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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传播期刊》11(2017),879-896 1932-8036/20170005

先发制人

马克-安德列耶维奇
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 美国波莫纳

学院

预测性警务被定义为使用数据挖掘工具来预测和阻止犯罪活动,本文探讨了预测性警

务的最新发展对公民身份与监控之间关系的影响。文章以预测性警务为例,探讨了全

景监控模式与新兴的环境监控实践之间的区别。前者依赖于公众对监控的认识和监控

目光的内化,而后者则依赖于精算预测模式。对先发制人战略而非预防政策的日益重

视,以技术专长取代了政治审议,并朝着资源分配和武装应对的自动化决策方向发展

关键词:预测性警务、全景监控、监视、先发制人、模拟

从冷战到所谓的全球反恐战争,标志着从对称威慑逻辑到非对称先发制人逻辑的转变。这

一转变意义重大,因为其影响包括审议空间和时间的迅速缩减--自动化分类、决策和反应形式的兴

起预示着这一缩减,它们承诺(或威胁)最终将完全消除人的因素。在这种情况下,公民的角色既

是借口,也是障碍:既是必须保护的对象,也是安全化要求的潜在障碍。面对潜在的灾难性威胁,

不仅公民权利(如免受非法搜查),而且公民审议也会威胁到立即做出反应的必要性。于是,一方

面,安全成为无证数据收集的托辞,另一方面,安全又成为快速、先发制人的反应的托辞。

这种持续的先发制人的幻想得益于无人机的形象所带来的无代价暴力的许诺,这种许诺有

点天方夜谭,但却越来越为人们所熟悉。无人机代表着从无懈可击的位置进行远距离快速干预的可

能性。如果在决策过程中不考虑(实施打击者一方的)人力成本,那么就可以省去权衡和谈判的逻

辑。如果动乱和抵抗可以先发制人,那么就不需要对其进行分析或理解。因此,恐怖主义所代表的

"莫名其妙 "和顽固不化的暴力幽灵补充了政治的 "絮絮叨叨",正如本文所论证的那样,更广泛地说

,安全被重新描述为一种没有战争的单向暴力形式。

马克-安德烈耶维奇:

Mark.Andrejevic@pomona.edu 提交日期:2016-

09-05

版权 © 2017 (Mark Andrejevic).采用知识共享 署名 非商业性 无衍生 (by-nc-nd) 许可。可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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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暴力与战场脱钩,可以使暴力在时间和空间上无限扩张。无人机战争的逻辑或许最能体现这

种扩张,它从暴力的行使中减去了战场的时空限制。正如格雷瓜尔-查马尤(Gregoire Chamayou)(

2015 年)所言,从地理上界定战斗空间的目的是为了限制 "合法的暴 力 行使"(第 31 页),而无人机

战争则设想了不受限制的暴力前景。

美国司法部长回答了总统是否有权在美国境内对美国公民使用无人机的问题。也许这次交流中最有趣的

是司法部长霍尔德的限定性回答:"总统是否有权使用武器化的无人机杀害未在美国本土参战的美国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否定的"(布朗,2013 年,第 5 段)。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霍尔德对战斗的定义

,而反恐战争对战斗的定义已经超出了战场的范围。一旦减去战场,战斗的概念(以及战斗员的概念)

就必须重新定义,以包括那些没有直接与对手发生武装冲突的人。战斗员可以是任何在过去或未来某个

时间点上被视为威胁的人。

与威慑的情况一样,先发制人的逻辑具有普遍性,其所依赖的模拟和自动化技术可以部署在包

括预测性警务在内的一系列安全化场景中。就像无人机战争一样,预测性警务模拟未来情景,以便在当

前采取行动。将重点从过去转移到未来,以预测性干预为目标,取代了因果关系的叙述。其结果是,先

发制人并不依赖于各种形式的纪律监控及其随之而来的主体化形式,而是依赖于后泛道德监 控 逻辑,

即用全面监控取代选择性监控,用预测取代解释。关键的区别在于,惩戒系统依赖于主体化过程,监控

对象在此过程中将监控系统的要求内化(成为温顺的主体),而全面监控的对象被假定为不受这些过程

的影响,因此需 要 永久监控和持续的暴力干预。由于先发制人需要收集和处理大量数据,因此它越来

越依赖于自动化的信息处理方式和数据挖掘方式,而这些方式很难或不可能进行逆向工程。其结果是决

策过程对政治审议过程的开放程度降低,正是在这一 点 上,无人机在警务和战争中的逻辑重构了公民

在权利和责任两方面的角色。权利服从于全面获取信息的需要,而责任则受到自动决策过程的限制,这

些过程所依赖的信息量太大,任何个人或群体都无法理解。

威慑与先发制人

政治军事化成为先发制人的一个决定性趋势,先发制人理所当然是安全化的必要条件,而侧重

于效率和效力的行动必要条件。在根本原因层面上的审议和干预被及时反应的必要性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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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来说,DemocracyNow.Org 的新闻记者艾米-古德曼(Amy Goodman)与加利福尼亚

州参议员芭芭拉-博克瑟(Barbara Boxer)就美国参议院授权对伊拉克和黎凡特伊斯兰国(ISIL)

