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卷第 1 期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 Vol． 36 No． 1

2020 年 1 月 JOUＲNAL OF SHANGQIU NOＲMAL UNIVEＲSITY January 2020

宋代山棚及相关称谓辨析

李俊锋
（ 河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平顶山学院 旅游与规划学院，河南 平顶山 467000）

摘 要：山棚这一称谓始于唐代，最初代指流民。 步入宋代，山棚则成为节庆娱乐装饰的代名
词。宋人文献中有关于山棚的丰富记载 ，且衍生出灯山、彩山、彩楼、彩棚、鳌山等众多称谓。 这些
名词在多数情况下所指相同，也存在少许差别。还有诸如欢门、乐棚、戏棚等称呼，与山棚相比，区
别则较大。其中，山楼和山棚所指不同； 欢门尽管在形制上与山棚类似，却实为另一种现象或事物；
乐棚、戏棚虽为临时搭建，但与山棚相比亦存在差异。
关键词：宋代； 山棚； 称谓
中图分类号：K2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 － 3600（ 2020） 01 － 0072 － 05

山棚作为研究主题，与其内在含义紧密相连。 庆娱乐设施的姿态呈现。 作为一个专有名词，它不

历史上的山棚主要有两种含义，分别代指流民群体
和娱乐设施。现有研究成果亦主要围绕以上两种含
义展开。作为流民群体的山棚，学界关注较多，主要
集中在唐代和明清时期棚民的研究 。陈寅恪先生对
《旧唐书》所载伊阙、陆浑二县的山棚进行了考证，
认为他们属于游猎为生的胡人部落
对唐代和明清山棚群体的来源及特征、活动的时空
范围与规模、经济生产类型等方面的差异，还有称
呼、生活方式、习俗及经济活动方面的相同之处进行
［2］51 － 54
了阐述 。至于宋代山棚，仅有零星的研究和
描述。刘涤宇从建筑学的角度对宋代彩楼、欢门进
行了探讨，指出宋代彩楼、欢门的形态与唐代灯楼、
［3］59 － 64
宋代山棚是一脉相承的
上河图 》中正店和脚 店 前 所 搭 建 的 建 筑 物 即 为 彩
［4］98
楼、欢门 。赵建新则认为，山棚是入唐以后上元
［5］138 － 142
灯会灯品的一种类型
部梦华体笔记中有关于山棚的大量记载，所记山棚
的含义也极其丰富。 在宋代文献中，山棚主要以节
仅包括多种意涵，而且在名称上也与一些相关名词
存在区别与联系。 其名称与宋代文献中常见的山
楼、灯山、彩棚、鳌山、彩楼、欢门、彩山、乐棚、戏棚等
众多称谓既有相同之处，也有所区别。
一、山楼、灯山、彩棚
［1］177
。 王红星则 《宋史》载： “三元观灯，本起于方外之说。 自唐
以后，常于正月望夜，开坊市门燃灯。 宋因之，上元
前后各一日，城中张灯，大内正门结彩为山楼影灯，
起露台，教坊陈百戏。…… 东华、左右掖门、东西角
楼、城门大道、大宫观寺院，悉起山棚，张乐陈灯，皇
［6］2697 － 2698
城雉堞亦遍设之。” 《宋会要辑稿 》亦有相
似记载 ①。《东京梦华录 》言： “教坊乐部，列于山楼
［7］832
。 周宝珠考证《清明 下彩棚中。” 由此来看，山楼、山棚的出现与上元
节关系密切，主要用于装点节庆期间的娱乐氛围 。
二者所指有所区别，山楼在大内正门彩结而成，而山
。 宋代文献尤其是几 棚则在禁中大门、角楼、城内大街和宫观寺院等处悉
起搭建。山楼位于大内正门等显赫位置，如《岁时
广记》云： “正月十八夜谓之收灯 …… 阙前山楼十八

收稿日期：2019 － 09 － 08
作者简介：李俊锋（ 1980—） ，男，河南长葛人，河南大学博士研究生，平顶山学院讲师。
