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第 2期 河南教育学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 Ｎｏ∙2‚

2007
第 26卷 Ｊ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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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落成泥碾作尘 ”
－－－玉卿嫂和蘩漪的悲剧命运比较

母华敏 ‚滕朝军
1 2

（1．河北科技师范学院 学报编辑部‚河北 秦皇岛 0

660
04；
2．河北科技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秦皇岛 0
660
04）

摘要：玉卿嫂和蘩漪都是在最美丽的年华、最渴望爱情的时候偏偏陷于爱情沙漠的女人‚原欲的焦渴和无爱的折磨迫使她们
不顾一切扑向年轻恋人的怀抱‚但由于韶华的飘逝和伦理的制约等原因‚心上人逐渐移情别恋。饱受命运捉弄的她们对爱情和人
生完全绝望‚最后‚一个选择了为爱而亡‚一个走上了为情而狂的道路‚纷纷以悲剧性的结局为这段爱情或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休
止符。
关键词：玉卿嫂；蘩漪；悲剧命运
206．
中图分类号：Ｉ 6 文献标识码：Ａ 1006－2920（2007）02－0107－03
文章编号：

弃妇是中国文学中一个源远流长的母题‚从古到今‚在
文学传承的 历 史 长 河 中 一 直 没 有 间 断 对 弃 妇 形 象 的 塑 造。
从《
诗经 》
中的氓之妇的哀怨悲愤到西汉卓文君的毅然决绝‚
从唐代王娇鸾的百年长恨到明代杜十娘的沉湖自尽‚从清代
贾迎春的流泪叹息到近代冷清秋的凄婉悲吟‚中国文学画廊
中的弃妇形象可谓是 “层层叠叠 ”如 “远嶂山 ”了。这些弃妇
共有的一点是失去了独立的人格‚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在男人
手里‚一旦被弃则难以逃脱以下三种悲剧结局：要么含悲忍
泪不做任何反抗走出夫家；要么麻木而卑怯地蜷缩在黑暗的
一隅默默吞食被弃的苦果；要么不顾一切歇斯底里对负心人
进行反抗报复‚不过最终也是搭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时至
现代‚台湾作家白先勇小说中的玉卿嫂和大陆作家曹禺剧作
中的蘩漪仍难逃脱这种传统的悲剧命运。
玉卿嫂是台湾著名作家白先勇早期代表作 《
玉卿嫂 》
中 玉卿嫂在二八绮丽年华嫁给了一个抽大烟的男人‚一个
的主人公。她年轻的时候被迫嫁给了一个吸大烟的男人‚男
人死后‚爱上了比自己小十来岁但身染肺病的庆生。玉卿嫂
做老妈子省吃俭用来养活庆生‚但庆生后来却移情别恋‚爱
上了一个年轻美貌风情万种的戏子。玉卿嫂万念俱焚‚杀了
庆生随之也为之殉情。
蘩漪是大陆作家曹禺剧作中 “最富雷雨性格 ”
［1］1
84
的女
人‚她 17岁的时候被可以做她父亲的周朴园所骗娶。蘩漪
是一位敏感细腻文弱多情的大家闺秀‚非常渴望丈夫的朝朝
暮暮陪伴和体贴爱怜‚但丈夫却整天在外奔波‚并且情有别
系。对丈夫极度失望的蘩漪转而从继子周萍身上寻求慰藉‚
不过周萍后来却迫于宗法制度和道德舆论的压力‚移情于活
泼漂亮富有青春气息的侍女四凤。为了阻止周萍和四凤私
奔‚蘩漪求助于周朴园‚不料周朴园却道出了周萍和四凤是
同母异父的真相‚结果导致周萍绝望自尽‚蘩漪自己也因受
不了种种刺激而发疯。
玉卿嫂和蘩漪都是在如花似玉的青春妙龄就被置于爱
情沙漠的女人‚原欲的焦渴和无爱的折磨迫使她们不顾一切
扑向年轻恋人的怀抱‚但随着韶华的消逝和芬芳的飘落‚心
上人逐渐移情别恋。在对爱情的绝望中‚一个选择了为爱而
亡‚一个走上了为情而狂的道路‚纷纷以悲剧性的结局为这
段爱情或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休止符。
一、悲剧的表现
（一 ）无爱的婚姻
孱弱的大烟鬼自身性命危在旦夕‚是不可能给予妻子情感和
性欲上的满足的‚我们可以推测美丽俊俏的玉卿嫂在这桩婚
姻中得到的是什么。一个正值韶华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少妇
得不到丈夫的温情与抚慰‚那陪伴她的只能是 “夜夜茕茕守
空房‚日日泪下沾衣裳 ”
［2］2
57
了。从玉卿嫂后来对庆生的爱
情可以看出‚玉卿嫂偏偏又是一个为了爱不顾一切的女性：
为了爱她宁愿放弃衣食无忧的少奶奶生活‚为了爱她不惜自
降身价做一个低三下四的老妈子‚为了爱她甚至可以舍弃自
己的生命。而这样一位把爱情视作生命的女性却偏偏落入
了无爱婚姻的冰窖中‚由此可见上帝的无情与命运的不公。

