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学语言学研究 2011 年第 64 期 周刊

从《九三年》人物形象看雨果的人道主义思想

何崇见
（徐州医药高等职业学校，江苏 徐州 221116 ）

摘 要 ： 《九 三 年 》是 法 国 作 家 雨 果 的 一 部 重 要 作 品 ，本 救三个快要葬身火海的小孩，自己却被革命军俘获，革命军领
文尝试从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分析来解读雨果在小说中通过人 袖郭文被朗德纳克舍身救孩子的举动感化， 擅自放走了朗德
物行为所寄托的人道主义思想。 纳克，而自己被判处死刑。
关键词： 小说《九三年》 雨果 人道主义思想 一、朗德纳克：从“魔鬼”到“英雄”
朗德纳克是小说中塑造的一个反面人物，他凶残成性、杀
《九三年》是法国著名作家雨果创作生涯中举足轻重的一 人 如 麻 ，是 一 个 名 副 其 实 的 心 狠 手 辣 的 刽 子 手 ，他 的 残 暴 、冷
部 作 品 ，因 为 它 是 雨 果 晚 年 创 作 的 最 后 一 部 作 品 ，被 认 为 “是 酷常常让人不寒而栗。 在朗德纳克还没有正式出场之前，雨果
雨果整个创作的终结”。 ①P249而且作者在小说中更加深刻地凸 就借两个人物之口告诉读者朗德纳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显了他一贯的人道主义思想。 博瓦贝特罗和拉·维约维尔在谈到朗德纳克时说：“就是说，只
在小说《九三年》中，雨果塑造了三个主要人物：旺代叛乱 要他凶残就行。 ”“凶残，对，这就是我们所需要的。 这是残酷无
的反革命首领朗德纳克，共和军的领袖郭文，以及受国民公会 情的战争啊！ 现在是凶残者当道。 ”②P33
委任去监督郭文的救国委员会特派员西穆尔登。 这三个人物 朗德纳克的一些所作所为也让他凶残如“魔鬼”的狰狞面
在 作 者 雨 果 的 笔 下 血 肉 丰 满 、形 象 鲜 明 ，从 第 一 次 出 场 开 始 ， 孔 变 得 更 加 可 怕 ，他 杀 光 了 欢 迎 和 接 待 蓝 军 （共 和 军 ）的 厄 布
他们各自不同的性格就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每一 昂 帕 田 庄 的 老 百 姓 ，烧 光 了 村 庄 ，杀 死 了 伤 兵 ，枪 决 了 八 十 多
个人都在作者给他们设置的特殊环境中扮演着各自的角色， 个俘虏，抓走了三个孩子并把他们当做人质。 他的手上沾满了
一切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然而，小说结尾的两次转变却大大 革命党人和普通老百姓的鲜血，在他的心里，杀戮并不是一件
出乎人的意料： 叛军首领朗德纳克在逃生时冒着生命回来营 惨烈而残暴的事，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他的手上似乎只是一

特征。 他们认为婚姻纯属个人私事，任何人不能干涉，一旦爱
上一个人， 就会千方百计地克服种种艰难险阻地追求自己的
所爱。 联系中国，中西方在追求爱的过程中所用的表达方式是
有很大差异的。 在《飘》中，阿希礼的婚宴上，斯嘉丽以她的美
丽征服了众多的男士， 其中查尔斯对她的爱慕之情是有目共
睹的，他对斯嘉丽说：“我爱你！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最可
爱的人，我用我的全身心爱你。 ”大胆火热的表达方式，是西方
爱情中的一大特色。 而在中国，在一场完美的邂逅之后，随之
而来是一场含蓄唯美的缠绵，从暗送秋波到眉目传情，再从情
诗八百首到鸿雁传情，还要解说相思之情，如“心乎爱矣，遐不
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等等。 那么，假如一个外国小伙子
爱上了一个中国的传统女孩， 用西方的那一套去进行爱的追
求 ，那 可 想 而 知 ，中 国 女 孩 肯 定 会 被 吓 跑 ，还 会 觉 得 这 个 小 伙
子不稳重、轻浮。 中国有句古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中国
女子在爱情的世界里，通常是处于被动地位的。 以《孔雀东南
飞 》为 例 ，一 对 男 女 要 表 现 对 爱 的 忠 贞 就 要 结 为 连 理 枝 ，他 们
的爱情是与婚姻紧密相连的。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
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当他们的爱情遭受别人的破坏时，为了