使用军事力量的决议进行了一次交流。古德曼询问,鉴于军事干预显然未能充分解决伊黎伊斯兰

国的蔓延问题(事实上,军事干预还助长了伊黎伊斯兰国的崛起),博瑟是否对 "以不变应万变

"的军事手段持保留意见(DemocracyNow.org,2015 年)。博瑟的反应是直接的、直观的,而

且在先发制人的时代,越来越为人所熟悉:

我认为你不能坐视有人砍下美国人的头颅。 我认为这

伊黎伊斯兰国的威胁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认为它威胁着我们所有人。我永远不

会投票让军队进驻当地,但我们有办法帮助其他人,让他们不必坐视自己的女孩被

泼硫酸、被砍头。我只是不会这么做。不能这么做。(DemocracyNow.org,2015 年

,第 19 段)

古德曼回应说,她并不主张 "什么都不做",而是在问,是否有必要解决伊黎伊斯兰国等组

织崛起背后的根本原因,而不是继续推行帮助这些组织诞生的军事政策。具体而言,她建议现在也

许是审视美国在该地区的盟友沙特阿拉伯的作用的好时机。当古德曼问道:"切断[伊黎伊斯兰国]的

支持如何?博克瑟回答道博克瑟回答说:"至于试图找出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根本原因,我会留给

你们去做。我是参议员,我的人民受到了威胁,所以我要采取行动"(DemocracyNow.org,2015 年

,第 55 段)。

古德曼一再试图解决政治、外交和解释问题,但却被博克瑟视为 "无所作为"--似乎外交政策

除了直接和立即使用武力之外,还依赖其他任何东西的模式已经不合时宜。面对迫在眉睫的威胁,

必须立即做出反应,这就无限期地推迟了对根本原因和政治解决方案问题的讨论。先发制人不是以

其他手段进行政治,而是完全取消政治。人们认为远程干预是无懈可击的,这为政治的转移提供了

便利。博克瑟强调了她所倡导的方法的 "无成本性":她没有具体提及无人机(也许是因为美国无人

机项目仍属官方机密),却反复提到她不愿 "把靴子放在地面上",因为她毕竟自诩为 "和平运动 "

的领袖,强调战争只是 "最后的手段"(DemocracyNow.org,2015,第55段)。

然而,非战争暴力成为默认的反应模式,这表明,在无人机时代,模拟不再是威慑性的活动。

鲍德里亚(1994 年)在冷战背景下撰文指出,模拟是 "确保相互摧毁 "的静止状态。根据这一观点,威

慑 "来自这样一个事实,即即使是真实的原子冲突也被排除在外--就像符号系统中真实的可能性一样被

排除在外"(Baudrillard, 1994, p.22)。鲍德里亚用取消 "被动与主动 "的区别来描述这种排除(第 27 页

)。在冷战的情况下 ,这种取消是从被动的一面发生的,即预测、计算和博弈的狂热活动导致了被模

拟事件的永久推迟。然而,在所谓的全球反 恐 战争中,活动与活动之间的区别被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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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被动性被重新配置:模拟的结果是分布式、持续(无限期)、有针对性的暴力。如果说威慑依靠

对称性来维持静止状态,那么先发制人则调动了不对称,以达到永久性、单向性暴力的目的。

威慑是纪律性的,因为它要求将防止任何 "先发制人 "的理性计算内化;而先发制人则是后

纪律性的,因为它完全摒弃了威胁和威慑的逻辑,目标是永远先发制人。如果说威慑所设想的停滞

形式是不攻击,那么先发制人所设想的形式则是现在就消除所有未来威胁。如果说威慑的时间性是

无限期推迟,那么先发制人的时间性则是未来坍塌为现在:在现在就对所有未来威胁做出紧急反应

。在前者中,所有现在的冲突都是指未来的事件(不断推迟);在后者中,所有未来的冲突都坍塌

到现在。

如果说政治商议的部分前提是 "谈判胜于战斗的直觉"(Chambers, 1996, p.2),那么先发制人

则明显是后政治的。冷战时期的冲 突 政治将威胁置于实际冲突之上(至少在理论上是这样,如果不是

在实践中的话,因为冷战期间发生了许多代理 "热 "战争)。反恐战争的紧迫性使单向攻击优先于双向

冲突。它以非对称攻击来预防非对称威胁。这 样 ,它就摒弃了与冷战时期纪律治理逻辑相关的主体化

形式。在这方面,作为反恐战争特点的监控形式是后泛型的:它们不是依靠纪律,而是依靠模拟;不是

依靠监视的场面,而是依靠秘密监视;不是依靠不完全或部分监视,而是依靠全面覆盖。问题的关键不

是纪律性做法已经消失,而是出现了其他具有不同逻辑的监控制度来构建权力和控制关系。

这些逻辑不仅体现在不断变化的战争模式中,也体现在国内的安全和治安形式中。因此,它们

不仅与国际关系相关,也与国内政治和公民权相关。下一节探讨了先发制人在国内的动员,以进一步考

虑其对控制和治理实践的重新配置。

预测性警务

在警务领域,先发制人的特点是在犯罪活动发生之前就对其进行预测的技术和做法日益先进:

这就是所谓的预测性警务的演变。当警方描述预测性警 务 时,重点往往放在可称 为 近期先发制人的方

面。关于加利福尼亚州圣克鲁兹市率先使用预测性警务技术的文章中经常引用的一个标准例子讲述了这

样一个案例:一名警官恰好在正确的位置抓住了正在作案的罪犯:

