生理症状，而不是
心情的感受来了解和表达。
根椐香港的一项研究报告，那些被医生诊断为
忧郁症的病人，他们咨询医生时的主要原因是：胃痛

35
精神病与 中邪

19%，头昏12%，头痛10%，失眠8%，身体不适8%，
发 烧 5%， 月 经 失 调 3%。 因 此 ， 生 理 症 状 占 了 总 共
96%， 而 没 有 一 个 人 于 初 见 医 生 时 ， 表 达 “ 情 绪 低
落”是他们目前面对的问题。

畏寒症

“畏寒症”是台湾医生发现华人特有的，与文
化有关的精神疾病之一。台大医学院林宪医生报告了
这么的一个个案：一位长住病院的前军官，常年都觉
得自己全身在发冷，尤其是脖子、肩膀和腹部，因
此，即使是在大热天，他还是会穿上许多衣服、戴着
帽子、又包裹毛巾，也服用多种补药及各种秘方来
治病。林医生解释，此病是华人传统的阴阳、寒热、
元气或“虚”的观念所引起。病人自觉元气耗损导致
虚弱，而寒冷的天气、吹风、凉性或冰冻的食物又是
引起元气更加耗损，也是身体虚弱的主要原因，所以
怕冷、怕风、怕吃凉性或冰冻的食物。病人也拼命进
补，吃人参、服补药、打补针，以求增加元气，改善
身体虚弱的状况。
其实，华人对吹风、寒冷的天气、凉性或冰冻
的食物能影响健康引起疾病的观念，是根深蒂固的。

36
 生理病还是心理病

主管意志力、主动性的性格 主管情绪的脑边缘系统。
及主管记忆的脑额叶。 （见图阴影部份）

因此，在体温增高（发烧）的情形之下，很多病人会
穿着寒衣，不肯喝冷凉的水。而畏寒症成为华人特
有的，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疾病之一，并不奇怪。其他
族群的文化并没有相同的观念，于是也就没有畏寒病
了。
华人的民间传统文化认为祖宗的坟墓地形与气
势，和活人所居住的环境，会影响吉凶寿夭，贫富贵
贱，否则，幽灵冤鬼会干扰加害生者。而多元文化的
大马社会，也流传暹人和马来人的降头法术，并认为
这能用来致病害人。因此，事业遇到挫折、婚姻出问
题、精神或身体不舒适时，很多华人就会请风水先生
改风水、法师驱邪、巫师解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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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乩童与马来巫术

“乩童”是一种东南亚一带流传的民间信仰。其
实，世界各地都有同类性质的宗教信仰，称为“萨满
信仰”（Shamanism）。“萨满信仰”一词源于西伯
利亚（Siberia）土著通古斯人（Tungus）语文，原本
是指当地狩猎民族咒术的宗教，现今却广义指在失神
恍惚忘我状态中，与神灵、死灵的超人间精灵交往，
并且传递彼此意旨，为人治病、驱邪、消灾。
乩童，也称童乩、跳童、落童、跳神或跳大
神。“乩”字的本意是一种笔状的树枝，是扶乩用来
在沙盘上替神出字的笔。而一般社会当乩童的人，
大多为年轻人，所以称为“乩童”。除了乩童，其它
民间信仰工作者尚有道士，俗称“师公”，专替人
以道教的仪式拜神、驱邪押煞、祈安植福，以及办丧
之幽法。“法师”崇奉法教，专行巫法，替人驱邪
治病。“尪姨”主要为招魂，为亡魂与活人之间的媒
介，乃灵媒。

38
 乩童与马来巫术

根椐台湾学者之统计，台湾地区寺庙总数超过一
万间，以一座寺庙平均有一位乩童来算，乩童总数大
概有一万人左右。本地的乩童有多少，并没有准确的
资料。不过，马来西亚华人密集的新村有四百多个，
每个新村都有神庙，加上其它大小市镇的神庙、家中
设立神坛的乩童、业余或全职的乩童，总共会有数千
吧。
是怎样的人，较会成为乩童呢？根椐台湾的资
料，这些人自幼的环境背景，与这类文化有密切关
系，例如父母或亲友中有人曾是乩童、道士、法师及
其它宗教工作者，或对这类事耳熟能详的人。此外，
乩童的身世或遭遇也常是不美满，如父母早亡，或生
活困苦。
经过挑选之后，乩童仍需训练。这通常是由村中
法师负责，作业包括做法事、画符咒、开药方，以及
种种危险江湖特技。
神灵附体之过程由“桌头”协助，乩童进入恍惚
忘我的状态，说出一些凡人听不懂的话，由桌头为之
诠释、记录。大拜拜或有危急之事时，乩童也会有以
铜针穿贯嘴、利器伤身至流血及其它表演。这些特技
被认为是神灵附体的超自然力量表现。
乩童所请来的神明，主要是中级、脾气坏
的武神，如：齐天大圣、哪吒太子及其它中国神

