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划嫡怔 杜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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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武设计 楠竹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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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朱 迪 思 ・巴 林 顿 (Judith
Barrington),蓍 有 回 忆 录 《救
生》。该书曾获浪达图书奖并入 围国际
笔会玛莎 ・阿尔布兰德回忆录文学奖及
俄勒冈图书奖。她有很多短篇 回忆录发
表在文学杂志利选集中 ,并 多次获奖 ,

包括 《萦诺拉评论》年度非虚构文学
奖和安德烈斯 ・伯 杰非虚构文学创作
奖 。蓍有 三 部诗集 : 《想做诚实 的女
人》、 《历史与地理》和 《骏马与人类
灵魂》。二十年来 ,她 一直在大学利暑
期写作坊教授创意写作 。

扫 一扫 ,关 注
“ 扫 一扫 ,关 注
白铅 笔 007” “ ”
创意写作芴
宙少年创恋写作平台
创意写作书系

回 忆录写作
(第 二 版 )

Writing the MemOir: From Truth tO Art

(Second Edition)

朱迪思 ・巴林顿 (Ju山 th BarⅡ ngto⑴ 著

杨书泳 译

中国人 民大 学 出版社
・北 京 ・
“ ”
创意写作书 系 顾 问委员会

(按 姓 氏 笔 画 排 名 )

刁克利 中国人 民大学

王 安忆 复旦 大学
刘震云 中国人 民大学
孙 郁 中国人 民大学
劳 马 中国人 民大学
陈思和 复旦 大学
格 非 清华大学
曹文轩 北京大学
阎连科 中国人 民大学
葛红兵 上海大学
 致 谢

诚挚感谢我 的老 师和 朋友 、作 家安德烈 亚 ・卡 莱尔 ,她 读 了
这本书的手稿 ,给 了我 无 比宝贵 的帮助。她挑 战 了我对 回忆 录 的

原有假设 ,和 我辩论 ,帮 助我找到 了我对 回忆录 的真实信念 。

同样对我有莫大帮助 的还有厄休拉 ・K・ 勒吉恩、内奥米 ・谢

哈布 ・奈、伊夫琳 ・C・ 怀特 、伊 丽 莎 白 ・伍 迪和特 雷莎 ・乔 丹 ,

写给威 尔
他们曾和我数次讨论将个人经历公 之于众的方法和原 因。芭芭拉 ・威
—— 想听真实故
事的人 尔逊和我就回忆录的性质有过几次对话 ,这 些对话也是不无裨益的。

我想谢谢我 的学生 ,尤 其要感谢那些 听过我早期想法 的学 生 :

“
19阢 年、1995年 和 19gG年 夏天在 心 灵旅程 "和 海斯塔 克参加过
“ ” “
回忆录写作 课程的学生 ,还 有过去和现在参加过 29街 作 家营 "
的学生。他们提 出的问题、他们对于 回忆录的热情 ,还 有他们对于
写作练 习的积极 响应 ,都 大大促 进 了这本 书 的创作。我要 感 谢 约

翰 ・丹尼尔 ,正 是 因为他 ,新 版 中才加入 了对记忆的思考。

我还要感谢第八 山出版社 的实习生莱拉 ・李 、苏珊娜 ・兰金 一
伯梅和特里西娅 ・基 尼利所做 的研 究 工 作 ,凯 西 ・希斯为本 书做
了索引。

我 受 到 了很 多 回忆 录 作 家 的 启 发 ,尤 其 是 保 罗 ・莫 内特
(1945— 1995),他 们 的写作让我深切 明白了真实故事 的力量。

最后 ,我 要深深感激和 赞扬 第 八 山出版社 的编辑鲁 思 ・贡德

勒 ,她 是所有人梦想 中的完 美编辑 ,她 坚定不 移地要让推 出的书
m美 观 且 有 内涵 ,并 竭尽 己能为大家做 出贡献。
 她 写道 :“ 我 忍不 住猜想 ,这 在男人们看来是 多么令 人不适 的 乏 味
19zO年 3月 4日 ,弗 吉 尼 亚 ・伍 尔芙 ①参 加 了回忆 录俱 乐部
话题 ,在 他们欢 乐 的感 官 里 ,我 揭 露 的事 实 马上 就 显 得令 人 厌 恶
的首次会议 。回忆录俱 乐部是莫莉 ・麦卡锡 ②召集 的 ,参 加者有十
不悦 。我是着 了魔 了才会坦 白我 的灵魂 !”
—— 他们 的既定 目
多人—— 都是老朋友和布卢姆茨伯 里派 ③的成 员
“ ” 现如今 ,阅 读群体 对个 人叙 事 求 之 若 渴 ,回 忆 录便 以前所 未
标 之 一 就是 绝对坦诚 。首次会议 上 ,麦 卡锡和伍 尔芙 的姐姐 瓦
有的态势纷纷 出现 。然而 ,以 绝对 的坦诚展 现 自己的灵 魂 对女 人
妮莎两位女 士 ,还 有包括 瓦妮 莎的丈夫克莱夫 ・贝尔 ④在 内的三位
而言还是 — 种需要 勇气 的行 为 ,对 男人 而言也是如此 ,只 是原 因
男士 向在座 的人 朗读 了 自传体 随笔。在 第 二 次会 议 上 ,伍 尔芙 朗
不尽相 同。即便在今 天 ,心 路 探 索也 还 不是 能指望 男人全神贯 注
读了 《海德公园门 22号 》,描 述 了一段令人诧异的回忆 :她 同母
去做 的—件事情 :袒 露 自己 的 内心世 界 仍 然近似 于违 背 自己的男
—
异父的哥哥乔治 ・达克沃思曾和她还有她的姐姐有过 段不伦的
性 角色 ,让 他们难 受。对 于女人来说 ,深 度个 人化 的写作 也 可 以
关系 (这 份回忆录收录在很久之后才出版的 《 存在的瞬间》⑤ 中)。
“ ” 说是 — 种对于既定 角色 的反叛 ,虽 说 对 于女性 而言 ,关 注 内心世
伍尔芙在 日记 中描述 ,这 次朗读让她 倍感不适 ,狼 狈尴尬 。
界 、人际关系还有 家庭似 乎是理所 当然 的 ,但 我们可 以用我们所

写的故事使他人获得满足和愉悦 ,并 扩大我们 的社交 圈子 。

① 弗吉尼亚 ・伍尔芙 (Ⅵ rJnia Woolf,1882-1941),英 国女作家 zO世 纪 现
,

代主义与女性主义的先锋—— 译者注 。除特别说 明 ,本 书脚注均为译者注 下 文不 再 ,

我 — 开始 写 自己的生活 就 明 白了如 实描 写家庭和 身边 的人就
一一注明。
② 莫莉 ・麦卡锡 (M。 ly McCarthy,1882— 1953),英 国女作家。 是铤而走险 ,就 是 要承 受背叛 的指 责 ,就 是要承 担 泄 密 的罪 名 ,

③ 布卢姆茨伯里派 (Bloomsbury Group)是 1904年 至第 二 次世界大战期间以英

国伦敦布卢姆茨伯里地 区为活动中心的文人团体。
把家人和朋友 为 了免 受 痛 苦真 相 的折 磨 而建 构 的谎 言 — — 击碎 。
④ 克莱夫 ・贝尔 (Cl卜 e Bell,1881-19“ ),英 国艺术评论家。 这种威胁就 像 一 个 巨大 的 阴影 ,潜 伏 在 我视 线 的角落里 。对 于其
存在的瞬间 》:Mo″ 幽 Jsor B召 j饣 g°
⑤ 《
 忆 泶 写 作 噶 二忉
汹 引 言

他任何想接 近这 项任 务 的人来说 ,都 是如此—— 这个 阴影在 写作

我会和作 家朋友谈 话 ,探 讨事 实和 记忆 ;间 或 ,我 会 和 写小说 的
本身把他们 引向泥潭 之 前就 已经 存在 了。
作家辩论小说和 回忆 录 的界 限。我尽 可 能 多地 去 阅读 我 能接触 到
是我所在 的时代 把 我铸 造成 为 — 个追逐事 实 的人。在早 期 的
的所有 回忆录 ,惊 讶地 发现原来 回忆 录可 以在 不 同的作 家笔 下 呈
女性运动里我就很活跃 ,自 我意识 的增强需要 我们 一 丝不 苟地 审
现 出不 同的形态 ,为 不 同的话题服 务。对 于 回忆 录和 我在学校 学
视生命 ,这 也塑造 了我。在 我 二 十 多岁的时候 ,我 接 受挑 战 ,重
过 的更加 正 式 的文章 的关 系 ,我 也 感 到 困惑 ,不 知道 自己是应该
新 审视我 生命 中的那 些事 实 ,后 来 又第 三 遍 、第 四遍做 同样 的事
重新拾起那些从前 的技巧 ,还 是应该试着遗忘 它们 。
情 。我受到像伍 尔芙那样 的先驱 的影 响 ,在 其后 的 多年 ,愈 发珍
这本 书 ,就 是我 曾经寻找 却 — 直没 能找 到 的书。书里谈 到 了
视数量 日增 的回忆 录。创作 这 些 回忆 录 的是许许 多多的女性 ,她
我刚开始着手 写回忆录 的时候 想 找人讨论 却又无人可 以讨论 的那
们 当中有有色人种 ,也 有 白人 ;有 异性 恋 ,也 有 同性 恋—— 创作
些话题 ,解 答 了回忆 录这 一 体 裁 涉及 的基本 问题 ,以 及 那些对 习
这些 回忆录 的 ,还 有 心 怀 善 意 的男性 。我得 以见证社 会 运 动——
其他散文创作也有益处 的体 会 。本 着 多年教 授 回忆 录 写作积 累 “ J

我们创造 的社会运动 ,其 成 员 — 度在 文学 中被 边缘化 甚 至 隐形化

经验 ,我 在书 中也 提供 了— 些语 言学和语 法学 的定 义—— 学 生 中
的社会运动—— 是如何 带来 了翻天覆地 的变化 ,这 些 变化 不仅 出
的很 多人 ,虽 然是 出色的作 家 ,但 也 一 直没有注意到这些定义 。
现在我们讲 述 自 己故 事 的决 心 中 ,也 体 现 在 我们 出版 的权 利 上 。
《回忆录 写作 》 出版 后 的 五 年 来 ,我 又 读 到 了很 多新 的 回忆
各种声音 的涌现如繁花盛 开 ,也 为越 来越 多的 人讲 述 自己的故 事 — 些 令 人 失 望 ,少 数 让 人 难 忘
录— ,还 有 很 多 介 于 两 者 之
铺就 了大道 ,不 管他们 是 否 曾经参 与到这 些运 动 中或者是 否从 心
间—— 我很愿 意 在 新 的 — 版 里 引 用其 中的某 一 些。在 这 五 年 里 ,

底感受过 这些社会变革 的影响。

我在很 多回忆录 写作课 程 上 和 各种 工 作 室 中授课 。我 的学 生 除 了
我个人是 通过诗歌 走 向回忆 录 的。尽 管通 常是诗歌 的韵律 和 “ ”
给 写作建议 补充 了不少 出色 的观 点 ,还 提供 了他 们 最 关注 的
意象引领 着我走进 我想说 的故事 ,但 我越 来越 发现 ,即 便 我 已经
话题。有些关于技艺和 责任 的 问题是他们最经 常提 到也 最热烈讨
用诗篇 的形式容纳 了我 的故 事 ,还 是 需要 文章 的广度来更深地 挖
论的 ,我 也 因此拓展 了某些段落来更全面地探讨这些 问题 。
掘这些故事。 由于我没 法想起 关 于 一 个事件 的所 有事 实 ,我 发现
我希望这本 书能鼓励你 们—— 受 到吸 引 ,想 要讲 述 自己故 事
自己开始编造细节 、润 色故事 ,因 为 它的精髓 需要 我赋 予 它 一 种
的你们。因为我认 为 ,这 是 非 常重要 的事情。对于被 边缘化 的群
形态。有 — 阵子 ,我 很 困惑 :这 是不是意 味着我应该 写小说 ?我
体 的成 员而言 ,说 出 自己的心 声 、道 出 自己的生活 ,对 于挣脱 多
可 以编造 的内容有 多少 ?我 究竟能不 能相信 白己的记 忆 ?写 回忆
年隐若无形 、任 由他 人诠释 的 困境 可 以起 到 — 些 作 用。对 于我们
录有什 么规则吗?
所有人而言 ,认 真地与事 实打 交道就 是挑 战我们社 会 中大量存 在
在我被这 些 问题 困扰 的 时候 ,几 乎 得 不 到什 么帮 助。偶 尔
的那种虚伪 ,不 管 它来 自家庭 内部还 是 国 内外政 治 势 力—— 前 者
,

4
5
踟忆
录写⒁
作 g| 白

lt他 某 些 语 言 里 会 出现 的缺 陷 已经 显 得 微 小 多 了—— 那 些 语 言 里
常常否认 紧闭的大 门背后 还 有 暴 力 ,而 后者则拒 不承 认 自身 的暴
“ f内 偏颇 用法给 我们提 出的难题还 有待 解决 。
行 ,把 那称作 维护和平 "。
我希望 ,这 本 书 不 仅 能 鼓 励 你 们 挖 掘 自 己 最 深 层 次 的 理 解
如 实描绘我 们 的生 活 需 要 我 们 努 力完 善 艺 术 技 巧 ,这 样 我 ,

还能 为你 们精 心 塑造 你 们 找 到 的事 实提供 切 实 的帮助 。
们 的 回忆 录 才 能 有 效 地 传 达 来 之 不 易 的、深 层 的事 实 ,这 些 事

实在惯 常 的社会语境 中是 罕 见 踪 迹 的。在 我 们 回避 普 遍 认 可 的

对忠诚 的定义 时 ,心 头会 冒出各种伦 理 问题 ,例 如 :“ 我 能如 实

地叙 述这 个故事 吗 ?这 会伤 害 我妈 妈 吗?” 对 生 活 的真 实描绘 需

要我们 努 力克服这些 困难 。和 我 们 最 亲 密 的人 会 要 求 我 们 保 持
“ ”
沉默 ,以 示 忠 诚 ,他 们 迫 使 我 们 与 谎 言 或 者 传 说 为 伍 。 然

而 ,我 们 不能 以愤 怒 的仓 促 付 梓 回应 这 种 逼 迫 。在 坚 守 事 实 的

同时 ,我 们 必须 审视 我们 作 为 作 者 对 那 些 被 我 们 描 述 的人 所 负

有 的责任 。

在这本书 中 ,我 假 定读 者追 求 的是最高 的文学标 准 ,我 希 望

书 中提供 的方法对那些态度恳切而富有创造 力的作 家能有所裨益 。

而 且 ,我 相信这本书还可 以鼓励和 帮助那些现在还 没有考虑甚 至

永远也不会考虑 出版 作 品的众 多读者。

最后 ,说 说关于代 词 的事情。最开始 的时候 ,我 把 回忆 录作

“ ”
者和读者都称作 他或她 ,但 是很快 ,我 就绝望地 纠缠在 自己的

哕唆 里 了。后 来 我 又 试 着 交 替 使 用 ,有 时 候 称 作 者 为 男 性 的
“ ",有 “ ”
他 时候称作者为女性 的 她 ,对 读者 的称 呼也是类似地换

来换去。这样 ,很 多时候说不清楚我指的是作 者还是读者。最后 ,

“ ”
我采 用 了现在使 用的这套方法 :作 者总是女性 的 她 ,读 者总是
“ ”
男性 的 他 。如果男性作 家和女性读者 因为这些代词而感到被排

除在外 的话 ,我 请求你 们 的原谅。我现在 能想 到 的这种性 别 中立

的系统 固然有缺 陷 ,但 这些缺 陷在英语这种 灿烂 的语言 里 ,比 存

6 7
 第 1章 回忆 录是什么 ? 1

第 2章 谁在乎 ?以 及开始写作 的其他思考 19

第 3章 寻找形式 33

在
第 4章 真相 :什 么 、为什么 以及怎么样

6
8
9
第 5章 场景描写 、概述和思 考

第 6章 在时间中移动

第 7章 调动感官

第 8章 说 出名字 107

第 9章 关于活着 的人 117

第 10章 你 的回忆 录和整个世界 127

第 11章 小 心传说 139

第 12章 获取反馈 149

附 录 你 的回忆录和法律 161

译后 记 169
” ∷蠡 鞲 鞲 鞲 鞲料擀 擗
早
亠 ’■
疋
日
录
⒘
回
 录
鼷忆写作⑾
在 蝥 F苒 ⒊ Ⅰ 罗 居
”
们 的回忆 录 。我从来没有 读过那些 回忆 录 ,但 是觉得它们一定是
一 群老家伙无聊 的絮絮 叨叨 ,只 是 为 了吹嘘 自己。我偶 尔会 听到
“ ” “
这样 的话 : 谁谁 正在写 回忆 录呢 。 我心里 冒出 一 句 : 那 又怎
样 ?” 然后 回过头去读我最 喜欢 的书—— 漫长而精彩 的小说 ,里 面
有着复杂 的情节和众多的角色 ,需 要人全神贯注 。
“ ”
和今天 的很多人 一 样 ,那 时的我分不清 回忆 录 (memor)
“ ”
和 传记 (memors)。 那个 时候 ,文 学 回忆 录还不像现在这么广
受欢迎 ,所 以这种疑惑就更 容 易 出现 了。相 比随笔式 的文学 回忆
”
录 ,“ 传记 这个词所描述 的更接近 自传 。那些著名人 士 的传记很
少专注于一个 主题或者选 出生 活 的一 个方 面来 深 入探 索 ,但 回忆
” ” “
录会 。通常 ,“ 传记 (前 面总是有 一 个定语 :“ 我 的传记 、 他 的
” 1何 时停止 :回 忆 录 》 (Km。 磁 mg W‰ m莎 o SJop:AM绍 0r)。
传记 )是 一 本剪贴簿 ,上 面贴满 了生活 的片段 。当然 了 ,这 些体
裁之间的界 限没有 我描述 的那 么 明显 —— 过 去没有那 么 明显 ,现
“ ”
在也没有那么明显 。有 时候 ,副 标 题 写着 回忆 录 的书看 上 去
第 1幸 回忆录是什 么?
凵应 该用传记或者 自传来做标题 。内德 ・罗勒姆 ①的 《知道何 时停
l11:回 忆 录 》就是这样一本 书 :书 中包 含 了 日记 的选段 ,还 有许
衫不 同的文体 ,尽 管流畅有趣 ,却 没有组成 一 个有条理 的整体 。
在我早期 的阅读 生涯 中 ,回 忆 录很 短缺 。回顾往 昔 ,我 发 现
llls时 候 的某些作家正在 为 当代 的文学 回忆 录铺设 道路 :比 如弗 吉
己亚 ・伍尔芙 ,她 为直 白坦率 的个人 写作 奠定 了基础 ,后 来 这种
丿
勹J作 形式广泛 流行 。然 而 ,在 那个 时候 ,图 书馆里似乎 只有小 说
和敞文随笔 。散 文 随笔不好读 ,我 十 二 三 岁 的时候 ,语 文 老师让
找 渎查尔斯 ・兰姆 ②和威廉 ・赫兹里特 ③之类作 家 的作 品 ,我 总要
嘟嘟囔囔地抱怨 。现在 ,我 写着 自己的 故 事 ,才 渐渐 明 白 ,现 代
|"丨 忆 录其实和散文 一 样 ,是 同属 一 个种类 的。菲利普 ・洛帕特 ④关
J∶ 散文的论 述 极 具 启 发 性 ,在 其 论 述 中 ,回 忆 录 (还 有 沉 思 录 、
趣闷逸事 、抨 击 谩 骂 、学 术研 究 、奇 幻 故 事 以及 道 德 哲 学 问题 )
“ ”
忄 足被归到 随笔或小 品文 这个 大标 题 下 的。他认 为 ,把 这 一
J亡
炎型散文和其 他类 型 散 文 区 分 开来 的 ,不 是 某 一 种 特定 的形 式 ,
白
丨j足 作者 的声音 。
伟大的散文家蒙 田⑤认为 :“ 在散文 中 ,奋 力理解 问题 的思想
4丿
”
1迹 就是情节 ,就 是奇遇 。 回忆 录作家不仅仅是在简单地 陈述生
命屮的一个故事 ,她 还仔 细思考 ,试 着 依据她 现有 的认 知 去 阐释
⑴ 内德 ・罗勒姆 (Ned Rorem,1923— ),美 国作 曲家 、 日记 作 家 ,著 有 《知
i氵
⑶ 查尔斯 ・兰姆 (Chades Lamb,1775— 1834),英 国散文家 。
(3) 威廉 ・赫兹里特 (Wilhm Hazhtt,1778-1830),英 国文艺评论 家 、散文家 。
tl, 非利普 ・洛帕特 (PⅢ hp Lopate,1阢 3— ),美 国 电影 评论 家 、散 文 家 、小
i;f‘ 家 、诗人 、教师 。
cD 蒙 田 (Monta泫 ne,1533— 1592),文 艺复兴 时期法 国作家 。
3
 录
豳忆写作⑾ 第 1衤 回忆 录是什 么?

这个故事 的含义 。(这 种沉思 的声音在非裔美籍奴隶叙事里面是不

声音
可能 出现 的 ,虽 然它们 也是 现代 美 国回忆 录历 史 的一个 部分 。奴
“ ” 在谈到诗歌 的时候 ,芭 芭拉 ・德 雷克①这 么写道 :“ 声
隶叙事 的作者为 了试着显得 公正 ,只 是讲述她 的生活 ,却 不做

解读或者评判 ,她 对被控煽 动 的潜 在指责有着 过分 清 晰 的认 知 。

) 音是诗歌 的媒介和 工具 ,不 管你是大声 朗诵还是 暗 自默读 。
”
在 当代 回忆 录中 ,回 顾 是故 事 中的主要部分 。你 的读 者必须愿 意 声音还是诗 人 的 印记 。 这 一 定 义 对 于散 文 写作 也 是 适 用

享受故事本身 ,同 时还必须对你 在 回顾 的时候 是 怎 么认 知这件事 的。我们倾 向于认 为声 音是 我们 听到 的东 西 ,或 尖 厉 或 圆

情 的感 到好奇 。 润 ,或 喧 闹或柔和 。但 在 写作 中,声 音是 我们在 脑 海 中听

为 了让读者关 注你对 自己生 活 的看法 ,在 你 的作 品 中 ,必 须 到 的 :它 是媒介 。

有 一 个 吸引人 的声音 —— — 个把握 了人物个 性 的声音 。在包 括 回 我们通常认为 ,作 者 的声 音在 可供 辨认 的时候 就 成 熟

忆 录在 内的所有类型的随笔 中 ,作 者 的声音都是谈话式 的。现在 , 了。这也许有些 奇怪 ,因 为有 时候 作者 呈现 的是 另 一 个 角

和随笔作家同属一类 的还有报纸 的专栏作家 。和正式论文或者报纸 色或者她 自己的另 一 面。小说 作者 可 以通过很 多不 同的角

其他版面新 闻那种不带情感 的阐释相 比 ,专 栏作家 闲聊式 的风格很 色说话 ,然 而声 音就像 是 作者 的指 纹—— 不是纸 面上 的人

容易辨认 。回忆录写作和专栏写作 一 样 ,需 要读者感 到作者正在对 物 ,而 是作者 自己独特 的语 言特 征 、句子 节奏和 反 复 出现

自己说话 。在早些时候 ,这 种谈话式 的特征体现在作者对读者 的呼 的意象。虽然 回忆录作者 只通过 自己的形 象说 话 ,但 她 也

”
语 (“ 亲爱 的读者 …… )上 ,但 在 19世 纪中期 回忆录的鼎盛时期过 需要有这样 的指纹 。

去之后 ,这 种特征逐渐消失 了。尽管如此 ,即 便没有直接呼语 ,现

代 的回忆录作家依然力 图与读者直接对话 ,读 者也喜欢体会作者 的

语言 ,就 像他们 正坐在舒服的椅子上 ,听 着许许多多的秘密 。 我教 回忆 录写作时 ,学 生会 问 :“ 那 回忆 录和 自传有什 么不 同

虽然 回忆 录扎根 于个人 散 文 的范 畴 ,现 代 文学 回忆 录也有着 呢 ?” 确实 ,有 些 回忆 录的篇 幅和书一样 ,所 以包含 的内容 和素材

小说 的许 多特 点 。在 时 间轴 上来 回跳跃 、再 现可信 的对话 、在场 山和不少 自传 一 样 多 。但 是 回忆 录和 自传是不 同的 ,不 同之处 就

景描写和概述 中不停穿梭 、控制故事 的节奏和张力 —— 通过这些 ,

在于题材 的选择 。
”
回忆 录作者成 了娴熟 的故事作 者 ,让 读 者全神贯 注 。所 以说 ,回 自传是关于 一 生的故事 :“ 自传 这个词本身就意味着作者会

忆 录是一种混合 的形式 ,兼 具 小说 和散 文 的要 素 ,在 这种体裁里 没法捕捉一生 中所 有 的重要 因素 :例 如 ,一 个作者 的 自传要 涉及

面 ,作 者用 自己的声音 ,以 谈 话 的形 式 道 出对 真 实 故 事 的深 思 ,

⑴ 芭芭拉 ・德雷克 (Barbara DrakΘ ,美 国作家、教师。

这是最重要 的。
5
四
 录
泓忆写⑾
作 第 1= 回忆录'是 什么?

的不仅仅是其成长过程和写作事业 ,还 有和家庭 生活 、所受教育 、 记 住 ,你 有许许 多多可 以选 择 的颜 色 ;选 择 一 种 颜 色就

人 际关 系 、性 、游历 以及 各种 内心挣扎等 因素相关 的事实和情感 。 意味着放弃其他 颜色 。提 醒 你 自己,咖 啡罐 的碎 片可 以再 次

自传有 时候会有时间限定 (例 如多丽丝 ・莱辛 ①的 《吾肤之下—— 拼起来 。你 拼接 、缝 制着这床 可 能传 给女儿 的被 子 ,与 此 同
),但 却没有 明显 的主题 限定 。
自传卷 一 :1949之 前 》 时 ,你 的心 底 出现 了另 一床被子 ……
相较之下 ,回 忆 录是 来 自生活 的故事 。它并 不 复述 生 活 的全

部 。回忆 录写作 的一个 重要 技 巧就是选择 能将 整部作 品紧密联 系 第△人称

起来 的∵ 个或者多个主题 。在我们着手 阅读 帕特里夏 ・汉普尔 ②的
问题 ,是 因为你们 当中的很 多人在学校 里从
《处子之时 》 的时候 ,我 们发现 ,她 选择 的主题是天主教 —— 她 的
来没 ↑
成长伴 随着天主教 ,她 成人后 ,又 奋力在 自己的精 神世界 中为天 “
当我们说某个作 品是用 第一人称” 写的,我 们指 的 ∷
主教寻觅一片领地 。有 了这样一个 主题之后 ,作 者就能抵抗诱 惑
“ ” “
,

是 第一人称单数 。也就是说故事的叙述者用的是 我”。

不会离题讲述那些和这一话 题 没有直接关联 的故 事 。虽然在别 的
第一人称单数 我 我今天早上醒来 了。
好故事里有不少她在其他方 面 的经历 ,汉 普 尔 的这本 书 的确没有
第 二人称 单数 你 你今天早上醒来 了。
讲述她生活 的其 他方 面 。维 维 安 ・戈尼克 ③的 回忆 录 《强烈 的依 第 三人称单数 他 /她 /它 他今 天早上醒来 了。
恋 》的主题是她和妈妈 的关 系 。通过设 定 界 限 ,作 者 可 以将 焦点 苏珊今天早上醒来 了。

集 中于生活 的一个方面 ,给 读者带来 富有深度 的探究 。 猫今天早上醒来 了。

第一人称复数 我们 我们今天早上醒来 了。
在选择 回忆 录 的素材 时 ,你 可 以把 其他 的素材 留着 ,有 待 日
第 二人称复数 你们 你们 所 有人今 天 早上都
后开 发 。大多数人一 辈子 只写一部 自传 ,但 是 随着 时 间推移 ,你 醒来 了。
可能会写很多 回忆 录 。玛丽 ・布鲁 ④把选择 的过程 比作缝制一床被 第 三人称复数 他们 他们今天早上醒来 了。
苏珊和 吉尔 醒来 了。
子 的过程 。
全家—— 包括那只猫——
今天早上都醒来 了。
①多丽丝 ・莱 辛 (Doris Lessing,1919— zO13), 英 国小 说 家 、诗 人 、剧 作 家 、
传记作家 ,著 有 《吾肤之下 —— 自传卷一 :19惆 之前 》 (LJm‘ Jε r My S屁 j,z: VoJzJ“ 昭OPa召
o3犭 og石 Ω
or My A仍 莎 p凡 y莎 o1949)。

② 帕特里夏 ・汉普尔 (Patrich Hampl,1946— ),美 国 回忆 录作 家 、教 育 家 , 戈尔 ・维达尔 ①在他 的 回忆 录 《重 写 人 生 》里 表 达 了看 待 回

著有 《处子之时 》 (⒕ rgjm⒎ 馏 )。

③ 维维安 ・戈尼克 (Ⅵ 呐an Gor“ ck,1935— ),美 国评论家、散文家、传记作

家 ,著 有 《强烈的依恋》(∏ 召 rcε Ar莎 曰C凡 馏 ,aJs)。 ① 戈尔 ・维 达 尔 (Gore Ⅵ dal, 1925— 2012),美 国作 家 ,著 有 《重 写 人 生 》
④ 玛丽 ・布鲁 (Mary Blew,1939— ),美 国小说家、回忆录作家。 (f冫 rJr∫
`″
ps召 Jr)。

6 7
回忆录写作 (第 二版
第 1孝
)
回忆录是什么?

“
忆 录和 自传不 同之处 的另一种视角 。 回忆 录写 的是 一 个 人 是 怎 ①中
!《 情境与故事 :个 人叙述 的艺术 》
竹 ∫ :宀 , 作 者维维 安 ・戈尼 克
样看 待 自己 的生 活 的 ,而 自传 是 一 部 历 史 ,需 要 你 反 复 核 实 其 对叙述者声音 的重要性有不少深入见解 。
”
中的调研 结 果 、 日期 和 事 实 。 实 际 上 ,一 些 回忆 录 也 需 要 调

研 ,但 总体 而 言 ,需 要 核 实 的事 实 和 自传 中 的那 些 相 比 ,没 有 叙述者
那 么重要 。作者在 自传 里 面 涵 盖 的 内容 通 常 超 出 了记 忆 可 以承
叙述者是 回忆录 的主人 公 。这 个 术语在 小说 和诗 歌 中
载 的范 畴 。

顺便说说关 于旅行 写作 的事情 。旅行 写作 告诉 我们 ,那 些树 也会用到 ,用 来指代讲述故事 的那个人 。

立在不 同写作类型之 间 的界 限有 多么 的不 固定 。虽 然旅行 写作 在 在构 思 回忆录或者和你 的写作 小组 (如 果 有 的话 )讨

“ ” “ ”
讨论 中通常被 当作 一种 独立 的体裁 ,但 是 它 和 回忆 录写作 常有重 论 的时候 ,你 应该 一 直用 叙述 者 而不是 我 来 指称

合 的地方 。西 比尔 ・贝德福德 ①的 《寻访唐奥塔维奥 :墨 西哥旅行 你 自己在故事 中的角色 。 同样 ,你 的朋友和 同伴 也 应该 用

“ ” “ ”
者故事 》就是 一个 例子 ,这 部非 虚构文学作 品涵盖 了关 于一个地 叙述者 而不是 你 来指称你故事 中的主人公 。

方 的许 多信息 ,也 能容 纳个 人 的旅行 故事 ,读 起来 就像 一 部 回忆 虽然你 既是 回忆录 的作 者 ,又 是 故事 的 中心 人 物 ,但 ∷

录 。艾丽斯 ・亚 当关于墨西哥 的故事也有着类似 的特质 。 是这两种角色 应该作 为两种 不 同的实体 来对待 。 因此 ,你 :

不 同体裁之 间 的界 限有 时候 是 很 难 确 定 的 ,但 你 读 得 越 多 , 的朋友应该这样提问:“ 为什么你 (作 者)在 第三页把叙述 ∷
∷
(而 “
你就越容易察觉它们 之 间 的细微不 同。例如 ,我 曾经遇 到这样 的 者 (主 人公 )描 述成一只老鼠?” 不是 为什 么你在第 |∷

“ ”
提 问 :可 以用 诗歌 的形式 写 回忆 录吗 ?我 觉得 答 案在 于 我 的 三页把你自己描述成一只老鼠?” ) Ⅱ
性质 。大多数 —— 或者说许多—— 当代诗歌都是 以第 一人 称写 的 , 把作为作者的你和作为主人公的你 区分开来 ,有 助于 ∷
“ ” “ ”
然而就本质而言 ,诗 歌 中的 我 和 回忆 录 中的 我 是不 同的。 提供必要的视角,帮 你把回忆录写成故事。在别人评论你 ∷
“ ”
诗歌 中的 我 是 一 种媒 介 ,让 读 者得 以体 验说话 者 的感 知 ,但 的作品的时候 ,这 样做也有助于你减轻被暴露的感觉。(不 ∴
更像是 一组透视镜 头 ,而 不是对说话 者本 身角色 的直接写照 。在 管用的是什么术语 ,你 所披露的关于 自己的信息都是一样 ∷
” “ ”
回忆 录 中 ,“ 我 是 一 个成熟 的角色—— 是故事 的主角 。在杰 出的 的,但 是听别人谈及 叙述者 的私密经历比起听他们谈 ∷
“
及 你” 的私密经历 ,不 舒服的程度会有所降低。
) ∷

① 西比尔 ・贝德福德 (syulle Bedford,1911— zOOs),英 国小说家、记者 ,著 有

《寻访唐奥塔维奥 :墨 西哥旅行者故事 》 (A⒕ 莎Jo Do″ OJ色 vjo:A Trc叨 JJ召 r、 ‰ J‘
C)
5犭
《情境 与故事 :个 人 叙 述 的艺 术 》 %纟 Sj姒 色莎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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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o仍 Jjco)。
J,Pv,P,r'′ Nα rmJj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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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录
踟忆写⑾
作 第 1△ 回忆泶足付么?

不是所有真实故事 的作者都给 自己的作 品贴上 回忆 录的标签 ,

宋石 ,而 欧 内斯 特 ・沙克 尔顿 ①的 《一 路 向南 :持 久 号航 行 回忆

即便这些作 品带有 回忆 录的许多特征 。玛乔丽 ・山多尔 ①的 《夜 的

,k》 拥抱 的则是 陌生世界 中大片的冻 土 。

园丁 :对 家 的追寻 》和 内奥米 ・谢 哈布 ・奈 ②的 《从不着急 》 中都 学生们常常奋力界定 回忆 录和 自传或者 回忆 录和旅行写作 ,有

含有可 以称作 回忆 录 的故 事 。然 而 ,即 便 两本 书 的文字都包 含 了 时候还疑惑究竟 哪些个人散文是 回忆 录 ,但 是他们很少会 问及 回忆

“ 录和小说的区别 ,可 能因为很显然 ,一 种是真实的 ,而 另一种是虚构
我们认为是 回忆 录 的故 事 ,奈 的书 的副标题 是 关 于人 与地 的散
” 的。但我对 回 lz录 以及真相思考得越多 ,个 中的界限就越不清晰 ,于
文 ,将 书定位为个人散文这个更大的范畴 ;山 多尔 的书 的副标题
“ ” 是回忆录和小说的不同就显得越发重要 了。毕竟 ,回
Jlz录
则是简单 的 对 家 的追 寻 。就 体 裁 方 面 而 言 ,琳 达 ・霍 根 ③的 中不是所有
“
《住所 》 的副标题 显得更 加 费解 —— 生 活世 界 的精神历史 ”,但 的细节都是确切 的 :谁 能记住 如 年前 的一顿早饭上那番对话 的确切

书的护封告诉我们 ,这 是 一 本非 虚构文学作 品 ;书 中的个人叙 事 词句?那 么 ,如 果你能编造这番对话 ,改 变人物的名字和头发的颜 色

—— 像一些 回忆录作家那样—— 把事件
也 暗示 ,这 是 一 部 回忆 录 。 来保护在世的人的隐私 ,甚 至

当然 了 ,回 忆 录描 写 的可 以是 任何一种 生 活经历 。有些 是无 发生的时间重新排序 ,让 故事更紧凑 ,这 和写小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忧无虑 的 ,描 写 的是让人 忍俊不禁 的地方 ,例 如杰 拉 尔德 ・达 雷 在 回忆 录里 ,作 者站在她 的故事背后 ,对 世 界 说 :它 发生过 ;

尔 ④的 回忆 录 《我 的家庭 和其他 动物 》,描 述 了他们 一 家在科 孚 岛 它是真的。这种 主张 的重要 之处在 于 ,它 影 响着读 者 :他 在 阅读

逗 留的经历 。另一些 回忆 录 ,比 如普里莫 ・莱维 ⑤的 《逃生奥斯维 的时候 ,相 信故事来 自作 者记忆 中的经历 ,这 反过来要 求作 者必
辛 》,让 读者直面作者 的经历 ,也 同时成 了一 份 重要 的历史 记 录 。 须是绝对可靠 的叙述 者 。在小说里 ,作 者 巧妙地设计 故 事 ,让 它
J。 R。 艾克利 ⑥的 《牧羊犬郁 金香 》是 一 颗 由家庭 生 活打磨 出的小 听起来更真实 ,由 虚构 角色 (可 能是 相 当不 可靠 的叙述 者 )以 第

一人称 的方式叙述 ;但 是 ,如 果作者 以小说 的方式呈现这个故事 ,

① 玛乔丽 ・山多尔 (Ma犭 o。 e sandor),美 国作家 ,著 有 《夜 的园丁 :对 家 的追

(%召 N七 刑 召mσ
读者也通常将它作 为小说看 待 。读 者通 常会 在小说里 寻找 自传 的
寻 》 加 Ω :AS召 c阿 凡 ror H。 彻 )。

② 内奥米 ・谢 哈布 ・奈 (Naomi Shihab Nye,1952— ),美 国诗 人 、作 曲家 、 成分 ,甚 至假定 里 面一定 含有作 者 的经历 ,但 是他们 也 相信 ,作
小说 家 ,著 有 《从不着急—— 关 于人与地 的散 文 》 (N召 叨r切 cH“ r叩 :Esmy5o″ P召 oˉ
pJ召 曰PaJ PJ四 c召 5)。 者是在创作小说 ;与 之类 似 ,在 阅读 回忆 录 的时候 ,读 者相信作
③ 琳达 ・霍根 (Ⅱ nda Hogan,19四 — ),美 国诗人 、剧作家 、小说家 ,著 有 《住
所 :生 活世界 的精神历史 》(D昭 JJjPzgs:A Spj历 J幽 Jf姑 莎
0ry or腕 ε△顶,ag WorJJ)。 者的基本承诺就是 不把作 品当作小说创作 。
④ 杰拉尔德 ・达雷尔 (Gerald Durrell,1925— 1995),英 国博物学家 、作 家 、电
这样说来 ,你 在定 义 自己的作 品是 回忆 录还 是 小 说 的时候 ,

视节 目主持人 ,著 有 《我 的家庭 和其他 动物 》【 My Fc铭 jJy Ω耐 oJ凡 召

r Am犭 9钔 Js)。

⑤ 普里莫 ・莱维 (PHmo Levi,1919— 1987),意 大 利 化 学 家 、作 家 ,著 有 《逃

生 奥 斯 维 辛 》 (S仍 rvj铌 Jjm A叨 Jc九 磁 Jz)。
① 欧内斯特 ・沙克尔顿 (Emest shackleton,1874— 1922),英 国极地探 险家
⑥ J.R.艾 克利 (J。 R。 Ackerley,1896— 1967),英 国作家、编辑 ,著 有 《牧羊
,

片有 《一路向南 :持 久号航行回忆录 》(So“ Jh:AM扬碰 r or J凡 εEm幽 m饣 c纟 %” g纟 )。

犬郁金香 》o勹 Dog TzJJ犭 p)。

10
 忆 录 写 作 锑 二加
踟 第 1幸 回忆录是什么?