一名圣克鲁兹巡警......在市中心停车场的巡逻车里吃午饭,因为这是他当班的预测清

单。他发现两名妇女试图闯入汽车,于是将她们逮捕。(巴克斯特,2013 年,第 15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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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优先权仍然是短期的,几乎是瞬时的。正如一篇关于预测性警务的文章开

头所说:"如果警方能在犯罪发生之前就发现它呢?比如说,他们可以在窃贼打破窗户之前就将其

抓获?或者在第一拳挥出之前阻止一场斗殴?(O'Donoghue, 2016, 第 1 段)。这不是指改变导致盗

窃或斗殴的条件,而是指在即将发生的行为发生之前,在正确的地点阻止它。洛杉矶 PredPol 预测

警务项目的研究人员甚至声称,他们已经测算出了通过计算机辅助警察巡逻分配而预先阻止的犯罪

数量。在研究覆盖的时间段和地点内:

与警察不在 "红框 "区域巡逻(即计算机选择部署巡逻的区域)时预计的犯罪数量相比

,数学模型产生的犯罪数量每周减少 4.3 起,降幅为 7.4%。(沃尔佩特,2015 年,第

11 段)

相比之下,人为选择巡逻区域仅导致 "每个分局每周减少两起犯罪"(Wolpert,2015 年,第 11 段)

。换句话说,该研究将预测性警务下的犯罪率与没有警察存在时的预计犯罪率进行了比较:即那些

据称本来会发生的犯罪。

正如在军事领域一样,这种先发制人的方法依赖于对威胁概念本身的重大重新表述,其方式增

加了自动化信息收集和处理形式的作用,同时减少了公民审议和问责的作用。本文探讨了这一重新表述

的性质、其与新出现的预测性警务实践的关系,以及公众对监控的传统理解与监控在警务过程中不断变

化的作用之间新出现的脱节。

全面监控的目标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是嫌疑人。相反,这意味着目标不是特定的个人,而是整

个人口及其形成的模式。人口是潜在目标出现的背景。惩戒方法依赖于将有助于形成犯罪特征的影响和

因素叙述化。先发制人的做法不是在主体形成的层面上,而是在人口的层面上进行干预。从精算的意义

上讲,它们评估总体风险模式,以确定特定事件在时间和空间上出现的概率。数据越全面,发现相关或

可操作模式的可能性就越大。

未来-现在的时间性

最一般而言,预测性警务依赖于 "从不同来源获取数据,对其进行分析,然后利用分析结果

更有效地预测、预防和应对未来的犯罪"(Pearsall,2010 年,第 16 页)。其目标是尽可能广泛地

收集数据,以利用 "大数据的力量从随机行为中分离出模式"(Ferguson, 2012, p.266)。预测性警务

已成为警察部门大肆宣传的一种模式,旨在更有效地分配资源,并拥抱正在改变其他社会实践领域

的数据挖掘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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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美国最著名、最爱自吹自擂的前警察局长,威廉姆

布拉顿说:"预测性警务曾经是未来。 现在它是现在"(Black,2016 年,第 1 段)。目前,美国有十几

个城市正在使用商业提供的预测性警务平台,有研究表明,这些程序在预测和减少犯罪方面比人类分析

师更有效(Black,2016 年)。

这种表面上的成功支撑了后泛太平洋监控模式的发展,它以精算的监控形式取代(或补充

)学科形式的犯罪管理和预防,以达到先发制人的目标,从而挑战了历史的期望和理解。先发制人

的策略将重点从与因果关系和理解逻辑相关的监控形式转移到自动搜索可操作的相关性。如果说预

防引用了与犯罪的根本原因有关的政治论述,那么先发制人则标志着转向预测的统计模型和相关的

实时干预形式。

这种转变既影响了政策讨论,也影响了公众对数据库时代警方监控作用的理解。从前,关注犯

罪率的人可能会探究暴力或犯罪行为的社会和个人原因,而现在的问题则转向了 "是否有足够的数据来

预测和预防?这种偏移在 9/11 事件后的执法资助模式中显而易见。联邦地方执法整体拨款计划曾经为

社区犯罪预防提供支持,但在 9/11 事件后,该计划的拨款急剧下降,并于 2004 年被完全取代,取而代

之的是以设备和培训为重点的联邦司法援助拨款计划(鲍尔,2004 年)。午夜篮球计划让位于数据库

和算法(以及增强的监控技术)。新出现的重点与其说是管理对象,不如说是想方设法预测和阻止暴力

行为或犯罪行为的爆发,并假定这些行为在人群中具有一定的规律性。这一转变与监控角色的重新配置

不谋而合。

重温潘诺皮克顿 ..............................再次

对 22 岁的芝加哥人罗伯特-麦克丹尼尔(Robert McDaniel)来说,电影《少数派报告》与电视

剧《利益相关者》(Person of Interest)发生了碰撞,一个夏天的一天,一名警察来到他家门口,警告

他不要惹麻烦,因为警察正在监视他。据报道,这一警告是由芝加哥警察局使用的预测性警务程序触发

的,该程序生成了一份 "热名单",其中包括 "芝加哥市据称最有可能参与暴力犯罪的大约 400 人"(

Stroud,2014 年,第 2 段)。这份 "热度名单 "是通过算法生成的,其中包含了用于识别过去犯罪活动

热点的历史犯罪信息,以及该市所有因犯罪而被捕或被 定罪的人的名单和与他们有联系的 人的信息。

热名单的概念保留了人们熟悉的警务逻辑,同时又将其投射到未来。我们可以将这种逻辑

描述为依赖于有针对性的怀疑和监视模式。其目的是缩小嫌疑犯名单的范围,以简化监视过程。正

如媒体报道所描述的那样,"热名单 "模式还保留了一种可被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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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模式是一种纪律性的警务模式(福柯,1979 年)。监视过程向被监视者宣布

