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心辨見──見道分

阿難見佛，頂禮悲泣，恨無始來一向多聞（指繁瑣物識），未全道力（指定
慧力堅固）。殷勤啟請：十方如來得成菩提「妙奢摩他（奢摩他．此云止、寂靜、
至靜．當空觀．由「幻－假」入「空－真」之定相）．三摩（三摩．此云觀、照．
如幻力用．當假觀．由真空出幻假之正定）．禪那（禪那．此云寂滅．不取幻化
及諸靜相而直取真如實相──直依佛性．當中觀．明靜不二．止觀等持．定慧合
一而歸於無所得之大定也．三種妙法門皆是覺隨順．冠以妙字者．心體唯一．舉
一即三．言三即一之妙也）」最初方便。（阿難問十方如來「得果初因」，正同圓
覺經文殊啟請「一切如來本起因地」，意在「如來密因」，故問諸佛皆依以得成菩
提之初因。問密因而云「最初方便」者，蓋明本妙心得成菩提皆是方便，今以「見」
「修」「證」三份而言，則見道為最初方便耳。）於時復有恒沙菩薩及諸十方大
阿羅漢辟支佛等俱願樂聞，退坐默然，承受聖旨。
爾時，世尊在大眾中，舒金色臂摩阿難頂，告示阿難及諸大眾：『有三摩提
（從修證於定則分言奢摩他三摩禪那．就定之本身則單曰三摩提）名大佛頂首楞
嚴王，（此為三種基本清淨別定之總持總定總名稱，）具足萬行（萬行六要在六
度），十方如來一門超出妙莊嚴路。 （妙莊嚴路即妙奢摩他路，亦稱妙菩提路。此
一門超出，分明指出頓悟路頭唯在轉識成智；純以金剛乾慧，乃可語真菩提路。
蓋識陰若盡則常住真心乃得現前，即從諸根互用能入菩薩金剛乾慧，乃得等覺圓
明．入於如來妙莊嚴海，圓滿菩提，歸無所得。首尾相應都以超出識陰為極則，
楞伽云「得相是識．不得相是智」，此速證菩提之頓門也。）汝今諦聽！』阿難
頂禮，伏受慈旨。
佛告阿難：『汝我同氣（共本），情均（均通同）天倫（兄弟），當初發心，
於我法中見何勝相頓捨世間深重恩愛。』 （因阿難啟請「十方如來最初方便」 ，故
此追問阿難因地發心，以驗其真妄。）阿難白佛： 『我見如來三十二相勝妙殊絕，
形體映徹猶如瑠璃。 （阿難但以三十二相觀如來，不免色見聲求，猶存生滅邪解，
於佛真法身尚遙遠在。緣此發心．安趣常果？）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愛所生。
何以故？欲氣麤濁，腥臊交遘，膿血雜亂，不能發生勝淨妙明紫金光聚。（阿難
初發心時幸賴有此思惟，故雖遭幻術而不甚眩惑．雖入婬室而不毀戒體。）是以
渴仰，從佛剃落。』（阿難啟請十方如來得成菩提最初方便，正欲識知「常住真
心性淨明體」不入輪轉一段大事。又云「此相非是欲愛所生」，亦已備知「欲愛
腥臊雜亂妄想是無始以來生死根本」。故下文佛即嘆曰「善哉」。）
佛言：『善哉！阿難！汝等當知，一切眾生從無始來生死相續，皆由不知常
住真心性淨明體（常住真心原無生滅） ，用諸妄想(瞥起妄想故入輪廻)；此想不真，
故有輪轉。（不僅欲愛粗濁惡業非真，即緣覺聲聞執情未化亦皆是妄。知常住真
心即謂「見性」，見性則無輪轉矣。本經見道分，無非發明此意。）汝今欲研無
上菩提．真發明性，（任運徧知．本妙而常寂者──任運寂常而知則合本妙──
是真實發明自性，所謂「十方如來同一道故．出離生死皆以直心」是也，違時失

1
候．妄覺而強知者──違時失候而覺則合妄塵──是妄發明性，所謂「用諸妄想．
此想不真故有輪轉」是也，）應當直心詶我所問。十方如來同一道（直心之道）
故，出離生死皆以直心。心言直（心賅六根及如來藏言賅三業及陀羅心）故，如
是乃至終始地位．中間永無諸委曲相。（依直因感直果，故中間雖歷諸位而始終
絕無委曲相。）
阿難！我今問汝：當汝發心緣於如來三十二相，將何所見？誰為愛樂？』（有
見者．有為之見者，有愛樂者．有為之愛樂者，故問誰何，要阿難當下識得本來
人耳。後來禪家多用此機──只就他見處提撕。若能回光返照，覓「見」了不可
得，一切愛樂原無根株，頓入首楞嚴定，豈不快哉！）阿難白佛言：『世尊！如
是愛樂，用我心目。由目觀見如來勝相，心生愛樂。（阿難所謂心與目，唯根與
識。無始虛習，住地無明，皆由根識；牽引塵勞，流轉生死，莫不由斯。故下文
推詰，令知虛妄。）故我發心．願捨生死。』（世尊問處，分明用標指月，單明
向上一路。阿難答處，未離常情，只知合塵．不知合覺。背覺合塵，伊誰之咎？
六賊為媒．自劫家寶耳。）
佛告阿難：『如汝所說，真所愛樂因於心目，若不識知心目所在則不能得降
伏塵勞。譬如國王為賊所侵．發兵討除，是兵要當知賊所在。使汝流轉，心目為
咎。（參看上段兩注。）吾今問汝：「唯心與目，今何所在？』（因答心目，遂推
詰心目所在。心目即塵勞本，乃性之賊也；常住真心猶如國王，日為所侵。若不
知心目所在則不能降伏塵勞，必窮其巢穴而蕩除之，返流全一，六用不行，然後
發本明曜．六根互用，即父母所生清淨肉眼即能洞見十方，則又何有使汝流轉之
為咎哉？）
阿難白佛言：『世尊！一切世間十種異生，(十二類生除空散消沈草木金石二
類，)同將識心居在身內。縱觀如來青蓮花眼，亦在佛面。我今觀此浮根四塵，（地
水火風性本清淨，而地水火風之相各皆搖動如塵，六根成就．藉此四塵，六根沈
於內．四大浮於外，故曰浮根四塵，六根皆然，此處但指眼根，）衹在我面；如
是識心，實居身內。』 （阿難答心目所在，計心在內；此雖心目雙計，主要在心，
故下文先破其心。）佛告阿難： 『汝今現坐如來講堂，觀祇陀林今何所在？』『世
尊！此大重閣清淨講堂在給孤園，今祇陀林實在堂外。』『阿難！汝今堂中先何
所見？』『世尊！我在堂中，先見如來，次觀大眾；如是外望，方矚林園。』 『阿
難！汝矚林園，因何有見？』 『世尊！此大講堂戶牖開豁，故我在堂得遠瞻見。』
（講堂喻身內，林園喻外物，戶牖喻六根，阿難則其明了人也。此將破在內之心
而先引事以辨定之也。辨定其內外境者，欲明在內之心當次第見；辨定其先後見
者，欲破在內之心不先見內。既辨定，下乃牒破。）
佛告阿難：『如汝所言，身在講堂．戶牖開豁．遠矚林園。亦有眾生在此堂
中，不見如來見堂外者？』 （牒前事以反問。）阿難答言：
『世尊！在堂不見如來，
能見林泉，無有是處。』『阿難，汝亦如是。汝之心靈．一切明了，若汝現前所
明了心實在身內，爾時先合了知內身。（在內則合見身中，正破心在身內。）頗
有眾生先見身中後觀外物？縱不能見心肝脾胃，爪生髮長．筋轉脈搖．誠合明了；

2
如何不知？（心胃內臟縱不能知，爪脈外浮云何不曉？）必不內知，云何知外？
（五臟同居，最為親近；萬象離異，誠謂疏遙；若使不了身中，豈合能知萬物？）
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內」 ，無有是處。』（既不內知，果非在內
矣。雖有智者，不得不屈於其辯。）
阿難稽首而白佛言：『我聞如來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實居身外。所以者何？
譬如燈光然於室中，是燈必能先照室內，從其室門後及庭際。一切眾生不見身中
獨見身外，亦如燈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義必明，將無所惑。同佛了義，得無
妄耶？』佛告阿難：『是諸比丘，適來從我室羅筏城循乞摶食， （有形段可摶取之
段食也，）歸祇陀林，我已宿（訓預）齋。汝觀比丘一人食時，諸人飽否？』 （彼
食不能飽此，以喻外心不能知我身。）阿難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諸
比丘，雖阿羅漢，軀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眾飽？』（軀命，形也，故食不能相
通。）佛告阿難：『若汝覺了知見之心實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則心所
知．身不能覺，覺在身際．心不能知。（知覺，神也，何內外之所能隔？阿難執
定在外如一物然者，故告以身心相外則不相知，此辨非外也。）我今示汝兜羅（具
云兜沙羅．此云霜．謂潔白如霜也）棉（謂柔輭如棉）手，汝眼見時，心分別否？』
阿難答言：『如是，世尊！』佛告阿難：『若相知者，云何在外？（眼之所見，心
能分別，此心何嘗不在內也？此驗非外也。）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住
在身外」，無有是處。』（夫心者，潛天而天．潛地而地，或神遊八極．或夢歷數
世，或胸藏萬卷．或能生萬法，如器中鍠聲不為器所留礙，何嘗拘拘一軀殼中耶？
故「謂在外」者非也。）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所言，不見內故不居身內，身心相知不相離故不
在身外。我今思惟，知在一處。』佛言： 『處今何在？』阿難言：『此了知心，既
不知內而能見外。如我思忖，潛伏根裏。猶如有人取瑠璃椀合其兩眼，雖有物合
而不留礙，彼根隨見隨即分別。（阿難設喻以計心潛眼根，瑠璃喻根．眼喻於心，
眼根色淨不礙於心，同瑠璃椀不礙於眼，隨照一境，心隨根知。）然我覺了能知
之心不見內者，為在根故；分明矚外．無障礙者，潛根內故。』（結成所計潛根
之義。）佛告阿難：『如汝所言，潛根內者猶如瑠璃；彼人當以瑠璃籠眼，當見
山河，見瑠璃不？』『如是，世尊！是人當以瑠璃籠眼，實見瑠璃。』佛告阿難：
『汝心若同瑠璃合者，當見山河，何不見眼？若見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隨。
若不能見，云何說言此了知心潛在根內如瑠璃合？（此明法喻不齊之過，喻見瑠
璃而法不見根，縱許見根則根即是境，若是境者不得言隨。根內、根裏．皆指浮
塵眼根言，即肉眼之內也。）是故應知，汝言「覺了能知之心潛伏根裡如瑠璃合」，
無有是處。』（八識規矩頌云「愚者難分識與根」，此言根識難辨也。若謂根非識，
則根自根識自識，識應見根。若謂根即識，則彼死者眼根現存，何以不見？故知
五根但白淨色照境而已，識必明了分別。二者種現熏習不同。五根乃色法，即第
八識親相分，具執受二義，是白淨無記性。五識乃心法，即第八識見分，三性皆
具，但能明了，名性境．屬現量，故曰「性境現量通三性」 。至第六識方有分別，
屬比量非量。此根與識之辨也。據阿難所指覺了能知之心，但六識分別耳。此六

3
識從何而起？以有七識為之傳送．八識為之含藏也。縱令分別易泯而行陰難除，
縱令行陰易銷而種子難化。今阿難於分別六識尚且不知落處，況能發兵而討除之
哉！此經始破六識窠臼，故有七處破妄；終搗八識樞穴，期於識陰都盡。此轉識
成智之大略也。）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今又作如是思惟：是眾生身，腑臟在中，竅穴居外；
有藏則暗，有竅則明。今我對佛。開眼見明名為見外，閉眼見暗名為見內。是義
云何？』（阿難疑滯於「不能見內」一語，生出許多轉計。潛根既非，毋乃見暗
即是乎？此見暗轉計更多，阿難雖未明言，世尊一一拈出破之。）佛告阿難： 『汝
當閉眼見暗之時，此暗境界為與眼對？為不對眼？（牒阿難所計以問。）若與眼
對，暗在眼前，云何成內？（若暗與眼對，則暗在眼前，不得成內；）若成內者，
居暗室中無日月燈，此室暗中皆汝焦腑。（若謂見暗即見膲腑而成內者，居暗無
光，則室中之暗皆汝膲腑矣。）若不對者，云何成見？（未曾見有境不對眼而稱
見物者，既不成見，云何成內？）若離外見，內對所成；（眼前之境名外見，身
內之境名內對；）合眼見暗．名為身中，開眼見明．何不見面？（前以對眼為外，
不得成內。今縱離外見而成內對──即是眼能返觀，惟合時能返觀身中．則開時
應返觀己面。）若不見面，內對不成。 （若開時不能返觀己面，內對之義不成。）
見面若成，此了知心及與眼根．乃在虛空，何成在內？（設若執言能見面者，汝
心及眼應處虛空，以根塵相對方成見故。若處虛空，顯是在外，何成在內？）若
在虛空，自非汝體；即應如來今見汝面．亦是汝身。（又若在空，即同他人，自
然不是汝體。汝或執言雖見我面．定是我體，則佛亦見汝．應是汝身。）汝眼已
知．身合非覺。（又若汝心能見面者，本分身處應無知覺，以在眼根處虛空故。）
必汝執言身眼兩覺，應有二知，即汝一身．應成兩佛。（必執兩皆有知，則成兩
體，應成兩佛矣。）是故應知：汝言「見暗名見內」者，無有是處。』
阿難言：『我嘗聞佛開示四眾：由心生故種種法生（境從心起．三界唯心），
由法生故種種心生(心本無生．因境有)。我今思惟：即思惟體．實我心性。隨所
合處．心則隨有，亦非內外中間三處。』（似乎隨境思惟即心是體，心法合處即
為心在。然隨所合處心則隨有，豈非隨所不合處心將總無？）佛告阿難：『汝今
說言「由法生故種種心生．隨所合處心隨有」者，是心無體，則無所合；若無有
體而能合者，則十九界因七塵合；是義不然。（但就合之一字詳辨其非。設若無
體，則如七塵十九界特空有其名耳，云何隨合？）若有體者，如汝以手自挃其體，
汝所知心．為復內出？為從外入？若復內出，還見身中；若從外來，先合見面。』
（設若有體，當為何在？令挃身以驗，明體實無在也。世尊雖以此辨其隨所合之
非，然亦明示以真心無體之妙；無體則無合，心境不相到，當處解脫。又何「法
生則種種心生」之有？阿難引之以證其所計者，是隨波逐浪之心而非對境數起之
心。若悟「心無體」，即數起不為礙，緣起無生故也。）阿難言： 『見是其眼；心
知非眼，為見非義。』（阿難解上難，謂心但能知．不可言見。曾不悟能見在心．
徒眼不見也。）佛言：『若眼能見，汝在室中，門能見不？（舉門以喻能見在心，）
則諸已死．尚有眼存，應皆見物；若見物者，云何名死？（舉死以喻徒眼不見。）

4
阿難！又汝覺了能知之心．若必有體，為復一體？為有多體？今在汝身，為復徧
體？為不徧體？（先立四義，下即逐義詳辨。）若一體者，則汝以手挃一支時，
四支應覺。若咸覺者，挃應無在。若挃有所，則汝一體自不能成。 （上辨非一體。
無在即非有所，謂無定處。）若多體者，則成多人，何體為汝？（上辨非多體。）
若徧體者，同前所挃。（上辨非徧體。）若不徧者，當汝觸頭，亦觸其足，頭有
所覺，足應無知。今汝不然。 （上辨非不徧。）是故應知：「隨所合處．心則隨有」，
無有是處。』（此重辨其體以破隨所合處，四義既非，則不可謂「隨所合處心隨
有」也。）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亦聞佛與文殊等諸法王子談實相時， （實相乃清淨心
體──涅槃妙心──無相之相，）世尊亦言「心不在內，亦不在外」 。如我思惟：
內無所見（以為在內則不見腑臟） ，外不相知（以為在外則身不相知。）。內無知
故，在內不成；身心相知，在外非義。今相知故，復內無見，當在中間。』（阿
難所謂中者，乃指根境相交．從中分別之識為心，執謂識在根境中間若有定位者
然。）佛言：『汝言中間，中必不迷，非無所在。今汝推中，中何為在？為復在
處？（即境）為當在身？（即根）若在身者，在邊非中，（身有中邊二義，在邊
則不得為中，）在中同內。（在中則同前在內，應見內矣。）若在處者，為有所
表？為無所表？（表者，豎立標以表顯也。）無表同無，表則無定。何以故？如
人以表．表為中時，東看則西．南觀成北。表體既混，心應雜亂。』（混亂則無
所取中矣。）阿難言： 『我所說中，非此二種。如世尊言「眼色為緣．生於眼識」，
眼有分別，色塵無知，識生其中則為心在。』佛言：『汝心若在根塵之中，此之
心體，為復兼二？為不兼二？若兼二者，物（塵）體（根）雜亂；物非體知，成
敵兩立，云何為中？（一知一非知，根塵敵對，云何為中？）兼二不成（即不兼
二），非知（塵──不兼根則非知）不知（根──不兼塵則非不知） ．即無體性，
中何為相？是故應知： 「當在中間」，無有是處。』（若論真心，亦兼二亦不兼二。
何謂兼二？如來藏中原具見相二分，如後舉「性空真空．性空真色」，何雜亂之
有？何謂不兼二？靈明獨曜．迥脫根塵，如後舉「塵既不緣．根無所偶」，何嘗
無體性哉？若信得此心非知非不知，原無自性，亦無在中之相，乃深明乎中者也。）
阿難白佛言：『世尊！我昔見佛與大目連、須菩提、富樓那、舍利弗四大弟
子共轉法輪，常言「覺知分別心性．既不在內．亦不在外．不在中間．俱無所在
──一切無著．名之為心」 ，（俱即一切，無在即無著，阿難言「俱無所在──一
切無著」，是對境而言無著，境在則無著在，口說無著而情實有著，即著在「一
切無著」，且一切無著則幾於斷滅矣，）則我無著，名為心不？』 （佛意正顯心本
無在．能無住著即名為心，但阿難言中多有語病耳。）佛告阿難：『汝言「覺知
分別心性俱無在」者，世間虛空水陸飛行．諸所物象．名為一切，汝不著者，為
在為無？（先即能以明所；汝心不著，則彼物象為存在耶？為空無耶？）無則同
於龜毛兔角，云何不著？（次即所以明能；若彼空無，則同龜毛，何處更容不著？）
有不著者．不可名無。 （既有不著則不可謂無物象。）無相則無，（若無不著之相，
可言無在，）非無即相， （非無不著則不著即是相。）相有則在， （有不著之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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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是心在，）云何無著？（心既有在，又云何無著？）是故應知：「一切無著．
名覺知心」，無有是處。』
（心實在於不著，云何「俱無所在──一切無著」乎？
大都從境上見無著者，離境則無著；從性上見無著者，無著即是自性。但稍存一
無著之意即不可。）（以上七處計心，隨處逐破，使妄計之心無逃避處；妄情若
亡，真心自悟，則最初方便不已於茲得矣乎？）
爾時，阿難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我是如來最小之弟，蒙佛慈愛，雖今出家，猶恃憍憐；所以多聞未得無漏，不
能折伏娑毘羅咒，為彼所轉，溺於淫舍。（阿難自敍沈溺婬舍之由，未能安伏識
情至湛不搖處故未得無漏。）當由不知真際所詣。（聖凡情盡，體露真常，方名
真際所詣──真實之極至。）唯願世尊大慈哀愍．開示我等奢摩他路！（前文佛
示「自性首楞嚴」是「妙莊嚴路」，欲其悟此以知路；今既不悟而復又求示，故
云「奢摩他路」；此路，雖聖解亦不容注念，凡情更不可得而牽引，是轉識成智
邊事，是「知真際．詣真際」的「妙菩提．妙修行」路。）令諸闡提（斷善不信
者）隳（音揮訓毀）彌戾車（即垢濁邪惡者） 。』
（既知真際，理明路正，則惡見
自滅也。）作是語已，五體投地，及諸大眾傾渴翹佇，欽聞示誨。（阿難見地，
初以覺了能知為有物，故曰在內在外在根；既知非物矣，而猶以為有識也，故曰
隨合而有識生其中；及知識亦俱泯而後信其無著，然有意無著．是亦著也，故一
切無著．僅斷七識，尚未至恬靜之地，即至恬靜．猶坐在八識窠窟中．外道所謂
冥諦也。故世尊於其重請開示時，乃復放光現瑞，示以二種根本；次則舉拳驗見，
重詰其心；因其復認能推，然後咄而告之，乃至令其微細揣摩離塵無體等，是則
破其妄心無實體也。）
爾時，世尊從其面門放種種光，(將顯本明，先現光瑞。言從面門，即口眼
耳鼻眉間之光並放，示本門於諸根門無所不現也，)其光晃曜如百千日，（以無所
不現，故齊彰並照如百千日，）普佛世界（即法界）六種震動。（放光動地，可
以意會，不必迹求。六震，表破六識無明感結妄境也。）如是十方微塵國土，一
時開現佛之威神，（本明洞照．妄塵不隔也，）令諸世界合成一界。（智境圓現．
情量不礙也。世尊於此大法幢，隱含會妄歸真意。）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諸大菩薩，
皆住本國合掌承聽。（心量本周．心聞洞徹也。）佛告阿難：『一切眾生．從無始
來，種種顛倒、業種（顛倒妄惑業），自然如惡叉聚。（惡叉果一枝三子，喻惑業
苦三必同聚也。）諸修行人不能得成無上菩提，乃至別成聲聞緣覺及成外道、諸
天魔王及魔眷屬，皆由不知二種根本，錯亂修習。猶如煮沙．欲成嘉饌，縱經塵
劫．終不能得。
云何二種？阿難！一者，無始生死根本；則汝今者與諸眾生用攀緣心（由六
塵緣影所引起之第七轉識）為自性者。（前云「用諸妄想．此想不真．故有輪轉」，
即此「用攀緣心為自性者．乃無始來生死之根本」也。）二者，無始菩提涅槃（自
性清淨妙心）元清淨體；（前云「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淨明體」，即此「菩提涅
槃．元清淨體．乃無始不生滅之根本」也；）則汝今者識精元明（即「真精本明
──妙明心體」乃八識之精元）能生諸緣．緣所遺者。（依本明而起根身器界等

6
諸緣，所謂「元明照生所照」；諸緣既立則本明失，故緣所遺者即元清淨體，所
謂「所照立照性亡」。）由諸眾生遺此本明，雖終日行而不自覺，枉入諸趣。阿
難！汝今欲知奢摩他路．願出生死，（欲知奢摩他路而出生死，意在了悟本心，
故復舉拳驗見．重徵其心，）今復問汝。』
即時如來舉金色臂．屈五輪指．語阿難言：『汝今見不？』阿難言：『見！』
佛言：『汝何所見？』阿難言：『我見如來舉臂屈指為光明拳，燿我心目。』佛言：
『汝將誰見？』阿難言： 『我與大眾同將眼見。』佛告阿難：『汝今答我，如來屈
指為光明拳燿汝心目，汝目可見；以何為心．當我拳燿？』（當佛舉拳驗見重徵
其心之時，若阿難於此猛省，便見識精元明，不容擬議與安排，菩提涅槃充然自
足。纔涉分疏即落比量，即係六識用事．粘湛發知，去真性遠矣。）阿難言： 『如
來現今徵心所在，而我以心推窮尋逐(推窮尋逐者識也)，即能推者．我將為心（正
以攀緣妄想為心）。』（阿難認能推為心．實是所推影子，眾生顛倒以所作能，非
真能推之性也。）佛言： 『咄！阿難！此非汝心。』（直破能推心──覺知。）阿
難矍然（驚愕貌）避座合掌起立白佛： 『此非我心，當名何等？』佛告阿難：『此
是前塵虛妄相想，（若為覺知，對前塵而有分別，塵去則無，故為虛妄著相之想，）
惑汝真性。（若是本覺，不依塵生滅，故名真性。）由汝無始至於今生，認賊為
子．失汝元常，故受輪轉。』（然覺一而已，此覺知遮蔽本覺面目，即所謂粘湛
發知的覺知──是用攀緣心為自性者．只是前塵虛妄相想──實為本覺之賊。若
認覺知為自心者，是認賊為子，棄不生滅而守生滅，其輪轉也何疑？雖然，離此
覺知．更覓別有本覺，則又不可。）阿難白佛言： 『世尊！我佛寵弟，心愛佛故．
令我出家。我心何獨供養如來，乃至徧歷恒沙國土承事諸佛及善知識，發大勇猛．
行諸一切難行法事，皆用此心。縱令謗法，永退善根，亦因此心。若此發明不是
心者，我乃無心同諸土木，離此覺知．更無所有。（阿難情竭見枯，乃謂無心同
諸土木；此處正好承當去，却省得許多心力。奈何認賊為子──認定一個覺知．
不肯放下！）云何如來說此非心？我實驚怖，兼此大眾無不疑惑。唯垂大悲．開
示未悟！』（若阿難於咄下茫然自失，忽爾回光，本覺自在，何致猶謂「離此覺
知更無所有」耶？）
爾時，世尊開示阿難及諸大眾，欲令心入無生法忍，（欲其識生滅以悟不生
滅，令真智安住無生滅的法理而不動，）於師子座摩阿難頂而告之言：『如來常
說「諸法所生．唯心所現」（三界唯心．萬法唯識，故曰「諸法所生．唯心所現」，）
一切因果（十界正報） ，世界微塵（十界依報）
，因心成體。阿難！若諸世界一切
所有，其中乃至草葉縷結，詰其根元．咸有體性。縱令虛空，亦有名貌。何況清
淨（本自無染）妙淨（染而不染）明心．性一切心（常住真心能為一切萬法之本
性．不隨分別而為有無）而自無體？（此因阿難怖謂無心，故舉其所常說，引物
以證「元有真心」，使知所悟也。）若汝執恡（執而吝於改）分別覺觀（非真能
推心）所了知性（實為所推即六塵緣影．虛妄相想）必為心者，此心即應離諸一
切色香味觸諸塵事業．別有全性。（若必貪執為心，即應離塵有性。）如汝今者
承聽我法．此則因聲而有分別。（因聲分別即生心動念，動屬前塵．故曰「前塵

7
影子」。）縱滅一切見聞覺知．內守幽閑．猶為法塵分別影事。 （內守幽閑即住著
靜境，靜屬法塵，雖無「前塵影子」却有「幽閑影子」，緣影即是無體法塵，故
曰「猶是法塵分別影事」。此依六塵動靜引事以辨內外塵無自體性也。）我非敕
汝執（所執）為非心，但汝於心．微細揣摩，若離前塵有分別性（自體）．即真
汝心（容許真是汝心）；若分別性．離塵無體（自體），斯則前塵分別影事（六塵
如形．分別如影．影由形有．心因塵有．故云）。塵非常住，若變滅時，此心則
如龜毛兔角；則汝法身同於斷滅。（既認能推為真而離塵無體，則汝法身同於斷
滅矣。心自有體，本非斷滅，為其所執者識，而非本覺常住真心也。），其誰修
證無生法忍？』（無生法即不生滅的真如理，由真智而認識真，故即以智訓忍。）
即時，阿難與諸大眾默然自失。（以上明離塵無體以破生滅心，破生滅欲其悟不
生滅；悟則恍然自得．不悟則默然自失。）
佛告阿難：『世間一切諸修學人，現前雖成九次第定， （依識心修者，則其所
成九定非真實，）不得漏盡成阿羅漢。（所得無漏非真漏盡，故不成聖果。）皆
由執此生死妄想（第六識），誤為真實（常住真心）。是故，汝今雖得多聞，不成
聖果。』
阿難聞已，重復悲淚，五體投地，長跪合掌而白佛言： 『自我從佛發心出家，
恃佛威神，常自思惟，無勞我修，將謂如來惠我三昧。不知身（剃髮．出家）心
（三昧．入道）本不相代（無相替代），失我本心，雖身出家，心不入道。譬如
窮子．捨父逃逝。（阿難悲淚，乃自悲久纏於妄想而久失其真心，自喻以窮子捨
父逃逝，駸駸乎有歸家之望矣。）今日乃知：雖有多聞，若不修行，與不聞等；
如人說食，終不能飽。世尊！我等今者，二障（心不解脫續諸生死者曰「煩惱障」．
慧不解脫礙正知見者曰「所知障」）所纏，良由不知寂常心性（約本覺言） 。唯願
如來哀愍窮露．發妙明心．開我道眼！』（二我之執皆生死妄纏也；若知寂常心
性，則不再誤認二我之妄為真而妄纏自解，故請開道眼也。）
即時，如來從胸卍字（佛胸前有卍字表吉祥萬德所集）涌出寶光，其光晃（晃
然明）昱（昱然盛），（表妙心照用）有百千色（表具足萬德），十方微塵普佛世
界一時周徧（示清淨本然放諸四海而皆遵也），徧灌十方所有寶剎諸如來頂（表
極果所同），旋至阿難及諸大眾（示群靈所共具）。（此即妙心道眼之真光，在聖
不增．處凡不減，但隨量應現耳。）告阿難言：『吾今為汝建大法幢（幢猶標幟．
表摧邪立正），（下文因見顯心，令悟「見性」是心，摧伏邪異．得正知見，是謂
建大法幢。）亦令十方一切眾生獲妙微密（寂常）性淨明（妙明）心，得清淨眼
（正見）。（邪異既摧，知見既正，則妙心獲而道眼開矣。）
阿難！汝先答我見光明拳，此拳光明因何所有？云何成拳？汝將誰見？』 （在
舉拳驗見之初，即問「汝將誰見」，阿難答言「同將眼見」
，業已咄斥其認賊為子；
至此又問「汝將誰見」，正欲阿難回光返照．忽覩「見精明元」不藉於眼，奈之
何其終不省也。）阿難言：『由佛全體閻浮檀金．赩如寶山．清淨所生（非欲愛
所生），故有光明；我實眼觀五輪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佛告阿難： 『如來
今日實言告汝，諸有智者要以譬喻而得開悟。阿難！譬如我拳，若無我手，不成

8
我拳；若無汝眼，不成汝見。以汝眼根（以眼所成之見．但舉能成），例我拳理
（以手所成之拳．但標所成），其義均不？』
（事義似均，實則不同，而阿難未悟．
答言相類。）阿難言：『唯！然！世尊！既無我眼，不成我見，以我眼根．例如
來拳，事義相類。』佛告阿難：『汝言相類，是義不然。何以故？如無手人，拳
畢竟滅；彼無眼者非見全無。（見暗即見矣，故盲非無見，特無眼耳。）所以者
何？汝試於途詢問盲人：汝何所見？彼諸盲人必來答汝：我今眼前唯見黑暗，更
無他矚。以是義觀，前塵自暗（眼對自有明暗二塵），見何虧損？（見性妙明，
脫根脫塵，明暗相傾，見無所礙。）』阿難言：『諸盲眼前唯睹黑暗，云何成見？』
佛告阿難：『諸盲無眼．唯觀黑暗，與有眼人處於暗室，二黑有別？為無有別？』
『如是，世尊！此暗中人與彼群盲，二黑校量，曾無有異。』『阿難！若無眼人
全見前黑，忽得眼光，還於前塵見種種色，名眼見者；彼暗中人全見前黑，忽獲
燈光，亦於前塵見種種色，應名燈見。若燈見者，燈能有見．自不名燈。又則燈
觀．何關汝事？是故當知：燈能顯色，如是見者．是眼非燈；眼能顯色，如是見
性．是心非眼。』（前既示內不依根，此復示外不循塵，以較隨塵生滅之識心，
真妄立判。又，阿難執定唯眼見者是生滅根，而世尊所指見無虧損者是不生滅根。
然則盲於目而不盲於心者，不已可顯「見性」矣乎？）
阿難雖復得聞是言，與諸大眾，口已默然，心未開悟。（阿難大眾聞佛開示
而仍不悟者，良由妄認身心之情未亡，故寂常心性無由得悟。）猶冀如來慈音宣
示，合掌清心，佇佛悲誨。爾時，世尊舒兜羅綿網相光手．開五輪指，誨敕阿難
及諸大眾：『我初成道，於鹿園中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眾言：「一切眾生不成
菩提及阿羅漢，皆由客塵煩惱所誤。」（此二句，正是二種根本消息。）汝等當
時，因何開悟．今成聖果？』（先令五比丘各述開悟之由，使阿難易於湊泊，其
後二十五聖圓通亦用此機，但此僅明妄，後乃證真，故有淺深之異耳。）時憍陳
那起立白佛：『我今長老於大眾中獨得解名，因悟「客塵」二字成果。 （若以客塵
對合二障，客喻所知，所知即緣法分別而逸念；塵喻煩惱，煩惱即起滅不停以注
心；主空則喻寂常也。真能認識去來生滅「緣心」是客塵之妄，而悟見無去來生
滅「寂常」是主空之真，則所謂明心見性而聖果可成矣。）世尊！譬如行客，投
寄旅亭，或宿或食，(喻緣心對境而生．緣會而來也，)食宿事畢，俶裝前途，不
遑安住。（喻緣心離境即滅．緣散而去也。）若實主人，自無攸往。（喻寂常心性
不逐境緣去來生滅也。）如是思惟：不住名客，住名主人；以不住者名為客義。
又如新霽，清暘昇天，光入隙中，發明空中諸有塵相；塵質搖動，（喻微細念慮
起滅無息，）虛空寂然。（喻真性離念湛寂凝然。）如是思惟：澄寂名空，搖動
名塵；以搖動者名為塵義。』佛言：『如是。』即時，如來於大眾中屈五輪指，
屈已復開．開已復屈，謂阿難言：『汝今何見？』阿難言：『我見如來百寶輪掌．
眾中開合。』佛告阿難：『汝見我手眾中開合，為是我手有開有合？為復汝見有
開有合？』阿難言：『世尊寶手眾中開合，我見如來手自開合，非我見性有開有
合。』佛言：『誰動誰靜？』阿難言：『佛手不住，（佛手有動靜可見，）而我見
性尚無有靜，誰為無住？』（見性無動靜可言。）佛言：『如是。』如來於是從輪