就和读者订下 了合约 。你要 么说 “这是真实 的 ”,要 么说 “这是虚 “ ”

的仵家 ,你 最终就越有可能被识破 。莉莲 ・赫尔曼 ①的 回忆 录
”
构 的 。如果 你信守这份合约 ,作 为 回忆 录作者 ,你 的素材就 只能
《丨 i画 新颜 》 吸引 了公众 的兴趣 ,受 到 了高度 的赞扬 ,但 是 后 来
|丨

是你 实 际 经 历 过 的 事 情 。你 可 以 自 己 决 定 改 变 已 知 事 实 的程
人们发现这部 回忆 录或 多 或 少 是 失 真 的 :赫 尔 曼 从 来 没 有 遇 见
度 —— 不超过 你填补记忆空 隙所需要 的。但不管 你 的决定是 什 么
过茱莉 亚 。如 果 她 后 来 还 活 着 继 续 写 回忆 录 ,醒 悟 过 来 的读 者
,

你都必须 限定在 自身经历 的范 围之 内 ,除 非你 改变主意去写 小说 。

|∵ 定不会那 么 心 甘 情 愿 地 相 信 她 了 。无 论 如 何 ,她 的声 誉 无 疑
在小说里 ,你 当然就可以包 揽 自己不 曾接触 的人 、地 J点 和事件 。在
已经 受损 。
回忆录和小说这两种写作 中 ,想 象都可以发挥作用 ,但 在 回忆 录中
即便没有人发现你篡 改 了事实 ,你 的 回忆 录也会 因为你 的不
,

其作用受事实所 限 ;在 小说 中 ,其 作用受读者相信程 度所 限。这两

诚实而遭受损失 。想要 在弄 虚作假 的同时还显得态度 坦 率是很 困
种不 同层次的想 象 ,分别对应着两种区别相当明显 的应用效果 。
叫1的 ,而 回忆 录需 要 坦 率 。篡 改 事 实 会 让 你 的写 作 变 得 过 于 小
你 和其他 作者对于这份与读者签订 的合 约也许有不 同的解读
心 —
— 这就抹杀 了诚 实地 写作 时显 露 出的那种 闲适 的风格 。欺诈
,

可能有人对 于修饰细 节更 加 心 安理得 ,也 可能有人 觉得 编造对话

更加心安理得 。有些 回忆 录作家 ,例 如创作 了 《撒迦利亚 前与后 》
的弗恩 ・库普弗 ①,将 好几个人物 合并成 一 个人物 ,在 书 中写 了他
们所做 的事 情 。另一 些 回忆 录作 家 改变 了 事 件 发 生 的先 后顺 序
冫k的 文字通常都是平庸 的文字 。尤 其是用第 一人 称 写作 、宣称这
足真事儿 的时候 ,会 有 一 缕 撒谎 的气 息 。那样 的文字会让一些读
杆心头萦绕着一个疑 问 :这 里到底有什么我不相信 的内容 呢?
,

当然 了 ,你 不应该 因为这些 而停止 对事实 的思考 。只要 你 渴

或者像德博拉 ・塔尔 ②在 《白牛岛》里面那样 ,将 好几年 的事情压
弄清你所 掌握 的少 量 事 实 ,读 者 就会 很 容 易体会 到你 的诚 恳 。
叫扌
缩成一年 。 (由 于某些原 因 ,我 更 愿 意更 改 时间 ,而 不是人 。
)虽
仔细思考你祖母 的老 照片背后 也许发生 过 的事情 ,或 者告诉 读 者
然在诸多类 似 的选择 中 ,同 意或反对 的空 间很 大 ,但 是如果 你 滥
你是怎么想象父母 的早期 生 活 的 ,这 些 与你将 自己的猜 想 当作 事
用读者 的信任 ,你 就得不 到认 可 。给 自己 的故 事 编造一个 “更好
” 实来叙述是截然不 同的。比如 ,玛 丽 ・戈登 ②的父亲在她七岁 的时
的结局 并且把它作为 真 实 的事情 叙 述 ,或 者更 甚 ,为 了看起 来
候就去世 了 ,但 在 《影子男 人 》里 ,她 用 自己假 想 的对话 来 表 达
更好而编造 自己的整个 经历 ,通 常都会适得 其 反 。如 果你 的欺 骗
对父亲的猜想 ,一 度还试 着采用父 亲本 人 的角度 写作 。这些 都仅
手段很高 明 ,读 者一开始也 许会 相信你 ,但 是 ,你 越是成 为 出色
仪是 以探 寻 的形式呈 现 的—— 多年 以来 她心 中一直存有一个 理想

① 弗恩 ・库普弗 (Fem Kupfer,1阢 6~ ),美 国作家 ,著 有 《撒迦利亚前与

后 》(Bε ro″ 色mJ ArJ纟 r zac凡 曰丬色
凡)。 ① 莉莲 ・赫 尔 曼 (ullian Hellman,1905-19⒏ ),美 国著 名 左 翼 作 家 ,著 有
《Hm新 颜 》 (P‘ ″莎
j″ 昭
② 德博 拉 ・塔 尔 (Deborah Tall,1951— 2o06),美 国作 家 著 有 《白牛 岛 》
mJo)。

② 玛丽 ・戈登 (Mary Gordon,1949— ),美 国作 家 ,著 有 《影 子男 人 》 (%纟

,

(%纟 Ⅰ5J四 PBJ or腕 召 、币勹1犭 莎纟 CoV)。

,s宀 亻
J‘ /亻 〃
,tt,Λ a″ )。

12
13
 忆录 写作 锑 二加 第 1幸 回忆录是什 么?
踟

化 的父亲形象 ,她 在探寻这个形象背后那个真实 的人 。

回忆 录还有最后 一个 需要 重视 的特点 ,这 个 特 点对散文也是

“ ”
适用 的 ,格 奥尔格 ・卢 卡奇 ①把这个特点 叫作 判 断 的过程 。在

一些雄心勃勃 的作 家看来 ,这 一点可能是成 问题 的 ,因 为我们 当

中有不少 人 受 到各 种 心 灵 鸡 汤 或 是 自助 哲 学 的影 响 ,觉 得 评 判 当你 坐下来 ,开 始写 回忆 录的时候 :

(judgment)是 不好 的。我们 总把 “评判 ” 和 “主观判 断 ” (judgˉ 首先 ,提 醒 自己 ,你 不是在写 自传 :你 不需要 把 自己所 有 的

mentaD联 系在 一起 ,而 后 者 现在 经 常用 作 贬 义 。然 而 ,对 于好 t活 经历都写下来 。所 以 ,首 先要考虑 的是 主题和 中心 。

—— 或 者 至少 是 心存 疑 问 的—— 思考
的个人散文或者 回忆 录 ,有 一种评判是不 可或缺 的 ;这 种评 判不 其次 ,进 人怀有 主见 的

是那种将他人过分简化 或者对 他人 嗤之 以鼻 的癖好 ,而 是形 成 和 模式 。

表达复杂观点 —— 肯定和否定观点—— 的意愿 。 再次 ,去 图书馆 ,借 几本不错 的回忆 录看看 。

如果说 ,回 忆 录 的魅 力 在 于 我 们 读 者 可 以看 到 作 者 是 如 何 最后 ,最 重要 的是 ,记 住 必须要 找 到你 的声 音 。你 现 在 就可

奋力理解 自己 的历 史 的 ,那 么 我 们 也 必 须 看 到 ,作 者 之 所 以在 以开始练习了。

尝试 不 同的观 点 ,而 这 些 观 点 可 能 稍 后 就 会 被 她 自 己否 定 ,是

为 了确立她 自己故事 的意 义 。 回忆 录作 家 可 以不 知 道 她 对 自己

故事 的想 法 ,但 她 必 须 尽 全 力 尝 试 寻 找 它 ;她 可 以一 直 不 给 出

明确 的答案 ,但 是她必 须 愿 意 分 享 自 己 在 精 神 和 情 感 上 对 答 案

的探 寻过程 。如 果 没 有 想 要 做 出判 断 的意 愿 ,作 者 的声 音 就 会

显得很无 趣 ,作 者 的故 事 就 会 在 中立 的真 空 地 带 停 滞 不 前 ,成

不 了小 说 ,也 成 不 了 回忆 录 ;作 者 是 理 应 成 为 故 事 的 主 角 的 ,

如果 她没有履行 自己追 寻 意 义 的责 任 ,那 么 读 者 也 会 失 去 对 她

的尊敬 。如果 没 有 分 析 和解 读 ,对 自我 的揭 露 就 只 能让 读 者 和

作 者都倍感尴尬 。

① 格奥尔格 ・卢卡奇 (Georg Lukacs, 1885— 1971),匈 牙利著名的哲学家、文

学批评家。

14 15
 忆 录 写作 娣 二枷 第 1I 回忆录足什么?
灿

故事—— 要是那些经 常提 到 的故事。给 每 个 故 事做 笔记 ,记 下

你所认为的故事 的意义 ,或 者这个 故事 在 家庭 (或 团体 )中 孕

向了怎样 的传奇故事 。
6.列 出可 以让 回忆录有 重点 的方法 ,使 用带有 明确 时 间范
“ “
|词 的语句作为开头 ,例 如 , 我 上 大学 的那年 ",或 者 — 年级
” “ ”
的时候 ,或 者 我妈妈去世 的那年 。

1.选 择 — 个你反复讲过 或者 听过 的家庭 故事。做 — 些关 于 7。 列 出可 以让 回忆录有重点 的主题 ,比 如食物 、性 爱 、兄

这个 故事 的笔记 ,确 定 故事 的主题 。然后 ,把 这 个 故事 简洁地 弟姐妹 、工作 、宠物狗 、你住 的房子 、你 的政治观点等。

写出来。不要 偏离 主题 ,也 不要 解释 故事里 的人是 谁 。不要给 8.选 择 — 个特别 的人—— 密友 、你信任 的家庭成 员、你 感

出背景 资料 。 兴趣 的老师—— 想 象 — 下把你在 第 6步 或者第 7步 列 出的 一 个

2。 想象你在和 一 位你信任 的朋友说 话。假设这 位 朋友 已经 话题和这个人分 享。把你 向这个 人 吐露心 声 的话 写下来 ,文 字

听过第 1步 里 那个故 事 ,以 和 这位 朋友 讨论故 事 的 口气 ,写 下 中要包含对这个人 的直接称呼。注意 ,在 你 通 读 写下 的文字 时 ,

你对故事 的想 法。你认 为这 个故事 真 实 吗?有 没有 为 了让 大 家 如果觉得 用了平 常说 话 时不会使 用的词句 ,就 要把这部分 重新

都舒服 而隐藏 的事 情 ?故 事 本 身是 怎 么评 价 其 中牵 涉 的人 的? 修改 ,让 文字 听起来像是 口语式 的对话 。

故事本 身是怎么评价你 的?
3.重 写整个 故事 ,把 第 2步 里 的推 测也包 含进 去 ,或 者让
第 2步 里产生 的思考 改变你叙述 故事 的方式 。
4。 挑选几 个著名的个人化 的故 事 (不 用把 故事 写下 来 ,只

要列 出来 就可 以 ,例 如 “ ”
关于 …… 时候 的故事 等 )。 给每个故
“
事 写一 段 话 : 我 以前认 为这个 故事讲 的是 …… (补 充 完整 ),

但是现在 ,我 觉得这个故 事其实讲 的是 ¨¨¨ (补 充完整 )。 ”

5.列 出你 家 (或 者其他和 你关系紧密 的团体
)的 几个经典

16 17
 第
'革
谁 在 乎 ?以 及 开 胎 写 作 的
其他思考

▲
 忆录写作 丿
};t)
泓
η 2↓ 谁在乎?以 及开始写作的其他思考

己的生活是适 合写作 的主题 ,但 是 ,写 作 回忆 录所必需 的是 一个

杈威 的声音 ,对 于那些被传 统观念剥夺 了权威 的人来说 ,这 是难

以捉摸 的—— 他们 习惯 于充 当文学 的客体 ,而 非 主体 。做 权 威 性

的发言让一些人感 到陌生 1而 且觉得危险 。

南希 ・梅 尔斯 ①描述 了她 自己的挣扎过程 。在开始处理素材 的

),她 写 了一 些关 于
时候 (这 些素材最后成 了 《铭 记筋 骨 的住 所 》

自己住过 的房子 的概述 ,并 几次把这些文字带 到 了一个工作 室 中。

“
工 作室的主讲人是 一位著名 的西南部非虚构文学作家 ”。这位作

“ 我们 中的很 多人 ,” 纳 塔 利 娅 ・雷 切 尔 ・ 家告诉她 ,她 的回忆 录没有可读性 ,但 是又加 了一 句 :“ 你要是个

辛 格 ①写 道
“
,
”
在 自己 的文 字 里 用 红 色 墨 水 写 下 了 名人 ,那 可能就没有关系 了。 起初 ,这 种毁灭性 的批评让 梅尔斯
太多的 ‘ 谁在
” 停止 了写作 ,她 的回应合乎逻辑 :“ 我还没有成为名人 的机会 。没
乎 ?’ 。 她 接着指 出 ,对 于写 作 自己生活
的所 有人 来说 ,真 正 的问
“ 有名气 ,就 没有 生活 。我就把 写作 本 放 在一边 ,再 没有 翻开它那
题在 于 你为 什么在 乎这 个 ?” ,但 是 ,回
忆 录作 者要 花很 长时 间
”
,

才能想 到第 二 个 问题 。那些 红 色 的大 字 、 斑驳 的黑 白纸板封皮 。 后来 ,聪 慧而坚定 的梅尔斯开始思考 ,名

那 些 回 响着 的 “没人 会
对我 的生活感兴 趣 ”,还 有 那 些 由挥之 不 “ 气究竟是不 是 写作 回忆 录 的必 要 条 件 ,于 是 她 又重 新 开 始 写作 ,

去 的 谁 在 乎 ?” 引起 的
放纵 任性 带来 的影 响 ,联 合在一 起 ,把 创作 了我们这个 时代最感人 、最 出色 的一部 回忆 录 。
自我表 达压 得粉 碎 。所 以 ,

你 的 苜要 任务之一 就是 问问你 自己 :“ 我为 在类似的故事里 ,最 伤感 的部分在于这些让人气馁 的话语通常

什 么在 乎这 个 ?” 这个
问题 的答 案会让 你感 到 ,你 是 有 权讲 出你 来 自于老师 ,而 这些人J恰J恰 是我们 向之寻求鼓励 和认 可 的人 。正 因
自己 的故 事 的 ,你 要 明
白 ,这 个故 事不 仅值 得 写下 来 ,而 且 还是 如此 ,谨 J滇 地选择老师是很关键 的。有些 写作 工 作室会聘请著名作
恰 当的文 学 素材 —— 这
是你 想要 修改 、雕 琢 、让 它臻 于完 善 的故 家来教授写作 ,不 是因为看重他 的教学能力 ,而 仅仅 因为他 的名字
事 。最后 ,你 甚 至 会 渐
渐相 信 ,阅 读你 的故 事对于旁人来 说也是一 可以吸引来学生 。如果你想在开始写 回忆 录的时候得 到帮助 ,你 是
件很重 要 的事 情 。
辛格还 指 出 ,女 性和有色人 种尤 其容易 感 肯定不想落人这样 的人手里的。他 暗地里觉得 ,你 应该写 的是他 的
到 “谁在乎 ?” 综合
征 的冲击 。任何 种族 背景 的 回忆 录作 生活 ,而 不是你 自己的生活—— 你本无须和这种人斗争一 番 。
者都 可能 觉得 难 以相 信 ,自

① 纳塔利娅 ・雷切尔 ・辛格 (Nat疝 a Rachel⒊ ngeO,美 ① 南希 ・梅尔斯 (Nancy M“ rs, 19焖 一 ),美 国作家 ,著 有 《铭记筋骨的住
国作家。
所 (Rc″ 召
》 砧召冖″g腕 召Bo″ εFJo仍 “)。
20
21
 ■
淤啷 ㈤ 忉 第 2幸 谁在乎?以 及开始写作的其他思考

然而 ,正 确 的选择 并 不 总是 那 么 容 易 。读一 下
你想选 择 的老 些不是作家的人做 出的评论 ,这 些评论 和我们 大 多数人 曾经 听到
师 的作 品能让 你对他 们 的态度 有所 了解 ,但 即便他
们 的笔 下功 夫 的很相像 。鲁 巴赫有一部 回忆 录记叙 的是 和 一 位 女 士共 同经历 的
真 的很 好 ,有 时候你 在课 堂上 还是 会发 现他 们令人
大失所 望 。 问 旅行 ,这 位女士后来 成 了他 的妻子 。一对夫妇 听说后 ,对 鲁 巴赫
问之 前上过 课 的学生也 可能 有用 ,但 是要 注意
那些 在缺少 道 德原 说 :“ 我们 曾经也有可能写 出这么一 部书 …… 以前 总想着要拿 出一
则 的老师 面前被 追星心态 左 右 了 的学生 ,特 别是 ”
那 些 被著 名作 家 个月 ,把 它给写 了。 还有一位在鸡尾酒会上遇到 的医生告诉鲁 巴
选 中 ,然 后一通 表扬 的少数 学生—— 这些学 生得
到 的鼓 励 是 以班
赫 ,她 要休息半年来写她的故事 。鲁 巴赫 的 回答诙谐 而 一 针见血 :

上 其他人 的埋没 为代 价 的。被 选 中的这 小 部分学生

自然会 对这种 “
你知道吗 ?你 启发 了我 !我 准各花半年时间学 习 ,然 后 去 当外科
老师评价很 高 ,但 是你要 寻找 的是 那种对所 有学生
都 一 样 宽厚 的
医生 !” 当然 了 ,说 这些事情 的重点 ,不 是要贬低这些不知道花多
老师 。我建议 大家进 行周 密 的调研 。世界上 有不少
善 于给予 帮助
少时间才能成为作家 的人 ,而 是要 在 面对这些 可能严 重伤 害我们
的 、实在可靠 的好老 师 ,也 有 自私 自利 的 自大狂 。
学 习过程 的否定 时 ,树 立起 这样 一 个 事 实 :和 其他所 有需要 技 巧

积累的领域 一 样 ,文 学创作也需要漫长 的学徒期 。

” 扌 ″

不 论你是 刚开始 接触 回忆 录 的写 作初学 者 ,还

是要从 诗 歌或
“ ”
者小说 转 向回忆 录这种 新形式 的老手 作家 ,重 要 的是记 学徒期 (叩 prentice,来 自法语 apprendre:学 习 ):∶
住这一 点 :

学 习需 要 时间 。比起 大多 数其 他 的艺 术 工 作 者 ,写 按 法律协议约束 ,以 学 习一门艺术或手艺为 目的,为 另一 :

作者 似乎更 希
望 自己能一 步登天 。究 其原 因 ,可 能是 因 为我 个人工作作为对其指导或挟养 (旧 时)的 报酬的人 ;初 学 :

们所 有人 在 日常生
活 中都要 使用文 字 ,但 并 非所有人 每天 都 能演奏 |者 ;生 手;新 手。(《 韦氏大学词典》 )
小 提琴 或者 创作
油画。相较 于其他 艺术形 式 而言 ,漫 长 的学 徒期在 现在 ,想 要成为作 家 的人 必须将 自己的学徒 经 历 补充
写作 中的必 要
性更 加显 而易见 。 完整 。如果你认 真对待这 门手 艺 ,那 么 ,通 过各 种 写作 项

有人相 信 ,写 作就像 每天起 床一样 简单 —— 我们 目和 工作 室 ,或 者 不那 么正 式 的会议 和通信 ,你 可 以得 到

作 家 经 常能
看到这 种态度 。比尔 ・鲁 巴赫 ①在描述 学徒生涯 的时候 许 多写作教 师 的帮助 。如果 你 非 常幸运 ,还 可 能找 到 一位
,记 下 了一
老 师 ,指 引你度过漫长 学徒期 的整个或者部分过程 ;但 是 ,

① 比尔 ・鲁 巴赫 (Ⅱ ll Roorbach, 1953~ ),美 更有可能的是 ,你 会 跟 随几位 不 同的教 师学 习,还 有 写作

国小说 家、传记作家、记者、
评论家。

22
23
 口H
厂
鸨
回忆录写作 (第 二版)
第 2幸 谁在乎?以 及开始写作的其他思考

最好说 自己是学徒 作 家 ,在 世人 眼 中 ,学 徒作 家 比没有 出过 书 的

小组 来为你提 供 支 持和批 评 。 必须 记 住 ,不
管你 有 没有 老
作家多 了不少尊严 ——
— 因为世人 总是认 为 ,没 发 表过作 品 的作
家
师 ,在 你 的学徒 期里 ,最 重要 的可 能就 是广
泛 的 阅读 。 如
要么是个半 吊子 ,要 么是个 失败者 。那些从来 没有认 真思考 过类
果你只 有 急切 的写 作 愿 望 ,却 没 有 同样
急切 的 阅读 热 情
似事情 的人心里假定 ,真 正 的作 家生来 就有一本躺 在 畅销 书书单
,

那你永远 无法成为好作家。
上 的作 品。
现 在大 多数成 功 的作 家都 不 再像 以前 的作
家那 样 生活
实际上 ,回 忆 录写作 不仅需要关 于写作本 身 的学徒 经历 ,还
了:以 前 的成 功作 家 可 以把年 轻作 家护卫
在 自己的双 翼之
需要你不断积累合适 的主题 ,不 断酝酿 ,不 断对 自己的素材进行
下 ,评 阅他们 初 步 努力 的成 果 ,和 他 们 通信 ,帮
助 他们 度
思考 ,以 便为最后 的故事 带来 洞察性 —— 这 是所 有类 型 的创 意写
过 学徒 期 。现 在 ,几 乎所 有作 家 的 工 作
时间都很 长 ,还 经
作都需要 的准备过程 。在苏珊 ・格里芬 ①的叙述 中 ,这 是 一 段艰难
常是 在为写 作之 外 的事 情 忙碌 ,需 要奋 力挤
出 时间来进 行 “ ”
的时期 ,其 间她害怕 自己的文 字会 缺少 固有 的权 威 性 。她 说 :

创作 。许 多作家 也会 充 当导 师 的角色 ,他 们 任
教 于 写作 课 “
我把 自己的桌子清理一空 。我打 了不少 电话 。我知道 自己在逃避
程或工 作 室 ,给 手稿提 出批 评 意见 ,但
都是 收费 的。在这
打字机 。我知道在 我 心里 ,在 应该有 文字 的地方 ,有 的只是 一 片
种情 况 下 ,你 若 想 寻 找 导 师 ,应 该 思 虑 全
周 。不 要 夹 着 ”
空 白。我试着写作 ,但 紧接着 ,我 的文字就让 自己感 到厌烦 。 但
4OO页 (或 者 即使是 4页 )打 印好
的手 稿就 找上 某位 作家 “
当时机 一到 ,所 有 的等待都会是值得 的。 因为每次我 写作 的时
,

想得 到免费 的批评 意见。如 果 你 想得 到成

功作 家 的专 业 意
候 ,每 次那些真 实 的文字 喷涌而 出的时候 ,我 就焕 然 一 新 了。我
见 ,那 就应 该承担 费用 ,因 为你 占用 了他
/她 的时间。
原来 的状态迅速瓦解 消 亡 。我像 着 了魔 似 的。我并 不确切 知道下

一页会 出现什么样 的文字 。我跟着语 言走 。我跟着文字 的声音走 ,

”
然后就被那些我记下 的文字惊呆 了、改变 了。
我 曾听诗人奥 尔加 ・布鲁马斯 ①说 ,想 成为
诗人 ,至 少要 花十
年 的时 间 。类似 的话对 于 回忆 录作 家也是
适 用 的。在 这 十年 (或
者从开 始直到你觉得 自己可以结束学 徒期
的那段 时间 ,不 管多长 )
里 ,周 围的人 会 问你是 做什 么 的。如 果
你告 诉 他 们你是 作家 ,那 一旦 你感 到作 为学徒 的状 态 让 你 舒 服 ,放 下 了关 于 经 纪 人 、
么 ,像 鲁 巴赫指 出的那样 ,他 们 肯定 会
问你 出过 什 么 书 。所 以你 出版商 、读者 、名 气 以及 财 富 的所 有 想法 —— 这些都无 益 于好 的

① 奥尔加 ・布鲁 马斯 (f,l即 Broum灬 ,1949~ ),希 腊诗人 。

① 苏珊 ・格 里芬 (susan GdⅡ n,1943— ),美 国作 家 。
2四
25
 吒 丨
忆 琰 写作 (够 _版
唧
)
第 2幸 谁在乎?以 及开始写作的其他思考

写作 —— 那么就是 时候思 考你真正 在意的事情 了。 冉找不 回来 了。所 以 ,要 准备 一个 可 以随 身携 带 的小本 子 ,在 床

如果 你想要找 出 自己关 注 的焦 点 ,可 以通过 检验 头也准备好 一 个笔记本是个不错 的方法 。午夜 的时候 ,你 深信你
自己一直 关
注 的内容来 寻 找 重要 的线 索 。什 么在 你 脑 海 里 翻来 到早上还会记 得 眼下这个伟 大 的创 意 ,然 而 ,令 人 伤感 的是 ,随
覆 去地 显 现 ?
什么故 事在你心 头萦 绕 ?哪 位故人 在你 梦里 出现 ?什 着 闹铃 的欢 叫 ,有 很 多不错 的故事都 消散 了。做 笔记会 让你 成 为
么让 你 在想
到或者 提到的 时候充 满激情 ?什 么让 你 与人 争辩 ?我
们 大 多数人 记 录重要语句或者影像 的能手—— 在此后你 回看故事 时 ,这 些语
会 陷人持 续 的 困 扰 ,原 因 有 可 能是 在 生 活 中遇 到 了 困难 句和影像能把你带 回那 一 刻 的顿悟 。对 于 一 些人来说 ,那 可 能是
、悲 伤 、
神秘或意外 的事情 。有时候 这是一些 我们在 写作 中刻 意 回 跃人脑海 的一 句开篇语 ;对 于另 一 些 人来说 ,那 可 能是 整件 事情
避 的事 ,

但是 ,我 们迟早会 意识 到 ,这 些 才是 我们 最基 本 的素材 的朦胧形状 ,或 者甚 至是整个故事 的核 心 。不管对 于你来 说 它是

。事实就
是 ,写 作和其 他 所 有 创 造 性 的职业 一 样 ,同 时带
有 痛 苦 和欢 乐 。
痛苦常 常是 内涵最 丰 富 的题材 的 固有 部分 ;而 欢乐 则
在 于把这 个
题材 转换成文 字 ,用 一 种 帮助 自己成 长也 为他人 提供
价值 的方 式
征服它 。
如果 你 已经 着 手写 了一 些 回忆 录 ,但 在反 复 阅读 的时候
,发
觉 自己对 其 中的文 字感 到不 耐烦 ,那 很 可能 是 因
为这些 文字 没能
推动你 进行深 度 的探 索 ,或 者是 因为 你停 止 了探 寻那
些你 既想 又
不 想揭开 的更深层 次 的真相 。从 这个 角度看 ,写
作 和生 活是很 相
像 的 :你 需要愿 意 冒很 大的险 ,才 能有很 丰富的收获 。
一旦 你开始 写作 ,很 重要 的一 点就是 记笔记 ,你
要 写下 偶然
冒出 的念头 、梦里 的影 像 、过去发 生 的对话 片段 ,以
及 其 他所 有
浮现在 你脑海 中的东 西—— 这些 都是 丝丝 缕缕 的线
索 ,告 诉 你 有
一 部 回忆 录正在 等你写就 。对于我 而言 ,很
奇怪 的一 件事情 就是
什么 ,你 都要在本子 上做笔记 ,好 让 这些笔记在你 有 时 间探 索 的
时候 ,把 曾经浮现在脑海 中的语句和影像带 回到你面前 。
教人写作生活故事 的书里会列 出一 个 长长 的单 子 ,它 们 可 以
启发你想到不 同的主题 。其 中包括弟弟妹妹 的出生 、上 学 的第 一
天 、工 作 的选择 、结婚 等 ,但 这些 可 能常常会让你 的文字显得呆
板 、触碰不到事情 的核 心 。留存 了激 昂的瞬 间 、彻底 的改变 以及
痛苦 的成长 的 ,不 是生 活 中那些显 而易见 的里程碑 —— 它们 藏 身
于对每个个体而言都独一无 二 的琐 事 和关 系 中。所 以 ,与 其 拿着
那些书上列 的单子 开始 写作 ,不 如列 一 下你 自己 的单 子 。找 到那
“ ”
个和生活 中所谓 的 重要 时刻 毫无 关 系 ,却 在你 心头挥 之不去
的故事 。用你 的笔记本去勤奋搜寻你毕生关注的那些事情 。
在这个初级 阶段 ,你 可能会 发 现 自己是挣扎着坚持 写作 。你
可能在找各种借 口离 开桌 子 。这个 时候 ,我 建议你做 一 下本 章末
,

总有一 些故 事会年 复一 年地沉 睡在 我 的记忆里 ,但 “ ” “ ”

在 它 以故事创 尾 写作建议 中的 块式练 习 ,花 点时间验证 自己的难处 和恐
意的形式浮 现在 脑 海里 的那一 瞬间 ,很 可能 就 消失 惧所在 。但是要注意 的是 :把 你所有 可用 的写作 时 间都用来 思考
了。如果 在 它
“ ”
开 始形成 叙事 的时候 ,我 没能抓住它 ,它 就有可
能永远不 再 出现 ,
甚至写下 不 写作 的相关话 题 不难 —— 例 如 ,有 些 写作 小 组无
即便我 记得大 致 的内容 ,之 前在我脑 海 中开 始叙述 休无止地讨 论 他 们 的难 处 ,但 是从 来 不 动笔 写下 一 个 字 。所 以
的那 个声音也 ,

26 27
 录
汹忆写⑾
作 第 2幸 谁在乎?以 及开始写作的其他思考

我犹豫 自己的故事是 不是可能 对未来 的读 者 也很 重要 的时候

,我
别走极端 。利用块式 练 习来好好 地 、认 真地 审视 到底 是什 么让你
写 的回
停滞不前 ,用 笔把它写 出来 ,然 后继续前进 。 阅读和感受 库斯 回忆 录 的经历 给 我提供 了帮助 。我那 时在
—— 我 的
当你继续前进 的时候 ,从 其 他人 的 回忆 录里 寻找灵感 也还是 忆 录讲述 的是我在 为父 母 去世而 哀伤 的时期 遭 遇 的苦 难
经历过
很重要 的。虽然有数 目惊人 的作 家 志存 高远 ,似 乎对别人 的书毫 父母在 我十九岁 的时候 溺 亡 了 ,这 显然 不是潜 在读 者普 遍

的事情 。尽管如 此 ,我 意识 到 ,如 果 我写得好 ,读 者 是有

可能和
无兴趣 ,但 是 ,如 果你不是 好读 者 ,那 你 就无 法成 为一位好
=位 可 能会
作者 。就好像作 曲家会去欣赏音乐会 、画家会去参观美术馆一样 ,
我读库斯 回忆 录的时候 一样感 同身受 的。我生 活 中的片 段
己熟悉 的
作家也会 阅读 。相 比参 加各种 工 作 室 、翻看各种指 南 手册 ,阅 读 丨
和他亻1生 活 中的片 段产生共 鸣 。他们 甚 至有 可 能放 下 自

好 的文学作 品能让你用最愉快 的方式得 到更 多关 于风格 和语 言 的 经历 ,花 时间来体 会我 的生活 。

当你发 现有 一 个 故 事 能让 你 用 这 样 的方 式 去体 会 它
,记 住 ,

知识 。阅读其他人 的回忆 录能让你 切 实 明 白应该 怎样组织你 自己

这是 因为作者 本身反 复 思量过 她叙述 的事件 ,她 对 这些 事件
在生
的故事 ,还 能 向你展示可供采用 的各种不 同方法 。 “
意的
活 中产 生 的影 响也有着强烈 的感情 。这让 我们 又 回到 了 在
其他人 的回忆 录还 能让你 知道 ,原 来 写得好 的 回忆 录可 以让
”
重要性 这个话 题 。你 之所 以在 意 ,部 分 原 因无 疑就是你 知 道 她
人对其他人 的经历如此关心 。记 下那些感 动过你 的 回忆 录是很 有
你在
有多在 意 。所 以 ,现 在就 开始 思考 生 活 中究竟 是什 么事情让
帮助的 ,这 样 ,在 你想查 一下它 们是 怎么触 动他人 的时候 ,就 可
的事情 。
意 吧一一 去思考那 些深深挑 战过你 、塑造 了你 、影 响 了你
以把它们找 出来看看 。对 于我来 说 ,让 我感 动 的一本 回忆 录是纳
开始列单 子做 笔记 吧 。记住 ,要 不 时提醒 自己到底 是谁 在 乎
:你
塔莉 ・库斯 ①的 《路上 的歌 》,书 中记 录 了她在 阿拉斯 加生 活 的经
在乎 。
历 ,讲 述 了一场可怕 的事故 ,严 重地毁坏 了她 的容貌 。在 阅读 的

时候 ,我 完全沉浸在她 描述 的独特挑 战 中 ,虽 然那 和我 自己的所

有经历都相去甚远 。在我从 头 到尾仔 细 阅读 的过程 中 ,她 面对 的

困难成 了我面对 的 困难 ,她 所在 的环境 —— 虽然 我从来 没有 去过

阿拉斯加—— 成 了我 的家 园。我不 时想起 自己的经 历 ,虽 然 事情

大不一样 ,在 我 心里 引起 的反应却 和库斯很 相像 ,但 是 ,我 常常

把 自己的经历抛 到 一 边 ,全 心全 意地感 受库斯 的经历 。后来 ,在

① 纳塔 莉 ・库 斯 (Natahe Kusz,1962— ),美 国作 家 ,著 有 《路 上 的歌 》

(RoΩ ‘
f So饣 g)。

29
28
 忆 录 写作 砩 二加
凼 第 2章 谁在乎 ?以 及开始写作 的其他思考

要把在其他 时间段发 生的事情都包括进来 。(25分 钟 )

>回 到你 刚才 写 的那个 故事 ,重 新读 一遍 ,然 后把 它从 第

一人称 改成 第 三 人称 。用其他 名 字代 替 其 中 出现 的第 一
“ ” “ ” “ ” “ ”
个 我 ,然 后 把 其 他 的 我 改 成 他 或 者 她 。

别重写整个故事—— 就让 它乱吧 !(5分 钟 )

>最 后 ,大 声 朗读 (如 果 是在 写作 小 组 里就 默读 吧 )这 个
1.这 就是我说 的 “ ”
块式 练 习 。这里 面有 几个 不 同的 部分 。
用第 三人称 叙述 的新 故事 。 一边 听 自己的 朗读 ,一 边做
不要 — 下全 部读完 ,按 顺序 — 部分 — 部分地完成 。如
果有必要 ,
和 以下话题相关 的笔记 ,或 者和 同组 的成 员讨论 。 (20分
先把后面 的部分 遮 住 。如 果你 和 写作 小 组 — 起 来 做 这
个练 习 ,
钟)
一 —
那 么可以每次让 位成 员来 朗读 个部分 的指 引 ,同
时掌控 每
你觉得 这个叙 述者怎 么样 ?你 对她 是感 同身受 ,还 是极 不
个部分 的时间 限制 ,这 些 限定 时间已经包 括 了用来 写
作 的时间 。
耐烦 ?你 会给她什 么建议 呢?(这 些 问题没有标准答案。 )

>首 先 ,列 出你 能想 到 的 你 写作 造 成 阻碍
对 的所 有 事 情。 对于你选择 的这个 主题 ,用 第 — 人称和 第 三 人称叙 述 的时
把这 些 事情分成两类 :“ 外在 的” (照 顾小孩 、 收拾 房子、
候 ,你 的感觉有没有不 同?如 果有 的话 ,给 你 自己写— 个各忘 :

每天 工 作八小 时等)和 “内在 的” (“ 我没什 么 新话题

可 将来 ,如 果你想和 自己 的写作 素材—— 特 别是在 创作 令 人 痛苦
” “ ” “ ”
说 、 我 的生活没 意思 、 别人会 被 吓到 的 等 )。
一直 的故事 的 时候—— 拉 开 — 定 距 离 的话 ,你 可 以随 时 转 到 第 三
写到 你觉得 已经全 部列 出来 为止 。 (5分 钟 )
人称 。
>阅 读你 列 出来 的单 子 ,选 出对 你 影 响最 大
的一项 。虽 然 时态是不是也有这种 能 力?试 试 用现 在 时态和过 去 时态 写
下周你 再选 的 时候 可 能就 不是 这 一项 了,但 是 ,按 你今
同— 个段落。如 果你 喜欢 的话 ,可 以使 用同— 个故事 ,看 看现
天 的直觉选 吧。 (2分 钟 )
在时态是不是能让你和你 的读者觉得更接近故事 内容。 (参 看第
>想 象你在 和 一位 你信任 的朋 友 谈 话 。用 第 一人
称 写 一份 6章 中对使 用现在时态进行叙述 的种种 陷阱的讨论。 )

两到三 页的文 字 ,描 述 你和 这个 障碍 斗争 的某 个 特定
时 2.描 写— 个你过去认识 的人 ,这 个人要 曾经让你 感 到你 的
间段。要 详细描 述 ,例 如 ,你 在 哪里?你 有什么想法?不
生活或者你 的故事很重要 。

30
31
 ■■ ■ ■ ■ ■ ■ ■ ■ ■ Ⅱ Ⅲ
录
Ⅱ忆写
作⑾
3.描 写— 个你过去认识 的人 ,这 个人要 曾经让你 感 到你 的
生活或者 你 的故事不重要。
4.描 写一 个 人 ,这 个 人 的故 事 或 者 生 活给 了你 启 发 或 者
第
鼓励 。
5.描 写你 学 习某种技能 的过 程 ,描 写你 在完全 掌握 这种技
'章

FII
能 之 前的各个不 同阶段 的感觉 。
寻找形式
6.列 出让 你 感 到 充 满 热 情 的话 题 。你 会 为 之 争 论 的是 什
么?你 会为 之思 考 的是什 么?你 想 要 改 变 的是什 么?在 你 生活
“ ”
里 改变 了— 切 的是什 么事 情 ?你 着急 要 告诉 新 朋 友 或 者 恋

人 的是什 么故 事 ?在 你 心 头 萦 绕 ,但 是 你 不 愿 提 及 的 是 什 么

故事 ?

