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卷第 3 期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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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2020 年 5 月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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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唐诗中 “月兔 ”的文化阐释

沈文凡,高 磊
(吉林大学 文学院,长春 130012)

摘要:《楚辞·天问》“顾菟在腹”,王 逸 以 “月 中 顾 望 之 兔 ”释 之,月 兔 神 话 由 此 而 生。 唐 人 涉 月 诗 中 常 言 及 月
兔,称之为“顾兔”“玄兔”“白兔”“玉兔”“阴兔”“金兔”等。“顾菟”之义,学术界有“月兔 说”“蟾 蜍 说”“蟾 兔 说”“月 虎
说”四种说法。在唐诗中,有“月兔”“蟾蜍”两种释义。“玄 兔”之 称,解 释 了 月 中 兔 的 来 源,亦 即 “阴 影 说”。“白 兔”
寓意长寿,故唐人化用“白兔捣药”的神话入诗,借之抒情言志。“玉兔”既是“白兔”的 喻 称 和 美 称,又 暗 指 其 为 天 上
之兔。而且“玉兔”“阴兔”“金兔”之称与阴阳五行 学 说 有 一 定 的 关 联。 因 兔 代 指 月,故 唐 诗 又 以 “兔 轮”“兔 钩”“兔
影”“兔辉”来写月,以“乌飞兔走”形容时光流逝。唐诗 中 月 兔 的 不 同 称 谓,是 我 国 传 统 文 化 多 样 化 的 沉 淀,从 中 亦
可窥探月兔神话的起源和流变演化。
关键词:唐诗;月兔神话;文化阐释
G122 文献标志码:
中图分类号: A 1000
文章编号: -5315(
2020)
03-
0150
-10

2019
收稿日期: -11
-25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全唐诗》创作接受史文献缉考”(
14BZW082)。
1960—),男,吉林和龙人,文学博士,吉林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唐宋文学;
作者简介:沈文凡(
1985—),男,山东泰安人,吉林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唐宋文学。
高磊(

月兔神话可溯源至《楚辞·天 问》:“夜 光 何 德,死 则 又 育? 厥 利 维 何,而 顾 菟 在 腹?”王 逸 注:“言 月 中 有 菟,

何所贪利,居月之腹,而顾望乎?”洪兴祖《考异》:“菟,一作兔。”① 自王逸注以后,世人多以为月中有 兔,月 兔 神 话
由是生焉。月兔神话在民间妇孺皆知,广为流传,也承载着文人墨 客 对 月 亮 的 无 限 遐 想。唐 人 涉 月 诗 中 常 言 及
月兔,称之为“顾兔”“玄兔”“白兔”“玉 兔”“瑶 兔”“阴 兔”“金 兔”“银 兔”“桂 兔”“狡 兔”“寒 兔”“老 兔”“夕 兔”“冰
兔”等,又或直接称“月兔”,亦或简 称 为“兔”。唐 诗 中 月 兔 的 多 种 称 谓,不 仅 反 映 了 月 兔 神 话 的 起 源,同 时 也 蕴
含了多重文化内涵。
一 “顾兔”四说及其在唐诗中的释义
《天问》“顾菟”之义,颇有争议。洎乎近世,共四种说法:一是“月 兔 说”,二 是“蟾 蜍 说”,三 是“蟾 兔 说”,四 是
“月虎说”。“顾菟”在唐诗中作“顾兔”,有“月兔”和“蟾蜍”两种释义。
王逸以降,“月兔说”最盛 行。 此 说 皆 以 为 “菟”即 “兔”,“顾 菟 ”即 月 中 之 兔。 而 在 具 体 解 读 上,又 有 不 同。
王逸注以“顾”为“顾望”之义,汪仲弘 补 辑 《楚 辞 集 解》释 “顾”为 “却 望 也”② 。 朱 熹 《楚 辞 辩 证》、毛 奇 龄 《天 问 补

① 洪兴祖《楚辞补注》,中华书局 1983 年版,第 88-89 页。

② 汪瑗集解、汪仲弘补辑《楚辞集解》,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7 年版,第 18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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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凡 高 磊 唐诗中“月兔”的文化阐释

注》则以“顾菟”为月中兔之专有名号。① 刘永济《屈 赋 通 笺》训 “顾”为 “乃”,亦 以 “顾 菟”为 月 中 兔 名。② 林 云 铭

《楚辞灯》认为“顾,眷恋 之 意”③ ,游 国 恩 《天 问 纂 义》、金 开 诚 等 《屈 原 集 校 注》又 由 此 意 引 申 为 “畜 养,抚 育”。④
而蒋骥《山带阁注楚辞》既以为“顾”有 “眷 恋”义,又 以 为 “顾 兔”为 月 兔 之 专 名。⑤ 贾 捷、周 建 忠 《<楚 辞 · 天 问>
“顾兔”考》认为“顾兔”指明眸善视 的 月 兔,即 向 下 看 的 雄 兔。⑥ 此 外,还 有 王 夫 之 《楚 辞 通 释》、刘 盼 遂 《天 问 校
笺》、蒋天枢《楚辞校释》、王泗原《楚辞校释》等,虽对“顾菟”之义存在分歧,但均认为是月中之兔。⑦
二是“蟾蜍”说。闻一多《天问释天》举 十 一 例 证“顾 菟 即 蟾 蜍”,谓“古 无 称 菟 为 顾 菟 者,顾 菟 当 即 蟾 蜍 之 异
名”,并 解 释 了 出 现 这 种 情 况 的 原 因:“以 语 音 讹 变 之 理 推 之,盖 蟾 蜍 之 蜍 与 兔 音 近 易 掍,蟾 蜍 变 为 蟾 兔,于 是 一
名析为二物,而所设蟾蜍与兔之说生焉。”⑧ 闻 一 多 此 说,袁 珂 称 “其 言 当 是”⑨ 。 孙 作 云 《天 问 研 究》、姜 亮 夫 《重
订屈原赋校注》以及钟敬文《马王堆汉墓帛画的神话史意义》均认同闻一多的“蟾蜍说”。􀃊
􀁒 郑先兴不赞 成 闻 一 多
􀁉

“以语音讹变之理推之”的单纯音训推理,而主张在历史文化背景下分 析:“蟾 蜍 与 玉 兔 分 属 不 同 的 神 话,只 因 政

治统一、文化的交流,致使其融为一 体。…… 只 从 音 训 上 去 寻 求 承 传 契 合,恐 怕 有 悖 事 实。”但 通 过 梳 理 传 世 文
献和出土汉画像材料而得出的结论却与闻一多相同:“文献记载与 月 轮 一 致,也 是 月 中 先 有 蟾 蜍,后 并 有 蟾 蜍 与
玉兔,之后就只有玉兔。”􀃊
􀁓
􀁉