9
掌中飛一寶光在阿難右，即時阿難迴首右盼；又放一光在阿難左，阿難又則迴首
左盼。佛告阿難：『汝頭今日何因搖動？』阿難言：『我見如來出妙寶光來我左右，
故左右觀，頭自搖動。』『阿難！汝盼佛光左右動頭，為汝頭動？為復見動？』
『世尊！我頭自動，（我頭有動靜可見，）而我見性尚無有止，誰為搖動？（見
性無動靜可指。）』佛言：『如是。』於是，如來普告大眾：『若復眾生以搖動者
名之為塵，以不住者名之為客，汝觀阿難頭自動搖見無所動，（頭動是塵．見性
不動是真空體，情見屬識．真見屬性，）又汝觀我手自開合見無舒卷，（開合不
住是客，見性常住是主人，）云何汝今以動為身（不認主而認客）以動為境（不
認空而認塵）？從始洎終（始終或言此生．或言此會）念念生滅（意識妄心）；
遺失真性（不悟寂常而遺真） ，顛倒行事（妄認身境而顛倒）；性心失真．認物為
己（既認物失真．顛倒行事）；輪迴是中．自取流轉。（則其流轉輪迴乃自取耳）。』
（本經三番破識中，首破七處計心，然則心究為何在？太虛大師云：『佛意祇要
人發明於心耳。心若發明，在不在都了無交涉。何者？若明妄心，妄心等於空華，
原來全無，何論乎在不在？若明真心，真心充於法界，絕對不二，何論乎在不
在？』）
爾時，阿難及諸大眾聞佛示誨，身心泰然。念無始來失却本心（不知常住真
心），妄認緣塵分別影事（妄以逐境妄動之緣影為心） ；今日開悟（知見性不滅），
如失乳兒忽遇慈母。合掌禮佛，願聞如來顯出「身心真妄虛實現前生滅與不生滅」
二發明性。（雖悟緣心非實而未悟本心，不知身心云何虛妄生滅？云何真實不生
滅？故皆合掌禮佛願聞二發明性。──二指常無常性，求佛顯示發明身心之中「誰
是虛妄生滅無常性．誰是真實不生滅常住性」。──真實常住．即不生滅根本發
明，虛妄無常．即生滅根本發明。然此不生滅性．見在生滅身中，即現前生滅顯
出真不生滅性，非佛佛道同．固不能透露之也。）時，波斯匿王起立白佛：『我
昔未承諸佛誨敕，見迦旃延（即迦羅鳩馱迦旃延）毘羅胝子（即珊闍耶毘羅胝子） ，
咸言此身死後斷滅．名為涅槃。（此二斷見外道以無苦無樂為涅槃，與涅槃本意
為「無生滅」者異。）我雖值佛，今猶狐疑。云何發揮證知此心不生滅地？（波
斯匿王亦於不生滅性心猶疑惑，故引外道以問。）今此大眾諸有漏者，咸皆願聞。』
佛告大王：『汝身現在，今復問汝：汝此肉身，為同金剛常住不朽？為復變壞？
（如來將顯不變不滅，乃問波斯匿王就肉身以辨，即於生滅身中顯出不生滅性。） 』
『世尊！我今此身，終從變滅。』佛言： 『大王！汝未曾滅，云何知滅？』（若是
上根利智，聞佛「汝未曾滅．云何知滅」之語，當悟「知滅者原不滅」，則即證
無生法忍矣。）『世尊！我此無常變壞之身雖未曾滅（宗──身是有法．變壞無
常），我觀現前念念遷謝．新新不住（因──行陰之相剎那生滅故） ，如火成灰．
漸漸銷殞（喻──同喻如香火．異喻如金剛） ，殞亡不息，決知此身當從滅盡。』
佛言：『如是，大王！汝今生齡．已從衰老，顏貌何如童子之時？』 『世尊！我昔
孩孺，膚腠潤澤；年至長成，血氣充滿。而今頹齡，迫於衰耄，形色枯悴，精神
昏昧，髮白面皺，逮將不久。如何見比充盛之時？』佛言：『大王！汝之形容．
應不頓朽？』王言：『世尊！變化密移．我誠不覺，寒暑遷流．漸至於此。何以

10
故？我年二十，雖號年少，顏貌已老初十歲時；三十之年，又衰二十；於今六十
又過於二，觀五十時宛然強壯。世尊！我見密移，雖此殂落（往化），其間流易
（轉變）且限十年。若復令我微細思惟，其變寧唯一紀二紀（每十二年為一紀），
實為年變。豈唯年變，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遷。沈思諦觀，剎那剎那念
念之間．不得停住。故知我身終從變滅。』（匿王此一觀察有二種過：善者則成
小乘無常諦觀，雖悟世間無常，而別求真常於世間之外；不善者則凡外邪疑之見，
將謂身壞心滅，而執為斷滅．落於空亡外道。）佛告大王： 『汝見變化遷改不停．
悟知汝滅，亦於滅時．汝知身中有不滅耶？』波斯匿王合掌白佛： 『我實不知。』
佛言：『我今示汝不生滅性。（今即現前生滅身中指證不生滅性，正為對治阿難等
輩之別求真常，兼為對治匿王洎外道輩之死後斷滅見也。）大王！汝年幾時見恒
河水？』王言：『我生三歲，慈母攜我謁耆婆天（長命天神） ，經過此流，爾時即
知是恒河水。』佛言：『大王！如汝所說，二十之時．衰於十歲，乃至六十．日
月歲時念念遷變；則汝三歲見此河時，至年十三．其水云何？』王言：『如三歲
時，宛然無異，乃至於今年六十二，亦無有異。』佛言：『汝今自傷髮白面皺，
其面必定皺於童年；則汝今時觀此恒河，與昔童時觀河之見，有童耄不？』王言：
『不也，世尊！』佛言：『大王！汝面雖皺，而此見精性未曾皺。皺者為變，不
皺非變；變者受滅，彼不變者（指見性）元無生滅，云何於中受汝生死？而猶引
彼末伽黎（即末伽黎拘舍離子．為自然外道）等都言此身死後全滅？』王聞是言，
信知身後捨生趣生，與諸大眾踊躍歡喜，得未曾有。 （王因悟不滅，故歡喜踴躍。
敍其淺悟，但云捨生趣生；詳彼深意，實謂滅原不滅。既無生死，即汝真常，不
應惑彼異論而落斷常二邊。此即變滅中示不變滅，不僅破匿王引外道之見，亦已
酬阿難二發明性之請矣。）
阿難即從座起．禮佛合掌長跪白佛：『世尊！若此見聞必不生滅，云何世尊
名我等輩「遺失真性．顛倒行事」？（佛但以其迷而不知假說遺失耳。阿難因後
疑前，誤以生滅解說遺失。）願興慈悲洗我塵垢！』即時如來垂金色臂．輪手下
指．示阿難言：『汝今見我母陀羅手（結印手），為正為倒？』（垂手首尾相順本
是正，而世人以為倒。）阿難言：『世間眾生以此為倒，而我不知誰正誰倒。』
佛告阿難：『若世間人以此為倒，即世間人將何為正？』阿難言： 『如來豎臂，兜
羅緜手上指於空，則名為正。』（竪臂首尾相換本是倒，而世人以為正。在手上
辨不於見上辨，其瞻視己顛倒矣。）佛即豎臂．告阿難言：『若此顛倒．首尾相
換，（首尾相換四字正明不失，非說顛倒，但取臂之雖倒不失，人所易知，而心
之雖倒不失則人所難曉，以易例難而已，）諸世間人．一倍瞻視（「一倍瞻視─
─迷中倍人」即加倍迷執於瞻視倒見之人，）則知汝身（雖云身而旨實在心）與
諸如來清淨法身比類發明（諸世間人既一概倍加倒見則知二身比類發明）：如來
之身．名正徧知；（如來之身，以正為正，名正徧知；）汝等之身．號性顛倒。（汝
等之身，特由倒見，故號性顛倒。）隨汝諦觀（諦觀顛倒所在）汝身佛身（汝身
對佛身）稱顛倒者．名字何處號為顛倒？（其顛倒名字何從而起？意令悟認妄為
真是「認悟中之迷──不迷中起迷」 ，即顛倒所在。）』於時，阿難與諸大眾瞪瞢

11
瞻佛．目精不瞬（瞪目直視），不知身心顛倒所在。佛興慈悲．哀愍阿難及諸大
眾，發海潮音，（法音應機如海潮之及時而至，此法音即是從「色心諸緣及心所
使諸所緣法」至「目為全潮．窮盡瀛渤」一段，最為親切點明本經宗旨之文，）
徧告同會：『諸善男子！我常說言「色（五根六塵）心（六八識）諸緣（根識所
緣）及心所使（五十一心所法）諸所緣法（一切境緣）．唯心所現（悉無自體．
唯是如來藏中流出）」，（實為圓頓機直了真心所現，此一現字見萬法即心，）汝
身（相分）汝心（見分）皆是妙明（寂照不二）真精（純一無雜）妙心（不變隨
緣．亦指清淨法身）中所現物（此物字指見聞覺知）。云何汝等「遺失（因顛倒
而說遺失．非因斷滅而說遺失．非失說失．失本不失之相）本妙（本來自妙）圓
妙明心（心則從妙起明） ．寶明妙性（性則即明而妙）」認悟中迷？（不迷中起迷，
即是顛倒所在。）晦昧（昏暗無明）為空（迷為頑空），（所謂迷妄有虛空也，）
空（「所變」頑空）晦暗（「能變」無明）中．結暗（能所二法和合──即結暗境）
為色（變起依報外色），（所謂依空立世界．想澄成國土也，）色（四大色──境）
雜妄想（妄想心──心） ．想（妄想）相（妄色）為身（既境與心雜．色心和合．
則五陰備而變起正報內色） ，（所謂知覺乃眾生也，）聚緣（見分緣慮外塵之氣分
──緣氣──妄有積聚）內搖（內則七識隨相搖蕩）．趣外奔逸（外則六識逐境
奔逸），昏（內搖則昏）擾擾（外逸則擾）相（昏昏擾擾之虛妄相） ．以為心性（迷
認此虛妄相為自己心性，應接上「認悟中迷」一氣讀下至此）。一迷為心（既已
迷認），決定惑為色身之內（遂惑執心性拘拘在幻質之內） 。不知色身．外洎山河
虛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指清淨法身）中物（不知皆真心之所廣現）。譬如澄
清百千大海，棄之，唯認一浮漚體，目為全潮．窮盡瀛渤（喻誤認為真心極量）。
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倍迷之人），如我垂手．等無差別（與現驗垂手之正為倒無
異）。如來說為可憐愍者！
阿難承佛悲敕深誨，垂泣叉手而白佛言：『我雖承佛如是妙音（佛音具眾妙），
悟妙明心（見性）元所圓滿（本圓非緣）常住心地（真常安住），而我悟佛現說
法音（以能緣心聞悟法音） ，現以緣心（能緣心）允所瞻仰（以能緣心允膽佛容），
徒獲此心（聞法瞻仰所獲猶屬能聞能見緣心） ．未敢認為本元心地。（以為真則前
來已破，以為非真則餘無所得，故未敢認為本元。）願佛哀愍．宣示圓音（一切
即一．一即一切之音），拔我疑根．歸無上道！』佛告阿難： 『汝等尚以緣心聽法
（以能緣心緣佛現說法音），此法亦緣，（佛將其緣心之非而先示其所說之法亦
緣，法為見「性」而設，見「性」則法無所用之，）非得法性。（真性無緣，離
能所相；既有能所，非得法性。）（聲名句文唯假智銓，非真智證，比量非量上
轉而真現量中不轉，但得一切法共相差別相因果相等虛理而不得一切法之自相實
性，故曰「此法亦緣非得法性」。故法性唯離言自證斯得之，所謂「自覺聖智」
境界是也。）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當應看月。若復觀指以為月體，此
人豈唯亡失月輪，亦亡其指。何以故？以所標指為明月故。豈唯亡指，亦復不識
明之與暗。（人喻如來，手指喻聲教，月喻真理，示人喻化眾，明之與暗喻真之
與妄。）何以故？即以指體為月明性，明暗二性無所了故。汝亦如是。（離指方

12
能識月，聞教自合觀心，汝若認法為心而不能依教觀心，則教理俱亡，真妄莫知，
同彼觀指為月之人矣。）若以分別我說法音．為汝心者，（現說法音是所緣．不
實，分別法音是能緣．非真，）此心自應離分別音有分別性（此分別者應離聲塵
有其自體性．而實則不然） 。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暫止便去，終不常住；（當其心
與音遇，分別歷然，是分別亦暫耳，猶之乎客；）而掌亭人都無所去，名為亭主。
（及心與音離，分別都泯，而分別之性不泯，故稱主人；若執聽法緣心以為自性，
是猶認客為主也。）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則無所去。（不以聽法而有，亦不以不
聽法而無。）云何（此二字直貫至「離諸法緣無分別性」）離聲無分別性？斯則
豈惟聲分別心（指聲上緣心．即悟佛法音者），分別我容（指色上緣心．即允所
瞻仰者）．離諸色相無分別性，如是乃至分別都無（能所皆寂）非色（已離六塵
粗相）非空（猶有寂靜細境） ．拘舍離等昧為冥諦，（縱滅一切見聞覺知．內守幽
閑，如外道所執冥諦──但能離境而未能離法──猶為法塵分別影事，）離諸法
緣無分別性（云何離諸法緣無分別自體性）。則汝心性各有所還（則因前塵者還
前塵．法塵者還法塵），云何為主？』（來去者皆客而非主也。）阿難言：『若我
心性各有所還，則如來說「妙明元心」云何無還？惟垂哀愍．為我宣說！』佛告
阿難：『且汝見我「見精明元」 ，
（妙明元心發悟良難，且託見精明元方便開示，）
此見雖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 （雖亦屬妄而切近於真。）汝應諦聽！
今當示汝無所還地。阿難！此大講堂洞開東方，（下舉八緣，其它皆就眼前所分
別之「處－境」言，）日輪昇天則有明曜，中夜黑月．雲霧晦瞑．則復昏暗。戶
牖之隙則復見通，牆宇之間則復觀壅。分別之處則復見緣，（唯此乃於七境起分
別．而復見塵緣差別之相，）頑虛之中．遍是空性。鬱□（塵起貌）之象則紆（縈
繞）昏塵，澄霽（晴明）斂氛（氣淨）又觀清淨。阿難！汝咸看此諸變化相，吾
今各還本所因處。云何本因？阿難！此諸變化，明還日輪。何以故？無日不明，
明因屬日，是故還日。暗還黑月，通還戶牖，壅還牆宇，緣還分別，頑虛還空，
鬱□還塵，清明還霽，則諸世間一切所有．不出斯類。汝見八種見精明性．當欲
誰還？何以故？若還於明，則不明時無復見暗。雖明暗等種種差別（境自有差
別），見無差別（見性無別）。諸可還者．自然非汝，不汝還者．非汝而誰？則知
汝心本妙明淨，汝自迷悶．喪本受輪，於生死中常被漂溺。是故如來名可憐愍。』
阿難言：『我雖識此見性無還（阿難已悟見精如第二月義而知見無還），云何
得知是我真性？（此進問正欲根究無還真性之第一月義．當何方便令其自知自
悟？）』佛告阿難：『吾今問汝：今汝未得無漏清淨，承佛神力，見於初禪．得無
障礙。（初禪於「四無量心」易修悲，而離悲相乃得無障礙。）而阿那律見閻浮
提，如觀掌中菴摩羅果。 （天眼。）諸菩薩等見百千界。（法眼。）十方如來，窮
盡微塵清淨國土，無所不矚。 （佛眼。）眾生洞視，不過分寸。
（肉眼，所見者短。
先舉「見量」之異以明「見性」不殊。）阿難！且吾與汝觀四天王所住宮殿，中
間徧覽水陸空行，雖有昏明種種形像，無非前塵分別留礙（眼前塵境所分別之相
滯留隔礙） 。汝應於此（能見所見中）分別自（指見性）他（指物象）。今吾將汝
擇於見中（今吾將汝現前所見．由汝自己揀擇於能見所見中善為分別），誰是我

13
體（能見之見體）？誰為物象（所見之物象）？阿難！極汝見源（盡汝所見），
從日月宮，是物非汝（非見性）。至七金山．周遍諦觀，雖種種光，亦物非汝。
漸漸更觀雲騰鳥飛．風動塵起．樹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阿難！是諸近
遠諸有物性雖復差殊，同汝見精清淨所矚。則諸物類自有差別，見性無殊；此精
（覽粗濁而不雜）妙（涉萬殊而不異）明（極遠近而同瞻）．誠汝「見性」。若「見」
是物（若認「見」為物．則吾「見」亦同是物），則汝亦可見吾之見。若同見者
（指依物之迹）名為見吾，（若謂我汝同見一物即名為見吾之見，特迹而已，）
吾不見時（指離物之體）．何不見吾不見之處？（吾當離物不見之時．其不見之
體所在何處？）若見不見（若謂能見吾不見），自然非彼（指佛）不見之相（但
是阿難不見之相）。若不見吾「不見之地」（指真性之體）
，自然非物， （既無處可
見，定非是物）云何非汝（非汝真見性體而何）？又則汝今見物之時，汝既見物．
物亦見汝（若「見」是物則物應有見），體性紛雜（有情無情體性紛亂錯雜） ，則
汝與我并諸世間．不成安立。（倘世尊亦見阿難之見，阿難亦見世尊之見，則清
淨性見宛成有形之物，故紛亂錯雜．不可明辨安立。）阿難！若汝見時是汝非我，
見性周徧，非汝而誰？（前示無殊，此指周徧，皆顯真性耳。）云何自疑汝之真
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實？（云何二字，直貫至此，謂既知見性無還．即汝真性
矣，云何自疑性不汝真而求質於我耶？）』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性」必我非餘，我與如來觀四天王勝藏寶殿，
居日月宮，此見周圓．徧娑婆國；（只觀一四天下而言娑婆者，舉其通稱，非指
大千也；）退歸精舍．祇見伽藍（眾園），清心戶堂．但瞻簷廡。世尊！此見如
是，其體本來周徧一界；今在室中，唯滿一室。為復此見縮大為小（如卑門俛）？
為當牆宇夾令斷絕（如水堤分隔）？我今不知斯義（大小縮斷之義）所在。願垂
弘慈為我敷演！』佛告阿難：『一切世間（即根身器界之類）大小內外（一界一
室之類）諸所事業（舒縮夾絕之類）各屬前塵（總擧萬法皆屬前塵），不應說言
見有舒縮。（既知皆屬前塵則自與見性無關，故前塵大小而見無舒縮。）譬如方
器，中見方空。吾復問汝：此方器中所見方空，為復定方？為不定方？若定方者，
別安圓器．空應不圓；若不定者，在方器中應無方空。（器喻前塵，空喻見體。）
汝言不知斯義所在，義性如是，云何為在？（方圓因器，不在虛空；大小由塵，
不關見性；義性如是，云何為有定在？蓋如虛空無定在也。）阿難！若復欲令入
（指虛空之入）無方圓，但除器方（喻但除塵之大小），空體無方（喻見性本無
一定大小）；不應說言更除虛空方相所在（喻不應說言更除見性大小相之所在）。
若如汝問，入室之時縮見令小，仰觀日時汝豈挽見齊於日面（引伸汝見至日面
前）？（既非可挽，定非可縮。）若築牆宇．能夾見斷，穿為小竇．寧無續迹？
（既非可續，定非可斷。）是義不然！（義既不然，毋庸情計。）一切眾生．從
無始來迷己（指性）為物（指塵），失於本心．為物所轉（因而倒妄） ，故於是中
（一體之中）觀大觀小。若能轉物（轉萬物為自己．即亡塵入性以性融塵），則
同如來（諸法皆如──法身如來），身心圓明（一切色皆佛色．一切見皆佛見）
不動道場（一亘晴空．物無障礙．身心即是法界不動道場），於一毛端徧遍能含

14
受十方國土。（唯其圓也，一即一切，故一毛端能徧含十方。）』
阿難白佛言：『世尊！若此「見精」必我妙性，今此（指見性）妙性現在我
前；（似覺面前隱隱有物，阿難猶是未透脫者；）「見」（此見當成所見）必我真
（真性），我今身心（現今能見之身心）復是何物？而今身心分別有實（現今身
心之能分別非虛），彼「見」無別分辨我身（彼同外物之「見」別無反辨我之身
心），若實我心令我今見，「見性」實我而身（身心）非我。何殊如來先所難言「物
能見我」？（阿難之倒想，正所謂「認色身為自己──迷物為己．迷心性局色身
──迷己為物」，用局身之妄想，緣法音之塵影，自取為佛所開示之真性也。此
一迷根不拔，漆桶不破。）惟垂大慈．開發未悟！』佛告阿難：『今汝所言「見
在汝前」，是義非實。若實汝前．汝實見者，則此「見精」既有方所，非無指示。
且今與汝坐祇陀林，遍觀林渠及與殿堂，上至日月．前對恒河。汝今於我師子座
前擧手指陳是種種相：陰者是林，明者是日，礙者是壁，通者是空，如是乃至草
樹纖毫，大小雖殊，但可有形．無不指著。若必其見現在汝前（若此「見」必是
現前物），汝應以手確實指陳．何者是「見」 。阿難當知！若空是見（應須不壞空
之本相），既已成見，何者是空（何者仍舊是空）？若物是見（亦當不壞物之本
相），既已是見，何者為物（何者仍舊是物）？汝可微細披剝萬象，析出精（萬
象不能混）明（萬象不能蔽）淨（萬象不能染）妙（萬象不能變）見元（見元、
見精、精見、見性．乃隨語便互用．同指識精元明），指陳示我．同彼諸物．分
明無惑。』阿難言：『我今於此重閣講堂．遠洎恒河．上觀日月，舉手所指．縱
目所觀，指皆是物，無是見者。世尊！如佛所說，況我有漏初學聲聞，乃至菩薩，
亦不能於萬物象前剖出「精見」離一切物別有自性。』佛言：『如是如是。』佛
復告阿難：『如汝所言，無有「見精」離一切物別有自性。則汝所指是物之中．
無是見者。今復告汝：汝與如來坐祇陀林，更觀林苑乃至日月，種種象殊，必無
「見精」受汝所指。汝又發明此諸物中．何者非見？』阿難言：『我實徧見此祇
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見。何以故？若樹非見，云何見樹？若樹即見，復云何樹？
如是乃至若空非見，云何見空？若空即見，復云何空？我又思惟：是萬象中，微
細發明，無非見者。』佛言：『如是如是。』
於是大眾非無學者，聞佛此言，茫然不知是義終始，（始則妙姓現前．終則
無可指陳，始則見不是物．終則見無非物，）一時惶悚（惶恐不安）失其所守。
（終始難明，故茫然惶悚不知守歸。）如來知其魂慮變慴（神思驚怖），心生憐
愍，安慰阿難及諸大眾：『諸善男子！無上法王是真實語，如（訓依）所如（真
如實理）說，不誑不妄。非末伽黎四種不死矯亂論議。（另詳本經助道分五陰魔
境行陰十魔之五「矯亂虛妄」一段。）汝諦（真實）思惟（指正思惟） ，無忝（訓
辱．猶言辜負）哀（哀求佛定）慕（仰慕佛果）！（真實入於思慧以為起修之本，
非仍用識心思量分別，毋負汝自己哀求仰慕之心。）』是時，文殊師利法王子．
愍諸四眾，在大眾中．即從座起，頂禮佛足．合掌恭敬而白佛言：『世尊！此諸
大眾，不悟如來發明二種（指「是義」「非義」）精見色空「是非是」義。（見與
見緣的「是非是」義，即「無非見」「無是見」二種義。）世尊！若此前緣色空

15
等象，若是見者．應有所指，若非見者．應無所矚。而今不知是義（指上「是非
是」二種義）所歸，故有驚怖，非是疇昔善根輕尠。惟願如來大慈，發明此諸物
象與此見精．元是何物？於其中間無「是非是」！』佛告文殊及諸大眾：『十方
如來及大菩薩，於其自住三摩地（自證首楞嚴三昧──本地風光）中，見（見分）
與見緣（相分）並所想相（指意緣．亦可指六根．想根與色空同屬六塵），如虛
空華．本無所有。（安住三昧中，心境一如，根塵識三不能為礙，見與見緣當體
寂滅。）此見（見分）及緣（相分）．元是菩提妙（不假修為．本來自妙──法
身德）淨（處染不染．本來自淨──解脫德）明（寂而常照．本來自明──般若
德）體（三德秘藏之體──即自住三摩地） ，云何於中有「是非是」？（此即「是
非是」二種義之終所守歸，蓋終歸「見性──妙淨明體」也。）文殊！吾今問汝：
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為無文殊？』『如是，世尊！我真文殊，無是文
殊。何以故？若有是者．則二文殊（指「真」 「是」二者言），然我今日非無文殊
（不立亦不墮非），於中（當體中）實無是非二相。』佛言： 『此見（見精）妙明
與諸空塵（物象），亦復如是（但惟一體） 。本是妙明無上菩提（識精元明妙菩提
體）淨圓真心（純一真實），妄為色空（色空為見緣．想相為意緣．同屬六塵）
及與聞見（見聞覺知屬六識） 。
（妄為相分見分。）如第二月，誰為是月？又誰非
月？文殊！但一月真，中間自無是月非月。是以汝（指大眾）今觀「見（見分）
與塵（相分）」種種發明（不了元是何物），名為妄想，不能於中出「是非是」 。
（因
隨妄想故不能超出「是非是」。）由是真精（無妄離垢之體）妙覺明性（圓照法
界之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指謂何者是見可指何者非見何指） 。
（因契真覺，
故能超出「是非是──指非指」，真精本無「是非是」之「可指非可指」也。）』
阿難白佛言：『世尊！誠如法王所說「覺緣（指親緣覺性的能緣者──即指
依覺體而有能緣之用．且兼具見相二分者──因此即可視同「覺性──見性」看）
徧十方界．（覺緣周徧──見性徧見一切．同體不分）湛然（湛如止水．圓明不
動）常住（不變）．性非生滅（本不生滅）」 ，與先梵志娑毗迦羅所談「冥諦」（止
得杳杳冥冥趣味．非有大圓鏡智之妙）及投灰等諸外道種說「有真我（神我）徧
滿十方」，有何差別？世尊亦曾於楞伽山為大慧等敷演斯義： 「彼外道等常說自然
（撥無因果不立修證） ，我說因（種子）緣（助緣） ．非彼境界。」我今觀此覺性
自然（似是自然）非生非滅．遠離一切虛妄顛倒，似非因緣與彼自然。（又似不
是因緣亦非自然，既知似非而猶有疑焉。）云何開示「不入群邪（因緣自然一切
邪見）．獲真實心妙覺明性」？』佛告阿難： 『我今如是開示方便．真實告汝，汝
猶未悟，惑為自然。阿難！若必自然，自須甄明有自然體。汝且觀此妙明見（妙
明真見）中．以何為自（自然體）？此見為復以明為自？以暗為自？（明來見明．
暗來見暗，乃是隨緣，非自然義。）以空為自？以塞為自？阿難！若明為自（自
然體），應不見暗（只應見明）；若復以空為自體者，應不見塞。如是乃至諸暗等
相以為自者，則於明時「見性」斷滅，云何見明？』阿難言：『必此妙見性非自
然，我今發明是因緣生。心猶未明，咨詢如來，是義（徧常之義）云何合因緣性？』
佛言：『汝言因緣，吾復問汝：汝今因見「見性」現前，此見為復因明有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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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有見？因空有見？因塞有見？（因指親因，先約因破。）阿難！若因明有，應
不見暗；如因暗有，應不見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於明暗。復次，阿難！此
見又復緣明有見？緣暗有見？緣空有見？緣塞有見？（緣指助緣，次約緣破。）
阿難！若緣空有，應不見塞；若緣塞有，應不見空。如是乃至緣明緣暗，同於空
塞。當知如是精覺妙明，非因非緣．亦非自然（遣相），（此處應有「非不因緣」
一句，）非不自然（次遣非相） ，無非不非．無是非是（最後遣不非相），離一切
相（精覺妙明中原無妄計分別──見緣想相猶虛空華本無所有）即一切法（圓成
實體觸處現前──此見及緣元是菩提妙淨明體）。汝今云何於中措心（精覺不可
措心）．以諸世間戲論名相而得分別？如以手掌撮摩虛空（虛空不可措手） ，祇益
自勞，虛空云何隨汝執捉？』
阿難白佛言：『世尊！必妙覺性非因非緣，世尊云何常與比丘宣說「見
性具四種緣－－所謂「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義云何？』 （大乘說眼識，
九緣方生；小乘說四緣為眼識得生之緣。並未曾說四緣生妙覺性，蓋此性離緣自
有真體，非生因之所生。阿難乃引說識者以說性，不但不明隨緣之用，亦且遺失
不變之體矣。）佛言：『阿難！我說世間諸因緣相（昔依世諦說因緣相．是對治
法），非第一義（非謂第一義中實有因緣也．第一義若藉因緣即非第一義）。阿難！
吾復問汝：諸世間人說「我能見」 ，云何名見？云何不見？』阿難言：『世人因於
日月燈光．見種種相，名之為見。若復無此三種光明，則不能見。』（因三光而
後能見，名和合相，非真見體，當知真見非和合相。）『阿難！若無明時名不見
者，應不見暗。若必見暗，此但無明，云何無見？阿難！若在暗時不見明故．名
為不見，今在明時不見暗相．還名不見，如是二相俱名不見。若復二相自相陵奪
（前塵自奪），非汝見性於中暫無。（見性不逐緣生．不隨境滅，故見不暫無。）
如是則知二俱名見，云何不見？是故，阿難！汝今當知：見明之時見非是明，見
暗之時見非是暗，見空之時見非是空，見塞之時見非是塞，四義成就。（現前見
性，謂以明暗空塞而顯則可，謂因明暗空塞而有則不可；謂以明暗空塞而用則可，
謂緣明暗空塞而起則不可。何以故？精覺妙明本無相故。）汝復應知：見（真見
照了）見（見精猶帶妄）之時，見（真見）非是見（即照而寂則真見即見無見）；
見（真見）猶離見（見相──能所） ，見（見精）不能及。（此第一月義也。）云
何復說「因緣」「自然」及和合相？汝等聲聞，狹劣無識，不能通達清淨實相。（真
見離見相，亦離因緣自然及和合相，故為人人具足的清淨實相。）吾今誨汝，當
善思惟（當於見而離見──即見無見）！無得疲怠妙菩提路！（證妙菩提則非「見」
之所能及，悟自性首楞嚴則知妙莊嚴路矣。）』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為我等輩宣說「因緣及與自然諸和合相與不
和合」，心猶未開；（因緣自然和合不和合相，特如下文所說在眚燈所現影上生計
度耳；）而今更聞「見見非見」 ，重增迷悶。
（阿難意謂見有所見即是有見，故於
「見非是見」之義更加迷悶）伏願弘慈．施大慧目，開示我等覺心明淨！』作是
語已，悲淚頂禮，承受聖旨。爾時，世尊憐愍阿難及諸大眾，將欲敷演「大陀羅
尼．諸三摩提妙修行路」 ，
（從此說盡，即廣會法相顯如來藏，不待重問，）告阿