32
Ⅱ忆
娜 f△ lh,
第 3幸 寻找形式

H忆 录则运 用 了小 说 的技 巧 ,读 起 来 更像 小说 或者 多个 小 故 事 ,

例如艾丝美拉达 ・圣地亚哥 ①那篇和书一 样厚 的 《我是波多黎各人

的岁月 》。

南希 ・梅尔斯在 《铭记筋骨 的住所 》里 描述 自己书 的形式是

“
支离破碎 的散文形式 ,每 个碎片都着重叙述 了在我成长为女人 的
”
过程 中扮演 了重要角色 的一所或者几所房子 。虽然整本 书讲述 的

是 一 个故事 ,但 是每 一 篇散 文都独立成篇 ,又 都 围绕全 书所讲述

的故事进行 ,只 是相 比传统结构小说 的不 同章节 而言 ,整 体感 没

有那么强烈 ,因 为在传 统结构小说 的前后 章节 中 ,情 节 是按一定

不禚椹豁箕翼豸谓雾缀孵 顺序发展 的。

西一样 ,都 不 容易 。像安妮 ・迪拉德 ①说过 的那样 ,回 忆 露西 ・格瑞利 ②的 《脸 之 自传 》也 是 根 据 主题 组 织 的 ,由 12

录和其他
“ ” “ ”
“
所有文 学体 裁 工 样 ,需 要你 设计文 本 ”。这种构建 的一 篇文章组成 ,题 目包括 爱 宠动 物 园 和 真相 与美 貌 等 ,都
个重要 部
分就是 为你 的故事 找 到合适 的形式 —— 不 仅仅是 能够承 独立成篇 ,像 梅尔斯 的散 文 一 样 ,这 些 文章 一 起组成 了一个 完整
载事实 的
简单媒 介 。这个形 式必须 能够积极 地 提升 内容 的表 现力 ,微 的故事 。因为每一篇文章都 只集 中描 写整个话题 (格 瑞 利 和下颚
妙地
揭示不 同层 次 的 意 义 ,用 它 自身 令 人 愉 悦 的结 构 来 完 善 癌斗争 )的 一 个方 面 ,所 以整本 书并 不是按严格 的时 间顺 序叙述
故事 的
形态 。 的。总体来说 ,读 者 和格瑞 利一 同体 验她 的经历 ,但 在 每 一 个 章

回忆 录的形 式千变万 化 。芭芭拉 ・威尔逊 ②长期 创作小说 ,还 节 中 ,读 者读到的是关 于一个特定 主题 的 内容 ,事 情发 生 的时 间

撰写 了回忆 录 《蓝色 窗户 》。她 注意 到 ,在 这个 时代 ,不 同回忆 跨度 —— 或长或短—— 会和侧重其 他 主题 的章节所 描述 的时 间跨

录
之间 的区别 比不 同小说 之 间 的区别 看起来 大多 了。一 些 回忆 度相 互重叠 。
录和
敞 文的联系更 紧密 ,例 如保 罗 ・莫 内特 ③的 《最后 一 更 》;另 在维维安 ・戈尼克 的 《强烈 的依 恋 》 中 ,确 切 的 日期并 不重
一些
要 。有些场景是现在或者最 近发生 的 ,叙 述者 和她 的母 亲在纽 约
安妮 ・迪拉德 (An“ e¤ llard,1945~ ),美 国作家 。
⑴
⑺ 芭芭拉 ・威 尔 逊 (Barbara Wilson,195o~ ),美
国作 家 、 翻译 家 ,著 有
《岵色窃户》 (f‘ /rr卩 W氵 ″〃ovJ)。 ① 艾丝美拉达 ・圣地亚哥 (Esmeralda Sanuag。 ,19鲳 — ),波 多黎各 作 家 、演

⑶ 保 岁 ・芡内特 (%ul Monα te,1945— —1995),美 国作家、 员 ,著 有 《我是波多黎各人 的岁月 》 (丐 吼 :9arW‰ sP“ 例 。RjcΩ ″)。
社会活 动家 ,著 有 ② 露西 ・格瑞利 (Ltlcy Grealy,1963— zO02),美 国诗人 、传记作 家 ,著 有 《脸
《h&丿 Ii ・uf》 (f'‘ Jv Wc氵 宀 。/油 〃 N巾 宀
之 自传 》 (A“ Jo3jogmp九 yorΩ
,

`亻
`)【 F乙 c纟 )。

3四
35
 录
Ⅱ忆引
仙加 第 3= 寻找形式

“
的街道上边走边聊 ;有 些 场景则 发 生在很 久 之前 ,是 叙 述 者 和她 格锴特尔 ・埃利希 ①的 《与心相配 》 的副标题是 被雷 电击 中
” —— 事实 上
的母亲正在聊 的 内容 。虽然全 书在 时 间 中来 回穿梭 ,但 戈尼 克利 的女人 的故事 ,让 读者将这部作 品作 为 回忆 录来 阅读

用现在时态和过去时态来帮助读者 区分不 同的时期 。在她 的书 中 ,

它也的确是一部 回忆 录 。然 而埃利希 自己的故 事 中掺 杂 了很 多其

事情发生 的先后顺序是通过 暗示 传 达 的 ,不 像有些 回忆 录那样仔 他 内容 ,读 起来更像 是 描写 闪 电性 质 的散 文 。一开始 ,我 们读 到

细地说 明每一个场景发生 的具体 日期 。例如 ,理 查德 ・霍夫曼 ①的 的是 一段详细描述 了个人感官体验 的文字 :

《半座房 》虽 然并不严格按照 日期 的先后顺序排列 ,但 是每一个章 我的眼皮 内侧 出现 了一 片 金 色 ,透 过 眼皮 ,我 能看 见物

节 的题 目都是 1956— 1990年 间的一个 日期 。 体 的深色轮廓 。我打 开 山脚 下卡 车 的 门 ,按 响喇 叭 ,希 望有
如果你正在写 的是关于某个特定 时期或某个特定地点 的事情 ,
人能听到 。没有人过来 。我 的头 已经 肿得 不成样 子 。我 想吞
同时你也为这个 时期 或者地点设 定 了明确 的界 限 ,那 么你 可 以依 —— 但 是 喉 咙 的肌 肉还是 不 能 动弹 ,我
咽—— 我实在太 渴 了
次 围绕不 同的人物来构建 自己的回忆 录 ,特 雷莎 ・乔丹 ②的 《骑着
心里 暗想 ,我 会不会再也 不能呼吸 了?
白马 回家 》就是这样 。《骑着 白马 回家 》 的场景设 定在 怀俄 明州 ,

然后 ,叙 述从特 写转 向了全局 。科 学事 实充 足 ,很 容 易 干扰
讲述 的是她一家 四代 人在铁 山牧场 生 活 的故事 。这个 地 点本 身就
这样 的个人故事叙 述 ,然 而 ,作 者 的声音 常常充满诗 意 ,将 整个
限定 了范 围 ,需 要所 有 的故事都 围绕 一 个 主题 —— 作 者 现 在 永远
“ 故事聚拢在 一起 ,提 醒读 者 ,作 者 描述 的风暴 的起 源远 比我们 以
失去 了的家庭牧场 ,以 及现在 已经基 本绝迹 的西部牧场生活 。 土
” 为 自己知 道 的要详细 ,而 这位作 者本人被她 正在描述 的科 学现象
狼怎样把 白妞送 回家 之类 的章节叙 述 的是作 者 自己的记忆 ,而
“ ” 袭击过
描述 了作者叔祖母 的 玛 丽 之 类 的章 节 则 侧 重 描 述 其 他 的人
:
:

家庭成员 、邻居 以及牧场 的工 人 等 。 当然 ,在 这些叙 述 当 中 ,也 云 朵周 围稠 密的干燥 空气被 上升 气流挤到 一 旁 ,于 是就

会有乔丹 自己的身影 ,因 为她 和这些人 的关联告诉 读 者 她记住 了 和饱和 的空气混在 一起 ,源 源不 断地产 生饱含水汽 的热 空气。
什么 ,或 者发现 了什 么 。不 同的章节侧 重 的是不 同的人 物 ,这 些 这 些热空气不 断累积 ,形 成 向上 生长 的移动塔楼 。 一 旦这 个
章节 一 起构成 了整个叙事结构 。 过程开 始 ,云 团就 会 不 断 壮 大 ,有 时候 甚 至 高 达 如 0O0

英尺 。
整个 夏 天 ,这 些宏伟 的 王 国就在 怀俄 明 山上 空移 动 ,冷

① 理查德 ・霍夫曼 (Rchard Hofhan),美 国诗人 ,著 有 《半 座 房 》 (H色 Jr莎 凡纟

HoEJsc)。 格蕾特尔 ・埃利希 (Gretel Ehrlich,1946—
① ),美 国旅行作家 、诗人 、散文
② 特雷莎 ・乔丹 (Teresa Jordan,1955— ),美 国作家 ,著 有 《骑着 白马 回家 》 家 ,著 有 《与心 相 配 :被 雷 电 击 中 的 女 人 的 故 事 》 (A姒 ‰ 莎c九 莎o莎 九纟 H召 己 rJ: 0Paε

(R'〃 ∫ %z彳 刀犭
饣gS莎 rzJC屁 D丿 Ljg九 莎
5S莎 ory or B召 犭 9ag)。
油 PW`|frf,ff亻 ,邓 卩 Ho叨 'zm’
`J卩 ')。

37
36
 ■■ ■■
/吡 删⑴加 第 3午 寻找形式

静地列队前进 ,但 这 些云 团的 内部 ,却 是 不 断变化 、混沌无 发艇 来浇铸它 ,讠 它在恰 当的地方膨胀 ,在 需要 的地方变细收 口。

l∶

序 的各个部分 ,被 一股股 气流 席卷 着 ,在 体 积和 高度 上 不 断 雨i另 一些 时候 ,形 式 又像 是 由内而生 的—— 更像 是 骨架 或者

增长 ,直 到碰到平 流层 的上端 。 即便 如此 ,有 时候 它们还 会
树干 。当你找到 了坚实 的主干和其他 的主要 分 支 ,树 叶就 开始 自
继续上 升 ,这 些塔 楼 穿透 了稳定 的空气层 ,直 到再 也 无 法上
然而然地成形 了。
升 ,才 转身缩 回 自己的阵地 。
有时候 ,一 旦 你 的素材开始 塑造 自身 ,关 于形式 的线 索 就会
C.K。 威廉姆斯 ①的家庭 回忆 录 《疑惧 》就像是 由一 系列短小 显现 :文 字也许要开始按模 式或者节 奏 出现 ,而 且 如果你 允许 诗
片段组成 的拼贴 画 ,每 一个 片段都是 一段 回忆 ;有 的片段用 的是 意的语言进入你 的文章 ,文 字 自身 的声音 就可 能帮你 找 到 一 种合
斜体字 ,有 的则 不是 。大多 数 的斜 体 片段都是作 者 的思考 ,在 这 适 的形式 。如果你一直 保 持警觉 ,很 有 可能在你需要 形式 的时候
些片段里 ,作 者从 自己的故事 中抽 离 ,并 以他现在 的角度进 行叙 瞧见它的身影 :雏 形 的 出现 意 味着 结 构 的开 始 ,虽 然模 糊 不 清 ,

述 。这 种非线性 的结构让读者 更 能感 觉 到这个男人 在 心头 翻来覆 但是你知道 ,这 就是那个合适 的载体 ,可 以让 你更深入地探 索你

去地思 索 自己的故事 ,试 着弄清个 中意义 。 的故事 。
回忆 录的形式各种 各样 ,这 只是很 少 的一些例子 。只要 到 图 如果在写作 的早期甚 至在写 作 开始 之前 ,你 就有 了关 于形式
书馆或者 附近的书店看看 ,你 就 能知道 回忆 录都有什 么样 的组织 的想法 ,那 你要乐 于接受这样一种 可 能 :尽 管这种形 式 可 能看起
形式 。写 得好 的回忆 录都值得 你去探究它 的结构 。 来非常完美 ,但 是 它也 可 能 只是 让 你 开始 写作 的一 种 形 式 而 已。

你必须愿意在后 面 的过程 中去改变 它 、订正它 、修 补它或者彻底

地推翻它 。然而 ,如 果你 一 开始对 于形 式没有任何 想法 ,那 你必

须不顾一切地相信 ,它 迟早会 出现 。在很 长一段 时 间里 ,你 也 许

有时候 ,对 于你 来 说 ,形 式 或 许 是 故 事 的载 体 —— 比方 说 ,
需要或者享受没有形式 的 自由 ,但 这不会是永远 的。
就像 一 个罐子 。你 当然希望那是 自己做 出来 的最漂亮 的一 个罐子 ,
有些 回忆 录的开头 只是 写 给孩 子 的信 、 日记 的延伸 版本 、照
同时 ,对 于它要 容纳 的东西来说 ,还 有着合适 的大小 和形 态 。然 ①,开 始 的
片集或者诗歌 。我有一篇 7页 的 回忆 录 《诗歌与偏见 》
而 ,你 不能跑到 商店去选一个 罐子 ;在 你 的素材开 始成形 的时候 ,
时候就只是一首叙 事诗 。这首 诗越 写越 长 ,却 总也满 足不 了我思
你 必 须 自己制造 自己的容器 ;你 必须不 断进行加 工 ,随 着故事 的 考 的需要 —— 我需要仔 细思索这 首诗 描述 的那些事件 。这 首诗 一

0) C.K。 威廉姆斯 (C。 K。 Wilhms,1936— ),美 国诗人、批评 家、翻译家 ,

① 《诗歌与偏见 》 (“ Poetry and P咱 udice” ) 收录于 《塑造我们的故事》(Th召 SJo-
片 仃 《Wr,"t》 (M氵 J卩 氵 A,s)。
曰莎SJl曰 夕召L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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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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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39
Ⅱu蚓 ⑶桕
跃而成 为一篇文章 ,终 于能让 我充 分地展 开 回顾 ,最 后 变成 了回
忆 录 (虽 说最后 的版本还是 保 留了那 首诗歌 的某些部分 ,特 别是
那些重复 出现 的句子 )。 不 管什么形式 ,只 要 能让你把 自己的记忆
聚拢到一起 ,就 用 吧 ,但 是不要误 以 为这就是最后 的形 式 。在 日
记本 的纸页和 回忆 录的终稿之 间 ,还 有很多工 作等着你 。
旷 拉德就 一 直记得 自己要 省 略掉 一段 在怀俄 明州 的假期 ,因 为这段
在第 1章 ,我 说 过 ,回 忆 录不是 自传 ,而 是你 选 择 描述 的生
活 的一 个方 面 。怎 样 选 择 这个 方 面对 于作 品能否 成 功 至 关 重 要 。
你必须知道—— 不是 非要 马上 知道 ,而 是 在某个 时刻 知道 —— 你
真正想写 的是什 么 ,这 能让你 知道你应 该舍弃 的是 什 么 。如 果你
不 留心 ,各 种无关 紧要 的细节甚 至没 有必要 的题外话 就会赢 得你
的青睐 ,不 知不觉 间 ,身 躯庞 大 的 自传 就在你 的屏 幕 或者本 子上
蔓延开来 了。
生活不 像小说 ,有 着条理 清 晰 的情 节 。相反 ,它 一 天一 天地
进行着 ,不 停变换着 中心 ,不 同的主题 随着 时间的推移 慢慢展开 。
在你塑造 自己的回忆 录时 ,需 要从 这个 杂乱 的包裹 中选 出特定 的
事件 ,才 能形成叙事 。
愿意舍弃是极 其 重要 的。你 可 以这 么想 ,对 于你来 说 ,你 所
有 的记忆 都是相 互 关联 的 :它 们都是你 生 活 的一部分 ,所 以它们
可 以构成 一 个 整体 。这 意 味着 ,你 在 写 回忆 录 的时候 —— 比如 关
干你父亲的回忆 录—— 可能需要 描 写你们 俩 经 常去 的餐厅 ,这 餐
厅 当然也和那位 同样喜欢在 那 儿 吃饭 、后 来 又成 为你 父 亲朋友 的
叶亻r关 系。但你要想挖 掘这位邻 居 的经历 ,你 的 “回忆 录作 家
邻丿
・ 家 ,著 有 《世界里的世界 》【 WorJd配 砒犭 饣WorJd)。
闪0
第 31i 莳找形式
m巾 rfl” 就应 该见动起来 。在现实生 活 和你 的记忆 中 ,这 位 邻 居 的
故 刂l的 确和你还有你 的父 亲都有关联 ,但 是 ,这 位邻 居 的故事是
不足 -或 者应不应 该 —— 和你 的 回忆 录有关 联 ?这 看起 来 像 是
^个 整体 ,所 以要 你 向这个故 事说 “ ”
不 肯定 让你很 沮 丧 。你 可
能觉得 自己在不 恰 当地 简化 自己的故事 。然 而 ,想 要让你 的故事
在更深层次上和读 者产 生共 鸣 ,需 要你 去仔 细修剪 它 。安妮 ・迪
① 的主题没有
假期虽然在她 的生命 中很重要 ,但 是和 《美 国童年 》
直接 的关联 。
斯蒂芬 ・斯彭德 ②在开始写作 《世界里 的世界 》 的时候 ,就 在
思 索他这本书应该 采取什 么样 的形式 。他告诉 我们 ,大 多数 事情
都发生在 1928— 1939年 间。他解释说 :“ 除 了这 十年 的事情之外 ,
我只选择 了和我 自己的故事相关 的那 些 材料 ,我 也不 打算 再补充
”
背景 内容 了。
留心那些词句 。如果你用无 关 的细节弱化 了故事本 身 ,你 的
回忆 录就会庞大得 比例失调 ,而 且很 有 可能让你 的读 者 困惑或者
恼火 。虽然你想要在你 的故事 中纳人 大千世界 的各个 方 面 ,但 是
你应该知道界 限在 哪里 。作 为故事 的作 者 和 主体 ,你 所 知道 的 内
容必然远 比你能叙 述 的多 。为 了让 回忆 录产 生它应有 的效果 ,你
总需要砍掉故事 的某些部分 。
① 《 美国童年 》:A″ 灿馏冖c己 mα 犭
J幽 ooJ。
② 斯蒂芬 ・斯彭德 (Stephen spender,1909— 1995),英 国诗人 、小说家和散文
41
踟忆
录写作
⑾ 第 3章 寻找形式

沉默地 听着那些他不会服从 的命令 。他有 自己的想法。

绑
吣 暨 叮 忌 跎 酽
轹
在一段很短 的文字里 ,莱 维托 芙 给我们 呈 现 了两个 非 常不 同

的视角—— — 个是儿 童 的视 角 ,一 个 是成 人 的视 角—— 这 是 回忆

虽然在 这本 书里 ,我 不 断地鼓励 你们持续 向深处 挖掘 故事 的
录必须具有 的一个特征 。
核心 ,但 并不意味着 你们 的故事要 写成 长篇 。你们 当 中有些人 可
在开始写 回忆 录的时候 ,你 可能不知道要写两页还是两百 页 。
能担心 自己的回忆 录超 出 了恰 当的篇 幅 ,于 是停笔 ;虽 说你 的 回
随着你往前推进 ,叙 述 的节奏 、展 开 的程度 以及话 题 可 能涉及 的
忆 录可能有适宜 的篇 幅 ,但 是 ,回 忆 录本 身是无所 谓适 宜 的篇 幅
范 围全部都会 明朗起来 。我 开始 写 的时候 也不 知道这些 文 字最终
的。回忆 录可 以 是 任 意篇 幅 的 ,从 一 两 页 到大部 头都 行 。例 如 ,
①,我 以为 自己写 的是短篇 回忆 录 。直 到写
变成 了回忆 录 《救生 》
在丹尼丝 ・莱维托芙 ①的作 品集 《马赛克 :回 忆与猜想 》 中 ,就 有
了上百页 ,我 才发 现 ,这 些 文字想要 凑在 一起 成 为一本 书 。回过
很多非 常短 的回忆 录 ,有 些 只是对 过 去 的人 或者地点 的描写 ,穿
头看 ,我 很 高 兴 一 开 始 的 时 候 自 己 并 不 知 道 这 一 点 ;有 的 时
插着成人 以后 回顾 时的推测和思 索 。
候 —— 至少对某些 特定 的主题 —— 我们需要 一 定 程度 的无 知 ,才
这部作 品集 里 的 《园丁 》描 述 的是 “老 日子 ”,在 作 者 小 时
” 能全 心投人 。
候 ,“ 老 日子 给她 的父母和邻居 工 作 。对 于孩子来说 ,“ 老 日子 ”

脾气很坏 ,还 有点 吓人 。在这篇非 常短 的 回忆 录末 尾 ,已 经成人

的作者听 到以前 的老邻居 断定 “老 日子 ” 已经 去世 了 ,她 心里 想

艹

但我更 清楚 。瘦 骨嶙 峋 ,面 色 暗淡 ,满 头 白发 ,有 着灰
色 的眼睛和 非 常高 大 的身材 ,穿 着灰 烬 和 泥土 颜 色 的衣服
他就是 一尊反复无 常 的半 神 ,依 然 以庄严 的姿 态 在街 区四处
蹒跚 ,无 影无形地 穿过几所 房 子 ,给 那 些封 闭的矩形 密室 带
来生命和鲜花 、死亡 和 葬礼。这 些 密室相 互 隔开 ,横 亘 在 它
们之 间 的是 砖 墙 ,是 山楂 树 、金 链 花 树 和 苹 果 树 ,是 记 忆
还有 时间。他 有 时候 带着 一把 铁 锹 ,有 时候 带着 一把 镰 刀
我奋力想要把最后成为 《救 生 》 的那 堆故事组成 一个 有 条理
,
的整体 。这些故事讲述 的是 ⒛ 世 纪 60年 代 我在一个 西班牙小镇
生活的经历 。我 的父母 在 一 次海难 中去世 ,不 久 ,十 九 岁 的我搬
到 了那个西班牙小镇 ,给 一 家酿酒 厂 当导游 和翻译 。我知道 ,虽
然我 的回忆 录表面上讲 的是 另一个 截 然不 同的故事 ,但 是 ,我 对
,
父母去世 的反应对于这本 书至关 重要 。悲伤 和孤独支撑 了我 的 冒
,
险旅程 ,却 从 未 得 到 言 说 ,我 需 要 一 种 恰 当 的形 式 让 它 们 得 以

① 丹尼丝 ・莱维托芙 (De“ se Leve⒒ ov,1923— 1997),美 国诗人 ,著 有 《马赛

克:「 I忆 与猜想》(7、 JJ纟 m召 炀 ″o历 ε
: s&s叨 p夕 os犭 Jjo″ s)。
① 《救 生:》 : L犭 J%s口 v切 g。

42
43
 忆录写作 砩 二加
泓 第 3章 寻找形式

呈现 。
有 了更深 的理解 。这也强迫我一遍 又 一 遍 地思考我应 该用什 么样
然后 ,正 当我为这个 困难 的任 务灰 心 丧气 的时候 ,我 晚上做 的方法呈现它 ,才 能让 这些 经历 当 中的每个 层 次 、触及 的所 有美
了一 个梦 ,我 觉得 那 是 我得 到 的 一 个额外 的故事 —— 关 于我小 时 好事物 以及包含 的复杂感情都得 到充分 的表达 。直 到我觉得全 书
候上过 的救生课 的故事 。早上 起 来 ,我 把这个 梦写 成 了一 个新 的
的结构能够有效地呈现 出这种效果 ,《 救生 》才真 正找到 了 自己 的
章节 ,虽 然它看起 来 和其 他 章节格格 不人 ,其 他 章节 的主题 和时
形式 。
间都与这 个梦截然不 同。突然 ,我 意识 到我可 以把这个 新 的章节
这里还要说一下结局 ,这 个部分对 回忆 录作 家而言尤其 是个
拆散 ,用 斜体 的小 号字插入 其 他 的故事之 间 。 当时 ,这 个 想法 的
挑 战 。作为一 个文字 匠人 ,你 希望 自己的故 事在某种程度上解决
来源似乎 无 处 可 寻 ,但 后 来 我 明 白过 来 ,我 那 会 儿 刚读 了詹 姆
了问题 —— 你 的读者也有 同样 的愿望 。问题 在 于 ,生 活通 常不是
斯 ・汉 密尔顿 一佩特森 ①的 《深渊 :海 洋和海槛 》,那 本 书采用 的就
那么按部就班 、井井 有条 的。如果你 写 的是小说 ,可 能还 可 以选
是类似 的结构 ,我 应 该是从 那 本 书得 到 了帮助—— 这 又是 一 个例
择用故事情节来提供结论 ,但 是 回忆 录不允许你操纵事情 和角色
子 ,告 诉我们 ,阅 读总会对我 们有所帮助 。
来创造让人满意 的结尾 。你 的任务是 提供 一 个 字 面上 的终 结 。要
“ ”
我把 救生 分成 了只 有几个 句 子 的小段 落 ,然 后 把 它们放
找到这个字面上 的终结 ,你 需要 审视作 品的整体状态 ,在 心里想
到各个故 事之 间 。我惊讶地 发 现 ,好 几个段 落都 和它 们 之 前或者
象作 品的样子 :各 部分是不是稳定 和谐 ?有 没有 哪个 重要 的潜 在
之后 的故事有 着 直接 的联 系 。我 的书找 到 了它 自己的形 式 —— 至
问题需要重新讨论 ?有 没有哪些重复 出现 的意象可 以使用 ?然 后 ,

少 暂时如此 。然 而 ,我 高兴得太早 了 ,这 是 常有 的事 。那 些来 自
大声 朗读作 品的后半部分 ,试 着聆 听故 事 自身想在最后 的纸 张上
“ ”
救生 的小段 落只是一时之 需 的脚手 架 :它 们暂 时将 整个 结构整
留下什么样 的文字 。
合到一 起 ,但 最 终 ,随 着整体变 得更 加 牢 固 ,它 们 的使命 就完成 “ ”
在你寻找合适 结论 的时候 ,不 要 成 为 必胜 主义规则 的牺
了。我用它们来 加深 和扩展 相关 的章节 ,之 后 我 意识 到 ,它 们包 “ ”
牲 品 。 必胜主义规则 愿意 以故事 的复杂性为代价换取故事 的完
含着最后一 章需要 的 内容 。于 是 ,这 些 碎 片又整 合 在一起 ,我 加
满 。在生活 中 ,重 要 的事 件 不 太 可 能 在 反 思 的时候 被 抛 在 一 边 ,

了一些 新 的内容 ,用 “ ”
救生 结束 了我 的故事 。
它 的影 响在 未 来 的 日子 里 会 逐 渐 显 现 。不 要 掩 盖 了生 活 的本 来
“ ”
救生 这一章写成草稿 、重写 、拆散放 到各章之 间 、又 重新
面 目。
放在一起 、加人新 的材料重 写 ,等 这 一 切完成 ,我 对 我 的故事又

① 詹姆斯 ・汉密 尔顿 -佩 特森 (James Ha而 lton-Paterson,1941— ),英

国诗
,著 有 《深 渊 :海 洋 和 海 槛 》 (%召 Crc曰 JD召 召夕 :t切 S幽 色mJ JJs Th″ s凡 -
人 、小 说 家

oJJJ)。

彳刀
45
 录
酢忆写
作⑾

第 彳革

写作建议
真 相 :什 么 、为什 么
以及怎 么样
1.写 — 段非常短 (不 超过两页 )的 回忆 录 ,讲 述 — 个你 小

时候认识 的不是你 家庭成 员 的人 。要 同时包括你 小 时候 的观 点

和你现在 的观点。
2.选 择 —个适合较长 回忆 录 的主题 ,必 须 是 — 个贯 串你 生
活的强有 力的主题 (食 物 、旅 行 、你和 动物 的关 系、某种 恐惧

等 )。 然后 写下开头的两页。通读你 写下 的文字 ,想 想怎样把你

可能要加上 的不 同情节联 系起来 、怎样 划分 这 部作 品、是按 照

时间顺序还是 其他 的顺序 来叙 述 ,把 这些想 法记 下来 ,还 要记

下关于 回忆录可能采用的形式 的其他想法。

3。 把精力集中在你和某位家庭成员或者老朋友的关系上 ,然 后 :

>列 出和那个 人 有 关 的故事 (你 们 一起 去 …… 的旅 行 ;为

了…… 的争论 ;当 …… 的时候 ;等 等 )。

>按 先后顺序列 出你和那个人之 间发 生重要事件 的 日期。
>画 一条 曲线来表 示随着 时间发展你们关 系的 “高低起伏 ” ,

在波峰和波谷用注释标 明亲密的、有趣 的和 困难 的时期等。

)考 虑你该 怎样 组织描写这 一关系的短篇 回忆录。
>考 虑你该 怎样组织描写这 一关系的长篇 回忆录。

46
 录
踟忆写作⑾ 笫 四革 火相:亻 |么 、为亻
|么 以及怎么样

的东西 。艾 琳 ・辛普森 ①在写 《青年诗人 》之 前 ,研 究 了大量 的通

信记录 ,其 中包括六百多封写给姐姐 的信 。

即使你像我 一 样觉得做研究很 无 聊 ,也 要 做好 准备查 一下某

些特定 的事实 。我现在也不得不去查证 一些 事情 ,好 让 我 的 回忆

录更加精确 。弄错一些 大家都知道 的事 实是很 尴尬 的 ,例 如肯尼

迪遇刺 的 日期 、某一 年温 网决赛 的参赛选 手 、从 巴塞 罗那 开车到

直 布罗陀是往东南方 向走还是往西南方 向走 —— 最后这个错误我

直到最后一刻才发 现 ,那 时书马上 就 开 印 了。如果你 的故 事涉及

找亘
昼焉
『1Iγ彳荏鞘袢
#Ξ :
这些家喻户晓的事情 ,而 且还把 它们 弄错 了 ,那 你会 收 到好 几 十

封信 ,告 诉你你 的作 品有 多马虎 。相 反 ,只 有 那 么几个 人 可 能会

道 :“ 就我 自己来说 ,故 事 的确切真相和 我感受 到 的情感真相是 相
”
互矛 盾 的 ,我 花 了不少 时间在它 们之 间做 出抉择 。
虽然 事实真相和 情感真相对 于 回忆 录来 说都很 重要 ,但 是有
时候 ,就 像 布鲁说 的 ,它 们是不 一 致 的。如果 你做 过很 多 的研究
调查 ,可 能发 现 在你 记忆 里 存 在 了二 十年 的故 事 根 本 不 是 真 的
因为 日期对不上 ,或 者某个人在另 外一个人 出现之 前 已经 离开 了。
直到最近 我还不喜欢 做研究 ,这 可 能就是 为什 么我 会选 择 写 那些
基本 依靠记忆创 作 的回忆录 。
然而 ,不 是所有 的 回忆 录作 家都 和我一 样 。有些人 在 开始 写
故事之前做 了大量 的调查研 究 。伊恩 ・弗雷泽 ①在着手写 《家 》之
前 ,花 了两 年半 的时间研 究美 国新 教 文化 和天 使 蛋糕 的做法之 类
费心告诉你米里 亚 姆 阿姨是在缅 因的暑假之前而不是之后怀孕 的。
除了这些涉及公共记 录 的事情 ,试 着别 去担心其他人会对你
的故事有着不 一 样 的回忆 。记住威 廉 ・斯塔福德 ②的建议 ,适 用于
所有类型的优秀 回忆 录的创作 :“ 要 给你 的 回忆 录做研究 ,对 象就
, 是你 的整个生 活—— 专 家 只有一个 :你 自己。就你 正 在 创 作 的文
”
字而言 ,再 没有其他 的权威 了。
因为记 Jlz是 个人 色彩浓重且 富于变化 的 ,所 以 ,你 自己也 可
能在不 同的时候对 同一件事有不 同的记忆 。约翰 ・丹尼尔 ③是 《照
料 》 的作者 ,这 份 回忆 录讲 的是 他 照顾 妈 妈 的经历 ,他 妈 妈 因为
阿尔茨海默症逐渐失忆 。阅读 了最 近关 于记忆 的研究 之后 ,他 总
结道 :“ 这是 一 个几乎无 限复杂 的体 系 ,似 乎就是为修改 和复制而

① 艾琳 ・辛普森 (Ⅱ leen simpson),美 国诗人约翰 ・贝里曼 (John Berryman,

1914— 1972)的 首任妻子 ,著 有 《
青年诗人 》(Po纟 ε
s切 T‰ ″ Yo“ 腕)。
① 伊恩 ・弗 雷泽 (Ian Frazier, 1951— ),美 国作 家、幽默 大 师 ,著 有 《家 》 ② 威廉 ・斯塔福德 (Wilhm stafford,1914— 1993),美 国诗人 、和平主义者。
(凡 历 Jy)。
③ 约翰 ・丹尼尔 (John D血 el,,美 国诗人、散文家 ,著 有 《 照料》〔 蚰 iPagArJσ )。

48
49
 录
淤忆写⑾
作 l 第 4幸 真相 ∶什 么 、为什 么 以及怎么样

” 如果我把 我 的生 活 都 变 成 了文 学 ,我 就 不 再 拥 有 任 何 真 实 的生
设计 的 ,修 改 的出现是毫无疑 问的 。 来 自不 同经历 的细节编织在
一 起 ,让 回忆者 以为这些事情 是 同时发 生 的。一件 事情 实 际发生 活—— 我有 的只是关 于它 的许 多故事 。我再也不 能确定 我父母 去

的年份 、季节或者时段移植 到 了另一件事情上 面 。许 多细节 丢失 世后 ,二 十岁 的我活在西班牙是 什 么感 觉 ;关 于那 段 经历 的书现

了 ,迎 合 的是身处此 时 的这个 自我 ,而 不是 二 十或者 四十年前这 在横亘在我和我 的记忆 之 间。每 当我试 着 回想 那段 时 间发 生 的事

“ 情 ,在 我心头赫然 出现 的总是我创作 的文字 。
件事情发生 时候 的那个 自我 。而且 ,即 便 是新鲜 的记 忆 、 原始
”
的 记忆 ,从 纪实 的角度来说 ,也 是不 可靠 的 …… 简单 地 说 ,记

忆不是对过去 的记 录 ,而 是 一 段 不 断展 开 的迷思 ,人 们 在 当中理 i

∶ 沪
解 了随着外部世界旋转 的精神世界 。
“ ” 我们可能一致认 同的一件事情是 ,真 相 ,不 管我们 怎 么定 义
如果说记忆对故事 的 修 改 是无 意识 的 ,那 作 者有 时候 为

了表达清楚而对次要 细节进行 调 整就是有 意识 的。我有 时候 为 了 它 ,通 常都是很难言说 的。我们可能对 故事 的事实情况难 以启齿 ,

叙述 的清晰性 ,也 会 把事情 重新 排序 。我会把我没有逐 字记清 的 也有可 能对我们 的情感 真相难 以启齿 。首 先 ,足 够接 近真相 以便

对话写个大概 。我还 常常去掉 一些 事情 ,因 为它们 让故 事变得太 将其写 出来 的行 为本 身就 给我们造成 痛苦 。然后 ,我 们 又会 遇 到

复杂 ,让 陌生人难 以理解 。在享受这种 自由的同时 ,我 也在重新 随着 出版发行接踵而 来 的各种 担忧 :当 我们想要说 出一些 我们觉

排列事情 、重新创造对话 的时候 ,尽 量 紧紧抓住交 流 的实质 。毕 得人们想让我们 保 密 的事情 时 ,我 们 就要 面临—— 或者相 信 我们

竞 ,回 忆 录应该是真实 的故 事 (尽 可能准确地呈 现 实 际经历 的故 要 面临—— 许多后 果 ,自 我暴 露 、武力 或者感 情 报 复 、失 业 、失

事 );你 对读者负有这样 的责任 。 去隐私 、引起 尴尬 、引起 烦恼 、社 会排斥 、失去 朋友或者 家人等 ,

也许 ,作 为 回忆 录作者 ,我 们需要 接受 这样 一 种 可 能性 :相 这些只是可能 的后果 当中的一小部分而 已。

比生活 ,回 忆 录 已经失 去 了绝对 的真相 。安娜 ・艾 哈迈 托娃 ①说 有时候 ,这 些担忧是 表述清晰的语言威胁 :“ 你不能写那件事

”
过 ,每 一个创作 回忆 录 的尝试都 等 同于 一 次篡 改 。所 以 ,我 们 的 情 ,那 会 害死你妈妈 的 ,或 者 ,“ 如果你 写 了那个故事 ,你 就再
”
任务 也许 就是决定 每 一 个故事 的品节所在
—— 这个 故事 的诚信之 也别想 踏进我 的家 门 。我 们常常听说 ,保 持沉默是 一 种 忠诚 ,而

心在哪里 ,同 时还要对我们记忆 中的事情有足够 的尊重 。 说 出实情则是对家庭 、对 同僚 、对朋 友 、对 单位 、对 国家 的背叛 。

在这儿提醒 一 句 。一旦你把 记得 的那些事情 写成 回忆 录 ,它 这些事情不需要别人 告诉 我们 。我 们 本来 就 知道 。我 们早 就 知道

们在你记忆 里 的原本模样就再也 回不来 了。多年来 ,我 一直 担 心 ,

会有扬起 的眉 毛 ,会 有远 去 的背影 ,会 有各种流言 。我 们 知道对

我们 的期待 ,知 道需要 做什 么才 能得 到赞 同。女人尤其 知道 ,别

① 安娜 ・艾哈迈托娃 (Anna Akhmatova,1889-19“ ),俄 罗斯现代 派诗人 。 人指望她们 保持和谐 ,化 解 冲突 、不快和忧愁 ,永 远 都友善待人 。

5O 51
 录
泓忆写作⑾ 第 4幸 真相:付 么、为什么以及怎么样

弗吉 尼亚 ・伍尔芙 1931年 写 《女人 的职业 》的时候就明白了这 的版本 。诺里斯说 ,这 种态度也蔓延 到 了现在 :“ 如果我们 能让往

种对女J跬 的要求 ,这 种要求 即便 在今 天听来也没有 显得特别过 时。 事显得和谐 ,为 什么不让 当下 的事情 也显得 和谐 呢 ?为 什 么要 冒

为了讲 出真相 、表达 自己的真实想法 ,伍 尔芙 不得不和这种幽灵斗 险讨论那些可能引起不快 的事情 ?”

