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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年刑事罪行(修訂)條例草案》遞交之意見書
Submission on Crimes (Amendment) Bill 2021
by Association Concerning Sexual Violence Against Women
2021 年 5 月 3 日
研究和撰寫:
簡敏棋(倡議幹事)
馬碧筠(前執業大律師、執行委員會成員)
顧問:
王秀容(總幹事)
查詢和聯繫:
(Email) jacey@rainlily.org.hk; (TEL) 2392-2569
1
1. 關注婦女性暴力協會(下稱「本會」)於 1997 年成立,是一所非牟利志願
機構,一直支持性別平等並關注女性受到性暴力的威脅及傷害,通過服
務、教育及倡議工作,致力引起社會關注及正視性暴力問題,並加強對受
害人/幸存者權益的保障。以下是本會對《2021 年刑事罪行(修訂)條例草
案》(下稱《草案》)內容的意見。
2. 以下為是次的建議網要:
A. 窺淫(159AAB 條)
(1) 建議移除「暗中」(surreptitiously)的罪行原素(159AAB(1)(a)
條)
(2) 建議擴闊「構築物」(structure)的定義以涵蓋永久或非臨時結構
(159AA 條及 159AAB(2)(b)條)
B. 未經同意拍攝私密部位罪(159AAC 條)
(1) 建議加入「該部位本來不預期讓人看到」(159AAC(1)(a)(i)條)
(2) 建議移除「不誠實」原素,及加入「令受害人受到侮辱、驚嚇或
困擾」的犯罪目的(159AAC(1)(b)條)
C. 未經同意下發布私密影像,或威脅如此行事(159AAE 條)
(1) 建議加入條文以明確指出新罪行規管無論是明示或暗示的,帶有
條件或無條件的威脅
(2) 建議修改條文以指出是否可以指認出特定的私密影像,或私密影
像是否存在,無關重要(159AAE(4)條)
D. 建議於《草案》加入條例,容許法庭要求將影像刪除和下架
F. 建議擴闊「私密影像」的定義以涵蓋「移花接木」影像(159AA 條釋
義)
G. 建議加入「同意」的定義(第 3 部份—同意及免責辯護)
2
A. 窺淫(159AAB 條)
A(1).建議移除「暗中」(surreptitiously)的罪行原素(159AAB(1)(a)條)
A(2). 建議擴闊「構築物」(structure)的定義以涵蓋永久或非臨時結構
(159AA 條及 159AAB(2)(b)條)
6. 就著犯案者建造或改裝構築物以干犯窺淫罪的行為,現時草案中「構築
物」的定義只涵蓋「包括飛機、車輛、船隻、帳幕,以及其他臨時或可移
動的構築物 」等臨時結構,未能包括非臨時/永久的結構。例如犯案者若
在樓宇牆壁或門窗作改動,或是房東在房間建築中刻意預留可供窺淫的設
計,均不在懲處之列。
「structure (構築物) includes any aircraft, vehicle, vessel, tent and other
temporary or movable structure; and includes any building, premises and
other permanent or immovable structure.」
1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1 項。
2
Oxford Learner's Dictionaries,
https://www.oxfordlearnersdictionaries.com/definition/english/surreptitious
3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2 項。
4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3 項。
3
B. 未經同意拍攝私密部位罪(159AAC 條)
B(1). 建議加入「該部位本來不預期讓人看到」(159AAC(1)(a)(i)條)
9. 159AAB 條的窺淫罪不能涵蓋此情況,因為若果走光情況是在公眾地方,
或事主並非處身於令人對保存私隱有合理期望的情況,則不受保障。
「(1) 如——
(a) 任何人(上述人士)——
