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语文 年第 期 总第 3 3 期 ) 20 8 2 ( 2

“ ” “ ” ’

完了 和 好了 的替换条件及
v 其理 据 v
“ ”

兼谈 终 结 图式 的调 控和补偿 机 制
— 陈 忠

“ ” “ ” ,

提要 完了 和 好 了 都表示 终 结 但 各 自对 应 的图式 以 及扫描方 式和 价值 取

V 向有 所 v
。 “ ” , “ ” ,

不 同 在 渐进性 特征 受到削弱的 情况下 V 完 了 会采取 特定 的 自我 调节机 制 借助受 事

, “ ” ,

的增量 加 以补偿调 控 以 确保其 渐进 性 特征 保持在正 常水 准 从 而 对 其句法 分 布以 及 变换

。

和 替换条件形成不 同限制
关 键词 终结 图式 渐次扫描 简括扫描

“ ” ”
.

“
1 V 完了 和 V 好 了 的替换条件 不 对称
“ ” “ ” , , ,

好 了 意义相 近 都表示 终结 有时能够彼 此替换 如

:
普 通话 中 V 完了 和 V

A B
。 。

作业 做完 了 作业 做好了
。 。

词 典用 完了 词 典用好 了
。 。

汽车修 完了 汽车修好 了
, 。

替换后 意义尽 管有 一 定 差异 但都可 以 成立 然 而有些 情况 下替换 受 到限制

:

C D
。 ` 。

存款全花 完 了 存款全花 好 了
。 ` 。

这 种词 典早 就卖完 了 这 种词 典早 就卖好 了
。 ’ 。
上 次买的 稿纸用 完 了 上 次买 的稿纸 用好 了
E F
’ , 。 , 。

椅子 摆 完 了 坐 下 照相 吧 椅子 摆好 了 坐 下照 相吧
’ , 。 , 。

你要 的咖啡冲完了 快 喝吧 你要 的咖啡 冲好 了 快 喝吧
’ , 。 , 。

去还 是不 去 你想完 了就告诉我 去 还 是不 去 你想好 了就告诉我

, , , 、 、

横 向看 左 右 两 列句 子属 于 同构 关 系 但是各 自的合格 度并不 相 同 合格 而

,
A B 以及 C F
、 。 “ ” “ ” , 。
D E 不 合格 这说 明
好了 和 V 完 了 的替换有一 定条件 限制 而且 限制条件并 不 对称 v
, 。 “ ” “
纵 向看 各组 句 子的 合格度 也 同样 呈 现 出参 差不齐 的不 对称 格局 这说 明 V 完 了 和 V
” 。

好 了 的适用 范 围并不 完全 相 同
“ ” “ ”
V 好 了 和 V 完 了 在什 么 条 件下 可 以 替换 ? 二 者 的 分 布 以 及 适 用 范 围存 在 哪些 对 立
, 。 “ ” “ ”
和 交叉 ? 要 回 答这 些 问题 仅仅局 限 于 句法分 布 的归纳描 写难 以奏 效 V 好了 和 V 完了
, 。

各 自所 能形成 的组 合是个 无 穷集合 也 难 以做 到穷尽 式描 写

本 文 根 据 《 中 国语 文 》 审稿 专 家提 出的建议进行 了修改 在 此谨 向 审稿 专家表 示 诚 挚 的谢 意

,
*

120 中 国 语 文
 , , ,

本 文 的思 路是 对 比这 两 种 动补结构句法形 式 的变换 和 替换条件 通 过 改变 某种参数 观

, ,

察所 发生 的变化 检验并确定 相关 自变量 和 因变 量 探 寻贯穿 于 句 法变换 和 替 换现 象背后 的统

。

一 性 制约 因 素和 动 因
“ ”
.

2 V 完 了 的 限 制条 件及 其成 因
比较下 面 四组 句子
:

A1 BI
。 。

这 些 椅 子摆 好 了 这 把椅子 摆好了
。 。

这些 咖啡 冲好了 这 杯咖啡 冲好了

AZ BZ
`
。 。

这 些 椅子 摆 完 了 这把椅 子摆完 了
。 ` 。

这些咖 啡 冲完 了 这 杯咖啡冲完了
, 、 “ ” “ ” 、 。 ,

比较 发现 左 右 两 列 句 子 中 的受事 椅 子 和 咖啡 呈 现 为 单 复 数 的对 立 横 向看 Al 和
, , 。 “ ” 、 ,

A 合格 B Z 不合格
lB 都 合格 2 这说 明 V 好 了 的受事在 单 复数 之 间变换 比 较 自 由 不受
, 。
;“ ”

数量 的制 约 V 完 了 的受事 在单 数复数 之 间变换不 自由 受到 数量 限制

, 、 ,

那么 去除单 复 数标记 后 结 果又 会怎 么样 呢? 看下 面 的例 子
:

( l) 椅子 摆完 了
。

( 2 ) 咖啡 冲完 了
, ,

例 ( )l 给人 的感 觉似乎 不 止 一 把椅 子 例 ( 2) 倾 向于 指咖 啡 多次饮 用 消 耗殆尽 其 复 数 的倾 向

。 , “ ” , 。

性 高于 单数 可见 V 完 了 的 受事 在 缺 乏 数 量 标 记 的情 况 下 倾 向 于理 解 为 复数 不 仅如
, , “ ” ,

此 在这 几个 例子 中 完 了 的受事 根 本 不 允许 以 单 数形 式 出现 如 单数 形 式 的 不合
:
V BZ
, 。

格 而 复数 形式 的 AZ 合格
, “ ” , 。

但 是相 比之 下 V 好 了 的受事 在数 量 上 则 不 受此 限制 1A 和 lB 都合 格 同样 是动 补
, , “ ” , “ ”