三是“蟾兔说”。何剑熏《楚辞拾瀋》从 音 韵 学 角 度 考 证 得 出 “顾 非 顾 视 意,乃 蟾 蜍 之 合 音”􀃊

􀁔 的 结 论。 萧 兵
􀁉

《楚辞与神话》与之观点一致:“顾、菟 两 个 字 应 该 顿 开 来;菟 是 兔 子 毫 无 疑 问,顾 则 是 鼓、蛄 的 假 借 字,是 蟾 蜍 异

名‘居诸’的合音。”􀃊
􀁕 吴昌林、
􀁉 唐季冲《试论<楚辞·天问>“顾菟”说》亦认为《天问》中的“顾菟”应该 释 为 蟾 蜍 和 兔
􀁖。
子􀃊
􀁉

四是“月虎说”。汤炳正《<天问>“顾菟在腹”与南北文化交融》认为《天 问》中 的“顾 菟”,“实 即《左 传》宣 公 四

年‘楚人……谓虎於菟’的‘於菟’,是指虎而言”。􀃊
􀁗 黎 子 耀《
􀁉 <殷 卜 辞 中 所 见 先 公 先 王 考>与 古 史 研 究》、何 新《诸
神的起源》第十六章《虎神与玉兔》以及赵宗福《中国月亮神话演化新解———以月虎为主题的考证》皆从此说。􀃊
􀁘
􀁉

“顾兔”在唐诗中有“月兔”“蟾蜍”二义,“蟾兔”和“月虎”之义 并 未 出 现。唐 诗 中 的“顾 兔”亦 多 指 月 中 兔,如

李白《上云乐》:“阳乌未出谷,顾兔半藏身。”王琦注:“顾兔,月中兔也。”􀃊
􀁙 柳宗元《
􀁉 杨尚书寄郴笔知是 小 生 本 样 令
更商榷使尽其功辄献长句》“桂阳卿月光辉遍,毫末应传顾兔灵”􀃊
􀁚 以“
􀁉 桂阳卿月”称颂杨尚书,以“顾兔灵”赞 所 赠

① 参见:朱熹《楚辞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1 年版,第 186 页;毛奇 龄 《天 问 补 注》,四 库 全 书 存 目 丛 书 编 纂 委 员 会 编 《四 库

全书存目丛书》(集部二),齐鲁书社 1997 年版,第 145 页。
② 刘永济《屈赋通笺》,武汉大学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121 页。
③ 林云铭《楚辞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60 页。
④ 参见:游国恩主编《天问纂义》,中华书局 1982 年版,第 65-66 页;金开诚等《屈原集校注》,中华书局 1996 年版,第 303 页。
⑤ 蒋骥《山带阁注楚辞》,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4 年新 1 版,第 72 页。
⑥ 贾捷、周建忠《<楚辞·天问>“顾兔”考》,《文学遗产》
2009 年第 6 期,第 122-123 页。
⑦ 参见:王夫之《楚辞通释》,上海人民出版 社 1975 年 新 1 版,第 48 页;刘 盼 遂《刘 盼 遂 文 集》,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 2002 年 版,第 4 页;蒋 天 枢
《楚辞校释》,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9 年版,第 181-182 页;王泗原《楚辞校释》,人民教育出版社 1990 年版,第 82 页。
⑧ 闻一多《天问释天》,孙党伯、袁謇正主编《闻一多全集》第 5 册,湖北人民出版社 1993 年版,第 511、
513 页。
⑨ 袁珂编著《中国神话传说词典(修订本)》,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2013 年版,第 73 页。
􀁒 参见:孙作云《天问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8 年版,第 135 页;姜 亮 夫 《重 订 屈 原 赋 校 注 》,天 津 古 籍 出 版 社 1987 年 版,第 273 页;钟 敬 文
􀁉
􀃊
《钟敬文民间文学论集》(上),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2 年版,第 135 页。
􀁓 郑先兴《汉画像的社会学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 2017 年版,第 206、
􀁉
􀃊 205 页。
􀁔 何剑熏《楚辞拾瀋》,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4 年版,第 54 页。
􀁉
􀃊
􀁕 萧兵《楚辞与神话》,江苏古籍出版社 1987 年版,第 124-125 页。
􀁉
􀃊
􀁖 吴昌林、唐季冲《试论<楚辞·天问>“顾菟”说》,《南昌航空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
􀃊 2018 年第 2 期,第 83-89 页。
􀁗 汤炳正《<天问>“顾菟在腹”与南北文化交融》,湖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屈原研究论集》,长江文艺出版社 1984 年版,第 219 页。
􀁉
􀃊
􀁘 参见:黎子耀《<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与古史研究》,吴泽 主 编、袁 英 光 选 编 《王 国 维 学 术 研 究 论 集》(二),华 东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 1987 年
􀁉
􀃊
版,第 12 页;何新《诸神的起源———中国远古太阳神崇拜》,光明日 报 出 版 社 1996 年 版,第 279 页;赵 宗 福《中 国 月 亮 神 话 演 化 新 解———以 月
虎为主题的考证》,《民间文学论坛》
1995 年第 4 期。
􀁙 《李太白全集》,王琦注,中华书局 1977 年版,第 206-207 页。
􀁉
􀃊
􀁚 《全唐诗》,中华书局 1960 年版,第 3931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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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之笔。尚书之笔,月中之兔,一句之中相互呼应。韩愈《和崔舍人咏月二十韵》“净堪分顾兔,细得数 漂 萍”① 和 李
商隐《赋得月照冰池》“顾兔飞难定,潜鱼跃未期”② 中 的“顾 兔”亦 均 指 月 中 兔。而 李 商 隐《碧 城 三 首》其 三“玉 轮
顾兔初生魄,铁网珊瑚 未 有 枝”③ ,方 干 《听 段 处 士 弹 琴》“窗 中 顾 兔 初 圆 夜,竹 上 寒 蝉 尽 散 时”④ 及 《与 桐 庐 郑 明
府》“映林顾兔停琴望,隔水寒猿驻笔听”⑤ ,三诗句中既以“顾兔”代指月,又以之与珊瑚、寒蝉、寒猿 相 对,一 语 双
关。
在唐诗中某些诗句看来,“顾兔”确有蟾蜍之义。孙 纬《中 秋 夜 思 郑 延 美 有 作》“顾 兔 云 初 蔽,长 蛇 谁 与 勍”⑥
即是一例。“勍”,《说文解字》释为:“彊 也。《春 秋 传》曰:勍 敌 之 人。”段 玉 裁 注 曰:“彊 者,弓 有 力 也。 引 申 为 凡
有力之称。”⑦ 此处即“劲敌”之义。据《渊鉴类函》卷四 百 三 十 九《鳞 介 部 三 · 蛇 一》引《三 教 珠 英》:“旧 说 蜍 食 蝍
蛆,蝍蛆食蛇,蛇食蟾蜍,三物相值,莫敢先动。”⑧ 诗中“顾 兔”即 是 蟾 蜍,其 与 长 蛇 相 对 而 言:蟾 蜍(代 指 月)既 然
被云遮蔽,长蛇是谁的劲敌呢? 又鲍溶《秋思三首》其二“顾兔蚀残月,幽光不如星”⑨ ,言因顾兔蚀 月,月 光 幽 暗,
反而不如星光。《淮南子·说林训》:“月照天下,蚀于詹诸。腾 蛇 游 雾,而 殆 于 蝍 蛆。”高 诱 注:“詹 诸,月 中 虾 蟆,
食月,故曰‘食于詹诸’。殆犹畏也。”􀃊
􀁒 詹诸即蟾蜍,
􀁉 “食月”又作“蚀月”。《康熙字典》释“蚀”曰:“《玉 篇》:日 月 蚀
也。《释名》:日月亏曰蚀,稍小侵 亏 如 虫 食 草 木 之 叶。《汉 书》韦 昭 注:亏 败 曰 蚀。《晋 书 · 天 文 志》:十 辉,五 曰
暗,谓日月蚀。或曰:脱光也。《春秋》本作食。又《韵会》:凡 物 侵 蠹 皆 曰 蚀。”􀃊
􀁓 唐 诗 中 均 谓 蟾 蜍 食 月,
􀁉 而鲍溶诗
云顾兔蚀月,则诗中“顾兔”即是蟾蜍。
“顾兔”的“蟾蜍”义在唐诗中的 存 在 可 以 作 为“蟾 蜍 说”的 又 一 例 证。此 义 在 唐 诗 中 偶 有 出 现,仅 属 极 个 别
现象,说明此义在唐代已少有诗人化用。绝大多数唐诗中出现的“顾 兔”仍 释 为 月 中 之 兔。这 与 闻 一 多“以 蟾 蜍
为最先,蟾与兔次之,兔又次之”􀃊
􀁔 的推论正相符。
􀁉