(i) 拍攝某名個人的私密部位,而該部位本來不預期讓人看
到,或拍攝情況是若非遭拍攝,該部位本來不是可讓人看
到的;或」
B(2). 建議移除「不誠實」原素,及加入「令受害人受到侮辱、驚嚇或困擾」的
犯罪目的(159AAC(1)(b)條)
12. 本會認為,除了性目的及獲益外,應加入「令受害人受到侮辱、驚嚇或困
擾」的犯罪目的,以涵蓋其他常見的犯案動機。在本會接觸的相關個案裡
面,偷拍者常見的動機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報復、羞辱或欺凌對方、貪
玩、獲得逾越法例的快感、得到同儕(例如網絡偷拍群組的網友)之間的
認同等等。例如,現時網絡氾濫著大量偷拍群組和論壇,耳濡目染之下,
犯案者在公共地方嘗試偷拍,他們未必出於性目的或獲益,卻明知自己的
行為為對方帶來傷害,為了貪玩而照做。又例如,一個人為了欺凌同學、
因而偷拍其裙底。
4
13. 新法例目前無法涵蓋基於上述動機。局方曾在 2021 年 4 月 19 日的草案委
員會會議提到,欺凌、貪玩等動機可以受「使自己或任何其他人不誠實地
獲益」涵蓋,因為獲益包括「取得未有之物的獲益」,犯案者本身沒有該私
密影像,而拍攝後便取得了該私密影像。此說法忽略了「不誠實」意圖的
限制:
A. 如非為了性目的,則法例需要證明犯案者有不誠實的獲益,不誠實的
意思是:
「Ghosh 一案例指出,當法官要裁定一名被告人是否不誠實時,
法官須要分開兩階段考慮。
第一階段, 是如果按照一般明理而誠實人士的標準(以下簡稱「該
標準」) 衡量,被告人的行為是否不誠實呢?如果其行為以該標
準衡量,並非不誠實, 問題即已了結, 控罪不能成立。
第二階段, 是如果被告人的行為以該標準衡量是屬不誠實的,則
須繼而考慮他究竟是否明知,根據該標準,他的行為是會被一般
人認為不誠實的?」5
B. 原則上,需要不誠實意圖的罪行,均與騙取或劫取不應得之物有關,
該物不一定是金錢或財產,但是對犯案者而言,是一種利益。現時需
要不誠實意圖的罪行包括第 210 章 《盜竊罪條例》中的罪行6,及第
200 章 《刑事罪行條例》 第 161 條「有犯罪或不誠實意圖而取用電
腦」罪7。「得到原本不應得到的私密影像」無疑是一種「獲益」,若然
犯案者是偷拍圖利,放在「不誠實」的框架、語境去考慮,仍勉強說
得過去,但對於欺凌、貪玩等動機而言則不適切。
C. 報復、羞辱、欺凌、貪玩、犯法快感、同儕認同等動機並非不誠實。
就算犯案者因取得了私密影像而「獲益」,該獲益亦不適合用是否「不
誠實」的獲益來衡量,因為犯案根本沒有瞞騙的成分。此罪行的重點
(gravamen of the offence)不在於「不誠實」,而是「不同意」。犯案
者主觀是否不誠實,以及客觀上是否不誠實,放在偷拍的情況來說,
是格格不入,對日後的舉證和檢控和造成阻礙。
14. 同時本會認為,應移除「不誠實」原素:
A. 第 159AAC(1)條的(b)(ii)「為了不誠實地獲益」是參考《刑事罪行條
5
香港特別行政區 訴 陳廷鈞 [2008] HKCA 708 第 33 段,上訴法庭法官袁家寧判詞
6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4 項。
7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5 項。
5
例》第 161 條「有犯罪或不誠實意圖而取用電腦」而來的。第 161 條
由 1993 年 Computer Crimes Ordinance 引入,目的是澄清和修改與侵入
他人電腦系統及相關行為的刑事法例,例如某人進入電腦銀行紀錄,
以獲取有關結存額的詳情。「為了不誠實地獲益」此犯罪元素因而是建
立於電腦犯罪或駭客行為的語境,獲取的東西主要指資料(information)
和影像(image),因而「獲益」的定義不限於金錢和財產。8 「為了獲
益」的犯罪動機套用在入侵電腦的犯罪行為實屬合理,因為入侵者主
要為了盜取資料,但套用在偷拍行為卻是格格不入。
B. 如果照局方的說法,「得到原本不應得到的私密影像」已經是一種「取
得未有之物的獲益」,那麼其實此獲益是否「不誠實」,亦是多餘的
(superfluous)考慮。同理,這亦是多餘的考慮,源於此罪行的重點
不在於「不誠實」,而是「不同意」。
「上述人士為了—
(i) 性目的;或
(ii) 使自己或任何其他人獲益,
令對方受到侮辱、驚嚇或困擾,或罔顧拍攝行為是否會令對方受
(iii)
到侮辱、驚嚇或困擾
