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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共存”理念在马来西亚的实践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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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徐汇 200237 ）
【关 键 词 】 马来西亚；“学会共存”理念；背景；教育实践；反思；
启示
【中 图 分 类 号 】 G640 【文 献 标 识 码 】 A
【文 章 编 号 】 1004 — 0463 （2015 ）24—0126—03
１９９６ 年，由雅克·德洛尔领导的 ２１ 世纪国际教育委员
会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报告——
《教育———财富蕴藏其中》。德洛尔报告描述了 ２１ 世纪的蓝
图，它呼吁我们对教育目标和手段进行批判性反思，并指出
教育应当基于四大基本支柱：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生
存、学会共存。其中前三者是“学会共存”的基本因素。德洛
尔委员会将“学会共存”定义为学习的核心、教育的关键基
础。“学会共存” （Ｌｅａｒｎｉｎｇ ｔｏ Ｌｉｖｅ Ｔｏｇｅｔｈｅｒ，以下简称 ＬＴＬＴ），
即“形成对他人及其历史、传统、精神价值观的理解，并在此
基础之上塑造一种新的精神，通过认清人类日益相互依存
的局面和对未来可能面临的危险和挑战的共同分析来指导
我们，这一切将使我们执行相同的计划或以一种理智和平
的方式，来化解那些不可避免的冲突。”根据德洛尔报告关
于“ＬＴＬＴ”定义，我们可以假定其需要两个互补性的过程：
“对他人的认知”和“体验共同目标”，这两个过程将培养一
些关键说明性能力：同理心、文化敏感性、接受、沟通能力、
团队合作和领导能力。前者更加静态，后者相对动态。两者
在基本能力的强化上相互作用。
至今，德洛尔报告及其学习四大支柱在亚太和其他地
区的许多国家形成了诸多政策和实践，同时对各国及国际
发展合作伙伴的教育政策和实践工作产生了持续性影响。
其中，马来西亚通过国家政策框架、学校中与“ＬＴＬＴ”相关的
课程、教师教育、校级教育质量评估的改革与调整，来具体
在教育领域中落实“ＬＴＬＴ”的理念的实践。并在此基础上让
学生经历“认知他人”和“体验共同目标”这两个过程，以培
养学生的一些关键说明性能力，使学生能够尊重多元性、相
互理解、拥有和平之价值观，增进对他人及其历史、传统和
精神价值的了解以及对相互依存问题的认识，从而实现
“ＬＴＬＴ”的目的。
一 、 马 来 西 亚 实 施 “ LTLT ”的 基 础 背 景
（一）种族多样性
马来西亚是一个多民族、多元文化的国家 。总人口
笸 陈燕华
２９９４．９ 万，其中马来人占 ５５％，华人占 ２４％，印度人占
７．３％，其他种族占 ０．７％。马来语为国语，通用英语，华语使
用较广泛。宪法规定伊斯兰教为国教，６５％信仰伊斯兰教，其
他宗教比例为佛教 １９．８％、基督教 ９．２％和印度教 ６．３％。多
样性是马来西亚的力量之源，同时也是国家所面临的，在某
种程度上造成国家各种族间紧张和分裂的主要挑战之一。
— 有些学者认为，马来西亚政治是否稳定，取决于这个国家构
建和维护适合它的许多民族的政治安排的能力。民族团结
是构建和谐社会的基础，反映在马来西亚的多元文化和多
语言教育体系机构当中。
（二）经济与技术发展
马来西亚经济在 １９９０ 年代突飞猛进，为“亚洲四小虎”
国家之一。２００８ 年下半年以来，受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国内
经济增长放缓，出口下降，政府为应对危机相继推出多项刺
激经济和内需增长的措施。如今经济逐步摆脱金融危机影
响，企稳回升势头明显。２０１３ 年马来西亚 ＧＤＰ 为 ３１６６ 亿美
元，人均国内生产总值 １０５５３ 美元。
技术进步改变了信息、知识传播和获取的方法，也重塑
着学生互动、合作、分享和学习的经历。在亚太地区，越来越
多的国家承认，信息和通信技术拥有应对和处理经济、社会
所面临挑战的巨大潜力。根据马能源、通讯和多媒体部统
