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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职业启蒙教育的
价值溯源与实践路径

文 / 魏 军 刘泓杉

为学生将来的社会生存和职业发展奠定基础是 年建立初步职业认知和态度、掌握基本职业知识
教育的重要功能之一。2017 年 1 月，国务院颁布 与技能、形成初步职业理想与价值观的教育活动，
《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特别指出 旨在促进青少年对自我、职业及二者关系的认知
“在义务教育阶段开展职业启蒙教育”，要通过构建 发展，并根据职业认知及自身兴趣条件对未来职业
普职融通的职业启蒙教育体系推动中小学职业启蒙 生涯进行思考和规划。小学阶段是学生认识自我、
的纵深发展。2019 年，国务院发布的 《国家职业 探索环境的重要阶段，也是学生世界观、人生观、
教育改革实施方案》 再一次强调“鼓励中等职业学 价值观形成与发展的关键时期。小学职业启蒙教育
校联合中小学开展劳动和职业启蒙教育”。2021 年 要注重启发与开导，即教师要通过适合的渠道与载
10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关 体引导职业意识处于“蒙昧”状态的小学生，使之
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要求 获得职业入门认知，萌生职业理想，发展初步的职
“加强各学段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渗透融通，在普 业技能，进而以职业为媒介帮助其逐步形成适应
通中小学实施职业启蒙教育，培养掌握技能的兴趣 未来社会发展的价值观、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
爱好和职业生涯规划的意识能力”。诸多政策皆强 以实现个人发展价值与社会价值的统一。
调了职业启蒙教育的重要性。在小学阶段开展职业 依据美国职业规划专家舒伯 （Super） 提出的
启蒙教育，既能从个体层面促进小学生职业生涯意 “职业发展模型”理论，职业生涯是一个连续、长
识的形成与综合能力素养的提升，又有助于在整体 期的发展过程，以生命周期为背景可分为成长阶段
层面推动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相互渗透与有机结 （5~14 岁）、探索阶段 （15~24 岁）、确立阶段 （25~
合，进一步完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目前，我国的 44 岁）、维持阶段 （45~65 岁） 和衰退阶段 （65 岁
小学职业启蒙教育仍处于初步探索阶段，仅有部分 以后），每个阶段的职业兴趣和职业发展目标均有
地区的学校开展了实践尝试。为了呼吁更多小学教 所差异。其中成长阶段主要对应学前和小学阶段，
育工作者以及社会各界对职业启蒙教育形成积极共 在此阶段，职业生涯教育的主要任务是帮助学生形
识，本文将进一步探析职业启蒙教育的内涵、价值 成对社会职业的初步认知，了解社会职业的多样化
和实践路径，为更加切实有效地开展职业启蒙教育 和丰富性，并形成一定的职业兴趣和意向 （Super,
提供方向与建议。 1980）。具体而言，教师可通过介绍关于职业的一
般性知识 （如职业领域与类别） 和具体知识 （如从
一、小学职业启蒙教育的内涵与目标
事医生职业所需的具体技能） 使学生个体对“职
职业启蒙教育作为职业生涯教育的初级阶段， 业”概念和特定职业的“职业形象”形成初步理
是以青少年的成长环境为载体，在基础教育阶段 解，在拓宽学生的职业认知面的同时纠正其职业认
通过课程教学和实践活动等不同形式，帮助青少 知偏差，增强学生的职业认知能力。依据小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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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特征与认知发展水平，小学职业启蒙教育不 图理解与评价职业的内容与意义；第三阶段，试图
应过分强调职业知识的掌握程度、职业技能的标准 考虑自我能力与相关职业是否相符，从而有意识地
化和熟练化程度，而应注重激发学生对职业世界的 开始培养相关能力。由此可见，学生在小学阶段能