①《宋会要辑稿》帝系一〇《三元灯》载： “上元前后各一日，城中张灯，大内正门结彩为山楼影灯，起露台，教坊百戏。……东华
左右掖门、东西角楼、城门、大道、大宫观寺院悉起山棚，张乐陈灯。皇城雉堞亦遍设之。其夕，开旧城门述旦，纵士民观。”
见徐松辑，刘琳等点校： 《宋会要辑稿》，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4 年版，第 231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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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4
日辇声归内，亦稍稍解去。” 山楼规格更高，较之 钓，后有小童举棹划船，辽绕数回，作语乐作，钓出活
山棚更为奢华。“凡大宴，有司预于殿庭设山楼排 小鱼一枚，又作乐，小船入棚。继有筑球、舞旋之类，
［7］660
场，为群仙队仗、六番进贡、九龙五凤之状，司天鸡唱 亦各念致语唱和乐作而已，谓之‘水傀儡 ’。” 每
［6］2683
楼于其侧。” 岁三月一日方对外开放的金明池和琼林苑 ，在近水
《宋史》言： “每上元观灯，楼前设露台，台上奏 岸边也设有彩棚①，专为士庶观看金明池争标时提
教坊乐、舞小儿队。 台南设灯山，灯山前陈百戏，山 供租赁服务，应有优越的位置和良好的观看视角 。
［6］3348
棚上用散乐、女弟子舞。” 可见，大内门前也建 还有一类彩棚则纯属节日期间装饰营造氛围所用 。
有山棚。上述记载中的灯山和山棚为同一事物，只 譬如皇帝寿诞、上元等节日，上层统治阶级犹喜用彩
不过灯山前的表演为百戏，灯山棚上则用散乐及女 棚等各种设施来烘托节日气氛，营造普天同庆的氛
弟子舞。灯山不仅仅建在大内正门，亦见于京城其 围。高承《事物 纪 原 》言： “宋 朝 至 正 岁 上 元，辟 端
他地方，如宋太宗为了优抚吴越王钱俶，“诏有司于 门，起山楼、露台、棘围，列均容、教坊乐，及彩棚夹
［9］432 ［12］255
淮海王俶第前设灯山，陈声乐以宠之” 。南宋临 道，令都人纵观者，此其始也。” 《东京梦华录 》
安“禁中尝令作琉璃灯山 …… 又于殿堂梁栋窗户间 云： “十二日，宰执、亲王、宗室、百官，入内上寿大起
［10］29 ［7］831
为涌壁，作诸色故事 ” 。 所谓的琉璃灯山，很明 居。……教坊乐部，列于山楼下彩棚中。” 驾回
［7］736
显是装点节庆氛围的建筑物。 灯山不仅遍及京城， 则“宝骑交驰，彩棚夹路 ” 。 此类彩棚亦见于唐
也逐渐染及地方州府，北宋孔平仲云： “楼前灯山烧 代，唐肃宗为迎接其父玄宗自蜀地归来，“上乘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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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火，光影动摇桑落州。” “成都府灯山或过于 导，自开远门至丹凤门，旗帜烛天，彩棚夹道 ” 。
阙前，上为飞桥山亭，太守以次，止三数人，历诸亭 唐懿宗时，为迎接“佛骨至京，自开远门达安福门，
［8］104 ［13］683
榭，各数杯乃下。” 综上，山楼和山棚所指不同， 彩棚夹道，念佛之音震地” 。
灯山和山棚确为一种事物。 此外，
皇帝赐酺亦要搭建彩棚，
“凡赐酺，
……宗室
唐宋文献中关于彩棚的记载较为丰富，其中尤 近列牧伯洎旧臣家，
诸亲、 官为设彩棚于左右廊庑。士
［9］1523 － 1524
以《东京梦华录 》为著。 孟元老所记彩棚在具体含 庶观者，
驾肩迭迹，