39
精神病与 中邪

祗。高级的神明，如：玉皇大帝，或阶级较低，
且无权的神明，如：土地公，是不会附身的。至
于马新一带的泰国、印度、马来人的神祗，如：
Ganesha、Lakshmi、Sarasvati，红、黑、青拿督公及
其他神祗也能附身。
根椐学者研究，乩童原本是社区性的，为全村的
百性祈安求福、预卜农事、渔获、庙宇修建及其它有
益于公众的事。不过，现今乩童的业务主要是看病处
方、预卜个人或家庭的前途及命运。
乩童通常是以风水、祖先的牌位或香火无人祭祀
及其它原因，用来解释疾病或不幸事故的缘由，他们
也开中药药方，及建议一些不伤身的补药、香灰、符
咒给寻求他们帮助的病人。根椐心理学家的看法，病
人从这过程中得着倾吐的机会，也让别人分担自己的
心理负担，并得着神灵的帮助。

马来巫术

马来人的巫术（ilmu hitam），华人一般习惯统
称为“降头”。
马来巫术，除了有消灾解危医病的功能之外，它
还有加害人（做降头/buatan orang）的功能。施术者
被称为巫师（pawang）或巫医（bomoh）。与华人的

40
 乩童与马来巫术

乩童相比较，马来巫师通常都是长辈，在当地社会也
有崇高的地位。他们被视为异于普通人，具有超自然
神奇力量，不但有能力与灵界幽灵交往，也具有法力
驱使鬼魔，进而为他们行各种异能奇事。
马来降头除了受伊斯兰文化的影响之外，也染有
印度教多神论的浓厚色彩，例如相信各种精灵潜藏在
森林、河水湖泊、奇石怪树之中，可加害他人。巫师
也可驾驭幽灵为人服务。马来民间对害病的观念，认
为有时是精灵直接作怪，有时却是纯生理的因素，如
冷、热的食物或“风”所引起。有时是精灵导致生理
的变化。因此，巫医除了用深山野林的奇花异草为药
物治病之外，有时也会施法术驱魔降邪。施法时，巫
师也会进入恍惚忘我的状态中。
根椐心理学家的看法，巫医的施法过程，一般都
有家属的参与，这是家属对病人赋予关心的表达，也
是病人痊愈的重要心理因素。马来巫医对生活与精神
压力所引起的情绪问题，歇斯底里症及与文化有关的
精神症候群，是可能有帮助的。虽然它并不会帮助病
人了解问题的症结，可以说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
但是，对较严重的疾病，如精神分裂症或其它脑病，
向马来巫医求助却可能会延医而误事。

41
 分别精神病与中邪的
常用方法可靠吗？

如果鬼灵真的会干扰人间，而引起类似精神病
的问题，那我们又根椐什么来判辨这两者呢？笔者
认为，既然鬼灵是超自然之物，病人的症状中，如
果有真正的超自然能力表现，那应该就是：拥有不寻
常的力量、知道许多病人所不可能知道的事、讲出
一些过去不会讲的语言，这或许是所谓的“鬼附”或
“中邪”的根椐吧。不过，一般人决定某病人是被鬼
附时，所引用的原因有下述四个。

病人解降后好转

有些人说，病人被赶鬼、除邪、解降后就好转，
或完全痊愈，可见是鬼灵作怪。笔者认为，这种说法
是不可靠的。因为一个病人的好转，不一定是与除邪

42
 分别精神病与中邪的常用方法可靠吗？

或解降有关。有些好转的人，也同时接受医药治疗。
有些病的进展是波动性的，复发后会自然好转。有些
病能够随着时间自然痊愈。有些却是因着心理的因
素，及环境的改变而好转。例如，一个事业心很重的
男人，对太太忽略，但经过太太的一场怪病而需要法
师除邪后，开始对家庭多点关注，太太的病情也跟着
好起来了。马来人的巫师，对治疗歇斯底里症，是很
有效果的，原因大概是，在施法术的过程中，病人也
得着心理治疗。

病人的生活环境

笔者也时常看到一些华人，因为病人或家属迷
信，喜欢结交巫师，到处烧香拜偶，甚至过阴交鬼。
或是他们居住及工作的环境不“干净”；或病人生活
不检点，喜欢拈花惹草；或做生意手段卑劣，见利忘
义。因此，精神一错乱，家人及朋友就立刻下结论是
鬼灵上身，或被人“做”降头。这是不可靠的，因为
喜欢结交巫师、过阴交鬼、埋没天良的人，也是会患
上精神疾病的。这样的思想观念，有时甚至会造成悲
剧的发生。
曾经见过一位华族少女，因染上霉菌而引起的脑
膜炎，是因为这位少女每天割胶都必须经过坟场，故

43
精神病与 中邪

此家人认为她是“踏到污秽”，“犯到幽灵”，所以
之后就将她从医院带到一位法力高超的大师前求“消
灾解危”。然而，病情却继续恶化。一个月后，病人
再回到医院治疗时，双目已永久性失明！