2006－12－23
收稿日期：
作者简介：母华敏 （1977－ ）‚女‚河南商丘人‚河北科技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中文系教师。

·107·
 蘩漪也是在腮红眉黛的如花之年就糊里糊涂地嫁给了
周朴园‚周朴园比她大十几岁‚年龄上的天然差距就决定了
两个人的感情不会太和谐；并且周朴园经常忙于矿上的事业
长年累月不回家‚这使得年轻多情的蘩漪不得不常常饱受孤
苦和寂寞的煎熬；最致命的是周朴园一直未能忘情他曾辜负
的侍萍‚心里 基 本 上 就 没 有 蘩 漪 多 少 位 置。综 合 这 几 点 来
看‚蘩漪在周朴园身上是得不到情感和生理欲望的满足的。
但偏偏蘩漪也 是 一 位 感 情 炽 热、把 爱 情 当 作 人 生 全 部 的 女
性‚爱情的缺失和苍白对愫芳 （曹禺剧作 《
北京人 》
中的女主
人公 ）之类的女性来说犹能忍受‚可对于蘩漪来说则如鱼儿
离开了水‚是无法存活的。于是绝望中她抓住了周萍这棵脆
弱的救命稻草‚虽然她明明知道周萍对她的爱是苍白的、短
暂的、无力的‚但是对爱情的强烈渴望使她不计后果‚犹如扑
火的飞蛾为了片刻的光明不惜粉身碎骨。
曹禺对这类女性惋惜感叹道：“我算不清我亲眼看见多
少蘩漪……她们都在阴沟里讨着生活‚却心偏天样的高；热
情原是一片浇不熄的火‚而上帝偏偏罚她们枯干地生长在沙
上。这类的女人许多有着美丽的心灵‚然为着不正常的发展
和环境的窒息‚她们变为乖戾‚成为人所不能了解的。受着
人的嫉恶‚社会的压制‚这样抑郁终身‚呼吸不着一口自由的
空气的女人在我们这个现实社会里不知有多少吧。”
［1］1
85
玉卿嫂和蘩漪的悲剧由于这桩无爱的婚姻已拉开序幕‚
从玉卿嫂和蘩漪的个性来看‚两位都是不屈于命运的女性‚
两位都是把爱 情 视 作 生 命 的 女 性‚宁 愿 在 爱 人 肩 头 痛 哭 一
晚‚也不愿在 悬 崖 上 展 览 千 年。为 了 爱 不 惜 冒 天 下 之 大 不
韪‚为了爱不惜弃绝生命‚为了爱不惜牺牲一切‚但是这满腔
的欲火和爱恋却找不到交付的对象‚空对着一具不解风情的
冷冰冰的 “木乃伊 ”‚真可谓：千般春情‚赋予流水；万般爱恋‚
交于东风！在这不公平的人世间‚有多少女性像玉卿嫂、蘩
漪一样渴望着爱却又受到无爱现实的严酷规定？这是玉卿
嫂和蘩漪注定无法逃脱的悲剧命运。
（二 ）畸形的爱恋
人们一般认为女性比男性的青春期短暂‚比男性易于衰
老。宋代诗人梅尧臣 《
宛陵先生集 ·无悔 》
中说：“妇人未四
十‚容貌已改前；男年逾五十‚嗜欲固自偏。”古希腊悲剧家欧
里庇得斯也说：“男女同年‚不宜婚偶‚以男血气之刚较女容
貌之美为经久。”为了平衡男性和女性的衰老程度‚人们尽量
拉大男女结婚的年龄差距。据 《
周礼 ·媒氏 》和 《
礼 记 ·曲
礼》
上讲‚古代的制度规定‚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男
女的婚龄被拉大为 10岁。西方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也
认为男女合适的婚龄为男子 37岁‚女子 18岁‚男女的婚龄
差距为 19岁。 从这些例证可以看出‚男大女小的婚恋形式
［3］
是古今中外的人们普遍认可的正常的形式‚几千年来已成为
传统的文化习 俗 积 淀 在 人 们 的 潜 意 识 中‚如 果 违 背 这 种 形
式‚则会遭到世人的唾弃与无情的嘲笑。玉卿嫂和蘩漪偏偏
与这种传统的伦理习俗背道而驰‚一个爱上比自己小十来岁
的男人‚一个 热 恋 上 不 但 比 自 己 小 而 且 又 是 自 己 继 子 的 男
人‚这种畸形的不合乎伦理规范的恋爱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
悲剧性。
·108·
当然‚女大男小婚恋生活幸福的也不乏其例‚但这种幸
福往往是建立在男性对女性较为纯真和牢固的感情基础上。
从文中得知‚庆生对玉卿嫂和周萍对蘩漪的感情却不是多么
牢固和真纯：庆生当初之所以接受玉卿嫂‚很大程度上是由