车骑填溢，
欢呼震动” 。《宋
［14］2097 － 2098
义上也存在区别。 有的彩棚为临时搭建的商铺，如 会要辑稿》中也有相似记载 。地方府州同样
“正月一日年节 …… 如马行、潘楼街、州东宋门外、 彩棚盛行，
如北宋文同所写山郡上元节的诗歌，
“紫陌
［15］621
州西梁门外踊路，州北封丘门外及州南一带，皆结彩 荧煌随步远，
彩棚佳丽斗眉长” 。南宋赵抃所作越
［16］786
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捄、靴鞋、玩 州之“歌钟浩浩临香陌，
罗绮盈盈簇彩棚” 。均是
［7］514
好之类，间列舞场歌馆，车马交驰 ” 。 有的彩棚 描述元夕城市的热闹氛围。从以上材料可以看出，彩
虽为临时搭建，其用途则是为了遮蔽皇帝的御座 ，如 棚这一名词所指的事物较为复杂，
既有作为表演场地
“宣德楼上皆垂黄缘帘，中一位乃御座。 用黄罗设 的戏棚，
又可作为商铺的装饰以吸引顾客，
更为重要的
一彩棚，御龙直执黄盖掌扇，列于帘外。两朵楼各挂 是作为节庆娱乐的装点性建筑。
灯球一枚，约方圆丈余，内燃椽烛，帘内亦作乐。 宫 二、鳌山、彩楼、欢门
［7］541
嫔嬉笑之声，下闻于外” 。还有一类彩棚则是傀 “鳌山”一词源于《列子 · 汤问 》殷汤与夏革的
儡棚的一个组成部分，主要为表演服务。 譬如金明 对话，带有明显的神话传说的痕迹②。 对话所云岱
池开池时，所建“傀儡棚，正对水中乐船 …… 乐作， 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等五座山成为后世人追捧
彩棚中门开，出小木偶人，小船子上，有一白衣人垂 的仙山。时至宋代，五座山与支撑它们的鳌演化成

①《东京梦华录》卷 7 载： “三月一日，州西顺天门外，开金明池、琼林苑，每日教习车驾上池仪范。……临水近墙皆垂杨，两边
皆彩棚幕次，临水假赁，观看争标。”孟元老撰，伊永文笺注： 《东京梦华录笺注》，中华书局 2006 年版，第 643 页。
② 革说： “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中有五山焉： 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
曰蓬莱。……而五山之根无所连著，常随潮波上下往还，不得暂峙焉。仙圣毒之，诉之于帝。帝恐流于西极，失群仙圣之
乃命禺彊使巨鳌十五举首而戴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不动。”景中译注： 《列子》，中华书局 2007 年
居，
版，第 136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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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灯山的代名词。 宋代，有大量描写上元鳌山的诗 再看彩 楼 和 欢 门。 孟 元 老《东 京 梦 华 录 》载：

［7］174
词，譬如 北 宋 柳 永《迎 新 春 》云： “庆 佳 节、当 三 五 “凡京师 酒 店 门 首，皆 缚 彩 楼 欢 门。” 七 夕 节，
［17］17 ［7］781
……鳌山耸、喧天箫鼓。” 宰相王珪云： “双凤云 “贵家多结彩楼于庭，谓之‘乞巧楼 ’” 。“中秋
［18］5976
中扶辇下，六鳌海上驾山来。” 伶官丁仙现言： 节前，诸店皆卖新酒，重新结络门面彩楼，花头画竿，
［17］371 ［7］814
“鳌山彩结蓬莱岛。” 道君皇帝徽宗曰： “凤阙端 醉仙锦旆，市人争饮 ” 。 南宋吴自牧认为，酒店