表现对爱的执著，他们只有“自挂东南枝”了。 然而斯佳丽却不
一 样 ，她 抛 开 一 切 大 胆 地 去 爱 阿 希 礼 ，争 取 自 己 的 幸 福 ，她 并
未将爱情套上礼义、 道德的枷锁， 她的爱情永远是自由奔放
的。 这也许是东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 但影片中斯嘉丽的三次
婚姻，虽然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最后她终于意识到谁才是她的
真爱，“一切都会过去！ 等明天回到塔拉再说吧！ 我会有办法
的！ 明天我能重新得到他！ ”坚强勇敢的斯嘉丽又回来了，在文
章的结尾，我们又重新看到了希望，而我也衷心地相信她会重
新找到幸福。
另 一 方 面 ，我 被 斯 嘉 丽 深 深 打 动 着 ，她 的 勇 敢 、 坚 强 、不
屈 不 挠 ，面 对 重 大 变 故 那 顽 强 拼 搏 的 意 志 令 人 佩 服 。 这 些 都
值 得 当 今 的 “80 后 ”、“ 90 后 ”学 习 。 近 年 ，动 辄 听 到 某 某 大 学 生
自 杀 了 、跳 楼 了 ，原 因 几 乎 都 幼 稚 得 可 笑 ：失 恋 了 ，没 考 上 大
学 ，等 等 ，这 些 我 们 认 为 完 全 不 能 够 构 成 他 们 结 束 自 己 生 命
的 理 由 。 在 痛 心 疾 首 的 同 时 ，我 们 是 不 是 也 要 反 思 当 今 孩 子
们的承受能力和抗挫折击打能力为何那么弱呢？ 追究深层次
原 因 ，是 不 是 东 西 方 文 化 差 异 性 造 成 的 呢 ？ 西 方 崇 尚 的 是 从
小 培 养 孩 子 独 立 自 主 和 面 对 困 难 解 决 问 题 的 能 力 ，他 们 是 不
会纵容和娇惯孩子的。 这也就间接地养成了孩子在面对困难
和 挫 折 时 的 坚 强 和 勇 气 。 从 《飘 》中 的 斯 嘉 丽 身 上 ，我 们 不 难
看 出 这 点 ，战 争 爆 发 ，家 园 几 乎 被 毁 ，昔 日 美 好 的 一 切 化 为 灰
烬 ，母 亲 在 前 一 天 去 世 ，父 亲 因 母 亲 的 辞 世 悲 伤 过 度 ，神 志 不
清 ，家 里 十 来 张 嘴 要 吃 饭 。 面 对 这 一 切 ，斯 嘉 丽 也 感 到 痛 心 ，
甚 至 是 绝 望 ，但 她 并 非 沉 浸 在 悲 痛 之 中 。 这 时 的 她 想 起 了 勇
敢 拓 业 的 祖 先 们 ，她 需 要 的 不 是 难 过 ，难 过 解 决 不 了 问 题 。 她
需 要 的 是 把 家 支 撑 下 去 ，她 要 像 先 辈 们 一 样 坚 强 地 接 受 现 实
的 挑 战 。 她 抛 弃 了 贵 族 小 姐 的 矜 贵 与 骄 傲 ，整 日 像 一 个 黑 奴
一 样 劳 作 。 饿 过 、痛 过 ，受 过 屈 辱 和 伤 害 ，可 斯 嘉 丽 还 是 坚 持
下 来 了 。 她 指 挥 起 一 家 人 开 始 各 得 其 所 地 工 作 ，自 己 也 事 必
亲 躬 ，带 头 到 田 里 去 摘 棉 花 ，在 北 方 佬 来 临 前 带 领 大 家 将 食
品 和 牲 口 藏 好 ，等 等 。 这 个 在 困 难 面 前 从 不 放 弃 的 女 人 总 是
给 自 己 希 望 ：“ My life will go on. ”这 其 中 的 勇 气 与 抗 挫 折 的 能
力 让 人 佩 服 和 赞 叹 。 我 们 是 不 是 也 应 该 反 思 ，当 代 中 国 入 在
教 育 子 女 方 面 ，尤 其 是 培 养 他 们 的 抗 挫 折 能 力 和 坚 强 的 品 质
上要多下工夫呢？
当然，斯嘉丽还有许多面，她是作者用心用灵魂去写的一
个人，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人性中的许多面在斯嘉丽身上一
一展现，斯佳丽是一个矛盾体，可又有谁不是矛盾体呢？ 尽管
她 也 有 自 私 、贪 婪 、消 极 的 一 面 ，可 是 我 想 我 们 更 应 该 看 到 她
在生命的道路上一路走来时所表现出来的勇于担当、坚强、勇
敢的一面，我们应当看到她在当今社会给我们的正面影响，那
就是要做生活的强者。 无论我们遇到什么困难， 都要面带笑
容，充满 斗 志 地 对 自 己 说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永 远 充 满
希望，充满斗志，永远不放弃，永远不绝望。
参考文献：
［1 ］玛格丽特·米切 尔 著 . 陈 廷 良 等 译 . 飘 ［M ］. 上 海 : 上 海 译
文出版社，2005.
［2 ］ 刘 晓 伟 . 情 感 教 育 ［M ］. 上 海 : 华 东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 ，
2007.
