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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課 始得西山宴遊記
寫作背景
問題一：請見學習重點、題解，及補充資料一。 柳宗元於唐憲宗永貞元年（八○五），因王叔文事件貶為永州司馬後，寄情山水，形
（一）柳宗元的「遊記」以何者最為著名？這些篇章和中國早期的山水遊記有 諸筆端，寫了不少遊記。山水遊記是柳宗元最膾炙人口的作品，在中國文學史上具有獨特
何差異？明朝張岱如何評價柳宗元的遊記？（按：請參考講義「寫作背景」） 的地位。歷代文學評論家對柳宗元的遊記評價很高，明朝張岱曾譽：「古人記山水手，太
（二）閱讀「柳宗元寓言舉隅」 。這四篇寓言都以什麼為主角？內容各有何寓意？ 上酈（ㄌㄧˋ）道元，其次柳子厚（柳宗元），近時則袁中郎（袁宏道）。」可見其遊記對
（按：請參考講義「柳宗元寓言舉隅」） 後世的深遠影響，永州八記尤為著稱。永州八記繼承了酈道元水經注的傳統而有所發展。
酈道元的水經注本是地理書，對景物多客觀描寫，少主觀感情的流露。柳宗元的遊記則把
（補充資料一） 自己的身世遭遇、思想感情，融合在自然風景的描繪中。如本文「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
【注音】 （心神凝聚，形體解脫，與自然萬物融為一體）即是物我精神合一的寫照。
1.「樂」道：ㄌㄜˋ 2.「擅」長：ㄕㄢˋ 3.零「陵」：ㄌㄧㄥˊ 柳宗元有崇高的理想和豐沛的感情，於苦悶困厄的煎熬中，漫遊山水，藉景抒情，抒
4.貶「謫」：ㄓㄜˊ 5.「僻」遠：ㄆㄧˋ 6.「鬱」鬱寡歡：ㄩˋ 發被貶謫的憤懣，表達雖身處逆境而理念未泯的情懷，遣詞用字則透露出深沉的孤寂。除
7.迴「谿」：ㄒㄧ 8.排「遣」：ㄑㄧㄢˇ 9.鬱「悶」：ㄇㄣˋ 了這種藉景抒憤的特色外，遊記中透露出一種幽靜心境的描寫，表現他在極度苦悶中轉而
10.「宛」然：ㄨㄢˇ 11.「嚮」之：ㄒㄧㄤˋ 追求精神的寄託。中國散文史中山水遊記之發展如下表：
【注釋】 朝代 重大發展 名作及作者 特色
1.本文選自「柳河東集」：柳宗元逝世後，好友劉禹錫將他留下來的遺作編輯成柳河東集， 以文學筆法來寫地理書，刻繪山水形貌，寫景優美；然而山
共三十卷，是一本收錄柳宗元作品的總集。 北魏 首創山水記 酈道元水經注 水之中沒有人物的活動，僅為客觀描寫，缺少主觀情感，是
2.為柳宗元任永州「司馬」時的作品：隋唐州府佐吏有司馬一人，位在別駕、長史之下，掌 山水記而非遊記。但可視為開遊記文學之先河。
兵事，或安置貶謫及閑散官員。 其遊記散文融合了寫景、敘事、抒情，將作者個人的身世遭
3.柳宗元「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山水中有我 遇與思想情感融入於自然景物的描寫中，情景交融，豐富了
唐 柳宗元永州八記
4.故常「上高山，入深林，窮迴谿」以排遣鬱悶：登上高山，進入深密的樹林，走到蜿蜒曲 （詩人遊記） 遊記的內涵和審美趣味，確立了中國文學史上以山水遊記作
折的溪水盡頭。 為獨立文學體裁之地位，對後世的遊記創作影響深遠。
5.故常上高山，入深林，窮迴谿以「排遣鬱悶」：排除內心的煩憂不順。 記遊兼議論 王安石遊褒禪山
藉記遊而兼說理議論，除了縱情山水，更隱含自己的理念。
6.故自謂「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從前不曾真正遊覽過永州，真正的遊歷從此次西山 宋 （哲人遊記） 記
之遊開始。 日記體遊記 陸游入蜀記 出現日記體遊記。
7.後人合稱為「永州八記」：(1)柳宗元於唐順宗永貞元年，因王叔文事件貶為永州司馬後， 徐宏祖徐霞客遊 既有文學性，亦兼具豐富史料及地理實察價值。作者為十七
寄情山水，讀書創作，寫了不少遊記。歷代文學評論家對柳宗元的遊記評價很高，「永 記 世紀著名旅遊探險家。
州八記」尤為著稱。(2)「永州八記」是八篇獨立的文章，又是相互連貫的。(3)本篇與鈷鉧 遊記大盛 袁宏道西湖遊 明朝人喜遊歷山水，旅遊風氣普遍，山水遊記因而大盛。晚
明
（ㄍㄨˇ ㄇㄨˇ）潭記、鈷鉧潭西小丘記、至小丘西小石潭記、袁家渴（ㄏㄜˊ）記、石 （才人遊記） 記， 明小品文中記遊的數量很多，多以之表現作者獨特的性靈及
渠（ㄑㄩˊ）記、石澗（ㄐㄧㄢˋ）記、小石城山記合稱為「永州八記」，前四記寫於唐 張岱西湖七月半、 生活情趣。
憲宗元和四年，後四記寫於元和七年。(4)柳宗元有崇高的慧性和豐富的感情，於苦悶困 湖心亭看雪
厄的煎熬中，漫遊山水，借景抒情，抒發被貶謫的憤懣，表達雖身處逆境而壯志未泯的
情懷，而遣詞用字則透露出深沉的孤寂。(5)「永州八記」是柳宗元山水遊記中最佳的作 柳宗元寓言舉隅
品，而「始得西山宴遊記」則是八記中的第一篇，而且是篇幅較長，並詳記年、月、日， 一、三戒（語譯）