［17］896
门，棚山彩建蓬莱。” 两宋之交的李纲“鳌山彩 门首搭建彩楼的习俗源自五代郭高祖游幸汴京之
［19］17627
构耸，露台歌吹喧” 和“去年玉辇侍端门，灯满 后，“如酒肆门首，排设杈子及栀子灯等，盖因五代
［19］17551
鳌山讶晓暾 ” 同样描述了上元搭建鳌山灯的 时郭高祖游幸汴京，茶楼酒肆俱如此装饰，故至今店
［28］263
情景。南宋期间，有关鳌山的诗词描述则更为常见 ， 家仿效成俗也” 。耐得翁也持同样看法，“酒家
［20］16777
如“鳌山今夜月，应上最高层 ” ； “金弹玲珑今 事物，门设红杈子绯缘帘贴金红纱栀子灯之类。 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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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是，鳌山缥缈昔游非 ” ； “鳌蜃三山耸，鱼龙 传因五代郭高祖游幸汴京潘楼，至今成俗 ” 。事
［21］42564 ［17］2668
陆地骧” ； “鳌山宝灯照夜，罗绮千门 ” ； 实上，彩楼在唐代已出现，《岁时广记 》引《广德神异
［22］31329
“城中箫鼓闹鳌山，灯火千村别一般 ” ； “千尺 录》云： “时有尚方都匠毛顺心多巧思，结缔缯彩，为
［23］22508 ［8］98
鳌山面紫宸，豪华曾见夹城春 ” ； “元宵节，凤 灯楼二十间，高一百五十尺。”
［17］1713
楼相 对 鳌 山 结 ” ； “千 官 环 凤 辇，万 炬 转 鳌 从上述材料能够一窥彩楼之端倪，彩楼非指同
［24］21258
山” ； “旧 梦 仙 山 驾 海 鳌，飞 梅 如 剪 柳 如 一事物，酒店茶肆商铺门前、贵家民户之厅堂乃至娱
［25］43496
缫” ； “梨 园 羯 鼓 三 千 面，陆 海 鳌 山 十 二 乐场所等都会结彩楼。 彩楼形制和装饰不一，功能
［26］544
峰” ，等等，不胜枚举。周密关于元夕鳌山的叙 亦随所处场所不同而有所区别，但有一个共同点，均
述有别于上述诗词的感性认知，更为写实。 其《武 是为了烘托氛围，博人眼球。既为欢庆节日，也为广
林旧事》载： “（ 禁中 ） 往往于复古、膺福、清燕、明华 告宣传。欢门非为专门搭建，仅是门面的装饰。 吴
等殿张挂，及宣德门、梅堂、三闲台等处临时取旨，起 自牧说： “中瓦子前武林园，向是三园楼康、沈家在
立鳌山。灯之品极多，每以‘苏灯 ’为最，圈片大者 此开沽，店门首彩画欢门，设红绿杈子，绯缘帘幕，贴
［28］263
径三四尺，皆五色琉璃所成。 山水人物、花竹翎毛， 金红纱栀子灯，装饰厅院廊庑。” “一带近里门
［28］267
种种奇妙，俨然著色便面也。…… 至二鼓，上乘小 面窗牖，皆朱缘五彩装饰，谓之‘欢门 ’。” 那么
辇，幸宣德门，观鳌山。 擎辇者皆倒行，以便观赏。 彩楼、欢门和山棚的区别和联系在哪儿？ 《东京梦
金炉脑麝如祥云，五色荧煌炫转，照耀天地。山灯凡 华录》言瓠羹店“门前以枋木及花样呇结缚如山棚，
［7］430
数千百种，极其新巧，怪怪奇奇，无所不有，中以五色 上挂成边猪羊，相间三二十边 ” 。 郭若虚《图画
［10］29 － 30 ［30］118
玉栅簇成‘皇帝万岁’四大字。” 见闻志》则称，上述现象为“酒肆边绞缚楼子 ” 。
鳌山和山棚究竟有哪些区别和联系？ 《宣和遗 《梦粱录》中亦载： “其门首，以枋木及花样沓结缚如
［28］267
事》云： “皇都最贵，帝里偏雄： 皇都最贵，三年一度 山棚，上挂半边猪羊。” 这些记载显示，饭店酒
拜南郊； 帝里偏雄，一年正月十五夜。州里底唤做山 肆门前的彩楼非山棚，而仅是山棚的仿制物。 周宝
［27］71