“ ”
争 。伍尔芙描写 了这种幽灵 ,并 且把它 叫作 屋子里 的天使 。 大多数人从属 的团体需要他们保 持 忠诚 。不管这个 团体是 家

庭还是范 围更广 的一个 圈子 ,说 出真相几 乎 总是会 触犯 那 些众人

我会尽可能简 短地描绘她 。她 富有 同情 心 。她 无 限迷人 。
墨守 的规则 、打破 团体成员希望你保持 的团结 。艾丽斯 ・沃克 ①的
她完全不 自私 。她擅 长持 家 。她每 天 都在 牺牲 自己。如果餐
《紫色 》只是一部小说 ,不 是 回忆 录 ,但 其 中含有黑人男性对黑人
桌 上有 一 只鸡 ,她 吃 的是 鸡 爪 ;如 果 屋 里有风 ,她 就 坐在 那
女性施暴 的描写 ,真 实可信 。这部 小说 出版后 ,沃 克对 黑人 团体
儿挡着—— 总之 ,她 生来 如 此 ,从 来 没有 自己的情 绪 ,没 有
…… 写作 伊 始 ,我 的忠诚度受到 了质 疑 ,她 还受 到 了公 开 的攻 击 。沃克最 近写 了一
自己的愿望 ,只 能体 谅他 人 的情绪和愿 望
部 回忆 录 ,集 中描 述 了将 这部 作 品拍 成 电影 的过 程 ,其 中写 道
就遇到 了这样 的天使 。她 翅膀 的影子 落在 我 的书稿 上 ;我 听
:

“
他们说我仇恨男性 ,尤 其是黑人男性 ;说 我 的作 品是对黑人男性
到她 的裙子在房 间里沙沙作 响。
和女性关 系的诽谤 ;说 我 呼唤平 等 和容 忍 的观念对 黑人 社 区是有
尽管伍尔芙 的解 决方法在 我们 听来 可 能有 点极 端 ,不 过也许 ”
害的 ,甚 至是毁灭性 的 。
极端 的情况 的确需要极端 的解决方法 。

我转过身去 ,扼 住她 的喉 咙。我用尽 全 力掐 死她 。如果 " ∶ 诋氵

∷
:鼽
T,吞
;;衬:=iⅡ
:・ :

我被押 上法庭 ,我 的理 由是 :我 在进行 正 当防 卫。 如果 我不

把她杀 死 ,她 就要把我杀 死 。她会挖 出我作 品的心 脏 。 回忆 录写作让诺 里斯 常常 自问 :为 什 么要 冒风 险引起 别人 的

“ ”
凯 思林 ・诺里斯 ①的回忆 录 《达科他 》写成 的时间离我们近得 不 J决 ?事 实 是 ,引 发 种 种 不 快 的不 光 是 你 自己故 意 的揭

多 。她在 回忆 录里描述 了在西部 的偏远小镇 ,人 们 常常改写那 些 露 —— 你想要 引起反 响而说 出的事情 ,比 如涉及虐待 的家庭秘密 、

地方 的历史 ,按 他们希 望事情 发 生 的样 子而不是 事情 的实 际情形 一段失败关 系在你 眼 中的样 子 ,或 者你那位 消失 了的朋 友 经历 了

来记录历史 。他们小心翼翼地确保 写下 的历史 不会 冒犯 拓荒者 的 怎样 的事倩 —— 还可能是 一 些相 对 而 言无 伤 大雅 的故事 。即便 是

后人 ,他 们删去 了当中的暴力 和苦难 ,希 望呈 现 出一个更加浪漫 一 个欢乐 的故事都可能激怒对此 看法 不 同的人 。如果你 有 兄弟姐

① 凯思林 ・诺 里 斯 (Kathleen NorⅡ s, 1947— ),美 国诗 人 、散 文 家 ,著 有 ① 艾丽斯 ・沃克 (Ahce Walker, 1944— ),美 国小说家、诗人 ,著 有 《紫色 》
《达科他 》 (D磁 oJ夕 )。 (%召 CoJor P“ )。
'pJε

52 53
 Π
录
鹦忆写
作⒁ 第 4章 真相∶什么、为什么以及怎么样

占,回 忆 录提供 的是 直接 的分享渠道 。艾 丽斯 ・沃克在 《两次跨

妹 ,你 大概就 已经知道 ,你 们 每个 人对 于你们共 同 经历 的往 事都
① 中 ,提 到了这一点 (她 在文 中描述 的是神学家霍
入 同一 条河流 》
有 自己的一个版本 。谁是最受宠 的小孩 ?你 们 的父亲为什 么离开 ?
华德 ・瑟曼 ②):
家里有 几个孩子 ,这 些 问题 就有 几个答 案 。不管你讲 的是什 么故

事 ,总 有不想被你 提起 的人 、应该 被你 提起 的人 ,或 者觉得你 全 他说 ,如 果你对 自身 的探 索足 够 深 刻 ,深 入 到 自己的 习

都弄错 了的人 。 惯用语 里 ,那 么 ,你 往往会发 现你 找到 的是 别人 。我们 有 能

所 以 ,究 竟为什 么要 冒这个 险去 引起不快 呢 ?如 果你 已经在 力和每 一个人 、每 一样 东 西建 立 联 系 ,实 际上 ,我 们 都 是 相
很认真地 写 回忆 录 ,你 大概 就 已经知道答 案 了。可 能 因为某些对 互 关联 的…… 当我描 写我 的家庭 、描 写 南部 的事 物 时 ,中 国
”
你 和你 的生活 而言相对特殊 的原 因 ,你 需要讲 出真相 。然 而 ,即 人会说 :“ 嘿 ,这 是 中国风啊 。

使你 的动力是你 的个人需 要 ,遇 到 困难 的时候 ,记 住 这一点可能

对你有所帮助 :其 他人 也需要你讲 出真相 。有 时候 ,祈 求你保守

家庭 秘密 的人恰恰就是 最需要你讲 出这些秘密 的人 。

还请记住 ,那 些你从来 也不会 遇见 的读 者会 给你 写信 ,谢 谢
尽管你可能深信人们需要 真相 ,你 还是可 能遇 到 一 些 人们 觉
你 的坦诚 。我们 大 多数 人 都 能说 出一 两 本 改 变 了我 们 生 活 的书 。
得不宜触碰 因而 已然成 为禁 忌 的话 题 。克服你 自己的 抑制 心理 只
这些书之所 以产生影 响 ,通 常是 因为它们说 出了我们 从 没 听别人
是对付这些怪物 的第 一 步 。它们 还会 给写作本 身 的语 气 和风格 带
说过的事 情 ,或 者 因为它们对 重要话题 的处理方法帮 助我们思考 ,

来特殊 的难题 。大多数禁忌 的话 题 都 是令人 痛苦 的 :童 年遭受 的

最终使我们 也能说 出或者写下关 于这个话 题 的想 法 。不管那些 真
—— 这个单 子很长
虐待 、性暴力 、酗酒 、某种心理或者生理疾病 ,

相是否和我们 自己的经历相似 ,它 们都维系 了我们 和我们 的文化 。

而且大家也都 心 知肚 明。这些话 题 不 仅 对你 —— 作 者—— 而 言是
我们从他人 的故事 中得到教益 ,这 也许是 回忆 录 的一份大礼 。
难题 ,对 读者而言也是难题 ,无 论 他 有 没有 亲身经历 过类 似 的事
在最好 的情况下 ,回 忆 录提供 的不仅是写作 上乘 的文章 ,更 是来
情 。虽然你 的故事可能对你 的读 者来 说是 宝 贵 的礼物 ,但 也可 能
自作者亲 身 经 历 的故 事 。让 我 们 觉 得 回忆 里 极 富 吸 引 力 的是 弗
“ ” 丨
是他亻1不 愿 意靠 近 的话 题 。因此 ,你 必须 问 自己 ,怎 样 才 能在不
恩 ・库普弗 所称 的 真相权威 。我们见到 回忆 录作者努力找 寻 自
损害真相 的前提下 ,让 自己的文字 吸引读者 。
己生命 的意义 ,不 管 我们 的境 况差别 多大 ,我 们 都 能找 出与作 者

的共鸣 ,感 到在世 上 的孤单 又少 了一 点 。这种共 通 的人性是 文化

》 :孔 召 勘 彻 Rjv纟 rT磁 c纟 。

中重要 的一面 。虽然 回忆 录 的作 者各不相 同 ,展 示 出人们 看待世

① 《两 次 跨 人 同 一 条 河 流

② 霍华德 ・瑟曼 (Howard Thuman,1899— 1981),非 裔美 国作家 、哲学 家、

界的多重方 法 ,但 我们 相信 回忆 录是 真实 的故事 ,就 这个 角度 而
神学家 、教育家。

「 55
on
 ■■■
忆隶写作 娣 二加 笫 4幸 真相∶什么、为什么以及怎么样
羿

觉 9伶 着呢 。打 电话 的是我哥哥 ,他 是要 告诉 我 ,他 现在 是 我姐
禁忌 ”
川l了 。 这部 回忆 录涉及 的不仅仅是作者哥哥 的变性手术 ,还 有她

己十八 岁时因为偏执 型 精神分裂症被精 神病 院收容 的经历 。这

∷ 禁忌 (taboo,tabu):名 词。 1。 因某物恐怖或神圣而 | r丨

些 都不是轻 松 的话 题 ,然 而 ,鲁 伊 斯 设 法 不 时地 插 人 黑 色 幽 默
∷ 不允许使用、靠近或者提及的禁律。2.由 社会习惯附加于 ∴ ,

)
∷ 某物的禁令。(《 美国传统英语字典》 Ⅱ 好让作 品不至于停滞不前 ,也 使读 者免 于遭受精神病 院 的恐怖 和
“ “
∵ 《牛津通用 字典 》 给 出 了
”
禁 忌 的附加 特 性 :禁 忌 ,Ⅱ 她哥哥的痛苦带来 的折磨 。例 如 ,当 看 到她把 变性 叫作 布 雷德
”
∷ 形容词 ,原 用 于 波利 尼 西 亚 、 美 拉 尼 西 亚、 新 西 兰 等地 。 Ⅱ 问题 ① 时 ,我 们就知道她不是认真 的 :

|意 为:为 特殊用途或目的而单独存放或作为祭品供奉;仅 ∷ 新 闻可 以让人 变得 愚蠢 。它让 你 觉得 自己可 以成就 些什

∷ 限用于神、国王、祭司或酋长,禁 止用于一般用途;禁 止 ∵ “ ”
么事 情。所 以我就 问了那个 布 雷德 问题 ,想 着如果他还 没
∷特定群体 (尤 其是女性)或 者特定的一个或几个人使用。 ∷ 做手术 ,我 就 飞去找他 ,在 普 吉特 海滩租个 小 屋。然 后 我们
“ ” ∶
∷ 当我们 因为写作 困难 的 材料而奋斗 时 ,想 想 taboo 可 以谈谈 。然后我就可 以让他面对现实 了。
∷这 个词 的原 意 可 能会 有 帮助 。这 个 词 最 早 的形 式是 tabu,∷ “ ”
从橙 子开始 吧。 我会这 么告诉他 。
“ ”
∷ 是汤加语词 汇 ,表 示 神圣 的 。如果我们把最难 写、最 忌 ∷
不管你是不是 运用 幽默来对付棘手 的话题 ,写 作 的语气 都是
∷ 讳 的话题 当作 神圣 的话题 来看待 ,那 么也许 我们 在道 出真 ∷
最重要 的。就我个人而言 ,只 要我对作者有着基本 的信任 和尊重
∴ 相—— 包 括 被 “社 会 风 俗 ” 禁 止 或 者 “严 禁 通 用 ” 的那
,

∷ ∵
我基本上就可 以阅读讨论 任何话 题 的作 品 。那个声音 必 须具有威
些—— 的重要 工 作 中,能 够得到鼓励 。 ∷
严 。但 除了威严 ,我 还得 知道 ,作 者还好 好 的。如果 她在 描述 自

杀企 图、保姆对她 的残酷行 为或者极 端 孤独 的一段经历 ,我 需要

知道作者—— 不是熬过 了那 段 经历 的故 事 主角—— 还 掌控 着 故 事

有 时候作家会 运用 幽默手法 。这是 吸引读 者 的好 办法 ,但 如
的叙述 。正如南希 ・梅尔斯所写的 ,“ 从文学 的视角看 ,遭 遇一段
果是个严肃 的话题 ,就 很难做 到 了。有些作 品实 现 了严肃 真相 和
非常不堪 的经历 (或 者有过一段非常美好 的经历 ),然 后继续生活 ,

幽默的强大融合 ,朱 迪 ・鲁伊斯 ①的 《橙子和甜美姐姐男孩 》就是

把故事讲 出来 ,这 些是不 够 的 …… 疾 病 、残 缺 和死 亡不 能也 不会
“
一个上 佳 的例 子 。开头是 这 么写 的 : 电话 铃 响起 时 ,我 正在 睡

“ ” “ “ ” “ ”
橙子和甜美姐姐男孩 》 (orn″ ˉ
① 朱迪 ・鲁伊斯 (Judy Roz), 美国作家 ,著 有 《 ① 布雷德问题 ,英 语为 the Blade question” blade原 意为 叶片 、 刀 片
g召 5曰 ″J Su昭 纟
r Sjsrcr Boy)。 在美式英语中又可指男同性恋。

56 57
 ■■■
录
泓忆写⑾
作 第 4=E 真相:什 么、为什么以及怎么样

” V.S.普 里切特①所说
使作品免受严格审美判断的评价 。 或者像 多作 品都能避开 这个 陷阱 ,洛 娜 ・塞奇 ①的 《嫌 隙 》就是 一 个很好
”
的 :“ 一切都在艺术中。活着不是你的荣誉 。 的例子 。

我还需要 足 够 的信 任 ,肯 定 作 者 不 是 在 利 用 我 去 报 复 故 事
语气 “ ”
中的某个人 物 。如果 她 羞 辱 敌 人 的愿 望 比记 录 有 意 义 的故

语 气是声音 中可 以改变 的 一 个 方 面。声 音 总是作 者 的 事 的承诺 更 加 强 烈 ,她 的语 气 肯 定 能 反 映 她 的动 机 ,那 么 ,我

思考 ,而 语 气则 可 能某 一 天 是 愤 怒 的 ,另 一 天 是 嘲讽 的。 肯定不会 继 续 读 她 的作 品 了。另 一 方 面 ,当 读 者 能察 觉 到 愤 怒

语 气表 明作 者 对 于她 正 在 描 写 的东 西所持 的态度 。语 气 , 是合乎情 理 的 时 候 ,作 者 就 不 需 要 伪 装 或 者 淡 化 自己 的愤 怒 。

从某种程度 上讲 ,是 通过词 汇选 择来创造 的。例 如 ,帕 特 保 罗 ・莫 内特 的 回忆 录 《成人 之 道 :半 生 纪 实 》② 是 一 部赢 得 了

”
里夏 ・汉 普尔的回忆录 的开头部分 (参 见第 8章 ),“ 行话 国家 图书奖 的作 品 ,讲 述 的是 作 者 作 为 同性 恋 的成 长 过 程 。作
“ ”
|和 封地 这两个词汇的使用就帮助建立起 了语气。 品开头 ,保 罗 ・莫 内特运用 的就 是 被 一些 读 者称 作 谩 骂 的词 句 。

冷酷无情 的话 语 、苦 涩 的怨 恨 还 有 嘲讽 挑 战着 读 者 的神 经 ,让

渎者进人 令 人 难 受 的话 题 ,同 时 却 没 要 求 读 者 分 担 这 种 愤 怒 ,

类似作 品 的语 气 可 能是 严 肃 的、嘲讽 的 、愤 怒 的 、悲 伤 的 ,
也没 向读者乞求 同情 :

或者除了抱怨之外 的任何语气 。当 中不 能有 隐含 的求 助信 息 ,不
在这里 ,我 只为 我 自己发 声 ,因 为 我不 想让 与我 一样 的
能有寻求 同情 的微妙气 息 。作 者 必须 已经 做 足 了功课 ,可 以平静
男女承 受这种 沉重 ,这 种 沉 重 来 自我 的 内在 放逐 ,把 自己困
地面对事实 ,现 在 只是 为 了故 事本 身 而讲述 。虽然 写作 可 能偶 然
在 自我憎恨、无 路 可 出的空 间里。现 在 我 明 白了我们 所 有人
成为她疗伤过程 中的又 一 进 步 ,但 是不 能把疗 伤作 为 自己的明显
动机 :文 学创作不是治疗 。她应该首先忠诚 于故事 的讲述 ,而 我 ,
都 陷在 同样 的 囚牢 中。我们用 腐 朽 的伪装假 装 我们 和他们 一

作为读者 ,必 须感 受 到是 把 自 己交 给 了能胜 任 这个 角 色 的作 者 ,
模 一样 。我们 强 烈 的情感被 极 力压 制 ,直 到我们 变成 了一群

除了我 的注意力 ,她 对我别无所求 。 阉人 ,我 们舒适 的 自我 空 间则 落入敌 手。最 重要 的是 ,我 们

我需要有足够 的信 心 ,知 道作 者不是在利用 我来 提高 自己或 没有发声 的权 利 ,而 是 要 学会 如何 冒充 异 性 恋。最 终 ,这 世

“ ”
者家庭 的地位 ,也 不是故意给我呈现她过去经历 的 升级版 。许 界得到 了一个整洁的房 间和里面 顺从 的奴隶。

① 洛娜 ・塞奇 (Lorna Sage,1943— zOo1),英 国文学评 论 家 、作 家 , 著有 《嫌

隙 》 (B色 d BJood)。
① V。 s。 普里切特 (V。 s。 Potche⒒ ,19OO-1997),英 国作 家 、评论 家 。 ② 《成人之道 :半 生纪实 》:B纟 co叨 jmg@M枷 :H曰 Jr曰 △ 冫 sJ。 ry。

58 59
 ■

录
泓忆鸢⒁
作 第 4章 真相:什 么、为什么以及怎么样

注意不要在某些地方彻底转 变成 另一个 人 的声 音 ,以 免你 的个人

别 因为你 记
Jlz中
的伤痛 如此 清 晰 ,而 且起初 可 能就是 这些伤
立场变得太过 模糊 。
痛促使你 开始写下你 的故事 ,就 急着认 定你 的故事会 浓 墨重 彩地
彼得 ・巴拉基安 ①的 《命 运 的黑狗 》讲述 的是美籍亚美尼亚人
描写这 些创伤 。有些 人 只记得 童年 的伤 心事 ,但 是 回忆 录 的创作
・ ・ 的成长经历 ,他 对 自己的家庭历史 一无所 知 。书 中包含 了他对种
丨
却唤醒 了他亻1可 能早 已忘却 的许 多快乐 的记忆 ,吉 尔 克尔 康
族大屠杀 的研 究 调 查 ,正 是 这 场 屠 杀 让 他 的祖 父母 逃 到 了美 国。
韦 ①在写 《库伦来 时路 》的时候就是这 样 。许 多故事 的核 心是生活
・ ② ・ 巴拉基安在书 中引用 了他 为 了解先人 的历史 而 阅读 的书籍 ,加 人
中的重大 损失 ,例 如劳拉 坎 宁安 的 《睡眠安排 》或者珍妮 迪
了和他祖母有关 的真实档案 的复制 内容 。
斯基 ③的 《滑 冰 到南 极 》,然 而 当 中还 是 含有 幽 默 和 嘲讽 的成 分 。
・ 弗格斯 ・布迪 维奇 ②的 《我母 亲 的幽灵 》也 包 含 了研 究 调查 。
当然 了 ,还 有些 回忆 录是根本 不 涉及任何 伤痛 的。芭 芭拉 德雷
④ 他在书中描写了他十四岁时母亲 的离世 ,以 及其后多年他 的生活受
克 的 《心 中宁静 :俄 勒 冈乡村 生活 》 封 面上有 一句准确 的说 明
:

“ ” 到的影响 ,之 后在故事 中讲述 了他 的研究 ,找 出他 的母 亲 曾经是 一

对快乐 的真实描 述 。
个怎样 的人 ,由 此用成人经过深入研究 的描绘来取代儿时的视角 。

这两本书 中 ,超 出作 者经历 的部 分都 占有不少篇 幅 ,但 都 能

鳟

完好地融人 回忆 录 ,成 为 回忆 录本 来 组 成 部 分 涉及 的情 感 历 程 。

不过 ,如 果没有强有力 的框架 和始终 一致 的声 音 ,想 要 从 这种 阐

有 时候 ,回 忆 录在某种 程度 上讲 述 的是作 者对过 去 的研究 思
释性较强 的文字 中 自如进 出则非常 困难 。
考 ,或 者对过 去的想 象再 现 。家庭故 事 可 能会 涉及你 未 曾谋 面 的

先人 ;对 主要角色具有 重要影 响 的人 的经历 也会对个 人 经历产生

螂‰
影响 。只要读者能 够 理解 ,这 些 是你 的探 索 和猜测 ,或 者是你 拼 鞫

凑起来 的历史 ,你 虽然不在其 中却 深受影 响 ,你 的故 事就能保 持

原有 的个人声 音 和 回忆 录 的诚 恳语气 。在写作 回忆 录时 ,你 需要 讲 出你 的真相 —— 那 些痛苦 的 ,那 些 欢 乐 的 ,还 有 介 于两 者

之 间的—— 是让作 品成 功 的重要 因素 。在 写作 的过程 中给你 带来

,著 欢乐 的也是这种对 真相 的讲 述 。大 多数 开垦 、照 料花 园的人 都需
①吉尔 ・克尔 ・康 韦 (Ⅱ l Ker Conway, 1934— ),澳 大利 亚裔美 国作家
有 《库伦来 时路 》 (Trl召 R。 cd rr0铭 Coomjm)。

② 劳拉 ・坎 宁 安 (Laura Cunningham), 美 国回忆 录作 家 ,著 有

《睡眠安排 》
① 彼得 ・巴拉基 安 (Peter Balakarl,1951— ), 美 国作家 ,著 有 《命运 的黑
(SJ“ pj″ g Ar/zzmg召 ,?彻 Bm莎 5)。
狗 》 (BJε c尼 Dog or F曰
③ 珍妮 ・迪 斯 基 (Jenny¤ ski,1947— ),英 国作 家 ,著 有 《滑 冰 到南 极 》 Jε )。

② 弗格斯 ・布迪维奇 (Fergus Bor托 诵ch,1947— ),美 国作家、历史学家、编

(S尼 aJjPag莎 o APzJΩ rc莎 jca)。
nJ H召曰〃 :Am Or纟 go″ Co"刀 饣叩 r'f/冫 。 辑 9著 有 《
我母亲的幽灵》o勹 Mo莎 切 sG九 osJ)。 r’

④ 《心 中 宁 静 :俄 勒 冈 乡 村 生 活 》:P召 nc召

61
6O
 忆录写作 (第 二版 )
第 4章 真相∶什么、为什么以及怎么样
淤

要花费时间跪在地上拔 野草 ,这 样 做 不仅仅是 为 了得 到一个 完美 你享有 的言论 自由意 味着你拥有选择 权 ,同 时也 意 味着你需要 在

的结果 —— 让人惊叹的美丽花朵 。他们钻研 园艺书籍 、订购鳞茎 、 恰 当的时候停 下 来 ,考 虑你 为什 么选 择 与人 分享 这些想 法 、故事

给无精打采 的灌木丛 浇水 、排 列石板铺 出一 条漂亮 的小路 ,只 是 和文字 。

因为他们享受 动手 的乐趣 。所 以 ,你 的写作也是 一 样 。你想 看 到 我相信 ,作 为作 者 ,我 们 的 目的一 定 不 只是 自我表 达 ,我 们
自己的文字成长 ,想 发 现 自己每天 的作 品都有所 收获 ,想 知道你 的动力也不 仅是来 自对作 家生 活 的浪 漫想 法 。我 们诉 说 自己故事
现在在纸上 的表现 比三年之前更好 。如果你 回避 真相 ,这 些事情 的同时 ,也 参与 了文化 的构建 。像诗人伊 丽莎 白 ・伍迪 ①曾说 的 :

则统统不会 发 生 。你 的读 者将 看 到你 的一举 一 动 ,你 自 己也 会 。 “
我们 的文字创造 了世界 。”

你寻求 的那些奖励是和勇气如影 随形 的 :你 愿意 冒险 (“ 为什么要

我们对待这些选 择 的方法不尽 相 同 :比 如 ,你 可 能觉得 形 象
冒险讨论那些可能引起不快 的事情 ?” ),你 就能体会 到成 为更好作
地呈现小 时候受虐 的细节 、指 出施暴 者很 重要 ,而 我则 可 能选择
家 的满足感 。
重点描写 受到虐待之 前发生 的故事 。一 个作 家 可能觉 得 在这个 丿
丿∫
在这儿我还得 说 一 句 ,真 相 本 身并 不 能让 作 品成 为好 作 品。
史 时刻唯一 值得记 录 的是那 些疗 伤故事 ,而 另一个 作 家选 择记 禾
你可能像我 一样 ,读 过一些作 品 ,真 实得痛苦 ,但 却很 无 聊 ,读
的可能是 自然世界 。我 们有些人根据 故事是让人们欢 笑 还 是落 汨
来让人尴尬或者烦恼 。而且你 可 能 听说 ,这 些作 品 的作 者在受 到
来判断它是否 值得记 录 ,另 一 些人则 根据故 事是否 能让人 们 思考
”
温和的批评 时 ,愤 愤不平地 给 自己辩 护 :“ 但这就是 真相 啊 。 似
或者是否能为社 会变革 提供力量来 判 断 。最童要 的不是 我们想法
乎光是真相就能保证 让作 品出色 。如果作 者 的兴趣 在 于用 文字羞
是否一致 ,而 是我们每个人 都能思考是什么 值得我们去贡 献力量 ,

辱她过去认识 的人 ,而 不是致力于让 自己的故事有个合适 的形式 ,

使我们都能做 出清醒的选 择 。
无法超越 自己复仇 的愿望 ,那 么再 多 的事 实真相 也无 法拯救 这部
托妮 ・凯德 ・班 巴拉 ②曾写道 :“ 看到文字丑 陋怪异 ,我 就高
作 品。可 以用直接 的悲伤触 碰读 者 的心灵或者让读 者 在 瞬 间的认
兴不起来 。如果 我 工 作 的时候 没有在 笑 ,我 的结论就是 我 没有 传
同中振奋精神 的 ,是 真相 和艺术 的独特融合 —— 这种 融合 可 能需
”
递有营养 的信息 ,因 为笑声是我知道 的最屡试不爽 的修补剂 。 厄
要多年 的练 习才能做到 。
休拉 ・K・ 勒 吉 恩 ③对 不 同的痛 苦话 题 区 别 对 待 :一 类 是 “沉 溺

① 伊丽莎 白 ・伍迪 (El忆 abeth Woody,1959~ ),美 国艺术家、作 家、教 育

家。
② 托妮 ・凯德 ・班巴拉 (To“ Cade Bambara,1939— 1995),非 裔美 国作家、社
前 面我 已经 鼓励过你 去直 面 自己 的个人历史 以及 你 眼 中的真 会活动家。
③ 厄休拉 ・K・ 勒吉恩 (Ursuh K。 Le G0n,1929~ ),美 国小说家。
相 ,现 在 ,我 想鼓励你去思考你要选择在这个世 上公 开什 么事情 。
62 63
 ■■■Ⅲ
录
泓忆写⑾
作 第 4章 真相 ∶什 么 、为什 么 以及怎么样

” “ ”
型 ,她 会把 内容写 下来 ,但 是不与他 人分享 ;一 类是 见证 型 ,

她会与人分享 。安德烈 亚 ・卡莱 尔通 过用难 题拷 问 自己来 区分某

一类 内容是 不是适合公 之于众 :“ 我是不是有 所企 图 ?是 不是想让

读者为我感到难过 ,让 他们喜 欢 我 ,或 者让他们 感 到 和我一样忧

伤 ?还 是 只是给 了他们一个 想要 被 阅读 和感受 的作 品 ,除 此之外 写作建议

别无所求 ?”

这些作家都 不能 给你一个 答 案 ,但 是她们 每 一个 人都严 肃思

考 了 自己在创造共 同文化 当 中的贡献 。我鼓励你们 也 去做 同样 的 1。 想 出一 件事情 ,有 — 个 或者几个人可 能和你 对这件 事情

事情 。坚守你 自己的真相 ,牢 记你 有 着讲述 它们 的 自由 ,也 有着 的看法不 同。用以下这个句子作 为开头讲述这个故 事 :“ 在我 眼
你 不能忽视 的对读者 的责任 。 ”
中 ,这 件事是这样 的 ¨¨¨
“
2。凯思林 ・诺里斯在 《达科他 》 里 有 一 章 题 目叫作 你 能

说 出小镇 的真 相 吗?” ,想 出— 个 类似 的题 目 ,用 其他 的群体 来

“ ” “ ” “ ” “
替代 小镇 ,例 如 我 的家庭 、 这个街 区 、 我 工 作 的 医
“ ” “ “ ” “
院 "、 同性 恋团体 、 军营 "、 课堂 、 华盛顿特 区 ",或 者你

想到的其他词。就这个话题进 行 创作 ,要 确保 文字 只有 自己 能

看到。
3.列 出所有你觉得 自己忌 讳 的事 情。 思考 在所 列 出的事 情
里面 ,有 哪些是你可 以开始 写的。
4.用 “ ”
太危险 了 作 为开头 ,写 — 篇 回忆录。
讨论 ¨…・
5。 讲述 — 件 你 生 活 里 让 自 己骄 傲 的事 情 (不 要 说 得 太 简

单 ,也 不要太谦虚 )。
6.生 动地描 写— 个你 生活 中经历 的性 爱场景。要具体 、突
出感 官体验 ,并 且 清晰。尽量避免使 用隐喻或者套话 。

“ 65
 第 歹覃

场 景 描 写 、概 逖 和 思 考
 忆 录 写作 娣 二枷 第 5伞 场紊描叮、概述和思光
酢

而场景描 写 则 更像 特 写 ,镜 头从 厨 房 的窗 户 开 始 拉 近 画 面 ,

拍到在桌旁聊天 的两个 身影 ,接 着镜 头继续拉 近 ,拍 到第 一 个 人

的脸 ,然 后是 另 一 个 人 的脸 ,同 时观众 能 听到他 们 说 话 的声 音 。

厨房 的许多其他细节在这个镜 头里都 没有体 现 :也 许 第 一 个人 身

后餐柜上 的蓝色水罐 只是 隐约可辨 ,可 能黄色 的墙 和开着 的 门都

只是模糊 一 片 。然 而 ,在 这个 场景 中 ,说 话 的人 和他们所 带来 的

内容才是重点 。只有这些被选 中的细节得到 了强烈 的聚焦 。

再用文学 的视角看待 ,这 两种方法代表 的是不 同的叙述节奏 。

如果我们想用几个段落来叙述很长 时间内发生 的事情 ,就 用概述 ;

写晷
【昌
蚤查
f木 多
室FΞ :昼 晷
ξ墓葚
晷乩唇
:F髻 1
它让我们能从一个场景 的末尾 过渡 到 一 年之后 的另一个 场景 ,交

代 了其 间的重要信息 ,让 故事得 以延续 。

候 回忆 录有一个 主题 ,由 许 多不 同的故事加 以说 明。不 管你 的 回
相 比之下 ,场 景描 写涉及 的时 间要短得 多 ;我 们 放慢 了叙 述
忆 录采取 什么结构 ,你 都需要 采 用某些小 说 写作 的技 巧来 充分利
的节奏 ,更 接近这个 场景在生 活 中实 际发生 的速度 。因为作 者是
用故事成 分 。场景描 写和概 述 是 推进 故事 的两种 重要 途 径 。而 被
“ ” 近距离描写 ,也 因为没有必要将很 长 时 间 内发生 的事情 都压缩在
我称作 思考 的方法是 另外 一 种 途 径 ,在 小 说 中偶 有 出现 ,但

对于 回忆 录来 说 ,则 必不 可缺 。我注 意到 ,许 多新 手作 家 只会 使 很短 的篇 幅内 ,作 者 可 以 给 出确切 的对话 内容 ,描 写说话 人 的表

用概述 ,而 把场景描 写和对 话 放 在 一 旁 ;对 其 他 文学 体裁 已有 一 情 、反应和 动作 ,还 有周 围环境 的声音 、景 象 、气 味等 。她 可 能

定经验 的作家则通 常对思考抱 有疑虑 ,因 为他们早 已深受 “展示 进人某个角 色 的思 想 ,告 诉 我 们 在 对话 里 没有 表 达 出来 的想 法 。

,

”
不要 讲述 学派 的熏染 了。 她可能相 当详细地 描写某个 角色 的面部表情 。在特 写镜 头里 ,她

要理解 场景 描 写 和概 述 ,一 个 方 法 就 是 用 电影 术 语 来 思 考 选择 了 自己想要渲染 的细节 。

:

概述就是远 景 —— 镜 头逐渐往后 移 到很远 的地 方 ,首 先拍 到整个 当你开始在场景描 写之 间插人 概述 时 ,注 意不要 过分依 赖场

屋子 ,然 后是街道 ,然 后是 整个 街 区 ,再 接着 变成航 拍 镜 头 ,拍 景描写来 给读 者 提供 有 趣 的文 字 。概 述 也 可 以 给读 者 提 供 丰 富 、

到的是整个 城市 ,或 许还有周 围的山。这个 视 角 能够囊括 数不胜 感性 的细节 ,它 并不仅仅是在不 同场景之 间切换 的手段 。下 面这

数 的细节 ,但 全 部都是远距 离拍摄 的 ,没 有任何一 个 细节显 得格 个选段来 自艾丝美拉达 ・圣地 亚 哥 的 《我是波 多黎各 人 的岁月 》 ,

外重要 。 向我们展现 了概述也可 以很 吸引人 :

68 69
 ■■Ⅱ
吨忆
录写作⒆ 第 5幸 场岽描写、概述和思考

我开始上学的 时候 ,刚 好是飓风 季 节 的 中间 ,整 个 世界
地板上铺着 印花地毯 。
突然变大 了,空 间广 阔 ,其 他 的成年人和 孩子们 过 着 类似 的
这个部分后 面还有一 页多 的 内容 ,概 括 了很 长一段 时 间 内发
生活 ,他 们影影 绰绰 的愁容 是 我不 能去深入 探 究 的 ,这 是 因
“ ”
“ ” 生 的事情 ,只 在 叙 述 者 开 始 上 学 的 时候 点 明 了 时 间 。读 到
为 尊严 。尊严是你给 予别人 、他们又 回赠 给你 的东 西。它
“ …… ” “ ”
我 从学校走 回家 或者 我也遇到过那样 的孩子 之类句子
意味着你从 来 不咒 骂别 人 ,从 来 不 在 陌生人 面前 发 怒 ,从 来
中间的动词时 ,我 们知道叙述者并不 是想 表 达她在某 一 天从 学校
没有 盯着你 刚刚认 识 的人看 或者 与他们 靠得太 近 ,从 来 不 在
走 回家 ,也 不意味着她上学 的第 一 天见 到 了那 些孩 子 。因为这是
未经别人允许 的情况下用不 拘礼节的 “你” 来称 呼人 ……
概述 ,而 不是场景描 写 ,动 词所 指 的是 一 系列 持续 的动作 。虽然
在 学校 里 ,我 自愿 擦 黑 板 、 削铅 笔 ,帮 助 分 发 条 格 纸 。
“
这段概述给出了很 多有 意思 的细节 ,也 运用 了 痘 痘亮 闪闪 的尖
我们可 以在纸上写下歪歪 扭 扭 的字母 ,在 n上 面加 上 神秘 的
”
儿 之类生动 的形象 ,但 是 它没有 场 景描 写 ,场 景 描 写是 需 要作
波浪符 ,让 它变成 n,还 有 u。 我喜欢 一张接 一 张整整 齐齐排
者从这一个时间段 中挑 出特定 的一天来集 中描写 的 。
成 一排 的桌子、脓水 冒出来 前痘痘 亮 闪闪的尖儿 ,还 有掀起
“ ”
场景描写通 常 从 明确 的 时 间 点 开 始 ,例 如 春 季 的一 天 、
桌 面发现 一个大盒子 的那种激动—— 里面 放着我 的识 字课本 、
“ ” “ ” “ ”
星期 四的下午 、 三 个 星期 之后 或者 五 点整 。以下 是圣地
作业纸 ,还 有我小 心 保 护 的铅 笔 头 ,它 们就是 我 心 里 最好 的

写字工 具 。 亚 哥 回忆 录的另一段 开头 。你 可 以 比较一 下这段 带有具 体 时 间点

我穿着黄绿相 间的校 服 ,满 是 自豪地 从 学校 走 回家。这 和特写 的场景描写和之前那个概述 的例子 。

套校服是最让 我骄傲 的财产 了,它 是 我们 房 子 里 唯 一一件 只 星期天早上吃早饭 之 前 ,奶 奶递 给 我 一 条连 衣裙 ,已 经

属于我 的东西 ,因 为德 尔萨和诺 尔玛都还不 到上 学的年纪 。 洗好熨好 了。
学校还是我会 拿来和 自己的家 庭 以及 住在 市郊 的其他 家 “ ”
我们要去做 弥撒 。 她 一边 说 着 ,一 边 抽 出一条 白色 的
庭相 比的 一个地 方。我知 道 ,有 的孩子父 亲是 酒鬼 ,母 亲是 小头纱 ,平 常祷告 的时候我就戴 着 它。
“ ” “ ”
坏女人 ,姐 姐和 导游私奔 ,哥 哥进 了监狱 。 我也遇 到过那 我们可 以先吃早饭吗 ,奶 奶 ?我 饿 了。
样 的孩子 ,他 们 的妈妈 一路从 家里跪 到教 堂 ,因 为祈祷 得 到 “
不行 。 去 教 堂 之 前 不 许 吃 东 西。别 问 为 什 么。太 复
了回应而心 存感 激 ;他 们 的爸爸 每 天 回家 ,在 尘土 飞扬 的前 ”
杂 了。
院和他们玩传 球 。女 孩 的姐姐 教 她们在 亚 麻 手绢 上 绣花 。男 我穿好衣服 ,梳 好 头发 ,她 帮我把 头纱别在 头顶 。
孩 的哥哥 牵着他们 的手 ,带 他们爬 树 。 市郊 一些家庭 的房 子 “
从家 里 到那儿再 回来 ,” 她说 ,“ 一路上你 心 里只能 有好
里 有 自来 水 ,每 个 房 间 的屋 顶都 亮着 灯 ,窗 户上 挂 着 窗 帘 ”
,
的想法 ,因 为我们去的是上帝 的房子。
70
71
吨忆
录写作⑾ 第 5章 场景描写、概述和思考

我从来没 有去过 教 堂 ,也 从来 没想过 要 把 自己的 想 法分

只有在 不 用 提 示 语 对 话 就 不 清 晰 的情 况 下 ,才 使 用 它 们 。别 用
成好想法 和坏 想法。但 当奶奶说 出那 句话 的时候 ,我 就 知道 “ ” “ ” “
他恶狠狠地说 、 她若有所思地说 之类 的描述或者 他用充满
她是什 么 意思 ,也 知道从 家到教 堂再 回来 的路 上 ,我 心 里 有 ” “ ”
柔情 的语气说 、 她声 音里带着挖苦 回答 之类 的短语 来 支撑对
的肯定 只是坏想法 了。 话 。在最好 的写作 里 ,这 种信息是通过对话 本 身展示 的 ,读 者通

这个选段和 之前 的那个 例子不 同 ,这 是 一 段场 景描写 ,“ 我穿 过说话者 自身 的语 言来 了解他们 。

” “ ” 当然 ,在 回忆 录里 ,你 写 的是 真实 的故事 ,要 重 现 过 去生 活
好衣服 和 梳好头发 指 的是在特定 的某一天 发生 的动作 。

你还会注意 到 ,场 景描 写 和之 前 的那段概 述不一 样 ,场 景描 中的实际对话 ,这 就 又涉及 那个 挥 之不 去 的关 于真相 的问题 。除

写里有对 话 —— 实际上 ,叙 述 者 和奶 奶 的交谈 让 读 者 近距 离 观 察 了对你产生深远和持久影 响 的某些 时刻 ,对 于其他 的时刻 ,你 很

了人 物活动 ,让 两个 角色成 了关 注 的焦点 ,对 话 发 挥 了重要 的作 可能不记得确切 的对话 。即便你记得 ,或 者你 有谈话 的录音 ,一

用 。要 想写 出好 的场景描 写 ,你 就必 须奋力 写好对 话 ,这 不 仅要 字不落 的对话记 录也 不太 可能在纸 面上产 生很好 的效 果 。你必须

求你仔细倾 听人 们实 际 的对话 ,还 要 求你 在人 们说 的所有话 中做 选 出最好 的词句 ,排 列好 生 动 的短语 ,随 着 突显人 物形 象 的对话

出明智 的选择 。有 的学生写 的对话遭 到 了批 评 ,有 时候就 会抗议 推进故事 向前发展 。

:

“ 在大多数 情 况 下 ,你 是 没 有 录音 的 ,这 就 需 要 你 进 行 创 作 ,
可 当时他 们 就 是 这 么说 的啊 !” 我并 不 怀 疑这 些 对 话 的真 实 性 。
此时心里要 一 直记住 :你 不是在 写小说 。要 想尽 一切 办法 去掉不
然而 ,真 实生活的完整文 字记 录不一定 就 能让你 写 出吸引人 的故
必要 的内容 ,想 尽 一 切 办法让故事人 物 的话 语 清 晰 ,别 让读 者 因
事 ,就 像你从 窗 口拍 的一 张照片不一 定 就 能很好地 呈 现你周 围的
为 内容费解 而失 去 兴趣 ,同 时不 懈 地 去 寻求 真相 。对 于 我 来 说 ,
环境 。在 这两种 情况 下 ,都 需要 你做 出选择 :观 察 者应 该站得 多
这又意味着努力寻找实 际发生 的事情 的核心 ,而 不是 寻找 一 个所
近 ;谁 或者什么 东西应该 是 焦点 ;应 该 去掉什 么 ;还 有很 多关 于
谓 的好故事 —— 那样 的故事 萌发 于实 际经历 ,但 却沿着 它 自己的
美学意义 的问题 ,这 些 问题 的答 案决定 了最 终呈 现 的场景 令人喜
轨道渐行渐远 。
悦和感动 的程度 。

至 于怎样让 你 的对话 真实可 信 ,最 好 的测试 方 法就是一 边 写

一 边大声 朗读 ,一 遍 一遍 修 改 的时候 ,也 要 大声 读 出来 。
硎俨尸丨:堪 鲺 “
・
别使用
提示语 来 增 添趣 味 。有 时候 为 了说 明是 谁 在 说 话 ,你 需 要 用 到
“ ”
“ ” “ 回忆 录 中的 思 考 成 分 有 两 种 不 同的 出现方 式 。有 时候 ,

他说 或 者 她 说 ”。另一 个 惯 常 的做 法 是 ,每 次 转 变 说话 者
它就 出现在书面上 ,和 它所反思 的经历有着 明显 的区别 ;有 时候
,
,

就另起一 行 ,所 以 ,实 际需要 提示语 的频率往往 比你想象 的要低 。

作者会让我们 明 白 ,她 在 我们 没有 看 见 的地方 已经进行 了思 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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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蜘忆
录写
作⑾ 第 b∴ 场云描写、概述和思考

给我 们展现 的是思 考产生 的智 慧 。

它也许某种程度 上讲 的是那 些代价—— 我们 当 中的一 些人 为
诗人詹 姆斯 ・梅里 尔 ①的回忆 录 《一 个不一
样 的人 》就是一 个 了保住面子而付 出的代价 。它还 有 可 能讲 的是 一 个 孩 子想要
例子 ,故 事本 身和 回顾 的智 慧之 间有着 清 晰
的区 分 。书 中讲述 的
拯救 自己母 亲 的终 身 渴望。然 而 ,我 打 算讲 出比赛 那 天 发 生
是 梅里尔 24岁 的时 候在欧 洲旅 居 30个 月
的故 事 。每 一 章 ,他 都
的事情 ,也 就 不 可避 免地 要讲 出传 说 的创 造 和 回忆 的虚 妄 。
会讲述 当时经历 的故 事 ,然 后 在 每章 的末尾 ,通
过斜 体转换 成另 回忆潜伏 在传说 的阴影里 ,等 待着在黑暗 中消逝 。
外 的声 音 ,告 诉读者 他现在 对 那 些 故事 的理
解 。第 一 章 的末尾 斜
那天 的航行本应该很轻松 ……
体字第一次 出现 时 ,他 解释道 :“ 给我现 在成
为 的那个人 换个不 同
的字 体 吧 ?他 会 在 每 章 的末 尾 插 一 下 话 ,跳 但是有时候 ,回 顾 的声音深藏在叙 述 之 中 ,例 如维维 安 ・戈
出我 的 时 间框 架 瞥
一眼。 ” 尼克 的 《强烈 的依恋 》:

在很多 故事 中 ,作 者 的思 考都是 被 区分开 从 六岁到 二 十 一岁 ,我 一 直 都 住 在 那 幢廉 价 公 寓楼 里 。

来 的 ,上 面是一 个
比较 极 端 的例子 。其他 的作 者在 故事 和思
考之 间 的来 回转换 可能 楼 里 一共有 二 十 套 公 寓 ,每 层 四 套 ,我 只 记 得 楼 里 住 满 了
更加 频繁 ,也 不 会提 前告 诉读 者 ,但 是
那 些 独立 的元 素在 读者看 女人 。我几 乎 记 不 得 那 些 男 人 。 当然 男 人 处 处 都 是 —— 丈
来也是 很 明显 的。 夫 、父 亲 、兄 弟—— 但是 我 只记 得那 些女人 。而且 在 我 的记
在 《救生 》 的第 一 页 ,我 开 始叙 述 故事 ,但
在第 二 段 插人 了 忆 里 ,她 们都和杜 拉 克 夫 人 一样 粗 鲁 ,或 者 和 我 妈 妈 一样
我对 故事 内容 的思 考 ,第 三段又 重新开 始叙述 暴躁 。她们说话 的样 子 就 像 她 们 不 知 道 自己是 谁 ,不 明 白
:

爸爸 妈妈和 我一起 参加从 肖勒姆 到利 她们和 生活达 成 的协议 是 什 么 ,但 是 她 们 的行 为 方 式 又 像

特 尔 汉 普顿 的快艇
竞赛 时 ,我 肯定 已经 有 十 二 岁 了。 实 际上 ,那 是她 们 知 道 这 些 ,也 明 白这 些 。奸 诈 狡 猾 、反 复 无 常 、 目
个 比赛 我参加
过不止 一次 ,我 要说 的是 ,这 是 妈妈和 不识 丁 ,她 们就像 是 德 莱 塞 笔 下 的人 物 。会 有 明 显 平 静 的
我们 一起 参加 的唯一
一次—— 变成一个成熟 的家庭 故事 的那 一次 几年 ,接 着 突然就 是 恐 慌 和 野 蛮 的爆 发 :两 三 个 人 受 了伤
。
(也 许身体 完全 毁 了),于 是 混 乱 平 复 。然 后 重 新 再 来 :沉
依 我看 ,这 个 故事 讲 的是 妈 妈 对 海 洋 一直
以来 的恐惧 ,

还 有爸爸 的愚钝 顽 固。或者 也 许 它讲 闷的寂 静 、 慵 懒 的 气 息 、每 天 都 被 否定 的平 淡 无 奇 。 而 我

的是 英 国 中产 阶级 荒谬
—— 在她们 中间成长 、按她们 的模样 塑造 的女 孩—— 我被 她
的矫 揉造作 ,尤 其是男 性 ,他 们不 惜一切
代价也 要 保住 面子。
们 影响 ,就 像 我 深 深地 呼 吸 着 一块 紧 紧裹 在 我 脸 上 的布 中
① 詹姆斯 ・梅里尔 (James MerriⅡ 1926— 1995),美 国诗人 ,著 浸满 的氯仿 。我花 了 三 十 年 ,才 明 白我 对 她 们 的 了解 究 竟
,
有 《一 个不一
样的人》(AD犭 rr:〃 ″莎Pε rsom)。
有几分 。
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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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Ⅱ
忆 录 写作 娣 二枷
醛
第 5幸 场景描写、概述和思考

在这 个段 落里 ,思 考是 和概 述 部分交 “
织在一 起 的。隔着 现在 ” ”
以…… 或者 我之前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 …… 。
和过去 的距 离 ,长 大 成人 的作 者 回
顾 了她 的童 年 ,她 通 过 “我 只
需要注意 ,别 让对思考 的需要把你 推 向那 种 真切 的声 音 ——
记得 …… ” 还 有 “我花 了三 十 年 ,才
明 白 …… ”这 样 的短语 来表
让人听上去感觉你 把 自己太 当 回事儿 。事 实上 ,虽 然在 回忆 录里
达她现 在 的理 解 。她用 相 当微妙 的方
法表 达 了 自己明 白了 的事 情 。
你必须把 自己看 得 很 重要 ,但 是叙述 的声音不 能生硬 无趣 —— 可
“
例如 ,当 读者看 到 每天 都 被 否 定 的平淡 ”
无 奇 这 句话 时 ,会 明
以是顽 皮 的、讽刺 的、幽默的 ,或 者直截 了当而充满思想 。例如 ,

白作者 已经 进行 过认 真 的思 索 。这是 回忆
录 作 者在 做 出判 断 (或
弗兰克 ・康罗伊 ①在 《停止时光 》里 用 的那种语气就差没嘲弄 自己
者表达 意见 ,如 果你 喜欢 这么 表述 ),她
故事 中的人 物是 怎样 保持
“ ” 了。他 回过头看十三岁 的 自己时 ,声 音里有一种温和的幽默 :

明显 平静 的。 同样 ,她 对女 人 们 的描
述揭示 的也不 仅是女人 们
本身 ,还 有她获 得 的对她 们生活和 角色 今 天加油站 什 么事儿也 没发 生。我 着 急要 离开 ,去 我要
的洞察 :“ 她 们说话 的样子
就像她 们不知 道 自己是 谁 ,不 明 白她 去的地方 。加 油站就像 一张 巨大 的剪纸 或 者 好 莱 坞 的布 景 ,

们和生活 达成 的协 议是 什么 ,

但是她 们 的行 为方 式又像是她 们知道 只不过是 一个 门面 而 已。但是在 我十 三 岁 的时候 ,我 背 靠墙

这些 ,也 明 白这些 。 ”
如果 你觉得 转人 思 考 的声 音有 难 度 ,可 壁坐着 ,感 觉加 油 站是 个 了不起 的去处 。汽 油芬 芳 的味道 、
以仔 细 阅读一 下 以 下
这个选 段 ,来 自玛丽 ・戈登 的 《看穿地 来来往往 的汽 车、免费 的充 气软 管 、 背景 里 含 糊 不清 的嗡 嗡
点 :关 于地 理 与身份 的反
思》① :
声—— 这 些东西在 空气里悦耳地 飘 动着 ,让 我充 满 了幸福 的

感觉。不到十分 钟 ,我 的灵魂就像 汽 车 的油箱 一样 ,被 充得

然而 ,肯 定 有 某个 地 方—— 房 间的
某个 部 分 、 门厅 的某
满满的 了。
个角 落 ——
会亮起灯 光 ,黄 色 的光 被 影子切 成 一
块 儿 一块 儿 “
的 ,洒 在木质 的地 板 上 。 肯定 有某 些 正如之 前提 到过 的 ,回 忆 录 的精 髓 是 奋力理解 问题 的思想
时刻 ,窗 户 敞开 ,于 是
”
房子也不 那 么黑 暗 了。但是 我不记 得有 轨迹 。但是 ,你 真 的可 以像 有 些 人 一 边 写小 说 一边 构 思 情 节 那
那 样 的一 个地 方或 者
那样 的一个 时刻。 样 ,在 写作 的过 程 中找 到你 故 事 的意 义 吗 ?在 写完 回忆 录之 后 ,

“ ” 你会 比开始写 回忆 录之前更 加 了解 自己的生 活 吗 ?或 者你 应该事

肯定有 这个短 语起 到 了引导作者进人 思
索状态 的作 用 ,同
先就做好所有 的解读 工 作 ?对 于我们 大多数人来说 ,随 着 写作 的
时也告 诉读者 ,作 者思 考 的 内容是 超 出 了
事实 情况 的事 件 。有这
进行 ,的 确会有更 深层 次 的理解 ,但 是 我们 在开始 写作 之前 ,也
“
种效果 的短语 还 有 他 /她 为什 么没 有 …… “
I

?” 、 我们 本来 肯定 可
的确应该做好充分 的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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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看穿地点 :关 于地理与身份 的反思》 Sε 召j″ gt⒒ rozJg凡 PJ曰 c纟 5:

:
Rε rJε crf。 ″5。 刀
G汤 ogr色 p`1y‘ z9zJ rJ‘ ⒎ jJy。 ① 弗兰克 ・康罗伊 (Frank Conroy, 1936— zOOs),美 国作家 ,著 有 《停止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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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op-纟 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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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JⅡ
■
蜘忆
录写
作⑾ 第 5幸 场妖描写、概述和思考

在生活里 保持清醒 的意识 、不 断反 省思考 是创

作 一 部 富有 内 处是什么 。你是喜欢 大段 大段地描写场景 ,还 是把更 多 时 间用来
涵的回忆 录的先 决条件 。多尔 顿 ・康利 ①的 《白鬼 》
讲述 的是他 的 思考 ?虽 然你可能最喜欢 回忆 录写作 的一 两个方 面—— 通 常是你
童年生 活 ,他 是一 个 出身 贫 困 的 白人男 孩 ,住
在纽 约 的安居工 程
做得好 的那些方面 ,但 是 如果你 能在 吸引力 没那 么大 的方 面努力
房里 ,和 黑人小 孩还 有西班 牙裔小 孩一起 长大 。
故事本 身很有 趣 ,
提高 ,你 的回忆 录会更好 。
而且 是作 者对 自身情况 的理解 ——
这种理 解无 疑 因 为他所 受 的社
记住 ,场 景描写和概述有利 于好 故事 的创作 ,而 思考 则 以某
会学训 练得到 了提 升 ——
使得 故事不 仅仅 只是一 串逸 事 。他 能够
种形式让故事富有层 次 、发人深省 。它们都是 回忆 录 的必要组成
将 自己的经 历放 到更广 阔的背 景之 下 ,不 断追 寻真相 ,挑
战传统 部分 。不管你对 自己生 活 中的事情有 着 怎样 睿智 的理解 ,你 都必
的简单分析 ,正 是这 种能力和 追寻让 这本 书内
容充实 。
须有能力把这些事情 变成 引人人胜 的故 事 。而另一方 面 ,仅 有故
这就产 生 了一 个 问题 :开 始 动笔之 前需要 多少
时 间才 能做 好 事本身也不能完全传递你 的回忆 录的深层含义 。
准备 ?你 读 回忆 录 的时候 可能 会 注意 到 ,有 的人
等 了很 久 —— 二 最开始审视这 三 种要 素 的时候 ,你 可 以把 它们 分 开处 理 ,给
十年 、三 十年 、五 十年—— 才 开 始 动笔 写作 。
例 如 托弗 ・迪 特莱
自己布置任务去做场景描写或者概述 ,还 可 以思考一 下 已经写 好
夫森 ②的 《早春》,其 中有些事情发生 在出版前 四
十多 年 ,书 中展现
的故事草稿 ,写 一 到两 页 的文字 。把 概述看成远景 ,把 场景描 写
了对童年的非凡 洞悉 ,这 显然 需要 多年 的反思 和
回顾才 能写 出来 。
看成特写 ,提 醒 自己 ,此 时此刻你 不是摄影 师 ,而 是 导 演 。你必
・
然而 ,格 蕾特尔 埃利希的 《与心相配 》所写 的则是
相对 新近发生
须对几个不 同的镜 头加 以利用 。你必 须发号施令 ,用 尽所 有 可用
的事情 ,相 较于需要较长 时间才能完 成 的层层 内心处理
,这 部 回忆 的办法 。
录更 集 中关注 的是对 于创 伤事 件 的最初反 应 ,这 种反应
的聚焦 点通 之后 ,随 着你 的写作水平逐渐 提 高 ,不 同的要 素会 更 自然地
常是在外部世界 。两部作品 的时间框架对于各 自都是
合适有效的。 形成有条不紊 的格局 。很快 ,你 就会 确信 自己是在使用 不 同的方

式讲述 自己的故事 。即便 到 了那个 阶段再次查看 自己的草 稿 ,找

出其 中的场景描 写 、概述 和思考 ,也 是不无裨益 的。比起 最初创

作 时的兴奋着急 ,带 着平 心 静气 的修改 的眼光 ,你 能做得更好 。

在练 习创作 回忆 录 的时 候 ,你 应 该试着 关 注 自己的长
处 和短

① 多尔顿 ・康 利 (Dalton C。 nley,1969~ ),美 国社 会 学 家 ,著 有 《白鬼 》

(HoPz尼 y)。

② 托弗 ・迪 特莱 夫 森 (Tove¤ tlevsen,1917— 1976),丹

麦 作 家 ,著 有 《早 春 》
(EhrJy S夕 rj,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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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忆 录 写作 砩 二加
蘸

第 犭覃
写作建议

在 时 间 中移 动
1.回 想 —件你十 二 岁 之 前发 生 的事情。就 此 写 — 段 直接 的

叙述 ,使 用第 — 人称 ,不 需要 写下你 的思考或者推测。
2.通 读在第 1步 写下 的叙 述 ,并 进 行思考 。尝试 判 断故事
真 正 讲述 的是什 么 ,在 其表 面 的事 实 之 下有什 么 含 义。看看你
“
能不能想 出一 个起始句来概 括 故事 的含义 ,例 如 , 十 岁的时
” “
候 ,我 学到 了— 些东西 ,是 关于忠诚 的 ,或 者 父母 的反复无
“
常让人抓 狂 ",还 有 小 学 的最 后 — 年 ,我 意 识 到 了死 亡 的存
”
在 。现在 ,用 起始句 中的成 人声音重 写故事 。 (不 肖后可 以选择

去掉那个起始句。)以 现在 的状态 回顾这件事情。

3.选 出你 小 时 候 的 — 个 暑 假 ,用 概 述 的 方 法 描 述 这 个
暑假 。
4.给 这个暑假 写两个具体 场景 。
5.写 一个关于你 家人 (或 者在很 长 的— 段 时 间里经 常和你
— 起 吃饭 的其他 团体 )用 餐 的 回忆 录。用 上 场景 描 写、概 述和

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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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
踟忆写作⑾
忆 录写作不是简单地在开头交 代一下故事 的开始 ,然 后
在结尾交代 一 下故事 的结局 。有 时候 ,你 可能在某一 个
时间点开始 ,然 后发展 到另一个 点 。另一些 时候 ,故 事 可能 突然
需要你跳 回二 十年前 ,补 充 一 些重要 的事 实情 况 。如果 你想跳 出
故事 ,站 在现在 的角度上说话 ,应 该 怎么办 ?如 果 故事发生 的时
间跨度很大 ,涉 及很 多不 同的时 间段 ,而 你 又不 想按 照 时 间先后
顺序来叙述 ,又 该怎么办 ?你 需要让读者全然不 觉且 毫不 费力地
跟上你在时间中穿梭 的步伐 。最难 做得优雅 ,也 最需要你扎实地
掌握语言规 则 的事情 之一 ,就 是 在 不 给读 者 造 成 困扰 的前 提 下
在时间中 自由移动 。
“ ”
首先要记住 ,必 须要有 一 个 现在 。读者必 须感觉 到叙述者
是站在一个特定 的时刻 ,在 这个点上 ,他 /她 可 以 回顾过 去 ,可 以
“ ”
叙述现在 ,也 可 以展望 未来 。这个 现在 不一定 是 明确 的。读
者不在乎确切 的时期 ,甚 至 确 切 的年代 ;他 们在 乎 的是 能感 觉 到
“ ”
有 一 个 现 在 的存 在 ,来 维 系一 个 有 逻 辑 的时 间框 架 。通 常 ,
叙述者用过去时态 (“ 我长 到 十 二 岁 时 ,搬 去 和我 父 亲 同住 了 ”)
82
■
第 6幸 在时问屮移础
进行讲述 ;有 时还需要跳过这个 已经建立起 来 的时 间 ,回 溯 到更
远 以前 (“ 在我搬去和父亲 同住之前 的几年 ,我 就 已经下 定决心 ,
”
我再也不要和他有任何来 往 )。 在这个 例 子 中 ,两 种 时态都 暗含
“ ” “ ”
着 一个没有 确指 的 现在 ,叙 述者正是从这个 现在 的角度 回
“ ”
顾过去 。一经确立 ,这 个 现在 就不能移动 了。
如果使用现在时态进行叙述 ,就 没有那么灵活 了 (“ 我十二 岁
”
了 ,要 搬去和父 亲 同住 )。 最 近 ,在 小说 和 回忆 录写作 中 ,都 流
行用现在时态讲述过去 的事情 (像 通常在诗歌 中那样 )。 有些人认
为这种方法能赋予故 事 一 种 即时体验 的感 觉 ,让 读 者觉得 和故事
的距离更近 。而另外 一 些人 —— 比如琳 内 ・沙伦 ・施瓦茨 ①—— 则
“ ”
认为 ,现 在时态有时可能 让人误 以为具有重要意义 。女口 施 瓦茨
所说 ,不 管你怎么看 ,“ 在打破惯例 的时候 ,聪 明的做法就是清楚
地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 ,以 及你 可 能得 到或失去什 么 ,还 有你是
”
否只是用更新 、更 隐秘 的缺点代替 了原有 的习惯做法 。对 于刚开
始写作 的人来说 ,用 现在 时态讲 述故事 可能导致很 多 问题 ,而 如
果使用过去时态 ,这 些 问题是可 以避 免 的。
正如施瓦 茨所 指 出的 ,用 现在 时态叙述 的一 个难 处 在 于 ,句
,
法和句子结构都会受 限 。部分原 因是 因为现在 时态 的叙 述会产生
“ ” “ ”
两个不 同的 现在 。一个 现在 是故事本身 的 (“ 次年 ,我 搬
” “ ”
去和父亲 同住 ),还 有 一 个 现在 是 暗含 的 ,是 故 事被 作 者实
“ ”
际叙述 出来 的时 间。从 语 法 上 讲 ,第 二 个 现 在 是 不 存 在 的。
然而读者会 自行补充 ,因 为他 知道故事里 的事情不是 真 的发 生在
叙述者把故事写下来 的时候 。
① 琳 内 ・沙伦 ・施 瓦茨 (Lynne Sharon Schwartz,1939— ),美 国作 家 。
83
 ■
∴/∷回忆录写作
蝌一
(第 二版
) 第 6章 ・
在 时间中移动

“ ”
两个 现在 本 身不是 问题 ,因 为 即便 没有 明确指 引 ,读 者
“ ” “ ”
也有足够 的智慧 区分 两个 现在 。但是 ,当 作者想要转换 到一个 实际的 现在 又应该 怎么表示 ?试 看 :“ 我 十 二 岁 了 ,要
— —比 女口更 早 的 时 间 ,或 者 实 际 的 “现 搬 去 和我父 亲 同住 。考 虑 到 我 们 过 去 的关 系 ,我 不 是 很 清 楚 这
完全 不 同 的 时 间 段
“ ” “ ”
”
在 —— 的时候 ,问 题就 出现 了。 我十二 岁 了 ,要 搬去和 父亲 同 意味着什 么 。 这 里 ,我 们 不 清 楚 第 二 句 中 的 我 不 是 很 清 楚
“ ”
住 ,几 年前我就 下定决心 (I decide/I have decided),再 也不要 和 是作 者在实 际 的 现 在 作 为 成 人 进 行 的思 考 ,还 是 继 续 了前
” 一 句 的叙述 ,从 十 二 岁 的角度进 行 讲 述 。因为摒 弃 了过 去 时态
他有任何来往 ,考 虑 一下括号 中的两种表述方式 ,我 们需要 一 个
,

作者 的表达选 择受 到 了限制 (至 少从语 法上讲是这样 的 )。

方法来表 示过去 的过去 ,然 而这 两种方法 听起来都 不太对 ,可 能
我们需要对文字进行某种设 定 ,使 读 者 明 白描述 的是 哪一种
因为现在 时态本来 就不是用来 叙 述 过去 的事情 的。如你所 见 ,这
“ ”
过去 的动作 。这 种 设 定 通 常有 两 种 选 择 :场 景 描 写 和概 述 。
将把情况弄得 很含糊 。
概述描绘 的是持续 进行 的动作 ,事 情 可能反 复发生 ;场 景描 写则
① 叙述 的是在过去 的时间中发生 了一次 的事情 。
动词时恋
如果你不 明 白语 言 的机制 ,或 者 没 能仔 细 留心你 的故 事是 怎
有 三种主要 的时态—— 现在 时态 、过去时态和将来 时 ∷
∶ 样在时间中移动 的 ,你 的读 者就会 晕 头转 向。他需要 翻看 之前读
态。不同的动词形式和动词短语指 示着时间的不同划分 。 ∷ “ ”
过 的书页 ,从 中寻找线索 。 嗯 ,一 开始叙 述者是 十岁 。 他 一 边
讨论 如何在 时间 中移 动 时,涉 及 四种 动词 时态 ,分 ∷ 自言 自语 ,一 遍 翻看着书页 ,“ 接着是 五 年之后 。那这 一 段她 二 十
别是 : | 五 岁是 怎 么 回事 ?” 这些 是你 应该 在 修 改 的时候 提 出和 回答 的 问
现在 时 我看见 匚see彐 ;她 走路 匚
walks彐 ∷ 题 ,以 便给你 的读者省去对时间框架 的思考 。
过去时 sawE;他 们谈话了 匚
我看见了 匚 talke司 ∷
现在完成时 我 已经看过 匚
have seen彐 ;他 已经吃过 时 :斛
F∶

|
,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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匚
has eaten彐 ∷

过去完成时 我那时 已经看过 匚

had seen彐 ;它 那时 ∷ 我有 时候 和我 的学 生 一 起 用 图解 法 来 说 明 回忆 录 涉 及 的 时
已经飞了 匚
had flown彐 ∷ 间 ,我 发现这 很 有 效 果 。作 者 从 一 个 时 间框 架 转 移 到 另 一 个 时
间框架 的时候 会 给 出相 应 的线 索 ,只 要 留心 这 些 线 索 ,你 就 可
以看 到用词 和短语是 怎 样 帮 助 读 者 完 成 相 应 的转 换 的 。下 面 就
① 关 于时态 的讨论 ,主 要适用于英语写作 ,清 渎者参考 阅读 。 是一 个 图解 的例子 ,使 用 了 《诗歌 与偏 见 》 的 一 些选 段 。《诗 歌

阴
85
 ■
录
醛忆写
作⑾ 第 6章 在时间中移动

与偏见 》 是 我 的 一 份 回忆 录 ,涉 及 很 多 不 同 的 时 间 段 。这 是 我能在秀 丽的风 景 中彻底放松 ,在 放 学 之 后 的安静 时光 里 好

开头 : 好写 自己的文 字—— 这 些地 方把 自己的色彩和 轮廓 永 久地 印

在我 的心 上 。之前每 次 完成 一 段驻校诗 人 的 工 作 ,我 都会 再
要是他站起来 的 时候 ,我 知道他 准备 要说 的话 ,我 肯定
次 申请 ,在 此之前 ,每 次 申请都得到 了邀请 函。
会 阻止他 。可是 怎么阻止 呢?“ 别把你 的诗歌大声读 出来 ,布
靠近 印第安坟地 时 ,我 转过 头 ,向 着 白雪覆 盖 的约 瑟夫
拉德 ,你 不知道它会对我产 生什么样 的影响 ?” 或者 ,像 我每
酋长 山看 了最后 一 眼……
天上午说 的那样 :“ 请把你 的作 业交给我 ,我 会选 出其 中的 一

些来 朗读 ?” 这在之前 的 四次课效果还 不错 。我还 能筛选掉 血 这个选段是用很 多种过去 时态讲 述 的 ,当 中暗含着 一个 叙述

“ ” “ ”
腥暴力 的 内容 当 中那 些最 不好 的部分 。我 以前读 过 关 于狩猎 者正在说话 的 现在 。这个 现在 可 以在 表示 时间的横线上用

的诗歌 ,他 们 割破喉咙 ,剥 掉 头皮 、犄 角 ,挖 出眼睛和 内脏 。

但在那 之 前 ,在 我读 过 的诗 歌 里 ,还 没有哪 一首诗 里 被 割破
的喉咙是人类的。作为选择 的标准 ,现 在 的我对此有 些疑 问
X来 表示 。虽然在第 一段末尾直 接提到 了这个 “现在 ” (“ 现在 的
” “ ”
我对此有些疑 问 ),但 现在 的年份 和月份不是具 体 的。所 有
”
的读者都能 由此得知 ,“ 现在 在横线上所处 的位置是在故事所描
,

述的时间之后 。
但是在那 些上 午 ,我 需要做 出迅速 的反 应 ,快 速 翻看 一叠令

贶x
人大倒 胃 口的诗歌 。
过去 未来
我那 时是进取 高 中的驻校 诗人 ,学 校 坐 落在俄 勒 冈州 瓦

洛厄 山脉 的脚 下 ,靠 近 爱达荷 州边 界 。上 午 第 一节课 是讲 给 “ ”
一旦 你用 X确 立 了 现在 ,就 可 以在选段里 寻找更早 的时间
十 二个高 三 学生 的—— 我不喜 欢他 们 。这 个 班和 我上 一 周教 “ ” “
框架 。第 一 段 中的 每天上 午 以及 第 三 段 中的 那 天上 午更 早
的那 些班不 一 样 ,我 想 引起他们 对诗 歌 的兴趣 ,但 是这 个 班 ”
的时候 都说 明文 中牵 涉 一 个 特定 的上午 。你 可 以在 时 间轴上用
一直 毫 无 回应 。只用 一 天 ,我 已经 想 到 ,这 是 不 可 能 的 了。 “ ”
那 天 来表示它 。
这让我感到 沮 丧 。在 我和 学生 之 间建 立 起 良好 的关 系之 前 我 “ ”
从第一段你 知道 ,有 些 东西在 之前 的 四次课 效果 还不错 ,

总是会这样 。 “ ” ”
第 二 段又有 只用一天 。所 以 ,“ 那 天 也 可 以放 在一个 教学周
那天上午更早 的时候 ,和 每 天早上 上课 之 前 一样 ,我 开 的末尾 。
“ ”
车从借住 的 瓦 洛厄湖 畔小屋朝 约瑟夫 方 向驶 去 ,我 之前 曾在 更进一步 ,你 可 以知道 ,第 二 段 中叙述者提到
上一周 也
”
约瑟夫 当过很 多次访 问诗 人 。我 喜 欢俄 勒 冈州 的这 个 地 方。 在学校 ,但 不是和这个班级在一起 。所 以 ,“ 上一周 也 可 以放在

实际上 ,它 已经 成 为那 些稀 少 而特 别 的地 方 之 一 ,在 这 哏 , 时间轴上 。

86 87
 录
颟忆写作⑾ 第 6章 在时间中移动

焙馅饼 的餐厅停 下来歇 息 ,和 小镇 商铺 的店 主们 聊 天—— 他

赃x
过去
丿昶 未来
们 当 中的很 多人都用 怀疑 的眼光打 量 我—— 那样 一来 ,我 还

有 多少 时间在这 儿 落地 生根 ?是 寓教 于 艺项 目让 我 移居 到我
‰ 的第 二 故 乡并开始 生活 ,而 不是作 为 一个 永 久 的游客在 那 里
“ 观光。
最后 ,这 个选段里还 有一个更遥 远 的过去 ,是 由 我之前 曾
” “
在约瑟夫 当过很多次访 问诗人 和 之前 每次完成 一段驻校 诗人 我 的第一个任 期 时长 六周 ,在 哥伦 比亚 河上 游 的赫米 斯
” 顿 ,我 在那 里 学到 了很 多关 于马铃薯和 灌溉 的知识 ,还 知道
的工 作 ,我 都会再 次 申请 表 明的。这里 ,叙 述 者通过使用过去
” 了在 一个小小 的社 区里面竟然也可 以有数量惊人 的各 式教 堂
完成时 (“ 我之前 曾…… 当过 ),跳 过 已经设立起 来 的过去 ,到 达
,

“ 而且都 生机勃勃 ……
了更遥远 的一段过去 ,在 时 间轴 上 ,可 以用 曾经很 多次 当过访
” “ ”
问诗人 来表示 。 在这个部分 ,叙 述者 的立足点是 同一个现在 。但是 时间轴
“ ”
往 回延伸得更远 了—— 精确地说 ,延 伸到 了 大约 二 十年前 。现

在 ,你 可 以把原 来 的时 间轴 画得更 长 一 些 ,注 意 ,这 个 部分 中的

/昶 现在
X
内容不能和之前 的时间框架里 的内容相 互 冲突或者混淆 。

过去完成 时 过去 时
‰

现在
“ ” 0
后面 ,回 忆 录又用 了几 页 的篇 幅来 写 那 天 的事情 ,讲 述 过去 x 未来

在那个课 堂上发生 的故事 。然后 页面 出现 一 个 明显 的空 白段 ,后

面接着 的是 一 个新 的时间框架 :
'黜‰
“ ”
大约 二 十年 前 ,我 从 伦 敦搬 到 了俄 勒 冈州 的波特 兰 市。 大 约 二 十年 前 这 个 准确 的时 间点 之 后
在时间轴 上 记 下 ,

“
虽然波特 兰是 一个 相 当国际化 的城 市 ,我 在 西部 的头几年却 你可 以猜想 一下应 该在 哪里标 注 我 的第 一个 任期 时长六周 ,在
” “ ”
感 受到 了巨太 的文化差异 。为 了不让在 英 国的家人担 心 ,我 哥伦 比亚河上游 …… ,它 肯定在 大约 二 十年前 之后 ,但 比回

很 快就 学会 了当地 的方言 ,但 我花 了很 长 时 间才不觉得 自己 忆 录第 一 部分精确描述 的那两周要早得多 。

是个 外 国人 …… 在第 二 部分之后 ,回 忆 录又 回到最开始叙述 的故事 ,所 用 的

”
如果我那 时继续徒 步远足 或者开 车旅行 ,在 提 供 家庭 烘 词句是 :“ 就在那天布拉德 朗读 完他 的诗歌之后 …… 看 到这 里 ,

88 89
 录
鹦忆写作⑾ 第 6幸 在 时间中移动

5.想 象你现在正在做 — 件 可 以让 你 — 边 工作 — 边 思 考 的事
情 (洗 碗 、除草 、刷墙等 )。 你 的描述要 在 当下的场景 和过 去 的

时间之间来 回穿梭 。根 据下面 的要 求 写 出四个版 本 ,每 — 个版

本不超过两页 纸 :

)用 过去 时态叙述 。
>用 现在 时态叙述 。
1.找 到两 三篇 回忆录 (相 当于短 篇小说 的长度 ,而 不是像
>用 现在 时态叙述 “现在 ” (你 正 在 洗碗 ),用 过 去 时态描
书— 样厚 ),给 每 — 篇 回忆录 画出— 条时间轴。在 画时间轴 的同 “ ”
述 那 时 (小 时候 的事情 )。
时 ,还 要列 出作 者 用来 明确特 定 时 间点 的词或短 语 ,不 论这个 >用 过去 时态描述 “现在 ”,用 现在 时态描述 “那 时”。
“ ”
时间点是具体 的某 天还是某 — 个 时 间段。 (例 如 那 天后来 、
“ ” “ ” “ 6.以 “ ”
如 果我 曾经 ¨¨¨ 这几 个字作 为开头 ,看 看这些字
在我搬到费城后 、 我大学 的第 二 年 、 在那个 夏天 之 前很
” 能让你想起 什 么样 的经 历 。把 这 个 故 事 写 出来 ,写 下 如 果 你
久 等。 )
“ ”
曾经 做 了什 么事情 ,会 有什 么不 同。
在安妮 ・迪拉德和科特 ・康利主编的 《现代美 国回忆录》
以及 《最佳美国散文》年刊系列 中都可以找到很好的短篇 回忆
录。很多优秀的文学杂志也刊登 回忆录 ,其 中 《非虚构创意写
作》和 《第 四种风格》现在就以刊登回忆录和散文为主。
2.用 现在时态讲述某一个特定假期的故事。
3.用 过去时态讲述第 2步 中的故事。如果你感觉需要做改

动 ,那 就改动。注意两种时态中叙述效果最好的分别是什么。
4.描 述你 所 从 事 的职 业 或 者 在 — 段 时 间 内持 续做 的 工
作—— 或者其中某个特定的方面。用过去时态讲述。从离现在
最近的时间讲起 ,然 后往前回溯。

92 93
m逦 届熙
扯 `狱
 录
泓忆写⒁
作 第 7章 调动感官

己 的故事 ,并 且 思考故 事 的意义 。小 说 的首要戒律 —— 展示 ,不

要讲述 —— 不是 回忆 录作 家 的信仰 。回忆 录作家必 须 展示 ,并 且

” “ ”
讲述 。 但现在 ,让 我们先考虑 展示 的事情 。
“ ”
对于展示而不讲述 的写作而言 ,关 键就是感官 。 展示 这个

词本身就要求给读者 写那些 可 以用 眼睛看见 的东西 :调 用 他们 的

视觉 。但是其他感 官也很 重要 ,而 且 ,因 为它们 常常被 忽视 ,所

以有时候可 以产生最有感 觉 的意象 —— 在读 者 阅读 完毕 之后 ,气

味或者声音 的意象 能在他脑海 之 中停 留很久 。例 如 ,维 维安 ・戈

尼克在 《强烈 的依恋 》 中描 写 的布鲁克林 公 寓就在 我脑海 里一 直

停 留着 。我不 仅记得 ,女 人们从 小 巷上空挂着 的晾衣绳 上拉 下 自

体

己 的衣服 ,她 们 的话 填满 了整个公 寓 ,还 很 出人 意料 地记 得 ,那
气

个地方有着绿色 的气 味和 口感 :
紧

然而 ,我 记 得小巷是个这样 的地 方 ,有 着 清澈 的灯 光和
亲

甜蜜 的空气 ,不 知怎的 ,弥 漫着 一股夏 日绿色 的永恒味道 。

紧接着后 面一 页写道 :
他

我从厨房 的窗户探 出身 子 ,带 着 期 盼 ,我 现在 还 能在 嘴
向

里感觉到那种期 盼的味道 ,那 种 味道是柔和而明亮 的绿色 。

较

人物和地点 一 样 ,如 果你选择 了特别 的生动细节来进行描绘 ,

回

就能显得栩栩如生 。细节 生动 与否 能产生真实鲜活 的人 物 与刻 板

的人物之间的天壤 之别 。这不是要 你 给读者扔 出一 堆 细节 —— 比

给

如某个人外貌上 的细节 ,而 是要你选择代表 了那个人精髓 的那 一 小

回

部分细节 。一个完美 的细节可能是话语里 的含糊其词 、一 种怪 癖 、

他的头发垂在脸上的样子 、一件衣服 、她的气味、走路 的姿势 。

① 《我可 以给你 讲故事 :旅 居在记忆 的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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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JJ T召 JJ yr,″ S`r,rf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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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述性 的细节并非 简单地关乎形 容词 和副词 的使 用 —— 实 际

96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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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忆写作⒁ 第 7章 调动感官

上 ,如 果你能尽可能少地使用 形 容词 和副词 ,你 的描述效果 可能 ∷∶

∶
|∵ |∷

更好 。这些 修饰成分十有 八 九 只是在重复 已经 由名词 或者 动词传

” “ ”
达过 的信息 (“ 红 色 的草莓 或者 大声地号 叫 )。 有时候形容词
“ ”
成双成对地坐在名词前 面 ,而 实 际上 ,一 个 细心挑选 的形 容词就 就不需要使用 美 丽 这个词 了。

够用 了。通常 ,形 容词 给 出的描述性信 息其实用一个 生 动 的动词

(例 如 ,比 较 一 下 “ ” “
那是 一 个又热又 闷的下午 和 那个下午 冒着
” “
火焰 ,渗 着汗水 这两个 句 子 )或 者更 准确 的名词 (试 比较 在 如果你在写作 的过程 中给 出了很 多生 动 的描述性 细节 ,读 者
“
日落之后 昏暗的光线 中 ,他 几 乎 看 不见东 西 ” 和 在 黄 昏中 ,他 会经 由 自己和其 中人 物 的相 遇而不 断熟悉这 些人 物 。读 者 一 边 阅
”
几乎看不见东西 )可 以表达得 更好 。副词也 是 一 样 ,如 果用 了更 读 ,一 边 自己去认识 和 了解这些人 物 ,而 不需要从最初 的一个概
“ ”
恰 当的动词 ,副 词通常都 可 以去 掉 (试 比较 他很 快 地走 着 和 述性描写 中得到这些人 物 的重要信 息 。在 现 实生活 中 ,我 们往往
“ ” “ ”
他大步流星 、 他踱着步 等 )。 会把得到的信息慢慢 拼凑 在一起 ,逐 渐地 了解一个人 。在 写作 中

如果也能达 成 这 种 效 果 是 最好 的。虽 然 在 回忆 录里 你 是 叙 述 者 ,

具体与拙象 是你在对你生 活 中的人 物 、地点 和事件进行 思考 ,但 是 ,要 让 回

忆 录成为一个故事 ,从 某种程度上来 说 ,你 的读者必须通 过你 提

具体名词 是 可 以用 五 种 感 官—— 视 觉、 听 觉、嗅 觉、
供 的那些感官细节来 自己熟悉 当中的人物 。
味觉和触觉—— 的其 中一种 (或 者 多种 )感 受到 的。
玛雅 ・安杰罗 ①的著名 回忆录 《我知道 囚鸟为何歌唱 》送 给我
罂粟、耳 语 、培 根 、巧 克 力 和 皮 肤 ,都 是 具 体 名 词 。

具体名词很可能让你 的文字显得 生动而丰富。 们 的珍贵礼物之 一 就是她 生动 的描 写 。其 中充满 了感 官 细节 ,描

写 了阿肯色州斯坦普斯 的居 民 ,作 者 就是在那里长大 的 。以下就

抽象名词是只能用精神感 受的。它是一种概念 。

美丽 、罪恶 、愤 怒、困惑 和爱 ,都 是 抽 象 名 词 。抽 象 是这样 的一个例子 :

名词很 可能让你 的文字显得枯燥无味。 麦克尔罗伊先 生住 在 商店 旁边 一 间杂乱无章 的大房子里 ,

“ ”
展 示 的时候 一般使 用具体 名词 ;“ 讲述 ” 的时候 一 他身高肩宽 ,虽 然岁 月侵蚀 了他 肩膀 上 的肌 肉,但 在 我认 识
般使用抽象名词 。 他 的时候 ,岁 月还没有夺走他 的骄傲 ,也 没有破坏他 的手脚 。
“ ”
如果你发现 自己在使用抽象名词 ,比 如 美 丽 ,问 问
① 玛 雅 ・安 杰 罗 (Maya Angelou,1928— ), 非裔美国作家 ,著 有 《我知道囚
鸟 为何 歌 唱 》 (Ⅰ Kmov W” 腕召(%g‘ d Bj耐 S犭 mg5)。

98 99
蘸忆
录写作⒆ 第 7章 调动感官

以及 :
对于地点而言 ,你 要选择最 能代 表 它们 的那些感 官 细节 ,并

我去教 堂的路上遇 到 了梦 露修 女 ,她 张 嘴 回答 邻居 的 问 且让读者知道你对它们 的想法 。可 以通过 同样 的方式展现给读者 。

候 ,露 出的金 牙 闪闪发光 。 多萝西 ・阿莉森 ①在 《我确定 的二三 事 》里 ,用 具体而实事求是 的

语言 (注 意动词 中蕴含 的力量 )描 述 了她 出生 的地方 :

还有 :