宗教内容的错乱思想

既然宗教信仰是生活中的一部份，精神疾病或
器质性脑病的病人，如果以宗教课题为妄想、幻觉的
内容，我们不应该感到奇怪，也不必因此下结论认为
此人所患的不是疾病而是中邪。其实，在医院中，以
宗教内容为征兆的病人，是很常见的。例如，躁狂症
者“得着特别的启示”、“见到”笑佛、“拥有医病的
能力”，精神分裂症病人则坚持自己“罪不可赦”、
被“鬼灵”所控制等等。
曾有人以德国一百年前的精神分裂症进院时的
情况，与现代的病人比较为研究，发现到一百年前的
病人，自狂、宗教内容的妄想比较普遍，而现代的病
人，关系到性或同性恋的妄想，却比较常见。这些现
象反映上世纪的德国人普遍的英雄主义思想，及教会
和宗教对社会的影响。另一方面，现代的德国人对
性则比较“解放”。因此，现代病人的病例多环绕在

44
 分别精神病与中邪的常用方法可靠吗？

“性”的课题上。可见精神病病人反常思想的内容，
是被文化左右、影响的。

病人的怪诞言行

笔者认为，引起一般人觉得某人中邪的普遍原
因，是病人性格言行的巨变。病人以前的性格可能是
温和、外向、活泼，又精明能干，此时却眼露凶光、
凌厉可怕、孤癖不讲话、远避人、独处一隅、生活懒
散无目标。过去，病人虽然是沉默寡言，但言之有
物，可是，现在却语无伦次，答非所问。病人癫痫发
作的数分钟或半小时里，他会目瞪口呆，有时作舐
唇、咀嚼、解扣及其它的动作，或不停玩弄东西、两
眼上吊、四肢僵直、唾沫从嘴角流出，不论是举动或
神态，犹如换了人。发作过后，病人恢复正常时，却
对刚才的事全无记忆。病人的症状是家属不熟悉，
和未曾经历或闻所未闻的，因此才令家属感到迷惑难
解，怀疑病人是否换了人、中了邪，或被鬼灵所控
制、缠迷、附了身。但是，医生们却对这些症状司空
见惯，这些症状与其他病人的情形，有着许多相同之
处。因此，医生们就不会认为这是鬼灵所引起的。病
人性格的改变，是脑部变化的反映，而不是因为被鬼
灵所操纵或控制。

45
中邪、精神病与宗教信仰

误把精神病当中邪会有什么后果？

根椐马大医院精神科的一项研究，精神分裂症
的病人中，有80%的病人，在去诊所看病之前，会先
求助于传统方法，如：中医或求神拜佛。而根椐台
湾的资料，到精神科求诊的病人，多达70%还兼服用
中药、烧香拜佛、招乩童或请灵媒求神问卜。将脑病
或精神疾病，以中邪鬼附方式处理，是否对病人有帮
助？
在马来人的社群中，歇斯底里症与传媒中时常报
导的女生宿舍集体昏倒的“感染性歇斯底里症”，及
其它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是能通过巫师施术而
有效治疗的。华人传统社会中的法师、乩童，对于这
些征兆，可能也会有治疗的功效。
其它时常被误以为中邪的脑病和精神疾病，如：

46
 中邪、精神病与宗教信仰

精神分裂症、躁狂症、癫痫、阿氏痴呆症及其它器质
性脑病，驱魔施法，对这些病人并没有明显的治疗功
效，有时还会因延医而误事。例如癫痫，假设病人能
遵照医生的指示，长期服用抗癫痫药物，约60%病人
的癫痫就会完全不再发作，其余的病人，虽然癫痫发
作没有完全停止，但药物仍然对他们是有益的。至于
精神分裂症，约25%病人，服用镇定药后能恢复发病
前的功能。此外，约半数病人，情况也有进展。驱邪
解降，肯定没有这样的效果。上文提及笔者所见到的
一位隐球菌脑膜炎的华族少女，因误以为她是“踏到
污秽”而延医，导致病人双目永久失明。
乩童、求神及其它传统医治方法，虽然往往只
需低廉的五令吉、十令吉，及一些香油钱，不过，有
时则需视仪式的大小，不同庙堂、法师的规矩，所花
的费用，也可能是可观的，病人家属因此而背上满身
债务的悲剧也常有所闻。笔者所服务之医院有一位职
员，月薪虽然只约五百令吉，女儿患上精神分裂症
时，他竟然不到医院求助，而花费了整万令吉请巫师
驱邪。在女儿的病情毫无进展，几乎破产的情况下，
才到医院精神科部门求助。还好，服用镇定药后，病
情就渐渐好转了。
笔者有一位十四岁的癫痫病人，其父亲是名渔
夫，在病人七年的患病期间，家属北上南下，向近

