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音乐讲座

音乐时空的“穿越者”

—— 阿尔弗雷德·施尼特凯（下）
明 虹

施尼特凯的《第一交响曲》 及理性的重塑。因此，他在作品中将 漫主义，甚至表现主义等几种截然不

（1972）是“复风格”初期的代表 古典音乐风格寓意为正义、善良、理 同的音乐风格融为一炉，体现了对西
作之一，其中引用了海顿的《告 性、高雅与复活，将流行音乐风格则 方音乐史发展的回顾与反思。
别交响曲》、贝多芬的《第五交 寓意为残暴、邪恶、随意、低俗与死 《第六大协奏曲》（1993）是
响曲》、柴科夫斯基的《钢琴协奏 亡。两者之间的矛盾、冲突和斗争， “复风格”晚期的代表作之一，施氏
曲》、约翰·施特劳斯的《维也纳森 客观地揭示了艺术的生存现状，运用 不再使用早期作品中常见的不同风格
林圆舞曲》、肖邦的《钢琴奏鸣曲 鲜明的叙事性引导听众去探寻艺术的 的直接冲突，取而代之的是多元风格
（op.35）》、格里格的《培尔·金 本质。 的融合。音乐织体也不像早期那样密
特组曲》等古典名曲的音乐片段。此 《第三弦乐四重奏》（1983）是 集、厚重，变得更加简洁、清晰；乐
外，还加入了爵士、狐步舞、华尔兹 “复风格”盛期的代表作之一，施尼 队编制也趋于室内化，乐曲的总时长
以及康康舞等多种流行风格的音乐。 特凯更多地运用示意与融合的方式， 仅为15分钟。最值得关注的是，贯
施氏为何将如此“异己”风格的元素 巧妙地将风格迥异的音乐素材和技法 穿全曲的序列主题的核心音高材料
运用到一部作品中呢？这正体现出他 融为一体。乐曲伊始（1-16小节）， （A-E-D-S-C-H）正是作曲家本
对艺术发展现状的忧虑与思考。很多 他将15世纪法国作曲家拉索的《圣母 人的名字（Alfred Schnittke）中首
现代人，特别是年轻人，不懂得欣赏 悼歌》的片断、18世纪贝多芬弦乐四 尾字母的集合。这部带有明显自传性
经典音乐，盲目地追随流行音乐，这 重奏《大赋格》的主题和20世纪肖斯 的作品折射出施氏晚年追求理性、客
种趋势如同传染病一样在世界各地蔓 塔科维奇的音名动机，以及代表施氏 观与凝重的精神世界。自1985年起他
延开来。施氏认为虽然“通俗音乐” 个人风格的主题，采用横向拼贴和纵 经历了多次严重的中风，行动变得迟
永远无法企及“严肃音乐”的艺术价 向叠置的手法凝聚在短短的十几小节 缓，直到去世一直备受健康问题的困
值，但作为音乐现实的一部分，不应 内。同时，作品使用了调性音乐、三 扰。这使他更加关注生命的意义和灵
该刻意回避它。在这个娱乐过度的时 和弦叠置、自由十二音、音级集合等 魂的超越，渴望用音乐创作寻求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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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里，古典精神正是一种反思、捍卫 各种作曲技法，将文艺复兴、早期浪 性的救赎。同时，施