1
 我常常厭惡世上的一些人，不推究自己的本分或能力，光憑藉著外物而肆意逞強，他們
有的依靠外來勢力冒犯了和自己不同類的人，有的使出技倆激怒強大的對手，利用時機任
意橫行，但是終於都遭到災禍。有位客人談到麋鹿、驢子、老鼠這三種動物的故事，有些像
前面所提到的事，於是我寫了三戒。
江西清江地方有個人，打獵得到一隻幼鹿，就把牠抱起來帶進家門。群狗一見，口水直
流，搖著尾巴都來了。這個人發怒，大聲喝退了這些饞狗。從此以來，這個人每天抱著幼
鹿去接近群狗，使牠們熟悉起來，並示意群狗不得亂動，只稍稍讓群狗跟幼鹿玩一會兒。
日子一長，群狗都能根據主人的意向行動。幼鹿慢慢地長大起來，忘記自己是隻鹿，認為
這些狗確實是自己的朋友，用頭碰碰撞撞，一會兒翻身仰天，一會兒俯身伏地，越來越親
近、隨便。這些狗怕主人，跟著幼鹿仰身、伏倒，相處得非常好，不過經常舐嘴弄舌，露出
饞相。三年以後，一次幼鹿獨自出門，看見路上有許多不相識的狗，就跑上去想跟牠們玩
耍。這些路上的狗看見幼鹿，又喜歡又惱火，一起把幼鹿弄死了吃掉，血肉骨頭散亂，弄
得一路上都是。幼鹿臨死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臨江之麋）
黔地沒有驢子，有一個好事的人用船運了一頭驢子進去。到了那裡卻沒有什麼用處，就
把牠放在山腳下。老虎見到牠，是個多麼巨大的東西啊，把牠當作神物。躲在樹林裡偷
看，又慢慢出來接近牠，謹慎小心地觀察，不知道牠究竟是什麼東西。有一天，驢子叫了
一聲，老虎非常害怕，遠遠地逃走了，以為驢子要來咬自己。可是來回觀察驢子，感到牠
沒有什麼特殊的本領，同時也越來越習慣了驢子的叫聲。又靠近一些，在牠的前後走來走
去，始終不敢上前擊撲。老虎又靠近一些，更加隨便，開始碰闖、靠近、衝撞、冒犯。驢子非
常憤怒，就用蹄子去踢。老虎於是高興起來，心裡盤算這件事說：「本領只有這點罷了。」
於是跳起來大聲吼叫，咬斷驢子的喉嚨，吃光驢子的肉，才走開。唉，形狀龐大看上去有
德性，聲音宏亮像是有才能，老虎雖然兇猛，疑慮畏懼，到底不敢隨便動手。現在落得這
般模樣，可悲啊。（黔之驢）
永州某人因害怕觸犯凶日，對於凶日的忌諱極為嚴重。他認為自己出生那年恰逢地支子
年，老鼠是子年的生肖神，因而喜愛老鼠，家裡不養貓狗，還告誡樸人不許捕殺老鼠。連
他家的穀倉、廚房，也都任憑老鼠橫行，從不過問。因此老鼠們互相通報，紛紛到某人家
裡來，每頓吃得飽飽的，而且又沒有危險。結果，某人家裡沒有一件器具是完整的，衣架
上的衣服也沒有一件是完好的，平時吃喝的大都是老鼠吃剩的東西。白天滿地的老鼠成群
結隊跟人們並行，一到夜晚就偷咬東西、互相爭鬥弄出各種各樣的響聲，使人不能安睡。
某人始終不感到厭惡。幾年以後，某人搬遷到別的州去了。原來的房屋換了別人來居住，
老鼠照舊胡作非為，那人說：「這是暗中出沒的有害動物，偷咬東西、爭鬥打鬧，特別厲
害，是什麼原因讓他們鬧到這種地步呢？」於是他借來五六隻貓，關上門窗，揭開瓦片，
用水灌洞，並找來一些童僕用四網圍捕老鼠。殺死的老鼠堆積成小山，丟棄在隱暗角落
裡，臭氣幾個月才散掉。唉！這些老鼠還以為吃得飽而沒有災難是可以長久的呢！（永某
氏之鼠）
2
二、蝜蝂傳（語譯）
蝜蝂是一種善於背東西的小蟲。當牠在爬行中遇到東西，總是會把東西抓過來，然後抬
起頭，把東西背負在身上。背的東西越來越重，即使讓牠疲累不堪，也不會停止。蝜蝂的
背部並不平滑，因此東西堆積在上面不容易散落，最後牠就被東西壓得跌倒在地，爬不起
來。有人可憐牠，替牠取掉背上的東西，但是它只要稍能爬動，卻又照樣把東西抓過來背
在背上。牠還喜歡往高處爬，用盡力氣也不停止，直到掉下來摔死。
現今世上那些貪得無厭的人，見到財物就不擇手段地撈取，不斷用來累積家產，卻不
知道這會造成自己的累贅，只擔心財產累積得不夠多。等到他由於貪財導致精疲力盡，遭
遇挫折，或是被罷免官職、流放邊地，才覺得痛苦不堪。可是，他一旦東山再起，就又繼
續貪婪不已。天天只想讓自己的官位更高，俸祿更多，貪取更多的財物，甚至於面臨從高
處摔下來的危險，看到前人因貪財而喪命，卻不知道引以為戒。雖然這種人的形體魁梧高
大，名義上叫做人，但見識眼光卻與蝜蝂這種小蟲差不多，也真夠可悲啊！
問題二：請見作者，及補充資料二。
（一）何謂「永貞革新」？（按：領導人是誰？他為何能掌權？有哪些改革措施？）永貞改革
為何會失敗？（按：請參考講義「柳宗元生平簡介」）這段歷史給你什麼啟示？
（二）何謂「八司馬事件」？柳宗元受牽連被貶，說他「居住在永州，時常感到
恐懼不安」（始得西山宴遊記），請問他「恐懼不安」的真正原因為何？
（按：請參考講義「柳宗元生平簡介」）
（三）柳宗元的文學成就包括了哪些方面？（按：請參考課本「作者」，及講義「柳宗元的重
要作品」）後人如何形容他的古文風格？（按：請參考講義「注釋」）
（補充資料二）
【注音】
1.「韋」執誼：ㄨㄟˊ 2.罷「黜」：ㄔㄨˋ 3.「述」職：ㄕㄨˋ
4.流「徙」：ㄒㄧˇ 5.坎「坷」：ㄎㄜˇ 6.鞭「辟」入裡：ㄅㄧˋ