以警告的形式进行监视:"你正在被监视:请遵守规定"。

在这 方 面 ,福柯德在《规训与惩罚》中对泛视监狱的著名描述值得进一步研究:"'泛视'监狱

是一个分离'看'与'被看'二元关系的机器:在外围环中,一个人完全被看,却从未被看;而在中央塔中,

一个人看到了一切,却从未被看"(福柯,1979 年,第 202 页)。泛视界 "指的是一种监狱计划,在这

种计划中,中央塔楼上的监管者监视着塔楼周围一圈单人牢房中 的囚犯。塔楼的设置使监管者可以看

到外面(囚犯们被照亮的牢房),而囚犯们则无法看到。囚犯在任何时候都看不到自己是否被监视。囚

犯可能看不到中央瞭望塔上的监管员,但瞭望塔起着时刻提醒的作用:它必须时刻出现在囚犯的视线中

。因此,正如雷格-惠特克(Reg Whitaker,2010 年)所言,"看守所 "依赖于奇观的力量--它既包含了泛

观主义(少数人观察多数人),也包含了同步主义(多数人观察少数人 [注视]的奇观)。这种说法在实

践中不难推广:监控技术依赖于纪律的逻辑--监控目光的内在化--始终包含着奇观的元素,即一个人被

监视的提示或线索。例如,散布在购物中心天花板上的烟熏有机玻璃小圆顶,就象征着监视目 光 的存

在。众所周知,纪检人员会利用监视的标志物来取代实际的监视。例如,一辆空警车和一个穿制服的人

体模型可以充当减速陷阱,减缓车速(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指示监控摄像头存在的标志也是为了达到

与摄像头本身相同的效果。正如 Simon(2005 年)所 说 ,"对于福柯版本的边沁计划来说,重要的是囚

犯要通过监视器存在的标志意识到监管者的注视"(第 11 页)。

纪律依赖于监视的奇观,因为它调动了内化和主体化的过程。监控机构的目标是迫使主体

自我约束。正如西蒙(2005)所说:

那么,简单的 "潘诺皮克顿 "至少假定了一群拥有相同知识基础的理性行动者。. . ..在

一个纯粹的结构决定论模型下,盲目、无知或非理性的人将不受泛视权力的影响。(p.

16)

因此,"看守所 "是一台由理性选择决策的功利主义概念驱动的节约机器,从其起源来看,

这并不奇怪。不过,我们不妨沿着西蒙(2005)的思路将这一论点推进一步:看守制度不仅依赖于

一种特定的主体概念,还依赖于一种运作良好的表征过程:奇观的功效。即使是最理性的效用最大

化者,在无法从大量可用信息中得出连贯信息时,也会陷入僵局。纪律既取决于识别监视过程的能

力,也取决于确定监视目光所代表的必要性的能力。在这方面,它假定了一个愿意并能够内化这些

要求的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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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神探科伦坡》到《警察故事

相比之下,"先发制人 "则摒弃了主体的这些属性,超越了学科模式。例如,埃莱娜-拉平(

Elayne Rapping,2004 年)探讨了电视犯罪表现形式的转变,揭示了不连贯政策的兴起。她通过对犯罪

剧的分析,论证了犯罪剧 "在维护社会稳定和国家权威方 面 "的意识形态作用(Rapping, 2004, p.218)

。此外,她还认为,表现形式和逻辑的转变有助于洞察不断变化的社会理解:

当推动执法系统的程序和政策发生重大转变时,总是电视......在 "告知 "公众这些转

变并帮助公众从文化和心理上适应其影响方面发挥着最强大的作用。(拉平,2004

年,第 220 页)

Rapping (2004) 在描述真人秀节目《警察》的兴起时,提到了纪律逻辑的失败及其对监视奇

观的依赖。警察故事》讲述的是警察在美国各大都市警区出警的故事,是福克斯电视网播出时间最

长的节目(25 季)。该节目已转到斯派克电视台,目前正在播出第 28 季。对 Rapping 而言,《警

察》标志着对犯罪的惩戒方式的转变,在这种方式中,罪犯的形象是

在这门新的犯罪学中,"温顺的躯体"--从一出生就被训练为内化并遵守社会规范,或因

不遵守规范而感到内疚--可以得到 "更温和的惩罚方式"。(p. 221).