 种种现象表明，乐坛上常会看 了一种恰到好处的唱法罢了，打动 在国际舞台上获奖，还是不能拥有
不起流行唱法的歌者，可能认为流 人心才是歌曲演绎的硬道理。 歌唱家的称号。因为，目前还有根
行唱法可以无师自通，难度不高。 这种不公正的称谓现象常使流 深 蒂 固 的 思 维 定 势 —— 流 行 歌 手 是
其实不然，虽然运用流行唱法的歌 行歌手感到憋屈。原因是乐坛上人 不可能成为歌唱家的。事到如今，
者很多，但唱得声情并茂的人还只 为地把歌者划分出具有高低级别的 应该反思这种不切实际的称谓了。
是凤毛麟角，说明流行唱法也不是 等次，无形中抬高了美声、民族唱 即使允许有歌唱家头衔的存
轻而易学，为此，有关方面曾经举 法的歌者，而压低了流行唱法的歌 在，但目前还没有一个颁发歌唱家
办过各种级别的流行唱法研修班， 者。实际上，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 头衔的权威组织，大多是信口开
甚至在大学中也设立流行唱法的专 的口碑，只要受到群众欢迎的歌 河，自由定夺。有些有资格但没水
业。所以，很多流行唱法中的佼佼 手，不管什么唱法，都有含金量， 平的人被称为歌唱家，听上去有些
者，也有科班出身的资历，不应看 即使是流行唱法，也应有获得歌唱 肉麻；有些虽没资历但演唱出众的
轻他们。 家的权利。难道受到全球华人喜爱 歌者却被称为歌手，当事者肯定会
流行唱法比起美声唱法和民族 的流行歌手邓丽君就没有荣当歌唱 失落，观众也会有遗憾。依笔者
唱法的历史还较年轻，大概还不到 家的资格吗？ 看，歌唱家和歌手的称谓显得不伦
100年的时间，但发展势头却不可小 有些没有进过专业院校，没有在 不类，那么干脆回避。只需介绍他
觑。由于流行唱法擅长表达民众心 比赛中获过奖的美声、民族唱法的 们曾经被组织认定的职称、学历、
声，所以流行歌手特别受到歌坛的 歌者，由于演唱出类拔萃，而已公 奖项等主要信息比较客观，这样可
青睐，甚至疯狂追星，盛况空前。 认他们为名正言顺的歌唱家。如美 以没有门户之见，当事者心服，观
应该说，不管什么唱法，都需要 声唱法的李光曦、民族唱法的于淑 摩者心平。为了让美声唱法、民族
科学的发声技巧，只是方法之别， 珍，他们原先是工人，由于演唱一 唱法、流行唱法都能健康地发展，
没有优劣之分。所以理论界曾发生 鸣惊人，而走上唱歌的专业道路， 建议今后不应再出现带有鄙视性倾
过不必分列三种唱法的争论，认为 最后把他们称为歌唱家。而流行唱 向的称谓进行介绍了。
只是根据歌曲特点、歌者特点选择 法的歌者还是“相形见拙”，即使 （责任编辑 姜 楠）

氏对“复风格”的 他从古老到现代的不同风格与形式 西方古典音乐的深邃精神，承袭了

立意与内涵进行了重新的考量，不 中去寻求创作的灵感，研究如何将 俄罗斯音乐善于表达深刻思想内容
再局限于仅在音乐本文中引用异己 多元的风格和元素融为浑然天成的 的特点，把历史的审美观念与各个
风格，而是从技术层面上升至精神 一体。他的复风格音乐穿梭在不同 时代的作曲技法相结合，用“言之
高度，在更为自由广阔的空间内让 时空与不同世界之间，很多已有的 有物”对抗“解构”的虚无。现代
多元化风格达到完全的融合。 音乐材料看似被任意地解构，实则 复风格音乐创作的领军人物——施尼
施尼特凯认为“现代艺术发展已 是赋予它们全新的内涵，并将其深 特凯“致力于在音乐中以如此的深
经到了必须回顾整个走过的道路的 度理性整合。此外，施氏的创作与 度和细节描述当代人的道德和精神
时刻。音乐正在吸收整个自己历史 很多西方先锋派有着本质的区别， 状况”，并穿越音乐时空与前辈们
中的东西，六百年、可能几千年， 他没有陷入到刻意求新和立异或极 进行隔空对话，体现出了现代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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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古希腊、古埃及的音乐。” 端理性和抽象的泥潭中。他继承了 家的智慧和胆魄。

（责任编辑 吴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