结构 都表 示 终结 为什 么 V 完 了 的受事受 到数量 限制 V 好 了 却 不 受此 限制 呢 ? 这 仅仅
是汉 语 中的偶然 现 象 吗 ?
, , 。

单纯 根据语 义 和 句法 理 论 难 以对 上 述现 象做穷 尽 式 描写 也 难 以 做 出有效 的解释 上述

。
现 象实 际上 与我们 的观 察方 式 以 及 在此 基 础 上 形 成 的认 知模式 有直接 关 系
、 、 ,
ga e k e r l 料 一 4 6 24 5 一 4 9 ) 认 为 我 们 对事物 及 其运 动 的观 察 至
n :
场 ( 19 8 7 : 1 9 9 1 : 2 1 0 2 17
。 ,

少 可 以 采取 两 种扫描方式 一 种 是渐 次扫 描 ( s eq 此 nt ial an in gn ) 对 于 事件 在不 同时 间 阶段
s c

。 “ ”
的不 同状 态做 连续性 观 察 下 面 图 ( l) 显 示 的 是 完 了 所采 取 的渐 次 扫描 方 式 临 近 结 束
:
V

的最后 一 段 时 间的连续 状态
:

渐 次扫描式终结

工
111江舒 一一一一叫 . . . . . . . . . . T

“ ”
椅 子 摆完 了 表 现 的是临 近 结束 一 段 时 间的 连续状 态 图 ( l) 用粗 线 条予 以 标 示 同时也
,
一 。
图 l
, ,

淡化 了前 期 的状态 用 细线 条标 示
,
, 。 ,

我们 认 为 渐 次 扫 描 着 眼 于 渐进 性 会 带 来 两 个 附 带 的 特 点 首先 如果 着 眼 于 事件 在 不

2 00 8 年第 2 期
 , ,

同时间 阶段 的渐进性 那么事 物在时间进 程 中数量由多 到少 的递 减性变化必 然被纳人 视 野 并

。 ,

得 到关注 其次 事件 自身动 程长 短对 于 渐次 扫描不 可避免 地将产生有 利或 不利影 响 动 程较

:

, , ,

长 的事件 凸显渐 进性 的条件较完备 而动程过短 的事件 凸显 渐进性的 条件较差 或根 本 不 具

。 。

备 凸显 渐进性的条件 这将 对 相关结构 的句法 和语义 产生直接影 响

。 ,
m m a yr s e n
ke r
按 照 aL ag
s u n
另 一 种 观察方式 是简括 扫描 ( an in g )
e
( 19 9 1
:
423 ) 的 观点 简
, , ,
a
括 扫描 可 以 表现事 物 或关 系 如 b or k en cu p 也 可 以表 现 一 个 非时 间 性 的动作 在 英 语 中一
.
。 ou e e s t ig i o u s w ad
般 以 动词 的非限定形式 出现
:
如 1 w ld like h im to er iv e
an o th e r
p er a
r 其中
。 、
“
t。 ”

就是 一 个非时间性 的动作 英语 的过去 分词 以 及 名词 形 容词 都对应 于这种

,

的 e i ve
er c

类 型 的扫描
, ,

简括 扫描 可 以 凸显 运 动 的最终状态 但是 它凸显 的是某 种状态在某 个时 点 的顿变 而 非 量

。 , ,

变 由于 这种 扫描方 式 凸显 单 一 状态 而不 是连续 状态 淡化 或忽略时 间上 的渐变 因 而 对 动程

。

长短 以 及量 变并 不敏感
“ ” ,

。…
ù
J `
·

椅子摆 好 了 表现 的是终 结 时 点 的单一 状 态 图 ( 2) 用 粗线

洲 丫
。
石
; :

漪八口
稚涛 条 标示 ; 消 隐 了临近 结束之前 的其他 状态 用 虚线 条标 示
, 。

“ ” “ ” , “ ”

_
_
V
_
完了 和 `
.
_ _
_
V
.
好 了 之 间的 对 立 恰好 对 应 着 渐次扫 描 . `
_
、 ` . _ _ 、 .
卜 .

二
_
_ _
二
…
_
_
…
T “ ” ,

和 简括扫描 两 种 观 察方式的对 立 观 察方式 上 的对 立 带来 了 各

、 。

图2 自语 义条件 句 法分布的对 立 ①
, “ ” 。 , “ ”

介绍 了扫 描方式后 再 回 到前面 关 于 V 完 了 的受事数 量 问题 前 边提 到 V 完了 的

、 。 “ ”

受事 在单 复数之 间变换不 自由 受到数 量 限制 是不 是 所 有 完 了 的受事都 绝 对 不 能采

,
V

用 单数 形式 呢 ? 比较下 面 四 组例子
:

A3 B3
。 ` 。

这 些 椅子 摆完 了 这把椅子 摆完了
。 ` 。

这 些 咖啡 冲完 了 这杯咖啡冲完了

4A 琳
。 。

这些 汽 车修完了 这 辆 汽车修完 了
。 。

这些 衣服 洗完 了 这件衣 服洗完 了
, , 。

比 较发 现 B 3 组 的受事受到数 量限制 不 可采用单 数形式 但 4B 组没 有这 个 限制

,

“ ” 、 , ,
V 完 了 的受事在 单 复数之 间 的变换 似乎 缺乏 贯穿一 致 的普遍性规律 这 是 不 是说 明
“ ” “ ”
V 完 了 的受事所 受到 的数 量 限 制 不彻 底 ? V 完 了 在什 么 条件 下 其受 事数量 受 到限 制?
“ ” 、
V 完 了 的受 事在 单 复数之 间 的变换是 不是仅仅是 一 种单 纯 的句法现 象 ?
, ,