好奇心，使学生认识不同职业的价值和劳动的意 否正确理解“职业”，形成积极的职业态度与正向
义，萌生对职业的初步兴趣和对未来职业规划的 的价值观，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其往后职业生涯的
思考。 发展以及人生价值与意义的实现。因此，小学阶段
有关研究表明，儿童最初只对职业的外部活动 是开始职业启蒙教育的最佳时期。
（身体活动） 感兴趣，其后才会综合考虑个人兴趣 从个体发展层面来看，小学职业启蒙教育对少
与职业的外部特点及其关系，进而逐渐考虑职业的 年儿童实现全面而长远的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现实
内在特点 （洪明，2011）。因此，在小学实施职业 价值。“职业”是儿童了解现实世界与社会不同侧
启蒙教育，教师要通过丰富的职业观摩与体验活动 面的窗口。职业启蒙教育可以拓宽学生的眼界，帮
来消减学生与不同类型具体职业之间的距离感，帮 助学生了解到教科书以外的知识，感知与理解常见
助学生初步习得贴近真实职业状态的基础职业技 的职业形态和技能要求，以及各类知识如何应用于
能，比如参与烹饪体验课或进行科学实验操作。丰 具体的工作岗位。学生在经历职业启蒙教育的过程
富多样的“实操训练”可以拉近学生与“具体职 中，还能够感悟到当前所学课程内容与现实世界的
业”之间的距离，帮助学生更好地思考自我与职业 密切关联，感受到相关知识、技能等在不同职业活
的联系，检验理想中的职业与现实中的操作、个人 动中的实际应用，在真切地体验“生活处处皆学
的性格特点的匹配程度，从而对职业与其自身关系 问”的过程中体会到学习的趣味性与意义价值，增
形成一个基本的认识和大致定向。这有利于学生逐 强课程学习的内驱力和目标感。而通过学习职业知
步形成“职业自我概念”，树立和优化职业理想， 识和体验职业活动，学生可以发现自身的职业性向
为今后确立职业方向以及接受相关教育奠定必要的 和职业潜能，初步根据自己的兴趣、个性、能力等
基础。 思考未来的职业选择，自主建立科学的职业理想，
有针对性地发展和培养兴趣、爱好和专业技能，为
二、小学职业启蒙教育的现实意义
个性化的职业生涯发展做好充足的准备。
在小学阶段开展职业启蒙教育既有外部需求 从整体教育层面来看，小学职业启蒙教育有
（社会的职业人才需求），又有内部需求 （个体的职 助于推进基础教育与职业教育的渗透融通，使不
业生涯发展需求）。从儿童认知和心理发展阶段来 同性格禀赋和兴趣特征的学生能够充分认识和挖掘
看，7~12 岁儿童具有“去自我中心化”的特点， 自身的不同潜质，探索多元化的发展方向。一方
即他们逐渐意识到自身感受和他人感受并不一定相 面，这有利于构建兼容并包、因材施教的教育体
同，并开始关注周围的人和事，渴望能够处理好主 系，推进基础教育改革；另一方面，依托基础教育
体与客体之间的关系、整体与部分的关系。这是儿 开展职业启蒙教育，使职业教育体系向下延伸，能
童认识自我、探索环境、培养兴趣、树立志向的重 够增进整个社会对职业教育的了解和认可，使其成
要阶段，其认识、信念、习惯、态度、技能等都在 为全民终身教育的一部分，为国家发展职业教育，
这一时期萌芽并发展。在不少人的认知中，小学离 建设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培养高素质职业技能人才
个人职业阶段还很遥远，但事实上，小学生在日常 奠定基础。
生活中会频繁出入不同的社会职业场所，切身接触
三、小学职业启蒙教育的实践路径
到不同的职业信息。这都会激发他们的好奇心，使
其萌发想要进一步了解社会职业的欲望。同时，小 虽然开展职业启蒙教育的重要性已逐渐获得社
学生对“职业概念”的理解程度还会随着年龄的增 会各界的广泛认同，但我国职业启蒙教育实践仍
长而不断加深，由最初的好奇转向开始思考自我与 处于起步阶段，整体上缺乏具体统一的教育指导
职业之间的关系，并呈现三个阶段特点：第一阶 纲要和科学合理的教育实践范式，尚未形成学校、
段，通过对外界环境的感知初步认识多种职业，会 家庭、社会各方协同配合、共建共谋的机制和氛
对自己感到好奇和好玩的职业充满幻想，开始尝试 围。结合国外的成熟经验和我国国情，小学阶段的
模仿相关行为；第二阶段，以兴趣为核心，开始试 职业启蒙教育应以学生为中心，遵循 学 生 认 知 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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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发展特点，立足学生的全面发展与长远发 提供个性化的职业启蒙；等等。