二 “玄兔”之称与“阴影说”
有诗中称月兔为“玄兔”。吴融《题画柏》开头不言画柏,却写月中桂———“下荫玄兔窟,上映嫦 娥 魄”􀃊
􀁕,
􀁉 其中
“玄兔窟”即是月中兔窟。李世民《辽城望月》“玄兔 月 初 明,澄 辉 照 辽 碣”􀃊
􀁖 之“
􀁉 玄 兔”本 为“玄 菟 郡”,汉 武 帝 时 所
置,所辖范围包括辽东及今 朝 鲜 咸 镜 道 一 带。此 诗 中,太 宗 皇 帝 显 然 是 把 神 话 中 的 “玄 兔”与 “玄 菟 郡”融 为 一
体,寓意了大唐的江山一统。诗句所云,“玄兔城上空金黄的圆月 似 乎 已 照 到 海 边 的 碣 石。于 诗 人 看 来,辽 东 的
􀁗 。相类似的 用 法 还 有 高 适《
广袤河山已是大唐王朝不可分割的领土”􀃊
􀁉 信 安 王 幕 府 诗》:“倚 弓 玄 兔 月,饮 马 白 狼
川。”􀃊
􀁘 白狼川即大凌河,
􀁉 因出白狼县,故称。《水经注·大 辽 水》:“辽 水 右 会 白 狼 水,水 出 右 北 平 白 狼 县 东 南,北
􀁙“
流西北屈,迳广成县故城南……”􀃊
􀁉 玄兔”与“白狼”相对,可谓之“奇对”。《文镜秘府论·东卷·二十 九 种 对》引
元兢《诗髓脑》所谓“出奇而取对”者:“奇对者,若 马 颊 河、熊 耳 山;此 ‘马’‘熊’是 兽 名,‘颊’‘耳’是 形 名,既 非 平

① 《全唐诗》,第 3844 页。
② 《全唐诗》,第 6219 页。
③ 《全唐诗》,第 6169 页。
④ 《全唐诗》,第 7479 页。
⑤ 《全唐诗》,第 7492 页。
⑥ 《全唐诗》,第 6936 页。
⑦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1 年版,第 700 页。
⑧ 张英等《渊鉴类函》第 12 册,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663 页。
⑨ 《全唐诗》,第 5524 页。
􀁒 何宁《淮南子集释》,中华书局 1998 年版,第 1173 页。
􀁉
􀃊
􀁓 张玉书等编纂《康熙字典(标点整理本)》,汉语大词典出版社 2002 年版,第 1063 页。
􀁉
􀃊
􀁔 闻一多《天问释天》,第 513 页。
􀁉
􀃊
􀁕 《全唐诗》,第 7902 页。
􀁉
􀃊
􀁖 《全唐诗》,第 5 页。
􀁉
􀃊
􀁗 沈文凡《唐代韵文研究》,现代出版社 2014 年版,第 33 页。
􀁉
􀃊
􀁘 《全唐诗》,第 2236 页。
􀁉
􀃊
􀁙 郦道元著、陈桥驿校证《水经注校证》,中华书局 2013 年版,第 335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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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凡 高 磊 唐诗中“月兔”的文化阐释

常,是为奇对。”①“玄兔”与“白狼”整体是 地 名 对,分 开 则 是:“玄”与 “白”颜 色 对,“兔”与 “狼”兽 名 对。 且 “玄 兔

月”又暗含月兔神话,足见诗人遣词琢句功力之深。诗意谓强敌已被 翦 灭,可 倚 弓 而 望 玄 兔 之 月,亦 可 饮 马 于 敌
国之河。
“玄兔”之称谓,涉及月中之兔 的 来 源,即“阴 影 说”。月 亮 表 面 的 阴 影 形 如 兔 子,故 称。《文 选 · 谢 希 逸 <月
赋>》“引玄兔于帝台,集素娥于后庭”句下,李周翰注:“玄兔,月也。中有兔象,故以名焉。”② 在对《天 问》“顾 菟 在
腹”的阐释中,亦有学者以“阴影”解释之。如王夫 之《楚 辞 通 释》:“顾 菟,月 中 暗 影 似 兔 者。”③ 林 云 铭《楚 辞 灯》:
“月中微黑一点谓之兔。”④
关于月中“阴影”的形成,有两说。一 说 以 为 月 中 兔 形 乃 十 二 地 支 之 兔 投 影 月 中 所 致。洪 兴 祖《楚 辞 补 注》
引《苏鹗演义》云:“兔十二属,配卯位,处望日,月 最 圆,而 出 于 卯 上。卯,兔 也。其 形 入 于 月 中,遂 有 是 形。”⑤ 另
一说,以两宋几位大儒为代 表,认 为 月 中 阴 影 是 大 地 之 影 在 月 中 的 投 射。何 薳 《春 渚 纪 闻》卷 第 七 《诗 词 事 略》
“辨月中影”条引王安石之言:“月中仿佛有物,乃山河影也。”又 引 苏 东 坡 诗 曰:“正 如 大 圆 镜,写 此 山 河 影。妄 言
桂兔蟆,俗说皆可屏。”⑥ 朱熹亦云:“月中微黑之处,乃镜中大地之影,略有形似,而非真有是物也。”⑦
我们认为,月中兔形阴影既不是“卯 位 兔 形 入 于 月 中”,亦 非“大 地 之 影”在 月 中 的 映 射,而 是 原 始 初 民 观 察
月亮而产生的玄想。“这种玄想,是初民思维的直观性特征造成的结果。”⑧ 蒋骥《山带阁注楚辞》明 言:“‘顾 兔 在
腹’,指月中微黑处。”并汇总了两种观点,一种观点即是苏东坡诗中 所 言“说 者 谓 是 地 之 影”。另 一 种 观 点,几 近
事实。其引西域傅泛际云:“月体中虚实不一。实故受日光,虚 则 光 出 不 返。所 以 暗 影 斑 驳 也。”又 引 倪 绥 甫 云:
“月中黑暗,乃本体渣滓,不受日彩。”⑨ 月 球 上 的 低 洼 平 原 被 称 为 “月 海”,高 出 “月 海”的 区 域 称 为 “月 陆”。“月
陆”整体上面积比“月海”大得多,其 返 照 率 高,看 起 来 相 对 明 亮。“月 海”面 积 小,反 光 度 较 其 他 地 方 要 低,在 地
球上的人类看来,便是明亮月球表面的“微黑”阴影。此外,月球表面还 有 类 似 地 球 上 峭 壁 悬 崖 的“月 堑”和 类 似
地表裂缝的“月谷”以及一些山脉 等。这 些 高 低 不 平 的 地 形,在 太 阳 的 照 射 下 也 会 形 成 或 大 或 小 的 阴 影。月 球
自转和公转的周期性,使人们逐渐发现了月中阴影的规律性变化。而 对 于 这 些 规 律 变 化 的 阴 影,原 始 人 无 法 得
到科学的解释,便根据阴影的形状将其想象成蟾蜍、兔等动物。即是《太平 御 览》卷 四 引《诗 推 度 灾》的 记 载:“月
三日成魄,八日成光,蟾蠩体就,穴鼻始萌。”宋均注:“穴,决也;穴鼻,兔也。”􀃊
􀁒
􀁉