语 言 规则所 面 临的适 用 对象 不 可 能 整齐 划 一 总 是有一 定 的差 异 在某 些 特征 上 参 差 不

。 , ,

齐 因此 某 条规 则虽 然具 有普遍 性 但 是适 用对象 的差 异 使得 同一 规则在不 同对 象身 上 起作

, 。

用 的强 弱 大小有所 不 同 所 以 造 成表 面看 起来 似乎 规则 出现 例外 的假 象
, 。 , “ ” “

譬 如 渐 次 扫描 面 临 的动 作有 两 种 情 况 有 些 动作 过程 比较 短 譬 如 摆 椅 子 和 冲咖
” , , “ ” “ ” 。

啡 瞬 间即 可完成 ; 有些 动程 比较 长 譬 如 修 汽 车 和 洗 衣服 往 往 要 花 费一 些 功夫 动程
。 , ,

的长短 对 于 渐 进性 的表 现有不 同的影 响 动程 越 长 渐 进 性 就越 易 于 得 到凸 显 ; 动 程 越 短 渐

, 。 “ ” ,

进性 就越 弱化 也 就 越难 以 凸显 对 于 动 程 比较 短 的 V 完 了 来 说 其 动 作 上 的渐 进 性 受到
。 , , “ ”
一 定 的削 弱 渐 进性 被削 弱到 一 定程 度 就 难 以 称其 为 渐 进 扫描 了 也 就 破 坏 了 V 完 了 区
“ ” 。 , “ ”

别于 V 好 了 的最根 本 的认 知特 征 为 了最 大 限度地 凸 显 其 渐进 性 V 完 了 不 得 不 调 整 受
· ·

122 中 国 语 文
 , , ,

事 的数量 将其调 整为复数 以便 通 过受事数量 的增 加 来拉长 动程 以 补 偿 和修复动程 过 短 对

。 , “

渐 进性 的 削弱 这 一 认 知机 制 也 渗 透 在 以 汉 语 为 母语 者 的语 感 当中 这就是为 什 么 椅 子 摆
” , “ ” 。 “

完 了 给人 的感觉是 不 止一 把椅 子 咖啡冲完 了 往往 是指 咖啡的总量耗费殆尽 椅子 摆完

” “ ” , ,

了 在 其特有 的观 察方式 渐进性 的暗示 下 拉 长 了本来过 短 的动程 于 是受 话 人倾 向于假 设

, 。 ,

椅子被 一 把 一 把地 摆放 直 至 全部摆完 这就 是 为什 么 复数形式的 AZ 合格 而 单数 形式 的 B

2
。

不 合格 的深层原 因
, “ ” ,

按 照 我们业 已 形 成的理 想化认 知 模式 这把 椅 子 摆 完 了 动程 太 短 满 足 不 了 凸显 渐 进

, ,

性 起码 的要 求 ; 如果 受事 为复数 尚可 抵 消动程 过短 对 渐 进性 的减损 但 是 这里 受 事 的数 量 为

, ,

单 数 靠 系统 内部要 件来 协调 补偿渐 进性 的可 能性破 灭 阻断 了 表现 从 多到少 的渐 进性 过程 的

, , 。

可 能 动作 过程短 对 渐进 性 的削弱得 不 到 有效 补偿 故而不 合格

, ,

对 于 动作过程 比较 长 的动作来说 动 作 自身 的时间进 程足 以 满足 其 凸显 渐进性 的要 求 无

, , ,

须借助 于 其受事 的数量 因此 受事 没有数 量上 的 限制 既 可 以 着 眼 于 受事 总量 也 可 以 着 眼于

。 ,

单一 事物来 凸显 动作 的过程 譬 如根据 理 想认 知模式 修 理 一 辆汽 车 的时间往 往 比 摆放 一 把

, “ ” ,

椅子 和 冲一 杯咖 啡的 时间要 长得 多 其 时间进 程 足 以 满 足 V 完 了 凸 显 渐 进性 的要 求 无 须
。 , “ ”

依赖其 受 事的数量 来 凸 显 其 渐进性 特征 因 此 根 据 语感 汽车 修完 了 既 可 以 表示 修 了 一 辆

, 。 “ ” , 。

汽车 也 可 以表示 修 了多辆 汽车 完 了 的受事在 数量 上 不 受限制 如 A 4 和 B4 这类 V

“ ” , “ ”
V 完 了 这 种认 知模式 内部 的 自我 调 节 限 制 了 V 完 了 的受 事在 单 数和 复数 上 的选 择
, “ ” ,

自由 并对 V 完 了 的句法形 式形 成 约 束 反 映 出认 知 模式 对 句 法 形式 的制 约 以及 句 子 整 体
。 , ,

上 的宏 观 调 控 这 一 现 象说 明 认 知方式 在语 言结构 的替换和 变换中发挥着 积极 的调 控作 用

, 。

认知 方式 在某个 方面 的特征 受到 削弱 往 往试 图在其 他方 面 进 行适 当调 节而 加 以 补 偿 这一

。
现 象 折射 出语言 系统在实现 其特定功能 过程 中所 采取 的 自我调 节机 制
“ ” , 、 ,
V 完 了 特有 的渐次 扫描方式 决 定 了它表 示事 物从 多到少 从有到 无 的过 程 因此 如果
, “ ” 。 “ ” 。

事物 是单 一 的 V 完 了 便会受 到限 制 这 样 的终结称 为 渐 进式终 结

, “ ” , “ ” 。

综上 所述 渐进 式终结 固有 的渐 次扫 描方式 是 V 完 了 在 数 量 上 受到 限 制 的 动 因
, ,

值得 注意 的是 由双 方 合作 共 同完 成 的 一 个 活 动 对 双 方来 说动 程 的 长短 并 不 一 定完 全 等
。 “ ” “ ” , 。 ,

同 例如 娶 和 嫁 似乎 动程 的长短 应 该 相 同 其 实 不 然 根 据 汉 族 理 想 化 认 知模 式 娶媳
、 、 、 、 ,

妇 的过程 包括 登 记 布置 新 房 购 置 家具 筹 办婚礼 招待 双 方 亲友 宾 客等 一 系列 程 式 这些 都
“ ” , “ ” , “ ” “ ” ,