17
難言：『汝雖強記，但益多聞，於奢摩他微密觀照，（寂而常照故能照了見精是妄，
照而常寂故知見非是見，）心猶未了。汝今諦聽！吾當為汝分別開示，亦令將來
諸有漏者獲菩提果。阿難！一切眾生輪迴世間，由「二顛倒分別見妄」當處發生
（依正世間皆由分別見妄而生．屬同分妄見）當業輪轉（眾生輪迴亦由分別動念
而有．屬別業妄見）。云何二見？一者，眾生別業妄見；二者，眾生同分妄見。
云何名為別業妄見？（業別別見或單獨人之妄見，既由惑現再加業感；不獨
指正報亦兼依報。）阿難！如世間人．目（喻真見）有赤眚（喻業相） ，夜見（喻
妄見）燈光（喻法性）別有圓影（喻妄境），五色重疊。於意云何，此夜燈明所
現圓光，為是燈色（色即影）？為當見色？阿難！此若燈色，則非眚人何不同見。
而此圓影．唯眚之觀（唯有眚者見之）？若是見色，見已成色，則彼眚人見圓影
者．名為何等？（謂不得名為見。）復次，阿難！若此圓影離燈別有，則合傍觀
屏帳几筵有圓影出；離見別有，應非眼矚，云何眚人目見圓影？是故當知：色實
在燈（境不離真） ，見病為影（因眚成影），影（所見）見（能見）俱眚（皆是眚
之為病），見眚非病（而見眚者未嘗病也）。（以喻見因業識而見精是妄，妄於心
境見差別之相，彼無妄者不見有心境，是見為妄，而見見者未嘗妄也。）終不應
言「是燈是見」，（若謂圓影由燈見而有，是燈是見，著在因緣，）於是中有「非
燈非見」，（若謂圓影離燈見而有，非燈非見，著在自然，）（圓影既因眚而有，
不應以燈見而難其是非，）如第二月非體（非真月）非影（非水中影） 。何以故？
第二之觀，捏所成（捏目所觀）故。諸有智者，不應說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
離見非見」（第二月因捏目而有，不應以形見而難其即離。）此亦如是，目眚所
成，今欲名誰是燈是見？何況分別非燈非見？
云何名為同分妄見？（惑同同見或大多數之妄見，單由惑現不加業感）阿難！
此閻浮提，除大海水，中間平陸有三千洲。正中大洲東西括量，大國凡有二千三
百。其餘小洲在諸海中，其間或有三兩百國，或一或二至於三十四十五十。阿難！
若復此中有一小洲祇有兩國，唯一國人同感惡緣，則彼小洲當土眾生覩諸一切不
祥境界，或見二日或見兩月，其中乃至暈（惡氣傍環）適（日月適蝕）珮玦（適
蝕時形似二器）彗孛（形如掃箒曰彗．芒氣四出曰孛）飛流（流星隕星）負耳（陰
陽之氣或背日如負旁日如耳）虹蜺（或明而為虹暗而為蜺）種種惡相。但此國見，
彼國眾生本所不見，亦復不聞。
阿難！吾今為汝，以此二事進退合明。阿難！如彼眾生別業妄見，矚燈光中
所現圓影（圓影無實，似境而已） ，雖現似境，終彼見者目眚所成，眚即見勞（見
病），非色（燈色）所造。然見眚者（能知其眚者）終無見咎（未嘗有失也） 。例
汝今日以目觀見山河國土及諸眾生（例上妄見圓影），皆是無始見病（見妄．例
上目眚）所成，見與見緣似現前境（例上妄見圓影雖現似境．圓影非色所造．此
亦非境所造），元我覺明見所緣眚（例上終彼見者目眚所成） ，覺見即眚（此覺明
妄見．因明立所．攀緣外境．即是目眚）。本覺明心覺緣（見性具見相二分）非
眚（例上見眚者終無見咎） 。
（妙奢摩他微密觀照，寂而常照故能覺了諸緣是妄，
照而常寂故覺眚也。）覺（真覺）所覺眚（知所覺是眚） ，覺非眚中（例上非眚．

18
知眚即離故非墮眚中），此實見見（見見之時見非是見）。云何復名覺聞知見？是
故，汝今見我及汝并諸世間十類眾生，皆即見眚（即是眚病），非見眚者（非知
因目眚者）；彼見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見。
阿難！如彼眾生同分妄見，例彼妄見別業一人。（將例同分而先以同別相例
者，為顯同別雖異而見妄不異也。）一病目人，同彼一國。彼見圓影，眚妄所生；
此眾同分所現不祥，同見業中瘴惡所起，俱是無始見妄（見病）所生。例閻浮提
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並洎十方諸有漏國及諸眾生，同是覺明無漏妙心
（因）．見聞覺知虛妄病緣（緣）．和合妄生和合妄死。（因緣和合．虛妄有生，
因緣別離．虛妄名滅。）若能遠離「諸和合緣及不和合」，則復滅除諸生死因。（若
了萬法一體，則無真妄之異，和合緣不和合緣自離。若能遠離，即「微密觀照」
離妄之功。）圓滿「菩提不生滅性」 ，清淨本心．本覺常住。（妄離則真自復，生
死因既亡則菩提涅槃圓滿常住也。）
阿難！汝雖先悟「本覺妙明」性非因緣非自然性，而猶未明如是「覺元」非
和合生及不和合。
阿難！吾今復以前塵問汝：汝今猶以一切世間妄想和合諸因緣性，而自疑惑
「證菩提心」（覺性）和合起者，則汝今者妙淨見精，為與明和？為與暗和？為
與通和？為與塞和？若明和者，且汝觀明，當明（前境）現前．何處雜（齊何處
所而論其雜和）見（內心）？見（見分有情）相（相分無情）可辨（歷然可辨），
雜（若見相雜和）何形像（作何形像）？若非見者，云何見明？（明若非見，則
明見二皆是明，應不見明，既見明則非雜矣。）若即見者，云何見見？（明若即
見，則明見二皆是見，誰為能見？既見明則又非雜矣。）必見圓滿，何處和明？
若明圓滿，不合見和。（若見與明．體必圓滿，何容參雜？）見必異明，雜則失
彼性（見性）明名字。（見被明雜，豈得名見？明被見雜，豈得名明？）雜失明
性（和雜既失性明兩名），和明非義（則謂見和明不成義理）。彼暗與通及諸群塞，
亦復如是。復次，阿難！又汝今者妙淨見精，為與明合？為與暗合？為與通合？
為與塞合？若明合者，至於暗時．明相已滅，此見即不與諸暗合，（明相滅時，
此見即應隨合，不復合暗，）云何見暗？若見暗時不與暗合，與明合者應非見明
（應非與明合而能見明），既不見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彼暗與通及諸群塞，
亦復如是。』（先明和義，如水和土，雜而不辨；次明合義，如蓋合函，附而不
離。和明既非義，合義又不成，則覺性總非和合起矣。）
阿難白佛言：『世尊！如我思惟，此妙覺元與諸緣塵及心念慮，「非和合」耶？』
佛言：『汝今又言覺非和合，吾復問汝：此妙見精非和合者，為非明和？為非暗
和？為非通和？為非塞和？若非明和，則見與明必有邊畔。（非和則異，故必有
畔。）汝且諦觀，何處是明？何處是見？在見在明．自何為畔？阿難！若明際中
必無見者，則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
如是。又，妙見精非和合者，為非明合？為非暗合？為非通合？為非塞合？若非
明合，則見與明性（根）相（境）乖角，如耳與明．了不相觸。見且不知明相所
在（既不知明．亦不顯見），云何甄明合非合理？彼暗與通及諸群塞，亦復如是。

19
（先既云「非和合」 ，自見精之妙淨而言也，淨故不容雜；次又云「非不和合」，
則單自見精之妙而言也，妙故無不在。）』 （從「破識顯見．破見顯性」至此，皆
破妄顯真，欲人悟真以成最初方便也。原夫真心無在，靡所不在；真際無緣，離
能所推。以阿難妄執心有所在，又計心為能推，故致重重破斥。因破虛妄緣心，
復問寂常真性，故引盲人瞻暗，示根雖滅而性不滅；屈指飛光，顯身境動而見不
動；觀河，則顏貌變而見不變；垂手，則見聞遺而性不遺；緣心去而主不去，相
雖還而性不還；物雖殊而見不異，相雖局而見性周；塵有大小而見無舒縮，迹分
物我而體無是非；以至真見見而無見，真覺覺而無知；斯則所破「滅等諸法」皆
妄，而所顯「不滅等性」皆真也。然又明因緣自然合與非合皆妄，本非因緣自然
合與非合皆真；斯則破「有生之見」皆妄，顯「無生之性」即真，故云「破妄顯
真」。茍能知真本淨．達妄本空，則最初方便得矣。上雖破妄顯真，豈妄外有真？
特在破人之情執，所謂「但除病而不除法」耳。故下文會通如來藏性，即所以會
妄歸真也。）
『阿難！汝猶未明一切浮塵諸幻化相（皆等諸法唯識變現），當處出生（當
處緣會妄現生相假名曰生），隨處滅盡（當處緣散妄現滅相假名曰滅）。（剎那生
滅，實無少法能到少法。）幻妄稱相，其性（攝相歸性）真為妙覺明體（此體即
法身果）。如是乃至五陰六入（正指六根說）從十二處（偏據六塵說）至十八界
（偏據六識說） ，因緣和合．虛妄有生，
（迷時不了萬法一真．唯有幻妄之相）因
緣別離．虛妄名滅。（殊不知生是緣生．滅是緣滅，若了諸法緣起無性，當處全
真。）殊不能知生滅去來，本如來（依果而稱）藏（含攝眾德）常住（本無去來）
妙明（不屬迷悟．暗不能昏）不動（本無生滅）周圓（無處不徧．本自具足）妙
真如性（妙萬物而至神性一切而不異） 。
（即浮塵幻化中而證真如，所謂妙菩提路
也。）性真常中，求於去來迷悟死生，了無所得。
阿難！云何五陰本如來藏妙真如性？阿難！譬如有人以清淨目（本具真智）
觀晴明空（本具真理），唯一晴虛（理智一如），迥無所有（曠絕一切妄色）。其
人無故不動目睛（喻不了真如法一） ，瞪以發勞（不覺念動），則於虛空別見狂華
（勞相），（勞見喻轉相，勞因瞪發，轉智光為能見之見分也，以依能見故色境妄
現勞相，）復有一切狂亂非相（狂亂不定畢竟皆空．故曰非相）。色陰當知亦復
如是。阿難！是諸狂華，非從空來．非從目出。 （來出二字互訓。）如是，阿難！
若空來者，既從空來．還從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虛空（若有出入則有實體），空
若非空（非空則實），自不容其華相起滅，如阿難體不容阿難。若目出者，既從
目出．還從目入。即此華性從目出故（若從目出則有目之性．故應有見），當合
有見。若有見者，去既華空．旋合見眼；若無見者，出既翳空，旋當翳眼。又見
華時目應無翳（又若華從目出則華在空時目應無翳．反之即無華應是翳眼），云
何晴空號清明眼（云何見華名為翳眼．見晴明空方號清明眼）？是故當知色陰虛
（本無生體）妄（循業發現） ，本非因緣非自然性。（色陰虛妄，本無自體，即色
即空，故本如來藏妙真如性。知此者即達無生之旨。）阿難！譬如有人，手足宴
安，百骸調適（喻藏性本無苦樂諸受），忽如忘生（忽忘我身．因調適之至不知

20
有生也） ，性（如來藏性）無違順（此所指出諸受之或違或順）。其人無故以二手
掌於空相摩，於二手中妄生澀滑冷熱諸相（喻幻觸引起諸受）。受陰當知亦復如
是。阿難！是諸幻觸，不從空來．不從掌出。如是，阿難！若空來者，既能觸掌，
何不觸身？不應虛空選擇來觸。若從掌出，應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則掌知，
離則觸入，臂腕骨髓應亦覺知入時蹤跡。必有覺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來，
何待合知．要名為觸？是故當知受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當體寂滅，即
受而非受，故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阿難！譬如有人談說酢梅．口中水出，思蹋懸崖．足心酸澀。想陰當知亦復
如是。阿難！如是酢說，不從梅生，非從口入。如是，阿難！若梅生者，梅合自
談．何待人說？若從口入，自合口聞，何須待耳？若獨耳聞，此水何不耳中而出？
想蹋懸崖，與說相類。（說梅思崖，原無其實，口水足酸，由心成相也。）是故
當知想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當其想時，即是無想，渾然一妙真如性也。）
阿難！譬如瀑流（粘湛妄動），波浪相續（念念遷謝新新不停），前際後際不
相踰越（後不至前故不相踰越）。行陰當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流性，不因空
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離空水。（喻非從境生，非從心生，非即心境，亦
非離心境生。）如是，阿難！若因空生，則諸十方無盡虛空．成無盡流，世界自
然俱受淪溺。若因水有（若因其水別有流性），則此瀑流性應非水（因果性別．
瀑流不應是水），有所有相（能有是水．所有是流）今應現在（二相若殊．俱應
現在）。若即水性，則澄清時應非水體。 （不即空水則非因緣。）若離空水，空非
有外（水流其間），水外無流（流終依水）。（不離空水則非然。）是故當知行陰
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明得虛妄，當下本自無生，故曰妙真如性也。）
阿難！譬如有人取頻伽瓶（喻妄業），
（內外一空喻性識一體）塞其兩孔
（妄分同異）滿中擎空（空喻妄識） ，千里遠行（業牽識走），用餉他國。識陰當
知亦復如是。阿難！如是虛空，非彼方來，非此方入（喻識雖為業牽而實無往來
相）。如是，阿難！若彼方來，則本瓶中既貯空去，於本瓶地應少虛空。若此方
入，開孔倒瓶．應見空出。是故當知識陰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本經不取
捨身受身之功，但取修因尅果之力。）
復次，阿難！云何六入（正指六根．此中意根指末那識）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前五根聯屬受陰，主外境外緣之攀接，故兼攝外五塵前五識；意根屬行陰，主
執持而不主了知亦不能含藏，其意識屬想陰乃主了知，藏識屬識陰乃主含藏；因
此，意根兼攝「內塵──法塵」并及六八兩識，故禪家祇說一「心」字而不析言
六七八也。）
阿難！即彼目睛瞪發勞（見勞）者，兼目（能見之目）與勞（所見之勞相），
同是菩提瞪發勞相。（瞪字與目眚之眚字及粘發之粘字，義可通。）因於明暗二
種妄塵，發見（粘湛發見）居中（居浮勝二根之中）．吸（吸入）此塵象．名為
見性（雖曰見性．實乃根中局執之精．非離眼廓周之性），此見離彼明暗二塵．
畢竟無體。（前於根中就精指性．令識真心，且於是心非眼之後但唯顯性不復論
根，故表其離塵有體之真。今已領真性，尚執六根別有體相而未融一性，更須令

21
知六入終無自體，故破其離塵無體之妄。前是顯性，此是破相，然破相亦旨在離
相即妙真如性耳。）如是，阿難！當知是見非明暗來（不他生），非於根出（不
自生），不於空生（非無因生） 。何以故？若從明來，暗即隨滅，應非見暗。若從
暗來，明即隨滅，應非見明。若從根生，必無明暗，如是見精（能入之見精．可
就以顯性）本無自性。（而見性本淨元真，乃能入之自體，猶離見精粘性而發之
妄，為帶妄之見精所不能及者。）若於空出，前矚塵象，歸當見根；又，空自觀，
何關汝入？是故當知眼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兩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勞（聞勞）故．頭中作聲（勞相）；
兼耳（見分）與勞（相分）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動靜二種妄塵，發聞居中（粘
湛發聞）吸此塵象，名聽聞性（雖曰聞性．但指聞精）。此聞離彼動靜二塵．畢
竟無體。（破其離塵無體之妄相，然破相亦旨在離相即如來藏妙真如性耳。）如
是，阿難！當知是聞非動靜來（不化生） ，非於根出（不自生）
，不於空生（非無
因生）。何以故？若從靜來，動即隨滅，應非聞動。若從動來，靜即隨滅．應無
覺靜。若從根生，必無動靜。如是聞體（指就以顯性之聞精）本無自性（聞性猶
非帶妄之聞精所能及） 。若於空出，有聞成性即非虛空；又，空自聞，何關汝入？
是故當知耳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勞，則於鼻中聞有冷觸，因觸分別通塞
虛實，如是乃至諸香臭氣，兼鼻（鼻之能嗅相）與勞（所嗅之勞相）同是菩提瞪
發勞相（業相）。因於通塞二種妄塵，發聞（粘湛發嗅）居中．吸此塵象，名齅
聞性。此聞離彼通塞二塵畢竟無體。當知是聞非通塞來（不他生） ，非於根出（不
自生），不於空生（非無因生）。何以故？若從通來，塞則聞滅，云何知塞？如因
塞有，通則無聞，云何發明香臭等觸？若從根生，必無通塞。如是聞機（嗅聞機
能）本無自性。（機發於觸，由通塞而辨香臭，若無通塞即無嗅聞。）若從空出，
是聞自當迴齅汝鼻；空自有聞，何關汝入？是故當知鼻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
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舌舐吻，熟舐令勞，其人若病則有苦味，無病之人微有甜
觸，由甜與苦．顯此舌根不動之時淡性常在。兼舌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
甜苦淡二種妄塵，發知居中吸此塵象，名知味性（嚐知性）。此知味性離彼甜苦
及淡二塵．畢竟無體。如是，阿難！當知如是嘗苦淡知非甜苦來．非因淡有．又
非根出．不於空生。何以故？若甜苦來，淡則知滅．云何知淡？若從淡出，甜即
知亡．復云何知甜苦二相？若從舌生，必無甜淡及與苦塵。斯知味根本無自性。
若於空出，虛空自味．非汝口知。又空自知，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舌入虛妄，本
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觸於熱手，若冷勢多．熱者從冷，若熱功勝．冷
者成熱。如是以此合覺之觸（手不自觸．因合覺觸）顯於離知（合不自合．因離
知合）。涉勢若成（冷熱相涉．二相斯成），因於勞觸（觸久成勞．妄成斯相）。
兼身與勞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離合二種妄塵，發覺居中（身根之中），吸此
塵象，名知覺性。此知覺體離彼離合違順二塵，畢竟無體。如是，阿難！當知是

22
覺非離合來，非違順有，不於根出．又非空生。何以故？若合時來，離當已滅．
云何覺離？違順二相亦復如是。若從根出，必無離合違順四相，則汝身知元無自
性。必於空出，空自知覺，何關汝入？是故當知身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譬如有人，勞倦則眠（意勞形倦始有眠寐），睡熟便寤（睡久勞解即
便醒寤）；覽塵斯憶（醒寤時緣塵思慮覽憶斯生） ，失憶為忘（昏昧時無所緣慮失
忘斯滅）；是其顛倒（住異處中．迷妄而有．故云顛倒）生住（對眠與憶言生住）
異滅（對寤與忘言異滅） 。吸（吸取）習（緣慮之久）中歸（「內塵──法塵」歸
意成勞），不相踰越（四相宛然前前後後依次遷流不住），稱意知根。兼意（根）
與勞（相）同是菩提瞪發勞相。因於生滅二種妄塵，集（習）知（意知）居中（居
意根之中），（以但緣內塵故云集知不云發，）吸撮（吸取）內塵（法塵生滅四相）
。
見聞逆流（意根之見聞逆流於內） ，流不及地（流入見聞所不及之地──意地），
（五塵攝卸影子為意根之所獨緣，非餘三根所能逆流而及，）名覺知性。此覺知
性，離彼寤寐生滅二塵畢竟無體。（意根無形，惟寄於寤寐生滅之相而已，離寤
寐生滅無以見意。）如是，阿難！當知如是覺知之根，非寤寐來，非生滅有，不
於根出，亦非空生。何以故？若從寤來，寐即隨滅．將何為寐？必生時有，滅即
同無，令誰受滅？若從滅有，生即滅無．誰知生者？若從根出，寤寐二相隨身開
合（止隨身開合而非隨意開合） ，離斯二體（寤寐開合二體），此覺知者同於空華
畢竟無性。若從空生，自是空知，何關汝入？是故當知意入虛妄，本非因緣非自
然性（即是無住之本體──妙真如性）。
復次，阿難！云何十二處本如來藏妙真如性？（相妄性真．全事即理也。）
阿難！汝且觀（眼處）此祇陀樹林及諸泉池（餘為塵處）於意云何？此等為是色
生眼見．眼生色相？阿難！若復眼根生色相者， （若眼為色性則必不能生空相，）
見空非色，色性應銷；（然見空之時即非色相則色性應銷；）銷則顯發一切都無
（能生之色性既銷則從根顯發之一切色相都無矣。）色相既無，誰明空質？（色
空對待而顯，色相既無，何以顯空？）空亦如是。（因色例空，亦無定處也。）
若復色塵生眼見者（假使色能生眼見），觀空非色，見即銷亡（則眼觀空之時見
無所生）。亡則都無誰明空色？是故當知見與色空俱無處所，即色與見二處虛妄，
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汝更聽此祇陀園中食辦擊鼓．眾集撞鐘，鐘鼓音聲前後相續。於意云
何?此等為是聲來耳邊．耳往聲處？阿難！若復此聲來於耳邊，如我乞食室羅筏
城．在祇陀林則無有我（喻聲來耳邊則餘處無聲）；此聲必來阿難耳處，目連迦
葉應不俱聞。何況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門一聞鐘聲同來食處。若復汝耳往彼聲
邊，如我歸住祇陀林中。在室羅筏城則無有我（喻耳往聲處則餘處無耳）；汝聞
鼓聲，其耳已往擊鼓之處，鐘聲齊出應不俱聞，何況其中象馬牛羊種種音響。若
無來往，亦復無聞。是故當知聽與音聲俱無處所，即聽與聲二處虛妄，本非因緣
非自然性。
阿難！汝又齅此爐中旃檀，此香若復然於一銖，室羅筏城四十里內同時聞
氣。於意云何？此香為復生旃檀木．生於汝鼻．為生於空？阿難！若復此香生於

23
汝鼻？稱鼻所生．當從鼻出；鼻非旃檀（非鼻生），云何鼻中有旃檀氣？稱汝聞
香．當於鼻入；鼻中出香，說聞非義。若生於空，空性常恒．香應常在，何藉爐
中爇此枯木（藉爇而有則非空生）？若生於木，則此香質因爇成煙，若鼻得聞．
合蒙煙氣，其煙騰空未及遙遠，四十里內云何已聞？是故當知香鼻與聞俱無處
所，即齅與香二處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汝常二時眾中持缽，其間或遇酥酪醍醐，名為上味。於意云何？此味
為復生於空中．生於舌中．為生食中？阿難！若復此味生於汝舌，在汝口中衹有
一舌，其舌爾時已成酥味，遇黑石蜜應不推移，若不變移．不名知味；若變移者，
舌非多體，云何多味．一舌之知？若生於食，食非有識，云何自知？又，食自知．
即同他食，何預於汝．名味之知？若生於空，汝噉虛空．當作何味？必其虛空若
作鹹味，既鹹汝舌．亦鹹汝面，則此界人同於海魚。既常受鹹，了不知淡。若不
識淡，亦不覺鹹。必無所知，云何名味？是故當知味舌與嘗俱無處所，即嘗與味
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汝常晨朝以手摩頭。於意云何？此摩所知，誰為能觸？能為在手．為
復在頭？若在於手，頭則無知，云何成觸？若在於頭，手則無用，云何名觸？若
各各有，則汝阿難應有二身。若頭與手一觸所生，則手與頭當為一體。若一體者．
觸則無成（觸須二物．一則不成）。若二體者．觸誰為在？在能非所，在所非能。
（非所非能，謂祇能祇所，祇在一處．不能成觸。）不應虛空與汝成觸。是故當
知覺觸與身俱無處所，即身與觸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汝常意中所緣善惡無記三性生成法則（內塵──法塵）。此法為復即
心所生？為當離心別有方所？阿難！若即心者．法則非塵（法若即心則不屬塵）；
非心所緣，云何成處？若離於心別有方所，則法自性．為知？非知？知則名心（若
為知．則應屬心而非塵）。異汝非塵，同他心量。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於汝。
若非知者，此塵既非色聲香味離合冷暖及虛空相，當於何在？今於色空都無表示
（此法塵既於色空之內無所表顯），不應人間更有空外（亦不應存於色空之外），
心非所緣，處從誰立？（心雖有知，誰與為緣？）是故當知法則與心俱無處所，
則意與法二俱虛妄，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復次，阿難！云何十八界本如來藏妙真如性？阿難！如汝所明眼色為緣．生
於眼識，此識為復因眼所生．以眼為界？因色所生．以色為界？阿難！若因眼生
（若獨由眼），既無色空（不有色空），無可分別，縱有汝識（則識無所緣），
欲將何用？汝見又非青黃赤白，無所表示，從何立界（界無所立）？若因色生（則
當隨色滅），空無色時（色滅空現），汝識應滅（當不知空），云何識知是虛空
性？（既識知空則不隨色滅，顯非色生。）若色變時．汝亦識其色相遷變（色既
變矣），汝識不遷，界從何立（則此不遷之識從何所立）？從變（若從色變）則
變（識則變矣），界相自無。不變則恒，既從色生，應不識知虛空所在（則空現
色亡．識應隨滅．應不識空）。（理又不然，非從色生矣。）若兼二種，眼色共
生（眼色兼合共生識界），合則中離（合則半有知半無知．以有知合無知．必扞
格不相入），離則兩合（離則當半合根半合境．兩分而別合），體性雜亂，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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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界（識將誰屬）？是故當知眼色為緣．生眼識界，三處都無，（三處俱非，界
於何有？）則眼與色及色界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又汝所明，耳聲為緣生於耳識，此識為復因耳所生．以耳為界？因聲
所生．以聲為界？阿難！若因耳（指勝義根）生，動靜二相既不現前（既無前境）
，
根不成知（則根自無知）。必無所知（若實無知），知尚無成（根尚不成），識何
形貌（更何有識）？（亦即「知且無之．況相形貌」之謂。）若取耳（指浮塵根）
聞，無動靜（二相）故聞無所成。云何耳形雜色觸塵名為識界？（無知之根不能
生有知之識界。）則耳識界復從誰立（識既不從根生復從誰立）？若生於聲，識
因聲有，則不關聞，無聞（既無能聞）則亡聲相所在。（誰辨聲相？）識從聲生
（縱謂識從聲生），許聲因聞而有聲相（又許因根有相），聞應聞識（則聞聲時即
應是聞識）。不聞非界（若不聞識則無識界）
，聞則同聲（若聞於識．識則同聲）。
識已被聞，誰知聞識？（既能了之識作所聞之境，誰為能知．知此聞識？）若無
知者，終如草木。（若有能知知此聞識者則有二識，若無能知知此聞識者則如草
木。）不應聲聞雜成中界（不應二者合成識界而為中位）。界無中位，則內外相
復從何成（既無中位則內根外塵從何成就）？是故當知耳聲為緣．生耳識界．三
處都無，則耳與聲及聲界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又汝所明，鼻（根）香（境）為緣，生於鼻識（界），此識為復因鼻
所生．以鼻為界？因香所生．以香為界？阿難！若因鼻生，則汝心中以何為鼻？
為取肉形雙爪之相（浮塵根）？為取齅知動搖之性（勝義根）？若取肉形，肉質
乃身，身知即觸；名身非鼻，名觸即塵。鼻尚無名，云何立界？若取齅知，又汝
心中以何為知？以肉（屬身）為知，則肉之知．元觸非鼻。以空（屬空）為知，
空則自知，肉應非覺；如是則應虛空是汝，汝身非知。今日阿難應無所在。以香
（屬香）為知，知自屬香．何預於汝？若香臭氣必生汝鼻（若香臭氣生於鼻），
則彼香臭二種流氣．不生伊蘭及栴檀木（則此香臭應無藉於物）。二物不來．汝
自齅鼻為香為臭？臭則非香，香則非臭。若香臭二俱能聞者，則汝一人應有兩鼻
（根從境破則墮兩鼻之失．故根不足據）。對我問道有二阿難，誰為汝體？若鼻
是一．香臭無二，臭既為香．香復成臭（境從根破則無境可得．故境不足憑），
二性不有（指香臭互奪雙亡），界從誰立？（界指識，無塵境則識界不能立。）
若因香生（若鼻識因香而有），識因香有；如眼有見．不能觀眼，因香有故．應
不知香。知即非生，不知非識。（若曰能知則香自有識，何必曰生？若曰不知則
不名識，界云何立？）香非知有（香不自知），香界不成；識不知香（識從香生
則不知香），因界則非從香建立。既無中間，不成內外。（香界不成則無中位，既
無中位．安有內外？）彼諸聞性畢竟虛妄。是故當知鼻香為緣．生鼻識界．三處
都無，則鼻與香及香界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鼻識虛妄．原無處所，了知聞
性即空．即無因緣自然可得。）
阿難！又汝所明，舌味為緣，生於舌識，此識為復因舌所生．以舌為界？因
味所生．以味為界？阿難！若因舌生，則諸世間甘蔗烏梅黃連石鹽細辛薑桂．都
無有味，汝自嘗舌，為甜為苦？若舌性苦（若舌是味），誰來嘗舌（孰為能嘗）？

25
舌不自嘗，孰為知覺？舌性非苦，味不自生，云何立界？若因味生，識自為味（則
識即味）．同於舌根，應不自嘗（味不自嘗味） ，云何識知是味非味（既不自嘗．
云何知味）? 又一切味．非一物生，味既多生識應多體。識體若一體必味生（若
識定因味生）鹹淡甘辛和合俱生（本性不易），諸變異相（燒煑異本）同為一味
（結成識一．味亦應一） ，應無分別。分別既無則不名識（既無分別則非識），云
何復名舌味識界（非識則無界）？不應虛空生汝心識（非生於空──非無因生
也）。舌味和合（識若因根境和合而生） ，即於是中元無自性，云何界生？（則原
無自性，舌不知味．味不自嘗，而識安從生？）是故當知舌味為緣．生舌識界．
三處都無，則舌與味及舌界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既非舌生味生虛空生和合共
生，正顯無生之旨；知舌識本無生，舌根本自清淨，即妙真如性也。）。
阿難！又汝所明，身觸為緣，生於身識。此識為復因身所生．以身為界？因
觸所生．以觸為界？阿難！若因身生，必無（猶言若無）合離二覺觀（覺觀即身
識）緣（以合離二境為緣），身何所識？若因觸生，必無汝身，誰有非身知合離
者？阿難！物不觸知（物實知虛．實不觸虛．故凡物不能觸「知」），（只此一知
字，分明顯出清淨法身非物所及，）身知有觸（身知觸乃色身分別之知．以合離
二覺觀為緣故知有觸） 。知身即觸，知觸即身，（身與觸不能離，）即觸非身（言
觸則非身），即身非觸（言身則非觸） 。身觸二相．元無處所。合身．即為身自體
性（觸合身則但一身體而無觸位），離身．即是虛空等相（觸離身則等虛空而無
觸用）。內外不成，中云何立（二俱不在，識從何立？）中不復立（既無中識），
內外性空（根境悉空），即汝識生．從誰立界？是故當知身觸為緣生身識界三處
都無，則身與觸及身界三．本非因緣非自然性。
阿難！又汝所明，意（意根）法（法塵）為緣，生於意識（第六識──了別
性）。此識為復因意所生．以意為界？因法所生以法為界？阿難！若因意生，於
汝意中．必有所思發明汝意。若無前法（若離法塵則無緣），意無所生（意即不
生）。離緣無形，識將何用？（離緣則根無形，識亦無用。）又汝識心．與諸思
量．兼了別性，為同為異？同意即意，云何所生？異意不同，應無所識。若無所
識，云何意生？若有所識，云何識意？唯同與異．二性無成，界云何立？若因法
生，世間諸法．不離五塵，汝觀色法．及諸聲法香法味法．及與觸法，相狀分明；
以對五根，非意所攝。（上明外不涉內）汝識決定依於法生，汝今諦觀法法何狀？
若離色空動靜通塞合離生滅，越此諸相終無所得。生則色空諸法等生，滅則色空
諸法等滅（以上明內無自體。）。所因既無，因生有識．作何形相？相狀不有，
界云何生？是故當知意法為緣．生意識界，三處都無，則意與法及意界三．本非
因緣非自然性。