学科政策依赖于以知识为基础的改革实践的产生,这些实践引用了 20 世纪社会学和犯罪学话

语中的 "偏差、犯 罪 、改革和改造"(Rapping, 2004, p.228)词汇。相比之下,Rapping(2004 年)认为

,《警察》所描绘的犯罪版本符合我们可以描述为新兴的不连贯策略。在《警察故事》中,罪犯是 "不

可救药的'他者'和'异类';他们无法内化或遵守自由民主的规范和价值观,因为他们太不理智、无法控制

、不可捉摸,这些措施无法奏效"(Rapping,2004,第 227 页)。警察故事》中所描绘的罪犯并不是参

与由监控威胁和惩罚阴影所激发的理性计算的人物:他们代表了 "无法无天者 "这一类别的复苏。该节

目的表演本身就强调了它所描绘的所谓罪犯对监视目光的力量的漠视。他们上了电视,却无法或不愿 "

守规矩"。

在后 9/11 时代,人们对威胁和风险的后泛视学方法越来越熟悉。正如 Rapping(2004 年)

所指出的,恐怖分子是不可叙述、无处不在的威胁的典型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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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恐怖分子一样,被定罪的他人也是异类、局外人,他们构成威胁是因为他们不符

合我们的规范。恐怖分子是非理性的、不可捉摸的,本质上是暴力的。. ..他们无法

按照传统的管教方法进行 "改造 "或 "改过自新",因为他们既不承认也不尊重这些

措施所适用的准则。(p. 225)

它们也不适合 "看守所 "的纪律逻辑:监视和惩罚的计算。

犯罪和恐怖活动都是围绕着一种无情的、非理性的威胁这一假定逻辑展开的,这导致人们

对学科方法及其附带的认知形式(如详细的背景故事和因果解释)缺乏兴趣。例如,在恐怖主义问

题上,试图解释或援引因果关系的概念是政治禁忌:这种尝试要么被视为意志薄弱、心智不坚,要

么被视为有理有据,甚至更令人不安。当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玛丽-哈夫(Marie Harf)对美国的反叛

乱政策提出质疑,认为 "我们不能通过杀戮来摆脱这场战争",同时呼吁制定计划,"从根本上解决

导致人们加入这些组织的原因"(Benen,2015,第3段)时,她被政治右派讥讽为鼓吹 "为圣战者提

供工作"(Gobry,2015,第1段)。有人认为,叛乱形式的蔓延可能有结构性和政治性的原因,但

这一观点却被认为是 "行善者 "心态的表现,即试图将 "自由主义 "对待犯罪和社会不平等的态度移

植到恐怖主义领域。就当代的不一致政策而言,这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时刻,因为后者依赖于对解

释战略和因果关系叙述的不断诋毁。

监控的 "环境化

媒体技术和实践的进步往往从战争和安全领域转移到市场领域,但在预测性警务方面,方向却

发生了逆转。在 21 世纪的头十年,执法部门对数学建模和数据挖掘的兴趣从科技领域转移到了城市辖

区。这并不是说犯罪数据没有被定期纳入警务实践,也不是说忽视了警务工作早期在测量和模式分析技

术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参见 Sekula,1986 年)。相反,我们要指出的是,受科技行业发展的启发,人

们思考和处理信息的方式发生了转变,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开发出了庞大的数据库以及将这些数据库投

入使用的技术和工艺。曾几何时,公共部门是世界上大部分存储数据的储存库,而信息经济的出现则导

致了角色的急剧逆转,《时代》周刊上的一则轶事或许突出说明了这一点:Facebook 创始人马克-扎克

伯格(Mark Zuckerberg)在其公司总部突然造访。在扎克伯格的一次会议中、

门开了,一个相貌堂堂的灰发男人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副手。他是房间里最

年长的人,已经有 20 岁了,也是唯一一个穿着西装的人。他解释说,他就在这栋

楼里,他带着一种即将永远获得铁面无私的吹嘘权的喜悦心情,他只是要进来看看


888 马克-安德列维 国际传播杂志》11(2017)

向扎克伯格介绍自己联邦调查局局长罗伯特-穆勒,很高兴见到你。(格罗斯曼,

2010 年,第 3 段)

我们很难把这次会面理解为数据狂人的会面:联邦调查局局长在信息聚合大师面前卑躬屈膝,

这位大师通过让用户自己提供数据,以前所未有的规模积累了用户日常生活最全面的资料。扎克伯格是

数据挖掘领域的汤姆-索亚,他想出了如何让其他人以前所未有的规模为他工作。正如随后披露的信息

所示,鉴于安全机构已经找到了利用谷歌、微软和脸书等 科技领域主要公司的数据收集行为的方法,

穆勒的着迷很可能是一种实用的着迷。

新技术使收集和存储海量数据成为可能,但也标志着监控的实用性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以