属 于 汉 族 社会公 认 的 娶 的范 围 而不 归属 于 嫁 所 以 在 语 义 上 娶 的动 程 长 于 嫁 其
。 , , “ ”
渐进 性 特 征 高 于 后 者 由于 动程 越长 渐进 性越 易 于 得 到凸 显 越 合 乎 V 完 了 的条件 动程 ;

, , “ ” , “ ” “ ”
越短 渐进 性越 弱化 越难 以 进 人 V 完 了 结构 这 导致 娶完 了媳 妇 比 嫁完 了 丈夫 更 合乎
“ ” , 。
V 完 了 的条件 合格 度更 高
“ ” , “ ” 。

与 v 完 了 的观 察方式 不 同 V 好 了 着 眼于 动作 结束 后 的情 状 这 种扫 描方 式 侧 重 于
, , 。 “
顿变 淡 化 数量 从 多到 少 的渐 变 过程 因此 对受 事 的 数量 多 寡不 构 成 限 制 这 就 是 为什 么 V
” 、 , “ ” “ ”
好 了 受事 在单数 复 数之 间 变换 比较 自由 也 是 这 些 椅 子摆 好 了 和 这 把 椅子 摆好 了 都合
。

格 的原 因
“ ” , 。
V 好 了 的受事 虽 然 不 受数 量 多寡 的限 制 但 是在其 他方 面 却 受到 限 制
“ ”
.

3 V 好 了 的特 征及 其适 用 范 围
“ ”
好 了 在不 同语境 当 中有 多种 不 同的 意义
:
v
。

经 过 调 适 而 恢 复完 善 如 汽 车修好 了 ; 老 王 的 胃病治 好 了 ;
:
l)
· ·

20 08 年第 2 期 123
 、 , 。
把 材料加工 调适 为成 品 以 备使用 如 饭做好 了 ; 咖啡 冲好 了
2 ;
:
)
。
3 ) 经 过调 适 而 处于 理 想状态 如 我把买 来 的鸡 蛋放好 了 ;
:

、 , 。
:
4) 筹划 商定妥当 达到适 合落实 的地步 如 计划定 好了就要 去做 ;
, 。 。
思 考完备 适 于 做出决定
:
5) 如 这 件事情我 已 经想好 了
“ ” “ ” , , 。

不难发现 上 述各种 意义 异 中有 同 都表示 经 过调 控达 到完备 适 于 某 种 目的 我 们可 以

,

“ ” “ ” 。

初步 概括 出 好 了 的特 征 达到 完备
:
V
“ ” “ ” , 。 “ ”
V 好了 和 V 完 了 都表 示终结 但是各 自的意义有 差异 V 好 了 立 足 于 动作 的终结
, , “ ” 。 。

点 采 用完 整式 的观察 视 角 类似 于 完 整体 其观 察 方式 侧重 于 凸 显 终结 是 否 完备 从 这
, “ ” , , ,

个角度 看 V 好 了 实 际上 有 两 层 意思 一 是表示 V 终结 二 是表 示 V 达 到 了完备 的地 步 适

。 “ ” 。

合 下一 个相 关 目标 下一 个 相关 目标实 际上 也是 V 好 了 的参 照标准
“ ” , “ ” 、

汉 语作 为 卫 星 框 架 (
s
aet il et 毛 a m e d l an gu a
ge ) 语 言 动 词 后 大 量 使 用 补充成 分 好
“ ” 、 “ ” 、 “ ” 、 “ ” , , ,

成 完 出 上 等 将视 点集 中于 动作 的终结点 在表 现 词 汇 意义 的同时 还 附带表 现

“ ” , “ ” 。

出类 似 完整体 的语法 意义 这可 以有效地 补 偿汉 语 动词 缺 乏 形态造 成 的 体 信息 的缺 失

“ ”

从这 个 意义来看 汉 语谓语动 词使用 补充成分 比 较多 可 以 确保在缺乏 表 现 体 形 态 的 条件

, ,

, “ ” 。 “ ”

好 了 提 供 的信 息 一 方 面 是动 作 在 时 间上 的终 结 这 属 于 语 法
,
下 提供 必 要 的 体 信息 V
, “ ” , 。

意义 另 一 方 面还 有 完备 的意思 这属 于 词 汇 意义
, , “ ”

各种 形形 色色 的事件 由于 认 知模 式 的 内部 结构 不 同 它 们 的 终结 图式 也 呈 现 出 一 定
。 。 ,

的差 异 不 同终结 图式 凸显 不 同的侧 面 ( p io
fr le ) 如果 凸 显 终结 是 否 完 备 这 种终结 图式投
“ ” , “ ” 。

射 到汉 语 V 好 了 当中 形成 完备式终结
“ ” , 。
V 完 了 则 只 表示终结 不 凸显 终结 是否 完备 这 些差 异 源 于 各 自所 对应 的不 同终结 图
, 。

式 同时也 导致 各 自的语 义选择 条件 的不 同

完备式终结
0

调控完备 参 照标准
一 刁

一
、

买来的鸡蛋放好了 ( 安全 牢靠 ) T

完备
图3
“ ” , ,

完备式 终结 所参 照 的标准在上 下 文 当中可 能不 以 显 性形 式 出现 但 即使没 有 下 文 参

:
照 标准 依然 以 隐性形式 存在 于认 知模式 当中 如
,

(3
) 把买 来 的鸡蛋放好 了
“ ” , “ 、 ” 。 , , “
鸡蛋有没 有 放好 参照标准 是 安 全 牢 靠 如果 没有达 标 即使动作结束 了 也不 能算 放
” , 。
:
好 还可 以 重新 调 控摆放 如
。