三 “白兔”之称与长生寓意
月兔或称“白兔”。杜甫《八月十五夜月二首》其一:“此时瞻白兔,直欲数秋毫。”􀃊
􀁓 其中的“
􀁉 白兔”可 作 两 种 解
释。一是指月中兔。“秋毫,即指兔毫,盖因月中之兔,想见地下之兔也。”􀃊
􀁔 二是代指月亮。秋豪,
􀁉 本指鸟兽在秋
天新长出来的细毛,喻细微之物。诗 言 月 明 之 甚,简 直 可 以 数 秋 豪 了。二 解 均 可 通。李 咸 用《夜 吟》“白 兔 轮 当
􀁕,
午,儒家业敢慵”􀃊
􀁉 方干《岁晚苦寒》“白兔没已久,晨鸡僵未知”􀃊
􀁖 和杜甫《
􀁉 季秋苏五弟缨江楼夜宴崔十三评事韦
少府侄三首》其二“不眠瞻白兔,百过落乌纱”􀃊
􀁗 之中的“
􀁉 白兔”则是代指月亮。

① 弘法大师原撰、王利器校注《文镜秘府论校注》,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250 页。

② 萧统编、李善等注《六臣注文选》,中华书局 2012 年版,第 254 页。
③ 王夫之《楚辞通释》,第 48 页。
④ 林云铭《楚辞灯》,第 60 页。
⑤ 洪兴祖《楚辞补注》,第 89 页。
⑥ 何薳《春渚纪闻》,中华书局 1983 年版,第 112 页。
⑦ 朱熹《楚辞集注》,第 53 页。
⑧ 冯天瑜《上古神话纵横谈》,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159 页。
⑨ 蒋骥《山带阁注楚辞》,第 72 页。
􀁒 李昉等《太平御览》,中华书局 1960 年版,第 21 页。
􀁉
􀃊
􀁓 《全唐诗》,第 2530 页。
􀁉
􀃊
􀁔 杜甫著、仇兆鳌注《杜诗详注》,中华书局 1979 年版,第 1750-1751 页。
􀁉
􀃊
􀁕 《全唐诗》,第 7388 页。
􀁉
􀃊
􀁖 《全唐诗》,第 7455 页。
􀁉
􀃊
􀁗 《全唐诗》,第 2543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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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白兔珍稀罕见,古人以为祥瑞之物。《诗识名解》曰:“兔多褐色少白者,故瑞应图以白兔为 祥。”① 其 色 白,又

是长寿的象征。葛洪《抱朴子》:“虎及鹿兔,皆寿千岁,寿 满 五 百 岁 者,其 毛 色 白。”② 白 兔 的 出 现,被 视 为 上 天 对
君王敬老之德的赞许。《宋书·符瑞志下》云:“白兔,王者敬耆老则见。”③ 并有从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三 年 九 月 至
南朝宋孝武帝大明六年六月乙丑四百余年间三十一处各地获白兔以献的记载。④ 唐代蒋防以白兔为赋,借 祥 瑞
之兆,赞颂君王之德馨。其《白兔 赋》云:“圣 理 遐 远,毛 群 效 灵。有 兔 爰 止,载 白 其 形。 乘 金 气 而 来,居 然 正 色;
因月轮而下,大叶祥经。岂不以应至道之神化,彰吾君之德馨。皎 如 霜 辉,温 如 玉 粹。毫 素 丝 而 可 拟,足 琼 枝 而
取类。”⑤
因白兔祥瑞、长寿的寓意,魏 晋 时 期 又 衍 生 出 了 “白 兔 捣 药”神 话。《艺 文 类 聚》引 傅 咸 《拟 天 问 》:“月 中 何
有? 白兔捣药,兴福降祉。”⑥《初学记》引傅玄《歌辞》曰:“兔捣药 月 间 安 足 道! 神 乌 戏 云 间 安 足 道!”⑦ 白 兔 所 捣
之药被视为灵丹妙药,象征着生命的永存。古辞《董逃行》云:“采 取 神 药 若 木 端,白 兔 长 跪 捣 药 虾 蟆 丸。奉 上 陛
下一玉柈,服此药可得神仙。”⑧“虾蟆丸”即是由蟾蜍制成的仙药,食之可得长寿。《太平御览》卷九百 四 十 九《虫
豸部六·蟾蜍》引《抱朴子》曰:“蟾 蜍 寿 三 千 岁。”又 曰:“肉 芝 者,谓 万 岁 蟾 蜍。”引《玄 中 记》曰:“蟾 蜍 头 生 角,得
而食之,寿千岁。”⑨《董逃行》虽未明确捣药之兔是否为月中之兔,但唐人已然因袭于诗中。陆龟蒙《上 云 乐》“青
丝作筰桂为船,白兔捣药虾蟆丸”􀃊
􀁒 便是对“
􀁉 白兔长跪 捣 药 虾 蟆 丸”的 化 用。李 白《飞 龙 引 二 首》其 二 中“载 玉 女,
􀁓则 是 对“
过紫皇,紫皇乃赐白兔所捣之药方,后天 而 老 凋 三 光”􀃊
􀁉 奉 上 陛 下 一 玉 柈,服 此 药 可 得 神 仙”的 发 挥 了。
牟融《赠浙西李相公》云:“月里昔曾分兔药,人间今喜得椿年。”􀃊
􀁔“
􀁉 椿年”意谓长寿。《庄子·逍遥游》:“上 古 有 大
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
􀁉 兔药”使 人 得 “椿 年”,揭 示 了 “兔 药”的 长 寿 寓 意。 在 《月》中,杜 甫 直 言:
“入河蟾不没,捣药兔长生。”􀃊
􀁖 李白《
􀁉 把酒问月》:“白兔捣药秋复春,嫦 娥 孤 栖 与 谁 邻?”􀃊
􀁗言 白 兔 年 复 一 年 地 不 停
􀁉

捣药,亦含有时间长久之意。卢仝《月 蚀 诗》甚 至 又 赋 予 兔 药 辨 是 非、防 奸 佞 的 功 效:“长 嗟 白 兔 捣 灵 药,恰 似 有

意防奸非。”􀃊
􀁘 李白《
􀁉 古朗月行》有 问:“白 兔 捣 药 成,问 言 与 谁 餐?”􀃊
􀁙既 然 白 兔 所 捣 之 药 是 可 使 人 长 生 的 不 死 仙
􀁉

方,那么这 仙 药 到 底 与 谁 为 餐 呢? 在《拟 古 十 二 首》其 九 中,李 白 反 用“兔 药”的 长 生 之 义,在 感 喟 生 命 短 暂 的 同

时,又寄寓了对人生理想的追求: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月 兔 空 捣 药,扶 桑 已 成 薪。白 骨 寂 无 言,青 松 岂
知春。前后更叹息,浮荣安足珍? 􀃊
􀁚
􀁉