【注釋】
1.字「子厚」：「宗元」之意為法天，因此取字時以「子厚」相呼應（天高地厚）。
2.河東「解」縣：(1)ㄐㄧㄝˇ。例：溶「解」
。(2)ㄐㄧㄝˋ。例：押「解」罪犯、
「解」元（科舉鄉
試第一名）。(3)ㄒㄧㄝˋ。例：「解」縣、「解」狐（春秋晉人）。
3.柳宗元於德宗「貞元九年中進士」：舊唐書•柳宗元傳記載：「宗元少聰警絕眾，尤精西
漢詩、騷。下筆構思，與古為侔（ㄇㄡˊ，相等）。精裁密緻，璨若珠貝。當時流輩咸推
之。登進士第，應舉宏辭。」可見柳宗元年少英才，受人推崇，登進士時才二十一歲，相
當難得。
4.拔擢為「禮部員外郎」：官名，掌禮樂、學校、衣冠、圖書等及百官、宮人喪葬、贈賻（贈送
賻儀，指用財物幫人辦理喪事）之數。
5.王、韋黨人均被「罷黜」：免官。
6.牽連被貶為永州司馬：貞元二十一年（八○五）正月，德宗去世，順宗即位，改元「永
貞」，任命王叔文、韋執誼執掌朝政，大力從事改革，打擊宦官和藩鎮勢力，柳宗元亦
積極參與，成效顯著。但好景不常，同年八月宦官和舊官僚強逼順宗退位，扶持憲宗即
位，對王叔文、韋執誼等改革派進行迫害，相關人等全遭貶斥，因此，柳宗元於九月被
貶為邵州刺史，十一月又於上任途中加貶為永州司馬。而韋執誼、劉禹錫等人，也被貶
為司馬，史稱「八司馬事件」，亦稱「永貞事件」。
7.回京述職：元和十年，有同情永貞黨人的大臣為他們說情，憲宗於是下詔，調回柳劉
等。柳宗元曾以「南來不作楚臣悲，重入修門自有期」 （我從南方歸來不必再像屈原那
樣為報國無門而悲傷自憐，眼看著就能回到朝廷），流露內心欣喜；但回京不久，劉禹
錫一首戲贈看花諸君子：「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裡桃千樹，盡是
劉郎去後栽。」（京城街道上的塵土撲面而來，沒有一個人不說是為了看花回來的。玄
都觀裡上千株的桃樹，全部都是我劉郎離開長安後才種的。）譏諷當年陷害他們的奸
小，引發軒然大波，永貞黨人再度貶放，劉禹錫被貶為播州刺史，然播州地處偏僻，柳
宗元不忍見劉母子永隔，上表奏請「以柳易播」，其朋友風義令人感動。後賴裴度解圍，
劉禹錫改貶連州。
8.「旋即」外放為柳州刺史：立即。
9.故又稱「柳柳州」：柳宗元初到柳州，其地居民一般生活都很窮苦，賣兒鬻（ㄩˋ，賣）
女、偷盜劫殺的風氣相當嚴重。柳宗元看到這情況，心裡非常不愉快，但是回過來一
想：自己畢竟身為地方長官，柳州的條件雖差，難道不能有所作為嗎？於是便下決心改
變柳州的面貌，為民興利除弊，如廢除奴俗，解放奴婢；宣揚教化，破除陋俗；挖井開
荒，發展生產，還有興辦學堂，發展文化教育，大大提高了當地人的文化水準。柳宗元
治理柳州四年，經常辛勞過度，結果積勞成疾，導致健康情況惡化。元和十四年（八一
九）病死在柳州，年四十七歲。柳宗元的死，引起柳州人民沉痛的悲悼，次年即為他修
了衣冠墓。三年後，大家又為他在羅池地方建了一座廟。後人因他原籍河東，就稱他為
柳河東；又因為他曾在柳州任官過一段時期，亦稱他為柳柳州。紀念他在柳州的古蹟，
歷代幾經修葺，現在柳州市公園內還保存著柳侯祠（即羅池廟）。
10.後半生流「徙」於南方蠻荒之地：遷移。
11.極為「坎坷」：路途不平順。
12.其「古文」與韓愈齊名：柳宗元散文的特色，除韓愈所評之「雄深雅健」外，整體風格為
「沉鬱凝斂，冷峻峭拔」。其大部分的散文，產生在被貶永州之後，在有感而發、有為而
作的情形下，充滿強烈熾熱的感情，往往帶有一種淒幽、憤激、冷峻的色彩。
13.並為「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韓愈、柳宗元、歐陽脩、曾鞏、王安石、三蘇（蘇洵、蘇軾、
3
蘇轍）八人。
14.其議論，條理清晰，「鞭辟入裡」：形容文章或見解深遠透徹。
15.其「寓言」：柳宗元的寓言作品，大都是寫動物故事，卻飽含深厚的社會內容，具有犀
利的戰鬥鋒芒，或諷刺社會病態，或鞭撻（ㄊㄚˋ）各種丑類，或宣洩自己遭受迫害的
憤懣（ㄇㄣˋ）不平。如三戒借麋鹿、毛驢和老鼠三種動物，諷刺那些得意忘形、外強中
乾、貪殘暴虐的腐朽官僚及其爪牙，蝜蝂傳以一個小爬蟲的下場嘲弄那些嗜取無厭、貪
財亡命之徒，都具有很強的現實針對性。這些作品情節完整生動，語言簡潔犀利，創造
出來的寓言形象有著深刻的典型意義和發人深省的諷諭力量。
16.「發端」於日常事物：開端、開始。
17.「針砭」時政：規勸、告誡、糾正。
18.警策動人：文章精闢有力，能撼動人心。
19.以「凝練」的語言、精鍊的描寫：形容文章簡潔精要。
20.友人「劉禹錫」為其編集遺稿：字夢得，為中唐詩人。與柳宗元同時參與永貞改革，也同
遭斥謫。晚年其詩尤精，白居易推為「詩豪」。曾為太子賓客，世稱「劉賓客」。著有劉賓
客文集、外集。
柳宗元生平簡介
一、嶄露頭角
德宗貞元九年，柳宗元二十一歲，考中了進士。和他同榜登科的有劉禹錫，柳宗元和他
很要好，從此兩人就成了文學和政治上的親密朋友。柳宗元考取博學宏詞科後，先後擔任