(4
) 我把 买 来 的鸡蛋重 新放好 了
“ ” , , “
完备 式 终结所 参照 的标 准在上 下 文 当中可 能 以 显 性形 式 出现 例如 E 组句 子 中 V 好
” “ ” , “ ” , 。 “
了 的后 续句 为 完备 提供 了 参照 标 准 V 好 了 的 语义 指 向下 文 与 下 文 密 切 关 联 而 V
” , 。 ,

完 了 没 有参 照 标准 与下 文 的关 系仅 限 于 松散 的 时 间顺 序 上 的顺 承关 系 这 样 一 来 如果 后
, , “ ” , “ ”

续句提供 了 参 照 标准 由于 句子 之 间密切关 联 往往倾 向于 采用 V 好了 如 果采 用 V 完了

, ,

则衔接 上 不 那 么 自然 这就 是文 章 开 头部 分 F 组句 子 衔接 比 较 自然 而 E 组 句 子衔 接 不 那 么
。 , “ ” , 。 “ ” “

自然 的原 因 这里 V 好 了 的语 义 影响超 越 了句 子 的范 围 形 成跨句关联 V 好了 与 V
· ·

124 中 国 语 文
 ” , “ ” “ ” 。

完 了 之 间在句 际衔接关 联 上 的差 异 限制 了 V 好了 与 V 完 了 之间 的替换

“ ” 。 , ,
一
V 好 了 表示 调控达 到完 备 而 那些 带 有 〔 调 控 〕特 征 的事 件 非人 力 所及 不可 人 工
, “ ” ,

进行 调 控 在 普通 话 当中不可 以 采用 好了 表述 如
:
v
’ ’

风刮 好 了 雨 下好 了
“ ” 。 ,
V 好 了 表示 调控活 动达 到完备而 实 现正 面 目标 实现 了正 面 目标 意 味着实 现 了积 极
。 “ ” , “ ”

价值 典 型 的积极价 值集 中体 现 为 获 得 与之对 立 的负面 价 值 失 去 则 一 般 不 会 被 当作 目

。 , “ ” “ ” “ ” 。 、

标 去追求 换 言之 获得 比 失去 更适 于 看作 达 到 正 面 目标 达到 正 面 目标 获得 正 面
“ ” , “ ” , “ ” 。 “ ” “ ”

价值是 采取行动 V 实现 的 V 是途 径 其结果 是 V 好了 获 得 作 为 达 到正 面 目 的

, “ ” 。 , “ ” ,

的价值体现 属 于 V 好 了 的特征之 一 所 以在 其他条件相 同 的情 况 下 获 得 特征 越强 便

“ ” “ ” , “ ” 。 “
越适 合采用 V 好 了 表 达 ; 失 去 特 征越强 越难 以进 人 V 好 了 结构 这 一 规 律对 于 V 好
” 。

了 成立 的条件 起着 显 著 的制约作 用
“ ” “ ” 。 。

汉 语 中的价值 观 集 中体 现 在 得 与 失 的对 立 上 凡 是 有利 态 势 一 般 凸 显 正 面 价 值
“ ” , “ 、 、 、 、 、 、 、 、

表 现正 面 价值 的词语 中往 往 出现 得 如 得胜 获得 赢 得 得手 得便 得势 得 时 得 力 得
、 、 、 、 、 、 、 、 、 、 、 ” 。

利 得法 得 当 得宠 得理 得 民 心 得劲 得 救 得 体 得 闲 得 主 得 人 凡 是 不利态 势 一 般
, “ ” 。 “ 、 、 、 、 、 、 、 、

看 作负 面 价值 词语 中往 往 出现 失 失败 失手 失利 失宠 失趣 失 礼 失实 失 真 失
:
如
、 、 、 、 、 、 、 、 、 、 、 、 、 、 、 、

衡 失声 失 神 失 身 失 足 失语 失误 失 察 失 时 失势 失 信 失当 失策 失 职 失约 失迎 失
、 、 、 、 、 、 、 、 、 、 、 、 、 、 、 、

业 失 血 失效 失 陷 失望 失 调 失态 失算 失 守 失 事 失 实 失神 失色 失散 失窃 失陪 失
、 、 、 ” 。

明 失 眠 失控 失 火
, “ ” “ ” , “ ”

值 得注 意 的是 获得 和 失去 是相 对 的 一 个 活 动所 产生 的结 果 究 竟是 看作 获得 还
“ ” , , ,

是看作 失 去 一 方面 取 决 于 参 照 物 另一 方 面 取 决 于 认 知价 值 系 统 最 后 还 取 决 于 语 义 结
。 , “ ” “ ” , ,

构 譬 如在 经 济学意义 上 买 和 卖 作 为交 易活动涉 及 的两 个方 面 属 于 同一 交易过 程 交

。 , , “ ” ,

易物 和 货 币都 可 以 作为 交易参 照物 交 易双 方等价交易 均 等获益 双 方 都有 所 获 得 也都

“ ” 。 , “ ” “ ” “ ”

有 所 失去 从经 济学 意义 看 交易 中 失 去 货 物 的同时也 获 得 等值货 币 ;
获得 商 品 的
“ ” 。 , “ ” ,

同时也 失 去 了等 值货 币 但 在语 言认 知 和 语 义 结 构 上 买 以 交 易 物 为 目标 以 此 目标 为
, “ ” “ ” “ ” 。 “ ” “ ” “

参 照 买 方 得 到 货 物 ; 卖 方 失 去 货物 结 果 在 语 言 认 知 心 理 上 买 和 卖 凸显 获
” “ ” 。 , “ ”
得 和 失 去 的 价值 取 向各 有 侧 重 这 种 认 知 心 理 上 的对 立 投 射 到 语 义 层 面 对 于 买 和
“ ” 。 “ ” , “ ”
卖 的 语义 及 其组 合条 件产生 了深 刻 的影 响 由于 获得 特征越 强 便 越容 易进 人 V 好了
, “ ” “ ” “ ” “ ” , “ ” “ ”