47
精神病与 中邪

百家的寺庙、神堂求助。偶尔，病人还需要长住在
神庙，做法三个月。因此，拜神所花的费用，包括
“送神”的祭物，“酬神”戏的捐款，来回各神庙的
费用，估计总共花了约五万令吉。其中，有茅山术某
法师，“包医”费六千令吉，这还不包括到家中做法
的用费。加上中医治疗的费用两万令吉，各处私人专
科医院费用三万令吉，此渔夫总共花了十万令吉。在
看不到这些传统方法有什么效果，经济情况又接近破
产的情形之下，最后病人家属才决定不再信神，也不
求神了。
因此，将精神疾病与脑病，误以为中邪，或以其
它宗教问题来处理，对病人及其家属，是有伤害的。

宗教信仰成为病人与其家属的精神力量

宗教信仰，对精神疾病或脑病病人和其家属，
也可能有帮助。遇到灾难、病痛时，一般人会问起生
存的价值、苦难的意义，这是超越科技，进入宗教领
域的问题。宗教信仰或其充满爱心的团体，也能与病
人及其家属“行过死荫的幽谷”的“干旱之年”，得
着支持、安慰、鼓励、信心，使他们如“躺卧在青草
地上”，到“可安歇的水边”，疲累的身心“从新得
力，如鹰展翅上腾”。

48
 中邪、精神病与宗教信仰

1995年华社资料研究中心所举辨的“认识精神分
裂症”医药讲座中，有一位病人母亲萧女士，挺身而
出，向在场听众讲述她儿子患病的经过。萧女士于四
十多岁就丧夫而成为中年寡妇。三年后，她儿子在念
先修班时，开始显现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主要症状是
认为自己是“音乐天才”的妄想。他从此停学，十多
年了也不能工作，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萧女士提到她
如何度过那苦涩的年月时说，还好她在教会里有两位
好友，每周一次，风雨不改的陪她一齐祷告，并且鼓
励、安慰她。萧女士也开放她的家给其他的精神分裂
症病人，组成一个非正式的俱乐部，使这些被社会遗
忘、看轻、抛弃的不幸人士，找到友谊、接纳、关怀
和温暖。这些病人的家属，也成立了“基督徒关怀团
契”，定时间聚集，且互相分享、交换经验，也彼此
学习、支持、安慰、鼓励，使人生这一段困难路，走
得比较轻省些。

宗教团体可帮助建立更多的服务团体

马来西亚卫生部现今的策略，是减少精神病院所
收容的长住病人，而尽量将病人送回家庭和社会，并
让病人生活于普通人的社会群体之中。可惜，很多的
家庭成员或社会人士并不懂得如何与这些病人相处、

49
精神病与 中邪

适应或迁就他们的需要，也不懂得如何接纳、照顾他
们。随着社会的现代化，许多家庭的规模也逐渐缩
小，因此，能共同负担照顾病人的家庭成员，也就减
少了。
根椐马大医院精神科的一项研究，精神分裂症
的病人中，居住于大家庭里的有14%，当中，只有一
个家庭成员照顾病人的占了42%。在精神病院不能收
容，而家属又不能照顾的情形之下，有些病人就流落
街边，过着“处处无家处处家”的日子。但愿宗教团
体能教导会友，在他们的活动中，容纳这些不幸者，
也希望宗教团体能发动更多服务病人和其家属，如
“基督徒关怀团契”的互助团体，共同建立一个爱心
社会。
美国有一个这样的自愿社会服务，一些热心人
士，每周抽出一段时间，与他们性别、年龄、学识、
兴趣相似的病人，两人共同游街、购物、看戏、吃
饭、下棋及其它活动，并向这些病人伸出友谊之手，
也让这些病人的长期照顾者，能有一段时间和空间恢
复自己枯竭的体力和精神。

50
 科学与宗教

科学是什么？

科学是什么呢？科学是一种研究学问的方法。所
注重的是详细的观察，归纳与推论的分析方法，及以
试验来加以证明。整个过程都是以理性为基础。

科学的求真理精神

虽然理性是科学最主要的品格，但是在科学中，
也需要运用信心，例如相信这宇宙有法则，有秩序等
等。此外，科学的另一个特征，就是求真理，接受事
实的精神，虽然事实与传统的观念可能不相同。
来自中国的学者，何光泸说：“在科学中，比
理性更重要的是事实。理性是科学工具或方法之一，
而接受事实是科学的根基，尊重事实是科学的灵魂。

51
精神病与 中邪

先要承认‘实事’，然后才能‘求是’。而第一件
‘实事’，或者说首要的‘事实’就是：人的理性是
有限的，理性构造的产物不可能穷尽真理而永恒不
变。因此，应该根据新发现的事实来修正或发展科
学的理论，而不能根据既定的理论来裁剪或取舍新出
现的事实。让事实迁就理论，就好比削足适履。履
是人造，足是天生；履应该适合于足，足不能迎合于
履。”何光泸又说：“科学史清楚的表明，新的事实
与旧理论之间的矛盾冲突，往往孕育着科学的突破和
发展。”