集賢殿正字、藍田縣尉，以才名轟動一時，但因本性剛正不阿，又不能自掩他少年剛銳之
氣，於是為人所忌恨，人稱「狂疏輕薄人」。
不久他調回中央做監察御史，和正在積極提倡古文運動的韓愈建立了很好的情誼。又與
王叔文、韋執誼等人志同道合，交情很深。王叔文出身平民，當時正擔任東宮皇太子李誦
的侍讀，具有開明的政治理想，抱著一腔改革的熱忱，天天和皇太子談論天下治亂興亡之
事，頗受太子的器重。貞元二十一年（八○五年），德宗去世，李誦繼位（即順宗），改
元永貞。王叔文由於深受順宗信任，因此被任命為翰林學士，不久又擔任度支鹽鐵轉運副
使兼戶部侍郎，取得政治大權。因柳宗元是王叔文門下的一個重要成員，他也被提升為禮
部員外郎。
二、積極參與改革
順宗繼位時，已身罹重病不能親自聽政，政權實際落在王叔文手上，柳宗元就是這個
集團裡一個很重要的策劃者。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施行了一連串利國利民的政治改
革，史稱「永貞革新」。例如：取消「宮市」（由太監擔任宮廷用品採購者，卻從中向百姓
巧取豪奪）；撤除「五坊小兒」（藉名替皇帝飼養鷹犬等動物，而在地方上橫行不法、敲詐
勒索的差役） ； 取消過去巧立名目的額外賦稅，豁免百姓歷年積欠的租稅五十多萬貫；
此外還釋放宮女、教坊女樂九百多人，懲辦了貪官李實，重新啟用被奸臣迫害的賢良等 柳宗元在答韋中立論師道書中說：「始吾幼且少，為文章，以辭為工。及長，乃知文
等，因此全國百姓大悅。當他們打算更進一步奪回宦官所掌握的兵權時，不幸順宗病勢沉 者以明道。」文中的「道」並非純粹指儒家的思想，也包含道德及寫作之道，他認為「文」和
重，被逼讓位給李純（憲宗）。憲宗能夠當上皇帝是由於太監們及守舊的朝臣所極力支 「道」沒有主從、先後之分，但柳宗元所主張的「道」，比韓愈更為廣泛，不單單受限於儒家
持，因此太監及頑惡的朝臣們即假憲宗之手向王叔文還擊，於是王叔文集團裡所有的人便 的道。另外他和韓愈都認為「文」可以幫助宣揚「道」，而「道」是寫文章的一個重要目的；
馬上受到排擠，被貶謫到偏遠的地方。歷經一百四十多天的一場政治大改革很快地煙消雲 因此韓愈提出「文以載道」，柳宗元提出「文以明道」。在「文」
、「道」二者之中，韓愈較注重
散了。 「道」；而柳宗元的「道」，其涵義較韓愈寬廣。柳宗元對古文運動的貢獻，不僅在於提出
三、貶至永州 「文者以明道」的原則，更親自在衡、湘以南指導後進以普及古文，更重要的是憑著不斷創
永貞元年九月，柳宗元被貶為邵州（今湖南邵陽）刺史。十一月剛上路不久，又再接 作，豐富文章內容，擴展了「古文」的領域，發展了山水遊記、寓言等文體，不僅豐實了
令貶為永州（今湖南零陵）司馬。同時被貶為遠方各州司馬的還有劉禹錫等七人，歷史上 「古文」表現生活的方法，更提高了古文的審美價值和藝術造詣。
稱為「八司馬」。永州地處湖南、廣東交界，為一荒僻之地。柳宗元帶著六、七十歲的老母和
一家大小，跋涉千山萬水前往，名義上雖是個小官，實際上即等於被流放的罪犯。到了任 柳宗元的重要作品
所，連住屋也沒有，他只好去跟和尚商量，寄住在龍興寺裡。 文章種類 寫作訴求 代表篇章 意涵
第二年，憲宗改元元和，頒布大赦令，卻特別下詔聲明：柳宗元他們不在恩赦之列， 承襲了水經注細膩精緻的筆 這八記分開來看，則每一篇各具意境與特
還要把王叔文處死。從此，那些看風頭的親知故舊，不僅完全和柳宗元斷絕來往，而且恣 法，且在記遊中抒發了個人 色；如果貫串在一起，又好像一幅優美有情
意詆毀他、攻擊他。連他居住的地方，也常常發生莫名的火災，有一次，他幾乎被燒死。 山水遊記 的際遇和感懷，使得他所寫 永州八記 的卷軸山水畫，寄寓著作者委曲深長的情
四、貶至柳州，政績顯著 的遊記呈現了「情景交融」的 思，透露出抑鬱不平之氣，真正做到了「一
柳宗元在永州度過了整整十年。元和十年（八一五年）正月，他接到京城的詔書，要 境界。 切景語皆情語」。
他即刻回長安。因王叔文事件一起被貶的「八司馬」，除了已死及遷官者，尚餘五人，這次 以凝鍊諷喻的文字，鋪寫寓
1.三戒（臨江 1.借麋鹿、毛驢和老鼠三種動物，諷刺那些得
均一起被召進京。原來是當時執政大臣中，有人憐惜他們的才能，建議把他們召回來，但 言式散文，內容大多是寫動
之麋、黔之 意忘形、外強中乾、貪殘暴虐的腐朽官僚及
他們一到長安，就遭到毀謗，加上憲宗對他們的怨恨未消，三月裡，就下令調派他們為荒 物故事，飽含深厚的社會內
寓言故事 驢、永某氏 其爪牙。
遠地區的州刺史。柳宗元被派為柳州（今廣西柳州）刺史；劉禹錫被派為播州（今貴州遵 容，或諷刺社會病態，或鞭
之鼠） 2.以一個小爬蟲的下場嘲弄那些嗜取無厭、貪
義）刺史，後來改為連州（今廣西連縣）刺史，官職雖比司馬高，可是地區卻更遠、更荒 撻各類小人，或宣洩自己遭
2.蝜蝂傳 財亡命的人，具有很強的現實批判性。
僻。柳宗元為柳州人民興利除弊，做了幾件有利於人民的好事：第一件是廢除土俗，解放 受迫害的憤懣不平。
