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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史诗和口头传统之谜 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 评析 何道宽
破解史诗和口头传统之谜 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 评析 何道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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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史诗和口头传统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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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评析
何道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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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年10月17日,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 32届大会 当今世界活跃的史诗当然不限于中国, 亚非拉美许
通 过 了《保 护 无 形 文 化 遗 产 公 约》, 保 护 的 范 多国家均有这样的史诗传唱, 但没有与中国的三大史诗
围 包 括 口 头 传 统 、表 演 艺 术 、社 会 实 践 、仪 式 匹敌者。
礼仪、节日庆典、民间知识、手工技艺等一切无形文化遗 这三大史诗是蒙古族的 《江格尔》、柯尔克孜族的
产 , 这为无形文化遗产的研究和保存, 为弘扬人 类文化 《玛纳斯》、藏族的《格萨尔王传》, 均为世界上最 长 的 史
的多样性提供了坚强的法律保障。 诗。《江格尔》长达十万行,《玛纳斯》二十余万行,《格萨
尔王传》一百多万诗行。以长度而言,《格萨尔王传》超过
一、千古之谜 了世界五大著名史诗( 巴比伦史诗《吉尔加美什》、希 腊
保护的前提是重视, 理解的前提是研究。即以史诗 史 诗《伊 利 亚 特》和《奥 德 赛》、印 度 史 诗《罗 摩 衍 那》和
为例, 有多少遗存正待我们去搜集、整理、记录、研究啊! 《摩诃婆罗多》) 的总和。
两千多年来, 人们一直在研究荷马与荷马史诗; 一 近百年来, 通过中国学者和外国学者的不懈努力,
百多年来, 卓有成效的研究者提出并试图 回答“荷马 问 中国的三大史诗也逐渐掀起神秘的面纱。
题”: 荷马是一个人还是若干人? 如果有一位名叫荷马的 古今各地的史诗演唱人多半是文盲, 如今活跃在我
行吟诗人, 他是不是盲人? 他如何能够创作、记住并吟诵 国几个少数民族里的史诗吟唱人多半也是文盲, 但他们
数以万行的《荷马史诗》? 又是民族文化的传承者和“圣人”。
《玛纳斯》、
《江格尔》、
荷马生活的时代在公元前 9— 8世纪, 那时还没有希 《格萨尔王传》的演唱者分别称为“玛纳斯奇”、
“ 江格 尔
腊字母表, 也就是没有《荷马史诗》的书面文本。荷马去 奇”和“仲堪”。他们能够如痴如醉地演唱几天几夜, 民族
世后两三百年, 即公元前 700年— 650 年,《荷马史诗》才 的源流、神话、传说活跃在他们的口头上, 民族的身份认
被写定并以书面形式流传后世。 同体现在他们身上。他们学习、记忆、
“ 编织”、表演、传授
荷马那时的行吟诗人没有文字依傍, 其中有些还是 史诗的实践, 反过来证实了学者们破译的史诗密码。
像他那样的盲人; 他们是什么天才, 居然 能够“编织”数 美 国 学 者 沃 尔 特・翁 ( Walter Ong,1912— 2003) 的
万行的巨型史诗? 即使编织出来了, 他们又怎么可能记 《口语文化和书面文 化》彻底破解了《荷马史诗》和口语
住这么长的史诗, 怎么能够几天几夜一口气唱完? 既然 文化的千古之谜。
不是“文人”, 他们又如何“编织”出韵律整齐、生动感人、 首先它梳理、归纳了一百多年来史诗学者的研究成
语言优美的史诗? 他们依靠天然的诗才还是依靠“死记 果, 同时又创造性地提出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的两极性
硬背”? 他们吟唱时是否“神灵附体”或“神经错乱”?《荷 理论( polarities of orality and literacy) 以及原生口语文化
马史诗》被写定后就已“死亡”, 不再有人传唱, 这是好事 ( primary orality) 和次生口语文化( secondary orality) 的两
还是坏事? 亦或是好坏皆有? 种概念, 从而细化了人类文化从口语文化、手稿文化、印
这是千百年间难以求解的问题。但近百年来, 峰回 刷文化到电子文化的文化史分期, 研究了口头文化和书
路转,《荷马史诗》的谜底逐渐揭开。 面文化在各个时代的此消彼长, 为我们研究和保护当代
活着的史诗、口语文化和无形文化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二、揭开谜底 这是中国学者应该认真学习和研究的一本经典著作。
《荷马史诗》是西方文化的主要源头之一, 是古人类 以下分几节阐释和发挥沃尔特・翁及其 《口语文化
文化的巅峰之一, 也是全人类的重要遗产之一。 和书面文化》的成就。
我国的史诗极为丰富, 难能可贵的是, 这些史诗 仍
三、百年成就
然活跃在今人的口头传统之中, 许多活着的吟诵诗人仍
然能够演唱这些史诗。 《口语文化和书面文化》 介绍了许多著名的史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