［3 ］陈晓红 . 郝思嘉：一个寓言式的叛 逆 女 郎 ［J ］. 中 山 大 学
学报论丛，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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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刊 2011年第64期 ○ 文学语言学研究

个个泥人，一捏就碎。 他带着一帮叛乱者们屠杀革命者，残害 就放弃复辟事业，即使反革命队伍已经被消灭殆尽，他只要活

无辜的百姓，一些细节描写触目惊心： 着 逃 出 去 了 ，还 是 会 从 头 开 始 ，不 断 积 蓄 力 量 ，就 像 他 第 一 次
“那些死尸全是士兵，全都赤着脚，他们的鞋子被拿走了， 从海上死里逃生，集结旺代人发动武装叛乱一样。 他是一个充
武器也被拿走了， 蓝色的军服还穿在身上……他们是被人当 满自信而又极其坚定的人，他从不害怕暂时的失败，他相信自
场 枪 毙 的 ；枪 毙 者 很 仔 细 ，一 个 幸 存 者 也 没 有 ，整 堆 尸 体 中 听 己所关注的复辟事业是会取得成功的， 因为他是朗德纳
不到任何呻吟声……一具也没漏掉， 每具尸体都被子弹穿了 —身负使命和职责的首领， 只要他还活着， 复辟就有希
克——
许多洞。 ”②P110 望。 在决定回头救那三个孩子的时候，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种场面可以想见，他们企图消灭革命军，绝对不留一个 他知道自己会因为这个举动被共和军俘获， 按照共和国的法
活口，甚至连两个女酒倌也不放过，这种残忍的暴行是令人发 律，他将被处死，这意味着他为之全身心投入的复辟大业将毁
指的。 于 一 旦 ，他 没 有 尽 到 应 尽 的 职 责 ，没 有 完 成 自 己 的 使 命 ，因 为
在作者的笔 下 ，朗 德 纳 克 的 手 下 也 是 极 其 残 忍 的 ，其 中 在那样的紧要关头，他忘记了自己一贯坚持的原则，忘记了自
一 个 外 号 叫 短 枪 的 ， “ 对 任 何 人 都 从 不 发 慈 悲 ” ②P73 ， 被 他 擢 己 说 过 的 “决 不 宽 恕 ”，忘 记 了 自 己 的 身 份 去 救 三 个 被 当 做 人
升 为 作 战 副 官 的 羿 马 蛑 是 一 个 “杀 人 不 眨 眼 的 屠 夫 ”，“ 他 的 质的孩子。
灵 魂 里 根 本 没 有 人 性 ” ②P241 ， “ 他 的 残 暴 触 目 惊 心 ” ②P242 ， 这 样 很显然， 这个代价是巨大的， 朗德纳克真的能承担得起
一 群 冷 酷 无 情 ，在 战 场 上 只 论 敌 我 ，只 管 生 死 的 人 ，他 们 拥 吗？ 他真的愿意用自己的生命、用自己一直憧憬的复辟理想去
护 和 扶 持 的 领 导 者 ，毫 无 疑 问 ，也 是 冷 血 的 、 不 讲 人 性 的 ，这 换三个曾经在他眼里那么微不足道的生命吗？ 这样的转变其
个 领 导 旺 代 叛 乱 的 人 —朗—— 德 纳 克 给 他 们 灌 输 复 辟 思 想 ， 实是不合逻辑的，也是不符合人物性格发展的，一个视自己的
向 他 们 下 达 “起 来 反 抗 、决 不 宽 恕 ”的 命 令 ，而 且 是 “对 任 何 复辟使命为一切的作恶多端的“魔鬼”是不可能在一瞬间屹立
人 都 不 宽 恕 ”。 成一位“英雄”的。
这 样 一 个 杀 人 不 眨 眼 、视 生 命 如 草 芥 的 人 是 残 暴 、肆 虐 、 其实这是作者赋予他的人道主义， 朗德纳克是作者刻意
与人民为敌的“魔鬼”的象征，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听到 的安排， 雨果想用自己的笔去净化朗德纳克丑恶、 荒芜的心
一位母亲凄惨呼叫着救她的孩子的一瞬间， 他心里人性的火 灵， 想让这样一个恶人身上一瞬间闪现的爱心和表现出来的
花被点燃了，他放弃了逃生的大好机会，冒着生命危险冲到熊 仁慈去更好地诠释他的人道主义思想， 或者说是用人道主义
熊大火中抢救孩子，在他的身上真的还有未泯灭的人性吗？ 在 让朗德纳克完成了一次心灵的回归，一种由恶到善的回归，这
那一刻，孩子的生命危在旦夕，而只有他才有通向那个救人的 也 符 合 雨 果 一 贯 认 为 的 “人 性 本 善 ”的 观 点 ，他 认 为 人 性 中 的
铁门的钥匙，这个“魔鬼”挺身而出，为了这三个被困在大火中 善必将战胜恶，恶人也可以脱胎换骨、洗心革面。 作者之所以
的被共和军收养的孩子， 他转眼间， 完美蜕变成了一个高大 用这样的一个方式去净化朗德纳克是为了说明人性中善和恶
的 、 让 人 敬 佩 的 “ 英 雄 ”， 一 个 不 顾 自 己 安 危 只 为 救 人 的 “ 英 的斗争随处可见，即便在激烈的对抗和斗争中，在生死攸关的
雄”。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合乎情理吗？ 时刻，在作恶多端的恶人身上，善良的人性还是能够被激发出
朗德纳克的凶残、无情、灭绝人性在作者的笔下是人所共 来的。 这样一次人性的闪光其实也让一直和朗德纳克对立的
见 的 ，他 根 本 就 没 有 任 何 怜 悯 心 ，没 有 任 何 对 生 命 的 敬 畏 、同 郭文陷入两难的境地，在他的眼睛里，朗德纳克的心灵被降伏