古诗云:“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 天地便如暂居之 客 舍,
􀁉 万 古 俱 为 尘 矣,岂 不 悲 夫? 月 中 之 兔 徒 自 捣 药,扶
桑神木业已成薪。日月天地尚有销 毁 之 期,何 况 人 乎? 森 然 白 骨,凄 寂 无 言。苍 翠 青 松,焉 知 春 意? 荣 华 富 贵
虚幻无影,不足珍也。“月兔”一 联 想 象 力 之 新 颖 诡 谲,出 人 意 料。 末 句 挺 拔 之 语,一 篇 之 警 策。“此 言 浮 荣 难

① 姚炳《诗识名解》,纪昀等编纂《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 86 册,北京出版社 2012 年版,第 375 页。

②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增订本)》,中华书局 1985 年第 2 版,第 47 页。
③ 沈约《宋书》,中华书局 1974 年版,第 837 页。
④ 沈约《宋书》,第 837-839 页。
⑤ 许结主编《历代赋汇》(校订本),凤凰出版社 2018 年版,第 3706 页。
⑥ 欧阳询《艺文类聚》,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2 年新 1 版,第 8 页。
⑦ 徐坚等《初学记》,中华书局 1962 年版,第 716 页。
⑧ 郭茂倩编撰《乐府诗集》,中华书局 1979 年版,第 505 页。
⑨ 李昉等《太平御览》,第 4211 页。
􀁒 《全唐诗》,第 7220 页。
􀁉
􀃊
􀁓 《全唐诗》,第 1683 页。
􀁉
􀃊
􀁔 《全唐诗》,第 5315 页。
􀁉
􀃊
􀁕 郭庆藩辑《庄子集释》,中华书局 1961 年版,第 11 页。
􀁉
􀃊
􀁖 《全唐诗》,第 2407 页。
􀁉
􀃊
􀁗 《全唐诗》,第 1827 页。
􀁉
􀃊
􀁘 《全唐诗》,第 4365 页。
􀁉
􀃊
􀁙 《全唐诗》,第 1695 页。
􀁉
􀃊
􀁚 《全唐诗》,第 1863 页。
􀁉
􀃊
􀁛 逯钦立辑校《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华书局 1983 年版,第 329 页。
􀁉
􀃊

154
 沈文凡 高 磊 唐诗中“月兔”的文化阐释

久,当厉不凋之节。”① 此诗匠心独具,文思逸于凡想之外,天马行空,驰骋纵横,足见其艺术魅力。
四 “玉兔”“阴兔”诸称及其多重文化内蕴
月兔又称“玉兔”。如唐彦谦《叙别》:“蟠拏对月吸深杯,月府清虚玉兔吼。”② 李商隐《海上谣》由 比 江 水 还 冷
的桂水想到了月中玉兔也为之寒栗噤咽:“桂水寒于江,玉兔秋冷咽。”③ 李群玉《七月十五夜看月》(一作 罗 隐《中
元夜看月》)以明月珠衬托月之朗照,即使遥远处亦可分辨月兔的细毛:“下射长鲸眼,遥分玉兔毫。”④ 施 肩 吾《仙
女词》“手题金简非凡笔,道是天边 玉 兔 毛”⑤ ,“玉 兔 毛”亦 指 月 兔 之 毛。 贾 岛 《病 鹘 吟》以 病 鹘 自 喻 述 其 志———
“迅疾月边捎玉兔,迟回日里拂金鸡”⑥ ,使人读起来颇有慷慨激越之感。诗言病鹘飞之迅疾,捎玉兔、拂 金 鸡,可
见其神采。罗隐《秋夕对月》“背冷金蟾滑,毛寒玉兔顽”⑦ 用极具凄凉色彩“冷”“寒”二字形容蟾、兔,渲 染 月 宫 之
寒。鲍溶《庐山石镜》“绿萝就玉兔,再 与 高 鸟 歇”⑧ 中 “玉 兔”代 指 月,以 月 之 明 喻 庐 山 石 镜 之 亮。 此 外,施 肩 吾
《笑卿卿词》“出来看玉兔,又欲过银河”⑨ ,姚合《对月》“银轮玉兔向东流,莹 净 三 更 正 好 游”􀃊 􀁒,
􀁉 李 绅《赋 月》“玉 兔
􀁓,
镝难穿,桂枝人共折”􀃊
􀁉 贾岛《赠智朗禅师》“上 人 分 明 见,玉 兔 潭 底 没”􀃊
􀁔,
􀁉 齐 己 《庚 午 岁 十 五 夜 对 月》“玉 兔 有 情
应记得,西边不见旧长安”􀃊􀁕,
􀁉 嵩岳诸仙《嫁女诗》“玉兔银河终不夜,奇花好 树 镇 长 春”􀃊 􀁖,
􀁉 皆 为 以“玉 兔”代 指 月 之
作。
“玉兔”之称,有多样的文化 内 涵。首 先,是“白 兔”之 喻 称。蒋 防《白 兔 赋》中 即 以“玉 粹”“琼 枝”喻“白 兔”。
文人为诗作赋,善用修辞,以增强诗 赋 的 表 达 效 果。雪 中 之 树 称 为“玉 树”,如 李 白《对 雪 献 从 兄 虞 城 宰》:“庭 前
看玉树,肠断忆连枝。”􀃊
􀁗 洁白之羽称为“
􀁉 玉羽”,如鲍照《舞鹤赋》:“叠 霜 毛 而 弄 影,振 玉 羽 而 临 霞。”􀃊 􀁘月 亮 光 洁 如
􀁉

玉,而有“玉盘”“玉轮”“玉 环”“玉 钩”之 称。月 中 之 兔,自 然 可 以“玉”称 之。其 次,“美 兔”之 谓 也。《说 文 解 字》
释“玉”:“石之美,有五德者。”􀃊􀁙“
􀁉 古人之 词,凡 所 甚 美 者,则 以 玉 言 之。《尚 书》之 ‘玉 食’,《礼 记》之 ‘玉 女’,《仪
礼》之‘玉锦’,皆是也。”􀃊
􀁚“
􀁉 玉兔”亦然。再次,以“天上兔”言 之。天 界 仙 境 之 物,往 往 以 “玉”为 称。以 “玉 池”称
仙池,如江淹《杂体诗》效 嵇 康 言 志 云:“朝 食 琅 玕 实,夕 饮 玉 池 津。”李 善 注 引 傅 玄 《拟 楚 篇 》曰:“登 昆 仑,漱 玉
池。”􀃊
􀁛 以“
􀁉 玉女”称仙女。《抱朴子》:“神丹……服百日,仙人玉女,山川鬼 神,皆 来 侍 之。”􀃊 􀁒《
􀁊 神 异 经 · 东 荒 经》亦
有东王公与玉女投壶之典。􀃊 􀁓 以“
􀁊 玉狗”称 守 天 门 之 神 犬。 李 贺 《绿 章 封 事》:“青 霓 扣 额 呼 宫 神,鸿 龙 玉 狗 开 天
门。”王琦注:“鸿龙玉狗,守天门之兽。”􀃊
􀁔 此外,
􀁊 从阴阳学说言之,“兔”性属阴,“玉”性亦属阴。《五 经 通 义》:“兔,