26
二十五聖圓通──修道分
爾時，世尊普告眾中諸大菩薩及諸漏盡大阿羅漢：『汝等菩薩及阿羅漢，生
我法中，得成無學。（此無學，兼指阿羅漢及菩薩。）吾今問汝：最初發心，（因
地心為起修之根本，故但問發心而不問所證，）悟十八界誰為圓通，（言十八界
則七大二十五門咸在其中，問誰為圓通，此其一，）從何方便入三摩地？』（歸
元無二路，方便有多門，須聖者各自說其因地依修之法，此其二。）
憍陳那五比丘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在鹿苑及於雞園（無憂王
造）
，觀見如來最初成道，於佛音聲．悟明四諦。 （此方真教體，清淨在音聞；故
首先標聲塵而最後殿之以耳根聞性也。）佛問比丘，我初稱解，如來印我名阿若
多（此云最初解）。妙音（音聲即生滅而非生滅．即客塵而非客塵）密圓（圓妙
在音聲．即聲塵而契性．此其悟唯陳如自知之而不可以語人．故曰密圓），我於
音聲得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音聲為上。（後有香巖以抛瓦礫擊竹作聲
而悟。）』
優波尼沙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亦觀佛最初成道，觀不淨相
（以不淨觀對治色塵的貪著）生大厭離，悟諸色性。以從不淨白骨微塵（以下正
明觀相）歸於虛空，空色二無（空無所空故）成無學道，如來印我名尼沙陀（此
云塵性空．因色塵而悟性故）。塵色既盡（塵色盡則得慧解脫）妙色密圓（悟諸
色性），我從色相得阿羅漢。
（色相有生滅而色性無生滅，即為妙色──心不貪著
於色而一切色皆即妙色矣。此其妙悟處難以宣述，故但曰妙曰密曰圓。）佛問圓
通，如我所證，色因為上。』
香嚴童子（童真位）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聞如來教我諦觀諸
有為相，我時辭佛，宴晦清齋（安居晦迹清淨齋觀）。見諸比丘燒沈水香，香氣
寂然來入鼻中。我觀此氣，非木非空非煙非火（觀性空故木煙皆非），去無所著．
來無所從（去來不有則意無所緣）。由是意銷．發明無漏（凡夫不能無漏者．意
根未銷也）。如來印我得香嚴（因香嚴悟嚴淨心地）號。塵氣倏滅（塵氣生滅）
妙香（妙無生滅）密圓，我從香嚴得阿羅漢。（香嚴悟處，一切分疏不下，曰密
曰圓乃其自證者耳。）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香嚴為上。』
藥王藥上二法王子并在會中五百梵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無
始劫為世良醫，口中嘗此娑婆世界草木金石，名數凡有十萬八千；如是悉知苦酢
鹹淡甘辛等味．并諸和合（眾位共成）俱生（直爾採用）變異（修煉炮炙），是
冷是熱．有毒無毒．悉能徧知。承事如來，了知（得聞正法始能了知味性）味性
非空非有；非即身心（非有故非即身心）非離身心（非空故非離身心）。分別味
因，從是開悟（既了味性無依即悟無生法忍）。蒙佛如來印我昆季藥王藥上二菩
薩名，今於會中為法王子。因味覺明（因味開悟．覺明自性），
（彼所云覺者，如
來藏中「味性真空．性空真味」，清淨本然，周徧法界，
「即味即覺．即覺即味」，
此其悟有難以言人者，）位登菩薩。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味因為上。』
跋陀婆羅并其同伴十六開士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等先於威音

27
王佛聞法出家，於浴僧時隨例入室；忽悟水因（於水處一悟．萬法皆空），既不
洗塵（塵體不有）．亦不洗體（水相亦空） ，中間安然得無所有（內外既空．洗從
何有．故爾「即觸明心」）。宿習無忘，乃至今時從佛出家，令得無學。彼佛名我
跋陀婆羅（此云賢護），妙觸宣明（「即觸明心」），成佛子住。佛問圓通，如我所
證，觸因為上。』
摩訶迦葉及紫金光比丘尼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於往劫，於
此界中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我得親近．聞法修學。佛滅度後，供養舍利，然燈
續明，以紫光金塗佛形像。自爾以來，世世生生，身常圓滿紫金光聚。此紫金光
比丘尼等即我眷屬，同時發心。我觀世間六塵變壞（六塵依空而生．滅則歸空），
唯以空寂（塵有生滅而空性不壞．抖擻法塵即是法空）修於滅盡（既悟法空寂．
遂修滅盡定以滅意根．意不緣法即得無生滅），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猶如彈指。我
以空法成阿羅漢，世尊說我頭陀為最。妙法開明，銷滅諸漏。 （皆以塵法既盡故。
自憍陳如至此六聖，曰妙音曰妙色曰妙香曰妙觸曰妙法，皆以不縛於塵者，蓋由
六塵而證圓通者也。）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法因為上。』
阿那律陀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常樂睡眠（佛在給孤
園說法時．他於中腄眠．見增一阿含） ，如來訶我為畜生類（螺螄蚌蛤類） 。我聞
佛訶，啼泣自責；七日不眠，失其雙目。世尊示我樂見照明金剛三昧。（注心欲
見照明萬法之見性。明之所在，照能照之；照之所在，見能見之。照從何起？見
從何來？至於見無所見．照無所照，見照俱亡，即得金剛三昧──覿體見元矣。
此旋見循元法門也。），我不因眼．觀見十方，精真洞然，如觀掌果。 （旋見循元，
即樂此觀照．返妄循真；因得三昧，自性洞然，故觀十方如掌果。）如來印我成
阿羅漢。佛問圓通，如我所證，旋見（旋返外見）循元（內循真元） ，斯為第一。』
周利槃特迦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闕誦持，無多聞性（雖乏多
聞．終尠散亂）。最初值佛．聞法出家；憶持如來一句伽陀，於一百日，得前遺
後．得後遺前。佛愍我愚，教我安居調出入息（安居調息得入安般三昧）。我時
觀息微細窮盡（息之粗細由心生滅．心漸息故息漸微） ，生住異滅．諸行剎那（如
是觀息微細．心息相依．直至窮盡生住異滅諸行剎那極微細相） 。
（此調息，依根
也；由粗入細．由細入無，所以返乎根也。）其心豁然（由此息即無息．心即無
心．頓即透入金剛乾慧地），得大無礙（故得豁然無礙．此悟境也．非言思所及），
乃至漏盡成阿羅漢。住佛座下，印成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反息（反生滅
息．即窮盡諸行剎那）循空（循無生空．即其心豁然無礙），斯為第一。』
憍梵鉢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有口業，於過去劫輕弄沙門，
世世生生有牛呞病。如來示我一味清淨心地法門（所示觀法），我得滅心．入三
摩地。觀味之知（返味旋知──不著塵法．不隨妄知），非體（觀嘗味之知．不
從根生故非體）非物（不因境有故非物） 。
（非體故內脫身心──正報解脫，非物
故外遺世界──依報解脫；身心世界的解脫，即在根塵識心的銷落。），應念得
超世間諸漏。內脫身心．外遺世界，遠離三有．如鳥出籠；離垢銷塵，法眼清淨，
成阿羅漢。（得超諸漏以至法眼清淨，即入三摩地清淨法門也。）如來親印登無

28
學道。佛問圓通，如我所證，還味旋知（味雖多而知無二．此知未旋即心未滅而
為有漏．旋知歸無則知無所知故得無漏），斯為第一。』
畢陵伽婆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發心，從佛入道，數聞如
來說諸世間不可樂事（佛說「苦空無常不淨」不可樂事）。乞食城中，心思法門
（思不可樂法），不覺路中毒刺傷足（觸不可樂事） ，舉身疼痛。我念（因而正觀）
有知（為有知故），知此深痛。雖覺（雖有能覺之覺）覺痛（覺於所覺之痛） ，覺
清淨心．無痛痛覺（反覺清淨覺心離於能所．非痛所及） 。我又思惟：如是一身．
寧有雙覺？（覺唯一真，痛覺是妄。）攝念未久（由是攝心），身心忽空（外忘
其身．身觸皆亡．所覺即泯．內忘其心．心相亦滅．能覺亦化）。三七日中，諸
漏虛盡，成阿羅漢。得親印記，發明無學。佛問圓通，如我所證，純覺（身心忽
空．諸漏虛盡．止一清淨覺．故曰純覺）遺身（既證純覺乃能遺身．既能遺身則
諸世間不可樂事當即解脫），斯為第一。』
須菩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得無礙（自曠劫來識
得空性），自憶受生如恒河沙。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在胎知空） ，如是乃至十方
成空（以至了十方空．但偏空不圓未解脫耳） ，亦令眾生證得空性。蒙如來發（蒙
佛發明）性覺真空（真空「即空即解脫」），空性圓明（乃知空生大覺中如海一漚
發），得阿羅漢，頓入如來寶明空海（妙性真空之海） ，同佛知見（離二乘見同佛
知見），印成無學，解脫性空，我為無上。佛問圓通，如我所證，諸相入非（初
以單空空其諸相．旋相歸無），非所非盡（次以重空空其空相．旋法歸無） ，旋法
歸無（如是人法兩空．能所盡盡．故能頓歸於寶明空海），斯為第一。』
舍利弗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曠劫來．心見清淨（舍利弗心見
最利），如是受生．如恒河沙。世出世間種種變化，一見即通，獲無障礙。我於
路中，逢迦葉波兄弟相逐，宣說因緣，悟心無際（悟「藏心──圓理」周徧法界） 。
從佛出家，見（不屬根）覺（不屬識）明圓（七日而徧達佛法），得大無畏（若
非徧達佛法見覺明圓則有疑有畏矣），成阿羅漢（經十五日而證果） ，為佛長子（稱
智慧第一）。從佛口生．從法化生。佛問圓通，如我所證，心見發光（心見不屬
根識故能內瑩發光），光極知見（即見覺妙圓得大無畏），斯為第一。』
普賢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已曾與恒沙如來為法王子，十
方如來教其弟子菩薩根者（具大根者）修普賢行，從我立名。世尊！我用心聞（陳
其本因．從「心聞──耳識」發明），分別眾生所有知見（分別自在） 。若於他方
恒沙界外，有一眾生．心中發明普賢行者，我於爾時乘六牙象．分身百千皆至其
處。縱彼障深．未得見我，我與其人暗中摩頂，擁護安慰．令其成就。佛問圓通，
我說本因，心聞發明（從耳識內證），分別自在（分別眾生知見擇普賢行而成就
外用），斯為第一。』
孫陀羅難陀（即艷喜）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出家，從佛入
道，雖具戒律，於三摩地．心常散動，未獲無漏。世尊教我及拘絺羅（舍利弗之
母舅）觀鼻端白。（此觀白，依識也，與周利槃陀調息之「依根──返乎根」者
不同；但養生家以此二種為秘傳，在此處則要在是否於圓通有證耳。）我初諦觀

29
（諦觀所發相）經三七日，見鼻中氣出入如煙（氣初如煙）。身心內明（淨觀發
明──內瑩發光），圓洞世界，遍成虛淨，猶如瑠璃。煙相漸銷，鼻息成白（煙
銷成白──出入息化為光明．所以發乎識也） 。心開漏盡（滅漏），諸出入息化為
光明（息久發明）照十方界（明圓──圓洞世界），得阿羅漢，世尊記我當得菩
提。佛問圓通，我以銷息（即煙銷成白），息久發明（即出入息化為光明） ，明圓
（即照十方界）滅漏（即心開漏盡），斯為第一。（皆為鼻識發明也。）』
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 『我曠劫來．辯才無礙（辯
才宣說，因以降魔滅漏，皆舌識力也；）宣說苦空．深達實相； （了知苦無苦相．
空無空相，名為深達實相。）如是乃至恒沙如來秘密法門．我於眾中微妙開示（即
於舌空宣說實相．是為秘密法門微妙開示） ，得無所畏（以徹法源故）。世尊知我
有大辯才（即辯才無礙），以音聲輪（口輪）教我發揚。我於佛前，助佛轉輪，
因師子吼．成阿羅漢。世尊印我說法無上（即第一）。佛問圓通，我以法音降伏
魔怨（外則廣宣秘密降伏魔怨），銷滅諸漏（內則銷滅諸漏密證實相），斯為第一。
（皆由舌識而得圓通者也。此處取舌根宣揚一千二百功德故不以嘗味顯舌識。） 』
優波離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親隨佛逾城出家，親觀如來六年
勤苦，親見如來降伏諸魔．制諸外道，解脫世間貪欲諸漏。（先敍入道之緣，此
下正陳所證。）承佛教戒，如是乃至三千威儀（行住坐臥律儀各二百五十．對三
聚成三千）八萬微細（復以三千配身三口四──七支．成二萬一千．復配四分煩
惱成八萬四千微細），性業（婬殺盜妄性元是罪）遮業（因過始制）悉皆清淨，
身心寂滅（以二業清淨故），成阿羅漢。我是如來眾中綱紀（以其嚴持戒律為眾
綱紀），親印我心，持戒修身．眾推為上（佛弟子中持律第一） 。佛問圓通，我以
執身（先由執身），身得自在（身清淨故──性業清淨．身得自在）。次第執心（次
由執心），心得通達（心清淨故──遮業清淨．心得通達）。（執身而及於心者，
心為身識，身識既滅故真智現前。）然後身心一切通利（蓋不徒身之執．進乎悟
而妙圓通也），斯為第一。』
大目犍連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初於路乞食，逢遇優樓頻螺、
伽耶（山城）那提（江河）三迦葉波，宣說如來因緣深義：我頓發心（故得顯發
自心），得大通達。如來惠我袈裟著身，鬚髮自落。我遊十方，得無罣礙。神通
發明（六通唯漏盡是其內證．餘五皆屬外用） ，推為無上，成阿羅漢。寧唯世尊，
十方如來歎我神力圓明清淨（由於意識不奔塵境故心不為形役而自為神用）自在
無畏（自在即意識得無礙也）。佛問圓通，我以旋湛（既聞深義．了法空寂．而
識不流逸．旋歸妙湛），心光發宣，如澄濁流．久成清瑩，斯為第一。』
烏芻瑟摩於如來前，合掌頂禮佛之雙足而白佛言：『我常先憶久遠劫前．性
多貪欲（先敍昔因）。有佛出世，名曰空王，說多婬人成猛火聚（多婬之人本由
煖觸迫發．生為欲火死為業火．業力增熾故成猛火聚），教我遍觀百骸四肢諸冷
煖氣（徧觀煖氣．令觀火大也．楞伽經云「堪能妄想大種生內外火界」） 。神光內
凝，化多婬心成智慧火（觀成入證──化欲成智．變淫心為定心）。從是諸佛皆
呼召我名為火頭。我以火光三昧力故，成阿羅漢。心發大願：諸佛成道，我為力

30
士，親伏魔怨。佛問圓通，我以諦觀身心煖觸（即觀火大），無礙流通（即入圓
通）。諸漏既銷，生大寶焰（即火光三昧），登無上覺。斯為第一。』
持地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念往昔普光如來出現於世，我
為比丘，常於一切要路津口．田地險隘，有不如法．妨損車馬（平險防損，代濟
車馬，無彼我相，），我皆平填，或作橋梁．或負沙土。如是勤苦，經無量佛出
現於世。或有眾生於闤闠處要人擎物，我先為擎．至其所詣，放物即行．不取其
直。毗舍浮佛現在世時，世多饑荒，我為負人．無問遠近．唯取一錢。或有車牛
被於泥溺，我有神力．為其推輪（即代濟車馬）拔其苦惱。時國大王延佛設齋，
我於爾時平地待佛，毗毘舍如來（即徧一切自在佛）摩頂謂我當平心地（令了萬
法唯心．勿起異見分別．即得心平），則世界地一切皆平（心地若平．即不見彼
我高下等相．諸法平等也）。我即心開，見身微塵（內了身塵）與造世界所有微
塵（外了界塵）等無差別（皆本如來藏）。微塵自性不相觸摩，乃至刀兵亦無所
觸。（從此悟入如來藏妙真如性．性色真空．性空真色，故本自平等不相觸摩。）
我於法性悟無生忍（微塵原無自性．由虛妄發生．當虛妄處即當處無生．即妙真
如性），成阿羅漢。迴心今入菩薩位中，聞諸如來宣妙蓮華（行實圓契．染淨雙
忘）佛知見地（迥出三乘．深造一實），我先證明而為上首。佛問圓通，我以諦
觀身界二塵（即了內身塵外界塵）等無差別，本如來藏虛妄發塵（即由虛妄發生）
。
塵銷（即塵非塵故塵自銷）智圓（入佛之知見曰智），成無上道，斯為第一。』
月光童子（水性圓明故號月光）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
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為水天（昔師水天），教諸菩薩修習水觀．入三摩地（以
下為修習水觀的觀相。）觀於身中水性無奪，初從涕唾，如是窮盡津液精血大小
便利，身中漩復．水性一同。（初觀內身精血，次合外界剎海，水相雖異而性不
相奪，故得水性圓明。）見水身中，與世界外浮幢王剎諸香水海．等無差別。（華
藏世界香水海中．華藏十二重．累高如幢．高大稱王．故曰浮幢王剎。）我於是
時初成此觀，但見其水，（楞伽經云「津潤妄想大種生內外水界」，一切皆為水．
故投之瓦礫亦化為水，故文殊講評云「若以水性觀．想念非真實」，）未得無身
（忘身）。（此即十徧處定，入定則有．出定則無。十徧處即青黃赤白地水火風空
識，如作青想則一切處皆青，此隨所變之定果也。火光定亦然。）當為比丘，室
中安禪。我有弟子窺窗觀室，唯見清水徧在室中，了無所見。童稚無知，取一瓦
礫投於水內，激水作聲，顧盼而去。我出定後，頓覺心痛．如舍利弗遭違害鬼（皆
為未得無身之證）。我自思惟：今我已得阿羅漢道，久離病緣，云何今日忽生心
痛？將無退失？（阿羅漢子縛雖盡，既未得無身則果縛猶存，是以出定心痛不知
病緣，蓋未得無身則有我見在，即是根本無明，雖得定果而根本無明尚在也。）
爾時，童子捷來我前．說如上事。我則告言：汝更見水，可即開門入此水中．除
去瓦礫。童子奉教．後入定時，還復見水，瓦礫宛然，開門除出。我後出定，身
質如初。逢無量佛，如是至於山海自在通王如來，方得亡身，與十方界諸香水海
性合真空（觀身界之水無別．即性合真空），無二無別。今於如來得童真名，預
菩薩會。佛問圓通，我以水性一味流通（以水性不相陵奪云一味流通），得無生

31
忍（由觀水性不相陵奪得無生忍），圓滿菩提，斯為第一。』
琉璃光法王子即從座起，（因風大圓悟．身心發光．光如瑠璃．洞徹無礙，
此為其所以號瑠璃光之由，）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經恒沙劫，有佛出
世．名無量聲，開示菩薩本覺妙明。（無量聲佛依風大開示菩薩，欲其證得不動
故令觀於群動，若了群動無依．即證本覺不動。）觀此世界及眾生身．皆是妄緣
風力所轉。（乃觀世界身心，遷流運止，悉唯風力所轉。）我於爾時，觀界安立，
觀世動時，觀身動止，觀心動念，諸動無二（既了知風力所轉故云諸動無二）．
等無差別。我時覺了此群動性，來無所從．去無所至。（即此動性，來去無從無
至，周徧世界而無方所。）十方微塵顛倒眾生．同一虛妄。如是乃至三千大千一
世界內所有眾生，如一器中貯百蚊蚋．啾啾亂嗚，於方寸中鼓發狂鬧。（由是覺
了大千群動皆即狂勞，猶百蚊蚋鼓鬧方寸耳。）逢佛未幾，得無生忍（唯無方所
故本無生滅）。爾時心開，乃見東方不動佛國（唯無生滅故本自不動）。（東方為
群動之本而佛號不動，乃即動而靜者──即動中有不動性在，非離動而別有所謂
不動也。）為法王子，事十方佛。身心發光，洞徹無礙。（能即動而靜故身心無
礙洞徹發光，此即本覺妙明之旨也。）佛問圓通，我以觀察風力無依，悟菩提心．
入三摩地。（觀風力無依，而悟性覺妙明本自非動．本覺妙明即動無動，總一妙
真如性。）合十方佛傳一妙心。（十方如來共此一妙心，若離動以求靜則非妙矣。
傳一妙心不僅自證圓通，且令世界眾生凡有此動性者無不證圓通也。）斯為第一。』
虛空藏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與如來，定光佛所（定即錠
之省，謂無足之燈，錠光佛即燃燈佛，）得無邊身。（由觀四大無依故得證空性，
以證空故得無邊身。）爾時，手執四大寶珠，照明十方微塵佛剎．化成虛空。（由
得無邊身故能以四寶珠照十方剎化成虛空。）又於自心現大圓鏡（自心現鏡），
內放十種微妙寶光，流灌十方（照十方剎），盡虛空際。諸幢王剎來入鏡內（諸
剎入鏡），涉入我身（身剎互入），身同虛空．不相妨礙。身能善入微塵國土．廣
行佛事，得大隨順。（既互入無礙，則廣大隨順──施作佛事。）此大神力，（依
此身剎涉入無礙，出生無邊神用妙力，此明妙力之因，）由我諦觀四大無依，妄
想生滅，虛空無二，佛國本同。（謂由觀四大身心虛空佛國．同一虛妄。）於同
發明，得無生忍。佛問圓通，我以觀察虛空無邊．入三摩地（由觀空故得此妙力），
妙力圓明（即照剎現鏡之事），斯為第一。』
彌勒（此云慈無能勝）菩薩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經微
塵劫，有佛出世．名日月燈明（以三光──三智──立名）。我從彼佛而得出家，
心重世名（貪著名聞利養），好遊族姓（交遊貴族大姓）。爾時世尊教我修習唯心
識定，（由唯識觀而入唯識三昧，）入三摩地。（明雜染之皆妄而迷妄自除也。）
歷劫已來，以此三昧事恒沙佛，求世名心．歇滅無有。（從彼佛教而名心歇滅。）
至燃燈佛出現於世，我乃得成無上妙圓識心三昧。（迷妄既除，真心即現，至燃
燈佛現而所得三昧更臻無上妙圓──妙真如性圓滿周徧。）乃至盡空如來國土．
淨穢有無，皆是我心變化所現。（既得妙圓識心三昧，則了「盡虛空如來國土」
乃至其土之為穢淨有無，皆我識心所變現。所現則自體本空，變化則相非實有。

32
真空不礙妙有故現國土，妙有不礙真空故唯識變。）世尊！我了如是唯心識故，
識性流出無量如來。（既了唯識，識外無性，即識即性，──性識本一，有縛名
識，無縛名性──乃如來藏妙真如性也。無量佛性從此發揮即為流出無量如來。）
今得授記，次補佛處。佛問圓通，我以諦觀十方唯識，識心圓明，入圓成實。（由
初入唯心識定至成無上妙圓識心三昧，故云入圓成實。）遠離依他及徧計執，得
無生忍（既離依他及徧計執，則銷溶生滅種子而依不生滅真性矣，故得無生忍。）
斯為第一。』
大勢至（梵云「摩訶那鉢」．以智慧光普照一切．令離三途得無上力故而有
此稱）法王子與其同倫五十二菩薩（同倫之多可見易修成就）即從座起，頂禮佛
足而白佛言：『我憶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無量光，十二如來相繼一劫，
其最後佛．名超日月光。彼佛教我念佛三昧。（念佛者，不得一彈指頃念世五欲，
是謂繫念。若能如是一無間雜則無量性光自然發明，即下文所謂不假方便自得心
開也。大涅槃經云：「或說一法若人修習，能淨眾生，滅除一切憂愁苦惱，逮得
正法；所謂念佛三昧。」）譬如有人，一專為憶，一人專忘；如是二人．若逢不
逢，或見非見。（必須繫念然後相應，不專念佛則雖逢見而不逢見。）二人相憶，
二憶念深，如是乃至從生至生．同於形影不相乖異。十方如來憐念眾生，如母憶
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為？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眾生心憶
佛念佛，現前當來必定見佛。去佛不遠，不假方便．自得心開（即上文所釋「無
量性光自然發明」）。如染香人身有香氣（染香則襲香．念佛則見佛），此則名曰
香光莊嚴（故念佛妙薰名「香光莊嚴」）。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無生忍，（以淨
念蠲濁想，以正念滅邪受，於是心境空寂一切不生，名無生忍，）今於此界攝念
佛人歸於淨土。（自性佛土既淨，故攝行人同歸。）佛問圓通，我無選擇，都攝
六根．淨念相繼，（以念佛三昧通攝六根，六根俱屬見分，此所重見佛，故攝於
見大，）得三摩地。斯為第一。（見大何以敍於識大之後？必轉第八識成大圓鏡
智──圓成後得智，而後能轉前五識也。觀音返聞又何以更居其後？夫所貴生淨
土證圓通者，非徒自了，為度眾生故也。必如三十二應在在處處皆為淨土皆證圓
通，然後滿其份量耳。）』
爾時，觀世音菩薩（觀世言音．圓悟圓應．故號觀世音．於音言觀．蓋以觀
智照之不以耳識聞之也）即從座起，頂禮佛足而白佛言：『世尊！憶念我昔無數
恒河沙劫，於時有佛出現於世．名觀世音。（所師之佛亦名觀音，乃因果相符古
今一道也。）我於彼佛發菩提心。彼佛教我從聞思修入三摩地。（聞於耳，思於
心，修於行，能生無漏聖慧，故能入乎正定──入流亡所第為次第也。）初於聞
中（欲流業流．順流則習氣成瀑流．因明立所．故須以圓修慧返照聞性．不隨聲
塵流逸），入流（逆彼業流而旋返法流．逆則入流成正覺．即合覺照理．乃簡妙
之觀．故入流非別有法．唯不入六塵．不離自性．斯入流矣）亡所（既入流．自
然亡所．即亡所聞相以入於寂滅本妙覺也．亦即背塵息妄．乃簡妙之止．即此根
初解先得人空也）。所入既寂，動靜二相了然不生（此是真觀）。如是漸增（觀慧
漸增）．聞所聞盡（不僅亡所．能聞亦盡）。盡聞不住（所覺之聞既離），覺所覺

33
空（能覺之智亦寂） 。
（盡聞覺空是清淨觀，即空性圓明成法解脫也。）空覺極圓
（境智不立故），空所空滅（所空觀智既亡．能空空覺亦滅）。（空覺極圓以至寂
滅現前，是廣大智慧觀；空所空滅，身心不能及也。）生滅既滅（二圓離也） ，
（有
照有覺俱名障礙，照與覺者同時寂，如是生滅相盡．即解脫法已．俱空不生，）
寂滅現前（常真實也） 。（圓通之性全體現前──寂滅現前，即從三摩地得無生忍
也。）忽然超越世出世間（由圓通之性現前．世出世法不能限礙）十方圓明（十
方法界圓明洞達） ，獲二殊勝（此即圓照三昧）：一者，上合十方諸佛本妙覺心，
與佛如來同一慈力（愍物興慈應機與樂．即三十二應是）。二者，下合十方一切
六道眾生，與諸眾生同一悲仰（知其悲仰隨與拔苦．即十四無畏是） 。
（以其圓明
洞達，故上合諸佛下合群生而無間然。）世尊！由我供養觀音如來，蒙彼如來授
我如幻（如幻人作為本於無作．以喻熏修應機即為無為）聞薰聞修（熏修既不離
聞．因依聞性熏修）金剛三昧（心精遺聞．結惑淨盡．三昧現前．即金剛乾慧地
也）
。（金剛常住不壞，能摧壞如幻諸法而為常真實，非離如幻而別有所謂真實也。）
與佛如來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應入諸國土（現十法界身圓應群機）。
世尊！若諸菩薩入三摩地（修正定取正果） ，進修無漏（進求無餘） ，勝解現
圓（無明垂盡種智將圓），我現佛身而為說法（由圓通性現．與佛同力．故能現
佛身），令其解脫（使圓滿菩提．歸無所得）。
若諸有學寂靜妙明（寂靜妙明非本覺妙明．因獨善地樂於寂靜．由寂靜求
得），勝妙現圓（約自乘理智已現已圓．但未能迴心向大故未解脫） ，我於彼前現
獨覺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
若諸有學斷十二緣（自無明滅至苦惱滅） ，緣斷勝性（勝性以緣斷而現） ，勝
妙現圓（同上約自乘言），我於彼前現緣覺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
若諸有學得四諦空，修道入滅（知苦斷集證滅修道乃至入滅盡定），勝性現
圓（約自乘理性已現已圓．但躭寂滅樂．無意度生．故未解脫），我於彼前現聲
聞身而為說法，令其解脫。
若諸眾生欲心明悟，不犯欲塵（不但人間粗敝聲色之欲．即他化自在之樂亦
所不好），欲身清淨（蓋方欲進於四禪捨念清淨──欲得無喜無樂清淨之身） ，我
於彼前現梵王身而為說法（說出欲偈） ，令其解脫（令離欲塵）。（以上共五言「令
其解脫」皆指歸向上一路。）
若諸眾生欲為天主．統領諸天，我於彼前現帝釋身而為說法（說十善法），
令其成就。（此下但「令其成就」而已。）
若諸眾生欲身自在．遊行十方，我於彼前現自在天（他化自在天）身而為說
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身自在．飛行虛空，我於彼前現大自在天（色頂摩醯首羅天）身
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愛統鬼神．救護國土，我於彼前現天大將軍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愛統世界．保護眾生，我於彼前現四天王（分駐四犍陀羅者）身而
為說法，令其成就。

34
 若諸眾生愛生天宮．驅使鬼神，我於彼前現四天王國太子（哪吒之類）身而
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樂為人王（金輪至粟散），我於彼前現人王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愛主族姓．世間推讓，我於彼前現長者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愛談名言．清淨自居，我於彼前現居士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愛治國土．剖斷邦邑，我於彼前現宰官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愛諸數術．攝衛（攝心衛生）自居，我於彼前現婆羅門身而為說法，
令其成就。
若有男子好學出家．持諸戒律，我於彼前現比丘身而為說法（比丘戒二百五
十），令其成就。
若有女人好學出家．持諸禁戒，我於彼前現比丘尼身而為說法（尼戒倍之），
令其成就。
若有男子樂持五戒，我於彼前現優婆塞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女子五戒自居，我於彼前現優婆夷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女人內政（正位乎內）立身（以修女德）以修家國，我於彼前現女主身
及國夫人命婦大家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眾生不壞男根（童貞男），我於彼前現童男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處女（童貞女）愛樂處身．不求侵暴，我於彼前現童女身而為說法，令
其成就。
若有諸天樂出天倫，我現天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有諸龍（諸方水域之那伽族．酋長稱龍王）樂出龍倫，我現龍身而為說法，
令其成就。（龍族之聞佛法而解脫者亦眾，例如大龍菩薩。）
若有藥叉（輕捷勇健．善司伺察守護）樂度本倫，我於彼前現藥叉身而為說
法，令其成就。
若乾闥婆（帝釋樂部神．居十寶山．男和女美．素習樂教）樂脫其倫，我於
彼前現乾闥婆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阿修羅（魔天無天德好戰爭．帝釋妻舍脂即毘摩質多之女）樂脫其倫，我
於彼前現阿修羅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迦樓那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迦樓那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原係闕文，
依宗通本借補。）
若緊那羅（歌舞部神．亦稱疑神．亞於乾闥婆而亦居十寶山．男能歌而女善
舞），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緊那羅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摩呼羅伽（大腹蠎部神．亞於龍部）樂脫其倫，我於彼前現摩呼羅伽身而
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眾生樂人修人，我現人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若諸非人──有形無形．有想無想（有形無想如土木金石．無形有想如神怪
精靈．皆非人也）樂度其倫，我於彼前皆現其身而為說法，令其成就。
是名妙淨（迹示同類．心絕愛見）三十二應入國土身，皆以三昧（如幻三昧）