科学的领域是有限的

科学的研究方法是非常好的，它带来知识的增
加，也克服了很多的疾病或贫穷，并为现代人带来舒
适的生活。不过，科学研究的领域只限于能观察和试
验的物质层面，还有很多宝贵的知识和经验，是不能
靠科学的方式得着的。例如音乐或爱情，它应该是以
感性来欣赏，而不是以理性来试验或分析。历史的知
识也是不能以科学的试验来肯定的，宗教知识亦然。
我们并不能以科学为根椐，来否定宇宙创造与主宰的
存在，或神迹的可能。因为这些宗教问题都不能靠试
验来求证，它们是超越科学的研究方法的。

52
 科学与宗教

宗教的领域

宗教所关怀的，又是什么呢？消灾、解危、除
病、求财、保佑平安，是较普及性的层面。宗教也是
人类追求真、善、美，超越自我，建立神圣世界的表
达。宗教又是探索人类存在的意义，追求认识宇宙创
造者，与祂建立和谐关系的活动。就如宗教思想家田
立克（Paul Johannes Tillich）所说：“宗教是人的
终极关怀（ultimate concern）。”
宗教的关怀与科学不相同，可说是比科学更核
心，是超越科学的。宗教与科学的关系，是相辅相
成，两者并不一定要冲突的。其实，人类文明的各个
部门，不论是哲学思想、科学理论、政治经济、文化
教育、道德伦理、惯例习俗、文学艺术、音乐美术，
都渗透着宗教的影响。难怪马克思（Karl Marx）说：
“宗教是这个世界的总的理论，是它的包罗万象的纲
领。”

宗教的观念可促进科学

宗教的观念能阻碍或促进科学的进步。根椐许多
科学史专家的看法，现代科学在基督教国家兴起，很
多杰出的科学家如牛顿、巴斯克是基督徒，并不是偶

53
精神病与 中邪

然的。基督教信仰含有许多促进科学的因素。在许多
古代文化中，山川可以为神，草木亦可成精，因此，
对大自然，或某些自然物的探索和利用，就会被视为
冒犯或亵渎。
基督教把世界视为上帝的创造物，它本身并不具
有神性，上帝已将它交给人类去“管理”、“治理”，
将它“赐给”人类。另外，基督教所信仰的上帝，是
有理性的，因此它所造的，也是有秩序和法则的，而
人的“天职”是运用理性去发现宇宙的秩序和法则。
还有，基督教认为，上帝的创造不受任何限制，包括
人理性的限制，所以，人只有承认自己的不理解，才
能进一步地探索和发现新真理。

智信的宗教

宗教与科学的领域不相同，宗教知识求证的方法
也与科学不一样。宗教强调信心。有些宗教，如基督
教也重视启示和理性。虽然它并不应用科学的试验方
法，不过仍然是重视理性的，不然就是“迷信”，而
不是“智信”了。

54
 科学与宗教

宗教知识的求证

确定宗教知识的理性准则又应该是什么呢？宗教
哲学家吾尔菲（David Wolfe）提出四点：内部不自相
冲突（internal consistency），一致性，逻辑上紧凑；
有连贯性（coherence）；全面性（comprehensive），
能全面解释人类的全部经验；适合性（congruity）。

求真理是宗教的特征

追求真理，声称本宗教内含有真理，也是人类
伟大宗教的一般特征。佛教教义中有四圣谛，既苦
谛、集谛、道谛、灭谛，而“谛”就是“真理”的意
思。基督教圣经说：“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
就是上帝。”因此，基督教信仰认为真理（道）是宇
宙创造者的本质。耶稣也说：“我是道路、真理、生
命。”而回教徒认为可兰经是真主阿拉借天使加百列
向教主穆罕默德所启示的真理。
既然宣称拥有真理是宗教的特性，追求真理是
科学和宗教的共同特征，而根椐吾尔菲宗教信念的准
则，正确的宗教信念应该是全面性的，它能全面解释
人类的全部经验。这样，它也应该能包括科学研究所

55
精神病与 中邪

得的知识，与科学共存。那么，我们又应该如何处理
宗教与科学之间的冲突呢？

科学与宗教真理的冲突：
加利略历史事件的教训

四百年前，意大利的出色天文学家伽利略
（ Galileo） 发 表 他 支 持 地 球 环 绕 着 太 阳 的 理 论 。 天
主教会当时激烈反对，认为这抵触圣经有关“日头出
来”、“日头下落”和“日头停住”，赞成地球为宇
宙中心的记载。也是天主教徒的伽利略指出教会不应
该以圣经来维护科学争论的某个看法。伽氏又认为科
学知识应该协助解释圣经；天主教会也不应该采纳某
个科学理论为宗教的信条。
今天，伽利略提出有关地球环绕太阳的争论，
已经成为过去。对圣经与科学的关系，大多数基督教
神学家都认为圣经对自然界的文字是通俗的，它的形
容是表面的现象，而不是技术化的。圣经并不反对科
学，不过它是为普通人，而不是为科学家写的。使徒
保罗说：“圣经是上帝所默示的，于教训、督责、使
人归正、教导人学义，都是有益的。”不过它不是几
何学和天文学的资料书，也不是自然真理的判官。