于他患有痨病需要人照顾；周萍与蘩漪产生私情虽然有两人
相知相惜的原因‚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借机报复他
所仇恨的父亲。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庆生和周萍逐渐讨厌
并想摆脱这种不正常的两性关系‚希图从年轻漂亮充满活力
的第三者身上重拾起生命的激情。由此可见‚玉卿嫂和蘩漪
的热恋对象一开始对她们的爱情就不够纯洁和深厚‚再随着
她们姿容的逐 渐 衰 丑‚对 方 走 上 移 情 别 恋 的 道 路 是 在 所 难
免的。
畸形爱恋的表现之二是两位女性对所爱之人的爱太过
炙热‚并过于富有侵略性和占有性。玉卿嫂要求庆生除买东
西外不要 到 外 面 去‚“恨 不 得 拿 条 绳 子 把 他 拴 在 她 裤 腰 带
上” ‚以求达到长期霸占庆生的目 的。蘩 漪 在 周 萍 为 这
［4］1
6
段私情苦恼、内疚和愧悔的时候‚仍然步步紧逼周萍带她离
家私奔‚结果招致了周萍的强烈反感和断然拒绝。强烈的占
有欲望是人们热恋的必然表现‚但这种占有应该在对方能够
理解和接受的范围及程度之内‚一旦超出了对方能够承受的
程度‚爱情走向悲剧的结局无疑是必然的。如果玉卿嫂和蘩
漪能够懂得一些爱的艺术‚能够适当控制一下爱情的热度和
浓度‚能够给对方一个宽松的恋爱空间‚那么这场恋爱说不
定会维持得长久一些‚双方的结局也能够美好一些。但可惜
两人爱得太过于热烈‚太过于疯狂‚太过于自私‚终于逼得对
方忍无可忍‚不顾一切逃逸出她们爱情的阴影和笼罩‚毫不
迟疑地奔向第三者的怀抱。
畸形爱恋的表现之三是两人都把爱恋对象当作自己的
生命支柱和精神依托‚一旦失去对方的爱‚便如同失去攀缘
的凌霄花‚很快就 “忽喇喇似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 ”
［5］3
5
了。玉卿嫂一再对庆生苦苦哀求：“庆生‚不要离开我‚我什
么都肯答应你－－－我为你累一辈子都愿意。…… 玉姐天天
陪 着 你‚只 要 你 肯 要 我‚庆 弟‚我 为 你 死 了 都 肯 闭 眼 睛
的。…… ”
［4］2
7
蘩漪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尊严地对周萍表白
说：“我没有孩子‚我没有丈夫‚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
只要你说：我－－－我是你的。”
［1］7
0
玉卿嫂和蘩漪在爱神面前
完全丧失了理智‚失去了正常的思考和判断能力‚丢弃了宝
贵的做人的尊严‚即使如此‚对方还是无情地拂袖离去。玉
卿嫂和蘩漪爱情惨败的原因在于她们根本不懂得爱的真谛：
“真正的爱情不在于彼此互相注视‚而在于共同注视着同一
个方向。”
［6］3
23
即是说‚真正的爱情是两人并肩执辔共同打造
美好的未来‚而不是一个人附着在另一个人身上‚成为对方
前行的累赘。如果一个人爱得失去了自我存在的价值、人格
和尊严‚丧失了作为人的基本要素‚那对方还怎么会继续爱
你呢？
二、悲剧的根源
玉卿嫂和蘩漪都是美丽、文静、富有教养的女人‚在她们
没有遇到爱情之前‚都生活得本本分分、循规蹈矩的。可以
假设‚如果她们在合适的年龄嫁给一个如意的郎君‚那么这
一生肯定会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度过‚也不会有那么多的
波波折折。但偏偏上帝给她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她们
最美丽的年华、最渴望爱情的时候‚却一个嫁给了大烟鬼‚一
个糊里糊涂地跟随了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由此便展开了她
们一生的悲剧命运历程。
拜伦说过：“男人的爱情是男人的一部分‚是女人生命整
个的存在。”
［7］
女性没有建功立业的重负‚没有养家糊口的责
任‚一生就把爱情婚姻、相夫教子作为自己生活的全部内容