奴婢。第二件為宣揚教化，破除陋俗。第三件是挖井開荒，發展生產。第四件是興辦學堂， 1.表彰了區寄的勇敢，也藉這篇文章揭露亂
發展文化教育。 世之中盜寇橫行，百姓身家性命不保的社
五、積勞成疾 1.童區寄傳 會現象。
柳宗元治理柳州四年，經常辛勞過度，他曾患毒瘡，染過霍亂，折磨得形銷骨立，面 秉持了史記寫實、寄寓褒貶的 2.捕蛇者說 2.蔣氏三代以捕蛇為業，寧可因捕毒蛇而
色青白，但還是忠於職守，掙扎堅持；無論環境多麼惡劣，身體多麼羸弱，還是努力不懈 精神，藉封建社會中下層的 3.種樹郭橐駝 死，也不肯死於苛政之中，反映賦稅的繁
傳記散文
推行改革，結果因積勞成疾，導致健康情況惡化。元和十四年（八一九年）病死在柳州， 小老百姓，抒發他們深埋於 傳 重殘酷。
享年四十七歲。 內心的吶喊聲音。 4.段太尉逸事 3.藉一個園藝老人的種樹之道，說明治民必
柳宗元的死，引起柳州人民沉痛的悲悼，次年即為他修了衣冠墓。三年後，大家又為 狀 須「順天致性」。
他在羅池地方建了一座廟。後人因他原籍河東，就稱他為柳河東；又因為他曾在柳州任官 4.沿襲史傳文學的傳統，注重寫人記事，人
過一段時期，亦稱他為柳柳州。紀念他在柳州的古蹟，歷代幾經修葺，現在柳州市公園內 物形象比前三篇顯得更為豐滿。
還保存著柳侯祠（即羅池廟）。 說理散文 因為飽讀史書，在創作說理 封建論 認為中國封建制度是百害而無一利，並闡發
附錄：柳宗元的文學主張 散文時，往往可以舉出大量 郡縣制的優越性。

4
 的歷史資料，來強化文章的 2.「其」隟也，則施施而行：指貶居永州時。
論點。 3.日與其徒「上」高山：登。
疏淡簡樸，幽深冷峻，從自 4.入深林，「窮」迴谿：極、盡。
身的際遇為主軸，除了傾訴 1.江雪 1.表現詩人孤傲不屈的人格。 5.入深林，窮迴「谿」：同「溪」。
詩歌
怨憤淒楚之情，也委婉曲折 2.行路難 2.譴責統治者對人才之摧殘。 6.到則披草而坐，「傾壺」而醉：將壺中的酒倒出，有「暢飲」之意。
地反映了當時的現實狀況。 7.醉則更相「枕」以臥：以頭枕物。
8.臥「而」夢：因而。
9.「覺」而起，起而歸：睡醒。
10.覺「而」起，起而歸：因而。
問題三：請見課文第一段，及補充資料三。 11.覺而起，起「而」歸：因而。
（一）翻譯下列文句：（按：括弧內的詞語請自行填入，目的是要讓你練習寫一遍） 12.「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卻。
(1)自余為（ ），居是州，恆（ ） 13.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未曾。
(2)其（ ）也，則（ ）而行，漫漫而遊 【文意說明】
(3)到則披草而坐，傾壺而醉。醉則（ ） 1.自余為僇人，居是州，恆惴慄：(1)描述自己被貶後的恐懼心情。(2)和遊西山後的欣喜之
(4)臥而夢，意有所極，夢亦（ ） 情形成對比。
（二）柳宗元為什麼有那麼多時間「施施而行，漫漫而遊」？遊賞的主要目的 2.其隟也，則「施施而行，漫漫而遊」：本段首句自我定調為罪人，「恆惴慄」概括前此五
為何？（按：請見講義「注釋」） 年之遊的憂懼抑鬱，因此遊賞並不閒適，故「施施而行，漫漫而遊」不可解為從容悠閒、
（三）首段運用了許多短句及頂針句，請指出是哪些句子？這麼寫可以達到 自在無拘束，而是近似於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地遊蕩。
什麼效果？（按：請參考講義「文意說明」） 3.日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起而歸：自敘到永州後，藉遊山賞景以排遣苦悶。
4.意有所極，夢亦同趣：即「有所思則有所夢」。
（補充資料三） ◎從「幽泉怪石……覺而起，起而歸。」作者用短句與頂針句型描寫，概括了「坐」、
【翻譯】 「醉」、「臥」
、「夢」、「覺」
、「起」
、「歸」，使文意簡潔明快，勾勒作者恣意而遊的率性，及
自從我被貶成了有罪受辱的人，居住在永州，時常感到恐懼不安。空閒的時候，就緩 漫不經心的遊賞態度。同時也可與登山時急促的呼吸、緊湊的步伐相配合。
步慢行，沒有目的的遊蕩。每天和朋友登上高山，進入深密的樹林，走到蜿蜒曲折的溪水 5.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承上啟下：(1)總結遊西
盡頭，深幽的泉水和奇特的石頭，不論多遠沒有不去探訪的。到了目的地就撥開雜草坐下 山前的感受。(2)開啟下文發現西山的欣賞之情。
來，倒盡壺中的酒暢飲而醉。醉了就互相枕靠休息。一躺下就睡著作夢，心裡想到那裡， ◎「日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無遠不到」 、
「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者，皆我有也」似