情之心，当那么多士兵在他眼前倒下的时候，当那些手无寸铁 了，“人道战胜了不人道”，“它用的是什么武器？ 用的是什么战
的百姓的家园被他的军队烧光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 他在得 争机器？ 它用的是摇篮”②P409，对于这样一个在心灵里“巍然屹
意自己的“杰作”，他在庆祝这暂时的胜利，因为在做这一切的 立 起 了 纯 洁 无 邪 ”的 人 ，郭 文 犹 豫 了 ，他 不 知 道 自 己 该 怎 样 处
时候，他甚至没有一点犹豫，他决绝得连俘虏也不放过。 如果 置朗德纳克， 雨果以净化的方式去艺术化地处理朗德纳克这
他有同情心，有哪怕一点点残存的人性，当那些百姓悲痛欲绝 个人物，也为郭文的转变提供了前提和可能性，其实目标是指
的时候， 当那些俘虏向他们请求保全生命的时候他就应该心 向他所坚持的人道主义。
软，而不是最后才觉悟。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一个“以 二、郭文：从“领袖”到“罪人”
凶 残 著 称 ”，“毫 无 怜 悯 心 ”的 “魔 鬼 ”，怎 么 会 在 那 短 短 的 一 瞬 郭文是小说的主人公， 也是正面人物之一， 在作者的笔
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下，他是一个善良、宽厚、仁慈的共和国军队的司令。 蓝军俘获
即使朗德纳克转变的可能性成立， 他的身份也会使这种 了一个向他开枪的叛军，他不但不杀他，还吩咐手下给他包扎
转变的可能性变得更加微乎其微。 他是大革命前被封建王朝 伤口，他竟然对那个想杀他的敌人说：“你要活下去。 你想以国
赐封的侯爵，是领导旺代叛乱的首领，他有着自己的职责和一 王的名义杀死我，而我以共和国的名义宽恕你。 ”②P256在西穆尔
直所坚持的复辟事业，对于他来说，革命是他完成事业的绊脚 登 眼 里 ，“他 显 然 是 个 宽 大 为 怀 的 人 ”， 他 认 为 在 革 命 和 斗 争
石，他的身上肩负着“指挥旺代战争的伟大使命”，少了他，“君 中，宽恕是取得胜利的必要条件。 但这并不表示郭文在抓住了
主制就可能完蛋”。 他一直怀着扑灭革命的野心，他的复辟愿 朗德纳克之后会因为感动于他的救人之举而将他释放， 自己
望是十分强烈的， 他幻想着借助欧洲的支援， 两面夹击共和 代替他走上断头台。
国，将革命实力铲除。 虽然朗德纳克是郭文的叔祖父， 在感情上而言，“朗德纳
对 他 来 说 ，反 革 命 事 业 高 于 一 切 ， 谁 阻 碍 了 他 前 进 的 脚 克流血，等于他自己流血”，杀了朗德纳克，实际上就是破坏了
步 ，谁 就 得 死 ，即 使 是 自 己 人 也 无 法 幸 免 ，因 为 他 心 中 的 原 则 自己的家庭，割裂了骨肉亲情。 郭文是贵族的后裔，但毕竟在
谁 也 无 法 触 犯 ，那 就 是 “与 敌 人 对 阵 的 时 候 ，犯 了 任 何 过 失 都 资产阶级大革命中， 他已经选择了共和， 选择了废除封建制
应该处死。 任何过失都是无法补救的”。 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 度，建立共和国，解放人类。 为了这个理想，他和自己的阶级决
做的， 他处死了那个在克莱摩尔号巡航舰上犯了过失又将功 裂，走上了这样一条革命的道路，朗德纳克虽然和他有着血缘
补过了的炮手。 关系， 但是因为他是顽固的保皇党， 他们分别站在敌对的两
他 时 时 刻 刻 提 醒 自 己 ： 复 辟 事 业 高 于 一 切 ，他 也 从 来 没 方 ，在 郭 文 眼 里 ，此 时 ，朗 德 纳 克 是 “一 个 野 蛮 的 斗 士 ，一 个 屠
有 忘 记 过 自 己 的 “使 命 ”，当 克 莱 摩 尔 号 巡 航 舰 被 国 民 军 的 战 杀战俘的刽子手，一个君主制和封建制的狂热卫道士”，“一个
舰 击 沉 之 后 ，只 有 朗 德 纳 克 和 一 个 水 手 幸 存 ，他 告 诉 那 个 水 在战争中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个嗜血成性的家伙”。 “对这个
手 ：“去 帮 助 旺 代 正 直 的 农 民 们 拯 救 法 国 、拯 救 国 王 、拯 救 上 冷酷无情的人”，郭文“也将冷酷无情”，他要“杀掉这个杀人的
帝 。 ”②P66这 就是他们本来要做的事，是他这个唯一的幸存者要 坏蛋”。 这一切事先就已经安排好了。
做的事。 他一步步地朝自己的复辟理想靠近， 他亡命布列塔 郭文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责任重大， 他要带领人民打倒复
尼， 挑拨煽动、 尽一切可能号召愚昧的旺代人发动反革命暴 辟势力，他要为了人民真正的幸福生活而战斗，从他背叛自己
动 ，他 是 前 侯 爵 ，他 认 为 自 己 始 终 代 表 国 王 ，他 要 复 辟 封 建 王 的 阶 级 开 始 ，他 就 坚 定 了 这 样 做 的 决 心 ，他 才 华 横 溢 ，智 勇 双
朝。 当他和仅存的六个叛军被困在拉杜格城堡里走投无路的 全，是共和军中十分有魄力的年轻有为的司令。 他的身上寄予
时候，阿尔马洛奇迹般地出现并救出了他们，他们在分头逃跑 着 人 民 的 希 望 、死 去 的 共 和 国 战 士 的 希 望 、国 民 公 会 的 希 望 。