① 高步瀛选注《唐宋诗举要》,上海古籍出版社 1978 年版,第 37 页。

② 《全唐诗》,第 7681 页。
③ 《全唐诗》,第 6217 页。
④ 《全唐诗》,第 6594 页。
⑤ 《全唐诗》,第 5604 页。
⑥ 《全唐诗》,第 6686 页。
⑦ 《全唐诗》,第 7582 页。
⑧ 《全唐诗》,第 5510 页。
⑨ 《全唐诗》,第 5589 页。
􀁒 《全唐诗》,第 5670 页。
􀁉
􀃊
􀁓 《全唐诗》,第 5496 页。
􀁉
􀃊
􀁔 《全唐诗》,第 6622 页。
􀁉
􀃊
􀁕 《全唐诗》,第 9596 页。
􀁉
􀃊
􀁖 《全唐诗》,第 9741 页。
􀁉
􀃊
􀁗 《全唐诗》,第 1742 页。
􀁉
􀃊
􀁘 萧统编、李善注《文选》,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6 年版,第 632 页。
􀁉
􀃊
􀁙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 10 页。
􀁉
􀃊
􀁚 俞樾《春在堂全书》,凤凰出版社 2010 年版,第 573 页。
􀁉
􀃊
􀁛 萧统编、李善注《文选》,第 1457-1458 页。
􀁉
􀃊
􀁒 王明《抱朴子内篇校释》,第 75 页。
􀁊
􀃊
􀁓 东方朔《神异经》,上海古籍出版社编《汉魏六朝笔记小说大观》,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9 年版,第 49 页。
􀁊
􀃊
􀁔 李贺著、王琦等注《李贺诗歌集注》,上海人民出版社 1977 年版,第 58-59 页。
􀁊
􀃊

155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阴也。”①《管子·侈靡》:“玉 者,阴 之 阴 也。”② “夫 月 者,水 也。”③ 而 “水 之 精,粗 浊 蹇,能 存 而 不 能 亡 者,生 人 与

玉。”④ 玉生于水,而兔存于月,两两亦相契合。
“玉之美者”⑤ 曰“瑶”。《艺文类 聚》引《春 秋 运 斗 枢》曰:“玉 衡 星 散 而 为 兔。”又 曰:“行 失 瑶 光 则 兔 出 月。”⑥
故“玉兔”又有“瑶兔”之称。如徐夤《依御史温飞卿华清宫二十二韵》:“对景瞻瑶兔,升天驾彩虬。”⑦
“阴兔”之称,源于阴阳学说。《后汉书·天文志》刘昭注引 张 衡《灵 宪》:“月 者,阴 精 之 宗。积 而 成 兽,象 兔。
阴之类,其数偶。”⑧ 故魏徵《五郊乐章·肃和》诗云:“次极阳乌,纪穷 阴 兔。”⑨ 在 对 屈 原《天 问》的 对 答 解 释 中,后
世文人亦多以兔之“阴性”解析“顾菟在腹”。柳宗元《天对》:“玄阴多缺,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 神 是 类。”􀃊
􀁒杨 万
􀁉

里《天问天对解》:“以阴感阴,兔者,阴 之 类 也。”􀃊
􀁓又《
􀁉 吕 氏 春 秋 · 精 通》曰:“月 也 者,群 阴 之 本 也。 月 望 则 蚌 蛤
实,群阴盈;月晦则蚌蛤虚,群阴亏。”􀃊
􀁔 以为蚌中珍珠的 生 长 与 月 亮 感 应。故 张 说《
􀁉 赠 崔 公》云:“蚌 蛤 伺 阴 兔,蛟
龙望斗牛。”􀃊
􀁕
􀁉

月为“金之精”,月兔又称为“金兔”。如卢仝五古《月蚀诗》:“朱弦初罢弹,金兔正奇绝。”􀃊
􀁖《
􀁉 开元 占 经》引《河
图帝览嬉》曰:“月者,金之精。”又引《天官书》曰:“太阴之精上为月。月者,天地之阴,金之精 也。”􀃊
􀁗“
􀁉 金 兔”之 称,
除其所有的文化内涵外,“朱弦”对“金 兔”也 是 为 了 对 仗 整 齐。从 修 辞 的 角 度 说,月 光 洒 地 如 金 银,彰 显 了 诗 歌
之美。如此,又称“银兔”。如皮日休《醉中先起李縠戏赠走笔奉酬》:“麝烟苒苒生银兔,蜡泪涟涟滴绣闺。”􀃊
􀁘
􀁉

或称“桂兔”。如韩偓《元夜即席》:“桂 兔 韬 光 云 叶 重,烛 龙 衔 耀 月 轮 明。”􀃊

􀁙《
􀁉 初 学 记》卷 一 引 虞 喜 《安 天 论》
曰:“俗传月中仙人桂树,今视其初生,见仙人之足,渐已成形,桂树后生。”􀃊
􀁚 因月中有兔又有桂树,
􀁉 故以“桂 兔”代
指月亮。
或称“狡兔”。如李山甫《月》:“狡兔顽蟾死复生,度云经汉澹还明。”􀃊
􀁛 兔性奸猾,
􀁉 古人素以“狡 兔”称 之。《战
􀁒,
国策·齐策四》冯谖谓孟尝君“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
􀁊 遂有“狡兔三窟”的成语。《史记·越王 勾 践 世 家》
载范蠡遗大夫种的书信中有“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 之语,
􀁊 又有“兔死狗烹”的成语流世。
鉴于诗歌格律的限制和诗人情感表达的要求,在“兔”前加一 个 形 容 词 来 修 饰,形 成 了 诸 多 其 他 称 谓。有 谓
之“寒兔”者,如韦庄《观浙西府相畋游》以 “带 箭 彩 禽 云 外 落,避 雕 寒 兔 月 中 惊”􀃊
􀁔 展 现 了 游 猎 活 动 的 盛 大 场 面。
􀁊

李贺《李凭箜篌引》“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
􀁊 表现了一人一兔的对乐曲的痴迷,渲染出李 凭 的 高 超

① 徐坚等《初学记》,第 10 页。
② 黎翔凤《管子校注》,中华书局 2004 年版,第 634 页。
③ 黄晖《论衡校释》,中华书局 1990 年版,第 502 页。
④ 黎翔凤《管子校注》,第 828 页。
⑤ 丁福保编纂《说文解字诂林》,中华书局 1988 年版,第 1345 页。
⑥ 欧阳询《艺文类聚》,第 1650 页。
⑦ 《全唐诗》,第 8184 页。
⑧ 司马彪《后汉书志》,刘昭注补,中华书局 1965 年版,第 3216 页。
⑨ 《全唐诗》,第 438 页。
􀁒 《柳宗元集》,中华书局 1979 年版,第 368 页。
􀁉
􀃊
􀁓 杨万里撰、辛更儒笺校《杨万里集笺校》,中华书局 2007 年版,第 3642 页。
􀁉
􀃊
􀁔 许维遹《吕氏春秋集释》,中华书局 2009 年版,第 212 页。
􀁉
􀃊
􀁕 《全唐诗》,第 928 页。
􀁉
􀃊
􀁖 《全唐诗》,第 4383 页。
􀁉
􀃊
􀁗 瞿昙悉达编《开元占经》,岳麓书社 1994 年版,第 129 页。
􀁉
􀃊
􀁘 《全唐诗》,第 7098 页。
􀁉
􀃊
􀁙 《全唐诗》,第 7824 页。
􀁉
􀃊
􀁚 徐坚等《初学记》,第 8 页。
􀁉
􀃊
􀁛 《全唐诗》,第 7361 页。
􀁉
􀃊
􀁒 何建章《战国策注释》,中华书局 1990 年版,第 382 页。
􀁊
􀃊
􀁓 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 1959 年版,第 1746 页。
􀁊
􀃊
􀁔 《全唐诗》,第 8019 页。
􀁊
􀃊
􀁕 《全唐诗》,第 4392 页。
􀁊
􀃊