展，以学生自我认知、职业认知及职业理想与价值 2. 家庭方面
观培养为主题，建立政府教育部门指导下学校、家 家庭教育是职业启蒙教育的另一个重要渠道。
庭、社会“三位一体”的教育共同体，形成职业启 父母的职业往往是儿童职业认知的起点，而家庭环
蒙教育合力。 境、父母期待等其他因素也会影响儿童的职业发
1. 学校方面 展。对此，学校一方应助力家庭教育，让学校教育
一要构建科学的职业启蒙教育课程体系。由于 与家庭教育有机结合，充分发挥家庭教育对儿童职
学校在开设专门的职业启蒙教育课程方面缺少课程 业启蒙与社会性发展的重要作用。学校可以定期对
标准指导，并且职业启蒙教育对课程内容编排的 学生家长进行职业启蒙教育培训，帮助家长树立职
专业性有着较高要求，对当前大部分的学校而言， 业启蒙教育意识，使其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向子女展
一种切实可行的做法是将职业启蒙教育相关内容 现积极的职业态度和职业素养，有意识地引导子女
融入现有学科教学中，根据不同学科特点将部分 进行职业认知和探索 （如在闲暇时和子女交谈职业
课程内容与职业启蒙要素有机结合，有侧重地培 理想与人生规划，与子女共同阅读相关书籍、观看
养学生的职业意识、职业理想、职业价值观和职 影视节目并交流心得体会等）；可以以学习任务的
业技能，使职业启蒙教育变为学校教育教学的内在 形式鼓励学生主动向父母了解其职业种类、具体的
组成部分。例如，利用小学语文统编教科书中涉及 工作内容等，促进亲子沟通；还可以开展“职业
的不同职业的人物形象，介绍其职业内容和职业生 日”，利用综合实践活动课、研学活动等组织学生
涯经历，强化学生对职业精神和敬业态度的认识 参观父母的工作场所，近距离观察父母一天的工作
（如介绍航天员的职业内容和培训经历）；利用科学 过程，以获得直接的具身体验，加深对父母职业的
课程中涉及的科学知识与技能，介绍相关职业及其 了解；等等。
涉及的科学技术和职业技能 （如介绍传染病知识以 3. 社会方面
及医务人员需具备的职业技能）；利用劳动课实践 教育相关部门要以教育教学改革相关政策为切
环节设计基础职业培训，使学生体验职业技能的 入点，制定系统、完整的职业启蒙教育规划和指导
训练 （如进行农业生产劳动训练）。在此基础上， 方针，加强职业启蒙教育的理念宣传和师资培训。
各校还可以邀请身边的相关学科专家、教学名师 教育部门可以整合社会各界职业启蒙教育的有关资
等专业人士，针对小学不同学科的特点，编写本 源，调动各方力量发挥优势，搭建职业启蒙教育合
土化的职业启蒙教育系列辅助教材，将广泛的职 作平台，比如协调职业院校与中小学合作，在职业
业场景和职业角色融入文本故事中，激发学生的 院校中设立中小学职业启蒙教育基地，为中小学生
学习兴趣。 提供职业知识学习和实训体验的场所；打造地区性
二要组织多样的职业启蒙教育实践活动。各地 的中小学职业体验馆，实现各类职业体验资源共
各校应依据自身条件，因地制宜地开展以职业启蒙 享；鼓励中小学之间进行以职业启蒙教育为主题的
为主题的形式多样、综合性强、可操作性强的实践 参观交流活动，分享先进成熟的实践经验；鼓励各
活动，为学生介绍不同职业领域所需要的知识、技 类社会组织开展公益性儿童职业启蒙服务，为学生
能和情感态度，帮助学生逐步了解相关职业的劳动 提供职业参观和实践的机会。当前，部分地区已开
过程，拓宽学生的职业体验认知路径。学校可以鼓 展了有益的实践尝试，值得借鉴，比如：职业院校
励教师 （班主任） 以班级为单位，自行组织职业启 定期进入小学开设科技类创客课程并定期举办职业
蒙主题班会活动，鼓励学生分享职业知识并畅谈职 科技展览；零售企业在假期为小学生提供担任超市
业理想。有条件的学校可在校内设立职业体验馆， 导购员的体验机会；眼科医院组织“小小医生”体
根据不同教育阶段的学生特点、不同活动课程类型 验活动，安排小学生在医生的带领下为患者检查视
等提供职业介绍展示素材、实训场地以及虚拟职业 力等。在此基础上，教育部门还可以整合资源和资
体验环境。此外，学校还可以组织学生参观真实的 金建立职业启蒙教育网站，为有需求的学生提供职
职业场景，让学生认识与体验各行业的工作过程； 业生涯在线教育学习和咨询服务，为教师和家长提
利用校友、家长及社会资源，邀请各行业优秀人士 供各类职业启蒙教育资料。
到校讲座，分享职业经历；提供生涯咨询，为学生 （作者单位均系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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