棚，内前的唤做鳌山。” 此段话显示了在为元夕 珠先生在其著作《清明上河图与清明上河学 》中认
所建娱乐设施命名时，京城和州城存在明显不同。 为，《清明上河图 》中正店和脚店皆搭建有彩楼、欢
山棚似更俗，鳌山则更雅。究其原因来讲，应与上述 门，只不过正店搭建得漂亮一些，脚店相对简陋一
［4］98
诗词大家嗜好以鳌山歌颂元夕的风尚密不可分 。同 点 。位于酒店门口的彩楼、欢门不一定是节庆
时也可以看出鳌山和山棚作为节庆娱乐的设施 ，虽 期间的装饰，它们大多是为了装点门面，吸引顾客而
名称不同，所指却为同一种事物。 但从使用范围上 修建，不可否认在节日期间也会进行修缮 ，或者重新
讲，二者也存在一定的区别。 鳌山的称谓主要用于 搭建。综上，彩楼和山棚在形制上较为接近，有时也
上元节，它是皇帝为了彰显太平盛世，与民同乐而修 会代指同一事物，欢门则是另一种现象或事物。
建的一种附着有大量灯具的临时性建筑设施 ，而山 三、乐棚、戏棚、朋
棚这一称谓的使用范围则更为广泛 。 乐棚大多是在节日期间临时搭建，提供戏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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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2 － 34
舞表演的场所。早在唐代文献中，就有“乐棚 ”的记 数……以资一笑者尤多也。” 为了祭祀神灵，
载，元稹《哭女樊四十韵 》说： “腾蹋游江舫，攀缘看 人们也会许戏几棚。 如《萍洲可谈 》载： “江南俗事
［31］4525
乐棚。”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 》关于乐棚的书写 神，……又以傀儡戏乐神，用禳官事，呼为弄戏。 遇
［35］2337
更为频繁，譬如东京诸寺的乐棚，相国寺“寺之大殿 有系者，则许戏几棚。” 北宋黄庭坚在其《题前
［7］595 － 596
前设乐棚，诸军作乐” 。还有“开宝、景德、大 定录赠李伯牖二首 》中这样描绘： “万般尽被 鬼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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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寺等处，皆有乐棚，作乐燃灯 ” 。 诸门则“皆 戏，看取人间傀儡棚。” 此处的傀儡棚应代指
有官中乐棚。 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 殿前 戏曲演出。
班在禁中右掖门里，则相对右掖门设一乐棚，放本班 再看“朋”与“棚 ”之间的差异。 唐王建有《宫
［7］596
家口登皇城观看” 。二十四日神保观神生日时， 词》云： “青楼小妇砑裙长，总被抄名入教坊； 春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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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殿前露台上设乐棚，教坊、钧容直作乐，更互杂 前多队舞，朋头各自请衣裳。” “（ 唐高宗） 上元
［7］758
剧舞旋” 。皇帝寿诞时，“诸杂剧色皆诨裹，各 元年，高宗御含元殿东翔鸾阁观大酺。 时京城四县
服本色紫绯绿宽衫义襕镀金带。 自殿陛对立，直至 及太常音乐分为东西两朋，帝令雍王贤为东朋，周王
［7］832