156
 沈文凡 高 磊 唐诗中“月兔”的文化阐释

技艺和箜篌乐的动人效果。而其《梦天》“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① 又有“老兔”之称。陈陶《飞 龙 引》
“彤庭侍宴瑶池席,老兔春高桂宫白”② 亦是如此。又有 谓 之“夕 兔”者,如 骆 宾 王《艳 情 代 郭 氏 答 卢 照 邻》:“抱 膝
当窗看夕兔,侧耳空房听晓鸡。”③ 有谓之“冰兔”者,如李绅《奉酬乐天立秋夕有怀见寄》:“冰兔半升 魄,铜 壶 微 滴
长。”④“同一语素‘兔’分别和不同语素组合成词代指同一个本体,就是为了满足词语对用的需要。”⑤
五 唐诗中月兔的借代情况
唐诗中的月中兔,亦直接称为“月兔”或“兔”。李白《观猎》“箭逐云鸿落,鹰随月兔飞”⑥ ,把月兔 神 话 融 于 诗
中,鹰逐神兔,彰显了狩猎的非凡气势。而李隆基《校猎义成喜逢大雪 率 题 九 韵 以 示 群 官》“月 兔 落 高 矰,星 狼 下
急箭”⑦ ,当是对南朝梁刘孝威《行行游猎篇》“高 罝 掩 月 兔,劲 矢 射 天 狼”⑧ 的 化 用。 月 中 兔 落 于 高 矰,天 狼 星 被
急箭射下,校猎之盛况由此二句呈跃眼前。或直接称“兔”,如曹唐《病 马 五 首 呈 郑 校 书 章 三 吴 十 五 先 辈》其 一 描
写病马:“堕月兔毛干觳觫,失云龙骨瘦牙槎。”⑨ 言良驹生病如月中之兔堕落月下,徒然恐惧颤抖,亦如 云 中 之 龙
失云而骨肉削瘦。黄滔《省试内出白鹿宣示百官》“形夺场驹洁,光交月兔寒”􀃊
􀁒 所云“
􀁉 月兔”实是指 白 兔。诗 以 白
驹、月兔为衬托,极赞鹿色之白。唐代的月亮神话体系已经基本形 成,诗 人 意 识 中 月 中 既 有 蟾、兔,又 有 嫦 娥、桂
树,故咏月诗中常将其融合化用。如李商隐《月夕》:“兔 寒 蟾 冷 桂 花 白,此 夜 姮 娥 应 断 肠。”􀃊
􀁓 罗 隐《
􀁉 咏 月》:“蟾 向
静中矜爪距,兔隈明处弄精神。嫦娥老大应惆怅,倚泣苍苍桂一轮。”􀃊
􀁔 等等。
􀁉

沈义父《乐府指迷》指出“语句 须 用 代 字”:“炼 句 下 语,最 是 紧 要。如 说 桃,不 可 直 说 破 桃,须 用‘红 雨’、‘刘

郎’等字;说柳,不可直说破柳,须用‘章台’、‘灞岸’等 字。”􀃊
􀁕 沈 氏 所 云 虽 是 论 词,
􀁉 诗 歌 亦 通 此 理。诗 以 委 婉 曲 折
为贵,含蓄蕴藉方有余味,用字太露 则 少 深 长 之 旨。骆 鸿 凯 亦 云:“六 代 好 用 代 语,触 手 纷 纶。 …… 言 月 则 曰 素
娥,曰望舒,曰玄兔,曰蟾魄,此以典故代也。”􀃊
􀁖 诚如骆氏 所 言,
􀁉 以 月 之 典 故 代 指 月 者 确 乎 不 胜 枚 举。因 平 仄、对
仗等格律限制,唐诗中用代语更甚于 六 朝。唐 人 把 月 兔 神 话 融 入 诗 歌,使 之 既 符 合 格 律 要 求,又 增 添 了 浪 漫 气
息。
以“顾兔”“玄兔”“白兔”“玉兔”等称谓的唐诗中,多有以之代指 月 亮 者。单 以“兔”为 代 称 的,如:杜 审 言《奉
和七夕侍宴两仪殿应制》“天回兔欲落,河旷鹊停飞”􀃊
􀁗;
􀁉 裴夷直《献岁书情》“音 书 鸿 不 到,梦 寐 兔 空 悬”􀃊
􀁘;
􀁉 李群玉
《将离澧浦置酒野屿奉怀沈正字昆弟三人联登高第》“春月三改兔,花枝成绿阴”􀃊
􀁙;
􀁉 贾岛《晚晴见终南诸峰》“圆 魄
􀁚;
将升兔,高空欲叫鸿”􀃊
􀁉 韦 庄 《黄 藤 山 下 闻 猿》“穿 云 宿 处 人 难 见,望 月 啼 时 兔 正 明”􀃊
􀁛;
􀁉 李 洞 《叙 事 寄 荐 福 栖 白》
“兔满期姚监,蝉 稀 别 楚 公 ”􀃊
􀁒 ,等 等。 或 称 月 为 “
􀁊 兔 月 ”,如:杨 师 道 《阙 题 》“羊 车 讵 畏 青 门 闭,兔 月 今 宵 照 后

① 《全唐诗》,第 4396 页。
② 《全唐诗》,第 8472 页。
③ 《全唐诗》,第 837 页。
④ 《全唐诗》,第 5492 页。
⑤ 刘艳平《<汉语大词典>借代词语研究》,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 2013 年版,第 119 页。
⑥ 《全唐诗》,第 1876 页。
⑦ 《全唐诗》,第 26 页。
⑧ 逯钦立辑校《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第 1870 页。
⑨ 《全唐诗》,第 7343-7344 页。
􀁒 《全唐诗》,第 8125 页。
􀁉
􀃊
􀁓 《全唐诗》,第 6179 页。
􀁉
􀃊
􀁔 《全唐诗》,第 7555 页。
􀁉
􀃊
􀁕 蔡嵩云《乐府指迷笺释》,郭绍虞主编《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专著选辑》,人民文学出版社 1963 年版,第 61 页。
􀁉
􀃊
􀁖 骆鸿凯《文选学》,中华书局 1989 年版,第 356 页。
􀁉
􀃊
􀁗 《全唐诗》,第 732 页。
􀁉
􀃊
􀁘 《全唐诗》,第 5856 页。
􀁉
􀃊
􀁙 《全唐诗》,第 6580 页。
􀁉
􀃊
􀁚 《全唐诗》,第 6648 页。
􀁉
􀃊
􀁛 《全唐诗》,第 8034 页。
􀁉
􀃊
􀁒 《全唐诗》,第 8289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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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庭”① ;李峤《市》“细柳龙鳞映,长槐兔月阴”② ;李峤《烛》“兔月清光隐,龙盘画烛新”③ ,等等。