我 出生的地 方—— 南卡 罗来 纳州格林 维 尔—— 闻起 来 和

伯莎 ・福劳尔 斯夫人是 斯坦 普斯 黑人 圈 的贵族 。她 自控
我 曾经去过 的所有地 方都 不 一样 。那是 一种 混合 着被 割断 的
力很 强 ,举 止 优雅 ,在 最寒 冷 的天 气里也让 人 觉得她是 暖和
湿 草 、裂开 的绿色苹果 、婴儿 的粪便 、 啤 酒瓶 、廉 价 的化妆
的 ,不 会缩手 缩脚 ;而 在 阿肯色 州 的炎炎 夏 日里 ,她 看 上 去
品还有机 油 的味道 。 一切都是 熟透 了的 ,一 切 都是 正 在 腐烂
就像是 有专属 的微风环 绕在 旁 ,能 为她 带来 清新 与凉爽一般 。
的。猎狗用 头碰 撞 着我 的小 牛犊 。人们在 远处 喊 叫着 。蟋 蟀
她身 材苗条 ,却 没有瘦 削的人 脸 上 那种 紧绷 的样 子。她 穿着
在我耳旁嗡嗡作 响。这 座城 市是 美 丽 的 ,我 向你 发 誓 ,是 我
印花薄 纱裙 ,戴 着花饰 帽子 ,非 常适合她 ,就 像 农 民就 应该
曾经去过 的最 美 丽 的地 方。美 丽 而糟糕 。这 座城 市是 我 的美
穿着牛仔 布 工装裤 一样 。
梦 ,也 是 我 的 噩 梦 :只 有粉 色 和 蓝色 的天 空、红 色 的土 地 、
吉尼 ・阿尔 哈德夫 ①在 《正 午 阳光 :地 中海家庭 故事 》 当中的 白色 的黏土 ,还 有那无边无际的绿色—— 绵延数英 里 的柳树 、
人 物描绘融 合 了生 动 的描写和 她对人 物 的猜测 :
茱萸和冷杉 。

九十 多岁 的维托 里 奥 已经 萎缩 了:他 看起 来 是个 小小 的 露西 ・格瑞利 的 回忆 录 《脸 之 自传 》 的主题是作 者 同癌症 导

人 ,我 确定他 原来 不是这 样 的。他 的 山羊胡 子剪得 像 是 一个
致 的容貌缺陷的斗争 ,还 有她在 童年 和青 春期 为 了重 塑 面部 而经
朝下 的箭头 ;耳 朵和 鼻 子都很 大 ,眼 镜 后 面是 一双 犀利 的眼 受 的多次外科手术和治疗 。作 者也许 想让读 者免 于遭受 一 些 痛苦
睛 ;他 的穿 着 打 扮 精 细 考 究 ,是 他 那 个 年 代 欧 洲 绅 士 的风 “ ”
的感官细节 的 折磨 ,然 而 ,正 是 这些 细节 给文字 赋予 了力 量 。
格—— 散发着量 身定做 的气息。这 是 一种魅 力和 敏捷 ,在 犹 在格瑞利这类 的故事里 ,抽 象或者模 糊处理都会让作 品弱化 为一
“
太 式的对 他 者 ” 的兴趣 之 下 ,是 银行 家、律 师、商人 和 种让读者躲避 的文字记 录 。但格瑞利并没有运用抽象 的手法处理
高 ,

乔人 。这 个 家庭 大 多数 的男人 都 符合这 种描述—— 他让 这 种 而是切切实实地 向 自我挖 掘 细节 。以下这段对化疗 的描述 就是这

形象保持 了纯 粹 ,没 有被现 代社会 的种种不 确定 性冲淡。 样的 :

① 吉尼 ・阿尔 哈德 夫 (G“ Alhadeff),美 国作 家 、编 辑 ,著 有 《正午 ① 多萝西 ・阿莉 森 (Dor。 thy Allison,1949— ),美 国作 家、演 说 家 著有
阳光 : ,

中海家庭 故事 》 孔 εS:Jm Ωr MV施 y:%J纟 sor四 丿

(∶
‰ 涉Jσ 伺″「
rJ″ 儿 ″ 《我 确 定 的 二 三 事 》 (Tzuo or T加 ε召 %j饣 gsr K刀 。v ror s仍 r召 )。
'`v)。

100 1O1

J
 忆 录 写作 娣 二加
第 7幸 调动感官
鹦

那就是 一堂解剖课 。我之前从来 不知道 ,原 来 人 是 可 以 生活在加泰 罗尼 亚 的小镇 上所经历 的故 事 ,常 常都很 欢 乐 。其 中

感 受到 自己的器 官的 ,就 像 你 能感 觉到你 嘴 里 的舌 头或者 牙 有对 当地人物 的描 写 、关 于各种节 日的生动故事 ,还 有 我在 一 座

齿 。我 的 胃给我描绘 了它 的轮廓 ;我 的肠 子、我 的肝脏 、我 城堡和酿 酒厂 当导游 的 工 作 和生活 。然 而 ,我 真正想讲 述 的故 事

不知道 它们名 字 的那 些器 官都 开始 升温 ,因 为 它们 自身 的热 是截然 不 同的 。实情 是 ,六 个 月之前 ,我 的父母 在 一 次海 难 中双

度 而颤 抖 着 ,揉 搓 着各 个 脏 腑 ,我 腹 部 的肌 肉、我 的背部 、 双离世 ,我 几乎没有掉一滴 眼泪 ,也 因为孤 身 一人 而没有 能力 悲

我 的双肺 出现 了摩 擦 和 空 隙。我 想 倒 下 ,向 后 倒 在 桌 子 上 ,
伤 ;我 之所 以会去西班牙 ,部 分原 因是我在逃 避一个 可怕 的事实 :

或者更好 一点儿 ,一 头栽在 冰冷 的地板 上 ,但 我不 能。输液 在这场灾难 中 ,我 爱 上 了一个人 。

才 刚刚开始 :这 瓶 药水 还剩 一半 ,而 且还有第 二瓶在 等着我。 那 些更深层次 的主题终 于在我 的书 中慢慢 展 开 ,而 为它们做

(突 如其来 的大
好 了铺垫 的总是感 官细节 。在关 于水 的那一章 里
作者也许还想 让 自己也 免 于遭 受 重新 体 验那 种 回忆 的痛 苦 。
雨引起 了沿岸 的洪水 ),我 一步 又一步地 向水靠 近 ,直 到我描述 自
不管 回忆包含 的是生理还是 心理 的疼痛 ,每 一 位 回忆 录作 者都必
己坐在户外 ,被 倾 盆大雨 淋得 通透 。这种描述 的具象 相 当意外 地
须做好准备 ,她 也许 以为 那 些 事情早 已不会再影 响 自己了 ,但 还
把写作引 向了那 些 未 曾流 出 的眼泪 ,它 们 威 胁 着 想 要 将 我吞 没 ,

是会被那些事情触碰到 。有些作者 ,比 如路易斯 ・盖 茨 ①,在 写完

就像 不期而 至的风暴把没有停 好 的汽 车席 卷而去 ,扫 入 大海 。在
《有色人种 》之后 ,发 现写作实际上会 唤醒长时间沉 睡 的记忆 ,需
另一章 中 ,我 描写 的是在酿 酒 厂 工 作 的一位 年长 的妇 女 。通 过我
要作者去应对 ,而 应对方法有 时候 就是 心理 治疗 ,盖 茨就是这样
对她双腿 和身材 的描写 ,我 发现 ,此 前她 之所 以会进人我 的生活 ,

的。通常是具体 的感 官细节 ,而 不是作 者有 意识进行 的分析 ,为

而现在又进 人我 的故事 ,是 因为她 和我去世 的母 亲外形 相 似 。还
作者 和读 者 同时展现 出藏身在表 面描写之下 的意义 —— 间或是其
有 ,我 想要准确描 述在市 场 和沙滩 上 听到 的沙 哑喧 闹 的加 泰 罗尼
中的痛苦 。
亚 口音 ,其 间重新勾起 了父母 去世 之前一 家人 在那些 沙滩 上度假
对于我来说 ,在 写作 回忆 录 《救 生 》 的时候 ,感 官细节在深
的记 Jlz。
层意义 的找寻 中发挥 了关键 的作用 。在某种层 面上 ,《 救生 》讲述 “ ”
记 J忆 是驻 留在具体 的感 官 细节 里 的 ,而 不是在 美 丽 的 或
的是我 二 十出头 的时候在西班牙 生 活 的 三 年 时光 ,但 是 ,在 更深 “ ”
者 愤怒 的 这种抽象概念 里 的。 (问 问你 自己 ,“ 她美丽 的特殊
的层面上 ,它 讲述 的是 悲伤 、成 长 、孤独 ,还 有性 别认 同。我开 “
之处在哪里 ?” 或 者 那 条 愤 怒 的狗 发 出的 叫声 听起 来 是 什 么样
始写作那本 书的时候 ,讲 述 了 ⒛ 世 纪 60年 代 我作 为一个外 国人
的 ?” )如 果我们能捕捉 并 且记 录下 以前 那所房 子里那 种 上 了蜡 的

特殊气味 ,那 么其他 的记忆都会 跟着鲜活起来 。

① 路易斯 ・盖茨 (Loos Gates, 1950— ),美 国文学评论家、作家、编辑 ,著
有 《有色人种 》(6Jo〃 JP召 opJ召 )。 每 当吉尔 ・克尔 ・康 韦想要 回忆 某件事情 时 ,她 会 先 回想 房
1O3
102
IⅡ
Ⅱ
 录
泓忆写作ψ 第 7幸 调动感官

“
间里椅子 的位 置在 哪里 。托 尼 ・莫 里森 ①把 这 叫作 情 感 记忆
”
, 的记忆 和我 的回忆 录来说 ,都 是切 入点 。
“ ” 如果你 发现 自己很难 进入想 要讲 述 的故 事
,尽 可 能接 近 自己
也就是 事情发生 的时候给神经和肌肤 留下 的记忆 。拉塞尔 ・贝
好 办法 。你 也许很 清
克 ②说 自己一直 把父亲去世那天 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 当时他 的感官 印象并 将各 种感 官调 动起 来会 是一 个
能是 阻 止你 找到切 人
只有 五 岁 ,但 在写 回忆 录 《成 长岁 月 》 的时候 ,因 为 当时 的感 官 楚 地知 道你 心 中的整个故 事 ,但 是它 反 而可
的耳 朵 和 眼睛 ,回 忆 属
细节还 一 直 陪伴着他 ,他 能够进人 自己生 动 的记忆 当中 :“ 我还能 点 的障碍 。描述其 中的一些 细节 ,调 动你
过 时 间 回到往 日,触
听到那天人们说话 的声音 。我 知道 当时空气 的味道 。我知道人 们 于这个故 事 的气 味 ,或 者伸 出想 象 的手 ,穿
—— 这些 回忆 的
的肌肤
”
的表情 、他 们 的穿着 、他 们 正 在吃的食物 。 摸某 件家具 、某条裙 子 的纹 理或者某 个 人
一 遍 又一遍 地 练 习
感官细节不仅可 以成 为打开记忆 之 门的钥匙 ,还 能为写作 提 动作都 能为你 提供 很好 的帮助 。你可 以也应该
写作 ,也 是 为 了让 自己
供思路 —— 它会给你线索 ,让 你 知道你 写 的东西最终会 是什 么样 这些动作 ,这 不仅是 为 了让 自己可 以开始

的故事 进入更 深 的层次 ,让 读 者走 得更 近

,把 故事 的核 心从朦 胧
的。找到合适 的切人点是很关 键 的 ,虽 然这些切入 点 因作 者不 同
以一起 生活在 这个感 官
而千变万化 。对某些人 来 说 ,切 入 点可能是一个 短语 或者 一 个 句 晦涩变 为具体 可感 的 ,让 你 和你 的读 者 可

子 的节奏 ;对 另 一 些人来 说 ,可 能是一小段对话 ;对 更 多 的人来 的世界 里 。

说 ,可 能是 一 种气 味 、一种声 音 或者 一 种景象 。对 于正在 准备写

《家 》 的伊恩 ・弗雷泽来说 ,则 是不 同的物体 。他说 ,合 适 的物件

让你知道应该如何叙述 。对于 我 ,有 时候切人点是一个感 官画面 。

③ 中收录着我 的一 份短篇作 品 ,题 目是 “鱼 ”,它 的
《历史与地理 》

切入点就是 一 个感官 画面 。这篇作 品最后讲述 的是 我家庭 中男女

之 间隐藏 的冲突 ,还 有我不 知道 自己应 该 站在 哪 一 边 的 困惑 。这

篇作 品开始 出现在我心里 的时候 ,我 正 拿着 一 把小 刀 ,站 在我在

西班牙 的厨房水池旁边 ,准 各 把 一 堆 鱼 给收拾 了。刚从 渔船上搬

下来 的那些鱼 的味道 ,还 有它们 瞪着混浊 的圆眼 的样 子 ,对 于我

① 托尼 ・莫里森 (Toni Mor。 son,1931— ),美 国小说家、编辑 。

② 拉塞尔 ・贝克 (Russell Baker,1925— ),美 国作家 ,曾 获普利策奖 ,著 有
《成长岁月 》(Gr。 tF,j″ g1Jp)。
③ 《历 史 与 地 理 》:H犭 sJory rJPaJ G纟 og阳 p九 y。

1O5
104
L■
醛忆
录写
作⑾

写 作 建议 第
'章
说 出名字
1.选 择 —所你 曾经住过 而 且 熟悉 的房子。 画出— 楼 的平面
图 ,标 出房 间、门、窗、家具 等 。如 果可 能 ,让 其他 人在 其 中
— 个房 间上 标 — 个 “
X” (或 者你 自己 闭上 眼睛来标 )。 给这个

房 间写— 段描述性文字 ,要 注意全部 的五 种感 官。

2.选 择另一个地方—— 室 内或者室外都可 以 ,详 细描述这
个地方 ,专 注于除 了视觉 以外 的某一种感官。
3.用 两页纸 的篇幅描述 — 个你认识甚至很 熟悉 的人 ,要 使

用所有可 以使 用的感 官。他 /她 听起来是什 么样 的?(不 仅是语

言 ,还 有其他 的声音 。)他 /她 身 上 有什 么样 的气 味 ?你 能记得

他/她 的肌肤或者衣服 的质感吗?

4.用 两页纸 的篇幅描述这个人 ,这 一 次看看你 是 否能选 择
— 些特殊 的感 官细节 ,反 映你 现 在 或 者
曾经 对 这 个 人 的感 觉。
试着不要只是讲述。
5.从 你 记忆 中选择—天或者— 天中的某个时段 ,给 它指定 —
种颜色。描述这段时光 ,回 到或者延伸到颜色的主题 ,向 读者展
“ ” “ ”
示为什么你觉得那是 黄色的— 天 或者 紫色的—个下午 。

106
lⅡ
踟忆
录写作⑾ 第 8十 说出名Ⅰ
冫

新塞勒姆堡

犬道

樱桃 营

浣熊道

塞勒姆岔道

佛林德 雷森

地名通常暗藏着侵咯或殖 民的历史 。在 詹姆斯 ・汉密尔顿 一佩

“
特森 的 《深渊 :海 洋和海槛 》 中 ,有 一 章 的题 目是 没有 什 么 比
物 、地 域 、商店 、河流之类 的名字 是一 ” “ ”
种特 别 的具 体细 无名 的景观更无趣 。这里 的 无趣 指 的是海床上很 多地貌 的命
节 ,如 果想让 文字显 得有 趣 而真 实 ,这 些
名字可 以起 到 名方式 :比 如 ,夏 威夷 以北 的一 大片海底 地貌都 以音乐 家 的名字
关键 的作 用 。有 时候 ,名 字本 身就带 有很
多历 史 和意 象 ,比 作者 来命名 ,其 中有施 特 劳斯 山、门德 尔松 山、巴赫 山脊 和 贝多芬 山
能添加 的所 有描绘 都更恰 当。
脊 ,还 有一座 比富士 山稍微 高 一 点儿 的山被 叫作莫扎特 山。从 这
厄 休拉 ・K・ 勒 吉恩 的 《地 名 》 (我 不
知道 应 该 把 它归 作 诗 些名字里读者可 以看 出 ,这 一 片海床 的地貌不是被住 在这些地方
歌 、散文还 是 回忆 录 )中 提 到很 多地 名 ,都 “ ”
是 她 开 车在 全 国各地 附近的人命名 的 ,而 是被那些 发 现 了它们 的西方 海洋 学家命
旅游 途 中经 过 的地 方 。就算 读 者从 来 没
有 去过 这些地 方 ,从 书 中 名 的。
看到 的也远不 是一 堆 没 有任 何 意义 的名
字 ,因 为名 字本 身就 回 响 有 时候 ,在 某个 特定叙 述者笔下 的场景 中 ,某 些地 名 能产 生
着那个 地方 的历史 ,就 像 下 面这 个 诗节 ,故
事 的叙 述者 刚刚抵 达 特殊 的反 响 ,牙 买 加 ・金 凯德 ①的 回忆 录 《初 见英格 兰 》就 是 这
阿勒格尼 河
样 。金 凯德在安提瓜 出生 ,她 对初 到英格 兰 的描述掺 杂着 儿时 的
:

雪鸟路 记 J忆 :生 活在 英 国殖 民地 的黑 人 小 孩 ,总 是被 迫 门觉 低 人 ・
符 ()

史 密斯博格 多佛 的白色悬崖是个 著名地标 ,常 出现在英 H的 思 乡肷 丨 和 ||丨 lllk IlⅡ

′
英格 兰 斯道 里 ,但 当它 出现在金凯德 回忆 录 的结 尾 时 ,却 成 r仪 丨
川丨丨 白
色丨j被

摩根 道 珍视之物 的代表 :

七 叶树道

黑 暗谷 ① 牙买加 ・金凯德 (Jamaica Kinc西 d,1949— ),安 提 瓜 裔 美 国小 说家 、u创 艺

家 ,著 有 《初见英格 兰 》 ((%勘 召
犭″g EPzgJε md ror r凡 纟凡 rsr T栩 召)。
1O8
109
l」
 忆 录 写作 娣 二加
酢
第 8章 说出名字

当我看到 多佛 白色 悬崖 的那 一刻 ,我
希 望 ,我 知道 的 因 城市 、街 道 、楼 房 、河 流 之类 的名 字 不 仅 带 有 历 史 和 意 象 ,

英格 兰 而起 的每 一句 话 、每 一样 东 西 ,都 “
随着 于是 一 切 都 还让读者相 信作者 知道她 的所 指 。在你 准备讲述故事 的时候 ,能
消逝 了,我 们不 知 道 为 何 ,但 一 切 就 是 消逝 了” 烟 消 云 散 。
让读者把 自己交 到你 手上 ,这 是很关键 的。说 出名字是你赢 得读
在那之 前 ,我 哼过 渴望 再 次见 到 多佛 白色
悬崖 的歌 ,也 背过 者信任 、树立 自己语 态权威 的方法 。以下来 自帕特里夏 ・汉 普 尔
跟这 有关 的诗 。唱着歌 背着 诗 的时候 ,我
希望看 到这 些 悬崖 , 的 《处子之时 》 :

只是 因为那 时的 我还 从 来 没 有看
到过 它们 ,那 时在 我身 边 的
列克 星敦 、牛津 、查 茨沃 思 ,一 直 沿着格 兰大 道 到 米 尔
人也 从来没 有看 到过 它们 。但 我们
到 了,一 群 渴望 看 到 自己
顿和埃文 ,再 到圣奥 尔本 斯—— 我们住处 附近 的街 道 有 着 一
从来 没 有看见 过 的东 西 的人 。那 些 白色
悬崖 就 在那 里 ,但 它
种英式甚 至是 英 国国教 式 的味道 。但 我们是 天 主 教 徒 。不 管
们不 是 我之 前 唱 的歌 里 那 些 珍 贵 而
神奇 的东 西 ,不 是 能够在
我们是在 去圣卢克小 学 的路上 ,还 是 后来 奔 另 一个 方 向去往
那些人心 里 唤起 特 殊感 情 的东 西。
那 些人死 在 我 生活 的土 地
女子修道 中学 的路上 ,主 管教 区下 辖 的不 同教 区虽 然特 征模
上 ,他 们要别人 把他们 安葬 在
朝 向 白色 悬崖 的地 方 ,哪 天 他
糊 、魂魅 萦绕 ,却 比街道名牌更鲜 明地 宣示着彼此 的界 限。
们起死 回生 了—— —定 会 的—— 就 要看
到那 些 白色 悬崖 。 多
我们就像有着双 重 国籍 的人 。我住 在林 伍德 大道 ,但 却
佛 的 白色 悬崖 ,当 我终 于看 到 它们 的时候
,只 是 悬崖 ,不 过
属 于圣 卢克 。行 话就是 如 此。女 孩们参加 中学舞会 ,她 们 的
它们 不是 白色 的 ;只 有 它们 对 你 有特
殊 意义 的时候 ,你 才会 “ ” “ ”
“ ” 妈妈会 说 男伴 是 来 自圣诞 学校 或 者 来 自圣 马 克 学校
说那 是 白色 。它们又 脏又 陡。它
们 的高度是 那 么恰 当,我
的 ,似 乎他们是从海那边 的某个封地过来 的。
脑 海 中关于 英格 兰 的所 有看 法——
从教 室里 我 眼 前 的那 幅地 “
你是 哪儿 来 的?” 一个 满脸 粉 刺 的男 孩 问。周 五 晚上 ,

图而起 、 由我 刚刚完 成 的这 趟 旅 行
而灭 的所 有 看 法—— 都 恰
在 圣托马斯学校体 育馆举行 的新 生联 谊会 上 ,我 们躲在 一根
好从这些 白色 悬崖 的顶端 一跃而 下 ,永
远 消逝 不见。
柱 子后面 ,把 彼 此吓 了一跳 。
地名还带着语 言的韵律 。我住处 附近 “
的很多 地方 的命 名是 印第 、 淑女 的选择 !” 昏暗 的角 落 里 传 来 一 位母 亲 的喊声 ,那
安式 的 ,例 如摩 特诺 玛 、克拉 克默斯 、 儿 立 着一套移动音响。她把 唱针放在胶 片上 ,胖 子 多米诺 ①的
斯诺霍 米什 、克拉 茨卡尼 和
瓦洛厄 ,它 们和波特兰 、塞 勒姆这 种殖 歌声响起 ,一 种 至今 未 能逾越 的欢欣 滋 生开来 :我 找 到 了我
民地 名 听起 来很不一 样 。达
尔斯 、威拉米特河 和大龙德 河 ,或 者埃 的快感 ……
尔帕索和里 奥格兰 德之 类 的
名字 ,则 揭示 了地名带有的种族起 源 。
而美 国的 “主街 ”或者英 国
“
的 高街 ”之类 普适性 的名字显示 的是 国家文 ① 胖子多米诺 (Fats Domino,1928— ),美 国 R&B和 摇滚乐音乐家 、词 曲作
化 甲城铖的 共J"∶ 。
扦。
110
 忆 录 写 作 砩 二加
酢 第 8革 说出名字

“ ”
我来 自圣 灵。 男 孩说 道 ,他 就 像 是被 电 波发 射 到 点 心 相信她 曾经用欺骗手段 混进 了艾瑞 莎演 出的后 台。她需要 建 立起
桌 旁站 着 的 ,桌 上 放 着 不 冷 不 热 的可乐
、金 枪 鱼 三 明治 ,还 可信 的声音 ,达 成 的手段 之 一 就是使 用认 知度非 常高 的名 字 :艾
有 一碗 热腾腾 的薯 条 。
瑞莎 ・弗兰克林 、科 丽塔 ・斯 科 特 ・金 、纽 约无 线 电城 音 乐 厅 、
这样 的开 场让 读者 不 得不 相 信 ,作
者 的确 是 深深 了解她正 在 马丁 ・路德 ・金还有灵魂 歌后 ,这 些 名字都是 在短短 的几行 里 出
描写 的对 象 的 :她 知道 街道 的名 字
和教 区 的名 字 ;她 知道 去往 小 现 的。另外 ,关 于年 份 和谈话 内容 的细节 描 写 也 很 到位 。同时 ,

学和 中学 的道 路 ;她 知道 人 们用
来 讨论 这些 事物 的隐 语 ;她 知道 请注意她还给感官形象 留了空 间 ,向 读 者展示 了艾瑞 莎 的黑 色 晚
新生联 谊 会在 哪个 晚上 举 办 、点 心 礼服和粉色拖鞋 。谁还能怀疑她是否真 的了解她所叙述 的内容 呢 ?
桌上 有什 么 ;她 知道 联谊 会 上
音响播 的歌 曲和 它的 歌词 。她 还 用
故事 的形 式 容 纳 了这些 丰 富的
信 J息 。读者没 有觉 得 自己被 塞 了一
吨背 景 信息 ,而 是 觉 得一 个 故 " ∶
∶
事正 在慢 慢 展 开 。他 渐 渐进 人 了
故 事 ,因 为里 面有 具 体 的意 象 ,
“
例如 满脸粉 刺 ”,还 有 “躲 在 一根
柱 子后 面 ”。这 样 ,用 几 个短 名字—— 真实 的或者 不 真实 的—— 可 以让 写作 脱 离普 遍 化 和
短 的段 落 ,作 者就赢得 了读者 的信
任和兴趣 。 匿名化 的泥潭 。帕特里夏 ・汉普尔是这样介绍她小时候 的邻居 的 :

下面是另一 部 回忆 录的开 篇段 落 ,来 至于 紧挨着我们西边 的伯特伦 一 家 ,能 说 的只有这 些 了

自伊夫 琳 ・C・ 怀特 ①的 :

《献给艾 瑞 莎的歌 》 :
每个周 日早晨 ,伯 特伦 太太都会 穿着 一套 紧身 的西装 ,配 着

上 一次 我和 艾瑞 莎 ・弗兰 克林 一件带有装饰 性裙摆 的外套 ,戴 着 一 顶 混色 的羊毛 帽子 ,打

聊天 的时候 ,我 们 聊 了几
句关于科 丽塔 ・斯科 特 ・金 的事 车去某个地方 。伯特伦 先 生哪儿 也 不 去—— 不 管是 周 日还 是
情。那 是 在 1981年 的秋 天 ,

艾瑞 莎在纽约无 线 电城 音乐 厅 刚开 别 的什 么 日子 。在 我整个少 女 时期 ,我 都 觉得他就 是 待 在 家

了一场扣人 心 弦 的音乐 会 。
我告诉 安保人 员 ,我 是 马 丁 ・路德 ・ 里 ,歇 着 。
金 的女儿 ,于 是 混 进 了
后 台。灵 魂歌后 穿着 黑色 的晚礼 作者还说 了很 多关 于伯特伦一 家 的事情 ,但 是 ,即 便 以上 这
服 ,踩 着 一双 毛 茸茸 的粉 色 `

拖鞋 ,静 静地站在那里。 些文字就是汉普尔对他们 的全部介 绍 ,有 名字 的角色也会 比没有

在这段 文字 中 ,作 者需 要 树立 权威 ,虽 名字 的角色要生动得多 。这样 的文字就不能吸引读者 :“ 至于 紧挨

然她 同时还 需要 读 者
着我们西边 的邻 居 ,能 说 的只有 这些 了 :每 个周 日早 晨 ,她 (或

① 伊夫琳 ・C・ 怀特 (Evelyn c。 Whte),美

国作 家 ,著 有 《献给艾 瑞莎的歌 》
者那位妻子 )都 会 穿着 一 套 紧身 的西 装 …… 他 (或 者 那 位 丈 夫 )
(C9匕 山
纟Jo A叼 凡四)。
”
哪儿也不去 …… 没有 了名 字 ,他 们 就 是 普 通 而没 有 特 点 的人 。
112
113
 忆录写 作 娣 二加
蘸 第 8幸 说 出名字

而当他们成 了 “
伯特伦一 家 ”,他 们就是 真实生 动 的邻居 ,是 故事
中生活 着 、呼吸着 的角色 。对 于读者而言 ,“ 伯特伦 ”
是不 是他 们
的真实姓 氏其实一 点也不 重要 。但对 于伯 特伦一
家来 说 ,却 可能
是很重 要 的。

下一 章我 们探讨写作 内容涉及 依然在 世 的人 时会遇

到 的困难 ,

相关 的法律 问题 将 在本 书 的附录 中探 讨 。但 现在 ,在
你 动笔 写 回
忆 录的时候 ,马 上 说 出人 物 的名字吧 。

1.回 想你 小 时候 住 过 的地 方 。列 出和 这 个 地 方 相 关 的所

有 名字 ,例 如 街 道 、地 区 、地 貌 (河 流 、草 地 、 山川 、树 林

等 )。 列 出商店 、公 司、市政设施还 有 其他 所 有你 能 想 起 来 的

有 名称 的事 物 的 名字 。等 你 完成 这 个 列 表 ,拿 起 笔 来 写 下 关

于这个你住 过 的地 方 的 回忆 ,并 且 让 这 些 名 字 出现 在 你 的叙

述里 。
2。 在 8岁 到 15岁 之 间选 择 — 个 年龄 。集 中回想 发 生在 那

个年龄 的 事 情 ,列 出 除 了父 母 、祖 父 母 以及 兄 弟 姐 妹 之 外 ,

存在于你 生 活 中 的十 个 人 。 回想 你 在 不 同场 合 认 识 的 朋 友 和

老 师 、与你 同龄 的人 和 那 些 成 年 人 。 写 下你 在 那 个 年 纪 对 他
” “ ” “
们 的称谓 :“ 阿特 金 斯 夫人 (老 师 )、 乔迪 妈 妈 、 比尔叔
”
叔 等 。然后把这个 名单 大声读 给 另外 — 个 人 听 ,让 他 /她 从

里 面挑 一 个 名字 。 (攻 口果没 有 人 听 ,闭 上 你 的 眼 睛 ,然 后 用铅

笔在 名单 上 指 一 个 。)用 概述 的形 式 ,尽 你 所 能 写下 关 于这 个

人 的所有细 节 ,然 后 从 中选 出 — 些 概 述 内容 ,改 写成 不 超 过

两页 的人物描 写。

114
115
 丁
录
泓忆写作⒁

l—
3.给 你在第 2步 里 列表 上 的其他人写出简短 的人物描 写。
4.回 想你 曾经住过 的地 方 的 — 条街道。用详尽 的细节描 写

这 条街道 。列 出商店和 住 所 、你所 知道 的在那里住过 的人 ,还

第
有你记得 的在街 上 发生过 的事情 。 `革
5.回 想 — 个 你 曾经 很 熟 悉 却 好 几 年 没 有 再 见 过 的人。 用
“
我最后 — 次和他 /她 说话 ¨¨¨"开 头 ,描 写这个人。 关于活着 的八
6.回 想 — 个 因为名字 的读 音 而令你喜欢 的地 方。 (我 因为

读音而喜欢 的地 方包括 密西西 比、斯诺 霍米什 、卡达 凯斯 、菲

尔 比肯和温 德米尔 山。)写 下关于它的文字 ,专 注于 它的读音和

由此产生的联想 。

116
酢忆
录写
作⑾
些作者会遇 到强烈要求他 们保持沉默 的来 自内心和外部
的声音 ,在 和这些声 音搏斗 的时候 ,他 们表现得毫不妥
协 ,他 们对 自己和其他 那 些想 和他们 就这个 问题辩 论 的人说 :我
们有权利享有 我们 的真相 。他 们 的确有 这样 的权利 。然 而 ,这 些
对言论 自由喋喋不 休 的作者对 于和言论权利相 伴相 生 的责任却没
有 同样急切 的态度 。这 章要讨论 的是 在写作 涉及 活着 的人 的事情
时会遇到 的伦理 问题 ,相 关 的法律 问题则在附 录 中进行讨论 。
有些人 的生命 和我 们 自己的生命 相互缠绕 ,他 们 的故事也不
可避免地和 我们 自己的故事相互 重叠 ,我 们 每个人 在做决定 的时
候 ,都 要考虑到作为作者对他们 负有 的责任 。你要 写 的可能是一
段失败 的关 系 ;也 许你 的回忆 录关系到还没 有 出柜 的同性恋兄 弟 、
还在 青春期 的女儿 的第一次月 经 ,或 者一位 密友 的精神崩 溃 。我
们每个人都必须找到 平衡 ,一 方 面是叙 述这个 故 事 或者使用 真实
姓名 的原 因 ,另 一 方 面则是 可能对 别人 造成 的伤 害 。有 时候 ,做
出决定并不是 难事 :你 相信你 的故事对很 多读 者来 说 都是很 重要
的 ,对 其 中涉及 的人物产生的伤害则是微小 的。但 是 ,汕 氵 来说h・
118
第 9章 关于活着的人
知道什么最重要要 难得 多 :是 某个人 的生计 ,还 是你讲 述故事 的
需要 ?是 你 的故事对许 多读者 的重要性 ,还 是某个 人对 在众 人 面
前丢脸 的恐惧 ?
我不愿 陷人这 种 二 选 一 的困境 ,我 总是努力 提醒 自己 ,可 能
有 同时满足两种价值 的解决方案—— 通 常会 有更 多选项 ,而 不仅
仅 只是说还是不说 的简单选择 。例如 ,我 可 以选择 我要 包 含在 写
作 中的内容 ,时 刻 留意尽量不要对故事 中的人造成 伤 害 。我也 可
以把我 的文字给它所牵涉 的人看 ,弄 清如果这样 的文字公 之 于众 ,
他 /她 的确切感受是 什 么 。我可 以改变名字或者有标 识性 的特征 。
当然 ,我 也可 以选择直 到我写完 了整个 故事并 且 考 虑 出版 的时候
再来琢磨这些 问题 。
如果你真 的遇 到这些 困难 的选 择 ,你 可 以 问 自己一 个 问题 :
如何决定才可 以最大 限度地改善人们 的生存 状态 ?如 果你 和那些
容忍虐待或者剥削 的体 系站在 同一立 场上 ,不 管这个体 系是存 在
于家庭 中还是职场上 ,都 无 助 于改善人们 的生存 状态 ,而 是恰 恰
相反—— 虽然从属于这个体 系 的人 可 能会 想方设 法说 服你 ,称 他
们 的生存也是岌岌可危 的。如果你选 择公 开 的事情会让 某个 人受
到不公正 的惩罚或者情感 上 的伤 害 ,从 而对他 的生 活造成 不 良影
响 ,那 么在某些情 况下 ,你 的所作所 为或许 就是不 负责任 的 。在
这些情境 中 ,我 确信 ,如 果 面 临无 法决 断 的冲突 ,人 们 的生 活 总
是 比我 的文字更重要 。
尽管有时候我们会高估我们 的文字让别人 (或 者我们 自己)陷
人麻烦 的力量 ,但 有些情况下我们 的确需要保证文字所涉人员 的安
全 。例如 ,我 有一个朋友写 了她之前在某个 国家 当老师 的事情 ,那
, 个时候创作类似的内容还是充满 困难 的。她想要描写她和 当地 的朋
119
 忆 录 写作 砩 二加
酢 第 9幸
P友
的关系 ,改 变名字 、地 J点 以及 描写都不太能解决问题 。那个时候
和西方 国家的人保持联系在该 国是一种 禁忌 ,如 果在书 中公开这种
友谊 ,有 可能让她 的朋友丢 掉 工 作 、不 能住在 像样 的房子里 ,或 者
失去出国的权利 。她 的文字甚至还 可能让别人被关进监狱 。
当我们发表 的真实故 事里 涉及 墨西 哥非法移 民、 同性恋教 师
或者帮助绝症 患者实施 安乐死 的医生 时 ,如 果 这些 角色被辨认 出
来 ,我 们就可能造成他 们 被遣返 、被 辞退 的后果 ,或 者 给他们 带
来经济损失或社 会 排斥 。很 多美 国人对 移 民法 律 一无所 知 ,对 恐
同症 的普遍程度 毫无 知觉 ,也 不愿 意承认有些 偏见 可 以轻 易击倒
我们欣赏 的人 。但是作 为作 者 ,在 公 开我 们所 掌握 的他人 信息之
前 ,我 们有义务充分 了解可 能 因此发生 在他人 身上 的事情 。
如果写 作涉及 那些 伤 害过 我们 的人 ,又 是另外 一 回事 了。我
们可能会发现 自己一点也不 在乎 过去 曾经不公 正地 对 待过我们 的
家人 、牧 师 、医生 、老 师 以及 其 他人 可能 会 因我 们 的文字 而面临
什么样 的困窘处 境 ,我 们甚 至还 会 高兴 。但 我们要 谨 防把报 复作
为写作 的动机 。以报 复为 目的 的写作 总是会 被一 眼看 穿 ,并 让 读
者感到不 舒服 。虽 然 一 开始让 你 动笔 写作 的可 能是 你 的愤怒 ,但
是如果你不能完全忠实 于故事本 身 ,不 能放弃利 用 写作赢得 读者
的同情或者 伤 害他人 的意愿 ,那 么 ,你 的作 品是不 会成 功 的。在
这种情况下 ,权 衡 自己对 故事 中人 物 的责任尤 为 困难 ,你 应该 等
到你真 的考虑 出版 的时候再 做判 断 ,因 为那 时候你 可 能会更 有 能
力做 出合适 的决定 。
对于围绕 家庭 出现的那些两难选择 ,不 同的回忆 录作者 的反应
大相径庭 。例如 ,吉 尔 ・克尔 ・康韦在她母亲在世 的时候是 绝不可
”
能写出 《库伦来 时路 》的。她说 :“ 她肯定会 揍死我 。 安妮 ・迪拉
120
关于活替的人
,
美 国童年 》的时候 ,则 干脆把所有可能对她家人造成 困扰
德在写 《
“
的内容都略去了。 我文字里的每一个人 ,” 她说 ,“ 都还活着 ,而 且
好好 的 ,自 己的本事都还在 ,而 且还可能愿意打 官司。我写麝 鼠的
”
时候事情 可简单 多 了。 而拉塞尔 ・贝克则 直接对 自己的 妻 子说 :
“ ”
通读一遍 ,如 果有你想删的东西 ,我 就把它删 了。
对于特雷 莎 ・乔 丹来 说 ,在 写 回忆 录 《骑 着 白马 回家 》 时 ,
她一开始不太清楚应 该 怎样处理 和家人 有关 的 内容 。这 部 回忆 录
讲述 的是他们一家人在西部牧场 的故事 。在 和我讨论 的时候 ,她
”
说 :“ 开始写关于我家庭 的内容 的时候 ,真 是极其 困难 。
牧场 的世界是 一个 非常私 密的世界 :你 不抱 怨 ,也 不和
别人分享你 的秘 密。
我把我 的作 品寄 给 了我 的父 亲和哥 哥 ,心 里想 着 ,如 果
他们对这个作 品有 意见 ,我 就 不 出版 了。但 实 际上 ,这 开启
了我和父亲的 一场对话 。他 似 乎感 到解脱 ,好 像 是 觉得被 理
解 了。虽然那个 时候 ,如 果 他 觉得 内容太私 密的话 ,我 就 不
会 出版 ,但 是现在 ,我 不确定我是不是还有 同样 的想法。
我需要决定 的是 ,我 的故事 要讲 的是什 么?我 的故事 当
然也涉及其他 人 。我 觉得 ,如 果 你 明 白故事真 正 的深度 ,你
会惊讶于原来人们 可 以接 纳那 么 多关于他们 自己的真相 。如
果 一个故事看起 来太 过私 密 ,通 常是 因为作者还 没有足 够 的
决 心—— 作者 向读者 索取得 太 多 了:索 取 例 如理 解 或者 同情
之 类的东 西。或者也 许作者 写作 是 为 了向故事 中的某 一个 人
报仇 雪恨。只要你 不是 想要操纵 那 些伤 害过你 的人 ,你 当然
可 以在故事里写到他们 。
121
 砭录写作 娣 二加
酢 第 9幸 关于活甘的人

作 者 是使 用 者 。 我 们 的确 使 用 我 们 周 围 的故
事 。我 觉 克服一切 困难继续写 自己的书 :