56
 科学与宗教

其实，也只有这样，圣经的信息才能超越时代。
如果它以最完美的未来科学观念来表达，又有谁能明
白呢？难怪大哲学家培根（Bacon）认为，从上帝之
道中探索“天体与地球”，就等于是从永恒之中寻觅
短暂之事。科学与宗教，是不同角度、层面的真理。
上帝创造宇宙，是宗教的真理。上帝可能以“大爆
炸”为宇宙的开始，那是科学的真理。这两者基本上
是没有冲突，是相辅而成的。

精神医学与宗教信仰之间

四百年前，天文学与宗教界的历史性冲突，阐
明宗教与科学之间所应该有的关系，而现代精神医
学只有两百年的历史。法国的女性精神疾病收容院
（Bicetre Hospital）院长，毕乃尔（Philippe Pinel）
医生认为，那些病人是患了精神方面的疾病，而不是
之前所普遍相信的鬼附身。于是在1793年时，把收容
所中病人的手铐脚链解开，这可说是现代精神医学的
起步。
19世 纪 时 ， 精 神 医 学 界 探 讨 最 多 的 是 歇 斯 底 里
症。1896年，德国的克列具林（Kraepelin）医生最先
提出精神分裂症的概念。1906年，阿尔兹海默（Alois

57
精神病与 中邪

Alzheimer）发表了阿氏痴呆症的论文。本世纪的 50
年代，镇定剂开始被用来治疗精神分裂症。至现今，
精神医学可说已经是一点一滴慢慢建立成一门进步的
科学。
今天，医学和宗教因着精神疾病或中邪于本地
所发生的紧张关系，我们仍然能够以上述所提及的，
科学和宗教该以应有的关系与原则来处理问题。医学
的真理，须要靠科学的方法去探索。如果根椐科学的
研究，某种思想、语言、行为的异常是脑或精神变化
的表现，这样的看法就应该得着宗教界人士的尊敬，
并细心审查，而不是死守着传统，坚持是犯到幽灵、
踏到污秽、中邪、鬼附。追求真理是宗教和科学的特
征，两者的真理是相辅而成的。宗教也应该以科学所
发现的事实、真理来发展其理论。
笔者有一位癫痫病童的母亲，曾经向笔者描述她
求神的经验。她曾经因着女儿的病求问过大约十个乩
童、神庙，所得的多数答案是“撞邪”，不过却有两
个乩童对她说：“这问题你找医生，神不能帮助。”
这使笔者想起耶稣曾经说的话：“凯撒的物当归给凯
撒；上帝的物当归给上帝。”精神科学和宗教真理的
关系也应该如此。当然，笔者也深信主管人精神的脑
部是出于创造主宰的智慧。

58
 附录（一）

精神科、神经科、心理辅导

精神科

一般的马来西亚华人，对精神科、神经科、
神经外科、心理辅导的分别，还不是很清楚。精神
科 或 精 神 心 理 医 学 （ psychiatry） ， 也 称 为 心 理 医 学
（psychological medicine）、心理卫生（mentalhealth）。
精 神 科 本 来 是 “ psychiatry” 的 正 确 翻 译 ， 只 是 社 会
对精神疾病存有的偏见，因此习惯以“心理”代替
“精神”，因此“心理科”、“心理医生”、“心理
疾病”这些名词就很常见了。
精神科是医学专科的一种。精神科的传统，是关
系到精神与心理出现的问题，但其病人的神经系统又
没有明显结构变化。精神科医生所医治的病症，主要

59
精神病与 中邪

是精神分裂症、躁狂症、忧郁症、焦虑症、心身症、
强迫性精神官能症、自杀的问题、儿童行为问题、性
格违常的问题等等。精神科医生所用的治疗方法，除
了药物、电休克治疗之外，主要是靠心理协谈。
精神科医生的训练，先要经过基本的医学合格之
后，再加上大约四年专科训练。今天在马来西亚，已
经有超过四百位精神科专科医生，分布于各州的大城
市。

神经科

神经科或脑神经医学（ Neurology）、脑科和精
神科有密切的关系，不过是另一种的医学专科。神经
科所涉及的，是脑、神经系统、肌肉组织的疾病。至
于脑部与精神科不相同的是，神经科医生所治疗的，
是结构上或生理化学上有异常而产生的疾病。神经科
医生所医治的主要疾病是中风、癫痫、头痛、脑炎、
脑肿瘤、痴呆症、巴金森氏症、脊髓炎、神经炎、神
经痛、周围神经炎等等。神经科所用的治疗方法，主
要是靠药物。
根椐本国的制度，要成为神经科医生，需先有
基本医学合格的资格，再经过内科专科四年的训练，
然后又大约三年的神经科训练。在马来西亚，神经科