结构 买 和 卖 在 获 得 和 失 去 的价值 取 向上 的对立 导致 买 好 了 菜 比 卖好 了 菜
“ ” 。

更 合乎 V 好 了 的条件 要 求

卖方

, 、 ,

有 些 动 词所 表示 的事件 其消耗 失 去 的一 面 格外 引人 注 目 尽 管实 际 上 从 其 他 方 面 会 获
。 , 、 “ ” , “ ”
得 等 价补偿 譬 如 存 款 的花 费 货物 的出 售 以 及 稿 纸 的消耗就 被看 作 失去 这与 V 好了
, “ 。 ,

所要 求 的正 面 积极 价值相 悖 ② 难 以 进 人
”
v 好 了 结构 与 此 相 反 摆 放 椅 子 可 以对 椅 子 的
, , 。 ,

位 置 进 行调 整 直至 满 足 需要 获得 所 需 的 座位 冲 咖啡 可 以 让 饮 用 者 获 得生 理 上 的 满 足 可
, “ ” “ ” “ ”
以 根 据不 同 口 味对浓 淡 程 度进 行调 适 直至 完备 这 与 V 好 了 的 调 控 以 及 获 得 的 价 值 取
, ,

向相 容 因此下 面 左 列 句子 合格 右列 句子 不 合格
:

· ·

20 08 年第 2 期 125
 。 ’ 。

椅子 摆好 了 存款花好了
。 ` 。

咖啡 冲好 了 词典 卖好了
。 ’ 。

稿纸 买好 了 稿纸 用 好了
。

这是本 文开 头部分 的 D 组句 子不 合格的根本 原 因

, ,

由双 方 参与的交互 式活 动 虽 然属 于 同一 个过程 但是各 自所 凸显 的价值趋 向并不 一 定 相

“ ” “ ” 。

同 可能存在 获得 与 失去 的语 义对立
,

, , , “

譬如 按 照汉族 理想化认 知 模式 娶媳妇 以 男 方为参 照 对男 方家族 而 言增 添人 丁

,

获
” 。 “ ” “ ” 。 “ ” ,

得 得到 凸显 汉字 娶 本 身便直观 地透 露 出 取 女 的信息 而 嫁 以 女方为 参照 对 女方

“ ” , “ ” 、 “ ” 、 “ ” 、 “

家族而 言意 味着 失去 成 员 所 以 才有 出嫁 嫁 出去 嫁 出去 的 闺女泼 出 去 的水 嫁
” , “ ” “ ” “ ” “ ” 。

鸡 随鸡 等说法 都从另外 的角 度 证 明 娶 和 嫁 之 间存在 获 得 与 失 去 的对 立 由于

“ ” , “ ” “ ” , “ ” ,

获得 特征越 强 便越适 合采用 V 好 了 表达 ; 失去 特 征越 强 越 难 以进 人 V 好 了 结构

“ ” “ ” “ ” , 。
所 以 娶好 了媳妇 比 嫁好 了丈夫 更 符合 V 好 了 的条件 合格 度更 高
, “ ” “ ” “ ” ,

好 了 亲和 获得 之类 的积极价值 排斥 失去 一 类 的负 面价 值 难 以 与负面 价
,

总之 V
。

值的成 分组 合
“ ” , , ,
V 好 了 能 否 成 立 并非取决 于 动词本 身 即便是 同一 个动词 在 不 同情状 中与不 同名 词
“ ” 。 “ ” “ ”
组合 形成 的 V 好 了 格 式合 格 度 也不 一 定 相 同 如 用词 典 和 用 稿 纸 都有 同一 个 动 词
“ ” , “ ” 。 “ ” , “ ” 。

用 都 可 以采 用 V 完 了 格式 但 词 典用好 了 合格 而 稿 纸用 好 了 却 不 合 格 究 其原
, “ ” , , “ ” “ ” 。 “
因 用词 典 可 以反 复查 阅 并 可 借此获得知 识 与 V 好 了 的 获得 价 值取 向相 容 而 用
” “ ” , “ ” “ ” , “ ” 。

稿纸 则 凸显 耗材 失 去 与 V 好 了 的 获得 价值取 向冲突 因此 稿 纸用 好 了 不 合 格
“ ” 。 “ ”
这就 是我们 不 主张单 纯采 用 归纳 的方法 概 括 V 好 了 的使用 条件 的原 因 V 好了 表
, , ,

达式能否成 立 不单纯取决 于 动词 V 也 不单纯 取决 于 V 的受事 而是 取 决 于动 词 V 与受 事名

“ ” 。

词整合后是 否 带有 获得 之类 的积极价值
,

在现实当中许多 活动并非 一 开始就带有积极价 值 往往须 经 过适 当的 调适 才 能转 化为 理

、 。 , “ ” “ ” “ ” 。 “ ”

想 适用 的地 步 因此 好 了 表现 调 控 的完 备结 果 获得 而 完 了 则没 有 这
—
V V
。 ,
一 一 , “ ” “ ”
一 特点 所 以 「+ / 调控 」
和〔+ / 获得 」
作 为 区 别特征 将 V 好了 从 V 完 了 当中 区 别
, “ ” “ ” 。

出来 是 V 好了 和 V 完 了 能 否 替换 的制 约条件
“ ” , “ ” 。 ,
V 好 了 表示 通 过 调控 而达 到 目标 凸显 V 对 受事的调控性 从 这个 意 义 来 看 V 对受
, “ ” , “ ” 。

事 的调控性越 强 越 符合 V 好 了 的条 件 对 受事 的调控性越弱 越难 以进 人 ; V 好 了 结构
, “ ” , “ ” 。

譬如说 对信号进行 调控 属 于 发送 信号 的范 围 因此 发 送 好 了信号 合 格 信 号发 送 出 去

“ ” , “ ” , “ ” ,

后不 可 能受到 听 的调控 听 只 能接收 而无法改变信号 不符合 V 好 了 的条 件要 求 因此

“ ” 。

听好 了信号 不 能成 立
。
,
一
开头部分 C 组 和 D 组 句子 之 间的对立 对应 着 〔 + / 可调控 」
的对 立
“ ”
.