而做出(a)(i)或(ii)段所描述的行為。」
8
香港特區訴 Tsun Shui Lun [1993] 3 HKLRD 215,[1999] 2 HKC 547 一案
6
C. 未經同意下發布私密影像,或威脅如此行事(159AAE 條)
C(1). 建議加入條文以明確指出新罪行規管無論是明示或暗示的,帶有條件或無
條件的威脅
16. 本會十分歡迎政府當局將威脅的行為納入在發布的新罪行,唯建議於第
159AAE 條加入條文,以明確指出新罪行涵蓋不同形式的威脅行為:無論
是明示或暗示的,帶有條件或無條件的威脅,具體做法可參考澳洲北領地
《Criminal Code Act 1983 (NT)》第 208AC(2)條9。雖然這可能牽涉的是執
法層面的議題,但若然在法律條文能夠清晰指出此一定義,將有效協助前
線警務人員執法。不少涉及威脅發布、並曾經報警的個案裡面,案主均反
映,警察是否受理案件的關鍵在於:被告人是否講過(1)明顯的(explicit)、
(2)帶有條件的(conditional)威脅話語,即明確向對方表達道:如果不迎合某
些要求,則會發布私密影像(e.g.「如果你唔出嚟同我見面嘅話,我就將你
啲裸照擺上網」)。現實卻是,由於大部分侵犯者和受害者是相識的,例如
是現任伴侶或前度,他們之間已經知道有私密影像的存在,故此當某一方
作出威脅的時候,認為無需要說出太過明顯的話語,對方便能意會。以下
是典型的個案情境:
(一) 侵犯者(A)在發送包含女性私密處的影像予受害人(B),然後發送
訊息「如果你三日之內唔俾錢,我要你比死更難受」;
(二) A 向 B 發送錄音訊息「如果你再唔同我『咩』(意指發生性行
爲), 咁連登見啦」;
(三) A 在通訊軟體向 B 發送 B 的裸照,然後話自己有「終極武器」。
17. 上述例子裡,威脅者均是以不明顯/暗示的(implicit)話語恐嚇對方,包括
無明確告訴對方會發布影像、無提出條件;儘管如此,基於對方在某段時
間的所作所為,受害人其實能夠從字裡行間,了解對方想表達的意思。可
惜在報案的時候卻被認為,由於對方威脅的話語過於含糊,不足以構成
7
「威脅」,結果案件不被受理或難以成功檢控。
18. 通過涵蓋各種類型的威脅來界定威脅的含意,一來可以擴闊執法人員對威
脅形式的理解,二來可以令法律條文更清晰,避免留有任何爭議的灰色地
帶。至於具體做法,我們建議新增以下條款至第 159AAE 條:
「為施行第(2)款,上述人士作出的威脅可由任何行為構成,無論是明
示,暗示,有條件或無條件的行為。」
C(2). 建議修改條文以指出是否可以指認出特定的私密影像,或私密影像是否存
在,無關重要(159AAE(4)條)
19. 本會的經驗中,很多時事主不清楚威脅方是否真的拍了其私密影像,或威
脅發布的,究竟是哪項私密影像;因為在一段親密關係裡,事主有很多被
拍的機會;或者事主曾經同意拍攝私密影像,但對方不一定有把影像傳回
給事主。在這些情況,草案的字眼未有明確涵蓋。
「為施行第(2)款,上述人士是否管有該名個人的私密影像,以及上述
人士有否指明發布該名個人的哪一項私密影像,無關重要。」
8
D. 建議於《草案》加入條例,容許法庭要求將影像刪除和下架
22. 本會建議於《草案》內訂立條文,列明一旦有人被判觸犯《草案》內的四
條新罪行,法庭有權頒布以下命令:
A. 要求被定罪人士採取合理步驟刪除或銷毀於案件相關的影像,若違反
法庭命令則額外增加刑期;以及
23. 由於影像性暴力的傷害來源於私密影像的流傳,即使侵犯者被定罪,若私
密影像繼續流傳,難以停止對受害人帶來的傷害。故此,本會建議於《草
案》內訂立上述條文,列明法庭有權向定罪人士和網站內容提供者頒布移
除影像的命令,避免對受害人帶來進一步傷害。同時,由於刑事訴訟程序
漫長,影像有可能訴訟程序期間繼續被傳閱或下載,為向受害人提供全面
保護,應同時授予法院頒布臨時命令(interim order)的權力。
10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6 項。
11
見本文件末的「參考法例列表」第 7 項。
12
https://rainlily.org.hk/eng/news/2020/10/07/voycon
9
E. 建議將四條新罪行均訂為「指明性罪行」 (specified sexual offence)
25. 本會建議《草案》內的四項新罪行均納入性罪行定罪紀錄查核機制。政府
只建議將「窺淫」和「未經同意下拍攝私密處」兩者納入性罪行定罪紀錄