35
聞薰聞修（熏變執習．修養自性．唯用返聞）無作妙力（依無作智起大神用）自
在成就（無作無為．隨緣汎應）。（言如幻三昧，猶之華嚴所稱「普賢對現色身」
法華所稱「一切色身三昧」；言金剛三昧，如金剛常住不壞，是常真實，雖能摧
壞如幻之法，但非離如幻而別有所謂常真實也。）
世尊！我復以此聞薰聞修金剛三昧無作妙力．與諸十方三世六道一切眾生同
悲仰故（菩薩的無作妙力大慈汎應．徧在眾生悲仰之中），令諸眾生於我身心獲
十四種無畏功德。（眾生所畏，畏生死也，我以無作妙力而濟度之，俾登彼岸，
故稱功德。）
一者，由我不自觀音（不隨聲塵所起知見．不知見則無所妄）以觀觀者（就
彼能觀．返照自性．則一切真寂．當即解脫．此返聞第一機也），令彼十方苦惱
眾生，觀其音聲即得解脫。
二者，知見旋復（由旋六根而復圓通），令諸眾生設入大火．火不能燒。
三者，觀聽旋復，令諸眾生大水所漂．水不能溺。（於自身心無復水火之相，
故令眾生水火──果報水火．惡業水火．煩惱水火──不能燒溺也。）
四者，斷滅妄想．心無殺害，令諸眾生入諸鬼國．鬼不能害。（心無殺害妄
想，自無橫遭殺害之機。）
五者，熏聞成聞（內熏妄聞成真聞性──聞性圓通非有形狀），六根銷復．
同於聲聽（一根既圓──返源．則六根銷復──解脫．外物所觸同於聲聽．全身
無復形礙），能令眾生臨當被害．刀段段壞（聞性不動即無恐怖．無恐怖則不壞
者在我．於刀無與也），使其兵戈猶如割水．亦如吹光，性無搖動。
六者，聞熏精明．明徧法界（光明無邊），則諸幽暗性不能全（幽暗有限），
能令眾生藥叉羅剎鳩槃荼鬼及毗舍遮富單那等（鬼神第於幽暗得其便而不能光明
顯其迹．故曰不能全），雖近其傍．目不能視（因聞熏精明爍彼幽暗．能奪其目
故不能視）。
七者，音性圓銷（動靜二相了然不生），觀聽返入．離諸塵妄（入不生滅離
諸塵妄即名真解脫），能令眾生禁繫枷鎖所不能著（內無所繫外無所累故枷銷自
脫）。
八者，滅音（脫塵而無外敵）圓聞（證性而皆內融），徧生慈力（內外無待
圓融一體故），能令眾生經過險路．賊不能劫（使怨敵悉化慈悲眷屬）。
九者，熏聞（能熏修於聞──以金剛三昧熏聞成真性）離塵（遂爾離塵），
色所不劫（證性則欲愛乾枯．離塵則根境不偶．雖有妖色亦不為所劫矣），能令
一切多婬眾生遠離貪欲（離塵即可斷貪。）
十者，純音（音性純淨）無塵（無復妄塵），根境圓融（不偶無違），無對所
對（因內無能對．外無所對矣），能令一切忿恨眾生離諸瞋恚（瞋必無塵而后可
斷．無違無對則斷瞋矣。）
十一者，銷塵（由妄塵之蔽）旋明（無無明之覆．明謂覺也），法界身心猶
如瑠璃．朗徹無礙（覺所覺空．空覺極圓．故明徧法界），能令一切昏（見惑）
鈍（思惑）性障（無明──癡）諸阿顛迦（此云無善心．乃癡之甚者）永離癡暗。

36
 十二者，融形（礙滅）復聞（性真），不動道場涉入世間．不壞世界，（真如
性涉入世間．隨為色空，故道場曰不動而世界則不壞，）能徧十方供養微塵諸佛
如來，各各佛邊為法王子，（供佛足福．稟法足慧，而能紹繼法王，是真能子者，）
能令法界無子眾生欲求男者，誕生福德智慧之男。
十三者，六根圓通（一根返源．六根互用．圓脫六塵．同一圓通性），明照
無二，含十方界；立大圓鏡（唯圓而明照無二故立大圓鏡）．空如來藏（唯通而
含十方界故立空如來藏）。承順十方微塵如來秘密法門．受領無失（承順受領皆
有女之道）能令法界無子眾生欲求女者．誕生端正福德柔順眾人愛敬有相之女。
十四者，此三千大千世界百億日月，現住世間諸法王子有六十二億恒河沙
數，修法垂範．教化眾生，隨順眾生方便智慧．各各不同。由我所得圓通本根發
妙耳門，然後身心微妙含容周徧法界，（圓通本根妙含法界，一多平等．彼我無
二。）能令眾生持我名號（能持名號），與彼共持六十二億恒河沙諸法王子，二
人福德正等無異。世尊！我一名號，與彼眾多名號無異，由我修習得真圓通。（修
得真圓通，則一身多身．此界他方．一福德一名號，各各圓徧．無復涯異。）
是名十四施無畏力，福備眾生。（最初觀其音聲即得解脫，接上上根，但能
照得五蘊皆空即空一切苦厄；以觀觀者，非微妙觀行不能。末示但持名號福備眾
生，接中下根，福備指免水火以至得兒女無求不遂；故三十二應中言解脫者即證
悟，餘成就但備其福而已。）
世尊！我又獲是圓通修證無上道故，又能善獲四不思議無作妙德（理出於無
為．神應於不測．是名不思議無作妙德）。（上文同佛慈力故有三十二應，同眾生
悲仰故施十四無畏，已是無作妙力不可思議，而此又有四不思議無作妙德者，由
修證無上道，其道無上則其神妙愈不可測。蓋上則略顯，說法及稱名號猶可窺測；
此復深明，其形其咒能令眾生得大自在，一身現八萬四千首臂眼目能以對治八萬
四千塵勞，固莫得而思議也。）
一者，由我初獲妙妙聞心，（初獲指初於聞中所得「亡根塵」僅是對初而非
絕待之妙，繼而境智雙亡能所俱寂．故云妙妙，）心精遺聞，（始而返聞遺境，
至此心精遺聞，）見聞覺知不能分隔，（聞且遺之，六根俱化，故見聞覺知不能
分隔，）成一圓融清淨寶覺（一覺圓融清淨．寂滅現前也）。故我能現「眾多妙
容．能說無邊秘密神咒（唯寶覺圓融清淨故應化無方）」。其中或現一首三首五首
七首九首十一首（首為六用之總），如是乃至一百八首千首萬首八萬四千爍迦羅
首（此云堅固不壞．喻如金剛）；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十四十六十八
二十至二十四，如是乃至一百八臂千臂萬臂八萬四千母陀羅臂（此云印．手手各
結妙印）；二目三目四目九目，如是乃至一百八目千目萬目八萬四千清淨寶目（離
塵合覺）。或慈（攝化）或威（折伏）或定（復湛）或慧（開覺）救護眾生得大
自在。（身含十虛．毛端現剎，今由「妙妙聞心……寶覺」流出八萬四千首臂眼
目對治法門，而於慈威定慧中折攝感化一切眾生，無足異也。）
二者，由我聞思脫出六塵（由聞思圓通．六根脫出六塵．成一圓融寶覺），
如聲度垣．不能為礙（其脫出不為六塵所礙），故我妙能現一一形．誦一一咒，
（因

37
無礙故能現形誦咒施予無畏，）其形其咒能以無畏施諸眾生。是故十方微塵國土
皆名我為施無畏者。（聞性不可思議，故咒力亦不可思議。前以一圓融清淨寶光
救護眾生得大自在，蓋用全力而引之登道岸也；故首臂眼慈威定慧俱備，令其解
脫。此但現一形誦一咒，能令眾生無畏生死耳，未至大自在也。）
三者，由我修習本妙圓通清淨本根（指耳根．遠離塵垢本無煩惱），所遊世
界，皆令眾生捨身珍寶（六度萬行以布施為先．故教令布施．去貪去佈．以為修
因）求我哀愍（眾生不能解脫故懇求度）。
四者，我得佛心（上合諸佛妙圓覺心），證於究竟（福慧兩足），能以珍寶種
種供養十方如來（慧足故能與人以出世之樂），傍及法界六道眾生（福足故能與
人以世間之福），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長壽得長壽，如是乃
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得福不如得果，得果不如得極果，故以大涅槃為極。觀
世意已得佛心，而能令眾生皆得佛心，其悲真不可思議矣。）
佛問圓通，我從耳門圓照三昧（即初於聞中入流亡所等）緣心自在（故能隨
緣應化得大自在），因入流相（歸結本根）得三摩地，成就菩提，斯為第一。世
尊！彼佛如來歎我善得圓通法門，於大會中授記我為觀世音號。由我觀聽（因心
能以觀照返聽故果號觀音）十方圓明（實洞十方故名亦徧界），故觀音名徧十方
界。』
爾時，世尊於師子座．從其五體同放寶光（此時佛現瑞應寶光．依正二報皆
顯圓通），遠灌十方微塵如來及法王子諸菩薩頂。彼諸如來亦於五體同放寶光（正
報則諸佛五體同放寶光．佛佛不異．亦顯二十五圓通人各具體而佛得其全），從
微塵方來灌佛頂，并灌會中諸大菩薩及阿羅漢。（亦灌其頂者，證其修證等無優
劣也。）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羅如寶絲網（依報則純音無塵圓通悟入．交
光相羅如寶絲網）。是諸大眾得未曾有，一切普獲金剛三昧。即時天雨百寶蓮華，
青黃赤白間錯紛糅，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此娑婆界大地山河俱時不現，唯見十方
微塵國土合成一界，（塵銷聞復，清淨大同，一切界即佛界．一切土即淨土──
無非極樂世界常寂光土也，亦顯十八界七大皆如來藏妙真如性，交涉互融．同一
寶明空海也，）梵唄詠歌自然敷奏（妙音天籟．清遠樂聞）。
於是如來告文殊師利法王子：『汝今觀此二十五無學諸大菩薩及阿羅漢，各
說最初成道方便，皆言修習真實圓通。彼等修行，實無優劣前後差別（如來印前
所證）。我今欲令阿難開悟，二十五行誰當其根（乃又敕選根門）？兼我滅後，
此界眾生入菩薩乘求無上道，何方便門得易成就？（兼示歸元證性雖無差別．隨
方應機自有難易。）』
文殊師利法王子奉佛慈旨，即從座起．頂禮佛足，承佛威神．說偈對佛：（文
殊主表大智，言用莫測，斷割無疑；與奪眾生，誰不緘默？）
『覺海性澄圓，（將揀根門．先明覺性，真覺之性猶如大海澄湛圓明，）圓
澄覺元妙；（圓澄覺性元來自妙，此謂人人本來圓通；）元明照生所，（元明即上
本明之性，圓澄覺體本來明照，明照而落明了意地則是似量，）所立照性亡。（似
量立則元明現量沒。）

38
 迷妄有虛空，（次辨迷妄，性本空而不可以空名．性本覺而不可以覺名，瞥
起空見而空覺遂分，便生相分，）依空立世界； （而三界國土皆依空而安立矣；）
想澄成國土（妄想凝結則成無情國土），知覺乃眾生（妄識知覺則成有情眾生）。
（但認覺明，便生見分，而眾生有漏皆逐妄想生矣。）空生大覺中，（大覺與知
覺別，大覺海中本絕空有，）如海一漚發；（由迷風飄鼓妄發空漚；）有漏微塵
國，皆依空所生。漚滅空本無，（迷風既息則空漚亦滅，若返窮流根至不生滅則
漚滅復歸於海，）況復諸三有（指微塵國土中三有）。
歸元性無二，（後示歸元，）方便有多門；聖性無不通，順逆皆方便， （即前
云「十方如來於十八界一一修行皆得圓滿菩提」 ，）初心入三昧，遲速不同倫。
（悟
逐根門，遂分遲速，即前云「若能於此悟圓通根．逆彼無始織妄業流．得循圓通．
與不圓通日劫相倍」。上謂聖性無不通，此謂初心不同倫，則所簡皆以不宜初心，
意取耳根獨宜也。）
色想結成塵，（色能起想結塵──從十想觀入者結成內塵，）精了不能徹，（使
精性不徹──以法縛故真精明了不得透徹；）如何不明徹．於是獲圓通？（故見
色明心已在所簡。）
音聲（聲是佛語）雜語言（認聲則雜他名句） ，但伊（但伊猶言唯）名句味，
一（名句滯於一端）非含一切（並不徧該），云何獲圓通？（故聞聲悟道亦在所
簡。）
香以合（合根）中知，離則元無有；不恒其所覺，云何獲圓通？
味性非本然，要以味時（因舌）有，其性不恒一，云何獲圓通？（香味二者，
離合靡常，覺性不恒即體非周徧，執著香味入門者終與圓體不似，故俱在所簡。）
觸以所觸明，（觸必有所．已非圓義，）無所不明觸（因身顯觸） ；合離性非
定，云何獲圓通？（有無不恒，故同簡之。）
法稱為內塵，（法塵非相，獨意能緣，內潛意根，故稱內塵，）憑塵必有所；
（能所角立便有定方；）能所非徧涉，（不徧涉非謂能所兩立，乃謂空法雖能徧
十方而不能徧非空者，）云何獲圓通？（既非徧涉，故又簡之。以上揀六塵入者
非初心所宜。）
見性雖洞然，明前不明後；（見性但約眼見對四維以論故虧一半，若約心見
落見分以論亦失圓常；）四維虧一半，云何獲圓通（故簡之）？
鼻息出入通，現前無交氣（鼻缺中交．養生家以為合乎自然），支離（缺中
交而杳冥恍惚只是氣機．其精其物只是識神．是則支離）匪涉入（既支離則於自
性不能涉入無間而非圓通之性），云何獲圓通？
舌非入無端，（舌根為識所依，應名舌入，非根而知味者是謂無端， 「舌入非
無端」，此語法倒也，）因味生覺了（舌根因味所入而生覺了） ；味亡了無有（味
亡則覺亡），云何獲圓通？
身與所觸同（同舌與味塵），各非圓覺觀；
（必如圓覺觀，身心超越不可涯量，
方能冥會萬法不藉身知；）涯量不冥會（有涯量而無能冥會），云何獲圓通？
知根（意知根）雜亂思（既屬知則亂思雜起） ，湛了終無見；（於湛了性終無

39
所見──精了不能徹；）想念不可脫，（即使知歸無知．思歸無思，亦屬想念，
未易解脫，）云何獲圓通？（以上揀五根入者非初心所宜。）
識見雜三和（根境識合說），詰本稱非相（此見原無自體．無相可得） ；自體
先無定，云何獲圓通？（無有自無定體而證圓通者。）
心聞洞十方（普賢修心聞），生於大因力（此由修法界行大因所生） ；初心不
能入（非初心能入），云何獲圓通？
鼻想本權機（令觀鼻端只是權機），祗令攝心住（僅欲攝住其散亂心） ；住成
心所住，（既而寂靜又成所住，真心無住，住與不住皆非無住本體，）云何獲圓
通？
說法弄音文（依舌識方能弄音），開悟先成者； （說世出世法以使開悟，然但
施於先成就者，故開悟在先而以言證成則可，待言而悟則非；）名句非無漏（且
名身句身非是無漏之法），云何獲圓通？
持犯但束身（持戒使無犯．但檢束其身） ，非身無所束；（法身無量，不假修
為，無身則無所束；）元非徧一切（故不該不遍），云何獲圓通？（持犯不能通
於法身之理也。）
神通本宿因（目連神通本乎宿因神力成就），何關法分別？（非關妙法分別
而得顯現。）念緣非離物（小乘神通皆是作意．有念有緣不能離物），云何獲圓
通？（即已著於神通，即非圓通。以上揀從六識入者非初心所宜。）
若以地性觀，堅礙非通達（地既堅礙．原非通達性．楞伽經云「截斷色」 「色
分斷」妄想大種生內外地界） ；有為非聖性，（持地平填乃有為法，無為果方是實
聖性，）云何獲圓通？
若以水性觀（水觀亦十想法耳），想念非真實（楞伽經云「津潤妄想大種生
內外水界」──想念所成不同真實） ；如如非覺觀， （真實之理如如不動，不假造
作，故非覺觀所及，）云何獲圓通？
若以火性觀，厭有非真離；（楞伽經云「堪能」「炎盛」妄想大種生內外火界；
若聞說欲火而生厭離，是厭有也，既有厭離，即非真解脫；）非初心方便，（初
心入道，制欲不若窮理，理日明則欲日銷，於欲火乎何有？）云何獲圓通？
若以風性觀（觀風性動）
，動寂非無對（則動寂二相即成對待） ；對非無上覺，
（既成對待即生滅法，楞伽經云「飄動妄想大種生內外風界」；此群動性原無所
對，若觀察風力無依，悟菩提心，即是無上覺，何致有動寂二相？）云何獲圓通？
若以空性觀（以晦昧為空），昏鈍先非覺（故偏空則昏鈍非覺） ；無覺異菩提
（無覺異於覺），云何獲圓通？（真空則即覺即空。）
若以識性觀（修唯識觀），觀識非常住；（而所觀之識念念生滅，即用觀照，
觀亦是念念生滅之識．故非常住；）存心乃虛妄，（妙湛總持本自無心，不待存
而自無不湛，）云何獲圓通？
諸行是無常，念性元生滅（修念佛行．念性即生滅法）；因果今殊感（依生
滅因求常住果．是殊感也），云何獲圓通？（今文殊指歸向上一路，故以行屬無
常．念屬生滅，不可得求佛果也。以上揀從七大入者非初心所宜。前五同塵，第

40
六同識，第七同根，比前但加廣大之相。）
我今白世尊：佛出娑婆界，此方真教體，清淨在音聞；欲取三摩地，實以聞
中入。（隨方選門，顯其正對方宜。）離苦得解脫，良哉觀世音！於恒沙劫中，
入微塵佛國，（歎三十二應靡不周也；）得大自在力，無畏施眾生；（歎四不思議
妙難測也；）妙音觀世音，梵音（清淨無著）海潮音（應不失時），救世悉安寧
（既已離苦得解脫故），出世獲常住。
我今啟如來：如觀音所說，（即從耳門圓照得真圓通事，顯耳根速至圓通，
不因別有資藉，）譬如人靜居，十方俱擊鼓，十處一時聞（非四維虧一半者可比），
此則圓真實（此於境顯其圓也）。目非觀障外，口鼻亦復然，身以合方知，心念
紛無緒；（初斥眼舌鼻身意念等五根不得真圓通；）隔垣聽音響，遐邇俱可聞；
五根所不齊，是則通真實。（獨取耳根之聞──不失清淨之體，故非涯量不冥會
者可齊。）音聲性動靜，聞中為有無；（動靜有無皆屬聲塵；）無聲號無聞（指
阿難聞鐘之事），非實聞無性。（聞性常住，不因聲塵動靜有無而生滅。）聲無既
無滅，聲有亦非生；生滅二圓離，是則常真實。（即上耳根聞性圓離聲塵．不隨
生滅，此則常性之真也。）縱令在夢想，不為不思無；（耳根聞性即使在夢亦能
聞杵音如作鐘鼓響，故在夢想亦不以不思而無；）覺觀出思惟，（返聞覺觀，非
「思不思」，與尋常觀照用思惟者不同，在夢如覺不假思惟，此與不恒其所覺者
異，）身心不能及。（既出思惟境界，則於根而離根矣，身所不能及也；於識而
離識矣，心所不能及也。）
今此娑婆國，聲論得宣明；（此方依聲論而宣明，是其常事；）眾生迷本聞，
循聲故流轉。（然不達本源，反而循聲流轉。）阿難縱強記，不免落邪思（逐物
落邪）；豈非隨所淪（隨流淪妄），旋流獲無妄。（若能旋流返本──逆流窮源，
至不生滅，即由返聞以證真常，不隨淪溺。）
阿難汝諦聽！我承佛威力，（上來揀根已畢，下乃宣告發明「旋倒聞機返聞
自性」之說，是亦密奉如來開悟之慈旨，）宣說「金剛王．如幻不思議．佛母．
真三昧」。（即「如幻聞熏聞修金剛三昧」，如幻謂無作無為，無作無為而達於本
聞，諸佛皆從此出，故名佛母。）汝聞微塵佛．一切祕密門，欲漏不先除，畜聞
成過誤。（若有作有為，欲漏不除，雖廣持秘密．反成過誤）將聞持佛佛（將循
聲之妄聞以持佛佛之言教），何不自聞（指能照之智）聞（指所照之理）？（何
不返聞聞自性以自求解脫乎？故自聞聞一句乃對治多聞第一機。）
聞非自然生，（耳根聞性本非生，故因緣自然而生，）因聲有名字（特因耳
境聲顯故立聞名）；旋聞與聲脫，（若旋返聞機至不生滅，能所俱無，與聲脫然不
相干涉，）能脫欲誰名？（此能脫聲者不可復名聞矣，但喻之如源而已。）一根
既返源（即此一根當體解脫返真） ，六根成解脫（六根皆一時脫妄而清淨矣）
。見
聞（指妄根）如幻翳，三界（指妄境）若空華；聞復翳根除（今聞復本聞而翳根
先除），塵銷（根返源而塵自銷）覺圓淨。（六根既銷落則本覺圓淨。）淨極光通
達，寂照含虛空；（元明之照，照不生所，則靜含虛空；）卻來觀世間，猶如夢
中事。（三界中若根若塵皆如夢幻耳。）摩登伽在夢，誰能留汝形？（夢中摩登

41
女豈能留醒者之形──心縱精明．不能取夢中所有，此為根境本自解脫之徵。）
如世巧幻師，幻作諸男女；雖見諸根動，要以一機抽，息機歸寂然，諸幻成
無性。六根亦如是，元依一精明（合上幻師） ，分成六和合（合上分作諸男女）；
一處成休復（合上息機歸寂然） ，六用皆不成（合上諸幻成無性）。塵垢（想塵識
垢）應念銷，成圓明淨妙（即得妙圓明性） 。（蓋六根流逸，本乎一心，故以觀慧
返照，使一處休復則六用不成。）餘塵尚諸學（細惑未盡者進修），明極即如來
（惑盡明極者即佛）。
大眾及阿難！旋汝倒聞機， （聞機外逸，則迷本循聲──背覺合塵，故云「倒
聞機」，）反聞聞自性；（反聞所以旋其倒聞之機，正聞聞性──背塵合覺，則脫
根塵而獲聞自性──獲見本來面目；）性成無上道（即資此聞性．成無上覺），
圓通實如是（圓通真常不假外得）。此是微塵佛．一路涅槃門（出生死證真常之
正覺頓門）。過去諸如來，斯門已成就（莫不由此門） ；現在諸菩薩，今各入圓明
（心聞發明──如普賢之心聞洞十方）；未來修學人，當依如是法。我亦從中證
（亦從根返源），非唯觀世音。
誠如佛世尊．詢我諸方便，以救諸末劫．求出世間人；成就涅槃心，觀世音
為最。自餘諸方便，皆是佛威神，即事捨塵勞，（餘皆由佛之威神加被，令即己
事而捨塵勞，）非是常修學，淺深同說法（非始終常修淺深同說之法）。頂禮如
來藏．無漏不思議，（此兩句是倒句法耳．而解者不一）！願加被未來．於此門
無惑！方便易成就，堪以教阿難及末劫沉淪；但以此根修，圓通超餘者。真實心
如是。（表示所論簡皆自己「真實心──衷心」之言。）』
於是阿難及諸大眾．身心了然，得大開示；觀佛菩提及大涅槃，猶如有人因
事遠遊未得歸還．明了其家所歸道路。普會大眾天龍八部有學二乘及諸一切新發
心菩薩，其數凡有十恒河沙，皆得本心．遠塵離垢．獲法眼淨。性比丘尼（摩登
伽女稱本性比丘尼）聞說偈已，成阿羅漢。無量眾生皆發無等等阿耨多羅三藐三
菩提心。

42
六十聖證──證果分
『阿難！如是眾生一一類中，（承接上佛說「卵生胎生濕生化生有色無色有
想無想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十二種類，）亦各各具十二顛倒。（即虛妄
輪迴動顛倒、雜染輪迴欲顛倒、執著輪迴趣顛倒、變易輪迴假顛倒、留礙輪迴障
顛倒、銷散輪迴惑顛倒、罔象輪迴影顛倒、愚鈍輪迴痴顛倒、相待輪迴偽顛倒、
相引輪迴性顛倒、合妄輪迴罔顛倒、怨害輪迴殺顛倒。）猶如捏目，亂華發生。
顛倒妙（指不變之體）圓（指隨緣之用）真淨（雖隨緣而不變）明心（雖不變而
隨緣）
，具足如斯虛妄亂想。（本經可將「銷盡無始妄幻亂想．顯成本來圓常真心」
包括全旨。想之與心，難有定義；今專指破除者皆為想，而悟證者皆為心，以便
行文言論。）
汝今修證佛三摩提（牒前阿難所問），於是本因（顛倒之因．指最初一念妄
動）元所亂想（本來所起之顛倒妄想．種現互具），立三漸次．方得除滅。
（於是
下示修斷法。）如淨器中除去毒蜜，以諸湯水并雜灰香洗滌其器，後貯甘露。（喻
種習俱盡，然後清淨心中堪承最上法味。）
云何名為三種漸次？（徵列修斷三相。）一者修習，除其助因；二者真修，
刳其正性；三者增進，違其現業。（言漸次者，謂欲刳正性必先除助因，欲違現
業必先持戒以刳正性也。如是則漸與現行無明遠。由是增進，返流全一，六用不
行，竟與現業違，而心不流逸．愛情乾枯，亂想無自而起．顛倒又何因而生乎？）
云何助因？（助其惡業之因故。）阿難！如是世界十二類生，不能自全，依
四食住，所謂段食觸食思食識食；是故佛說一切眾生皆依食住。阿難！一切眾生，
食甘故生．食毒故死。是諸眾生求三摩地，當斷世間五種辛菜！是五種辛，熟食
發婬，生噉增恚。（內起衝動而助婬恚。）如是世界食辛之人，縱能宣說十二部
經，十方天仙嫌其臭穢．咸皆遠離，諸餓鬼等因彼食次．舐其唇吻。（外以惡臭
而引邪魅。）常與鬼住，福德日銷，長無利益。是食辛人修三摩地，菩薩天仙十
方善神不來守護。大力魔王得其方便，現作佛身來為說法，非毀禁戒，讚婬怒痴。
命終自為魔王眷屬，受魔福盡，墮無間獄。阿難！修菩提者永斷五辛，是則名為
第一增進修行漸次。（第一修行漸次即是持齋。）
云何正性？（正性，謂「業果相續之根本」──「婬殺盜妄正是性業之罪」。
刳，音枯，須要刳而空之也。）阿難！如是眾生入三摩地，要先嚴持清淨戒律。
永斷婬心，不餐酒（防亂）肉（防殺），以火淨食，無噉生氣。阿難！是修行人
若不斷婬及與殺生．出三界者，無有是處。當觀婬欲猶如毒蛇．如見怨賊。（婬
欲能害法身殺慧命故。）先持聲聞四棄八棄．執身不動（持躬使無身犯），後行
菩薩清淨律儀．執心不起（持心使無思犯）。禁戒成就，則於世間永無相生相殺
之業（婬殺不相襲），偷劫不行．無相負累（盜劫不相負）
，亦於世間不還宿債（二
業永無．酬償亦息）。是清淨人修三摩地，父母肉身．不須天眼，自然觀見十方
世界。（肉眼觀見十方世界，是眼根清淨，即色陰盡相；後文所謂「十方洞開無
復幽暗」也。）覩佛聞法，親奉聖旨。（聞法親奉，是耳根清淨。）得大神通，

43
遊十方界。（得通遊界，是鼻舌身根清淨，是受陰盡相──兼上耳根言；後文所
謂「去住自由無復留礙」 「得意生身隨往勿礙」也。）宿命清淨，得無艱險。 （宿
命無陰，是意根清淨，即想陰盡相；後文所謂「於覺明心如去塵垢．一輪生死首
尾圓照」 「離諸生死險難惡道」也。）是則名為第二增進修行漸次。 （第二修行漸
次即是持戒。）
云何現業？（即「無始織妄業」。）阿難！如是清淨持禁戒人，心無貪婬，
於外六塵不多（未許其絕無）流逸。因不流逸，旋元自歸。（旋復本根．自歸元
明。）塵既不緣（即當耳根圓通之入流亡所），根無所偶（即當耳根圓通之聞所
聞盡）。（旋根脫根即是違，根塵不偶方違現業。違現業者，即前第二決定義中之
「逆彼無始織妄業」；就耳根言之，即不許以根奔塵而使入流照性也。）返流全
一（至此則六根返流全歸一聞性） ，六用不行。（結根之用故曰六用不行，正所謂
「入一亡六」 ，但得六銷猶未亡一也。）十方國土皎然清淨，譬如瑠璃內懸明月。
（即因定發慧，覺所覺空，表裏洞徹矣。）身心快然，妙圓平等，獲大安隱； （以
得定慧之心快然安隱；）一切如來密圓淨妙皆現其中，是人即獲無生法忍。（故
如來淨妙之性映現其中，而獲無生忍。至此即除六想而入三摩地矣。）從是漸修，
隨所發行，安立聖位。（即依三摩地而修，漸斷顛倒亂想本因，增進聖位。此處
所入，下所修者及究竟之所證者，皆佛三摩地，故前云「修證佛三摩地」。）是
則名為第三增進修行漸次。（第三修行漸次即是體真。就中所云「如是清淨持禁
戒人．心無貪婬．於外六塵不多流逸．因不流逸旋元自歸．塵既不緣根無所偶．
返流全一．六用不行．十方國土皎然清淨」一段，即下文乾慧地之說明，即以第
三增進成乾慧地也。綜此三漸次，皆是對已能悟藏心知圓通之人說者；正因其已
解悟故能有事乎此而登六十聖證者也。）
阿難！是善男子欲愛乾枯（即前心無貪婬）根境不偶（即前塵既不緣根無所
偶），現前殘質不復續生。（既已欲枯境謝違其現業，故僅有氣質習氣之殘存而不
再續造新業，）執（訓持）心虛明（返流全一故）純是智慧（六用不行故），慧
性明圓，鎣十方界（即前六用不行十方國土皎然清淨） ，乾有其慧（欲乾發慧故）
名乾慧地。欲習初乾，未與如來法流水接。 （果縛猶存，因心未與果智直相緊接。
後文云「從乾慧心至等覺已．是覺始獲金剛心中初乾慧地」，又「從互用中能入
菩薩金剛乾慧」 ，總結文云「是種種地皆以金剛觀察等漸次深入」 ，可知信前乾慧
即金剛乾慧，非有二乾慧也。）
即以此心（乾慧心）中（以中觀智）中（合中道理）流入（進趨上位貎），
圓妙開敷（妙心開發） ，從真妙圓重發真妙（從乾慧真妙圓心重發此真妙信心）。
妙信常住，一切妄想滅盡無餘（真妙信心不隨空有生心故），中道純真，名信心
住。（後位由此增進，但隨位依真妙性淨治惑習使纖塵不立，即位位進入，更無
別法。）
真信明了．一切圓通（中道純真之信明了圓通即性明圓通），陰處界三不能
為礙（圓明故一切浮塵幻相化成無上知覺也）。如是乃至過去未來無數劫中．捨
身受身一切習氣皆現在前，是善男子皆能憶念得無遺忘（無數劫中應斷之習氣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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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憶念無遺），名念心住。
妙圓純真（妙圓通性既純既真） ，真精發化，無始習氣通一精明。（真精洞發，
化無始習，通一精明。）唯以精明（以如如智）進趣真淨（契如如理）。名精進
心。
心精現前（妄習既化故），純以智慧（純智無習），名慧心住。（別約智慧成
故名。）
執持智明（以定執持純明之慧） ，周徧寂湛（故得徧湛） ，寂妙常凝（寂湛妙
體常凝不變），名定心住。（別約性理成故名。）
定光發明（以定持慧既至寂湛故） ，明性深入（以慧入定．定慧等持），唯進
無退，名不退心。（此進力也。）
心進安然（既明性深入．安然趨進──寂照雙流．任運前進） ，保持不失（又
能保持不失定心），十方如來氣分交接，名護法心。（法謂理法，此定力也。）
覺明保持（覺慧增明而持定不失即上護法心），能以妙力（妙慧力）迴佛慈
光（迴果向因），向佛安住（迴因向果）。猶如雙鏡．光明相對，（喻因果交參，
他佛心佛心光佛光互相迴向，）其中妙影．重重相入（究竟心佛不二不妨自他歷
然）。名迴向心。（此慧力也。）
心光密迴（迴向既成） ，獲佛常凝（對境不動）無上妙淨（涉塵不染） 。安住
無為．得無遺失（無一念漏落有為）。名戒心住。（故成心地大戒，此信力也。）
住戒自在（即上對境無動．涉塵不染） ，能遊十方．所去隨願（既無動無染．
故無適不可） 。名願心住。
（願即心念，此念力也。） （以上十信，名位是從常途，
實由初住開出，故義唯銷歸初住。就中前五屬五根，後五為五力，蓋結根既久乃
有不可拔之力用也。）
阿難！是善男子，以真方便（以乾慧真妙圓心為進趨方便）發此十心（顯發
十信心──前十信位） 。心精發暉，十用涉入（即前十心妙用涉入本位） 。圓成一
心（十心一心本無二體．初住是十信合成）。名發心住。（以心精發輝故名）。
心中發明（依此妙心發明妙智），如淨瑠璃（以妙心喻如瑠璃清淨皎潔）內
現精金（以妙智喻如精金具足精華） 。（智不離心，心不礙智，內外精瑩明徹，此
牒上心精發輝義也。）以前妙心．履以成地（履前妙心以成實地） 。名治地住。
（治，
猶言築也。）
心地（由內外精瑩治成心地──理）涉（妙行能涉）知（妙智能知），俱得
明了（理智行三俱得明了） ，遊履十方，得無留礙。 （上求佛道以自利，下度眾生
以利他，一切皆無留礙。）名修行住。
行（指前位所修妙行）與佛同（冥合佛行即分真智等同究竟智），受佛氣分
（入如來種即分真理等同究竟理）。如中陰身自求父母（以己智喻如中陰身．佛
之權智喻如父母．任運相合喻如業緣相似而投託） ，陰信冥通（密齊果德），入如
來種（秉佛性體．初託聖胎） 。名生貴住。（以王子處胎之貴喻其貴在頓證無上第
一法門也。）
既遊道胎（同妙行之氣分） ，親奉覺胤（親攬諸佛權實二智） 。如胎已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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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不缺（應機接物之權智具足故喻如胎中人相不缺） 。名方便具足住。（雖未至圓
滿，亦已具體而微，不止受其氣分而已也。）
容貌（容貎喻應用──權智外現）如佛（教化眾生方便具足），
（此牒上文，）
心相亦同（心相喻理智──以權資實．內照真如．為心相圓滿亦皆如佛） 。
（此名
本位。若容貎外同而心相內異，非「正心──正知見」矣。）名正心住。（以內
心亦同──凡聖兩忘．情盡體露──成正知見．故名。）
身心（牒前外貎內心）合成（即表裏同佛），日益增長（謂同佛之德有進無
退）。名不退住。（以道胎長成．時刻無間．故名。前十信中但信心不退，此則住
道不退，名同而實異。）
十身（菩提身、願身、化身、力持身、莊嚴身、威勢身、意生身、福身、法
身、智身）靈相，（此十身中，菩提、法、智．屬於內身，餘皆屬於外身，）一
時具足。（較前人相不缺已為圓滿。華嚴經中，八地方具十身，今經八住即具，
前後互融，乃圓教意也。）名童真住。（雖均之俱體而微，而此已成童矣，故以
童稱。）
形成（長養功成）出胎（喻如出胎），親為佛子（從佛口生．從法化生） 。名
法王子住。（以方便心相內外同佛，堪紹佛位，故名。自發心至生貴稱入聖胎，
自方便具足至童真稱長養聖胎──佛智增長，至此稱出胎──圓滿成就，層次歷
然。）
表以成人，（天竺之灌頂，猶之中華之冠禮，所以表「成人」也，）如國大
王（輪王──天下之共主）以諸國事分委（尚非正付國位）太子，彼剎利王（粟
散王──諸侯王）世子長成，陳列灌頂。（將付國位，須取四大海水貯金瓶內，
王持此水灌王子頂，表為王當承用眾智。）名灌頂住。（華嚴經第十法雲地方是
受職灌頂，今十住位亦名灌頂者，此乃約剎利王世子長成陳列灌頂，表以成人之
道，亦分得此名耳，非同彼十地之灌頂也。十住為生如來家位，乃依三摩地之增
進相而說。夫發心必治地，治地乃修行，修行然後生如來家，而具覺相．同佛心．
長道體．圓十身．為佛子．任佛事，此十住始終之序也。）
阿難！是善男子成佛子已（躡前），具足無量如來妙德（具佛妙德──妙在
不變隨緣居塵不染──攝行佛事．念念具足諸波羅密） ，十方隨順。（行門雖多，
不出十度，故能十方隨順無適不可。）名歡喜行。 （自他利備，機應俱喜，故名。
此歡喜行，隨順眾生方便接引，正是顯發如來妙德耳。若一向住著，豈得為妙？）
善能利益一切眾生（善推妙德．益以利人．智用圓融而我無所存心．故曰善
能），名饒益行。（自得度令他得度乃至自快樂令他快樂，令一切眾生住無上戒乃
至菩提涅槃，故名。）
自覺覺他．得無違拒（待人接物無有違拒所謂遇而後傳相悅以解也），名無
瞋恨行。（瞋恨生於違拒，無違拒故無瞋恨，此瞋恨與凡情別，乃恨眾生皆有如
來智慧德相而不自覺，而瞋吾度人之未至也。）
種類出生（觸類而生．隨機而應──得意生身），窮未來際（利行無盡） ，三
世平等（無時不平等普入），十方通達（無處不廣大通達）。名無盡行。（所謂虛