4 V 完 了 的特征及 其 适 用 范 围
“ ” ,

完 了 在 不 同语境当中意义有 差 异 但是 始终围 绕着 [ 进程 式终 结 J这 个总 特征
:
V
、 。

事物 在使 用 处 理 过 程 中从 有到无 如 稿 纸用完 了 ; 词 典卖完 了 ;

:
l)
。 。

过程 终结 如 台风 终于 刮完 了 ; 词典 用完 了 ; 三 辆 汽车 全都 修完 了
:
2)
, “ 。 “ ” `· ” 。

前边说过 v 完 了 ,l 对应 渐 次扫描 方式 我们将 v 完 了 称 为 进程 式终结

“ ” 。 , “
进 程 式 终结 图 式 表现 终结进 程 中的渐进 性 只要 具 有渐进 性 特征 的事件 都 可 以 用 V
” 。

完 了 表 达 其 终结
. .

126 中 国 语 文
 “ 、 、 ” , 、

除 了 瞬间达成 的事件如 病 死 毕 业 以 及 状 态之 外 一 切 可 持续 可终结 ③ 的事 件都具

, “ ” “ ” 。

有某种程度的渐进 性特 征 可 调控事件 和 不 可调控 事件 也 不例外 只不 过前者对 渐 进性

, “ ” 。 “ ” ,

特征 不 予 以 凸 显 V 完 了 则刻意加 以 凸显 可 调控事 件 虽 然 不 凸 显 渐 进 性 自身 却可 能
。 , “ ” “ ”
包含 渐进性 特 征并与之 兼容 可 调控 事件 和 不 可 调 控事 件 都 可 以 因此 在单 个句子 当 中
’ , 。 “ ’ , 。
v 完 了 的 组 合在 单个 句 子 当中基 本 不 受 限 制④
“
用 v 完 了 表达 这 就 是本 文 开 头部 分
。 “ ” “ ”
组 句子 不 受 限制而 C 组句 子受到 限制 的原 因 史有为 ( 19 9 5 87 ) 通 过对 没完 和 不 停 的
:
D
。

考察 也 间接印证 了这一 点
“ ” “ “ ”
”
; 一
我们将 V 完 了 和 V 好 了 的 限 制条件做个 对 比 ( +
表 示 受 此 项 条件 制 约 表示
“ ” “ ”
淡 化并不 受此 项条件制约 ; +
表示 凸显 )
+ :

调适
适 正 面价值
值 调控 达 到完备
备 渐进性
性 受事数量 终结
结
扁火竺
十 十 十 十
V 好了 + + +

V 完了 + + + +

, “ ” “ ” 。 “ ” ,

上 表显 示 V 好了 和 V 完 了 的共 性 是 都表示 结束 V 好 了 的 限制条件为 5 项 比
“ ” 。 “ ” “ ” , 。
V 完了 多 2 项 这 意味着 好 了 在单句 中的限 制 条件 比 V 完 了 苛 刻 适 用范 围小 V
“ ” “ ” 。 “ ”
V 好了 和 V 完 了 的使 用条件 有 分也 有合 一 些 在 单句 中不 能用 V 好 了 表述 的事
, “ ” , “ ” , “ ” 。 “

件 也可 以 进人 V 完了 如 D 组 事件 不 能进 人 V 好了 但却 可 以 进人 V 完了 能用 V
” , “ ” 。 “ ” ,

好 了 表 达 的事 件 在单 句中也可 以 用 V 完了 表述 如 A 组事件在 V 好 了 当中合格 进 人

“ ” 。 “ ” “ ” 。
B 组 v 完 了 仍然合格 只不 过 V 好了 和 V 完了 各 自所 表 达 的侧 重 不 同 这 就是 为 什
“ ” “ ” 。 、 。

么 V 好 了 和 V 完 了 可 以 彼此替换 的原因 如 A B 当中的单个 句 子都可 以 相互 替换

“ ” “ ” “ ” ,
V 好了 和 V 完 了 这 两 种 终结 图式 能够进行替换 的条 件是 带 有 仁+ 获得 」和 「十 调
。 , 。

控 ] 特 征 的事件 开头部分 A 组 和 B 组 可 以 自由变换 就是 因为符 合这个条件

, , , “ ”

譬 如 修 理 汽 车 的过 程 可 以 调 控 而且 带有 积极 价值 因此 可 以 用 V 好 了 表达
:

(5
) 车修好 了
, , “ ”
另 一 方 面 修 理 汽 车的 过 程具 备 渐进性 特征 因此 其终结 还可 以 用 完 了 表达
:
V
。

( 6 ) 汽车 修完 了
“ ” “ ” , “ ”
只不 过 汽 车修好 了 着 眼 于 完 备 ( 积极价 值 ) 可 以恢复使 用 ; 汽 车修完 了 则 侧 重 于 过程
。

的逐 步推进
.