前情报机构关注的是单个目标,那么现在的重点已经转移到人口和模式上。中央情报局前首席技术

官格斯-亨特(Gus Hunt)曾说过,数据挖掘依赖于在特定嫌疑人或风险已知之前收集尽可能多的数

据,然后利用这些信息帮助预测可能的嫌疑人和威胁(Sledge,2012)。在此框架下,所有数据都

可能有用:"任何信息的价值只有当你能将其与未来某个时间点出现的其他信息联系起来时才会被

发现"(Sledge,2012 年,第 3 段)。亨特认为,推测性数据收集需要全面性:"因为你无法将你没

有的点连接起来,这促使我们进入一种模式,从根本上说,我们试图收集一切,并将其永远保留下

来"(Sledge,2012 年,第 3 段)。这种方法采用了 Ben Anderson(2011 年)所描述的反叛乱逻辑

:如果威胁分散在整个人口中,那么监控也必须 "无限制地延伸到生活中"(第 218 页)。

预测性警务依赖于日益全面的数据收集形式,它标志着警务成为 "环境警务 "的时刻(Anderson

,2011 年,第 220 页)。前警察局长布拉顿的工作或许是这一时刻的先兆之一,他在 20 世纪 90 年代

的纽约市实施了零容忍执法政策,其灵感来自 "破窗理论"(Wilson & Kelling,1982 年)。这一理论可以

被称为环境理论,因为它要求的干预形式不是对特定个人进行管理,而是塑造他们开展行动的环境。这

种 "滑坡 "式的治安管理方法认为,看似轻微的公共疏忽是导致更严重的社区衰退和随之而来的犯罪率

上升的诱因(Harcourt,2009 年)。这种 "维持秩序 "的方法与增加巡逻警察的经费相结合,努力将社

区警务的概念与打击轻微违规行为相结合,前提是改善社区环境将赢得居民的支持和帮助。布拉顿将这

一警务品牌引入纽约市后不久,就开发出了后续形式的预测性警务的原型,将 "零容忍与数据驱动方法

"结合起来,称为 "CompStat",该方法使用 "数据分析来确定犯罪热点,前提是允许警方集中人力降低

犯罪率"(Bartosiewicz,2015 年,第 13 段)。

这种所谓的情报主导型警务的发展,符合弥补以下不足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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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预算紧缩的情况下,技术可以帮助更有效地分配资源。布拉顿调任洛杉矶后,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

的两位教授开展了合作,这两位教授曾为美国军方做过预测分析。这种联系具有决定性意义,因为它将

反叛乱技术与警务工作融合在一起,这种趋势标志着后 9/11 时代一种特有的融合形式,即战争中加入

了警务元素(不再局限于规定的战争时间、空间和人员),同时警务工作也采用了反叛乱的方法和工具

(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从不断升级的中东战区转移军事装备)。这种趋同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 "城

市地区安全倡议"(Urban Areas Security Initiative),该倡议帮助动员城市警察开展反恐行动,投入资金

超过 80 亿美元(Bartosiewicz,2015 年)。在这方面,拉平(2004 年)引用恐怖分子的形象来描述城

市中不断变化的犯罪构成被证明是有先见之明的。

这种说法是预测性警务经济模式的基础。PredPol 是一项以营利为目的的计划,它向警察部门

承诺通过有效的资源分配降低犯罪率。这一承诺采用了实际归属的逻辑:只需更有效地为警务工作提供

信息,就能提高警察的工作效率。正如帮助开发 PredPol 的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人类学教授杰夫-布兰辛

汉姆(Jeff Branthingham)所说:

如果你能利用这些有限的资源,帮助他们提高效率,而这正是预测性警务和

PredPol 的真正意义所在,那么你就能通过这些少量的优化工作取得长足的进步。

(Funnell, 2015, 第 16 段)

警务即反叛乱

正如作为情报主导型警务基础的图钉覆盖地图所暗示的那样,犯罪行为的出现在本-安德森

(Ben Anderson)(2011 年)的描述中被定格为 "准时"。他认为,从反叛乱的角度来看,目标 "只

出现在准时的暴力事件中,然后再次消失"(Anderson, 2011, p.222),这种时间性表明平民与罪犯

的区别被重新组合。犯罪爆发的风险被视为在人群中的概率分布,因此它可能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

点以不同的可能性出现。因此,每个人都会被指定一个威胁等级,每个人都会被纳入监控和数据采

集的模式中。正如安德森所说:"这意味着,准时事件之外的时间最好不要用'等待'来理解。. .相反

,这段时间的特点是加强了对民众的了解"(第 222 页)。

在情报主导警务的时代,监视成为环境问题,正如美国国家安全部长詹姆斯-克拉珀 2016

年承认的那样:"未来,情报部门可能会利用[物联网]进行身份识别、监视、监控、位置跟踪和目标

招募,或获取网络或用户凭证"(Ackerman & Thielman, 2016, 第 5 段)。警务模式的转变与新兴技

术的发展相辅相成:这是一个传感器社会的来临,在这个社会中,物理世界配备了交互式叠层,使

监控 "无限制地延伸至整个生活 "成为可能(Anderson, 2011, p.218)。它是


890 马克-安德列维 国际传播杂志》11(2017)

无独有偶,就在全面监控成为目标的时候,我们的家庭和工作场所也在不断地被要求安装永远在线的信

息采集设备。

Chamayou (2015)在描述 "9-11 "事件后军国主义的出现时强调了反犯罪与反叛乱之间的趋同

性:"反恐既道德化又摩尼教化,放弃了对敌意根源及其自身影响的任何真正分析"(第 69 页)。

也许这一观点中最令人耳熟能详的是其后半部分的表述:所谓的先发制人的应对措施拒绝承认其自

身在复制它们表面上所反对的暴力形式方面的共谋性。问题并不仅仅在于先发制人战略的 "长期 "