46
空有盡我願無窮，此精進度也。）
一切合同種種法門，（上雖隨機而應說有千差，而異名別說同歸一理，即以
一念定心持種種法門，能知一切法門悉皆會合．同為一體，）得無差（雜亂）誤
（離痴）。
（一念禪定．寂而常照，千難交攻而不昏．萬機並擾而不亂也。）名離
癡亂行。（明向上事而合同種種法門，不廢葛藤一路。此禪度也。）
則於同中顯現群異（既離痴亂則理事無礙．一理中現無量事相即一能現多．
即理即事則同不礙於異也），一一異相各各見同（異相見同即多能現一．即事即
理則異不礙於同也）。名善現行。（維摩經云：「能善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
動。」斯由無痴亂故，能於「種種法門──一一行」互現隨應，「真俗互融．理
事無礙」，──現同現異兩不相礙，故名。此慧度也。）
如是（指前善現）乃至十方虛空滿足微塵，一一塵中現十方界。現塵（不壞
塵相）現界（塵中現剎）不相留礙（界入塵而界不小．塵含界而界不大．同時俱
現而不壞自相）。名無著行。（無著謂無滯著，即無留礙，此明事事無礙，由善現
行充擴圓融也。菩薩得無著智，住不思議解脫，有此妙用。第初入此無著境，未
至純妙神化耳。此方便度也。）
種種現前（躡前現塵現界現身現說不相留礙），咸是第一波羅蜜多（皆從般
若心中流出）。名尊重行。（般若妙行超過一切，誠可尊重，故名。此願度也。）
如是圓融（指上所現無礙妙用），能成十方諸佛軌則（利生），名善法行。（以
行深般若故圓融無迹，斯為善法，非此善法不能成利生軌則。此力度也。）
一一（躡前九行一一軌則──全性起修故成軌則）皆是清淨無漏．一真無為
（皆合清淨無為一真實相──全修是性故本無為） ，性本然故，名真實行。
（明得
性本無為，即不趨菩提而自清淨，不除煩惱而自無漏，任運騰騰皆名實行，又名
不違實相智。此智度也。）（如是十行，後位不離前法而相躡別立者，使行人隨
位增進．開擴性覺．淨治惑障而成熟佛果也。以上十住及十行，皆出俗心多，大
悲未滿，此須濟以悲願，處俗利生，迴真向俗，迴智向悲，使真俗圓融智悲不二，
故下文繼之以十迴向。）
阿難！是善男子滿足神通（現塵現剎一為無量無量為一即是神通）．成佛事
已（八行種種究竟．九行成佛軌則．即成佛事），純潔精真（清淨無漏則體已純
潔．一真無為則用亦精真．此指十行），遠諸留患（界內不為著有留患．界外不
為滯空留患．是總攝十行）。（以上皆躡前文。謂此行滿足當修迴向行也。）當度
眾生（迴向之行．悲願最深．故職在度生．若一向躭著無為則屬定性自了漢耳），
滅除度相（度生之法須識「即相離相」中道妙義．若度生時「見有可度──度相
未滅」即涉有為），迴無為心（滅除度相即迴有為行入無為心──迴入真因） ，向
涅槃路（趨向真果）。名救護一切眾生離眾生相迴向。（度相且無，又何眾生相之
有？）
壞其可壞（牒前滅除度相──離眾生相．離相則所空），遠離諸離（離相亦
離．離離則能空），名不壞迴向。
（能所俱空而本覺湛然不壞，且亦不壞度生事業，
即壞即不壞，非離壞相外別有所謂不壞，故名。此所以別於二乘頑空及外道斷見

47
也。）
本覺湛然（湛然不壞之本覺，本無壞不壞亦無離不離），覺齊佛覺（真如體
等一切佛） ，名等一切佛迴向。（此本覺湛然，非識不搖處之湛然。湛然齊佛，故
名。此覺等一切佛，即前文「我與如來寶覺真心無二圓滿。」雖等一切佛覺，要
且不是等覺，尚有迴向進趨在也。）
精真（因地心）發明（開發光明） ，地如佛地（果地覺），名至一切處迴向。
（即此地至一切處──能以一處徧一切處，正表自己因地心中所含無邊境界．全
同佛果理地上所現無邊剎土，即真如界徧一切處，有不徧者非佛地也。）（上兩
位，等一切佛即「正報──如來」 ，至一切處即「依報──世界」，雖覺齊佛覺．
地如佛地，猶有自他之分。此如字，謂但能如之，非能與佛一也。）
世界如來（今位稱此．乃自他融一不分者），互相涉入（以得真如體發真如
用．即如來莫非世界．即世界莫非如來．精真即一切處．一切處即精真．故能依
正互相涉入而無礙自在） ，得無罣礙。（如以依報涉入正報則一一毛孔中有無量寶
剎莊嚴微妙，以正報涉入依報則一一微塵內有無量如來轉大法輪，一多相攝．主
伴交參，故無罣礙。而不免有罣礙者，見未融也。）名無盡功德藏迴向。（華嚴
經云「住此迴向時得十無盡藏」 。前十行無量功德，但備德於身；此無盡功德藏，
用之不窮．取之不竭，殆與虛空藏菩薩身界涉入而能廣行佛事隨順眾生者等矣。）
於同佛地（即前「地如佛地」），地中各各生清淨因（於一切處各起淨因即前
無盡功德藏）。（此上躡前位。）依因（依清淨真因）發輝（發智用趨向道果），
取涅槃道（究竟涅槃）。名隨順（相機接引．不強其所不能）平等（理事不二）
善根（夙種善根能生道果）迴向。（善雖平等，而因根發苗各各不同，不妨自悟
自修同趨涅槃，正不必拘拘一門共遵一轍，此乃普度眾生之大權也。）
真根（平等善根．皆取涅槃道故稱真根）既成（指前位），十方眾生皆我本
性（此根全修即性而性真圓融周徧法界攝盡眾生．故云「皆我本覺佛性」） 。性圓
成就．不失眾生（以性圓滿成就亦當成就眾生） 。名隨順等觀一切眾生迴向。（隨
順等觀一切眾生而不遺失，不但隨順平等善根而已，故名。）
即一切法（由前等觀眾生故云），離一切相（約真如隨緣義．稱性而觀．離
能所相．故此處所云離一切相．視離眾生相者為密） ，
（前云「離一切相即一切法」
，
離相矣而猶有法相在，此云「即一切法離一切相」 ，雖無法相而猶有遣法相在，）
唯即與離．二無所著（約真如不變義．進入本位． 「即」「離」無著．蓋以即不礙
離故雖觀而無所觀．離不礙即故無觀而無不觀．是則空有即離二無所著也．故此
處視遠離諸離者為密） 。名真如相迴向。 （於此即離俱無，絲毫淨盡，但一真如不
動，故名。）
真得所如（由得真如不滯空有．此牒前位住理無礙．真得所如者．所在如如．
更無滯礙．即真如相且忘之矣），十方無礙（此入本位．理事與事事二無礙．既
無滯礙．何往弗如．此十方無礙非得真如中之最真不足以語此）。名無縛解脫迴
向。（入法界不可思議解脫也。始焉遣法執名有縛解脫，今者遣無法執名無縛解
脫。無縛且脫，更有何縛？）

48
 性德（真如性發起德用）圓成（理智行三德俱圓），（躡前二位「無著」「無
礙」，於此「無量」位乃圓成涅槃三德妙性也，）法界量滅。 （蓋以體無不遍而用
無不周，是以不見十界高下差別，一塵一毛皆等法界，無復限量。）名法界無量
迴向。（量滅即無量，故名。）（在初證性，以為齊佛，以為如佛，以為至一切處
等，皆存量見，即法界性未離有量。迨性德圓成，乃滅量見而得無量。此總治前
位限量情見，此性圓成則可入十地矣。）
阿難！是善男子，盡是清淨四十一心，（乾慧一．信住行向各十，此四十一
心，漸次修治漸次充拓，淘汰凡情．已極清淨。到此處，神不可致思．化不可助
長，優而游之，俟其自至而已，）次成四種妙圓加行。（小乘、始教皆有四加而
非妙非圓，故今特標妙圓加行，此起後也。後特立四加行者，但泯前心，非離前
位別有四行也。成唯識論悟入唯識之位，亦於三十心之資糧位後立四加行順抉擇
分，與本經同。華嚴經不立此四者，此四可通於由一地進入一地關要處所經歷之
行，而由十向進於初地實為最關要處，故於此獨立四加行位也。）
即以佛覺（指本覺．前法界量滅平等無二．無二之覺即是佛覺）用為己心（前
云「覺齊佛覺」 ．中心了了而猶未能用．今將登地．「用為己心」──仍用佛覺為
己加行之因心．乃加功行以求親證「佛即是心」之境），若出未出（但猶拈弄不
出──將證未證） ，猶如鑽（喻加行）火（喻果覺）欲然其木（喻因心）。名為煖
地。（猶未登地，故譬鑽火方得煖相，蓋覺之用也無心，久則正覺現前，譬如鑽
久則木自出火也。）
又以己心成佛所履（此以己之因心欲成其佛覺之所履．行人志趨十地即是欲
成佛所履也），若依（有佛見則若依於佛──心為佛依則障初地無明未盡──未
能全忘）非依（唯己心則若無所依──心相垂盡）；
（為有佛見己見在故若依非依，）
如登高山，身入虛空（喻非依．以為依則身在虛空而非依也），下有微礙（喻若
依．以為非依則足履頂而非不依也） 。名為頂地。（然已到頂，頂謂由眾生心中出
佛，猶言心即佛也。將入神化而毫末未融故若有礙，大般若所謂「執著虛空法身
為頂墮」者也。更進則微礙除矣。）
心佛二同（行人之心同於佛心──己心佛履二迹俱融．渾同一體更無微礙），
善得中道（心佛二同故──既不即心即佛．亦不非心非佛，但向道「不是物」．
此即中道也） ；
（前煖地「即以佛覺用為己心」，頂地「又以己心成佛所履」，是心
佛猶存二相。加功至此，則心佛二同，所謂即心即佛也。始焉中中流入，其於中
道純真第能信住行向，至此乃能善得之矣。謂之善得者，不費纖毫功力，抑且得
無所得也。）如忍事人，非懷（雖得而不見可得）非出（不見可得亦無所說但默
藏而已）。名為忍地。
數量（煖地尚存己心數量．頂地尚存佛履數量．此二皆迷中道之數量．忍地
尚存二同數量．此則覺中道之數量）銷滅，迷（因心中所修）覺（果位中所證）
中道（迷覺二字雙貫中道）二無所目。（至此本位，數量迷覺俱不可得，脫世情
量。）名世第一地。（世第一謂生佛圓寂，猶言非心非佛也。若進十地，極乎妙
覺，圓滿菩提，歸無所得，方為出世第一。）

49
 阿難！是善男子，於大菩提（卷十識陰結成下經文云「圓滿菩提歸無所得」
即以無所得為得大菩提）善得通達（既已迷覺中道二無所目故善得通達──不離
自心通達佛覺） ，覺通如來（自心本覺與諸佛妙覺融通）盡（猶言到）佛境界（即
大菩提）。（惟妙覺明圓照法界也。）名歡喜地。（法喜復增故名，亦稱淨勝意樂
地。喜惟「通達」得無礙障。其實得無所得．喜無所喜，非世情歡喜所可論量也。
地者，所依住義，能持載義，從出生義，極堅固義。十地皆依一真如而說；地地
昇進，後後勝於前前，故有十地也。前歡喜行，具足無量妙德．十方隨順以功德
言故屬行。此則通達無上菩提，超凡入聖，已履佛境，已登果位；故名曰地。）
異性入同（通大菩提盡佛境界則一切障礙即究竟覺．眾生國土同一法性），
同性亦滅（見異見同還是情垢．今至同性亦滅故清淨覺中無修而修．解脫道中無
證而證），名離垢地。（從二地至七地，通稱「行正行地」。前心佛二同及數量銷
滅，但就一己善性而論；今異性入同，概擧眾生國土同此一性，龍蛇混雜．凡聖
交參，非覺通「如來不垢不淨之旨」未易達此。）
淨極（情見淨極──如大圓鏡之離垢已稱淨矣，猶待離法垢方稱淨極）明生
（所知障盡然後妙覺明生） ，名發光地。（由定發慧，自有一段光輝，非尋常覺照
可比。前位同性亦滅，細垢已離，但未至離離；今將離垢之離復離而光明始發，
故名。或稱光地，或稱明地，或稱明慧地，皆略去發字。）
明極（妙明極盛）覺滿（覺智增滿），名燄慧地。（前位之光明發生而未極，
本位則如大火聚，同異緣影悉皆爍絕，故名。不徒曰慧而曰燄慧，慧之至也；此
般若慧，不可近，觸著便燒；識慮處處能緣，唯不能緣於般若也。）
一切同（地上智）異（地前智）所不能至，（初地覺通如來．異性滅．惟一
佛境．即同也，二地同性亦滅，又經三四兩地由淨而明由明而滿，至此五地則前
之異同杳不相及矣，──未至十分則有同異可言，已至十分則無同異可指，既無
異可指則凡情所不能至，既無同可指則聖解所不能至，）名難勝地。（以前地所
不能勝，故名。至且不能，孰為勝哉？）
無為真如．性淨名露，（四地既明極覺滿，五地既同異不至，則凡情聖解悉
已剷除，無作無為，即是真如淨性明露現前矣。）名現前地。（此地初得親證，
方到無為，但曰性顯而名現前。若真如全體大用，當在八九兩地，八地始是真無
功用也。）
盡真如際（真如既現而又迥超極造以盡真如之際──盡其實際則不但現前已
也）
，名遠行地。 （無際之際乃真如際，理既無際則真如行豈有遠近哉？謂之遠行，
明其非人力可到，唯行之不可到者始謂真遠也。）
一真如心（既盡其際乃完其體．際即是心心即是際．總一真如），名不動地。
（心本不動，雖行無迹，此不動地乃於遠行而見其不動也，雖施設萬端而一真凝
常不動，故名，亦稱決定地。菩薩當住此地，徧觀諸法．法法真如，一塵一毛無
非真如自心，即所謂「徹法底源無動無壞」也。無動無靜，斯可語於真如不動，
非謂坐在死水裏作活計者也。）
發真如用（前位既得真體．本位斯發真用），名善慧地。（凡所照應．無所不

50
真無所不如，華嚴所謂「法界四無礙智」也，故名，亦稱決定行地。前燄慧但謂
自己光明，今善慧謂以善法及人顯其慧用，故不同。）
阿難！是諸菩薩從此（九地）已往，（自初發信至於登地而進至善慧九地皆
修習之事，）修習畢功．功德圓滿，（此善慧九地，已超八地無功用道，智悲並
圓，則修習之功於此終畢，）亦目此地名修習位。（通稱修習位，以此結十地之
因，自遠行地後不動地前，已證寂滅無功用道，何以猶目此地為修習位？但自十
地功德圓滿之後律之，略欠分數，即此地初發慧用，視法雲徧覆無欠無餘，似有
間耳。次後兩位乃十地之果，祇論證，不復論修習矣。但此是明智悲功終而云無
復修習耳，猶未臻究竟地也。）
慈陰妙雲（十地之德．妙即性覺妙明之妙）覆（到此將證未證故但曰覆）涅
槃海，（十地果滿，智悲功圓，純是利他而無復自利，無心無緣而應彼心緣，施
作利潤而本寂無作，故由真慈妙智直覆涅槃性海，如雲出無心而遍覆一切也，）
名法雲地。（雲喻智慧，但以雲稱，則密雲不雨以喻未現等覺也。從十地以上通
稱究竟地。）
如來逆流（由「法流──果法聖智」返出．從真起應．從果返因．即由淨覺
海出也），如是菩薩（指十地）順行（隨順法流而入．從因入果）而至（到達淨
覺海），覺際入交（如來起應之始出菩提覺際而菩薩行因之極入菩提覺際．即妙
覺寂照等覺照寂．彼此正當相交．所謂「正與如來法流水接」），名為等覺。（相
接入交之際，雖賓主方向尚異而此際却已等齊，但未極於妙故祇曰等耳。）
阿難！從乾慧心至等覺已（從單複十重至十一重）是覺（指等覺）始獲金剛
心中初乾慧地。（前乾慧乃是金剛初心，先斷欲有二流，初伏客塵煩惱，出分段
生死，故經云「欲愛乾枯．根鏡不偶．現前殘質不復續生」。至此等覺位中方始
獲得金剛後心，以此定慧力強，方始永斷無明細流，出變易生死，故云「是覺始
獲金剛心中初乾慧」。前後乾慧相應，亦示「發心畢竟二不別」耳。）
如是（指始從乾慧終至妙覺）重重（猶言位位）單複十二，（單者有七，謂
「乾慧．煖．頂．忍．世第一．等覺．妙覺」，複者有五，謂「信．住．行．向．
地」一一位中自具於十，）方盡妙覺，成無上道。（十一但稱齊等，猶居等覺。
唯至十二，方為盡妙名究竟果覺。）
是種種地（通指前單複十二），皆以（無位不爾）金剛（喻能觀照之智）觀
察如幻（喻所觀照之境）十種深喻（即一切有為法當作如是觀的六如乃至十喻）。
（了法如此，則頓忘情解．纖塵不立矣。）奢摩他（妙止）中，用諸如來（一佛
乘）毗婆舍那（依止而用之觀行．即「金剛觀察」），清淨修證（由即止而觀即觀
而止．合一運用「即定之慧與即慧之定」．無修而修以揀彼凡外事相染修．無證
而證以揀彼權小新成之實證），漸次深入（由乾慧以至信．由信入住乃至妙覺．
後後深於前前）。
阿難！如是皆以三增進故，（三增進中云「是人即獲無生法忍．從是漸修．
隨所發行安立聖位」，是三增進乃為得成菩提的「首楞嚴定」之最初方便也，）
善能成就五十五位（自乾慧至十地）真（唯妙乃真）菩提路。（菩提是覺，五十

51
五位是趨覺之路，等妙二覺是覺非路矣。）
作是觀者（作增進歷位觀）名為正觀，若他觀者名為邪觀。

52
五陰魔事──助道分
即時如來將罷法座，於師子床攬七寶几，迴紫金山再來凭倚，普告大眾及阿
難言（無問自說）：『汝等有學緣覺聲聞，今日迴心趣大菩提無上妙覺。吾今已說
真修行法（即前二決定義、觀音觀門、內戒、外咒．兼前正解），汝猶未識修奢
摩他（即自性至靜之本定）毗婆舍那（即修定之微密觀照）微細魔事。（首楞嚴
大定乃此性修二定之合稱。）魔境現前，汝不能識。（修習「首楞嚴大定」中微
細魔事，非一切智莫能辨識，故又特告之。）洗心非正， （修妙觀智，滌內垢障，
故云洗心；由魔引起分別念著，故曰非正。）落於邪見。（如下文五陰魔境，總
由認邪為正而落邪見也。）或汝陰魔（色陰十魔，但是初心自現，當無外魔，）
或復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受陰十魔，已召外魔入心而魔未現身；想陰
十魔，方有天魔及鬼神魑魅。）心中不明，認賊為子。（此受想二陰，皆由稍失
正念引起外魔。）又復於中得少為足；如第四禪無聞比丘（見大智度論）妄言證
聖，（無多聞慧，但勤小行，得四禪果，便謂已證阿羅漢，）天報已畢．衰相現
前，（及乎天報將盡，見有生處，）謗阿羅漢身遭後有， （遂謗「佛妄說阿羅漢不
受後有」，）墮阿鼻獄。（是邪見魔，即陰魔而天魔者也；因此墜墮。）汝應諦聽！
吾今為汝子細分別。』
阿難起立，并其會中同有學者，歡喜頂禮，伏聽慈誨。
佛告阿難及諸大眾：『汝等當知！有漏世界十二生類（遠由惑現．近由業招．
故曰有漏）．本覺（即如來藏性）妙明（猶之儒家之言誠明．即誠而明即明而誠．
即寂而照即照而寂）覺圓心體（覺性圓滿．為眾生與佛共依心體．所謂真元），
與十方佛無二無別。由汝妄想迷理（迷理背真）為咎，癡（不如實知法一故名痴．
痴即無明）愛（不覺心動而有其念．前文「性覺必明妄為明覺」即指欲明覺體之
念為愛）發生。（由愛故真妄和合，遂轉為善惡種子起現行的心－賴耶本識，所
謂「以依不覺故心動．說名為業」 ，前文「覺非所明．因明立所」 ，即是以立所為
發生。）生發（依前所生業識．發生能見見分．所謂「依動故能見」．前文「所
既妄立生汝妄能」即是以妄能為生發也）徧迷（徧迷法界．不見真覺），故有空
性（唯見頑虛．即成空性．即前偈「迷妄有虛空」） ；化迷（隨迷轉變）不息，有
世界生（成有漏界．所謂「虛空立世界」 ．為魔所依）。則此十方微塵國土．非無
漏者，皆是迷（迷真）頑（頑執）妄想安立。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
清裏。況諸世界在虛空耶？（虛空國土皆迷頑妄想安立，故喻如片雲之點太清。）
汝等一人發真歸元，此十方空悉皆銷殞。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惟真元
之體本自廓然，若一人發真不迷，則無安立者，故自殞裂也。）汝輩修禪飾三摩
地（修禪定功德莊嚴本有真三摩地），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心精通脗，
當處湛然。（因修飾故則與菩薩阿羅漢所證心性通同脗合。）一切魔王及與鬼神
諸凡夫天，見其宮殿無故崩裂，大地振坼．水陸飛騰，無不驚慴。（魔以晦昧為
依，而三昧威神不可思議，故魔等宮殿自然崩裂，無情大地、水陸異類亦同振慴。）
凡夫昏暗，不覺遷（變異）訛（訛傳） 。
（魔及諸天雖已見其相，然凡夫都不覺知