时还不忘约定会头地点， 说明他并没有因为这次叛乱的失败 他也留下“前侯爵朗德纳克一经 验 明 正 身 ，立 即 执 行 枪 决 ”②P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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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布告，这说明，他没有考虑过亲情，在他眼里，革命事业高于
一切，实现共和的理想重于泰山。 虽然他生性宽容，仗一打完
就会心软，会“保护修女嬷嬷，营救贵族的妻室和小姐，放走俘
虏，恢复教士的自由”②P164，但这些都是在战争结束后他才会做
的 事 ，这 只 能 说 明 他 是 善 良 的 、有 同 情 心 的 ，因 为 他 所 宽 恕 的
人都不是革命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对他们宽容也并不会影响
到革命事业。
他 做 出 释 放 朗 德 纳 克 的 决 定 显 然 不 是 出 于 亲 情 因 素 ，如
果说是因为感动于他在关键时刻救出了三个孩子的话， 就更
说不通了。 首先， 朗德纳克这样的举动并没有那么大的感化
力，因为这三个孩子的母亲从他的枪下死里逃生，这三个孩子
也是被他领导的叛军抓回去做人质的， 他们企图用孩子的生
命换回自由，在朗德纳克和其他几个人都逃脱之后，羿马蛑点
燃 了 导 火 索 ，三 个 孩 子 置 身 火 海 之 中 ，这 一 切 的 安 排 ，朗 德 纳
克 都 是 知 情 的 ，他 也 是 直 接 参 与 者 ，那 么 ，当 他 回 过 头 来 救 这
三个孩子的时候，郭文应该感动吗？ 或者说他能有多感动呢？
朗 德 纳 克 这 个 “魔 鬼 ”并 不 是 真 正 的 “英 雄 ”，最 后 的 这 种 所 谓
的义举， 其实只是在为自己犯下的灭绝人性的错误和罪行赎
罪 ，或 是 补 救 ，因 为 一 切 都 是 他 造 成 的 ，他 才 是 这 个 悲 剧 的 罪
魁祸首。 他即使在这一瞬间觉悟了，也只是“当恶魔没有当到
底”，这也根本不足以让这个一向慈悲为怀的人感动到愿意放
走他的程度。 其次，如果放走朗德纳克，他就一下子成了共和
国 的 “罪 人 ”，朗 德 纳 克 的 罪 行 罄 竹 难 书 ，他 屠 杀 无 辜 的 百 姓 ，
烧 了 他 们 的 村 庄 ，残 害 英 勇 的 共 和 国 战 士 ，连 战 俘 也 不 放 过 ，
他让心灵涂炭，血流成河。 共和国军队经过了那么多艰苦的斗
争， 终于抓住了他， 能因为他这一个救人的举动而放虎归山
吗？ 朗德纳克被放走之后呢？ 难道真的就此向善了吗？ 说不定
他“又会拼命地重新从事他那罪恶的旧业，人们会看到一幢幢
房 屋 被 烧 毁 ，一 批 批 俘 虏 被 屠 杀 ，一 批 批 伤 员 被 处 死 ，一 群 群
妇女被杀害”，而只要处死朗德纳克，一切都将是光明的，内战
结束了， 叛军的复辟幻想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这些郭文都知
道 ，他 这 样 一 个 机 智 的 领 导 者 又 怎 么 会 为 一 个 “魔 鬼 ”而 放 弃
革命的利益呢？
除 此 之 外 ， 西 穆 尔 登 的 革 命 决 心 也 在 给 他 施 加 压 力 ，西
穆 尔 登 是 郭 文 小 时 候 的 家 庭 教 师 ， 郭 文 “是 西 穆 尔 登 在 世 间
唯 一 心 爱 的 人 ”，他 们 之 间 感 情 很 深 ，甚 至 超 越 了 父 子 之 情 ，
郭 文 非 常 敬 重 这 位 老 师 ，在 镇 压 旺 代 叛 乱 的 斗 争 中 ，他 们 并
肩 作 战 ，西 穆 尔 登 还 拼 死 救 了 郭 文 两 次 ，在 郭 文 心 里 ，恩 师 西
穆 尔 登 是 他 最 亲 近 、最 尊 重 的 人 ， 那 么 西 穆 尔 登 的 话 对 他 而
言 自 然 分 量 很 重 ，在 讨 论 革 命 问 题 的 时 候 ， 西 穆 尔 登 提 醒 过
他：“在现在这样的时候，怜悯可能成为背叛的一种方式。 ”西
穆 尔 登 是 一 个 具 有 坚 定 的 革 命 信 念 和 坚 强 意 志 的 人 ，在 不 断
的 革 命 历 练 中 ，他 懂 得 在 战 场 上 敌 人 就 是 敌 人 ，对 付 敌 人 不
能 心 慈 手 软 、优 柔 寡 断 ，他 是 一 个 固 执 的 人 ，“ 他 只 是 对 穷 苦
人 抱 着 特 别 的 怜 悯 之 心 ”，对 于 敌 人 他 则 是 冷 酷 无 情 的 、铁 面
无 私 的 ，在 俘 获 了 朗 德 纳 克 之 后 ，他 是 极 其 兴 奋 的 ，将 朗 德 纳
克 推 上 断 头 台 已 在 计 划 之 中 ，这 也 是 西 穆 尔 登 一 直 以 来 梦 寐
以 求 的 结 果 ，对 他 来 说 ，处 决 朗 德 纳 克 是 “最 重 要 的 事 情 ”，其
实从他作为救国委员会特派员被派去监视郭文的那一刻开
始 ，他 的 立 场 就 十 分 坚 定 了 ，他 知 道 自 己 的 责 任 是 双 重 的 ，老
百 姓 爱 戴 他 ，国 民 公 会 信 任 他 ，他 应 该 公 正 无 私 ，在 他 心 里 ，
朗 德 纳 克 这 个 “魔 鬼 ”非 杀 不 可 ，他 的 决 心 如 此 坚 定 ，无 人 可
撼 动 。 在 这 种 压 力 下 ，郭 文 怎 么 可 能 那 么 轻 易 地 放 走 朗 德 纳