因兔代指月亮,故圆月如轮称之为“兔轮”:元稹《梦上天》“西瞻若水兔轮低,东望蟠桃海波黑”④ ;黄 滔《和 同
年赵先辈观文》“玉兔轮中方是树,金鳌顶上别无 山”⑤ 。弦 月 如 钩 称 之 为“兔 钩”:崔 橹《过 南 城 县 麻 姑 山》“斜 倚
兔钩孤影伴,校低仙掌 一 头 来”⑥ 。月 影 称 之 为 “兔 影”:卢 照 邻 《江 中 望 月》“沉 钩 摇 兔 影,浮 桂 动 丹 芳”⑦ ;刘 兼
《万葛树》“静铺讲席麟经润,高拂 □ 枝兔影分”⑧ 。月辉 称 之 为“兔 辉”:黄 颇《闻 宜 春 诸 举 子 陪 郡 主 登 河 梁 玩 月》
“虹影迥分银汉上,兔辉全写玉筵中”⑨ 。
《论衡·说日》:“儒者曰:‘日中有三足乌,月中有兔、蟾 蜍。’”􀃊
􀁒 唐 诗 中 日 月 并 提,
􀁉 多 以 “乌”“兔”代 之。如 白
居易《草茫茫》“下流水银象江海,上 缀 珠 光 作 乌 兔”􀃊
􀁓,
􀁉 言 秦 始 皇 墓 中 用 水 银 象 征 江 海,以 宝 珠 作 为 日 月。 黄 滔
《壶公山》“乌兔中时近,龙蛇蛰处膻”􀃊
􀁔,
􀁉 以日中、月中之时距壶公山为近,形容是山之高。李绅《新楼 诗 二 十 首 ·
望海亭》“乌盈兔缺天涯迥,鹤背松梢拂槛低”􀃊
􀁕;
􀁉 罗邺《冬日寄献庾员外》“却 思 紫 陌 觥 筹 地,兔 缺 乌 沈 欲 半 年”􀃊
􀁖;
􀁉

王仁裕《与诸门生春日会饮繁台赋》“谩夸列鼎鸣钟 贵,宁 免 朝 乌 夜 兔 催”􀃊

􀁗;
􀁉 韦 庄《夜 景》“乌 兔 不 知 多 事 世,星 辰
􀁘;
长似太平年”􀃊
􀁉 苏拯《世迷》“乌兔日夜行,与人运枯荣”􀃊
􀁙;
􀁉 徐仲雅《赠江处士》“金乌兼玉兔,年几奈公何”􀃊
􀁚;
􀁉 以及
颜真卿《三言重拟五杂组联句》“往复还,乌与兔”􀃊
􀁛:
􀁉 均 以“乌、兔”代 指 日 月,谓 日 月 迁 移、光 阴 荏 苒。又 或 以“兔
走乌飞”喻时光流逝之迅疾。如权德舆《古兴》“晦明 乌 兔 相 推 迁,雪 霜 渐 到 双 鬓 边”􀃊
􀁒;
􀁊 白 居 易《劝 酒》“天 地 迢 遥
􀁓;
自长久,白兔赤乌相趁走”􀃊
􀁊 庄南杰《伤歌行》“兔 走 乌 飞 不 相 见,人 事 依 稀 速 如 电”􀃊
􀁔;
􀁊 韩 琮 《春 愁》“金 乌 长 飞 玉
􀁕;
兔走,青鬓长青古无有”􀃊
􀁊 汪 遵 《短 歌 吟》“箭 飞 乌 兔 竞 东 西,贵 贱 贤 愚 不 梦 齐”􀃊
􀁖;
􀁊 司 空 图 《杂 言 (一 作 短 歌 行)》
“乌飞飞,兔蹶蹶,朝来暮去驱时节”􀃊
􀁗;
􀁊 韩偓《踪迹》“东 乌 西 兔 似 车 轮,劫 火 桑 田 不 复 论”􀃊
􀁘;
􀁊 薛 涛 《采 莲 舟》“兔 走
􀁙;
乌驰人语静,满溪红袂棹歌初”􀃊
􀁊 吕岩《赠乔二郎》“乔公乔公急下手,莫 逐 乌 飞 兼 兔 走”􀃊
􀁚;
􀁊 贯 休《蒿 里》“兔 不 迟,

① 《全唐诗》,第 459 页。
② 《全唐诗》,第 704 页。
③ 《全唐诗》,第 715 页。
④ 《全唐诗》,第 4605 页。
⑤ 《全唐诗》,第 8129 页。
⑥ 《全唐诗》,第 9994 页。
⑦ 《全唐诗》,第 525 页。
⑧ 《全唐诗》,第 8695 页。
⑨ 《全唐诗》,第 6395 页。
􀁒 黄晖《论衡校释》,第 502 页。
􀁉
􀃊
􀁓 《全唐诗》,第 4709 页。
􀁉
􀃊
􀁔 《全唐诗》,第 8126 页。
􀁉
􀃊
􀁕 《全唐诗》,第 5476 页。
􀁉
􀃊
􀁖 《全唐诗》,第 7518 页。
􀁉
􀃊
􀁗 《全唐诗》,第 8403 页。
􀁉
􀃊
􀁘 《全唐诗》,第 8006 页。
􀁉
􀃊
􀁙 《全唐诗》,第 8252 页。
􀁉
􀃊
􀁚 《全唐诗》,第 8650 页。
􀁉
􀃊
􀁛 《全唐诗》,第 8885 页。
􀁉
􀃊
􀁒 《全唐诗》,第 3606 页。
􀁊
􀃊
􀁓 《全唐诗》,第 4979 页。
􀁊
􀃊
􀁔 《全唐诗》,第 5345 页。
􀁊
􀃊
􀁕 《全唐诗》,第 6548 页。
􀁊
􀃊
􀁖 《全唐诗》,第 6956 页。
􀁊
􀃊
􀁗 《全唐诗》,第 7248 页。
􀁊
􀃊
􀁘 《全唐诗》,第 7836 页。
􀁊
􀃊
􀁙 《全唐诗》,第 9041 页。
􀁊
􀃊
􀁚 《全唐诗》,第 9708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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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凡 高 磊 唐诗中“月兔”的文化阐释

乌更急,但恐穆王八骏,著鞭不及”① ;韦庄《秋日早行》“行人自是心如火,兔 走 乌 飞 不 觉 长”② ,及 其《寓 言》“兔 走

乌飞如未息,路尘终见泰山平”③ :均妥帖自然、形象生动。而聂夷中《住京 寄 同 志》“白 兔 落 天 西,赤 鸦 飞 海 底”④
和杜荀鹤《与友人话别》“月兔走入海,日乌飞出山”⑤ ,则是指昼夜交替了。
月兔神话是中国古代月亮神话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与嫦娥奔月、蟾 蜍 食 月 以 及 吴 刚 伐 桂 几 则 神 话 共 同 构 成
了月亮神话体系。唐人以月兔神话 入 诗,既 是 寄 托 诗 情,又 是 一 种 文 化 折 射。“在 诗 人 的 笔 下,月 亮 是 ‘有 意 味
的形式’,是民族心理素质和民族风貌的文化符号载体,正是其艺术魅力的奥密之所在。”⑥ 月兔神话在唐 诗 中 的
化用,使得诗歌含蓄而婉转,形象生动而具体,意蕴深重而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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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s:Tangpoems;themyt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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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唐 普]

① 《全唐诗》,第 9304 页。
② 《全唐诗》,第 7997 页。
③ 《全唐诗》,第 7999 页。
④ 《全唐诗》,第 7298 页。
⑤ 《全唐诗》,第 7932 页。
⑥ 韩烈文《古代月景诗与民俗文化》,《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1989 年第 3 期,第 2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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