计，截至 ２００４ 年 ６ 月，固定电话用户 ４５４．７ 万人；移动电话
用户 １２４０．８ 万人，城市和乡村中的固定电话拥有率为 ２３％
和 １２％，移动电话拥有率为 ５３％和 １２％。截至 ２００６ 年 ４ 月，
马电脑用户 ４２０ 万人，互联网使用人数占 ４０％。
（三）政策框架
马来西亚的教育政策、框架涉及和谐与和平、宽容、尊
重、合作等价值观的促进。１９５６ 年《拉扎克报告》（ｔｈｅ Ｒａｚａｋ’
ｓ Ｒｅｐｏｒｔ ） 和 １９６０ 年 《拉 曼 达 立 报 告》（Ｒａｈｍａｎ Ｔａｌｉｂ’ｓ
Ｒｅｐｏｒｔ），是马来西亚的教育政策和 １９６１ 年教育法案的基础。
随后，其被 １９９６ 年的教育法案所取代。此外， 《２００１～２０１０
年教育发展规划》提出关于“ＬＴＬＴ”互补性学习过程和说明
性的能力的相关政策，通过强调沟通技能知识的重要性、接
受他人及良好的道德价值观。２０１２ 年，马来西亚教育部《初
步报告：２０１３～２０２５ 年国家教育发展大蓝图》提供了一个框
架，说明“ＬＴＬＴ”说明性能力如何形成国家教育愿景的一部
分。框架旨在促进以下技能和能力：一是思维能力。二是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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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的知识。三是用两种语言交流的能力。四是良好的道德和 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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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价值。五是国民身份的欣赏。特别是，蓝图旨在构建这样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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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教育系统，即通过接触多样性、包容性的信任、宗教宽
容、社会不同民族的学生之间的互动，来让孩子们拥有共同
的价值观和经历。这些政策与“ＬＴＬＴ”的互补性过程相联系。
二 、马 来 西 亚 践 行 “LTLT ”的 教 育 实 践
（一）课程
１． 马来西亚课程反思和改革
马来西亚于 １９９１ 年提出了《２０２０ 年宏愿》，这对基础教
育与课程改革产生了深刻影响 ： （１） 在课程中渗透价值观
教育。 （２）在课程中渗透语言教育。 （３）在课程中渗透思维 图2 马 来 西 亚 道 德 教 育 的 学 习 领 域
能力训练。（４）所有的教学和学习活动都必须基于灵活性 通过宽容，其他国家尊重的能力，展示了“认知他人”的
原则开展，并且它们应该与学生的能力相适应，其目标应该 要素；通过人类的权利和自由的学习达成对歧视的理解；通
是可以达到的。为达成 ２０２０ 教育愿景目标， 马来西亚政府颁 过信任，环境的可持续性和相互合作，来展示“体验通过目
布了六部新的法案来确保新的教育系统基于合理的法律框架 标”。此外关于道德教育，马来西亚国家报告表明其他民族
基础之上。在马来西亚的课程改革中，道德教育的改革尤为值 语言的教学对促进不同民族之间的了解有着重要的意义。
得关注。马来西亚道德教育的改革分为三个内容： （１）设置专 ３． 课外活动
门的道德教育管理机构：道德教育委员会。在 １９７０ 年马来西 在马来西亚，跨学科活动的参与对每位学生而言是必须
亚国家原则的指导下，教育部于 １９７６ 年 １０ 月成立道德教育 的。这些活动作为一个专门的部分，是国家课程的一部分，
委员会。（２）第一部道德教育大纲时期：寻找共同的价值观。 这些活动都视为对课堂中学习获得实践的加强和扩展。有
根据 １９７９ 年内阁报告的安排，道德教育通过各种方式开展起 三种类型的活动：俱乐部和社团、统一组织、体育和游戏。在
来，首先进行了道德教育课程试验。 （３）第二部道德教育大纲 上述每个类别中，有许多相关的活动。俱乐部和社团，例如，有
时期：迎接全球化时代的挑战。２０００ 年， 马来西亚课程中心开 时可能会支持学术主题，如英语社团或者宗教社团。