和基本课业。从理论上讲‚美丽多情的玉卿嫂和蘩漪追求爱
情并没有错‚可错就错在她们与所爱的男人相逢在一个不合
适的季节、不合适的年龄。
《
韩非子 ·备内 》
篇讲：“丈夫年五十而好色未懈也‚妇
人年三十而美色衰也；以衰美之妇人事好色之丈夫‚则身见
疏贱。”30多岁的玉卿嫂和蘩漪本已是韶华渐逝、风韵衰减
了‚再加上她们一个是失节的寡妇‚一个是有夫之妇‚无论是
由于她们姿容的衰减还是出于对世俗伦理的敬畏‚庆生和周
萍对她们的爱情都不会长久。但青春已逝的玉卿嫂和蘩漪
却抓住庆生和周萍不放手‚企图从他们身上 “重拾起一堆破
碎的梦而救出自己 ” ‚结果破碎的梦在残酷的现实面前
［1］1
83
越撞越碎‚最后完全破成碎片随风而逝了。爱情的消逝使玉
卿嫂和蘩漪变得歇斯底里、丧心病狂‚为了挽回生活的最后
一点希望‚她们采取了疯狂的报复行为‚结果所爱之人在她
们的报 复 下 命 丧 黄 泉‚她 们 自 己 也 落 得 为 情 痴 癫 或 为 爱
身亡。
她们的遭遇正如曹禺所述：“他们怎样盲目地争执着‚泥
鳅似地在情感 的 火 坑 里 打 着 昏 迷 的 滚‚用 尽 心 力 来 拯 救 自
己‚而不知千万仞的深渊在眼前张着巨大的口。他们正如一
匹跌在泽沼里的羸马‚愈挣扎‚愈深沉地陷落在死亡的泥沼
里。”
［1］1
83
她们几乎总是在一种不可知的神秘力量的作用下‚
眼看着自己向着毁灭的深渊滑去而无法控制‚且难以改变。
她们总想抓住自己的幸福‚追求自己的爱情理想‚可在现实
面前‚却一再地受到致命性的打击‚幸福不但短暂且只能留
在记忆里‚爱情理想则在刚有雏形之时就被击得粉碎‚命运
对她们来说不啻是个虐待狂‚使她们的身心情感一次又一次
附庸的 “原罪意识 ”。这种原罪意识使她们视自身为草芥‚把
男性当至尊‚不管所爱的男人值不值得她们去爱‚也不管所
爱的男人还爱不爱她们‚她们都惯性地无条件地为这男人供
奉出自己的爱情、青春乃至生命。在她们的生命历程中‚不
能没有男人依附‚更不能缺少男人的爱‚否则生命便如同行
尸走肉‚了无生气。玉卿嫂的为爱殉身、蘩漪的为爱癫狂都
能从这种依附思想中找到根源。
三、结语
玉卿嫂和蘩漪的悲剧虽然已经逝去了几十年‚但她们对
爱情狂热和执著的追求精神仍然激荡在我们的头脑中。一
些评论者对她们歇斯底里的报复行为持否定态度‚认为她们
的行为和做 法 太 过 病 态、极 端 和 自 私‚超 出 了 常 人 之 所 为。
我却不敢苟同这种意见。我认为对玉卿嫂和蘩漪来说‚疯狂
的情感报复行为是一种必然的选择。在她们红颜渐老的时
候才碰到渴盼已久的爱情‚压抑已久的原始欲望碰到合适的
突破口喷涌而出乃是人之常情‚再加上她们又是那种把爱情
当作生命的女性：“……她们为了爱‚可以置家庭、婚姻、名誉
等这些居于女性情感世界中心位置的东西于不顾‚只需要爱
人‚只需要人爱。”
［9］
她们把情感的重心和生命的支点完全放
在了爱情身上‚一旦爱情消逝‚对她们而言犹如生命的支点
被抽走‚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再者‚她们没有尝过爱情也
罢‚偏偏她们又是刚刚品尝过爱情的甘美与迷醉又突然被送
回无爱的沙漠经受永恒的放逐。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巨大
落差所造成的痛苦、原始欲望不能被满足的苦楚、命运对她
们无情的摧残和折磨……种种苦痛都非常人所能忍受。所
以‚玉卿嫂和蘩漪拼死也要维护爱情的做法并不是一种超常
的行为‚而是被逼到极端时的一种正常的反应。无论如何‚
玉卿嫂和蘩漪都应该属于被命运捉弄的受害者‚她们穷毕生
精力追求爱情而不得‚最后以灵魂或生命为代价献祭于爱情
的神坛‚为人类文学史谱写了一曲爱的悲歌。
参考文献：
［1］ 曹禺．曹禺选集 ［Ｍ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
［2］ 曹丕．燕歌行 ［Ｍ ］／／
朱东润．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上编第二