影响未被考虑在内,而是任何此类辩论都被威胁迫在眉睫所要求的即时反应所取代。回想一下芭芭

拉-博克瑟(Barbara Boxer)以紧迫性的名义效忠于那些造成威胁的政策,而这些政策正是他们承诺

要管理的威胁。在查马尤看来,先发制人框架的政治牺牲之一就是政治。纯粹的先发制人之外的任

何替代方案 "都意味着(除了蛮力之外)妥协、外交行动、压力和协议......反恐排除了对冲突的任何

政治影响。'我们不与恐怖分子谈判'是彻底非战略思维的关键词"(Chamayou, 2015, p.22)。这种方

法的特点是将对手去主体化,要求反应自动化。

如果说惩戒性权力的模式是忏悔,即主体对自 己 进行说明的空间,那么先发制人权力的标志

则是智能城市,它摒弃了互动的 "主动 "或主体化方面(数据监控变得无处不在且被动)。如果说学科

目标是监控的奇观,那么先发制人的目标则是通过无 处 不 在 而 使其消失。如果监控无处不在,它就不

再是一个离散的过程,而是我们活动的媒介。学科监控可以是局部的,但必须为(监控对象)所知。后

学科监控可以是隐蔽的,但必须是全面的。这并不是说后学科监控没有学科效应(当然,对全面监控的

认识可能会在某些方面导致监控目光的内化),而是要指出,这些效应并不是它的决定性目的。这种形

式的监控正是针对那些被认为不 受 纪律规范约束的人(恐怖分子和无情、无理的犯罪分子)。

同样,如果说惩戒权力的客体在其叙事化的主观性方面具有明显的人类特征,那么先发制人权

力的客体则可以被一系列 "自然 "力量所同化。PredPol 利用地震模型技术来预测反复出现的犯罪模式,

这一点已臭名昭著。正如 PredPol 的首席科学家所说:

我们在 PredPol 使用的一些模型是自激点过程,最初是为地震余震分布建模而开发的

。 ...................................................................................................................................................事实上

这些点过程模型很好地拟合了地震和犯罪事件数据,这本身就是一个很酷的结果。

(莫勒,2015 年,第 5 段)

其他预测街头犯罪的方法将帮派活动类比为狼群行为(Smith, Bertozzi, Brantingham, Tita & Valasik,

2012),进一步将犯罪幽灵自然化和去主体化。
国际传播杂志》11(2017) 先发制人 891

这种方法凸显了纪律监督与环境权力之间的差距。地震无法参与自我定义和自我揭示的持

续逻辑;它与狼群成员一样,仍然与主体化进程格格不入。在这两种情况下,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加

倍利用大自然,以产生可操作知识的方式模拟大自然的活动。正如 PredPol 的杰夫-布兰廷厄姆(

Jeff Brantingham)在描述抢占数学时所说的:

持反对意见的人希望你相信,人类太复杂、太随机--这种数学计算无法完成......但

人类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随机 从某种意义上说,犯罪只是一个物理过程

(引自 Rubin,2010 年,第 10 页)。

这一表述很有说服力:它突出了犯罪的实体性,而不是什么?犯罪的社会性,还是犯罪的主观性?从数

据挖掘的角度来看,犯罪就像台球一样具有可预测性,尽管这些球是有意识的。

完美先发制人的承诺依赖于威廉-博加德(William Bogard,1996 年)所描述的 "监控的模拟",

其目标不仅仅是绘制环境地图,而是以模型的形式将其加倍:"监控的想象--不可能--是完美的曝光。模

拟的想 象 是完美的双重。最后,模拟监视的想象是完美的双重暴 露 "(第 47 页)。这一进展是描述后

主体性领域的另一种方式,在这一领域中,主观性带来的不一致性或差距通过环境监控的全面化所实现

的 "填 补 "而被预先消除。这个目标是不可能实 现 的,但 "破窗 "的形象预示了这一点,预测性警务的

出现正是通过 "破窗 "实现的。

尽管预测性警务模型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犯罪数据的历史模式--在某些情况下,还依赖于对社

交媒体和其他随时可用的个人数据的搜索--但它所追溯的趋势是尽可能广泛地纳入各种信息。当 然 ,环

境因素(如天气模式和气压)、生物识别因素(通过使用新兴传感器进行识别,如美国国土安全部率先

通过监测体温、面部表情、脉搏和其他信号来检测 "恶意")、遗传因素以及最终所有可用和可想象的数

据收集和建模形式都可能被纳入犯罪学计算。例如,在芬兰进行的研究发现,具有两种特殊基因的人 "

有重复暴力行为史的可能性"(Hogenboom,2014 年,第 3 段)比那些 "有重复暴 力 行 为 史的人 "高 13

倍(Hogenboom,2014 年,第 4 段)。

而那些没有这种基因的人则没有。研究人员说,根据他们的样本,"芬兰所有暴力犯罪中至少有5%-

10%可归因于具有这些基因型的人"(Hogenboom,2014年,第3段)。

对这些发现做出回应的研究人员认为,基因构成只是预测犯罪行为时需要考虑的众多因素之一

。正如一位学者所说,尽管环境影响至关重要,但 "值得研究生物因素对犯罪或反社会行为的影响,因

为它们对个人、社区和整个社会的影响是巨大的"(Hogenboom,2014 年,第 28 段)。在数据收集、

预测的 "环境化 "过程中,遗传学成为了又一个因素、


892 马克-安德列维 国际传播杂志》11(2017)

和干预。例如,一个名为 "HunchLab "的平台正在扩大典型预测性警务项目的覆盖范围,除了过去的犯

罪活动数据外,还包括 "人口密度;人口普查数据;酒吧、教堂、学校和交通枢纽的位置;主场比赛的

时间表,甚至月相 "等因素(Chammah,2016,第7段)。根据对该应用的描述,虽然有些相关性是意

料之中的,但 "另一些则更加神秘:芝加哥的严重袭击率在风大的日子有所下降,而费城的汽车在学校

附近停放时被盗的频率更高"(Chammah,2016 年,第 7 段)。

这种方法具有其他数据驱动型策略的投机特性:输入尽可能多的信息,看看会出现什么类型的

关联。由于目标是先发制人,而不是解释,因此没有必要对结果进行解释(例如,询问为什么风力增大

时袭击会减少):只需相应地分配资源即可。正如中央情报局的首席技术官所 说 ,我们的目标是收集

尽可能多的点,看看它们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结论纯粹的即时性

对监控实践的常识性理解并不一定能跟上这些后学科转变的步伐。例如,联邦调查局试图让苹

果公司帮助其获取圣贝纳迪诺枪击案中一名枪手 iPhone 上存储的数据,这一事件引发的公众讨论中最

引人关注的一点是,它似乎比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揭露的政府对美国公民的广泛监控更