始根据国家和全球的变化正式评估和修订道德教育大纲。 （二）教师
２． 学校水平的课程实施 １． 教师角色
在马来西亚道德教育教学中，在不同的教育阶段，与 教师角色尤其是教师专业标准是“ＬＴＬＴ”整合的核心领
“ＬＴＬＴ”相关的课程利用以下三种方式将其纳入课程中： 域。教师选择标准包含直接涉及 “ＬＴＬＴ” 说明性能力的部分， 这
（１）特定主题方法。（２）学术载体主题中指定专用模型。 可能反映了大众对于教师角色的社会期待。为了使教师和教学
（３）非学术载体主题灌输。如图 １ 所示。 方法更加有效，教师选择过程中关注教师的价值观、态度和特
征是重要的。马来西亚就是一个例子， 正如研究所指出的那样，
价值观和态度是教师培训者选择的重要参考因素。在这里， 学
业评估的 ４０％是应征者关注品格得出的。除此之外， 教师培训
大学用最初一周时间去体会课程，这些课程关注专业道德、 价
值观和促进多样性的文化。在体会课程中， 培训者处于和平、 人
权、民主和理解的价值观氛围当中。同时， 教师培训课程和教师
教育理念旨在确保教师的关键能力， 如敏感、 道德和容忍。
２． 教师教育
２００９ 年 １２ 月，马来西亚颁布教师标准（ＭＴＳ），其阐述
了教师所需能力，强调了教师应该具备的和教师培训项目
应该提供的专业能力。标准主要关注三个领域：个人、专业、
社会。个人领域关注信任、真诚、爱和耐力。专业领域涉及对
图 1 马 来 西 亚 初 中 等 教 育 中 与 “LTLT ”相 关 课 程 专业、正直、团队工作、创造力和创新能力的热爱。在社会领
在中学教育中，伊斯兰教育提供给穆斯林学生，而道德 域，教师被认为是一个具有和谐、社会技能、社区精神和关
教育提供给非穆斯林学生。通常与“ＬＴＬＴ”相关，在马来西亚 爱自然的核心价值观或者纪律的社会的中介。
道德教育的目标是看到学生成为负责任的公民，即为国家、 ３． 教学方法
国际社会的繁荣与稳定作贡献。 教师 １：道德教育、初等教育
在道德教育教学中，道德教育大纲的原则具体体现在 “我使用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方法，但不是在教学的每
以下七个学习领域： 个阶段。先观察情况，再看所教授的主题和我所拥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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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来做决定。通常用双倍时间做小组讨论的课堂用这种方法。 教学和评估政策加以强化，这对于教育系统的“ＬＴＬＴ”的培养
之
石 这种方法鼓励学生表达观点，使其有勇气做评论。学生喜欢 至关重要。２．青年人关于课程、教师实践和评估的观点应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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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热点问题，尤其和他们生活相关的。如，对老人的爱和 “ＬＴＬＴ”的原则保持高度一致，这样的实践要加以鼓励和强
尊重，我让他们讨论这种行为，以反思他们的观念，但是只 化。３． 教育中广泛的社区参与仍然是一个相对未开发的领
有在教师控制讨论下，学生才能做得更好。” 域，其在扩大学校中“ＬＴＬＴ”有很大的潜能，因此需要更进一
教师 ２：国民、公民教育、初等教育 步的探索。４．现有关于制定和实施 ＭＩＬ 标准和使专家、教
“如果想用以学生为中心的方法，有很多具体手段。我 育家、实践者更加有效设计 ＭＩＬ 举措的提议应该得到加强。
们要求学生去讨论、游戏、基于学习的问题解决、项目学习 在特定领域我们需要反思：１．国家政策框架。国家政策框架
或者其他。游戏和活动在课堂中进行。或者给学生做测验， 既要符合国家背景，同时也要对“地球村”下“ＬＴＬＴ”根
即先让他们设置问题，然后由其做出判断。有错时我纠正， 本的目标有足够的反映。２．课程。“ＬＴＬＴ”的整合也可能
这样通过探索，他们学会学习。” 通过整个既定主题内容的课程中说明性能力的整合而出现，
教师 ３：国民、公民教育、初等教育 课程包含不同的国家种族。３．教师。通过培训和专业发展的