53
也。）彼（魔）等咸得五種神通，唯除漏盡，戀此塵勞。如何令汝摧裂其處？是
故鬼神及諸天魔魑魅妖精，於三昧時僉來惱汝。（除漏盡通外，魔有魔通．鬼有
鬼通，不甘心於修禪飾定妙心精明者之振裂魔界，遂致惱害也。）然彼諸魔雖有
大怒，彼塵勞內．汝妙覺中，（妙覺真體無動無壞，）如風吹光．如刀斷水，了
不相觸。汝如沸湯．彼如堅冰，煖氣漸鄰．不日銷殞。 （正力所爍，邪氣自銷。）
徒恃神力，但為其客；（彼魔雖恃神力，然猶客也，其為害也淺；）成就破（破
戒）亂（亂定），由汝心中五陰主人（指真心）。主人若迷（禍由真心之迷失），
客（指魔）得其便。當處禪那．覺悟無惑，則彼魔事無奈汝何。陰銷入明，（發
真者陰銷入明，即還本覺，本覺妙明，與十方諸佛無二無別，）則彼群邪咸受幽
氣，明能破暗．近自銷殞。如何敢留．擾亂禪定？若不明悟．被陰所迷，則汝阿
難必為魔子．成就魔人。如摩登伽．殊為眇劣，彼（指客魔）唯咒汝破佛律儀，
八萬行中衹毀一戒。心清淨故．尚未淪溺。此（指陰魔）乃隳汝寶覺全身，（寶
覺即是成佛種子，仗此寶覺，入乎正定，以證法身，）如宰臣家忽逢籍（除其屬
籍）沒（沒收財產），宛轉零落．無可哀救。（喻幾於覺位而淪惡趣也。主人若迷，
客魔得便，不僅毁吾律儀，更隳寶覺全身，故陰魔之為害也深。）
阿難當知！汝坐道場，銷落諸念（即以湛旋其虛妄滅生．所謂「寂寂──止」
也）。其念若盡（其念已盡），則諸離念（離念猶存）一切精明（即以離念之本具
根性顯現而一切精明．所謂「惺惺──觀」也）。動靜不移（以精明故不為動靜
之境所移），憶忘如一（以離念故不為憶妄之想所變） 。當住（依住）此處（指惺
寂合一之本具根性）入三摩地（以入正定） 。（止觀不二，必以動靜不移．憶忘如
一．不昏不散者為正念，依此而入乃得真三摩地。若靜有而動無．憶存而忘亡，
此屬凝想光景，非為正定。）如明目人處大幽暗。（觀力雖爾而初入禪定者色陰
未破，故喻云如此。）精性妙淨（念息塵亡故六精之性妙淨．此妙淨心本自周徧），
心未發光（但因色陰之局蔽而猶未發光） 。此則名為色陰區宇。（陰以覆蔽為義，
區局「性真──根性」，故云區宇；此色陰之相也。）
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黯，（色陰既破故喻云如此，）名色陰盡。（色
陰盡相，非「盡色成空──滅身歸無」 ，乃觀力洞照，不為「前境──身境色法」
之所迷礙，但盡色陰之蓋覆耳。）是人則能超越劫（訓時）濁。（由色與見交織
故成劫濁。今見不為色法所迷，當下即法界無生，本無時劫，何有渾濁之相？故
能超也。）觀其所由（彼色陰之由來），堅固妄想以為其本（本由於「堅固妄想
──化迷不息」）。（因父母與己三者妄想交結，妄成色陰，對色陰故有劫濁生，
故色盡則超之。五種妄本，經末自釋。）
阿難！當在此中，（如明目人處大幽黯，當色陰未破將破時節「寂照並行─
─止觀不二」之中也，下文凡言「此心」者均準此，）精研妙明，四大不織，少
選之間．身能出礙。（妙體本融，由妄認四大為身，內外塵相交織，遂成質礙；
故精窮妙明則四大不織性與色離而身能出礙也。）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此特定
力所逼，使真精妙明發光流溢於現前根塵之境。）斯但功用暫（不常）得如是，
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指仙趣諸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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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難！復以此心（指止觀心）精研妙明（精窮妙明心體） ，其身內徹。
（前真
精妙明流溢前境，外忘其境故外無隔；此流溢形體，內忘其身故內無障。）是人
忽然於其身內拾出蟯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事以寓理） 。此名精明流溢形體（即
真精妙明不外溢而內徹己身）。斯但精行（此亦僅為定中精研之行所逼）暫得如
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內外精研，（前之精研，初能外虛，次能內徹，此復內外精研俱能
虛徹，）其時魂魄意志精神（六氣──陰陽晦明雨風以喻魂魄意志精神──為所
執受）除執受身（色身為能執受） ，餘皆涉入．互為賓主。 （入魂則魂為主而五為
賓，入神則神為主而餘為賓也。）忽於空中（一處）聞說法聲，或聞十方（各處）
同敷密義。（既魂魄等皆失故常，迭互相入，幾遺其形，故夙昔聞薰善因種習自
能由宗教經驗之發揮而忽有所聞也。）此名精魄遞相離合（即精離本位而合於魄
或魄離本位而合於精等） ．成就善種。（例如刻意凝神討論之極，奇文麗藻未嘗經
意者，往往煥然得於夢寐，則精研激發．神者偶現，類可知也。）暫得如是，非
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以上三摩事，乃精研之
力，暫得心身變化之相。此第三及下第四第八，亦由讀誦講說佛經之故。）
又以此心澄露皎徹．內光發明。（定光融透似始覺智，內光發明似本覺理，
則如下文所說「心魂染於靈悟．佛境現於心光」。）十方徧作閻浮檀色，一切種
類．化為如來。（應念化成，無上知覺之先兆也。）於時忽見毗盧遮那踞天光臺
（天光師子座依於蓮花臺藏世界） ．千佛圍繞（周匝千華上．復現千釋迦） ，百億
國土（一華百億國．一國一釋迦） ，及與蓮華俱時出現（依正莊嚴莫不具足） 。
（此
圓顯三身之先兆也。）此名心魂靈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諸世界。暫得如是，非
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此是慧） ，抑按降伏．制止超越（此是定）。
（須定慧等持，不可制止過力。今止力逾份則妙明逼極而現諸境相也。）於時忽
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前見金色及如來，乃色變；此見空成寶色，乃
空變；色空俱屬色法，皆眼對之境，抑極光生亦十想觀所成。今既云變，乃心境
變化之相，則知色陰亦不久將破矣。）同時徧滿，不相留礙；青黃赤白，各各純
現。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
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精研妙明）澄徹（心澄照徹），精光不亂（心光凝定不為明
暗之所動亂）。忽於夜半在暗室內見種種物（此暗中幻現之物．非室內之物）不
殊白晝。而暗室物亦不除滅（此皆實境與幻現者不同．故不隨定變）。此名心細
密澄其見，所視洞幽。（人固有精明自發暗不能昏者，惟微細定心密澄不亂而後
能徹見幽暗。）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
邪。（以上三摩事，亦由精研之力，暫現心境變化之相。）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定力虛融──內身外境無不虛融） 。四肢忽然同於草木，
火燒刀斫曾無所覺，又則火光不能燒爇，縱割其肉．猶如削木。 （以喻純覺遺身。）
此名塵併（併內外塵而銷融）排四大性（總四大性而排遣──併塵遣大皆言身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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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俱忘）一向入純（定力專一──純覺遺身） 。
（世之端居喪我者，尚能使形槁木而
心死灰，況真定之力哉！）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
解，即受群邪。（第七又為心身之變）
又以此心成就清淨（厭粗濁質礙而欣淨妙虛融．凝想日深故得成就清淨），
淨心功極（觀淨功極則境隨心化），忽見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國，具足七寶．光
明徧滿。又見恒沙諸佛如來徧滿空界，樓殿華麗。下見地獄，上觀天宮，得無障
礙。（徧觀諸境得無障礙，幾乎得天眼通矣。）此名欣厭凝想日深，想久化成。
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妙心深遠，今以觀心研究而欲盡其深遠，則所研究與
能研究皆深遠矣，故逼迫精神．遺身而出．見聞遠及也，）忽於中夜（暗不能蔽）
遙見（境不能隔）遠方市井街巷親族眷屬，或聞其語。（此色陰將開見性將圓之
先兆，幾乎得天耳通矣。）此名迫心逼極飛出，故多隔見。非為聖證。不作聖心，
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第八第九又為心境之變。）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妙心純一無染．高深精極，今以觀心研究而欲窮其精
極，則所窮究與能窮究皆精極矣，精神魂慮忽忘所歸，故激動自心邪種或致魔來
擾亂也，）見善知識（行人自見其身作善知識）形體變移，少選無端種種遷改。
（自觀形體遷變改移，或變佛身或化菩薩或現天龍鬼神男女等相，皆妄見也。）
此名邪心含受魑魅（邪種含藏於心．定中發現），或遭天魔入其心腹，無端說法
通達妙義（魔力所持．發其狂慧．皆是妄說．非真實心開）。非為聖證。不作聖
心，魔事銷歇；若作聖解，即受群邪。（第十已含邪魔。）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色陰用心交互，（謂用「禪心──修三摩地
之覺心」與「色陰堅固妄想──劫濁之色陰區宇」交相涉入而色未能即空空未能
即色，互為「乘除──勝負」而不得渾融，）故現斯事（即十種禪那現境）。眾
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若
迷而取著，即召魔邪。）汝等當依：如來滅後於末法中宣示斯義！無令天魔得其
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諸陰通結中皆云「傳示末法……保持覆護」，蓋深
防邪誤殷切叮嚀也。）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在動靜二相不生的妙微密觀中）色陰盡
者，（指前透過色陰十境之人，前之如處幽暗，到此徧成光明，名色陰盡，）見
諸佛心（即自己妙覺明心）．如明鏡中顯現其像（破色陰超劫濁之結果）。（蓋色
陰破而受陰存，內外虛明──前五識虛故能受．明能領納──應得見本妙佛心，
如鏡虛明而洞見色像也。）若有所得而未能用； （雖具本心妙體而未能運用自由，
蓋為受陰所覆──但生一執欲證為有所實得即是受陰所覆──而非本心自由之
正受也；從此句以下，即禪心反面所現第二區宇受陰之相，第二層殼之見濁；）
猶如魘人．手足宛然．見聞不惑，心觸客邪而不能動（受陰未破則不離五陰．如
心觸客邪為魔所縛．雖有靈明而不能用） 。此則名為受陰區宇。（出色陰區宇時即
在受陰區宇中，如套房之屋纔出一室又入一室，又如重衣之人纔脫外層衣即現內
層衣也。）若魘咎歇，其心離身（心體廣大．本不局限於色身）返觀其面（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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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觀），去住自由（得意生身）無復留礙。（受陰既破則明不依根，如魘咎既歇，
其心去住自由而能返觀其面。上言雖得見諸佛心但為受陰所魘而未能用，此離
身、返觀、去住、無礙．四句即能發自在用，彼但於前幽暗位中憑定力以坐脫者
與此離身無礙不同。）名受陰盡。（若此一覆蓋揭去，仗其功用，己靈已能暫得
自由，不為先業所遺報身拘礙。）是人則能超越見濁。 （受以根塵相偶領納為義，
今受陰盡，明不依根，無所領納；見大攬受諸境交織而成濁，今既已虛明得用，
無復留礙，是先拔其見矣，孰又為之濁？）觀其所由（觀受陰之所由生），虛明
妄想以為其本。（此虛豁通明之相，正由前色陰劫濁盡除而現，而妄取此虛明相
之想亦躡之而起；此想領取受陰見濁以為主持，乃與禪心交互發生種種心境。）
阿難！彼善男子（指透過色陰之人） ．當在此中（指受陰將破未破之定境中）
得大光燿，（受陰定中既破色陰無復幽黯，此大光燿即所謂「虛明」 ，在有正悟者
視之亦猶屬境耳，）其心發明（指見諸佛心如鏡現像），內抑過分（已在受陰區
宇而猶內自抑伏過分），忽於其處發無窮悲（有功用心抑摧太過．失於慈和故多
悲愍）。如是乃至觀見蚊蝱猶如赤子，心生憐愍．不覺流淚（精研妙明．內抑過
分．則忘我之極．視物皆我．故多悲愍而墮愛見）。此名功用抑摧過越。悟則無
咎，非為聖證。（應悟「此非聖人實證同體大悲境界」 。）覺了不迷，久自銷歇。
（若從此覺了不迷，還復正念，悲魔自歇。）若作聖解，則有悲魔入其心腑（因
墮愛見而引致悲魔），見人則悲，啼泣無限。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若不覺悟，
自以為同佛大悲，則失正受而成邪受，從此沈淪矣。）
阿難！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受陰定中耀性發明．心地
明白），勝相現前．感激過分，（色盡受明見諸佛心如鏡中像．為定勝相，因而喜
動過分也，）忽於其中（於喜動感激中）生無限勇。其心猛利，志齊諸佛，謂三
僧祇一念能越（勇心之生．以為佛果可齊．功行易致）。此名功用陵率過越（遂
成陵高輕率之過）。悟則無咎，非為聖證。（應悟此非聖人實證境界。）覺了不迷，
久自銷歇。（若從此覺了不迷，還復正念，狂魔自歇。）若作聖解，則有狂魔入
其心腑（因喜激動而引致狂魔），見人則誇，我慢無比；其心乃至上不見佛下不
見人（上無視於佛而下傲慢於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前無新證（以受陰未盡故），歸失故
居（以色陰已銷故），智力衰微（此為修心偏定而無智慧相資） ，入中隳地，迥無
所見（進退之間杳無所依．灰心泯志．爰稱中隳地）。心中忽然生大枯渴（茍有
智照則不生枯渴沈憶），於一切時沈憶不散（定強智微則新故之間杳無所依沈憶
不散），將此以為勤精進相。
（沈憶不已，心懸一處，自以為勇猛精進可破受陰也。）
此名修心無慧自失。悟則無咎，非為聖證。（應悟沈憶如渴之中隳地非聖人實證
境界。文無「覺了不迷久自銷歇」句，當是省文。）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
腑（因枯渴沈憶而引致憶魔） ，旦夕撮心，懸在一處。（憶心妄繫故如有撮懸──
撮懸在中隳地沈憶不散也。）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慧力過定，失於猛利（前以定強智微．
此則慧力過定．互有所失），以諸勝性懷於心中（色盡受明．以見心佛一如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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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勝相恒懷於心），自心已疑是盧舍那（過於自尊己靈自疑已得光明遍照） ，得少為
足。（茍能忘懷諸勝性相，則不致得少為足而便以為己身是佛矣。）此名用心亡
失恒審，溺於知見。（以定力微弱而慧力強過，故忘失恒常審察自己身份而溺於
知見執性礙修。）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
（因得少為足而引致易知足魔） 。見人自言「我得無上第一義諦」（此即其所溺之
知見）。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新證未獲（前無所證），故心已亡（歸
失故居），歷覽二際（新故二邊際相）自生艱險（因失方便進退失據故心生艱險）。
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如坐鐵床．如飲毒藥，心不欲活；常求於人令害其命，早取
解脫。（謂吾有大患為吾有此身，遂起邪憂而自我患害，不但沈憶已也。）此名
修行失於方便（失於智慧觀照之方便）。悟（忘憂不怖．還復正念）則無咎，非
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入其心腑（妄自憂患不已故引致常憂愁
魔），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欣其捨壽，或常憂愁．走入山林．不耐見人。失於正
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處清淨中．心安隱後（即色銷受明之
定明），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心中歡悅不能自止。（自喜得無礙解脫而歌舞失度。
定若兼慧則不生喜悅而正道可通，今既無能自持，則定反成散矣。）此名輕安無
慧自禁。悟則無咎，非為聖證。（所謂「設有悟證快須吐却」也。）若作聖解，
則有一分好喜樂魔入其心腑（妄自喜樂不已故引致好喜樂魔），見人則笑，於衢
路傍自歌自舞，自謂已得無礙解脫（恣情縱意自謂自在無礙）。失於正受，當從
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自謂已足，（因定中生「已足想──
唯見己靈尊勝」，不能用智慧觀照諸法平等以自救，）忽有無端大我慢起（喜極
自足故起諸慢）。如是乃至慢（同德相傲慢不敬）與過慢（於同爭勝謂己勝彼而
慢之）．及慢過慢（於勝爭勝既不敬又作意慢之兼有二慢）或增上慢（未得謂得．
謂己增上）或卑劣慢（卑劣而反自矜以慢尊勝者），一時俱發。心中尚輕十方如
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此名見勝無慧自救。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
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禮塔廟．摧毀經像。謂檀越言：此是金銅或是土
木，經是樹葉或是氎華；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却崇土木，實為顛倒。其深信者，
從其毀碎，埋棄地中；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精明中（色銷受明即觀心精明）圓
悟精理（有慧力於自心中親見佛心），得大隨順。（茍不生心動念，不致誤墮。）
其心忽生無量（大）輕安，（輕安在七覺支中其體屬定，定若兼慧則聖道可通，）
己言成聖得大自在。此名因慧獲諸輕清（以此安隱自足．不更求進．坐在輕清窟
中）。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輕清魔入其心腑， （因不悟暫
時輕清非聖人實證境界，即生心自作聖解而引致輕清魔，）自謂滿足，更不求進
（即上文已言成聖得大自在）。此等多作無聞比丘（無想天中無聞比丘未證謂證．
未得謂得．乃至命終．毀謗「佛法賺人」令人聞而生疑） ，疑誤眾生，墮阿鼻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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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明悟（即前精明圓悟）中得虛明性
（照得受陰虛明之性廓爾顯現無法可得）。其中忽然歸向永滅（心中忽起空淨之
念永沈空寂），撥無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現前乃至心生長斷滅解（一向入空妄
執斷滅）。
（此處應有脫文，指掌補云：「此名定心沈沒失於照應。」）悟則無咎，
非為聖證。（悟斷空非聖人實證真空境界。）若作聖解，則有空魔入其心腑（因
心執斷空而引致空魔），乃謗持戒名為小乘，菩薩悟空有何持犯？（雖彼自以為
超脫，而不知為魔所使也。）其人常於信心檀越飲酒噉肉廣行婬穢，因魔力故攝
其前人（面前之人）不生疑謗（信以為逆行而不疑）。鬼心久入，或食屎尿與酒
肉等。一種俱空，（一向以時間言，一種以事物言）破佛律儀，誤入人罪（以誤
言使人涉罪）。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色銷受明得虛明性），味其虛明，深
入心骨，（茍無貪味則愛欲不生，因深貪虛明故生無限愛欲，）其心忽有無限愛
生，愛極發狂便為貪欲。此名定境安順入心，無慧自持，誤入諸欲。（欲境現前，
無慧力以自持，便成貪欲。）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欲魔入其心
腑一向說「欲」為菩提道，（一念之愛．流毒至此，由挾持定境，故其發猛而其
害大也，）化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婬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於末世中攝其凡
愚其數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滿千萬。魔心生厭，離其身體；威德
既無，陷於王難（國法）。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正受未嘗不虛不明，
但終不作虛明解，即使祇存佛見於心中，亦失正受也，）當從淪墜。（上來所現
十境，與色陰十境不同。色陰從前向後次第相生，透過一層又現一層，所謂「色
陰豎發」是也。此受陰各別現起，境同見異，隨見起執成魔，所謂「受陰隔開」
是也。以上十科，皆言失於正受，正受屬定，邪受屬魔，既失正受，必起邪受，
故屬魔業。一以內抑過份，發無窮悲；二以感激太過，生無限勇；三以智力衰微
而為沈憶；四以慧強定弱，反成卑劣；五歷覽二際故生其憂；六覺得輕安，生無
限喜；七以見勝生大我慢；八以輕清自生滿足；九以著空，因而毀戒；十以著有，
由是貪婬；故皆不出受陰之中苦樂憂喜捨之五相也。）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受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此等十境，皆是
受陰未破，由得虛明性用禪那心與虛明妄想交為勝負，故現此事。如：得大光燿
乃至得虛明性，皆「觀力──禪心」勝妄想也；發無窮悲乃至無限愛生，皆妄想
勝「觀力──禪心」也。）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
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亦當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徧令眾生開
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諸陰通結中皆如此叮嚀咐
囑，蓋深防邪誤為助道之要也。後均例此。）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受陰盡者，（指五根既拔受滅想現者，想為心慮浮
相．識情妄習，能覆妙明障聖道，）雖未漏盡（未離業繫且未離欲界繫），心離
其形如鳥出籠（既根塵銷落．寄根明發．如鳥出籠）已能成就（以禪定之力已盡
色受二陰．定中身心已能離繫──心已離形）；從是凡身（未離欲界業繫所受身）
．

59
上歷菩薩六十聖位（位指所證地位．依本經原文．始之以三增進．繼之以五十五
位真菩提路．終之以等妙二覺．共成六十聖證──以觀想自由之力已能相似經歷
諸菩薩位），得意生身隨往無礙（猶如得意生身菩薩之隨往無礙而實未親證）。譬
如有人熟寐寱言，是人雖則無別所知，其言已成音韻倫次，（其言雖成音韻倫次
而是熟寐寱語，則第三區宇之想陰──第三層殼之煩惱濁也，）令不寐者咸悟其
語（醒而未寐者皆能明其語義．雖無親證而所言不誤也） 。
（自初地至十地有三種
意生身，①入三昧樂意生身，謂心寂不動，即相似初信至七信入空位也。②覺法
自性意生身，謂普入佛剎，以法為自性，即相似八信出假位也。③種類俱生無作
意生身，謂了佛所證法，即九信十信修中位也。此處意生身，乃初入三昧樂意生
身耳。）此則名為想陰區宇。（出受陰區宇時即在想陰區宇中。下文云：「十種禪
那現境，皆是想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若動念盡（如是漸增．聞所聞盡）浮
想銷除，（動念，指第八識所含六識種子有微細動相，且因動而有想故稱動念，
此是根本想陰，六識浮想皆依此想起故，此想既盡則六識中枝末浮想無所從起，
故曰銷除，）於覺明心如去塵垢（如夢既覺不復為想所覆．覺明本體毫無纖塵），
一倫生死（生死與涅槃無異相）．首尾圓照（不見其首之生相．不見其尾之滅相）
，
名想陰盡。是人則能超煩惱濁。（尋求伺察、攬取物相、施設名言等，一切煩擾
惱亂皆因想念有，故為定心之煩惱濁；唯念盡想亡生滅心滅則煩惱無從而起，故
想陰盡者能超脫第三層殼之煩惱濁也。）觀其所由（觀此想陰煩惱濁之所由來），
融通妄想以為其本。（想能融變，使心隨境．使境隨心，交織妄成，如想酢梅能
通質礙，故融通妄想即屬內塵，猶有像可取境可得也。若動念盡則心境俱亡，故
能破融通妄想。）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受陰盡故心得虛妙）不遭邪慮（已無受陰中悲等
十心）．圓定發明（由無邪慮故禪定心體自發其明），三摩地中（想陰心中）心愛
圓明（圓妙明心──始之以愛），銳其精思貪求善巧（愛圓明求善巧者正是想思
心為主而起諸煩惱相──繼之以貪）。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天魔精氣
飛附旁人），口說經法。其人（被魔所附之人亦必修定習慧者）不覺是其魔著，
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巧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說自化善巧等法以惑之）。
其形斯須（須臾）或作比丘令彼人（求巧之人）見，或為帝釋或為婦女或比丘尼，
或寢暗室身有光明。是人（求巧之人）愚迷，惑為菩薩；信其教化，搖蕩其心；
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災祥變異，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言劫火或說刀
兵恐怖於人，令其家資無故耗散。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信其教化，
蕩心敗行，妖言惑眾，毀家犯法，此之惱亂則此求巧之人自取之也。若能自始即
覺察「凡誘婬毀戒者便決是魔」，則反為驗魔之一助矣。）厭足心生，去彼人體
（魔離其所附之為人說法者），弟子（求巧之信者）與師（魔所附之說者）俱陷
王難（法律制裁猶是現報）。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若能無所精思．無所貪求，
縱使群魔環伺，亦終無便可為所乘。）迷惑不知，墮無間獄（此是果報）。
阿難！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蕩（放蕩自在
如諸聖遊戲神通），飛其精思貪求經歷（奮其精神思慮以研究貪求經歷剎土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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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事）。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
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遊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說他化邪見等法以惑之）。自形無
變（指來敷座說法者之身形）。其聽法者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全體化成紫金光聚；
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婬逸其心，破佛律儀，潛
行貪欲。口中好言諸佛應世，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某人即是某菩薩等來
化人間。（魔口所說皆以眼前為佛國。）其人（指貪求經歷之行人）見故，心生
傾渴，邪見密興，種智銷滅。此名魃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
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緜□（自覺定心綿密妙
用□合），澄其精思貪求契合（即此貪求契合一念便為致魔之由） 。爾時天魔候得
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合
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說開悟他心宿命等法以惑之） 。其形（敷座說法者之自形）
及彼聽法之人，外無遷變。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此下皆魔與密契邪悟之
事）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見地獄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口說偈或自
誦經，各各歡娛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緜愛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
欲。（夫忘機寂照，理自玄會；若希求契合，擬心即差；故天魔得其便也。）口
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後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此皆
魔所潛引密誘漸使移易之言。夫佛佛道同古今一致，豈有先後之分？妄亡真極乃
名為佛，豈有真假之別？自古成佛無男女相，豈復有男女之欲？）菩薩亦然。其
人見故，洗滌本心，易入邪悟。（行人見之，乃遂認邪為正將妄作真，洗失其本
修因心而落入妖邪魔道矣。）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
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窮覽物化性之終始
（愛窮萬化根本與其性之終始） ，精爽其心貪求辨析（竭爽其心以辨別分析）。
（即
此貪求辨析本元一念，便為致魔之由。）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
法。其人先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說
現前是佛等法以惑之），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雖未聞法自然心伏。是諸
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即是現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即是法身常
住不絕（謬以肉身為果德．以幻身為常住）。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淨居及金
色相（撥無淨土及報體）。其人信受，亡失先心；身命歸依，得未曾有。是等愚
迷，惑為菩薩；推究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欲。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淨土，
男女二根即是菩提涅槃真處。（皆因行人心愛辨析化元，故妄為混融之說。以穢
染為真淨，亦意引猥媟婬欲也。）彼無知者信是穢言。此名蠱毒魘勝惡鬼年老成
魔，惱亂是人。（性海圓澄，森羅自現；茍偏求俗理，反增漏心，違其心體，邪
魔斯入矣。）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
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多生有緣諸聖懸
垂應化），周流精研貪求冥感。（懸應在聖，冥感在己；心愛貪求，欲於未證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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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得體驗也。即此貪求感應一念便為致魔之由。）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
口說經法。其人元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應善男子處，敷座說
法（說冥感度人等法以惑之） 。能令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心生愛染不能捨離，
身為奴僕．四事供養．不覺疲勞。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別生法
愛，粘如膠漆．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親近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
欲。口中好言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此詐述宿世，
明明以欲鈎牽引，）今來相度，與汝相隨歸某世界供養某佛（進順其懸應之愛）。
或言別有大光明天，佛於中住，一切如來所休居地。（謬指欲界頂天魔宮為大光
明天，謬稱魔王於中住也。）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其本心。此名癘鬼年老成魔，
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
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圓通境），尅己
辛勤，樂處陰寂．貪求靜謐（音密訓安） 。
（三摩地中不容起心動念，即此心愛深
入樂陰貪謐一念便為致魔之由。）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
人本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陰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說未來因
果等法以惑之） 。令其聽人各知本業（宿業） 。或於其處語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
畜生」（後報）
，敕使一人於後蹋尾，頓令其人起不能得。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有
人起心，已知其肇。 （須知鬼通不是圓通，圓通勝用不僅止乎此也。）佛律儀外，
重加精苦。（如斷五味、裸四肢、拔髮、投灰、臥棘，皆故作詭異之行以驚世駭
俗，實則戒禁取見之流類耳。）誹謗比丘（謬斥不知其所謂精苦），罵詈徒眾，
訐露人事（發人私事）不避譏嫌。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皆
有應驗）。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
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知見（好知潛匿異事） ，
勤苦研尋．貪求宿命（作念貪求宿命） 。
（宿命乃六通之一，小乘修成，大乘發得；
今進不待發，退不從修，即此作念貪知便為致魔之由。）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
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
敷座說法（說珠寶奇異等法以惑之）。是人（為魔所附而殊不覺知魔著之人）無
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口銜其珠及雜珍寶．簡冊符牘諸奇異
物．先授彼人（即先以珠寶及奇要之物令著魔說法之人信伏）後著其體。或誘聽
人藏於地下，有明月珠照燿其處。是諸聽者得未曾有。多食藥草，不餐嘉饌；或
時日餐一 蔴一麥。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誹謗比丘，罵詈徒眾，不避譏嫌。口
中好言他方寶藏．十方聖賢潛匿之處，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皆乘其愛
見而惑之。）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嶽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婬．破佛戒律．與承
事者潛行五欲（此以欲破行人之戒也），或有精進．純食草木（此以愚破行人之
慧也），無定行事（喜怒勤怠疑信無定．此以亂破行人之定也） ，惱亂是人（一味
惱亂行人令失本修）。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
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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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種種變化，研究
化元（萬化根本）貪取神力（欲乘此本以發神變）。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
人，口說經法。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通善男子處，敷
座說法（說撮光履水透垣入瓶神通等法以惑之）。是人或復手執火光，手撮其光
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是諸聽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亦無熱性，曾不焚燒。或水上
行如履平地，或於空中安坐不動．或入缾內或處囊中，越牖透垣曾無障礙。（以
其心愛神通變化．貪求神力，故招現撮水履水等魔事。）唯於刀兵不得自在（若
真神變則應不懼刀兵）。自言是佛，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誹謗禪律（謗禪門為
靜坐狂參．謗律家為修身小乘），罵詈徒眾，訐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常說神
通自在，或復令人傍見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實。讚歎行婬，不毀粗行；將諸
猥媟以為傳法。（此則竟將地獄種謬為佛種矣。）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
精土精一切草木積劫精魅．或復龍魅或壽終仙再活為魅或仙期終計年應死．其形
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此
以下三者均以多字換前俱字）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
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入滅，研究化性貪求深
空（欲入滅定以趣空寂）。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終不
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空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說無因果出入虛
空等法以惑之）。於大眾內其形忽空，眾無所見；還從虛空突然而出，存沒自在。
或現其身洞如瑠璃，或垂手足作旃檀氣，或大小便如厚石蜜。（因其好空故以依
空炫惑之魔事投其所好。）誹毀戒律，輕賤出家。口中常說無因無果；一死永滅，
無復後身及諸凡聖。（皆乘其空見而發。）雖得空寂，潛行貪欲。受其欲者，亦
得空心，撥無因果。此名日月薄（緊迫）蝕（侵襲）精氣金玉芝草麟鳳龜鶴經千
萬年不死為靈出生國土，（日月薄蝕，精氣流注，能為金玉靈禽之類，）年老成
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
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長壽，辛苦研幾（研窮
幾微以深求）貪求永歲，棄分段生，頓希變易細相常住。（三界惑盡；分離分段
而餘變易；今了脫功未成──不願分段生死的了脫，頓欲變粗身為細質．易短壽
為長生．妄希即惑矣。）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竟不覺
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生善男子處，敷座說法（魔亦究心涅槃．唯
不能斷淫．故入鬼神邪定而以害正為事）。好言他方往還無滯，或經萬里瞬息再
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此皆未離變易者之事）或於一處在一宅中數步之間，
令其從東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大都魔具五通而止，眩之以五通，
而要歸於讚淫，伎倆止此矣。）因此心信，疑佛現前。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
子。我生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世自然，不因修得。此名住世自在天魔，
使其眷屬如遮文茶（陀羅尼經有遮文茶天嫉妬好怒．夜叉趣攝）及四天王毘舍童
子（隷屬於四天王之毘舍遮鬼）未發心者（未發心常害人．已發心則能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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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其虛明食彼精氣（以彼定力虛明為利故食其精氣）。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
觀見（不因魔附之師而行人親見魔現），稱執金剛與汝長命，現美女身盛行貪欲。
未逾年歲，肝腦枯竭。口兼獨言，聽若妖魅（間出異語如與魔對）。前人（前來
因師受惑之人）未詳，多陷王難。未及遇刑，先已乾死。（或罹法，或枯死，二
俱大害）惱亂彼人，以至殂殞。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以
上十種，皆由圓定心中妄起貪求之念以致然耳。故知招魔成墮者．皆自心妄想之
過也。此想陰之禪境魔事，有與前色受二陰不同者：①前二陰境，皆曰忽然如何
如何，故皆由定而發；此中則曰心愛如何如何，故皆由動而發。②前二魔事，皆
曰定中冥然無形受入，此則都由鬼魔附人為說法師而成誘惑。③前二魔邪各成同
氣相感，故不必皆誘行婬欲；此則由欲界天魔主使，故皆誘行婬欲，蓋其行已深．
非婬欲不能使入魔也。）
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涅槃經所謂「末世魔屬．
現比丘相．混壞正法．誹謗戒律」）
，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徧知覺。（凡
現神通自稱佛者必為魔屬無疑。）讚歎婬欲，破佛律儀。（謂婬恚癡即戒定慧，
以破佛制律儀也。）先惡魔師與魔弟子婬婬相傳，（以婬傳婬．詐稱大法，遺害
後世，）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踰百世（遺害之久遠），令真修行總
為魔眷（本望真修．反成魔業）。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徧知．墮無間獄。汝
今未須先取寂滅。縱得無學，留願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眾生，
令不著魔．得正知見。（本經始以阿難起教．終復囑令弘宣，蓋佛之所以徵心辨
見併及助道辨魔，皆為末法起大慈悲，令不著魔而得正知見也。）我今度汝已出
生死，汝遵佛語．名報佛恩。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想陰用心交互，故
現斯事。
（此等十境，皆是想陰未破．用禪那心與融通妄想交為勝負，故現此事。）
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
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徧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
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想陰盡者（指前透想陰十境之人），是人平常夢想
銷滅，寤寐恒一；（與前「動靜不移．憶忘如一．當住此處得三摩地」同一脈路，
但此為想盡之相而已；）覺明虛靜猶如晴空，無復粗重前塵影事。（在想陰未盡
者，寤想寐夢，妄逐前塵粗重影事；汩亂性真，莫得而一；擾動覺明，莫得而靜。
故想陰盡者，內守幽閒，寤時無想常同寐時之靜，寐時無夢常同寤時之覺，本覺
明心清虛寂靜猶如晴空也。）觀諸世間大地山河如鏡鑑明，來無所黏．過無蹤跡。
（雖觀萬象而無想念，故如鏡鑑明無粘無跡。雖無去來蹤跡，却有光明影子，猶
為法塵邊事。）虛受照應，了罔陳習，唯一精真。（向來前塵昏擾，但隨生滅流
轉，不覩根元；今虛受照應，了無舊時習氣，唯一識精真體。）生滅根元（幽隱
行陰）從此披露。（此為定心中第四區宇及第四層殼之眾生濁。）見諸十方十二
眾生畢殫其類。（行為萬化生滅根元，故其相披露則十二類生之元無不殫見。）
雖未通其各命由緒（未現識陰命濁故未知各類受命原由頭緒），見同生基。（各類
共同受生之根基正是行陰之相，故名此行陰為同生基──為根元。）猶如野馬（擾

64
動幽隱故譬陽燄遊埃）熠熠（音育．螢光不定貎）清擾（無復粗影而不同於前之
重濁亦不同於後之澄湛），為浮根塵究竟樞穴。（同生之基乃阿賴耶之相分。意識
所轉始覺智慧，反觀旋照而及乎此，故曰見同生基；為器界根身一切色法本質所
依，故為浮塵根之究竟樞穴。）此則名為行陰區宇。（浮根四塵因類各異，其體
本空，而究竟轉變之樞機則都在行陰。）若此清擾熠熠元性（本自無擾故曰元性
──即行陰乃無始生滅之根元性體）性入元澄（此性一入識陰），一澄元習（其
不能不擾者．多生習氣也．故曰元習──即識陰之種子） ，如波瀾滅．化為澄水。
（習不能澄習，惟性歸元則能澄淨，以一澄淨之性澄其元習則綿密微細之遷流相
盡而無風帀帀之波滅則化為澄水矣。）名行陰盡（澄淨至湛不搖處）。是人則能
超眾生濁。（以行陰生滅不停業運常遷名眾生濁，今於不停者停矣，常遷者不遷
矣，幾入滅盡，故行盡則超之。）觀其所由，幽隱妄想以為其本。（反觀行陰密
移曾無覺悟之所以，則無像可窺無境可執念念不住運運密移至幽至隱莫可方物之
幽隱妄想──「正指阿賴耶上極深細之相分．亦末那識蒙意識始覺前之「迷惑─
─妄想」──以為其本也。於其幽閒隱密而破除之，非徹悟性體者不能。）
阿難當知！是得正知（「夢想銷滅．寤寐恒一」是得正知）奢摩他中諸善男
子，（同前「動靜不移憶忘如一當住此處入三摩地」，惟前尚全在妄想蒙蔽之中，
此則已破想陰，）凝明正心（圓定發明不動不惑無有邪慮） ，（此皆想盡之相，以
此為發悟階段則可，便執以為實證則不可，）十類天魔不得其便，（魔之勢力在
婬欲，未離邪想而現神變，今想陰盡，觀見幽清動元，蓋已越欲界入乎無想之天
矣，六欲天魔所不得而窺也，）方得精研窮生類本（既無想愛故得研窮行陰）。
於本類中生元（生滅根元）露者，（生類本即同生基，於同生基見己行元，此上
敍想破行現於本類生元露者，）觀彼（行陰）幽（境界幽微難知）清（非是粗重
前塵．幽清本無所動）圓（互含互具）擾（於真常中妄有流注．圓擾則動而未嘗
也）動元（故稱群動之元） 。
（此下方明邪解起計。）於圓元（圓擾群動之元）中
起計度者，（動元雖圓，不離生滅，計執此圓元為勝性，並不知此但行現．尚未
至盡，行盡還有識陰，識盡方是本覺，）是人墜入二無因論（於此而生計度．總
於生滅中計無因也）：一者，是人（指於圓元中起計度之人）見本無因。何以故？
是人既得生機（行陰）全破（露），乘於眼根八百功德，見八萬劫所有眾生業流
灣環死此生彼，衹見眾生輪迴其處，（不悟善惡業緣唯識變造，祇憑生相暫無行
流不息，於其定中發宿命通，令眼根彰此力用，見八萬劫來眾生輪迴如環無端，）
八萬劫外冥無所觀（固不知菩提為正因也）。便作是解：此等世間十方眾生八萬
劫來無因自有。（先詳過去，見一切物象皆本無因。）由此計度，亡正徧知，墮
落外道，惑菩提性。二者，是人見末無因。何以故？是人於生既見其根（生滅根
元），知人生人．悟鳥生鳥。烏從來黑．鵠從來白，人天本豎．畜生本橫，白非
洗成．黑非染造。從八萬劫無復改移，今盡此形．亦復如是。（不悟善惡業果唯
心所召，祇憑通力．能見八萬劫後長時業果未改移相，非因修得。）而我本來不
見菩提，云何更有成菩提事？（固不知菩提為極果也。）當知今日一切物象皆本
無因。（後例未來，故見末亦無因。）由此計度，亡正徧知，墮落外道，惑菩提