克 呢 ？ 他 要 面 对 的 是 这 个 和 他 情 如 父 子 的 恩 师 ，他 会 因 为 一
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让西穆尔登失望甚至绝望吗？ 从这个层
面 上 讲 ，郭 文 也 不 可 能 为 了 一 个 杀 人 魔 头 而 放 弃 自 己 的 “领
袖”地位，而沦为“罪人”。
朗德纳克和郭文的转变是出人意料的， 在一定意义上说
也是不符合常理的，但在作者雨果的笔下，“奇迹”还是一个接
一个地发生了，朗德纳克从一个“魔鬼”转变成了一个“英雄”，
而 郭 文 则 从 一 个 “领 袖 ”沦 为 了 一 个 “罪 人 ”，这 其 实 是 一 种 思
想发挥了作用， 那就是雨果一贯坚持的人道主义思想，“他把
人道主义的思想分摊在两个人物身上： 一个是严峻而又冷酷
的 现 实 人 物 ；另 一 个 是 有 远 大 理 想 、和 蔼 可 亲 、宽 恕 一 切 的 人
物”③P399，他借这两个人物说出：“在革命的绝对真理之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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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道的绝对真理。 ”
主人公郭文无疑就是作者人道主义思想的化身， 在这个
典型人物的身上，作者赋予了他很多人道主义的精神，他的仁
慈、善良、宽容、博爱都在雨果的笔下熠熠闪光。 一方面，他实
行胜利后的仁慈和宽恕原则，他不伤害弱者，尽力营救贵族的
妻室和小姐，而且主张赦免俘虏，这些都让郭文成了爱和宽容
的化身。 另一方面，对于朗德纳克的凶残，他毫不手软、从不动
摇，并给了他 沉 重 的 一 击 。 在 他 眼 里 ，革 命 是 正 义 的 、有 必 要
的 ，人 道 主 义 和 革 命 性 在 他 身 上 兼 而 有 之 ，他 既 勇 于 献 身 革
命 ，又 维 护 人 道 主 义 原 则 ，朗 德 纳 克 “冒 着 一 切 危 险 ， 不 惜 一
切 代 价 ，不 顾 一 切 牺 牲 ，高 傲 地 救 出 了 三 个 孩 子 ，同 时 交 出 了
自 己 的 脑 袋 ，交 出 了 那 个 此 前 令 人 恐 怖 、如 今 令 人 敬 畏 的 脑
袋”②P413。 郭文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痛苦的矛盾当中，最终，雨果
替 他 做 出 了 选 择 ：放 走 朗 德 纳 克 ，而 这 对 于 郭 文 来 说 ，是 一 个
“多么重大的责任”。 因为于心不忍，郭文用自己的脑袋换取了
朗德纳克的自由。
这 样 的 郭 文 是 完 美 的 ，甚 至 是 过 于 完 美 的 ， 雨 果 美 化 了
这个原本就有着宽容、 仁爱之心但又有着革命决心的人物。
在 郭 文 眼 里 ，朗 德 纳 克 现 在 已 经 不 再 是 以 前 那 个 保 王 党 杀 人
犯 了 ，他 看 到 了 朗 德 纳 克 身 上 也 “存 在 着 人 类 博 大 无 比 的 同
情 心 ，存 在 着 强 者 对 弱 者 应 尽 的 保 护 责 任 ，存 在 着 安 全 的 人
对 危 难 的 人 应 尽 的 救 护 责 任 ，存 在 着 老 年 人 对 所 有 儿 童 应 有
的 慈 爱 ” ②P419，他 想 要 “证 明 这 一 切 美 好 的 事 物 ；而 且 是 献 出 自
己的头颅来证明”②P419。 雨果显然夸大了朗德纳克转变的感化
力，积压在郭文心里的对朗德纳克的仇恨，似乎一下子土崩瓦
解 了 ，郭 文 的 心 里 虽 然 有 挣 扎 ，但 灵 魂 里 的 博 爱 、宽 恕 占 了 上
风 ，在 雨 果 的 笔 下 ，郭 文 被 拔 高 到 了 另 一 个 高 度 ，他 是 被 作 者
的人道主义思想刻意美化了的， 西穆尔登的死也充分印证了
这一点。
西穆尔登在雨果的笔下被塑造成了一个坚定的革命者的
典型，他是一个冷峻、铁面无私、有着崇高的革命理想的斗士，
他 有 着 “冷 酷 无 情 者 的 威 严 ”和 “一 种 冷 冰 冰 的 铁 石 心 肠 的 刚
毅”，他接受了国民公会的任命和朗德纳克“针锋相对”，“与这
个人进行一场殊死的斗争”，为的是把共和国从他的手里解救
出 来 ，他 的 革 命 决 心 是 坚 定 的 、无 人 可 以 改 变 的 ，他 认 为 郭 文
性格中最大的弱点就是宽容，容易心软，他也不止一次地提醒
他对敌人不能抱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他对郭文视如己出，当然
希 望 郭 文 和 他 一 样 ，一 切 为 了 革 命 的 利 益 ，为 了 人 民 的 利 益 。
应该说，郭文是尊敬这个革命经验丰富的恩师的，他的教诲自
然 要 谨 记 在 心 ，但 在 关 键 时 刻 ，他 却 违 背 了 西 穆 尔 登 的 意 思 ，
放走了共和国的敌人。 国民公会铁一般的纪律和他应该履行
的职责让西穆尔登战胜了私人感情，他最终下令处死郭文，但
在郭文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他因为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开枪自尽。 在偏向人道主义的郭文面前，西穆尔登是雨果设置