得 这 带有很 大 的责任 。 我试 着 和 人 们 开 诚 布 公
地 合 作 ,就
他们不能把我抹掉 ,就 像 他们 抹掉 玛 丽 ・莉 莉 一样 ,让
我 自己 的 回 忆 录 而 言 ,把 它 拿 给 我 的 家 人 看
对我非常重
我保持沉默 ,或 者奖赏我好 让我屈从 。
要 ,但 是 ,我 肯定 、 也 可 以想 象 ,在 某 些
情 况 之 下 ,你 会
对于我父母那样 的人来说 ,最 可怕 的事情就是 失去权 力。
决定 不这 么做 。
这 意味着现实 正在 向高峰攀去 ,准 各冲破他们 的界 限。
无 论我 们是否愿 意让 家人 参 与这个 过程 ,这
些 问题通 常都是 和那股恐惧 的洪流相 比 ,爱 又是什 么呢?
令人痛 苦 的。萨莉 ・宾汉 ①的回忆 录 《激情 与偏见 》
非常直 白地 讲
当然 ,在 作 品里写 到活着 的人并 不 总是 问题 。有 时候 会 产 生
述 了她 的富有且 强大 的家 族 的故 事 ,讲 述 了她
的男 性 亲属对 女性
积极 的结果 ,就 像特雷 莎 ・乔丹 和她父 亲那样 。吉尔 ・克 尔 ・康
的歧视 ,还 有她 自己被驱 逐 出家 族新 闻帝 国的
伤 痛经历 。每 一 个
韦觉得如果不把相关 的 内容 给书 中提 到 的人 看 ,就 是侵犯 了别人
读过 的人 都能想 象 ,这 样 的一个 家族 为 了让 她
保 持 沉 默 而 向她施
的隐私 ,所 以把 《库伦来 时路 》 的一些 篇 章 寄 给 了她 的哥 哥 。她
加 的压力 肯定是不 易抵抗 的。宾汉描 述 了在 她挖
掘家族 旧 日秘 密 告诉哥哥 ,如 果 这本 书让他觉得太痛苦 ,她 就不会 出版 ,但 是 她
的时候 ,她 母亲 的反应
哥哥表示挺喜欢这本 书 ,还 鼓励 她继续 写 。伊 恩 ・弗 雷泽也 向 回
:

我一直 在 强忍泪 水 ,而 她 正 准备 下车。 我 问她 ,为 忆 录 《家 》里 提到的每一个人 征求 了许 可 ,结 果 发 现 ,大 多数 人

对她来说 ,和 玛 丽 ・莉莉 七 十 多年前 的逝 世 有关 丑
的 闻会 比
她和 我 的关系更重要。
她 回答 ,那 是 关 乎荣 誉 的 问题 ,然 后就 下 了车。
一句 ,他 们 在我 的书 出版之 后才 会见 我。
我觉得 自己被痛苦淹没 了。随之 而来 的是无助和恐
女婴在哭着想得到食物和宠爱的时候 ,肯 定也是
同样
什么
其实真 的希望 自己被 写进 书里 。和乔丹一样 ,弗 雷泽觉得他们 想
要被人 了解和记住 。
我 的大多数 回忆 录都是 和家庭 有关 的 ,有 的人 可 能会 说 ,我
她补 了
写得那么轻松是 因为我 的父母 都去世 了。当然 ,我 是不用 担 心 他
惧 ,小 们 的反应 ,但 是我有其他 的亲戚 还 活着 ,大 多数都是那 种不愿 意
的感觉。 讨论情感 的人 。这就很 明显 ,我 不应该 用公 开发表 的文字来谈 论

虽然 这种 痛苦异乎 寻常 ,但 我们应 该 注意 到 ,宾 我 自己的感受 。就 回忆 录 出版之后 生 活 的平静程度 而言 ,他 们 的

汉 扛住 了这
种痛苦 ,而 且 相对迅 速地 开 始 明 白家 族 之所 以恐 沉默寡言让我 的境况 比身处其 他 家族 的作者要好一些 ,但 是 他们
惧 的原 因 ,然 后
无言的赞成或者反对必然是 我难 以忘 怀 的。我在写作 的时候 ,需

① 萨莉 ・宾汉 (salk Ⅱngham,1937~ ),美 国作 家、社会 活动家和 慈善 家 要坚守 自己的原 则 ,当 我公 开 朗读 回忆 录里 面 的片段 的时候 尤 其
激情与偏见》(j%J5￡ om御 Jn叼 “涉c召 )。
,

著有 《
如此 ;我 需要提醒 自己 ,我 不是在做令 人尴尬或者背叛他人 的事
122
123
 砬录写作 娣 二加
酢 第 9章 关于活替的人

情 。我一次又一 次地 和我 家庭 对 于亲 密关 系 的禁 律斗争 ,告
诉自
已 ,让 我们相互 了解而且 被人 了解 是重要 的。

最近 我在写一 部新 的回忆 录 ,讲 的是我 在 70年 代早期在

伦敦
参与女 权运动 的事情 ,那 是 培养 固执 己见且 充 满 热情
的女性 的温
床 ;我 要公开 谈论我 眼 中的那 些 日子 ,她 们 当 中的 任何人
都不会 写作建议
保持沉默 。我把一些 片段拿 给朋友看 ,听 听大 家讲我 都错在哪里
。
有时候 ,我 会受 到影 响 ,但 是 终究 ,在 关 于 那段 时光
的众 多故 事
里 ,我 知道 我有 自己的版本要 说 。 1.描 写— 个你 l曾 恨 的人 , 那个人永远 不会 看 到
不 管我 们 的决定 是什 么 ,最 重要 的是 我们 每个 人 这些文字。
都 能仔 细思
考这些 问题 。我们有权 利说 出我 们 的故 事 ,但 是 没有 2.描 述如果你在第 1步 中写的人看到 了你 对他 /她 的描 写
权 利 毫不考 ,

“
虑后果 就莽撞地 将那些 故事公之 于众 。 无 责任则无 ”
权利 不是 通 会有什 么样 的感觉。
行 的原则 ,但 是 我们 如果 希 望 自己的文 字具 有 积 极 正 3.讲 述 —件让你惭愧 的事情。
面 的力 量 ,

我们就必 须遵循 这个原 则 。 4.描 述如 果你 认 识 的人 读 了第 3步 中的故 事 ,你 会 有 什

么样 的感觉 。然 后 描 述 如 果 一 个 陌 生 人 读 了这 个 故 事 ,你 会

有什 么样 的感 觉 。 写完 之 后 ,记 住 你 不 需 要 把 这 些 文 字 给 任

何 人看 。
5.列 出如果要发表你就不会 写的事情或者人物。给每 — 项

写下至少 一 页 的文字 ,解 释为什 么你会有 这样 的想法。

6.从 第 5步 的列 表 中选 出 — 件 事 情 或 者 — 个 人 物 进 行 写
作 ,心 里记 住 ,不 需要给 别人看你 写 的文字。完成 之 后 ,思 考

是否还有其他原 因导致这 些文字不 能 出版 ,同 时也 思考 是 否有

办法改变故事来掩饰其 中的人物 ,使 得故事可 以公开。

124
125
 冂

第 rlp覃

你的回忆录和整↑世界

」
 忆 录 写 作 娣 二枷
潞
第 10章 你的回忆录和整个世界

事 件来 防止 自己在 内部 世 界 的道 路 上 跋 涉 ,因 为你 觉 得 那 样 可

能会 通 向痛 苦 的真 相 。你 可 能想 要 找 到合 适 的平 衡 点 ,让 你 的

故 事 能够锚 定 在更 为广 阔 的世 界 里 ,以 便 你 的读 者 可 以 同时接

触 到你 所 提供 的独 一 无 二 的真相 以及 他 们 认 同并 每 天 面 对 的世

界 。有 时候 ,要 做 到这 一 点很 简单 ,只 要 提 到 当时 的流 行 文 化

就 可 以 了 :电 视 上 播 放 的 《美 国警 花 》①、广 播里放 了一 遍 又一
②。有 时 候 则 需 要 稍 长 的介 绍 ,交 代 对
遍 的 《烟雾迷蒙你 的眼 》

你 的故 事 产 生 了影 响或 者成 了它 的基 石 的那 些 著 名 公 众 人 物 或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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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事件 。

通常 ,如 果你有 了对公众领域 的类 似介 绍 ,你 的故事会 被 赋

导 。但是 ,潜 心 写作 自己 的故 事有
时候 会让 你越 来 越 深地 陷人 和
予新 的深层意义 。例 如 ,罗 克珊 ・邓 巴 ・奥尔 蒂斯 在 回忆 录 《红
自己灵 魂 的交 流 中 ,直 到最后 你 的叙
述搁 浅在 个人生 活 的孤 岛上 ,
土 :成 长于俄克拉何马 》 中描述 了十 四岁 的 自己 ,那 时候 小 儿麻
和大 陆完全 失去 了联系 。
痹症正在席卷整个 国家 ,蝗 虫在她 的家 乡吞 噬着麦 田。因 为 哮 喘
虽然 内在 的思 考对 于写 作 而言 是很
关 键 的 ,但 达 到某 种程度
发作 ,她 只能 困在沙发上 。她听到广播里关 于罗森堡夫妇 的报道 ,

后 ,你 必 须后 退一 步 ,去 阅读 自己写
下 的文 字 ,问 问 自己这个 故
他们将要 因叛 国罪被处 以死 刑 。年幼 的她试着用 一 件事情来 帮助
事是不 是立 足于 自己个人 生 活之 外
的广 阔世界 。这个立 足 点之所
自己理 解另外一件事情 ,于 是个人和公众 的世界就融合在 了一起 :

以重要 ,有 几 个原 因 :首 先 ,它
让你 的读 者知道 自己所 处 的时 间
根据浸信会传教士 的说 法 ,蝗 虫是 《圣 经 》十灾之 一 ,和 摧 毁 了
和地 理 位置 。当时的 电影 或者 流行
歌 曲等文 化 背景 、重要 的体 育
她表亲 的小儿麻痹症 是 一样 的 ;用 来 处死 罗森堡夫妇 的 电和进 到
活动 、流行 的服 饰或 者建 筑风 格 、
应 季 的食 物 、可 供选 择 的交通 “
她 自己家 的电也是 一 样 的 :

工 具等 ,都 会为 读者提 供线
索 ,让 他理 解 故事 发 生 的背 景 ,并
将
我试着弄 明 白灯泡 怎 么能 把 人 杀 死 。我们 家也 有 电 ,是
故事融人 公众世 界 。你不需 要 因 为这些
细节 而 脱 离故 事情 节 ,相
从一根 线里送 来 的 ,那 根 线穿过墙 上 的 一个 洞 ,连 着 灯 泡还
反 ,你 可 以把这 些细 节编 织 到故 事
当 中 ,从 个人 故事 的窗 口张望
外部世 界 ,同 时保 持 自己的 眼光 和声
音。 ① 《美国警花 》(乙 gm召 ya″ J Lac召 y),美 国 SO年 代电视剧。
当然 ,也 有 过度 关 注 外 部 事 件 的危 险 ② 《烟雾迷蒙你的眼》 (S彻 尼 召Ω J5j″ Yo叨 r Ey召 s),奥 黛丽 ・赫本最后一部电影
;你 很 容 易 利 川 外 部 《直到永远 》的 +~题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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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忆 录 写作 娣 二加
潞 第 1O章 你 的回忆录和整个世界

有收音机 。别 的东 西 都 不 需要 电。 电既让 我着迷 ,又 让

我害
怕 ,像 闪电和 魔术 一样 。所 以 ,我 想 ,也 许 电是 能杀死人 则不那 么容 易理解。
的。
我想象 着 ,罗 森 堡夫 妇像 灯 泡 一样 亮 了起 来 ,发 着 光 ,因 >我 们每个 人使 用 的语 言 以及 用 来 描述 内心 世 界 经历
为
热量 而慢 慢燃 烧 。 我想 ,这 样 死 的话要 用很 长 时 间吧。 的隐喻都 是 因人 而异 的 ,差 别 巨大。 因此 ,如 果 我
我们
的灯泡用 了两个月之后不 亮 了。 想 向你解释 一个 梦 的意 思 ,或 者 我 见 到 旧 日爱侣 的

故事 中更为 公众 化 的 内容 的存 在 ,常 常能为 读 者 提供 进人 确切感 受 ,我 可 能会 用 到 一 些 意 象 ,对 于 我来 说 这

故
事 的切人 点 ,就 算这种 内容 只是 以教 室 、医 院 、露 天 市场或者工 些意象能完 美地 描述 我 的 内心 反 应 ,但 是 对 于你 来

作场所 的形式 出现 。让 你 自己站在 读 者 的角度 考 虑 :文 字 说 ,这 些意象是很令人 困惑的。

中有 没
有为读 者提供 的进人 方式 —— 有 没有 他熟知 的 内容 ,可 以 要 想 写好 内心 对 话 ,读 者 的反 馈 能 给 你 提 供 莫 大 的
作 为探
究未知 世界 的起点 ?如 果你 希望读者 有 能力 理 解你个人 生活
中的 帮助 。挑选 一 些 读 者 来 读 那 些 段 落 ,让 他 们 提 供 真 实 、
特殊 内容 ,你 就是在让 他们犯 难 了。 具体 的反馈 ,包 括 他 们 对 段 落 大 意 的概 述 ,这 样 做 可 以

让 你 知道 你在 哪 种 程 度 上 实 现 了思 想 的传 递 —— 你 的 内
心 对 话在 被 读 者 听 到 的 时候 在 哪 种 程 度 上 发 挥 了 它 的

作用 。
我们通 常认为对话是 两个 (或 更 多)人 之 间的交谈 。

然 而 ,内 心 对话是你和 自己的 交谈 。 你在 进 行 内心
对
话 的时候 ,讲 述 的是 自己对 事 情 的认 知和 感 觉 ,你 在 和
自 我 的回忆 录 《诗 歌 与偏 见 》就有读 者认 同的问题 ,因 为 回忆
己分 析所发 生 的事 情 ,或 者在 心 里 演练 自己愿 望
中的事 态 录的背景设定在偏远 的俄勒 冈州 瓦洛厄 山脉 。西部 乡村文化 的特
发展 。读者就 像是 无 意 中听到 了你 的想法 ,或 者像 是 你在
点对于一 些人来说很容 易识别 ,但 是对 于多数 人 而言则可 能相 当
和他们 进行 一场 面对面的单独 谈话 。
陌生 ,同 时也 因为 回忆 录还从 女 同性 恋 的角度讨论 了恐 同症 。对
内心 对话像 梦 一样 ,有 时候很 难 向读 者传 达 ,原 因有
于很多读者而言 ,这 种个人 故事是需要 努力 才 能达 到认 同的 ,中
以下几 点
间的障碍可能有恐 惧 、不适 或者无 知 。幸运 的是 ,这 个故 事 的场
:

>有 些事情 对 于你 而言 非 常 明 了,因 为你 用 了很

多时 景是学校 ,而 在美 国 ,教 室这个 场 景 或许 是每个人都熟悉 的。当
间来 思考和理 解这些事情 ,但 是对于你 的读者 来说 , 我大声 朗读这个故事 的时候 ,常 常有 老师过来告诉 我他们 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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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 里发牛的故事 ;其 他人 则表示他们 也 曾经是学生 ,所 在 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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醛 第 1O章 你的回忆录和整个世界

级和我 故事 中的班级 非常相 似 。

着重讲述 了个人生 活 ,带 有很 多 内心探 索 。她 的书探究 了酒 精 和
那 十个男 孩 懒散地 坐 在 桌椅 上 ,裹 在 蓝色 紧身裤 里 的长 毒 品如何影响了她 的家庭 ,继 而影 响 了她 的整个 生活 。虽 然这种
腿 懒散地伸 着 ,尖 头 的牛仔靴 充 满挑 衅地 挑 着 ,就
像在对我 探究大多数局 限于作 者非 常私人 的经历 之 中 ,但 也 涉及 学校 等公
竖 中指 一样 。两个 女 孩 咯 咯笑着 ,一 个 字儿 也 没写 ,不
断把 众世界 。书的后半 部分 虽然依然 聚焦 于个人关 系—— 作 者 描述 的
纸揉成一 团并厌 恶地 扔掉 ,就 像 在 一遍 又 一遍 地 对 男孩们 显
是 自己的婚姻和成人生活—— 但在描述 60年 代加州嬉皮 士 的价值
露她们 恰好也 对 自己期 望很 低 一样 。起初看 到这 些孩 子如此
时 ,也 带人 了时代 的大背景 。不少有一定年 纪 的读者 能认 出这个
玩世不恭 ,我 为他们 感到难过 ,但 现在 ,我 被激怒 了……
场景 :

接下来 的十分 钟 里 ,满 是 躁 动、写 字、 团纸球 和 咯咯 的

我们 的客 厅 又 长 又 窄—— 23英 尺 长 ,大 约 10英 尺 宽 ,

笑声 。我也试着 写些什 么 ,像 往 常一样 ,用 我 自己布 置 的题

把整个房子 沿着纵 向分 成 了两半 。我们 在 房 子 的一 头 吃饭 ,

目写 一些我 以后或 许 能用 得着 的诗 句或者 意象 。但 是

我觉得
旁边是 一个 亮粉 色 的书架。书架抽掉 了一个 层板 ,好 放 下我
在这样 的环 境 里很难集 中精神—— 什 么都有 ,就 是 没有平
静。
们 的生命之树 。我们 肯定是 喝 了鱼汤 ,或 者是 吃 了炖 鸡 肉香
坐在前排 的两个 女 孩 一直在 小声说 话 ,直 到 我 瞪 了她们
。她
肠 。我们 听着拉维 ・香 卡 的音乐 。树枝 伸 到 了窗上 ,外 面有
们撅 着嘴看 着她们 的本 子 ,但 很 明显是 等着 我 转移视 线 ,然
浣熊往房子里 瞄。房 子被 蜡烛 照亮 ,充 溢 着 光 芒。我们 都 醉
后继 续她们 的谈话 。
了。等到吃甜点 的时候 ,我 拿 出 一个 纸 盘 ,上 面放 着奶 酪和
对 于很多 读 者 而 言 ,这 样 的共 同经 历 是 进 人 故 事 的切 人 ”
点。 水果 。泰瑞哭 了起来 :“ 实在太美 了。 的确是 的。
通过 这种方 式 把读 者 带人 故 事 之后 ,我 就将 叙 述 转 向非
常深人 、
纯粹个人 化 的话题 ,讲 述 我对 恐 同事件 的反应 ,只 有 除了给读者提供立 足点 和切人 点 ,以 便让他们走 进 你 的 回忆
当读者 已经
愿意进人 那个房 间的时候 ,这 一 事件才有可 能对他 们产生影 录之外 ,公 众 世 界 在你 作 品里 的存 在 还 可 以增 加 故 亳Ⅱ
的真 实感 。
响。
在 内心对话 后 面 ,我 提供 了更 多关 于教 室 的外 部 场 景 从某种程度 上讲 ,你 增 加 的层 次越 多 ,你 的故 事 就 显 彳
丨l越 真 实 。
描 写 ,.
让 读者再次 想起熟 悉 的环境 ,这 种非 常个人 化 、对 于某些 毕竞 ,你 的个人 经历 不是 在真空 中发 生 的 :它 的确是 杓:社 会 、政
读者 而
言非常陌生 的经历正 是在这 种读者 熟悉 的环境 中发生 的。 治 、地理 以及文化环境 中发 生 的。虽然你 可能在童年 的时候 觉得

卡罗琳 ・西 伊 ①的回忆 录 《梦想 :在 美 国的坏运 气 和 好 孤立无援 ,在 作为成人 向后 回顾 的时候 ,你 可 以将 童 年 时光 置放

时光 》
到邻里 、学校 、熟人 和朋友 、广 播 或 电视 的世界 中 ,以 及所 有那
① 卡罗琳 ・西伊 (Gr。 lyn see,19m— ),美 国小说 些在广 阔的世界 中发生且进人 了家庭 的意外 变化 中。读 者知道儿
家、教授 、评 论家 ,著 有
梦想 :在 美国的坏运气和好时光》(凶匕历″
《 g:J%刑 L∝ 尼曰耐 f冫x〃 ⒎ ∫
″/lPPJr,丌 c〃 )。
`″'、 童可能不 意到类似 的事情 ,但 是他们 不 太可能喜 欢 成 人叙述
132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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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
泓忆写作⑾ 第 1O幸 你 的回忆录 和整个 世界

者依然使用儿童 的局促视野 。

为 了让你 的故事 能够立 足 于环绕 着 它 的世界 ,你 需要 让 自己

在更大范 围内检视你 的人生 ,而 不是停 留在完全个人化 的层 面上 。

你不仅需要努力 明 白 自己的经历 ,而 且要 尝试 弄清这些 经历是如

何被你所生活 的时代 、你从 属 的特殊社会 阶层 以及 你所 在群体重

视 的价值所影 响 的。作 为 一 个 可靠 有趣 的成人叙 述 者 ,无 论你是

否在故事 中直接讨论这些事物 ,你 都必须持有对这些事物 的观点 。

有时候 ,围 绕个人故 事 的世 界不仅仅 只有单 纯 的背景 。芭芭

拉 ・威尔逊 的 《蓝色窗户 》 同时探究 了基督 教科 学 派在美 国的历

史和作者 的家庭故事 。但是 即便你 的回忆 录采取较 为宽泛 的视野 ,

也要 当心越过 了你为你 的主题设 置 的界 限 。向外关 注对你故事产

生 了影 响的广 阔世界 ,并 不需 要 你横 向寻找经历 中更 大 的其他部

分 ,只 需要你为 已经 确定 的故事增添层次 。

¨
∴
"/{∷ Ⅰ‰∶ 它们 之 间相 互叠加 的关 系 。即便 当 主题 的个 人性 不强
(处 于外部

圆环 中)时 ,个 人 的声 音 也 总能带着读 者从 私人生活 进人公 众世

请看下面的可能性 范 围图表 ,从 内至外依 次排列 ,从 纯粹个 界 ,然 后再 回到私人 生活 。个人 的声音 是读 者所 相信 的 。它是最
人化 的信息到完全公众化 的信 息 。在 图表 中 ,中 间没有 阴影 的圆 众
结实 可靠 的载体 ,可 以将读 者从作 者 童年最 私密 的角落带 到公
形代表 只属于作者 (其 中一些 也属 于她 的直 系亲属 )的 信息 ,因
文化 的广 阔空 间中 。
‘
此是私有 的。有 阴影 的圆环 由内至外 ,所 代 表 的信 息是 由属 于个

人但可 以被某些读者分享 的内容 ,到 大部分属 于公共领域 的内容 。

在每一个 圆环 中 ,作 者都 和一定 的读 者有着共 通 的经 历—— 从 中

心往外 ,每 向外一个 圆环 ,作 者与读者共通 的内容就越多 。
“ ”
回忆 录可 以进 人所有这些层 次 ,像 标着 你 的 回忆 录 的切

片那样 ,在 理想情 况下 ,还 能在这些 层 次之 间来 回移 动 9展 示 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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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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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第 1O幸 你 的回忆录和 整个世界

为从来没有读 过这本 书的读者介 绍 书 的有关信 息 ,将 这 些信 息

和你认为 这本 书对你个 人产生的影 响结合起来。

6.用 三 页 以内的篇幅描 述你 曾做 过 的 工作 。其 中要 包括 同

事和 工作本 身、 工 作 与外界 的关 系、你 对 工 作 的感 觉 ,以 及 工

作对你 生活 的影响。

1.选 择 —件你记得 的具 有历史意义 的事情 (肯 尼迪 总统遇

刺、首次 登 月 、柏 林 墙 的倒 塌 、列侬 的死 亡 、重 大体 育 赛 事 、

向华盛顿进军 、罗伊案 、艾滋病 的传播 、海湾战争等 )。 从个人

的角度 ,写 写你 是怎 么经历 或者得 知这件 事 的 ,以 及 这件 事对

你产 生 了什 么样 的影响。
2.用 四页文 字讲述你 的家庭在某 — 特 定年份 的生活 ,要 着

重提及进入 了你 家庭 的文化事件 (音 乐、 电视 节 目、应季 的食

物 、广播 、书籍、杂志 、时 尚潮流 、游戏等 )。

3.用 不超过 四页 的文字讲述你 了解 白己 的重要步骤 :对 于

白己精神 世界 的洞察 或者从 混沌 到清 晰 的过 程。这 些文字要 大

部分聚焦于 内部世界。然后 增 加不超过 两页 的 内容 (整 合 到之

前 的四页 中 ),补 充关于外部世界 的内容 。

4.用 四页文 字讲述 自己 的精神 生活 :接 受或缺少 的宗教教 `

育 ,或 者 独 立 的 精 神 探 索。 将 内 心 对 话一 你 的思 想 和 感

受—— 和外部场景及事件联系起来。
5。 写写在你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本书 (或 者 电影、戏剧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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踟忆
录写作⑾ 第 11章 小心传说

结论 :回 忆 录作家肯定 都是 目空一 切 、妄 自尊 大 、过 分 自我崇拜 的

人 。别相信这话 (除 非你真的 目空一切 、妄 自尊大 )。

在关于作家 的传说 中 ,最 险恶 的传说会侵蚀 我们 和 自身保 持

紧密联系的能力 —— 这种能力对于 回忆 录写作 而言是必不可少 的。

好 的写作需要我们敦促 自己拥有更加 清醒 的意识 ,而 不是更 加不

清醒 。然而 ,我 们不 时地让 自己相 信 ,痛 苦 的体 验 和简单 的辅 助

手段是让我们更快地 获得这种 意识 的捷 径 。酒 精 就是 这 么一种被

高度神化却终归死路 一 条 的捷径 ,已 经对很多作家产生 了伤害 。

J二 我们 已经听 到太 多浪漫 的故事 ,故 事里极度痛苦或者 自暴 自

写 弃 的作家孤身一人 待在房 间 ,身 旁放着 打字机 和几瓶烈酒 。有些

ζ】 F笠 ;曷 岁 跸 觖 在 堇
人会记起一部 电影 ,莉 莲 ・海 尔曼 (简 ・方 达 ①饰 演 )抽 烟 、喝
别 、奇特而又 神秘 的人 ,他 们 的生 活带 有 一 种 充 满 魔 力 的魅 力 。

美 国作家也可 能被看 作经 常酩 酊大 醉 、神经兮兮 的浪子 ,依 赖政 酒 ,把 自己的打字机扔 出窗外 。或者 在一些 诗歌 中 ,多 罗茜 ・帕

府生活 ,什 么工 作也不做 。遗憾 的是 ,有 时候 ,是 作 家本 身让 这 克 ②用她那刻薄的巧妙言辞集 中抨击作家万分痛苦 的窘境 。另外还

些传 说得 以 保 持 流传 。很 多 传 说 放 在 所 有 作 家 身 上 都 是 合 适 的 有人可能看过最近宣传艺术家聚居 区的小册子 ,印 在光面纸张上 的

(写 技术性文 档 的人则被 认 为是相对 照片里 ,作 家坐在乱七 糟 的稿纸 中间 ,不 用 问 ,书 桌旁 的地板上

勤劳 的 ),有 一些 传说则 特别 '、

适合用来描 述 回忆 录作家 。 还放着半空的苏格兰威士忌酒瓶 。沿着这样 的传统 ,我 们 当代作家

想要创作 回忆 录 ,你 当然不需要 大名鼎鼎 或是声 名狼藉 ,但 把我们的反复试验和反复错误 、我 们 的逃避机制和 自我毁灭 ,变 成

是很多传说 中却有这 样 的观点 :如 果你要 写作 ,那 你要 么是上 过 了富有戏剧性 的故事 ,因 此又在浪漫绝望的文学上增添了一笔 。

头条 的人 ,要 么跟 那 样 的人 有 关 系 。虽 然 现 在 回忆 录非 常 流行 我们 当中很多人是在不 负责任 的写作 教 师 的鼓励 下养 成 了这

,

是非虚构 作 品创 作爆发 的一个 部分 ,但 普通公众 还 没有理 解这样 些 习惯 的。那些教师本 身就相信那些传说 ,他 们是被 它们 塑造 出

的事实 :“ 回忆 录 ” 这个 词 指代 的只是关 于实 际经历 的文 章创作 来 的。我永远不会 忘记 ,很 多年前 ,有 一 位挺有名 的诗人 开设 了

而 已。 一 门课 ,我 第 一 次到班上 去 的时候 ,发 现她 和她 的男朋 友舒舒 服

所 以 ,结 果就是 ,同 样这部分公 众在发现 你并不是特 别有名 的

①

简 ・方达 (Jane Fonda,1937— ),美 国好莱坞著名影星。

时候 ,肯 定会用另外 的方式解 读你 的回忆 录。他 们可能得 出这样 的
②

多罗茜 ・帕克 (Dor。 thy Parker, 1893— 1967),美 国作家、文学批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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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忆录写作 (第 二版 第 1⒈ I `J`心 传涕
幽 垡白
)

服地坐在桌 前 ,腿 靠 着 腿 ,面 前 摆 着 四加 仑 葡 萄酒 和 一 堆 纸 杯 。 虽然这样 的文字让我们倍 受安慰 ,知 道感 到不安 的不仅仅 灶

我很勇敢地坚持到 第 一 节课 的一半 ,那 时候 ,学 生一个接着一 个 我们 自己 ,但 也给作 家 的焦虑情绪 蒙上 了某 种迷人 的魅 力 。 守求

朗读 自己写的诗歌 ,一 首 比一首 听着像那位著 名诗人 的诗歌 ,言 认 同的痛苦 实 际上一点也不迷人—— 这种痛苦是让我们分心 的 豇

语越来越含糊 。然后 我 朗读 了 自己的诗 ,听 起来 和 那 位著名诗人 要原 因 ,让 我们 的思想不 能集 中在 写作 本 身 以及继续 写作所需 要

的一 点儿也不相像 。我 刚念 了三句 ,那 位诗人 的男朋 友就起 身 嘟 的 自我意识上 。

嘟囔囔地 走 了 出去 。五 分 钟 之后 ,我 起 身 离 开 ,再 也 没 有 回去 。 竞争和嫉妒 ,像 害怕被拒 的焦 虑 一 样 ,从 某种程 度 上来 说 无

在这样 的榜样 的影 响之下 ,初 学 写作 的人 可能会 急切地 给 自己支 疑在作家身上存在着 ,但 有些 文章 总让 我 困扰 ,例 如邦 尼 ・弗 u

起 电脑 ,各 上许 多孤寂 的 、注 定 失败 的情感 ,还 有 大量 的廉价 红 德曼 ①的 《嫉妒 —— 作家 的弊病 》 (收 录在 《用写作走过黑 暗 》 中 ,

酒 ,这 些东西很 快就 能制造 出绝 望 的气 息 ,让 她觉得 这种绝望是 书 中其他 的内容也都极妙 )。 在这篇文章里 ,弗 里德曼描写 了当别

她选定 的事业里又一项不可 或缺 的要素 。 的作家 比她 做得更好 的时候 ,她 和另一些人所感 受 到 的痛苦 。我

有些作者 的文才让我们 的恐惧看起来既滑 稽 又莫名地 吸引人 ,

担 心类似 的文章会怂恿作 家放纵 这样 的感 受 ,尽 管作 者也 提供 了

这些作者正是倒在 自己文才 的魔咒 之下 ,神 化 了我们无 处不在 的 一些 极好 的建议 ,用 来避开这样 的陷阱 :“ 只有 一 样事情 能把我从

不安感 。安 ・拉莫特 ①在她关 于写作 的 《循序渐进作家 路 》里 ,和 嫉妒 中拯救 出来 :回 到我的工 作 中。我 的书桌是 一 片安静 的天地 。
”
很多作者一样 ,描 写 了寄 出手稿后 的痛苦 :
我在那儿度过 的时光就像玻璃窗格 一 样 明净 。

最后 ,如 果你够幸运 的话 ,一 周之后你 能从你代理公 司的

.退 稿信
助理那里拿到一张条子 ,上 面说他们 已经 收到 了手稿 ,或 者 一

位朋友打 电话告诉 你 ,他 /她 已经 读 了一部分 ,感 觉极好 ,让 杂志寄来的退稿信通常不是真 正 意义上的信。更 钐叫假 ,

“ ”
你别担 心 。但你还是会担 心 ,无 论如何还是会经 历 一次小小 的 它们是 退稿条 —— 小小的纸条上印着 (通 常是)客 ・
的 '、
il刂

崩溃 ,等 着你 的代理公 司和编 辑打 电话 告诉你 ,书 稿很精 彩。 句 ,内 容类似 :“ 谢谢您给我们寄来 了您的稿子 ,但 我们 H油

每一次 电话铃 响 ,你 心 里都呼号着 :“ 一定要是他啊 ,亲 爱的上 恐怕无法把 它刊登在 《三便 士评论 》上。编辑温迪 ・州 `V、 )"
”
帝 ,肯 定是他。 但是 电话那头不是他 ,于 是你又重 回死气沉沉

的状态 ,继 续暴饮暴食 ,觉 得 自己的朋友大部分都是骗子。

① 安 ・拉莫特 (Anne Lamo⒒ ,1954— ),美 国小说家、非虚构 作 品作家 ,著 ① 邦尼 ・弗里德曼 (hnnie Friedman), 美国作家、编辑 ,著 有 《川 勹
J仵 走过熙
有 《循序渐进作家路 》(Bj″ 3yB犭 旧 )。 暗》(Wrjrf″ εP己 sr D曰 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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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录
泓忆写⑾
作 第 11章 小心传说

我个人 的经验 是 ,很 多作 者往往 只关 心 围绕着 出版 、政 府 奖

有 时候编 辑会在这 种打 印的纸条或者信件 上手写几句 励 、文学奖项之 类 的那些不公 或者愚蠢 之处 ,当 我 自己也 变得 这
话 ,这 些话往往 比较鼓 舞人 心 。太 多数 时候 ,手 写 的 内容 样 的时候 ,我 很快就失去 了写作 的能力 (甚 至可 能还有 思考 的能
是这 么说 的 :“ 再试试 给我们投稿 吧 !” 这 并 不 意味着你 下
力 )。 退稿 信 、代理公 司的错误 、出版 了的书上 的排 印错误 ……要
次投稿 的 时候 成 功 的可 能 性 更 大 ,不 过 如果 你 坚持 的话
是我一直 纠 结 于这 些 事情 ,它 们 都 能 把 我 逼 疯 。但 是 我 也 知 道
,

他们可能会 记 住你 的名 字 ,有 人 觉得 坚持这样做 会使 编 辑
想要脱离这 些 由类似事情 (还 有那些 告诉 我应该 为它们感 到 困扰
更加认真地对待 自己的投稿 。
的传言 )引 起 的困扰是有 可能 的。我 知道 自己有 可 能为别 的作 家
我最近 曾给一些杂志和 报纸投 稿 ,也 收到 了一 些退稿
的成功感到 高兴 ,其 中也包括我 自己的朋友 的成功 ;而 且 我觉得 ,

信 ,我 随机选 出一 些列在 下 面。代理 公 司帮我投 稿被 拒 的

有 时候 因为嫉妒别人得 到政府奖励 或者有 了重 大进展 而生 出的痛
时候 ,一 般会 收到更详 细 的退稿信 。
苦 已经引起 了太多 的关 注 。你难 道 不愿 意成 为庆祝 自己朋 友成 功
)我 今 年 最喜 欢 的退 稿 信是 《哈泼 斯 》 寄 给 我 的 ,助
的人 吗 ?还 是愿 意 看 到他 们 失 败 ?拒 绝 传 言 ,拒 绝 嫉 妒 的倾 向 ,

理编 辑吉姆 ・尼 尔森 手 写 了一封信 ,信 中表 达 了高
……我想感谢 您 你就可 以让 自己保 持清醒 ,让 自己继续 写作 ,也 成 为别人 更好 的
兴、欣 赏和赞美 ,结 尾是这样 的 :“ ・
‘ ’ 朋友 。
给我们投 稿 ,也 想 让 您 知 道 我们 一 直 在 为 阅读
” 退稿信 是可 以无 穷无尽 地探 索 的故 事 主题 。就个人 而 言 ,我
版块寻觅合适 的材料 ,所 以请您随时赐稿 。
>《 诗人登 场 》 寄 来 的打 印纸 条 写道 :
“
亲爱 的 喜欢那些 嘲 弄 编辑 的故 事 —— 里 面 的编 辑 撰 写 的评 论 都 很 滑稽 ,

(填 上 了我 的名 字 ),我 们 觉得 您 的诗 歌 :国 太 长 他们用傲慢 的语气告诉 你 哪里做错 了 ,实 际上他们 可能根 本 就是

□太短 □ 寄得太 晚 □ 和 主题 无 关 □ 和 我们 的 文盲 ,或 者 是让人 无 法 忍受 的粗人 。但 是 ,我 不喜欢 那些 嘲弄作

风格不符 □ 非 常好 且 几 乎达 到 录用 要 求 □ 达 到 者 的故事 —— 这些故事 大肆 渲染作 者 的极 度脆弱 、神 经过 敏式 的

” “
录用 要 求。 这 封 退 稿 信 上 也 有 编 辑 的 手 写 文 字 :
自我怀疑 ,或 者严重 的精神 崩 溃 ,这 些 都 可 能是 由一 张 印着 谢
“ ”
这首诗不错 ,但 很遗 憾 ,对 我们来说太长 了,现 在 谢投稿 的纸条引发 的。
”
无法刊登 。抱歉 。 很多作 家给 出过关 于投稿 的好 建议 ,通 常他们建议你 培养 专
>一 家小文学杂志的执行编辑寄 了一封打 印的私人信件
业 的态度 ,以 免被拒绝 之后产生受伤 害感 。我 的方法是 ,一 旦 我
,

道歉说把我十三个月之前投寄的稿件放错 了地方 ,刚 刚
有 了准各寄 出的作 品 ,只 要 不是通过代 理公 司处理 的 ,我 都会 建
立 一 个投稿计划 。计划 中包 括 五六 家杂 志或者其他适 合发 表 的媒

体 ,如 果作 品被第一家拒绝 了 ,我 就马上把它寄给下 一 家 。这样 ,

1zu年 1四 5
 录
鹦忆写作⑾ 第 11幸 小心 传说

重新投稿就只是一项任务而 已。

当然 ,传 言也是含有一 点真相 的 :作 家 的确会 因为稿 件被 拒

而感到受伤 ;作 家 的确 会 通 过 药 物 、香 烟 、酒 精 、家 庭 通 俗 剧 、

一筒一筒 的巧克力 豆 、暧 昧关 系 ,或 者其他我们恰 好喜欢 的东西

来 冲谈 自己的感 伤 。毕竟 ,我 们 生 活 的世界提供 了越来 越 多逃避 写作建议

现实 的机会 ,撰 写 回忆 录可 以通 向让人不安 的地方 —— — 个 我们

不想待得太久 的地方 。我 们 想 去那些地方 ,但 是 我们不想让 自己

感到太痛苦 。这就是 为什 么浪 漫 的传说会 打动我们 ,那 些传说 在 1.用 不超过 四页的文字描述你 所遇 到 的关于作 家和 写作 的

我们耳边低声细语 ,告 诉我们酒精或者糖果能让我们好受得多 。
毫无疑问 ,我 们 真正 需 要 的是 对 作 家 身份 意 义 的全 新 印象
这种印象 中应 该有健康食 品 、锻炼 、理 智 的态度 ,以 及恬静 的心
灵 —— 比起羸弱 的身体 或者精 神 ,这 些 东西必然 和杰 出的写作更
加相容 。我们需要 在这些方 向上相 互 鼓励 ,拒 绝古 老 的成见 ;我
们必须相 互 提醒 :和 家庭抗 争 或者 开始一段 玷污 自身 的风流韵 事
不是作家必然 的消遣 。毕 竟 ,即 便 没有酗酒 、毒瘾 、对 于资格 的
担 心 等 ,写 作本 身 也 已经足 够 困难 了。没有什 么事实表 明 ,好 的
写作需要 以上 任何 一项 。写作 真 正需要 的是 我们 培养 的毅力 ,因
传说 ,或 者你所 遇 到的体现了那 些传说 的人 (家 庭成 员、老师 、
:
朋友 、举行 朗读会 的作 家、你通过 阅读知道 的作 家等 )。
—
2。概述作 家 生活 中 个理想 的 工 作 日 ,不 要 受 旧有成 见 的
束缚 ,采 用新 的、健 康 的视角来解读 成 为作 家 的意义 。使 用第
— 人称 ,或 者虚构 —个 角色。
—
3。虚构 — 段对话 ,你 和另外 位作 家 (真 实 的或 者虚构 的
都可 以 )讨 论你 处理 出版 、被拒 、竞争 以及 其他 相 关 问题 的方
法。可 以意见相 左 、争 论 、改变 自己的想 法 ,或 者 让 对 方 改 变
想法 !