能引起公众的强烈反响。正如 《纽约时报》 所言,"与斯诺登揭露的'元数据收集'以及代号为 Prism 和

XKeyscore 的程序相比,苹果案似乎已经赢得了更多的公众关注"(Shear, Sanger, & Benner, 2016, 第 20

段)。为什么公众会更关注执法部门试图获取一名已知大屠杀凶手的手机,而不是对民众进行大规模间

谍活动呢?泰晤士报》的文章推测说:"因为这个问题现在集中在大多数美国人口袋里的一个设备上,

所以它是具体的、个人的,而国家安全局的监控从来都不是这样"(Shear et a l .)正如皮尤研究中心的

李-雷尼(Lee Rainie)所 说 ,"对更多美国人来说,这是比斯诺登事件更直截了当的主张"(引自 Shear

等人,2016 年,第 22 段)。目前还不完全清楚,为什么联邦调查局获取别人的手机会比美国国家安全

局获取你的手机和你打过电话的其他人的数据更 "当 面 "。也许更 "当面 "指的是,一队调查人员肯定正

准备阅读和分析他们能在手机上找到的一切。这起案件并不是没有人情味的机器对大量数据进行扫描和

分类,而是更加个性化的事情:政府特工在阅读只有手机所有者才能访问的数据。

在某些方面,公众可能仍然更习惯于以强迫自我披露为基础的纪律监督模式。这种类型的

调查看起来更熟悉、更个人化:21 世纪版本的调查人员闯入某人的家中,翻阅他们的文件,砸开

他们的房门,筛选他们的私人物品。人们认为手机是自己的,而他们已经开始将流通数据理解为已

经超出自己控制范围的东西,与其说是他们拥有的东西,不如说是他们提供的东西。
国际传播杂志》11(2017) 先发制人 893

然而,在对这两种看似不同的国家监控方式的不同接受程度上,可能还存在着更多的问题:数

据挖掘者和数据提供者在思考如何利用这些数据的方式上存在着脱节。数据挖掘者考虑的是模式和相关

性,而 "被挖掘者 "考虑的是具体的受众和他们自己的生活故事:谁会对他们的生活细节感兴趣,为什

么。在这方面,对这两种监控形式的不同接受程度代表了不同类型监控的广度和深度之间正在出现的脱

节:对特定嫌疑人的重点监控与对与 "环境 "监控和先发制人形式相关的全体人口的全面监控。

预测性警务的出现标志着后泛太平洋逻辑的形 成 , 因此是考虑从纪律到先发制人转变的政治

后果的有用场所。后泛太平洋模式的 "全面 "监控--或环境监控--设想了以接近实时的速度(在事件发生

时)捕捉和处理大量数据的可能性。因此,在关于预测性警务的讨论中反复提到的先发制人的目标,

就是在犯罪行为爆发的瞬间(或前夕)进行干预。幻想中的完美预测许可压缩了干预的时间范围:长期

的预防措施被即时的先发制人所取代("即时 "是指在行为发生之前)。这种时间性的转变对社会和政策

的影响来自于自动化的趋势。无处不在、永远在线的监控目标是在监控凝视的 约束力量失效的背景下

出现的(与恐怖分子/罪犯的形象从可知的主体重塑为不可捉摸的自然力量有关)。如果不能依靠主体

自律,那么监控就必须尽 可 能 全面。然而,这种程度的监控需要数据收集和数据处理的自动化(以及

最终的反应自动化)。

威胁迫在眉睫,或者说,将任何可预测的风险重新定义为迫在眉睫的风险,也是实现自动

化的必要条件:如果可以知道,就足以使其成为可操作的。这种纯粹的迫在眉睫的逻辑--通过这种

逻辑,越来越多的未来威胁被分解为现在的威胁,以便立即采取行动--是由与无人机形象相关的无

懈可击的幻想促成的。如果没有无懈可击性,要对未来威胁采取行动就需要对风险进行政治计算。

然而,普遍的紧迫性与自动化的结合削弱了政治和外交的作用:在迫在眉睫的威胁面前,商议的延

迟被排除在外。与此同时,专家和普通公民的能力也受到了挑战,因为信息量大到任何个人或群体

都无法处理。

因此,本文提出了三方面的担忧:向预测性警务的转变会 导致先发制人的自我强化螺旋式上升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就会导致更加全面的监控形式;"迫在眉睫 "的言论与自动

化的目标相结合,会减少商议和因果分析的时间和空间;公众的理解尚未跟上这些新形式监控的影响和

后果。后学科监控逻辑的后果有点不祥,它以直接、不对称和持续的先发制人及其随之而来的暴力形式

取代了对相互竞争的因果关系主张的协商。
894 马克-安德列维 国际传播杂志》11(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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