查核機制(「查核機制」),另外兩項與發布/威脅發布有關的新罪行則無需
納入查核機制。
26. 干犯窺淫和未經同意下拍攝私密處罪的人士,其犯罪目的可能與性無關,
也不是必定出於性目的才會被定罪,然而上述行為確確實實地侵犯了受害
人的性自主權,對其構成長期的困擾和羞辱,因而有必要將罪行納入查核
機制。同樣的邏輯適用於兩項與發布/威脅發布有關的新罪行。因為發布
者未經當事人的同意,將包含其私密處或全裸的影像發布,讓第三方得以
觀看其私密的身體。而要脅者也通過操控影像的發布權,恐嚇對方會有人
見到其私密身體,繼而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有時威脅的行逕甚至持續一段
長時間,構成長期的困擾和不安,與偷拍的傷害有過之而無不及。
27. 本會認為《草案》內的四條新罪行納入查核機制的指明列表中之性罪行,
以確立新罪行下的行為對性自主權的侵犯。
13
《刑事罪行條例》第 117 條釋義中訂明:指明性罪行 (specified sexual offence)—「指下
目前,
列任何罪行,即強姦,未經同意下進行的肛交,猥褻侵犯,企圖犯任何該等罪行,協助、教
唆、慫使或促致犯或企圖犯任何該等罪行,以及煽惑犯任何該等罪行」
14
「在有人指稱發生指明性罪行後,凡相當可能會致使公
《刑事罪行條例》第 156(1)條訂明:
眾識別與該項指稱有關的申訴人身分的事項,除依據本條所發出的指示許可者外,不得在香港
於可供公眾閱讀的書刊中發布或在香港廣播」
15
《實務指示》9.5. 藉電視直播聯繫方式提取的證據或錄影的證供,詳見: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pd/pdcontent.jsp?pdn=PD9.5.htm&lang=CH
16
《實務指示》9.10. 裁判法院在性罪行案件中使用屏障,詳見:
https://legalref.judiciary.hk/lrs/common/pd/pdcontent.jsp?pdn=PD9.10.htm&lang=CH
10
F. 建議擴闊「私密影像」的定義以涵蓋「移花接木」影像(159AA 條釋義)
30. 不少設立私密影像法例的司法管轄區,均意識到人們運用圖像合成技術來
犯罪的趨勢,因而涵蓋修改而成的影像(altered image)於「私密影像」的定
義,例如,蘇格蘭17、新加坡18、大部分澳洲省分和領地(包括新南威爾斯
19
、昆士蘭20、首都領地21、南澳22和北領地23)。建議香港跟隨上述地區做
法,將第 159AA 條的「私密影像」定義分拆為兩部分,其中(b)款涵蓋移
花接木的影像,具體修改如下:
「私密影像(intimate image)就某名個人而言,指—
(a) 顯示其私密部位的影像,或顯示其進行私密作為的影像;或
(b) 被修改以顯示(a)款中提到的任何事物之圖像。」24
17
Section 3(2) Abusive Behaviour and Sexual Harm (Scotland) Act 2016
18
Section 377BE(5) Penal Code (Singapore)
19
Section 91N Definitions of Division 15C Recording and distributing intimate images, Crimes Act 1900 No 40
(NSW)
20
Section 207A Criminal Code Act 1899 (Qld)
21
Section 72A Crimes Act 1900 (ACT)
22
Section 26A Summary Offences Act 1953 (SA)
23
Section 208AA Criminal Code Act 1983 (NT)
24
(English) intimate image (私密影像) in relation to an individual, means –
(a) an image showing an intimate part of the individual, or showing the individual doing
an intimate act; or
(b) an image that has been altered to appear to show any of the things mentioned
in paragraph (a).