睡夢中也就到那裡。睡醒之後就起來，一起來就回去。總以為永州所有的奇山異水，我都 乎哪都去了，事實卻是去到哪都沉溺在內心的悲傷中，「意有所極，夢亦同趣」。內心不
已經去過了，卻不曾知道還有一座奇特的西山。 安，遊歷之眼未曾真正打開，因此沒有「發現」。
【注音】 【修辭】
1.自「余」為僇人：ㄩˊ 2.窮迴「谿」：ㄒㄧ 3.「傾」壺而醉：ㄑㄧㄥ 1.日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窮迴谿」→排比
4.「更」相：ㄍㄥ 5.更「相」：ㄒㄧㄤ 6.「枕」以臥：ㄓㄣˋ 2.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臥」而夢，意有所極，夢亦同趣。覺而「起，起」而歸→頂
7.夢亦同「趣」：ㄑㄩ 8.「覺」而起：ㄐㄩㄝˊ 9.「蜿」蜒曲折：ㄨㄢˇ 針
【注釋】 3.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轉品（名→動）
自余為「僇人」：寄許京兆孟容書：「立身一敗，萬事瓦裂，身家殘破，為世大僇。」
1.居是州，「恆」惴慄：時常。

5
問題四：請見課文第二段前半，及補充資料四。 度，於鈷鉧潭西小丘記也提及：「剷刈穢草，伐去惡木，烈火而焚之」。
（一）翻譯下列文句：（按：解釋字句時，請順便說明所使用的修辭） 4.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四望如一：從「攀援而登……四望如一」，沒有著力描寫西山本
(1)因坐法華西亭，望西山，始（ ） 身景物，而是著力渲染在西山山頂所遠眺的四周景色，藉以襯托西山之特出，為「烘雲
(2)（ ）而登，（ ）而遨 托月」法。
(3)其高下之勢，（ ）然（ ）然，若（ ）若（ ） 5.攀援而登，箕踞而遨……與萬化冥合：第三層次：敘西山之高峻與視界之雄奇，至宴遊
(4)尺寸千里，攢蹙（ ），莫得（ ） 而忘我。
（二）柳宗元如何「發現」西山，發現之後又如何「接近」 、「抵達」西山？「發現 6.岈然洼然，若垤若穴：以所見之小，極寫西山之特出。
→接近→抵達」的過程有何象徵意涵？（按：請參考講義「文意說明」） 7.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烘托西山高度。
◎始得西山宴遊記兩大段之分界在於「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第二大段開始敘述發現西
（補充資料四） 山怪特之原因及其心境之轉變。就心境前後轉折而言，兩大段相互比較後才能清楚呈
【翻譯】 現。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為坐在法華寺的西亭裡，遠遠望見了西山，才指著西山覺得奇 【修辭】
異。於是命令僕人渡過湘江，沿著染溪，一路上砍伐叢生的草木，焚燒茂密的野草，一直 1.望西山，始「指」異之→轉品（名→動）
到山的最高點才停止。我們攀爬援引登上西山，坐著隨意眺望風景，只要是附近幾個州的 2.望西山，始指「異」之→轉品（形→動）
土地，都在我們的坐席之下。那高低起伏的地勢，隆起的地方像小土堆，低陷的地方像小 3.岈然洼然，若垤若穴→譬喻、映襯、錯綜（岈然若垤，洼然若穴）
洞穴。千里之遙的景物，聚集收容在尺寸之間，一點也無法隱藏。 4.尺寸千里，攢蹙累積，莫得遯隱→誇飾、映襯
【注音】
1.「箕」踞而遨：ㄐㄧ 2.箕「踞」而遨：ㄐㄩˋ 3.「冉」溪：ㄖㄢˇ
4.砍「伐」：ㄈㄚ 5.「眺」望：ㄊㄧㄠˋ 6.「簸」箕：ㄅㄛˋ 問題五：請見課文第二段後半、簡析，及補充資料五。
【注釋】 （一）翻譯下列文句：（按：解釋字句時，請順便說明所使用的修辭）
1.望西山，始指「異之」：感到奇異。之，代詞，西山。 (1)（ ），外與天際，四望如一
2.遂命僕人過湘江，「緣」染溪：沿、順。 (2)然後知是山之特出，不與（ ）為類
改名「愚溪」：因自己以愚獲罪。 (3)悠悠乎與（ ）俱，而莫得其涯
3.「攀援」而登，箕踞而遨：攀引而上。 (4)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
皆在「袵席」之下：部頒一字多音審訂表未收「袵」字，但注「衽」音ㄖㄣˋ，集韻：「衽， （二）「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是一種怎樣的境界，讓柳宗元領悟到什麼？
衣衿也；或從任。」故袵與衽同，此處音ㄖㄣˋ無誤。 （按：請參考講義「課文賞析」）
4.其「高下之勢」，岈然洼然：高低起伏的地勢。 （三）本文題為始得西山宴遊記，「始得」是什麼意思？（按：請思考文末「吾嚮之未始
「垤」，小土堆：又稱蟻封、蟻冢（ㄓㄨㄥˇ）。 遊，遊於是乎始」的含意）文章最後才破題，在寫作上的意義為何？