的阻碍人道主义的绊脚石，虽然郭文被送上了断头台，但西穆
尔登的死似乎表明还是人道主义赢得了胜利。 雨果弱化了西
穆尔登对郭文的影响力，也要替郭文选择人道主义这条路，虽
然他知道自己“放走了祸害祖国的家伙”，他是“有罪的”，但他
还是这样做了， 这一切都是在雨果一贯的人道主义思想的驱
使下完成的。 西穆尔登这个革命者坚定如磐石的革命决心依
然抵不过人道主义力量。
雨果的很多小说中都有着或浅或深的人道主义的痕迹，
在他的旷世巨著 《悲 惨 世 界 》中 ，我 们 也 能 读 出 浓 厚 的 人 道 主
义 的 氛 围 。 不 管 是 米 里 哀 主 教 对 冉 阿 让 的 道 德 感 化 ，还 是 冉
阿 让 对 沙 威 的 宽 恕 ，甚 至 是 沙 威 最 后 时 刻 的 觉 悟 ，都 是 雨 果
人 道 主 义 思 想 的 完 美 再 现 。 就 《九 三 年 》来 说 ，雨 果 在 小 说 中
表 达 出 来 的 “人 道 主 义 ”高 于 “革 命 ”，甚 至 高 于 一 切 的 观 点 应
该 加 以 修 正 ，“在 绝 对 正 确 的 革 命 之 上 ，还 有 一 个 绝 对 正 确 的
人 道 主 义 ”，这 话 不 错 ，革 命 的 目 的 本 来 就 是 要 实 现 真 正 的 人
道主义。 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努力争取，而不能希望每个人
的 人 性 中 都 隐 藏 着 人 道 精 神 ，一 旦 “天 良 发 现 ”， 就 能 解 决 一
切 问 题 。 作 者 在 情 节 的 安 排 上 应 该 更 加 理 智 和 客 观 ，应 该 把
人 道 主 义 和 革 命 放 在 两 个 不 同 的 层 面 考 虑 ，这 样 人 物 的 性 格
发 展 和 情 节 的 演 变 才 能 更 加 顺 理 成 章 ，更 加 合 情 合 理 。 对 于
郭 文 来 说 ，他 的 革 命 决 心 是 非 常 坚 定 的 ，他 也 应 该 一 直 抱 定
 周刊 2011年第64期 ○ 文学语言学研究

文 化 差 异 与 翻 译

朱迎迎

（陕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

摘 要 ： 语 言 是 文 化 的 载 体 ，翻 译 是 用 一 种 语 言 来 表 达 识 传 授 给 后 代 的 能 力 。 ” （Webster ’s Third New International

另 一 种 语 言 的 东 西 ，这 就 不 可 避 免 地 会 涉 及 两 种 语 言 所 代 表 Dictionary ， 1961 ） 也 就 是 说 ， 广 义 的 文 化 指 人 类 居 住 的 整 个
的不同文化。 所以说，翻译不仅是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而且 社 会 、整 个 世 界 、乃 至 整 个 宇 宙 的 所 有 的 精 神 和 实 践 活 动 的
是 两 种 文 化 之 间 的 交 流 。 在 翻 译 过 程 中 ，翻 译 者 应 该 加 强 文 总 和 。 P.Newmark （ 1988 ）则 在 狭 义 上 给 文 化 下 了 定 义 ：“使 用
化 意 识 ，努 力 克 服 两 种 文 化 差 异 带 来 的 障 碍 。 本 文 从 中 西 方 特定语言表达思想的某一社群的独特生活方式及其表达
文 化 在 地 理 环 境 、历 史 背 景 、思 维 方 式 、生 活 方 式 和 习 惯 、文 形式。 ”
化 习 俗 等 几 个 方 面 的 差 异 出 发 ，阐 明 文 化 差 异 对 英 汉 互 译 的 文化的异同影响和制约着翻译活动， 翻译也促进文化的
影响。 融合、繁荣与发展。 不同的民族文化背景产生了不同的语言，
关键词： 翻译 文化意识 文化差异 不同的语言也反映和传承着不同的文化。 翻译作为一种跨文
化的交际活动，不仅仅是两种语言文字之间的转换，更是两种
语言是文化的一面镜子，也是文化的载体，同时也是文化 语言之间文化交流和传播的过程。 所以译者们在正确理解语
的一部分。 语言反映了一个民族丰富多彩的文化现象和文化 言文字意思的同时， 应该把更多注意力放在有效地在译文中
特征。 一个民族的宗教信仰、生活方式、思维方式、世界观、价 传达源语言中的文化信息上。
值观都体现在其语言中。 翻译是通过一种语言转达另一语言 二、导致文化差异的因素
的文化信息，因此任何翻译都离不开文化。 美国翻译理论家尤 1. 地理环境
金·奈达指出，翻译是两种文化之间的交流。 要真正成功地翻 社 会 学 家 们 认 为 语 言 与 地 域 、文 化 和 社 会 是 不 可 分 割
译一篇文章，熟悉两种文化背景和掌握这两种语言同等重要。 的 。 如 果 一 个 民 族 长 期 生 活 在 一 个 地 方 ，就 会 形 成 和 这 个 地
词语只有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中才有意义， 没有语境的词语就 域事物相符合的看法， 就会形成这个民族独特的思维方式
没有意义。 这说明在翻译过程中，必须充分理解两种文化的差 和 意 识 形 态 。 地 理 环 境 对 气 候 有 着 显 著 的 影 响 ，同 时 对 生 活