60
 附录（一）

医生至今约有近百位，分布于吉隆坡、槟城、及各首
府。那些没有神经专科设备的地方，若患上此类病的
病人，可求助于内科或儿科医生。
精神科与神经科的分别，除了传统的因素之外，
其实两个科目在诊断的方法、治疗方式、病房的管理
和结构、护理技术上都大为不同。在医学知识爆炸性
进步的今天，一个精通神经科的医生，是很难同时又
会是一个能做好心理治疗工作的精神专科医生的。对
自己的情况，应该看那类医生才适合，病人可遵照家
庭医生的推荐。

神经外科

神经外科或脑神经外科（Neurosurgery）是外科
医学的一门。要成为合格的神经外科医生，先是本
科、外科专科合格后，再经过大约三年的神经外科训
练。神经外科医生所医治的是以手术为主要治疗方法
的疾病，如脑或脊髓肿瘤等等。脑外伤也是属于神经
外科的领域。

心理治疗师

临床心理学（clinical psychologist），或心理治

61
精神病与 中邪

疗师（psychotherapist），是在大学念完心理学本科
后，再经过2至4年的学习，以心理协谈的方式来帮助
病人的专家。

心理辅导

一般人生活中时常会面临很多问题，如爱情困
扰、家庭冲突、外遇、学业或工作压力、缺乏人际关
系技巧等等。这些广泛常见的生活问题，如果明显不
是因着生理疾病所引起，又还未到咨询精神科医生的
严重程度，就可求助于性格成熟，且拥有关爱精神的
亲人、朋友、长辈、宗教工作者如牧师等等。本地
社会近年来也兴起了如“博爱辅导中心”的非盈利组
织，提供有经过专业训练的辅导服务。