乐棚” 。可见，乐棚作为专门的演出场所，使用 讳为西朋，务以角胜为乐。 处俊谏曰： ‘臣闻礼所以
范围较为广泛。 另外，乐棚不能完全等同于山棚。 示童子无诳者，恐其欺诈之心生也。 伏以二王春秋
孟元老谈及正月十五元宵娱乐设施时，不仅有“开 尚少……今忽分为二朋，递相夸竞。且俳优小人，言
封府绞缚山棚 ”的记载，还言及其“内设乐棚，差衙 辞无度，酣乐之后，难为禁止，恐其交争胜负，讥诮失
前乐人作乐杂戏，并左右军百戏在其中，驾坐一时呈 礼。非 所 以 导 仁 义，示 和 睦 也。’高 宗 遽 令 止
［7］540 － 541 ［13］2799
拽” 。这意味着乐棚当为山棚的一个组成部 之。” 唐敬宗宝历二年六月，“上御三殿，观两
分。与山棚一样，乐棚亦为临时搭建，但其作用不仅 军、教坊、内园分朋驴鞠、角抵。 戏酣，有碎首折臂
［13］520
仅是装点，其内部能容下大量的乐工进行表演 ，是专 者，至一更二更方罢 ” 。 宋徽宗御制诗言： “韶
门开辟的表演区域。 光婉媚属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近密被宣争蹴鞠，
［37］694
作为戏棚的“棚 ”是指一种娱乐活动的场所或 两朋庭际角输赢。” 以上记载说明，唐代已出现
空间。戏棚与乐棚的区别主要在于两者表演内容的 分朋角逐演出的情况，宋代继之。“朋 ”指将演出人
不同，戏棚主要用于表演戏曲，乐棚则以乐舞表演为 员分为几波，相互角逐，增强娱乐的氛围。 此“朋 ”
主。戏棚内涵和所指较为丰富，从棚中表演类型和 似与后来宋时“棚”有相通之处。 作为一个量词，表
内容来看，主要有傀儡棚、影戏棚等。 如东京上元 示戏剧文艺表演的场次。
夜，“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 每一坊巷口，无乐 从文献记载来看，历史时期产生的一些事物，由
［7］596
棚去处，多设小影戏棚子 ” 。 宋元南戏作品《张 于书写的原因可能拥有不同的名称，含义也不尽相
［32］214
协状元》言： “好似傀儡棚前，一个鲍老。” 另外 同。在宋人的诗歌中，山棚的字眼很难见到，大多用
还有一些有具体名称、实有所指的戏棚，譬如莲花 鳌山来表达； 节日期间的山棚因为装饰的华丽性 ，亦
棚、金莲棚、牡丹棚、夜叉棚、象棚等。《西湖老人繁 常用彩山、彩棚、彩楼来指代； 为了显示山棚的高大，
［33］16
盛录》载： “背做莲花棚，常是御前杂剧。” 罗烨 通常也会用灯山、鳌山等字眼来形容，实际上它们所
也言，散乐杂班“暇日群聚金莲棚中，各呈本事，求 指为同一事物。总体来说，山楼和山棚所指不同，灯
［34］26
欢之者，皆五陵少年及豪贵子弟 ” 。 孟元老曰： 山和山棚确为一种事物； 彩棚有时会代指山棚； 鳌山
“街南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其中大小勾 与山棚绝大多数情况下为同一事物； 彩楼和山棚在
栏五十余座，内中瓦子莲花棚、牡丹棚； 里瓦子夜叉 形制上较为接近，有时也会代指同一事物，欢门则是
［7］144
棚、象棚最大，可容数千人。” 对市民来说，戏棚 另一种现象或事物； 乐棚虽为临时搭建，但与山棚存
是闲暇时重要的娱乐场所。“不以风雨寒暑，诸棚 在一定区别； 戏棚与乐棚的区别主要在于两者表演
［7］462
看人，日日如是。” 亦有相关记载，将棚作为一个 内容的不同，戏棚主要用于表演戏曲，乐棚则以乐舞
量词，用来表达戏曲的场次、幕次或者规模等。《武 表演为主。
林旧事》载： “大小全棚傀儡 …… 其品甚夥，不可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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