为有毅力才能努力 工 作 ,同 时 ,写 作也需要 我们保 持完全清醒 的

头脑—— 并且活着 。

146 1r17
∷ 照 以吓榉
栅迦 狱
 叫
录
泓忆写⑾
作 第 12幸 获取反馈

没有信心 申请加人 工 作室的作家 。

写作小组还有一个优 势 ,就 是规模 灵 活 (从 两个人 到十二 个

人左右 ),而 且谁 都可 以发起 。如果 你 不 知 道有 这样 的写作小组 ,

也没有 作家 朋 友 ,你 可 以在你 觉 得 作 家会 出现 的地 方 张贴 布告 ,

或者制作可 以在 当地读 书会 上发放 的传 单 。很 快你 就会 找 到志趣

相投 的人 了。如果 你住 在 乡郊地 区 ,周 围没有其他 的作 家 ,你 可

以在 网上查 找 ,或 者试 着 通 过 邮件 联 系 至少 一 位 作 家 。有 时候 ,

为 了找到合适 的人 ,到 最 近 的大学参 加 一 门创 意写作课 程也是值

得 的 ,在 课程结束之后 ,你 们可 以继续碰 面或者通信 。

艹 术家总愿意混在 一 起 。一伙一伙 的作家在特定 的咖啡馆 为 自己 的草稿 收集 反 馈 是 这 个 过 程 当 中 一 个 非 常 重 要 的环

ZL碰 面 ;各 种各样 的艺术 家在各种 著名 的 “沙龙 ” 聚集 。 节 。不带感情 地 阅读 自 己 创 作 的 回忆 录 是 尤 其 困难 的 。因为你

巴黎流放者 、布卢姆 茨伯 里 派 、黑 山派诗人 ,还 有其 他数不 清 的 的文字都来 自你 的经 验 ,所 以你 可 能 觉 得 很 难 知 道 读 者 是 否 理

文学圈子 的成 员相 互 给予 陪伴 、支持 ,也 相互 争论 ,有 时候会 给 解 自己的文 字 。也 许 你 的叙 事 并 不 清 晰 ,但 是 因为你 自 己掌 握

“ ”
彼此严肃而有益 的批评 。这些 学 派 大多数 在 自己的 内部都有 了所有 的背 景 信 息 ,所 以你 觉 得 叙 事 已经 很 清楚 了。语 气 也 是

数量庞大 的特权成员 。当中的女性 很 少 ,有 色人 种 就更 少 了 (哈 你很难判 断 的 。有 时候 ,因 为 你 对 故 事 投 人 了很 深 的感 情 ,所

莱姆文艺复兴作家除外 ,不 过 当中的女性依然很 少 ),主 要原 因是 以原有 的感 情 涌 上 心 头 ,也 沾 染 了故 事 的声 音 和语 气 ;当 你 已

这种生活方式更加青 睐拥有独 立 收人 、而且拥 有妻 子或者保姆来 经暂 时偏 离 了原 定 的叙 述 声 音 时 ,你 可 能 还 意识 不 到 。像 其 他

照料孩子 (如 果有孩子 的话 )的 人 。 种类 的创 意写作 一 样 ,回 忆 录 的结 构 和 语 言 总 是 会 从 渎者优 秀

现如今 ,写 作项 目、工 作 室 以及 非正式 写作 小 组 可 以给予成 的评判 眼光 中获益 良多 。

员类似 的益处 ,但 是参加者 的范 围 比从前 的文学 圈子 大得 多 。虽 '

当回忆 录中的故事包含 了克服 巨大 困难 的情 节 时 ,评 判 的眼

然各种 工 作室吸引的 主要还是 白人 中产 家庭 的学 生 ,但 也有 一 些 光也可能会 因此放低标 准 ,似 乎 生 活本 身 的难 处某种 程度 上弥补

工 作室在努力扩大 自身覆盖 的人 群 ,而 非仅仅象 征性地 尝试 。然 了文学价值 的缺失 。评 判者 的同情 也 有 可 能妨碍真实 的反馈 ,你

而 ,因 为分文不取 的特点 ,可 以为大多数作 家提供 最好 机会 的是 可 以尽情感激个 中好 意 ,但 这种 同情 显 然无 助 于你 完善 自己的作

品 ,对 此你要有 清醒 的认 识 。你需要 事先 表 明 ,你 希望得 到 的是

本 土的朋辈写作小组 ,受 益者 既有 经验 丰富 、拥有 已出版 的作 品
对你作 品的反馈 ,而 不是对你生活 的反馈 。
的作家 ,也 有 缺 少 经 验 、资源 匮乏 的作 家 ,还 有 那 华 丨
:流 之 外 、

151
15O
 录
踟忆写⑾
作 第 12章 获取反馈

如果写作小 组没有事先 拟定 的结 构 和维护这一 结 构 的可靠方 用处—— 除了那些我确定并不相关 的评论 (不 过 即便 是那 些 不相

法 ,就 可能遇到 问题 。讨 论 有 可 能离题万 里 ,聚 会 主题 可能成 了 关 的评论也值得稍后再看 ,所 以我不会把它 们扔掉 )。 即便 我不能

社交而不是作 品 ,小 组成员 可 能相 互 之 间过 于熟悉 以至 于无法对 确定 ,在 电脑上 或者本子上改动 一 下 ,看 看 自己是 否喜欢 ,也 没

写作就事论事 ,而 是从 中理解 了 自己认识 的人 的另外 一 面 。虽然 有什么害处 。通 常我还是会 回到 自己最初 的版本 。有 时候 ,那 些

—— 这可能看 建议不是那么合意 ,但 是会 把我 引 向我从 来 没有想 到过 的进一 步
一开始小组成员会 因为不用拘泥而喜欢散漫 的结构
—— 但最终他们会 因为这对他 改变 。有些读者会发现一些 你 马上 就 能修 正 的细微 之处 :某 个人
起来 没有严肃 的评判小组那 么 吓人

们 的作 品用处甚少 而沮丧万分 。我见过不少 写作 小组 ,因 为不愿 物在某 一 页上穿着皮鞋 而到 了下一 页却 穿着雨鞋之类前 后 不一致

意采取 一定 的形式来集 中注 意力处 理手上 的任务 ,在 坚持 了几个 的地方 ,或 者拼写和语法错误 。

月 的聚会之后就带着 不满解散 了。 学着充分利用有价值 的批评 意见是作 家需要 培养 的最 重要 的

“ ” 技能 。当你 和编辑 合 作 的时候 ,如 果 你 能充 分 接 受 他 们 的建 议
我多年来 一直主持 心灵 旅 程 为女性作 家 开设 的夏季 工 作 ,

室 ,鼓 励她们在参 与 由成名作 家开设 的课 程之余 ,也 自己成立朋 而不是顽 固地一味保 护 自己 的作 品 ,那 么作 品 的质量将 会 得 到很

辈评判小 组 。这些年里 ,我 总结 了一套指南 ,以 帮 助类似 的小组 大 的提升 。和编辑 的 良好合作关 系可 以带 给你 一 段激 动人 心 而值

—— 尤 得 回味的经历 ,也 是一份极好 的礼物 。
正常运行 。这些指南得 到 了同样 在 工 作 室教课 的其 他 作 家

其是 瓦莱丽 ・迈纳 ①
—— 提供 的建议 ,现 在被全美大量 的评判小组 然而 ,不 管是编辑还是朋 辈小组 ,都 不 能保证 只提供 有 价值

使用 。你会在本章末尾看到这套指南 。 的批评 :小 组里 的一 些成员 可能缺乏经验 ,或 者没有 能力 弄懂 写

如果你所在 的写作小组使 用这套 指南 ,或 者像 我在 写这本 书 作 的内容 。对于 那些 没有用处 的意见 ,你 可 以弃 之不顾 。没有 必

的时候所做 的这样 ,定 期和一位作家朋友碰面并交换手稿 ,那 么 ,

要为你 的作 品辩护 ,至 少在 写作 小组 里是这样 的 :你 的作 品永远

每 一次聚会 回家 ,你 的手稿 上都会记满 了笔记 。如果你得 到很 多 是属于你 的。不管别人说 什 么 ,决 定 权最后还是在你手 中。你不

改进意见 ,你 会 备受鼓舞 、兴 高采烈 ;如 果你 没 能得 到那样 的意 应该 占用小组 的时 间来解 释 自己反对 的原 因 ,而 且 ,不 管 写作 小

见 ,那 要 么是你 的写作小组没有 发挥 它应有 的作用 ,要 么是你并 '

组多么奋力地迫使你做 出修 改 ,你 也 不需要解 释 自己最 终 的决定

不善于接受写作小 组给出的批评意见 。 或者为之辩护 。

聚会结束 后 不 久 ,你 应 该 坐 下 来 ,带 着 你 得 到 的所 有 评 论 ,
善于接受反馈有 时候 可 以让 你 的作 品达 到新 的高度 ,这 种 高
“ ” 度是你 自己一 个 人的时候所不能达到 的 。但是 ,相 信 自己的判 断
仔细检查 自己的作 品 。我发现把所有 的评论都 试 验 一遍很有
,

从长远来说 ,是 更 为重要 的。这是你 的故事 。只有你 可 以把它写

① 瓦莱丽 ・迈纳 (Val“ e Mirler,1947— ),美 国小说 家 、记 杆 、教授 。 出来 。

152 153
 γ
俨
忆 录 写作 (第 工版 )
第 12章 获取反馈
酬 甲

第 一次聚会 的时候 ,大 声 朗读 以下 内容 ,一 条一条慢慢 阅读 ,

并 且充分讨论 。遵守下 面 的指南 ,或 者按 照适合 自己小组 的方式

进行修改 ,然 后坚持实行它们 。

评判小 纽指南

商议是否要提前把每个 人 的作 品发给所 有 的组 员 ,以 便 在

聚会 的时候可 以讨论更 多的作 品 ;商 议 在聚会 的时候 是要 默读

还是 朗读—— 朗读这种 方 法对 于诗歌和 其他短 篇 的作 品效 果更

好 ,但 对于较长 的小说或者非虚构作 品则不太适 用。

小组的所 有 成 员都 应 该 积 极 协 作 。虽 然成 员可 能 会 经 历
“ ”
文思枯竭 的阶段 ,但 小组不应该允许成 员只提供批评 却从来

不把 白己 的作 品带到聚会上。

如果批评双 方 (给 出批评 的 — 方 以及 作 品被 讨论 的 — 方 )

不能 同时充分 发挥 自己 的效 用 ,就 不 能产 生 良好 的批 评 效 果。

善于接受对 自己作 品的批评和善于给 出批评是 同等重要 的。

良好的批评 效 果 不会 自然 而 然地 产 生 ,而 是 需要 学 习的。

我们 的天性各不相 同 ,可 能喜欢直接指 出错误 ,或 者 — 味赞扬 ,

或者保持沉默 ,或 者逐 点争辩 ,或 者 只是试 着说说 别人希 望 听

到的话。我们可能生来就 是个很好 的批评 家 ,但 却是糟糕 的批

评受众 ,反 之 亦 然。在批评过 程 中 ,我 们 无疑 都有 自己的长处

和短处。我们应该耐 心地 学 习 ,时 刻保持开放 的心 态。

154 155
泓忆
录写作⑾ 第 12幸 获取反馈

>当 你 的作品是讨论对 象时
“ ” “ ”
要使用 你 来 指代 (参 见 第 9页 叙述 者 )。 如果 组
不要 ∶
“ ”
●说 自己的作 品差 、不 完整 、微不足道或 者毫无价值 。 员开始使用 你 ,协 调人务 必及 时提 醒他们 遵 守这 一条

●解释 自己写作 的意 旨 (如 果 你 的作 品是 成 功 的 ,你 的意 指南。

●试 图做 出重大修 改 ,用 自己的话 重新表述 作 者 的文 字或
旨应该是 显而 易见 的)。
●告诉小组成 员你写作 的确切地 点和方法 (“ 我坐公共汽 车
者将你 自己的观 点 强加 给作 者 。你 的任 务是 帮助 作者 有

力地表达他 /她 自己的观 点。
去上班 ,见 到 了这 个女人 ……”)。
●继续 解释 已经 阐述 清楚 的观 点。你 可 以说 同意或 者 直接
●在所有人都发 表 完评 论 之 前 回应 。也就 是 说 你在 批评进
跳过 。
行 的过程 中需要保持安 静 。
必须
必须 ∶
:

●试着相信每 一份作 品的潜 力 。 (更 多相关 内容请 阅读 《怀

●寻求 自己想要 的具体反 馈 。

● 一边倾 听一边在 自己的稿 子上做 笔记—— 即便 你 当 疑游戏和相信游戏 》,收 录在 彼 得 ・埃 尔伯 ①的 《无 师 自

时并
通学写作 》 中。
)
不 同意他们 所说 的 内容 。
●尽可能清 晰地 表 达 自已的感 受—— 仅仅 有 了感 受是 不够
>当 别人的作 品是讨论对 象时
不要 的。批评有无价值 很 大程度 上取 决 于你是 否 能够 清 晰地
:

●用让作者 觉得 自己愚蠢 或者被 羞辱 的方 法进 行 批评 (要 表达 自己的感 受。

● 告诉其他 组 员你 喜 欢 的 内容 、让 你感 动 的 内容 、 阅读 完
恭敬有礼)。
●做 出含 糊 的评 价 (“ 这 挺 好 的”; “这 不 好 ”),要 毕之后依 然 可 以在 你 眼前 浮 现 或 者 让 你 有感 触 的 内容 。
使用
“ ” (应 该先呈现这 些 正 面的反馈 。
)
我 来给 出具 体 的个人 回应 (“ 我被 最后 一个部分 感 动
” ●告诉作者你 记 得最清晰的 内容 。
了 ;“ 我被 第 三 页顶端 的文字弄糊 涂 了”)。
●讲述这份作 品让 你想起 了自己的什么经历 (你 不是重 )。 ●告诉其他 组 员你在哪里开始分 心 或者感到 困惑 了。
点
“
●假定故事 中的 我” 就是作 者。即便写作 的是 回忆 ,也
录
“ ”
要用 叙述者 或者 “说话者” 来指代故事 中的 “我”,不
① 彼得 ・埃 尔 伯 (Peter Elbow), 美 国作 家 、教授 ,著 有 《无师 自通学写作 》
(WP氵 ″″丌 Wi`r。 oBJr1n“r凡 召
rs)。

156
157
 I

录
酢忆写作咖 第 1?0 抉lst反 怕

●如果你愿 意 的话 ,在 你 手 里 的稿 子上做 笔 记 ,然 后 交 给 言 ,但 是如果 组 员开始 闲谈或者 重复 已经说 过 的观 点 ,或 者有

作者 (这 通 常在 后 面会 发 挥作 用 ,而 且会 为评 判小 组 节 组员— 直在发言 ,那 么就应该 重新采取按顺序 发言 的方式。 不

省 时间)。 这 一 点尤 其 适 用 于语 法、标 点和 拼 写 之 类 的 要重复 已经说 过 的 内容 ,可 以直接说你 同意 别人 的观 点 ,然 后

修 改。 让下 — 个人发言 。

不要在还没有轮 到 自己的时候 插话 ,应 该 等前 面 的人依 次

每 — 次小组聚会都应该 有 — 个 人协调 、掌握 时 间 ,在 讨 论
—
发言完毕。如果很想就某 点发表 意见 ,也 应该 等 到所 有人都
离题 的时候提醒 组 员。这个 角色应该是轮流担任 的 ,不 应该 由
做 了发言之后 。
同一 个人来组织两次甚 至更 多次 的聚会。如 果小组聚会 的地 点
作者 不应该 回应 ,只 需要倾 听。这 是 非 常重要 的。为 了实
也是轮换变化 的 ,你 们 可 以采 用在谁 家聚会就 让 谁做 协 调人 的
现这 — 点 ,不 要直接 向作 者提 问。在你 们就某 些不 明 白的 问题
方式。无论如何 ,每 次 聚会 结 束 的时候 ,在 小 组评价 之 前就 应
进行讨论 的时候 ,他 /她 通过倾 听学到的东西 ,比 起 向你们把 问
该确定下 — 次聚会 时的协 调 人。协 调人应该 在聚会 之 前就仔 细
题解释清楚而学 到 的东西要 多。你 可 以在所 有人都 已经 完成评
阅读这份指南 (或 者经小组成 员— 致 同意 的修 改版本 )。 如果小
论之后 ,请 作者做 出简短 的回应 。
组讨论偏离 了原定 的方 向 ,他 /她 应该 毫不犹豫地指 出。
在聚会最 后 ,留 出五 分钟 或 者更 多的时 间来 对本 次 聚会 进
在聚会开始 的时候 ,要 按 照 实际情况 划分 时 间。如 果需要
— 位 组 员都要 轮流 发言。在 小组评价 之 前 选
行评价 。同样 ,每
评论 的作 品数量 多于本次聚会 实际可 以评论 的数 量 ,要 确保 多
出下 — 次聚会 的协 调人 ,以 便 新 的协 调人可 以记 下这 次 聚会 屮
出的那些会 留待 下 — 次聚会 时评论。将 时 间平均分 配至每 — 篇
做得好的部 分和需要改 进 的部分 。
作 品 ,并 且严 格 按 照 时 间限制进行评论。如 果 时 间 已到 ,但 并

非每个人都 已做过 发言 ,可 以让没有 发言 的小组成 员 写下还没

有发表 的意见 ,交 给作 者。不要允许超 时。 因为 即便这种 超 时

看 上 去是合理 的 ,对 这次小组聚会 的整体进程而言却是无益 的。

如果没有事先阅读作 品 ,那 么 ,首 先进行 阅读 。

组员围成 — 圈 ,按 顺序依 次 发言 。这是保 证 新 的小组每位

成 员都能平等参与的最佳办法。稍后你们 可 以尝试 不按顺序 发

158
 附 录

你 的 回忆 录 和 法律
 ˉ

泓忆
录写作⑾ 【l 跌
l・ 你 的 u丨 忆 巾和丨
/^仲

刂邯 屮 +
版商会考虑到所有可能 出现 的法律诉 讼 。大 多数 出版合 卜

你保证 出版商 免 受诽 谤 或者侵犯 隐私行 为 的索 赔 (也 就 ju叫

",
如果他们被起诉 的话 ,你 就必须承担赔偿 )。 然而 ,没 有 出版 曲 夕

希望在那样 的情况下 向作者 收取 费用 ;他 们会 向他们 自己的法 iu

顾 问咨询 ,确 保 没有潜在 问题 。另外 ,一 旦 你 的稿 件被 出版 内‖

受 ,你 也可 以就你所关 心 的问题 和编辑交 流 ,这 样 ,如 果 真 的亻 l

什么风险 ,你 们也可 以一起寻求解决办法 。

此外 ,还 应 当稍微 了解 一 下相关 的法律 。下 面 ,我 会 给 出一

些精选 的可能适用 于 回忆 录 出版 的简化法律条 文 。当然 ,除 了列

很更
重蛋
茗多早
ζF帚 厅
鳖￡歪
:宝 室
重昼∶
Ξ叠礼
EⅠ
出的这些 内容 ,还 有很 多微妙 的问题 。如果你 想 进 一 步 了解 这方

面的内容 ,可 以到本地 图书馆查 阅关 于出版法规 的书籍 。

行为 ,只 有极少数 的作 品才 真 的涉及需要 考虑 的法律 问题 。
这些法律会让你更加 明确 自己肩 负的责任 :你 需要坚守真相 、
你被起诉 的概 率其 实极其微 小 —— 这基 本 不 会 发生 。除 了是
认真地处理 自己的写作 素材 ,特 别 是 当别人 的名誉 可 能 因你 的写
否有足 够 的法律 依据发起 诉讼 这个原 因之 外 ,还 有 两个 非 常有力
作而受损 的时候 。
的理 由可 以解释为 什 么你不 太 可能要 面对法 律诉 讼 。首先 ,提 起

诉讼是很 昂贵 的—— 实 际上 ,其 昂贵程度 已经 超 出 了大多 数人 可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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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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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承受 的范围 (虽 然大多 数人 还是 有 能力 聘请 律 师来声称要 提起

Ⅰ

诉讼 的 )。 即便律 师费不是按 小时计 算 ,而 是按照 赔偿金额 的百分

适用于写作领域 的法律大致分为两个部分 :诽 谤和侵犯隐私。
比计 算 ,提 起诉讼 的人 也需要 结 清很 多费用 ,例 如 申请 费 、专家
诽谤包括文字诽谤和言辞诽谤 ,涉 及损害对方名誉 及 /或 什 不刂
证人 费 、取证 费用 等 。其 次 ,虽 然提起 诉讼是一 个公 开反 驳你 书
能力 的出版物或虚假信 息 。典 型 的例子包 括关 于犯 罪行 为 、j"仲
中说法 的机会 ,但 是那 些不 喜欢 你对 事件本 身或他 们个人 的描述
品质 、企业运 营状况 、种族歧视 等 的陈述 。
的人 ,显 然也不愿意再 引起公 众对你所 说 内容 的关 注 。
侵犯 隐私或人格权利 主要 涉及 公 开 出版对他人 造成 胃犯 、仙
我强烈建议 你在写作 回忆 录的时候不要担心 自己的法 律处境 。
其 陷人尴尬处境或被人误解 的 出版 物 ,以 及 以 营利 为 目的 ,不 l丨 :

等你准备 出版 作 品的时 候再来 考虑这个 问题 。实 际上 ,寻 找 出版

当利用他人 肖像或姓名 的行为 。
商会帮助你 实实在在地 了解 是否 有需要担心 的 内容 ,囚 为你 的出
当有人认 为 自己受 到你 的作 品 的伤 害时 ,他 会根据 这些 民 ∫
If

162
酢忆
录写
作⑾ l 欢 你的H忆 跌和l丿 、
M・ 仲

法律—— 而非 刑事法 律 ,向 你 提起 民事诉讼 。 “

这 意 味着 那 个人 需 众人物 的生 活 ,例 如演艺人员 、社会 活动家 、官员 以及 其 他 将
要 聘请律 师 ,而 不是 利用地 方检 察 官提供 ”
的免 费服 务 。因 为这些 自己本身或者 自己 的想法推进公众视线 的人 。
不属 刑事法 律 的管 辖 范 围 ,所 以也 不 会 导致
刑 事处 罚 。这种 诉讼 如果公众人物要对你 提起诉讼 ,就 必须证 明你做 出诽 谤 陈述
会要 求你做 出赔 偿 ,或 者停止 传播你 的回忆 ,或 “ ” “ ”
录 者 二 者 皆有 。 的时候是带有所谓 的 实际恶意 的。 实际恶意 的一 个 例子就
以下是 关 于这两个 问题 你需要 了解 的主要
内容 :
是你 明知 自己的 陈述是不实 的 ,或 者你 完全不 在乎 自己的 陈述是
诽谤
否真实 。然而 ,非 公众人 物是无须证 明这种 恶意 的 ,只 要 他们 能
如果 你被法 律裁定 存 在 诽 谤行 为 ,那 你 的 回忆
录 中的某项 陈 证 明你在查证核实关 于他们 的陈述 时粗 心 大意 ,他 们 就 可 以赢 得
述肯定是 :

诉讼 。
●虚假 的 。真实 的陈述不是
诽谤 。 侵犯隐私/人格权利
●公开 发表 的。这项 陈述必 “ ”
须 已经 在公开 范围 内传播 。 侵犯 隐私 这一概念之下涵盖 了数种可能适用 于 回忆 录作家
●作为 事实陈 述 呈现 的 。
明显 作 为观 点 而非 事 实呈 现 出来 的 的情景 ,彼 此之 间大不相 同 :

陈述相 对不 易遭到诽谤 的指 责 。
●公开 了对 可 以辨 认 的 人 物 造 成 冒犯 或 令 其尴 尬 的 私 人 事
●关于具名或 者 可 以辨 别
的人物 的 。只 有 当这 一人 物 的姓 名 件—— 尚未成为公众记 录 的事实 。冒犯 或尴尬 的定义取决 于你所
是 明确 的 ,或 者 因其 个性 、体貌 描述 或者 “ ”
其 他 可供 识 别 的特 点 而 在地 区的 社 区标准 。
可以辨认 时 ,你 的相关 陈述 才 可能 构成 诽谤 。
当你 的陈 述被证 实 ●使用事实性 陈述对 人物进行 了错 误 的描 写。这 和诽 谤 的不
对某一 团体全 体或其 中某一 成员 造成 伤 害时 ,这 一
团体也 可 以对 同之处在于 ,虽 然使用 的事件 可能是 真实 的 ,但 却是用 于误 导读
你提起 诽谤诉讼 。
者 的。
●关 于在世 的人 的。一 般 而 ,没
言 有人 可 以 代 表 已经 去世 的 ●未经他 人 同意 而 使 用 其姓 名 或 肖像 获 取 商 业 利 益。 例 如 ,

人起 诉你 。
如果你在 回忆 录中提及 的人很有名气 或者对 其姓名 、 肖像 等享有
●对权利 人造 成 了伤 害或
侮 辱 。如果 你 的陈述 构成 诽 谤 ,则 特殊权益 ,那 么如果你 打算 以营利 为 目的 出版 自己的 H忆 ,k,就
肯定 已经 造成 了相 关人 员遭 到公 开 蔑 视或憎 恨 ,或
者令 其 失去 了 应该慎重使用与这些人有关 的信 息 。在这种情 况下 ,刂 f先 伙J仅 亻
∫1

获得收入 或晋升 的机 会 ,或 者造 成其失 去配

偶 等 。这些 伤 害通 常 们 的书面授权是个不错 的办法 。
是无 须相关 权利人证 明而 自动推定 的。 “ ”
隐私法律 的 ⊥ 个关键元 素就是 新 闻价值 标 准 ,这 一 标 准
你还应 该牢记 ,对 于公众 人 物和非公 众人 物 的描述
是有不 同 允许你在相关事实被视 为合法公共 利 益 的前 提下 ,公 开 发表关 于
的法律 标准 的。作为作 者 ,你 有更 多 自由评 论公
职人 员 和社 会公 特定人物 的事实 的文字 。
1〔 》
4
165
 录
潞忆写⑾
作 lWhl 磙 仂(的 H忆 跌和 丿
、彳屮l氵

来。
以考虑让 他们 无法被 辨 汰 丨
根据这些法律 ,公 职人 员 和社会公众人 物不享有 隐私权 ,除 引起 法律或 者其他 方面 的纠纷 ,可
I丨

非 隐私和他们 的公众 角色没有 任何联 系 。但 是 ,你 不 可 以在未经 ●不要永远担 心 。美 国不 同 的州 有 长 短不 一 的诉 讼 时效

本人允许 的情况 下 ,使 用 他们 的姓名 、 肖像 获取 商业 利益 ,也 不 通常是从 出版 之 日起 的一 年 或 两 年
,在 那 之 后 别 人 就 不 能 起 诉
可 以采用侵害性 的手段收集他们 的资料 。 你 了。
同样 ,你 应该牢记 ,被 起诉 的概率 是极 其 微 小 的 ,并 且 ,你 写作 了 ,先 把 这些 都 忘
既然你 已经 阅读 完毕 ,你 就 可 以继续
可 以采取一些措施 的时候 再 来 考 虑相 关 问 题 。
:
掉 ,直 到你完 成 回忆 录并 且 准各 出版
●讲述真相 。因为在某 些 时候 要 证 明很 困难 ,所 以不管在 什 目,也 不要 把 自己对讲 述
不要让 自己在写作 过程 中还查 阅这 些条
么情况下 ,都 要做好信 息调研 ,并 且 详 细记 录调研 的过程 。尤其 的法 律 问题 混 为一 谈 。写作
故事 的紧张情绪 和发 生概率 极 其 微 小
是在要指控别人 的时候 ,要 确保 自己掌握 了确凿 的证据来 支持 自 。在一 段 时 间里 只处 理一个
和 出版是 作家 工 作 中的两个 独 立 阶段
己的陈述 。
阶段 的事情 。
●将 自己的观点作为观 点 呈现 。注意不要将 观点作 为事 实来

陈述 。
●将有争议的陈述 由他 人之 口道 出。如果 除 了你 自己之 外 的

信息来源可 以证实 你对故事 的陈述 ,而 这个 故事 又有 可能激怒别

人 ,那 么最好能够写 明这种信 息来 源 ,尤 其是这种信 息来 源是公

认可靠 的时候 。但 是 ,你 最 终 还 是 需 要 为你 的言论 负 责 ,而 且 ,

“ ”
如果你 的陈述 有 争议 的话 , 据 说 这 种 短 语 是 不 太 可 能保 护

你 的。
●获得你所 写人物 的许 可 。有些作 者会 未雨 绸缪 ,提 前 获取

所写人物 的书面许可 。在这方 面我想推荐 布拉德 ・邦 宁和彼得j・

贝伦 ①的一 本书 ,叫 《作家 的法律伴侣 》。

●改变名 字伪 装 人 物 。如 果 你 担 心 出版 的故 事会 刺 激 别 人 ,

① 布拉德 ・邦宁 (Brad Bunnin),美 国出版顾 问、出版商。彼得 ・贝伦 (Peter

Beren),美 国作家、出版顾 问、独立 出版商。二 人合著有 《作家 的法律伴侣 》 (%召
Wr犭 ε
召r’ sL纟 gΩ J Co仍 夕Ωmj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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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译后记

在翻译 《回忆 录写作 》一 书时 ,首 先想起 的是 当年我 曾经上

过 的创意写作课 。

在课上 ,我 写下 了人 生 中第 一 篇 回忆 录 。几 千字 的写作 让 我

发现 ,原 来 ,只 要认 真 回想 ,记 忆 中的细节还是那 么鲜 活 ;而 在

作 品朗读会上 ,透 过蒙 咙泪眼 ,我 诧 异 ,原 来 自己的 回忆 能 打动

“ ”
的 ,不 仅仅是 自己。后 来 每每看 到 回忆 录 这 三 个 字 ,心 里都

是对这 门创意写作课 的感激 。这 门课 是 中国人 民大学 的李华讲 授

的 ,她 毕业于美 国南加 州 大学 ,获 得 了创 意写作终端学 位 。在李

华 的课上 ,我 们开始 了对 自我 与他者 的探究 ,在 震 颤与共 鸣 中重

新认识彼此 ,写 下 了心灵深处 的故事 。

对于还没有机会在课 堂上学 习 回忆 录写作 的读 者 而 言 ,朱 迪

思 ・巴林顿 的这本 《回忆 录写作 》正 是 一 本 上 佳 的指导 。在 十 二

章 的篇 幅里 ,她 由浅人深地介 绍 了 回忆 录 的定 义 、回忆 录写作 的

准备 、回忆 录形式 的确定 以及 写作 过程 中需要 注意 的种 种 闷题 和

处理技巧 ,还 提供 了切 实具 体 的操作 步骤来指导我们通 过 勹J仵 小

组获取反馈 、完善作 品。

巴林顿告诉 我们 ,回 忆 录和传 记不 同 ,它 通 常专 注 于 一 个 卜

题或者 一 个方面深人探 索 ,不 仅仅是 简单 的陈述 ,还 是作 者川现

有认知对过去 的事情进行 的阐释 ;她 让 我们 明 白 ,名 气 不是 写仵

回忆 录的必要条件 ,我 们 每 一 个人 的故事都是值得 写下 来 也亻
Fi徘
 忆 录 写作 娣 二加
鼷

“ ”
他者 阅读 的 ;她 还通过 大量 的作 品选段 向我们 细 细解 释 回忆 录写 创 意 写作 书系 介 绍
作 的问题处理和技巧运用 。每章末尾设 有 “写作建 议 ”,其 中的指
这是 国内首次系统引进 国外创意写作成果 的丛 书 ,是 关 于文学创
令简要 明了 ,让 人可 以循 序 渐进地展 开写 作 练 习 ,非 常适合愿 意
作 的教科书和 自学指导 。
学 习回忆 录创作 的读者按 章操作 ,这 也是 本 书的一大 特色 。 写作需要天才 吗 ?作 家可 以教 出来 吗 ?文 学 创 作 需 要 什 么天 赋 、
“ ”
巴林顿希望这 本 书 能够鼓 励 我们 挖 掘 自己最 深层 次 的理 解 才能和技艺 ?作 家 的 黑匣子 里到底 隐藏着什 么样 的秘 密 ?如 果想
,

自学写作 ,如 何无 师 自通 ?如 果有几个 志 同道合 的人 一 起 练 习写仵 ,

帮助我们塑 造重拾 的真相 。让 我们开 始吧 “ ”

如何相 互 促进 ?如 果 有 一 个作 家班 ,该 如何 授 课 ? 创 意 写作 书 系
!

为读者提供 了一把通往作家之路 的钥匙 ,帮 助读 者学 习写 作技 巧 、克

杨书泳 服写作 障碍 、规划写作生涯 。

2014+3'月
丛书书 目
书名 作者 出版 日期 阅读参考
《成为作家 》 多萝西娅 ・布兰德 zO11年 1月 一 般指导
《写作法宝—— 非虚构写作指南 》 威廉 ・津瑟 ⒛ 13年 9月 非虚构写作
《开始写吧 —— 虚构文学创作 》 雪莉 ・艾利斯 zO11年 1月 虚构写作 、练 习
《开始写吧 ——非虚构文学创作 》 雪莉 ・艾利斯 zO11年 1月 非虚构写作 、练习
《开始写吧 —— 影视剧本创作 》 雪莉 ・艾利斯 zO12年 7月 剧本写作 、练习
《小说写作教程—— 虚构文学速成
杰里 ・克利弗 zO11年 1月 虚构写作
全攻略》
《情节 !情 节 !— — 通过人 物、悬
诺 亚 ・卢克曼 zO12年 7月 虚构写作
念与冲突赋予故事生命力 》
《写好前五页—— 出版人 眼 中的好 虚 构 写 作 、一 般
诺 亚 ・卢克曼 zO13年 1月
作品 》 指导
《畅销 书写作技巧 》 德怀特 ・V・ 斯温 ⒛ 13年 1川 虚构叮仵
《故事技巧—— 叙事性非虚构文学
杰 克 ・哈特 zO12年 7川 丿
J步 ~V'JJ竹
写作指南》
"∶

《30天 写小说 》 克里斯 ・巴蒂 2013年 5丿 l

'JJ竹 :

^u构
《一年通往 作 家 路 —— 提 高 写 作 技 苏珊 ・M・ 蒂贝尔
2013年 5丿 l 、
丿
″和J'JJ竹
巧 的 12堂 课 》 吉安
"∶

《创意写作大师课 》 于尔根 ・沃尔夫 zO13年 7川 ・

般指 1扌
《诗J跬 的寻找—— 文学作 品的创作
刁克利 zO13年 1O月 一 般指 盱
与欣赏 》
《你的写作教练 》(第 二版 ) 于尔根 ・沃尔夫 zO14年 1月 一 般指 守
《写出心灵深处 的故事—— 非虚构
李华 zO14年 1月 非虚构 1J竹
创作指南 》
《创意写作教学 :实 用方法 50例 》 伊莱恩 ・沃尔克 zO14年 3月 一 般指 盱
《回忆 录写作 》 (第 二 版 ) 朱迪 思 ・巴林顿 ⒛ 14年 6月 彐卜虚构 勹J竹

170
 美 国 《作家文摘 》 出版社写作指导书

书名 作者 出版 日期 阅读参考 Writing the Memok:Fro1m Truth to Art by Judith Barrington

《故事 工 程—— 掌握成 功写作 的六
拉里 ・布鲁克斯 zO14年 6月 虚构写作 CopyⅡ ght《 01997,2O02by Judhh Barrington。
大核心技能 》
詹姆斯 ・斯科特 ・ Pubhshed by arrangement with the Eighth Mountain Press。
《冲突与悬念—— 小说创作的要素 》 zO14年 6月 虚构写作
贝尔
simplified Chinese version C)2014by China Renmin University Press。
《情节与人 物—— 找 到伟 大小 说 的
杰夫 ・格尔克 zO14年 6月 虚构写作
平衡点 》 All】[t1ights】 ReseⅣ ed。
《经典人物原型 45种 —— 创造独特 维多利亚 ・林恩 ・
zO14年 6月 虚构写作
角色的神话模型 》 施密特
罗纳德 ・B・ 托 比
《经典情节 zO种 》 (第 二 版 ) 虚构写作
亚斯
《写我人生诗 》 塞琪 ・科翰 诗歌写作
詹姆斯 ・斯科特 ・
《修改与 自我编辑 》(第 二版 ) 一 般指导
贝尔
《童书写作指南 》 玛丽 ・科尔 童书写作
《写好前 五十页 》 杰夫 ・格尔克 虚构写作
《作家创意手册 》 杰 克 ・赫弗伦 一般指导
《小说创作理论 》 戴维 ・姚斯 虚构写作
《故事力学 》 拉里 ・布鲁克斯 虚构写作
《剧本创作一本通 》 罗布 ・托宾 剧本写作
《怎样写出好文章 》 内维德 ・塞勒 非虚构写作
《我不是写作书 !— — 写给年轻作家》 克里 ・梅杰斯 一 般指导

创意写作 书系 (青 少版 )

书名 作者 出版 日期 阅读参考
加 尔 ・卡 尔 森
《写作魔 法书—— 让故事飞起来 》 zO14年 6月 虚构写作
莱文
《写作魔法 书—— 妙趣 横生 的创 意
白铅笔 zO14年 6月 练习
写作练习》
 创 忘 叫 们 lC爪 介 夕 f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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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在版编 目 (CIP)数 据 丨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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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中 国人 民大学出版
回忆录写作 :第 2版 /巴 林顿著 ;杨 书泳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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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 , 2014。
写作 需要 天才吗?俏 :宋 叫以擞 |||来
(创 意写作书系 )
吗?文 学创作 需要什 么 天赋、才能和技
书名原文 :WH。 ng the memoir:from truth to art “ ”
ISBN978-7-3O0-19214-7 艺?作 家 的 黑匣子 里到底 隐藏着什
么样 的秘密?如 果想 自学 写作 ,如 何无
I。 ① 回… ① 巴… ②杨 …
Ⅱ。 Ⅲ.① 回忆录一
写作 Ⅳ.① I055 师 自通 ?如 果有 几个志 同道合 的人一起
练 习写作 ,如 何相 互促进 ?如 果有 一个
中国版本图书馆 CIP数 据核字 (⒛ 14)第 074647号 “
作 家班 ,该 如何 授 课 ? 创 意 写作 书
”
系 为读者 提供 了一把通往作家 之路的
钥匙 ,帮 助读者 学 习写作技 巧 ,克 服 写
作障碍 ,规 划 写作生涯。

成为作家》
《
—— 彐
巨虚构写作指南》
《写 作 法 宝

创 意 写作 书 系 《开始写吧 !— —虚构文学创作》
回忆 录 写 作 (第 二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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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彐 巨 虚 构 文 学 all乍
》

朱迪思 ・巴林顿 著
开 始 写 吧
《

杨书泳 译 《开始写吧 !— —影视居

刂本创作》
Huiyi|u XiezuO — — 虚构文学速成坌攻蹈》
《小 说 写 作 教 程

出版发行 中国人 民大学 出版社

《情节 !情 节 !

社 址 北京 中关村大街 31号 邮政编码 1000SO 一 通过人物、悬忿与冲突赋予故事生命力》

电 话 010-62511242(总 编室 ) 010-62511770(质 管部 ) — — 出版人 :艮 中的好作品》
《写 好 前 五 页
O10-82501766(邮 购部 ) 010-62514148(门 市部 )
01O-62515195(发 行公 司 ) 010-62515275(盗 版举报 ) 《畅销书写作技巧》
网 址 http://呐 。crup.com。 cn
KKa事 kIj一 叙 事性 非虚 构文学写咖 》
http:〃 呐 。 ttrnet。 ∞m(人 大教研 网 )
销 刷格 张数
经 印 规 印字

新华 书店 《SO天 写小说》
北京 中印联 印务有 限公 司 — — 提 高写作技巧 的 120课 》
《一 年 通 往 作 家 踞
160m× 235m 16开 本 版 次 ⒛ 14年 6月 第 1版
11。 75插 页 1 印 次 ⒛ 14年 6月 第 1次 印刷 《创意写作大师课》
118000 定 价 29。 OO元 (第 二版)
KKl尔 的写作教练》
— — 文学作品的创作与欣贷》
版 权 所 有 侵 权 业 曳 印装 差 错 负 责 调 换 《诗 性 的 寻 找
ˉ 非血构创作扫臼》
《写 出 Ju灵 深 处 的 故 ,一
《创忘写作敬学 :实 田右法sO例 》
《回忆录写作》 ("_l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