11
G. 建議加入「同意」的定義(第 3 部份—同意及免責辯護)
「何謂同意
就第 2 部分涉及的行為(上述行為)而言,事主如—
(a) 自由地和自願地對上述行為給予同意;並且
(b) 有行為能力對上述行為給予同意,
即屬對上述行為給予同意。」
12
參考法例列表
"Voyeurism
13
(a) he records another person (B) doing a private act,
(1)任何人如 ——
(a)相信他在法律上有權利代表其本人或第三者剝奪另一人的財
產;或
(b)相信另一人假若知道某項挪佔行為及其有關情況後會同意他如
此辦;或
(c)(除了他是以受託人或遺產代理人身分獲得財產外)相信採取合
理的步驟亦不能找到擁有該財產的人,
則該人挪佔屬於該另一人的財產,不得被視為不誠實。
14
(2)任何人挪佔屬於另一人的財產,即使他願意就該財產支付代價,亦
可以是不誠實的。
(1)任何人有下述意圖或目的而取用電腦 ——
(a)意圖犯罪(不論是在取用電腦的同時或在日後任何時間);
(b)不誠實地意圖欺騙(不論是在取用電腦的同時或在日後任何時
間);
(c)目的在於使其本人或他人不誠實地獲益(不論是在取用電腦的同時
或在日後任何時間);或
(d)不誠實地意圖導致他人蒙受損失(不論是在取用電腦的同時或在日
後任何時間),
即屬犯罪,一經循公訴程序定罪,可處監禁 5 年。
(1) If a person is convicted of an offence against section 223 (1) , 227A (1)
or (2) , 227B (1) or 229A (1) or (2) the court may order the person to take
reasonable action to remove, retract, recover, delete or destroy an intimate
image or prohibited visual recording involved in the offence within a stated
period.
15
(2) A person who fails to comply with an order made under subsection (1)
commits a misdemeanour.
Penalty—
(1) The District Court may, if the court considers it is desirable to do so,
grant any interim orders pending the determination of the application for
orders under section 19.
(2)An interim order under this section may do anything that may be done by
order under section 19 and expires when the application under that section
is determined.
(b) an order that the defendant cease or refrain from the conduct
concerned:
(c) an order that the defendant not encourage any other persons to
engage in similar communications towards the affected individual:
16
(a) an order to take down or disable public access to material that has
been posted or sent:
(c) an order that a correction be published in any manner that the court
specifies in the order:
(3) The District Court may, on application, make an order against an IPAP
that the identity of an anonymous communicator be released to the court.
(5) In deciding whether or not to make an order, and the form of an order,
the court must take into account the following:
(a) the content of the communication and the level of harm caused or
likely to be caused by it:
(d) the extent to which the communication has spread beyond the
original parties to the communication:
17
(f) the truth or falsity of the statement:
(6) In doing anything under this section, the court must act consistently with
the rights and freedoms contained in the New Zealand Bill of Rights Act
1990.
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