62
 附录（二）

有关的医学名词简介

Alzheimer’s disease 阿尔兹海默型痴呆症；阿氏痴呆

症；早老性痴呆症：一种脑退化，引起老年痴呆的疾
病。

Amok 发狂症：发生于东南亚一带，病人突然发狂伤
人的精神疾病。

Anorexia nervosa 厌食症：常见于青年女性，因着社

会审美标准，厌食而消瘦的疾病。

Anticonvulsant 抗癫痫药物：能扺制脑异常发电，癫
痫发作的药物。

Anxiety 焦虑症：过度的情绪紧张、不安、忧虑。

Automatism 无意识运动：一般是指癫痫病人在没有
意识之下，无目的之动作。

63
精神病与 中邪

Cirrhosis 肝硬化：肝萎缩、纤维化。

Compulsive neurosis 强迫症：强迫症是不请自来的

想法（强迫思维）与行为（强迫行为）的病症。这病
能干扰人的日常生活，并且令人感到沮丧。

Computerized tomography scan（CT scan）电脑切

片扫描：一种较复杂，靠电脑分析，将身体组织以切
片方式显式的X光检验。

Cryptoccocal meningitis 隐球菌脑膜炎：脑膜炎的一

种，因霉菌所引起。

Culture bound syndrome 与文化有关的精神症候群：

在某个特定文化环境，才发生的精神疾病。

Delusion 妄想：一种错误的想法，虽经过旁人解释纠
正，甚至有证据驳斥，但病人仍然深信不疑。

Dementia 痴呆症：慢性的失智疾病。

Depression 忧郁症：情绪过度忧愁、沮丧。

Electroconvulsive therapy（ECT）电休克治疗：以电
流引起抽搐的一种精神科治疗方法。

Electroencephalography（EEG）脑电图：将脑部微弱
波加以放大的记录。

Epilepsy 癫痫：脑细胞有异常发电倾向，引起抽搐或

64
 附录（二）

失神的疾病。

Frontal lobe 脑额叶：大脑前部。

Grand Mal epilepsy 大发作：手脚僵直、抽动，神经

昏迷的癫痫发作。

Hallucination 幻觉：人的耳朵、眼睛、鼻子、触觉，
在没有外界环境刺激之下，却能有声音、影像、气味
及其它感觉之存在。

Hebephrenic schizophrenia 青春型精神分裂症：发生

于年青时期，以思想、语言、行动变化为主要症状的
精神分裂症类型。

Hyperthyroidism 甲状腺病毒：甲状腺贺尔蒙过度分
泌所引起的疾病。

Hypothyroidism 甲状腺机能低下：甲状腺贺尔蒙太低
所引起的疾病。

Hysteria 歇斯底里症：在没有生理的疾病，于不自觉
的情况下表现的一些病症。

Hysterical Conversion 转化性歇斯底里症：以手脚瘫

痪、痳痹、步子不稳、不能发言等为表现的歇斯底里
症。

Hysterical Dissociative state 分离性歇斯底里症：以

失忆、神游、昏迷为表现的歇斯底里症。

65
精神病与 中邪

Koro 缩阳症：发生于东南亚一带，感到阴茎缩小，
并确信被缩进腹内的同时将面临死亡的精神疾病。

Limbic system 脑边缘系统：大脑中间下端的一部份，

主管情绪。

Mania 躁狂症：情绪过度兴奋的病症。

Manic-depressive psychosis 躁狂忧郁性精神病：躁

狂与忧郁交替发作的精神疾病。

Mass hysteria 感染性歇斯底里症：能传染的歇斯底里

症。

Meningitis 脑膜炎：通常因着感染，引起掩护脑的皮
层组织（脑膜）发炎的疾病。

Mental mechanism 心理防卫机能：遇到冲突时，一

般人的潜意识活动，所采纳的态度或看法以降低焦
虑，维持心理健康。

Neurology 神经医学：有关神经系统疾病的科学。

Obsessive-compulsive neurosis 强迫性精神官能症：

有强制性思维和冲动的病症。

Organic brain syndrome 器质性脑病：生理化学或脑

部结构变化所引起脑部功能反常的疾病。

66
 附录（二）

Paranoid schizophrenia 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以被害

之妄想为主要症状之精神分裂症类型。

Projection 投射：把自己原有的思想、情绪、需要，
尤其是社会不认可或自己不愿有的缺点，归咎于别人
身上，是潜意识活动，心理防卫机能的一种。

Psychiatry 精神医学：有关心理疾病的科学。

Psychomotor epilepsy（complex partial seizure）精

神运动型发作：癫痫的一种，发作时病人意识不清
楚，也时常有自主动作如舐唇、咀嚼等等。

Rationalisation 合理化：以好像合理的理由，覆盖原
本的动机。是潜意识活动，心理机能的一种。

Schizophrenia 精神分裂症：慢性精神疾病的一种。
引起妄想、幻觉等思想反常，及性格、行为的变化。

Shamanism 萨 满 信 仰 ： 原 本 是 指 西 伯 利 亚 的 咒 术 宗
教，现今广义指在恍惚忘我状态中，与神灵交往以传
递意旨的宗教。

Simple schizophrenia 单纯性精神分裂症：以感情淡

漠，生活懒散为主要症状的精神分裂症类型。

Stroke 中风：脑组织因着缺血而引起的障碍、损伤或
死亡的疾病。

67
精神病与 中邪

Subconscious 潜意识：一般人在没有意识，不知道的
情况下的心理活动。

Temporal lobe 颞叶：大脑左右边的一部份，主管语言

和记忆。

Tranquillizers 镇定剂：安定精神的药物，可用之医治
精神疾病。

Uremia 尿毒症：肾脏衰竭引起身体变化的疾病。

Vascular dementia 血管性痴呆症：因着血管病变，脑

组织因此缺血、损伤而引起失智的疾病。

68
精神病与 中邪

作者 Author
陈忠登
执行编辑 Executive Editor
郭孟彪
封面设计 • 排版 Cover Design and Production
龚秀霞

出版 / 发行 Published by
华社研究中心 (271806-T)
CENTRE FOR MALAYSIAN CHINESE STUD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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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l: 03-22734035
印刷 Printed 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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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cetakan Advanco Sdn. Bhd.
23, Jalan Segambut Selatan, 51200 Kuala Lumpur, Malaysia.
Tel: 603-6258 9211 Fax: 603-6257 0761
Email: p.advanco@gmail.com
第一版（一刷）：1996年06月
第一版（二刷）：1997年09月
第二版（一刷）：2009年09月
第三版（一刷）：2023年07月

印刷数量：1,000本
国际书号：ISBN 978-983-3908-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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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ational Library of Malaysia
ISBN 978-983-3908-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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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华
研

精神病与
邪
精
神
病
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简介 与
中
邪
陈忠登 著
马来西亚华社研究中心（华研）
创办于1985年，是一所民间资助
的非营利资料与学术研究机构。
华研的任务是收集及研究马来西 陈忠登医学博士
亚华族和国家相关的课题，促进
各族的谅解，为国家建设发挥有
意义的作用。
出生于马来西亚槟城，
华研网站： 曾经在钟灵中学、
www.malaysian-chinese.net 澳洲墨尔本大学求学。
马大医院脑神经专科医生。

社会职责包括：
马来西亚圣经神学院董事主席、
华社研究中心名誉主席。

中文著作包括：
《俯首甘为孺子牛》
《俗士天职》
《吾爱吾乡》
《亦僧亦俗》
《从一位基督徒看社会公义》
《族群和谐与全球化的再思》
《情感是族群关系的关键因素》
ISBN 978-983-3908-56-1
陈
忠
登
9 789833 908561
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