异，离开文章的文化背景去翻译，就不可能达到两种语言之间 在这个地区的人们使用的词语的含义也有着十分显著的影
的真正交流。 实际上，翻译是一种跨文化活动，翻译语言就相 响 。 不 同 民 族 对 同 一 事 物 的 看 法 不 同 ，这 就 产 生 了 地 理 文 化
当于翻译文化。 的差异。
翻译之所以不容易，是因为语言反映文化，承载着丰厚的 中 国 位 于 太 平 洋 西 岸 ，在 中 华 民 族 的 文 化 里 东 风 即 指 春
文化内涵，同时也受文化的制约。 在交际过程中，就需要解决 风 ，可 以 给 你 们 带 来 温 暖 ，代 表 着 春 天 的 万 物 复 苏 ，象 征 着 朝
对文化内涵的理解和表达问题， 这就要求译者不只要掌握两 气、希望和力量。 因此中国人都非常喜欢东风，却不喜欢西风。
种语言，还要有两种语言的文化背景，尤其是要了解两种语言 在 中 国 ，西 风 象 征 着 秋 天 ，也 象 征 寒 冷 、凄 凉 、孤 独 和 冷 漠 ，因
反映的民族心理意识、文化形成过程、历史背景、风俗习惯、宗 为它来自西部，西部是暗黄的山峦和沙漠。 但是在英国，东风
教信仰和地域风貌特性等一系列因素。 是 从 欧 洲 大 陆 北 部 吹 来 的 ，因 此 ，在 英 国 人 的 心 中 ，东 风 是 刺
一、翻译与文化的关系 骨的寒风。 而西风却是从大西洋吹来的，温煦而和暖，和中国
人 们 对 文 化 已 经 进 行 了 很 长 时 间 的 各 种 各 样 的 讨 论 ，但 的 “东 风 ”有 着 相 似 的 象 征 意 义 。 所 以 ，英 国 人 都 比 较 喜 欢 西
是 至 今 对 “什 么 是 文 化 ”这 一 问 题 仍 然 存 在 着 不 同 的 观 点 ，仍 风 。 英 国 著 名 诗 人 雪 莱 的 Ode to the West Wind （《西 风 颂 》）广
然没有完全一致的、 确切的看法和定义。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 为 流 传 ，其 中 最 后 的 也 是 最 为 著 名 的 千 古 名 句 就 表 达 了 西 风
定，即我们可以从不同的广义和狭义的角度来探讨文化文化。 在 英 国 人 心 目 中 的 美 好 含 义 。 “O ，wind ，if Winter comes ，can
例如， 下面是在广义上对文化做出的一个定义：“人类行为的 Spring be far behind ？ ”（啊 ，西 风 ，假 如 冬 天 已 经 来 临 ，春 天 还
总体模式以及体现在思想、语言、行动、器物上的具体行为，它 会远吗？ ）如果不对这句诗做注释，中国的读者们就不能理解
依 赖 于 人 类 利 用 知 识 和 通 过 使 用 工 具 、语 言 和 思 维 系 统 将 知 它的含义，甚至可能会误解它的含义。

革 命 的 理 想 ，而 不 应 该 用 葬 送 革 命 事 业 的 代 价 去 换 一 个 罪 恶 参考文献：
的 敌 人 的 生 命 ，但 这 并 不 是 说 朗 德 纳 克 那 一 瞬 间 闪 现 出 的 人 ［1 ］仵从巨 . “革 命 ”与 “人 道 ”关 系 质 疑——
—关 于 《九 三 年 》
性 火 花 就 应 该 被 忽 视 ，在 抓 住 朗 德 纳 克 之 后 ，就 要 果 断 地 把 评 论 中 的 一 个 问 题 . 南 都 学 坛 （人 文 社 会 科 学 学 报 ），2004.11 ，
他 送 上 断 头 台 。 他 救 孩 子 的 举 动 是 值 得 肯 定 的 ，却 无 法 将 他 VOL24 ，（6 ）.
的 过 去 全 部 抹 去 ，他 是 要 受 到 应 有 的 惩 罚 的 ，为 了 革 命 的 事 ［2 ］唐晓宁 . 浅谈雨果小说中的人道主义思想 . 徐州教育学
业 ，处 决 朗 德 纳 克 是 非 常 必 要 的 ， 但 处 决 他 的 方 式 应 该 相 对 院学报，2003.3 ，VOL18 ，（1 ）.
人 道 一 点 ，断 头 台 是 比 较 残 忍 的 方 式 ， 可 以 用 一 种 更 加 人 性 ［3 ］李 倩 . 人 性 人 道 革 命 和 爱——
—雨 果 小 说 对 爱 的 独 特 理
的 方 式 结 束 他 的 生 命 ，或 者 对 他 采 取 终 身 监 禁 ，至 少 确 保 反 解 . 淮阴师专学报，1996 ，VOL18 ，（3 ）（总 72 ）.
革命势力不可能再次卷土重来。 ［4 ］李 艾 兰 . 人 道 主 义 —雨
—— 果 小 说 的 灵 魂 . 新 闻 出 版 交
流，1997 ，（4 ）.
注释： ［5 ］高韵青 . 从 《悲 惨 世 界 》中 冉 阿 让 的 形 象 看 雨 果 的 人 道
①柳鸣九主编.法国文学史（中册），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主义思想 . 外交学院学报，1998 ，（3 ）.
② 雨果 . 九三年 . 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6 ］郑永慧 . 雨果的《九三年》—— —法国大革命的史诗 .
③ ［苏］尼·穆拉维耶娃 . 雨果传 . 广东人民出版社，1989. ［7 ］何崇见 . 天平应该偏向哪一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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