5 结语
“ ” “ ” 。 , “ ”
V 完 了 对 应 着 进程 式 终结 图式 为 了 将其认 知 功能保持 在 正 常水 准 V 完 了 在某
, 、 。 “ ”
一 特 征 受 到削弱 的 情况 下 利用 汉 语所 具 备 的 各 种 手段 机 制 加 以 修 复 和 强 化 V 完了 为
, ,

了彰 显 其 渐次观 察方式 在 动作过 程 过短 的情 况下 借助受 事 的 数量 来 补偿 动作过 程 过 短 对 于

。 , “ ”
渐进 性 的削弱 这 种认 知模 式 的 自我调 节机 制 波 及 到 V 完 了 的受 事在 单数 和 复 数上 的选
, “ ” 。 ,

择 并对 V 完 了 的 句法 形 式形 成 限 制 这 一 现 象 证 明 认 知 机 制 在句 法 系 统 的 运 作 过 程 中
, 。

发挥 着积 极 的调 节作 用 并 对语 言结构 的替换 和 变 换 条件 形 成 限 制 认 知 机制 对 句 法结 构 及
。

其组 合 条件 的作用 不 容忽视
“ ” , “ ” 、 “ ” 、 “ ” 、 “ ” 、 “ ” ,

汉 语 作 为 卫 星 框架 语 言 动 词 后 大量 使 用 补充 成 分 好 成 完 出 上 等
, , “ ”
将视 点 集 中于 动作 的 终结 点 在 表 现词 汇 意 义 的 同 时 还 附带表 现 出 类似 完 整 体 的 语 法 意
, “ ” 。

义 这 可 以 有 效 地 补 偿 汉 语 动词 缺 乏 形 态 造 成 的 体 信 息 的 缺 失 汉 语 谓 语 动 词 使 用 补 充成
· ·

200 8 年第 期 2 127
 , “ ” , “ ” 。

分比其他语 言更多 可 以确保在缺乏 表现 体 形态的条 件下 提供必 要 的 体 信息

“ ” “ ” , “ ” 。

好了 和 完 了 都立 足于 动作 的终结点 采用 完整式的观察视角 类 似于 完 整 体
,
V V
“ ” 。 “ ” ,

但是 V 好 了 的观察方式侧重 于 凸显 终结是 否完备 V 完 了 则 只表 示终结 不 凸显 终结是

。 ,

否 完备 这 些差异 源 于 各 自所对应的不 同终 结图式 同时也 导致 了各 自的语 义选 择 条件 的不

。

同
“ ” “ ” ,
V 好了 和 V 完了 作 为不 同 的终结 图 式 在扫描 方式 以 及 价值趋向诸方 面都 有所 不
, 、 、 、 。

同 这 些差异造成 二 者在受事数 量 分布条件 适用 范 围诸方面 既有对 立 又 有交 叉 它们 的替

。

换条件实 际上 是不 同终结图式制 约下上 述 因素在句法上 的综合表现

。 “ ” ,

汉 语 中的价值观也影响到某些 句法 结构 格式 的组 合 例如 V 好 了 表示 符 合标 准 这 与
“ ” 。 “ ” , “ ”

表 现正 面价值的 获得 意义 相 容 因此 表示 获得 意义 的动 词 大都 可 以 进 人 V 好了 结
, “ ” “ ” 。

构 而表示 失 去 意 义 的动词进 人 V 好 了 则 受到限制

, “ ,

总之 动结式 的语 法 和语 义是 许许 多多 因素综合 的结 果 这 些 因素 包 括动 词 词 项 的 特
, , ,

征 补语 词 项 的特 征 主 语 词项 的特 征 宾语 词项 的特 征 以 及 它 们之 间的互 相 联 系 和互 相 限
,

。 ” , , 、 ,

制 ( 沈家 煊 20 06 ) 大 量事 实证 明 句法 现 象 语 义 现 象并非各 自独 立 运 作 而是 彼 此 相 互 联
、 , , ,

系 相 互 制约 ( 赵 金铭 诸如 替换条件 以 及数 量 限 制等句 法 层 面 的现 象 都 可 以 找 到 贯 20 5 )
、 。

穿句 法 语 义不 同层 面 的统 一 性 认知机 制与动 因

附 注
, , 。

① 值得注 意的是 扫描方式所 凸显 的渐进性特征 不 完全等 同于 客观 事件 自身的 特征 运 动 自身的 渐进

, 。 “ ” , “ ”

性 特征 可 以加 以 凸显 也可不 予以 凸显 例 如 汽车修完 了 侧重 于 渐进性 进程 汽 车修好 了 则 立 足 于 完

、 。 。 “ ” ,

备 可 以 继续 使用 这 两种 扫描方 式都来 自同一 个 客观 事件 v 好 了 不一 定不 具 备客 观 上 的 渐进性 只不

“ ” 。

过不 如 V 完了 那么凸 显
“ ” “ ” 、 , 。

② 这 里 所 说 的 得 和 失 及 其正 面 负面 价值属于语 言认 知层 面 而 非经 济学和 哲学范畴

“ ” ,

③ 这 里 所 说 的 可 持续 是指事件 从开 始到终结 前 的内部持 续 而 不 是 达 成或终 结之 后 外 部持续 的 时

。 “ ” , , , ,

间 例如 他病 了三天 了 当中 生 病瞬间达成 所 持续的时间 是达 成之 后 到说话 时刻 ( 参看 邓 守信 19 85 ) 因

“ ” , “ ” 。

此 生 病 本身缺乏 渐进性 不 能用 V 完了 表达
, 。

④ 严格地 讲 受到受事数量的限 制

参考文 献
, , 。

邓 守信 9 8
1 5 《汉 语 动词 的时间结构》 《语 言教学与研 究》 第 4 期
“ ” , , 。

沈家煊 2X
() 6 ( 动结式 追 累 的语法和语义 》 《认 知与汉 语语法研 究》 商务印书馆
“ ” “ ” 。

《 没 完 和 不 停 》 《语 言教学与研 究》 第 3 期
, ,

史有为 19 9
5
“ ” 。

《 我唱 给你 听 及 相 关句式》 《新视 角汉 语语法研 究》 北 京语 言大学 出版社

, ,

赵 金铭 20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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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忠 北京 语 言 大学 汉 语学 院 l 侧X ) 8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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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8 中 国 语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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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 期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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