5.「攢」蹙累積，莫得遯隱：(1)音ㄘㄨㄢˊ：「攢」蹙累積，莫得遯隱。(2)音ㄗㄢˇ：「攢」錢
（集聚錢財）。 （補充資料五）
【文意說明】 【翻譯】
1.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華西亭……始指異之：第一層次：記始見西山怪特之時日與 青山白雲相互纏繞，往外延伸至遠處與天相接，向四周望去，遠近景色盡收眼底。這時我
情形。交代發現西山之緣由，說明發現出於無心，點出「始」字。 才知道西山的獨特出眾，和一般的小山丘不同。西山久遠無盡，與大氣同生，而不知其盡
2.遂命僕人過湘江，緣染溪……窮山之高而止：第二層次：敘登臨西山過程的辛苦。 期；西山廣闊無際，與天地共存，而看不到盡頭。我拿起酒杯倒滿了酒，喝到大醉乏力欲
3.斫榛莽，焚茅茷：(1)西山人跡罕至。(2)同於「披荊斬棘」。暗示作者「除惡務盡」之處世態 倒，連太陽下山了都不知道。昏暗的暮色，自遠處漸漸靠近，夜色降臨後什麼也看不見，

6
卻還不想回去。只覺得此時的我心神凝聚，形體解脫，與自然萬物融為一體。這才知道自 【修辭】
己從前不曾真正遊覽過永州，真正的遊歷從此次西山之遊開始，因此我寫下這篇文章來記 1.「縈」青「繚」白，外與天際→錯綜（抽換詞面）
錄。這一年，是元和四年。 2.縈「青」繚「白」，外與天際→借代（青山、白雲）
【注音】 3.外與天「際」，四望如一→轉品（名→動）
1.「縈」青：ㄧㄥˊ 2.「繚」白：ㄌㄧㄠˊ 3.莫得其「涯」：ㄧㄚˊ ◎本文多處運用映襯、對比手法，以凸顯作者心境上的轉折：
4.引「觴」：ㄕㄤ 5.滿「酌」：ㄓㄨㄛˊ 6.「頹」然就醉：ㄊㄨㄟˊ 前 後 比較
7.「冥」合：ㄇㄧㄥˊ 8.吾「嚮」：ㄒㄧㄤˋ 9.「為」之文：ㄨㄟˊ 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 引觴滿酌，頹然就醉，不知日 從「借酒澆愁」到豁達後的「酣然沉
醉
【注釋】 臥 之入 醉」。
1.縈青繚白，外與天「際」：接合。 蒼然暮色， 自遠而至，至無所 從「 時然後歸」到心境轉變後的「不
歸 覺而起，起而歸
2.四望如一：向四周望去，遠近景色盡收眼底。 見，而猶不欲歸 欲歸去」。
3.悠悠乎與灝氣俱，而莫得其「涯」：(1)崖：音ㄧㄞˊ。例：山崖。(2)捱：音ㄞˊ。例：捱 臥而夢，意有所極，夢亦 從「沉溺在自我的遭遇中」到「與自
心 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
罵。 同趣 然合而為一」。
4.「引」觴滿酌，頹然就醉：取、拿。 從「以為再無可遊」到「遊於是乎
以為凡是州之山水有異態
5.引「觴」滿酌，頹然就醉：酒杯。同義詞：觥（ㄍㄨㄥ）、爵、樽、觶（ㄓˋ） 遊 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 始」，「自以為擁有山水」到「 在山
者，皆我有也
6.引觴滿「酌」，頹然就醉：斟（ㄓㄣ）酒、倒酒。 水中發現自己」。
7.「蒼然」暮色，自遠而至：青黑色。
8.「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同義詞：渾然忘我、物我兩忘、神與境會。 課文賞析
9.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從此。 當柳宗元看到西山「特立不群」的形象，便當下和自己的人格產生了聯想。在不知不覺
10.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無義。 之中把自己看作是西山，覺得自己在「精神」上也是「特立不群」的，高出於常人之上，於
11.是歲，「元和四年」也：西元八○九年；指作記那一年，時柳宗元三十六歲。 是西山就是自己人格的化身。這種象徵性的記實與寄興的巧妙結合，大大豐富了文章的思
【文意說明】 想內涵。也正由於這種精神上的提升，讓柳宗元能夠由「頹然就醉」達到「心凝形釋，與萬
1.然後知是山之特出，不與培塿為類：(1)暗示作者人格高尚，不同流合汙。(2)呼應「而未 化冥合」的物我兩忘境界。此種境界讓柳宗元擺脫貶謫之後「恆惴慄」的不安情緒，進而得
始知西山之怪特」。 到心靈上的自我超脫。
2.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而猶不欲歸：(1)具體地呈現出時間的推移（由黃昏到黑暗）。
(2)表現出沉醉在自然中，物我無間的境界。
3.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物我合一的忘我境界。 自我評量
4.然後知吾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點明題旨，而暗示宴遊之有繼。 一、選擇題