65
性。（了知心生萬法為正知，惑菩提性不名正知；了知法法唯心為徧知，止知前
後八萬劫不名徧知。）是則名為第一外道，立無因論。（本指因中業種，觀業種
之本．立本無因論；末指果上物類，觀物之末．立末無因論。此二無因，僅見七
識無根．傳送暫息．而生此計度。以七識內但依於八識．生之無本，遂謂本無因。
以七識外但依於六識，推之用無，遂謂末無因。唯見其流注不息，乃謂自然如此。）
阿難！是三摩中諸善男子，凝明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
動元，於圓（徧）常中起計度者，（見其虛而愈出．動而不窮，便計為常，）是
人墜入四徧常論：一者，是人窮心境性（於勝定中以五陰四大心境二法為所窮處）
二處無因（無因自有循環不失）；修習能知二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皆循
環．不曾散失，（以修習故能知其如此，）計以為常。二者，是人窮四大元四性
常住（於定中以四大種性為所窮處）；修習能知四萬劫中十方眾生所有生滅，咸
皆體恒不曾散失，計以為常。三者，是人窮盡六根（擧所依根顯能依識）末那（恒
審思量之七識）執受（執藏種子之八識）心意識中「本元由處」（是人觀中以八
識所含七識之性為所窮處即行陰也），性常恒故；修習能知八萬劫中一切眾生循
環不失本來常住（眾生雖有循環而行陰不失），窮不失性，計以為常（無始以來
生死本．痴人喚作本來人） 。四者，是人既盡想元（想陰），生理（行陰）更無流
止運轉（妄認行陰為自然理），生滅想心今已永滅，理中（其永滅處之生元）自
然成不生滅。（不知行陰即是生滅根元，為八識所含第七識種子微細流注，實非
真不生滅。）因心所度，計以為常（於生滅中妄計不生滅）。由此計常，亡正徧
知，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二外道，立圓常論。（此四徧常外道，觀
劫內續處而計常，且各是單計是常而已。此中四徧，一是「物心二元論」二是「質
力多元論」三是「識神一元論」四是「理想一元論」 。此四尚未覩八識真常流注，
何況轉識而見菩提性乎？）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自他中（自他依正）起計度者，是人墜入四顛倒見，一分無常一分常（雙計常
與無常）論：（此亦常亦無常見也。）一者，是人觀妙明心徧十方界，湛然以為
究竟神我。（妙明湛然，徧十方界，未嘗不是，但行者於此妄以第八識中所含第
七識種子立為神我──即計度執受神我──則非也。）從是則計我徧十方，凝明
不動。（雖曰凝明不動，其中微細遷流正是末那生滅種子，特不自覺耳。）一切
眾生於我心中自生自死，則我心性名之為常（以暫時不動心性謂為常），彼生滅
者真無常性。（從是計我徧凝不動而諸眾生於中生死，遂自為常計他無常。）二
者，是人不觀其心．徧觀十方恒沙國土（不觀自心而徧觀十方即不論心性而只論
國土），見劫壞處（三禪以下三災所及）名為究竟無常種性，劫不壞處（四禪以
上災不能及）名究竟常。三者，是人別觀我心（觀心即不論國土而但論心性），
精細微密猶如微塵，（七識種子故曰精，流注莫見故曰細，虛受照應故曰微，行
相幽隱故曰密，此想破行現，指行陰根本也。）流轉十方．性無移改，（外道亦
計為微細我，）能令此身即生即滅（觀身）。其不壞性（心不壞滅即性無移改）
名我性常，一切生死從我流出名無常性。（此亦雙計常與無常。）四者，是人知

66
想陰盡．見行陰流，行陰常流計為常性，色受想等今已滅盡名為無常。（幻陰一
體，遷流一相，因其見妄昔，故以行陰常流為常．色受想遷滅為無常，此就四陰
以計常無常也。於一心中分常無常，是以心有二也。豈不顛倒？此視前圓常之論
稍無拘執，然源頭不清，總屬謬計。）由此計度一分無常一分常故，墮落外道，
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三外道，一分常論。（總結。此「四種常無常論」與下「四
種邊無邊論」，皆從物我心法四事比較計度而起。）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分位中生計度者（分位有四，三際分位、見聞分位、彼我分位、生滅分位，局
於行陰之分位而妄生計度也，）是人墜入四有邊論：（論常無常以性言，屬見分；
論邊無邊以分位言，屬相分。）一者，是人心計生元流用不息，計過未者名為有
邊，計相續心名為無邊。（因遷流計三際，以已滅未見故名有邊，現在相續故名
無邊。不知真際本非有邊無邊也。）二者，是人觀八萬劫則見眾生，八萬劫前寂
無聞見。無聞見處名為無邊，有眾生處名為有邊。（先既以不見為有邊，此又以
無聞見為無邊，乃回互倒計也。不知是自己見聞不及，遂名為無邊之性；又但見
有眾生處生滅相續，而不知唯是業緣虛妄現起，遂名為有邊之性耳。）三者，是
人計我徧知，得無邊性，彼一切人現我知中（以此徧知故）；我曾不知彼之知性
（不能知彼人知性之徧），名彼不得無邊之心．但有邊性。四者，是人窮行陰空，
（以在定中覺得行陰滅，遂認為是真空寂滅之性，而不知其定功未至．行陰區宇
未空，故出定時覺得行陰生，若定功至則行陰自空，如波濤滅心為澄水矣。）以
其所見心路籌度一切眾生一身之中，計其咸皆半生半滅。（今因窮行陰而心見籌
度，以定中及出定之心路生滅故計此一陰為半生半滅乃至根身器界一切皆然。）
明其世界一切所有，一半有邊一半無邊。（此則以生為有邊滅為無邊也。）由此
計度有邊無邊，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四外道，立有邊論。（總結。
此四有邊總不出前眾生生滅循環及劫壞不壞等見，特以邊量論故與前四種常無常
不同耳。可前後參閱！）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知見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四種顛倒──不死矯亂（外道計無想天為不死天．
以為平生不亂答人者生此天）徧計虛論：（執拗而不順理曰矯，心無主宰曰亂，
矯亂虛論但取對待假相執為真實，以邪倒故於知見中狂解不決，遂矯亂其語也。）
一者，是人觀變化元（生滅行陰），見遷流（有邊）處名之為變，見相續（無邊）
處名之為恒；（八萬劫內）見所見處名之為生，（八萬劫外）不見見處名之為滅；
相續之因．性不斷處（如白黑月漸生）名之為增，正相續中．中所離處（如晦夕
白黑俱盡）．名之為減；各各生處名之為有，互互亡處名之為無。（於一生滅行陰
分為變恒、生滅、增滅、有無．四對八義別見也。）以理都觀（觀生理）用心別
見（行人用心差別而見即異見也。）。有求法人來問其義，答言：我今亦生亦滅
亦有亦無亦增亦減（文缺亦變亦恒一對）。於一切時皆亂其語，令彼前人（面對
之人）遺失章句（以所答兩可莫決故聽者遂遺失章句也）。二者，是人諦觀其心．
互互無處（念念滅相），因無得證（悟一切法皆無）。有人來問，唯答一字，但言

67
其無。除無之餘，無所言說。（此唯「無」矯亂也。）三者，是人諦觀其心．各
各有處，因有得證（從生滅循環而證一切法皆「有──是」）。有人來問，唯答一
字，但言其是，除是之餘，無所言說。（言無言是，皆不明答，故同屬矯亂。）
四者，是人有無俱見，其境枝（分）故，其心亦亂。（由心亦生滅無定故見境亦
有亦無。）有人來問，答言：亦有即是亦無（亦無即是亦有），亦無之中不是亦
有（亦有之中不是亦無）。一切矯亂，無容窮詰。（此中一四兩者，言皆兩可，亂
義為多，而終非順理，亦兼於矯也；二三兩者，言唯一偏，矯義為多，而終非至
正，同歸於亂也。）由此計度矯亂虛無，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五外
道，四顛倒性，不死（計天為常住彼道能得生天）矯亂，徧計虛論。（總結。此
「矯亂虛論」，但取對待假相執為真實。）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無盡流（行陰恒相續轉相）生計度者，是人墜入死後有相（以生滅滅生相繼不
絕故計死後有相），心顛倒。或自固身．云色是我（此計即色是我） ，或見我圓．
含徧國土．云我有色（此計我大色小．色在我中），或彼前緣（目前之色）隨我
迴復（運用）．云色屬我（屬我非即我．此計離色是我），或復我依行中相續．云
我在色（此計色大我小．我在色中）。（所計之我，即識陰也。）皆計度言死後有
相。如是循環，有十六相。（於色作此四計，受想行陰亦然，故成十六相，皆計
度死後復有也。不及識陰者，以幽秘未現故。前五所計「或有或無或亦有亦無」，
不出三句，未見雙非，以尚滯在行陰中故。今計死後有相無相及有無俱非，又於
後後有無起斷滅涅槃二見，蓋行陰幾空而將窺見識陰矣。）從此或計畢竟煩惱（有
為法由陰而生）畢竟菩提（無為法由我而證）兩性並驅，各不相觸。（旁計煩惱
菩提不相陵滅，兩性並驅，入未來際．皆畢竟有。此則錯解性具圓宗，衢途蹞步
之差，謬以千里也。）由此計度死後有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六
外道，立五陰中死後有相．心顛倒論。（此從各各有處．因有得證而立此論。來
先去後．唯識主之，故此以五陰並言，且從通結也。）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先除滅色受想中生計度者，是人墜入死後無相發心顛倒。（相反於旁計諸法後
有，此旁計諸法後無──乃斷見也。）見其色滅．形無所因，觀其想滅．心無所
繫，知其受滅．無復連綴。陰性銷散（色受想三陰滅），縱有生理（行陰）而無
受想，與草木同。（前三陰既滅則行陰亦應還滅。）此質現前猶不可得，死後云
何更有諸相？（現在因亡則未來果滅。）因之勘校死後相無（即計死後斷滅）。
如是循環，有八無相。（此約四陰，因果合論故成八無相。）從此或計涅槃因果
一切皆空，徒有名字，究竟斷滅。（行陰滅則歸藏識海，藏識則非可滅者。彼但
見行陰之滅，遂計究竟斷滅；不知此特無相，非無其理也。）由此計度死後無故，
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七外道，立五陰中死後無相．心顛倒論。（此
從互互無處，因無得證而立此論。）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行存（有相）中兼受想滅（無相）雙計有無（即計非有非無） ，自體相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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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後相例，存者終無則雖有非有，滅則曾有則雖無不無；）是人墜入死後俱非起
顛倒論。色受想中見有非有，（前三陰先雖是有，而今破盡故云非有，）行遷流
內觀無不無，（行陰雖例前為無，今且念念遷流不斷故又非無，）如是循環，窮
盡陰界，八俱非相（四陰雙計）。隨得一緣，皆言死後有相（非無）無相（非有）。
又計諸行性遷訛故．心發通悟（增長邪知見解而不可語於正悟），有無俱非，虛
實失措。（此又約生滅流變以計俱非，以為有即非有．無亦非無，虛實莫辨而無
所措。）由此計度死後俱非．後際（識陰）昏瞢無可道故，（此但於行性見其俱
非，而於後際識陰尚猶昏瞢無覩，無所歸宿，故曰無可道──雖欲發揮藏識非生
非滅境界亦不可得也，）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八外道，立五陰中死
後俱非．心顛倒論。（死後有相無相俱非，則從「分觀已滅之色受想陰與未滅之
行陰」及「合觀已滅之色受想陰與未滅之行陰」而起。）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後後無（行陰念念滅處）生計度者，（前見有行處而無受想，此則行陰亦無，
故曰計後後無，）是人墜入七斷滅論（妄計生人天七處後皆斷滅） 。或計身滅（欲
界人天身死即滅）或欲盡滅（初禪欲盡歸滅）或苦盡滅（二禪苦盡歸滅）或極樂
滅（三禪極樂亦歸死滅）或極捨滅（四禪雙捨苦樂．四空併捨色陰亦歸死滅）。
如是循環，窮盡七際（即上言五事所該七處）現前消滅（七際事相現見銷滅），
滅已無復。由此計度死後斷滅，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第九外道，立五
陰中死後斷滅．心顛倒論。（此「七斷滅論」與下「五涅槃論」，則回觀定中所除
滅者計為斷滅，對觀定中所現住者計為涅槃也。）
又三摩中諸善男子，堅凝正心，魔不得便；窮生類本，觀彼幽清常擾動元，
於後後有生計度者，（既云後後無已，何以復後後有也？蓋此幽清常擾是滅不得
的，非得真寂滅地，妄於滅處見有可證，故言後後有，）是人墜入五涅槃論。 （蓋
行陰剎那暫停，圓明略現，便謂此無生滅──涅槃，乃妄於前七際滅盡計涅槃果。）
或以欲界為正轉依（妄謂真轉有漏之生死而依於無漏之涅槃）觀見圓明（於欲界
悟圓明理）生愛慕故（遂以為欲界圓明即轉依處），或以初禪性無憂故，或以二
禪心無苦故，或以三禪極悅隨故，或以四禪苦樂二亡不受輪迴生滅性故，（或以
為初禪離憂二禪離苦三禪極喜四禪極捨即轉依處，）迷有漏天作無為解．（不知
此諸天皆屬有漏，初於欲界乍離塵穢而妄謂真淨，次於初禪二禪乍離憂苦而妄謂
真樂，次於三禪暫得三災不壞而妄謂真不生滅，）五處安隱為勝淨依（此五暫時
安隱依然潛伏有為諸漏而謬計為無上轉依──極果） 。如是循環，五處究竟。（實
則唯證無想定，迷於有漏之中而不自覺，非無為果非究竟處也。）由此計度五現
涅槃，（使涅槃而有五也，豈得為真涅槃耶？）墮落外道，惑菩提性。是則名為
第十外道，立五陰中五現涅槃心顛倒論。（總結。參閱上「第九」末注。）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狂解，（前云禪那現境乃天魔候得其便，此云禪那狂解
乃心魔自起深孽，）皆是行陰用心交互（乃想破行現時用禪那心與幽隱妄想交為
勝負）．故現斯悟。（指「邪悟──狂解」，凡見道不真，多岐妄計，皆即狂解，
是謂心魔。）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現前．以迷為解，自言登聖。大妄語成，

69
墮無間獄。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徧令眾生覺了斯義，無令心
魔自起深孽。（狂解即以迷為解之顛倒見解，此唯自心自為冤敵，故曰無令心魔
自起深孽。自心為孽，則無人能救也。）保持覆護，銷息邪見。教其身心開覺真
義，於無上道不遭枝岐。勿令心祈得少為足，作大覺王清淨標指。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行陰盡者，諸世間性幽清擾動同分生機（行陰為世
間生死之樞機）倏然隳裂沈細綱紐（幽沈微細之生機綱紐） 。
（此正行陰盡相，觀
音圓通章之「空覺極圓．空所空滅」恰齊於此。）補特伽羅（數取趣──中陰身）
酬業深脈（酬償宿業之深遠命脈）感應懸絕（業感深脈於焉斷絕） ，
（脈之動也甚
微，脈不斷則命根不斷，脈斷而機泯，乃可入乎無生之境也，）於涅槃天將大明
悟。（於性天才有明悟前兆，蓋生滅既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亦便是第五層殼之
命濁也。）如雞後鳴，瞻顧東方已有精色。（涅槃性天為五陰所覆故昏如長夜；
前三陰如鷄初鳴，雖為曙兆，猶沈二陰而精色未分；此行陰盡如鷄後鳴，惟餘一
陰而已有精色，即將大明悟也。）六根虛靜，（受盡而無領納故虛，想盡而離分
別故靜，）無復馳逸。（行盡而絕遷流，入此識陰，故無馳逸動擾之相。）內（心）
內（性）湛明，（以不馳逸故反動而靜，深之又深故云內內，）入無所入。（既盡
根塵，以無樞穴故入無所入。）深達十方十二種類（十二類生）受命元由。（以
行滅識現故云深達本源──識陰。）觀由（末那我見）執元（末那所執藏識見分），
諸類不召，（無樞穴故可觀．無遷流故可執，不作業──盡十二類中已斷潤生之
緣──故不召，）於十方界已獲其同（見能變現十方依正同一識體──盡十方界
唯心唯識而已）。（此句之前是行陰盡相。）精色不沈（瞻顧精色不至昏沈），發
現幽祕（則不覩不聞之至幽者與無聲無臭之至秘者漸漸發現），此則名為識陰區
宇。
（此首兩句八字正是識陰之相──識陰未破之區宇。雖能發現而未至於精瑩，
尚為識陰所覆耳。）若於群召已獲同中（行陰已破．諸類不召．已得識陰現前），
銷磨六門．合開成就，（以定慧力銷磨六門，使根合而不分．界開而不隔，）見
聞通鄰．互用清淨，（見聞圓通．六根互用，即前所謂返流全一．六用不行，）
十方世界及與身心．如吠瑠璃內外明徹，（是於寂滅現前中忽然超越世出世間而
體用齊彰，不但精色發現而已，一切如來密圓淨妙皆現其中，是人即獲無生法忍，
即所謂乾慧地也。）名識陰盡（此正是識陰盡之相．所云識陰盡者已無來先去後
之識）。是人則能超越命濁。（所云超命濁者，已證阿羅漢道不受後有。濁即業繫
勢限所成物類性分，命即藏識見分為末那識執為我故而隨業所現生存之勢現。性
本一真，由塵隔越；性用之間同異失準，名為命濁。今識陰盡則根元俱盡，諸類
不召．並不召而忘之矣，十方皆同．並其同者而泯之矣，故能超越命濁也。）觀
其所由（此識陰命濁之所由來），罔（若無）象（若有）虛無（畢竟無實）顛倒
（背真背覺）妄想（微細精想即末那單緣藏識見分為內自我體之我見．此雖全由
未那我見之顛倒想而相却幽玄祕妙．故云罔象虛無）以為其本。（前行陰以生滅
念念不停但幽不可見故名幽隱妄想。今至湛不搖處，已滅生滅，何以亦名妄想？
為有識體精明在也。有此精明即有此見聞覺知，有此見聞覺知不離根塵即能攬境
受熏容習妄業，故知非真湛。彼湛了內罔象虛無微細精想似有若無．未嘗無想，

70
故亦謂之妄想也。必須返流全一，銷磨六門，迥脫根塵，六根互用，但一精真，
寄根明發，開合自由，妄習無寄，如是乃為妙湛總持．妄想無自而入也。蓋前五
識未入思惟，與第八識貼體而近，故六七因上轉而五八則果上轉，非待大圓鏡智
之圓成不能轉前五識也。）
阿難當知!是善男子窮諸行空，於識還元（識由行流故行空則還識元）已滅
生滅，（既空行陰而於八識返本還元則已滅七識遷流生滅之相，正是已旋六和合
根而還一精明性，）而於寂滅精妙未圓。（但尚依識元湛不流處故於識陰寂滅之
「性體精妙」未圓，正是因未亡一而妙故猶六而粘。）能令己身根隔合開，（由
於定中漸破識陰．銷磨六門故能令六知根合開無隔，）亦與十方諸類通覺，覺知
通□（與諸類覺性通□ 不二，）能入圓元（即融根隔通諸類之識元──識陰）。
若於所歸（圓元識陰）立真常因（真因）生勝解者，（但歸此元而即安住者，）
是人則墮因所因執。（因訓依，本無可依，而妄執能依之心所依之境，故曰因所
因執；蓋真因非所，有所皆妄也。）娑毗迦羅所歸冥諦（認八識未形前之冥然初
相為所歸真因──以我為能歸以冥諦為所歸）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是名第一立所得心成所歸果。（以心有所得．果有所歸，有所即非圓非真，因果
皆墮所妄。）違遠圓通，（向者行盡識現，根隔合開，圓通已近，今立能所則違
而遠矣，不獲元明覺為因地心，）背涅槃城，（向者於涅槃性天將大明悟，今則
背之而入生死路矣，）生外道種。（向者覺心欲發．堪為佛子，今則反生外道，
斷佛種矣。識陰十相，此居其首，後皆仿此。）
阿難！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所歸覽為自
體，（前於識元但執為歸託之處，今則於識元認為自體，）盡虛空界十二類內所
有眾生皆我身中一類流出， （謂一切眾生皆自此流出，此與第三外道常無常論「觀
妙明心徧十方界．湛然以為究竟神我．從是則計我徧十方．凝明不動．一切眾生
於我心中自生自死」同見，但彼見其行故計生滅，此見其元故計能為，）生勝解
者，是人則墮能非能執。（此計能生他法之實生，與佛說「萬法唯識」之「緣生
如幻．生即無生」而心外無他法者不同。雖執我能生彼而實不能，故曰能非能執。）
摩醯首羅現無邊身成其伴侶。（一有能執，雖現廣大神通，總歸於慢，以其強不
能而謂能也。摩醯首羅三目八臂騎白牛執白拂，能現起無邊眾生身，遂謂眾生自
我流出；所居色頂天故曰色頂天王，未能超出三界而曰能生三界故又稱大慢天。）
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是名第二立能為心．成能事果（計我能生彼．能成彼事）。
違遠圓通（存一能見便不自圓） ，背涅槃城，生大慢天我徧圓種。（計我體圓徧空
界）。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所歸有所歸依（前
云「若於所歸立真常因」是我有所歸也──以識元為所歸依） ，自疑身心從彼（指
識元亦即下文所謂「都起」 「宣流」處）流出．十方虛空咸其生起，（於是疑彼識
元能生我及一切法，）既於都起（不自我起）所宣流（不自我流）地（處）作真
常身無生滅解（遂計生起流出之處為真常無生之體），在生滅中早計常住（即於
此湛不搖處微細生滅中早計常住），既惑不生，亦迷生滅（即不知真不生滅性．

71
又復迷現在生滅法），安住沈迷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常非常執，計自在天成其伴
侶。（既計彼能生我．即與計自在天能生一切者同矣，自在天亦非常住天也。）
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是名第三立因依心．成妄計果（由依識元妄計常住）。違
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圓種。（前計我圓生物，此計彼圓生我──即計妄識為
不生滅，能生身心及一切法，故名倒圓。）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所知（即所觀識陰）
知徧圓故，（謂識有知而一切法由知變起，因計知體圓徧諸法，）因知立解（遂
立異解），十方草木皆稱有情．與人無異，草木為人．人死還成十方草樹，無擇
徧知，（謂諸無性徧皆有知，無所簡擇，）生勝解者，是人則墮知無知執（以無
知為知故），婆吒（此云避去）霰尼（此云有軍）執一切覺成其伴侶。（二外道妄
執謂一切有情無情皆有覺知。）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是名第四計圓知心．成虛
謬果。（謬計圓知以為因心，則果終虛謬。）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倒知種。
（以
無知為知，是倒知也。當知木石山河皆是有情自心所變現，故說有情含識者有佛
性時即木石有佛性，說有情含識者成佛時即木石成佛；以心外無境．華外無空．
波不離水故。執情不了，乃謂一一木石各各有知，未明一體，謬計圓知也。）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圓融根互用中已得
隨順，（行陰既空而識陰未盡則其銷磨六門．諸根互用，僅於定中纔得隨順而已，）
便於圓化（指根塵合開略具圓融變化）一切發生，（便於圓化之中妄計一切皆能
發生勝果，）求火光明，樂水清淨，愛風周流，觀塵成就，（謂火之光明性水之
清淨性風之周流性塵之成就性常住不毀，）各各崇事（於是欲因相得性邪求邪觀
而勤心尊尚供養以求出生死）。以此群塵發作（發生造作）本因．立常住解，是
人則墮生無生執（執為能生勝果而實不能故） ，諸迦葉波（其先事火．後歸佛化）
并婆羅門勤心役身．事火崇水．求出生死．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是
名第五計著崇事．迷心（即迷真心）從物（從物求冀）．立妄求因．求妄冀果。
（外
道崇奉之意，彷彿月光童子之習水觀，欲與四大之性合而為一，常住世間，名不
生滅，此其非所求而求非所冀而冀，因果皆妄也。）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顛
化種。（四大為所生化而實不能生不能化，執此不能生而以為生，顛倒化理矣。）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圓明計明中虛，（觀
理不諦，故於圓明識性之中謬計虛無，）非滅（絕滅．非訓毀）群化，以永滅依
（外道以為涅槃）為所歸依（歸於永滅），生勝解（而不知其非）者，是人則墮
歸無歸執，（以此虛無斷滅之境為歸託之處而實無可歸託也，）無想天中諸舜若
多成其伴侶。（舜若多，此云虛空神；四空天中諸外道天窮空不歸，坐住空性，
故又以舜若多名之。）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是名第六圓虛無心，成空亡果。（以
圓明虛無為因心，故成空亡之斷果。此窺見圓明便計明中虛相，圓明固未嘗不虛
而虛不可執，執虛則落於空也。）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斷滅種。（此乃斷滅
如來種性之焦芽敗種也。）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圓常（識元）．固
身常住，同於精圓（識元）長不傾逝（以精圓長不傾逝，遂欲固保其身與之並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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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勝解者，（身本無常，實不可貪，而妄貪堅久，自不知其非，）是人則墮貪非
貪執（妄貪長生而實非可貪），諸阿斯陀（此云無比即長壽僊）求長命者成其伴
侶。
（彼雖延壽，終歸壞滅。）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是名第七執著命元（識陰）．
立固妄因．趣長勞果。（大塊勞我以生，虛妄色身全屬塵勞，即如「熊經鳥伸．
吐納導引」等養生之法亦都屬塵勞邊事。今此欲固妄身以求常住，故云趣長勞果。
此窺見圓常便計常不毀相，精圓固未嘗不常．而常不可執，執常則趣於勞也。）
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妄延（妄欲延壽長生）種。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觀命（識陰──命元）
互通（十二類生之命元彼我互通） ，却留塵勞，恐其銷盡。（謬謂「識陰若盡則眾
生命盡．我命亦盡．將無能證真常及為所化者」 ，故於定中廣化諸欲境以留塵勞，
不令銷盡。）便於此際坐蓮華宮，廣化七珍（始猶意非不美），多增寶媛，恣縱
其心（既而邪思入之），生勝解者，是人則墮真無真執（依此邪思欲證真常起用
化物而不知其非），吒枳迦羅（欲頂他化自在天類能化欲境以自娛者）成其伴侶。
（他化天未必皆魔，但魔王神變與之相類，故與同居。）迷佛菩提，亡失知見。
是名第八發邪思因（以邪思縱欲為因心）立熾塵果（以塵勞熾盛為勝果）。違遠
圓通，背涅槃城，生天魔種。 （前十種天魔，一一以潛行貪欲為事，是邪思所發．
不可禁制，無著則謂之天，有著則謂之魔，即以識陰伏而得之，未嘗不以邪思發
而失之也。）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於命明（識陰露現）中
分別精粗（生滅由識．精粗由業）疏決真偽，（依四諦分別抉擇，以苦集有漏為
粗偽，以滅道無漏為精真，）因果相酬，唯求感應，（於是專修道因為感，求證
滅果為應，）背清淨道。所謂見苦、斷集、證滅、修道， （此四諦法輪本修圓觀，
法界平等離二邊垢，名清淨道，）居滅已休（以少為足），更不前進（不再進求
菩提道），生勝解者，（今發小乘見解，是清邊垢也，）是人則墮定性聲聞，諸無
聞僧．增上慢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此指佛知見．非謂果亡）。是
名第九圓（圓滿）精（精真）應（專取應證）心（因心）．成趣寂果（纏空偏寂
證於偏真而已）。違遠圓通，背涅槃城，生纏空種。 （纏空云者，精圓感應，為寂
所纏，不能回向趣大乘也。）
又善男子窮諸行空，已滅生滅，而於寂滅精妙未圓。若於圓融清淨覺明（指
識精圓融清淨．但執而不化未離於識．以覺為明．見其圓而滯於圓．見其明而滯
於明耳）發研深妙（窮研以發此際深妙），即立涅槃而不前進（即以其發悟之境
立為涅槃而更不進求菩提） ，生勝解者，是人則墮定性辟支，諸緣獨（緣覺獨覺）
倫（輩）不迴心者成其伴侶。迷佛菩提，亡失知見。（已至八識湛不搖處，不能
轉識成智，故曰迷佛菩提亡失知見，此知見即佛知見，非果亡也。）是名第十圓
覺□（圓徧覺知通□）心（因心） ．成湛明果（湛明之滯果）。違遠圓通（迷在識
陰為識所覆．不得瑩徹故） ，背涅槃城，生覺圓明不化圓種。（獨覺緣覺皆以觀緣
悟道，至湛不搖處，脗合圓覺；但覺字不能除得，滯在圓明一路，堅執不化，故
曰不迴心者，宗下所謂月明簾外轉身難也。）

73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中途成狂，（窮道失其所趣故中途成狂，）因依迷惑
（依無始習見愛二惑而不自知），於未足中生滿足證，皆是識陰用心交互故生斯
位。
（究其所以，皆是識陰未破之前用禪那心與罔象虛無顛倒妄想交為勝負而起，
妄忘勝時則生此識陰十執也。辟支涅槃已入果位，故曰生斯位。與行陰中五現涅
槃之已有悟機而尚未證果者不同。）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現前．各以所愛
先習（無始習氣）迷心而自休息，將為畢竟所歸寧地，（以偏愛邪理故休息歸寧
之地不一，）自言滿足無上菩提。大妄語成，外道邪魔所感業終，墮無間獄（前
八違真中二理起界內邪見而終墮惡道）；聲聞緣覺不成增進（後二違中道諦起界
外邪見而永閉化城．但不墮獄）。汝等存心秉如來道，將此法門．於我滅後傳示
末世，普令眾生覺了斯義，無令見魔自作沈孽。（此亦以未究竟作究竟想之顛狂
見，故曰見魔。前云心魔，心尚流動兼六識，此云見魔，見唯執持兼七識。）保
綏哀救，銷息邪緣。令其身心入佛知見（離此見魔乃能真入佛知見） ，從始成就，
不遭岐路。（依始所悟之佛知見，終得證成佛知見。）
如是法門，先過去世恒沙劫中微塵如來，乘此心開．得無上道。識陰若盡，
則汝現前諸根互用，從互用中能入菩薩金剛乾慧（即前云「返流全一欲念乾枯乾
有其慧」）。圓明精心（真智）於中發化（即前云「六用不行十方國土皎然清淨」），
如淨瑠璃內含寶月。（識盡則銷磨六門，故諸根互用。從互用中入金剛慧發圓明
心，即「乘此心開」也。一切如來密圓淨妙．皆現其中，於是即獲無生法忍。但
前明依位漸修，此顯一超直入，是為異耳。）如是乃超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四加
行心菩薩所行金剛十地，等覺圓明，入於如來妙莊嚴海（佛果圓成之法界藏身）；
圓滿菩提（佛菩提），歸無所得（佛涅槃）。（得無所得，證無所證，即是見性，
能見性即得無上道也。）
此是過去先佛世尊奢摩他中毗婆舍那（定中金剛觀照──即定之慧），覺明
（由妙覺圓明）分析微細魔事。魔境現前．汝能諳識，心垢洗除．不落邪見。陰
魔銷滅，天魔摧碎（天魔屬類不出色受想陰，天魔首主不出行陰識陰，故陰魔銷
滅即得天魔摧碎也，）大力鬼神褫魄逃逝，魑魅魍魎無復出生。直至菩提，無諸
少乏。下劣增進，於大涅槃心不迷悶。若諸末世愚鈍眾生未識禪那．不知說法．
樂修三昧，汝恐同邪．一心勸令持我佛頂陀羅尼咒。若未能誦，寫於禪堂或帶身
上，一切諸魔所不能動。汝當恭欽十方如來，究竟修進最後垂範。』（妙奢摩他
三摩禪那，固是最初方便，亦是最後垂範。如修三昧而持咒者一切諸魔所不能動，
不可思議；故此以持咒終之，以表與前大佛頂秘密法門相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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