地受到残酷的折磨。在这股冥冥之中支配着人的生存形态 2002．
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3］ 舒展．婚龄谈趣 ［ＥＢ／
ＯＬ］．［2006－08－13］．ｈｔ
ｔ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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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命运力量之前‚人的苍白无力、弱小无助显得如此触目惊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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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ａ 2005／
2005 07／
ｑｉ ｎ．2005－06－
ｋａ
心‚似乎除了任其摆布之外‚别无选择。 玉卿嫂和蘩漪虽
23．
3681402376．
然倾尽全力企图改变命运‚但无论怎样挣扎‚也难逃脱命运
［4］ 白先勇．白先勇精选集 ［Ｍ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6．
“这黑暗的坑 ” 。
［1］1
83
［5］ 曹雪芹．红楼梦 ［Ｍ ］．济南：齐鲁书社‚
1992．
玉卿嫂和蘩漪的悲剧除了归于命运的捉弄外‚还跟她们
［6］ 瓦西列夫．情爱论 ［Ｍ ］．赵永穆‚范国恩‚陈行慧‚译．北京：当
自身根深蒂固的依附意识是分不开的。玉卿嫂和蘩漪都是 代世界出版社‚2003．
生活在 “五四 ”之后的女性 （玉卿嫂生活在 20世纪 60年代‚ ［7］ 转引自张小萍．黑夜里的两颗流星－－－子君与蘩漪形象之比
蘩漪生活在 20世纪 30年代 ）‚虽然她们所处的时代西方男 较 ［Ｊ］．南方冶金学院学报‚
2005‚
26（2）：
88－90．
女平等、女性自立的思想早已传入我国‚但是传统的 “男主女 ［8］ 刘俊．悲悯情怀：白先勇评传 ［Ｍ ］．广州：花城出版社‚2000．
从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 ”的封建礼教观念依然像割不断 ［9］ 马春娟．同是天涯沦落人－－－海达 ·高布乐与蘩漪形象比较
的藤蔓一样‚深深地植根于她们的头脑中‚控制着她们的思 ［Ｊ］．当代戏剧‚
2006（4）：
53－55．

想‚支配着她们的行动‚使她们生生世世都逃脱不掉为男性 （责任编辑 张燕萍 ）

·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