5.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呼應題目之「記」。 1.D 2.D 3.B 4.D 5.B 6.C 7.B 8.C 9.A 10.C 11.B 12.B
◎西山就如同作者的自我投射，寄託他的人格性情，使其重新肯定自我存在之價值： 解析
原文 寄託 1.(D)ㄉㄧㄝˊ。
其高下之勢，岈然洼然，若垤若穴 擁有了高度，人生的起伏只是小丘、小坎。 2.(A)ㄘㄨㄢˊ ㄘㄨˋ (B)ㄇㄠˊ ㄈㄚˊ (C)ㄓㄨㄟˋ ㄌㄧˋ (D)ㄆㄡˇ ㄌㄡˇ。
消極意義
是山之特出，不與培塿為類 人生真正的價值，不在與庸俗比權量力。 3.(B)兩腿伸直而坐，微曲膝，其形如簸箕。
悠悠乎與灝氣俱，而莫得其涯 能追求超越時間限制，創造自己的價值與成就。 4.題幹：動＋名＋動＋名 (A)形＋名＋形＋名 (B)形＋形＋形+形 (C)名＋動＋名＋動
積極意義
洋洋乎與造物者遊，而不知其所窮 能突破空間限制，創造自己的價值與成就。 (D)動＋名＋動＋名。
11.(B)非首次。

7
12.(A)中唐 (C)與韓愈同為中唐古文運動領導人物 (D)死於柳州刺史任上。
二、勾選題
（  ）1. （  ）2. （  ）3. （  ）4. （  ）5. 語文演練
名人蠟像館
(一)朝代：唐 字號：子厚／柳河東／柳柳州
習作簿 生平：1.王叔文／永州 2.柳州 成就：1.永貞／韓柳 2.議論／寓言／山水遊記
一、形音練習 著作：《柳河東集》
1.ㄒㄧㄝˋ 2.擢 3.ㄌㄨˋ 4.ㄓㄨㄟˋ ㄌㄧˋ 5.ㄧˊ (二)A：永州 B：《永州八記》 C：屈原 D：柳州
6.ㄓㄨㄛˊ 7.ㄒㄧㄚ 8.ㄘㄨㄢˊ ㄘㄨˋ 9.ㄆㄡˇ 10.ㄏㄠˋ 國學時光機
二、注釋練習 1.柳宗元／永州／培塿／心凝形釋 2.范仲淹／憂而憂／樂而樂
1.有罪受辱的人。 2.此處意謂憂恐不安。 3.歐陽脩／滁州／酒／山水
3.緩緩而行的樣子。 4.撥開。 文字即時通
5.小土堆。 6.聚集。 (一)1.隙 2.溪 3.趨 4.遁 5.向 6.誌
7.青山、白雲纏繞。 8.久遠無盡。 (二)1.塿 2.簍 3.髏 4.僂 5.鏤 6.摟 7.縷 8.褸 9.僇 10.縈
9.解脫。 10.暗合，引申為融和、契合。 11.觴 12.ㄒㄧㄚ 13.ㄉㄧㄝˊ 14.ㄓㄨㄛˊ 15.ㄓㄨㄟˋ 16.ㄘㄨㄢˊ 17.ㄗㄢˇ
辭彙綠園道
三、填充練習
1.╳ 2.○ 3.╳ 4.╳ 5.╳ 6.○ 7.╳
1.子厚；河東；河東；柳州；柳州
解析
2.寓言；山水遊記
1.距離雖近，卻不能見面，如同山河阻隔，距離遙遠。
3.永州；永州八記
2.形容視野廣闊清晰，河川山陵有如縮小在手掌之上，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四、選擇練習
3.形容距離很近。
1.A 2.D 3.B 4.A 5.B 6.A 7.B 8.D 9.B 10.D
4.相差極小，結果則差距很大。
解析
5.進度雖慢，只要不怠惰，必能獲得成功。
1.(A)ㄌㄡˇ／ㄌㄡˊ (B)ㄕㄤ (C)ㄖㄣˋ (D)ㄌㄧㄠˊ。
6.形容視野遼闊。
2.(A)隙 (B)趨 (C)遁。
7.形容極微小的地方。
4.(A)於是：副詞 (B)沿、順：動詞 (C)砍：動詞 (D)窮盡：動詞。
修辭小鋪
7.(甲)交錯語次：原句為「岈然若垤，洼然若穴」 (丁)類疊：「然」字與「若」字。
第一段：幽泉怪石，無遠不到。到則披草而坐，傾壺而醉。醉則更相枕以臥。臥而夢，意有
9.(乙)鬱悶被抒解後的飲酒。此課自第二段：「望西山，始指異之。」開始，一改第一段因貶
所極，夢亦同趣。覺而起，起而歸。
不平之慨，轉而能感受「宴遊」之樂 (丙)歐陽脩〈醉翁亭記〉中，全篇呈現「與民同樂」的
第三段：蒼然暮色，自遠而至，至無所見，而猶不欲歸。心凝形釋，與萬化冥合。然後知吾
調性。
嚮之未始遊，遊於是乎始，故為之文以志。
五、語文練習
文章觀景臺
1.甲、乙、丁 2.丙、戊 3.丙、丁
1.丙
解析 (戊)語譯：微之，微之，寫這封信的夜晚，我正在草堂裡，靠山的窗戶邊，隨手拿起
語譯：小丘上的石塊高猛凸出，破土而出，競相形成奇奇怪怪的樣子。
了筆，順隨心意書寫，完成後要加封題字時，不知不覺中天將要亮了。抬起頭來只看
2.甲
了山裡的和尚一、兩人，有的坐著、有的正睡著；又聽到山中的猿猴哀鳴著，谷裡的
語譯：於是馬上找來了工具，剷除亂草，砍伐雜樹，最後點了一把火通通燒掉。結果使得
鳥兒啾啾叫著。
那些原來長得漂亮的樹木、修長的竹子以及奇特的山石各自展現出來。
8
3.丁
語譯：現在棄置在這裡，尋常農夫、漁夫經過了也不識貨看不起它，只敢開價四百兩，幾
年了還賣不掉，只有我和深源、克己喜歡而買下。難道果真有所謂的命中注定嗎？我把經
過寫在石上，慶賀此丘的遭遇。
4.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