“我用这种方法很多，这种方法很好。因为如果教师很 教师投资去增加“ＬＴＬＴ”相关的主题和适当的教学方法的
忙，他仍能给学生布置任务。学生收集材料，得到锻炼， 理解，积极参与，通过选择教师时考虑教师价值观和态度。４．
能从电子书和网络中查找信息。因此，我认为这种方法没 需要更进一步关于社会和情绪领域的信息，强化评估学习
有问题。首先，网络和电子书被鼓励去使用。学生不主动 过程与“ＬＴＬＴ”说明性能力间国际和国家框架。
积极。自从电子书被引用，教师鼓励学生用网络查询信 （二）启示
息，允许他们使用社交网络，如，脸书、推特，或在教师 回顾马来西亚践行“ＬＴＬＴ”的政策与实践，即国家政策
监管下玩游戏。许多人家里没有电脑，父母买不起。电子 框架、课程、教师和评估四大领域。在国家政策方面，马来西
书很有趣，因此他们很爱上学。他们对完成学校任务表现 亚根据不断变化的国情不断开发和实施一系列的教育发展
出很大兴趣。因为书本内容能从网上得到，因此，他们也 规划和蓝图，２０１２ 年的国家教育发展蓝图，旨在建立一种新
不需要带书包到学校。” 的教育系统，通过接触多样性、包容性的信任、宗教宽容、社
此外， “ 学校和社区内学会共同生活”项目要求学生去 会不同民族的学生之间的互动，来让孩子们拥有共同的价
采访社区成员包括学校管理者、餐厅工作者、教师和高年级 值观和经历。在课程方面，尤其是道德教育方面，马来西亚
学生，去收集关于学校环境福利的建议。据采访教师认为， 从 １９８３ 年开始实施道德教育开始，到 ２０１０ 年的《小学课程
学生对这样的活动乐在其中，同时这也给学生在与老人、同 标准》期间，道德教育大纲和课程标准经历数次变化，其理
龄人交流时一个表现礼貌和谦恭的机会，也展现了学生的 念和《国家—— —教育哲学》相一致，重点落到道德教育的具
责任感和所有感。 体教学、学习领域当中。教师教育的变革也是如此，１９９１ 年
（三）评估 的《２０１０ 年宏愿》强调了教师的一系列变革和四个转向，四
在马来西亚，与“ＬＴＬＴ”相关的当地研究、道德教育 个转向为培养有反思力的教师、养成教师的信息化能力、促
和国家国民、公民教育在校际进行评估。校级评估由国家教 进教师的实践能力、关注教师教育者的质量。２００９ 年，马来
育评估系统于 ２０１１ 年提出。旨在引进观察技术，提供系统 西亚颁布 ＭＴＳ，制定了教师职业价值观、知识和理解、教与
规范的参考标准。由教师记录学生关于“观察能力”相关方 学的技能三个主要内容标准。评估领域，马来西亚虽然未参
面的行为，包括合作、和不同种族学生间的互动、归属感。 加国际评估，也没有清晰的国家评估体系，但其在学校层面
此外，如伊斯兰教育和身体教育通过实践来评估。校际评估 对“ＬＴＬＴ”相关课程的具体效果做了相关测量。教育绝不是
目标有三：１．是学生具备全球公民的潜力。２．为提高个人能 单方面的，它需要多维度，需要政策、课程、教师、评估同时
力监管学生发展。３．为个人提供有意义的报告。校级评估四 作用。不同国家，在教育目的上各有不同。课程也需要变得
大策略：１．学校评估。主题教师计划、开发、管理的评估。 多维度，确保课程内容涉及国家乃至世界的不同人群，以增
２．中心评估。马来西亚的检查组织提供的标准化评估，由每 进各民族之间的理解。教师在培养学生“ＬＴＬＴ”具体能力的
个学校的教师在特定的时间使用。３．辅助课程、体育评估。 发展上存在着巨大潜力，这需要国家给予教师足够的优先
教师用国家健康标准来记录学校中学生的体育水平。４．心理 性，促使教师将“ＬＴＬＴ”能力有效地转化给学生。同时，也需
评估。对学生先天和后天形成的能力、个性和态度的评估。 要扩大和强化对国家评估、区域评估和国际评估，完善
三 、反 思 和 启 示 “ＬＴＬＴ”评估系统。当国家政策框架、课程、教师、评估四大领
（一）反思 域并行发展时，关于“ＬＴＬＴ”的两个互补性过程：“ 认知他人”
纵观整个亚太地区具体落实“ＬＴＬＴ”的政策与实践，我们 和“体验共同目标”才能被学生完全体会，继而形成其一系
不难发现实践中普遍存在的问题，其中有两方面需要我们反 列说明性能力，形成对他人及其历史、传统、精神价值观的
思：整体性反思和特定领域的反思。在整体反思中，我们需要 理解，使不同文化、民族的人能够和平共处，以实现学会共
关注：１．确保性别平等在政策层面被认识，确保其通过课程、 存的愿景。 编辑：郭裕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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