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6083/j.cnki.jeijp.20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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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年第 03 期 吉林省教育学院学报 No. 03，

2012
第 28 卷 JOURNAL OF EDUCATIONAL INSTITUTE OF JILIN PROVINCE Vol. 28
（ 总 291 期） Total No. 291

语用视角下的英汉否定

柯庆梅

( 伊犁师范学院 外语系，新疆 伊宁 835000)

摘要： 文章试图使用 Grice 的合作原则，Leech 的礼貌原则和顾曰国的礼貌原则，从语用学的角度探讨否定作用与会话隐

涵的标示性用法，指出否定可影响话语表达的适宜性。
关键词： Grice 的合作原则; Leech 的礼貌原则; 顾曰国的礼貌原则; 直接否定; 含蓄否定
中图分类号： H31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1580( 2012) 03—0008—04

在日常生活中，人们运用各种方式传达信息，最 能认为这衣服不好看，但不好直接说，就选择了这件
主要的还是依靠语言，语言最能将信息传达得明白 衣服的一个点即料子作为回答，一方面 A 知道了 C
透彻。在交际中，有时双方对话内容趋于一致，拥有 的意见，另一方面 A 也可能会考虑是否要买。
较多的共同点，满足彼此的需求，这时，始发语和应 英语中的否定问题历来被众多的语言学家所重
答之间的过渡是自然、愉快、顺利的。但有时因为地 视，否定问题的阐述也占有相当的篇幅 ，国内外具有
域、文化背景差异，社会关系、个人思维差异和当时 代表性的语 言 学 家 Quirk，R，Chomsky，N，Horn，L，
的情绪、状态等诸多因素的影响，使得交谈双方不可 Levinson，S、方立、胡壮麟、王力、沈家煊等从多个角
避免地存在着分歧和差异，如果随声附和，过于谦 度对否定问题进行了阐述。 但是，一些对英语教学
卑，勉强同意，就会显得不诚实； 如果断然拒绝，好似 和研究都很有意义的问题的讨论似乎仍然不够详
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会冒犯对方，显得不礼貌，无修 尽，甚至有所疏漏，这些疏漏、缺陷往往可以从语用
养或品质差，给人以不好的印象。所以，为了避免以 的描述中得到补偿。语用学为语言的研究提供了一
上现象的发生，人们常常倾向于采用某些间接委婉 个新的方向，本文将从语用学的角度来解释社会语
的否定表达方式，在不使对方感到尴尬、失望或伤心 料中存在的英汉否定的适宜性。
的前提下，表明自己不同的意见、想法和态度。 因 一、英语否定表达
此，语言在实际的交往中就具有隐涵意义即会话隐 英语中否定表达主要分两类： 直接否定和隐涵
涵（ Conversational Implicature） 。例如： 否定。
A： 这件衣服真好看，你觉得呢？ 利用否定词或带否定词缀的单词表达否定意义
B： 很漂亮。 的方法叫直接否定。 如： not，no，never，none，little，
C： 料子挺不错的。 hardly 等，否定词缀 dis － ，non － ，－ less 等。
B 遵守了 Grice 提出的合作原则，但是对 C 而 I don’t want to go to school．
言，这件衣服并不怎么样，可是如果直接说出“不好 It is impossible that you will win．
看”是一种对他人审美标准的否定，与他人意见不 利用词汇、语法或修辞手段表达否定意义的否
一致，导致他人没有面子等，因此，C 采取了一种间 定方法叫含蓄否定。如：
接的表达方式，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又不会伤害到 I failed the exam．
对方的面子，也让气氛融洽。A 通过推理得出 C 可 I wish I had passed the exam．

收稿日期： 2012—01—11
作者简介： 柯庆梅（ 1986— ） ，女，新疆伊宁人，伊犁师范学院外语系，研究实习员，北京语言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理论语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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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 said I had passed the exam？ 语力，语气更强。
从语义上看，这三句都是对 I had passed the ex- 三、合作原则、礼貌原则
am 的否定。相当于 I didn’t pass the exam 句中没有 （ 一） Grice 的合作原则
出现否定词，而是用隐涵否定意义的词语、虚拟语气 根据 Grice 的理论，对话者希望通过合适的语
和特殊疑问句的形式将否定意义蕴含在字里行间 ， 言表达以求达到双方相互理解、接受、交际成功的目
无否定之形而有否定之意。在很多情况下使用这样 的。 所以，言语交际时会自愿地遵守诸如充分、真
的表达法可以变得礼貌得体，或加强否定语气，使得 实、关联、清楚等合作原则； 交际中一方的话语若在
交际能够顺利地进行。 表面上违反了合作原则，另一方就要根据当时的语
（ 一） 从词汇角度表达否定意义 境，推断其违反合作原则的隐含意义，即会话含意，
英语中表达否定意义的词汇很多，除 no，not 及 从而使交际得以继续。
含有否定意义的词缀 （ im － ，il － ，in － ，a － ，－ free， 合作原则有以下四个准则：
－ less 等） 构词法组成的词以及副词和形容词表示 1． 数量准则（ Quantity maxim） ： 使自己所说的话
否定意义的词之外，还有介词、名词、代词、动词、连 达到所要求的详尽程度。不能使自己所说的话比所
词等各类词形式上非否定但表否定的意义 。使用这 要求的更详尽。即该说的全说。
些否定词，使得语言更加委婉、幽默、生动，表达的意 2． 质量准则（ Quality maxim） ： 不要说自己认为
思也更丰富，但需要注意语调。 如： refuse，deny，be- 是不真实的话。不要说自己缺乏足够证据的话。即
neath，beyond，etc。 只说真话。
She got married without telling me． （ 她结婚没有 3． 关 联 准 则 （ Relation maxim） ： 说 话 要 贴 切。
告诉我。） 即说的话一定和会话的目的相关 ，不脱离主题。
He failed the exam． （ 他考试没有通过。） 4． 方式 准 则 （ Manner max im） ： 避 免 晦 涩 的 词
Ignorance is bliss（ 无知是福。） 语，避免歧义，说话要简练 （ 避免赘述 ） ，要有条理。
（ 二） 从语法的角度表达否定意义 即说话要清楚，避免闪烁其辞，曲折隐晦。
有否定词 + 形容词或副词比较级的 （ no sooner 但实际交际中常出现会话者不遵守合作原则，
than，nothing more or less than） ； 有否定词与含有否 将真实表达的意思隐涵在表面意义之下 ，Grice 称这
定意义的介词、连词连用的 （ not … but for，not … ex- 种现象为会话隐涵（ Conversational Implication） 。
cept for） ； 有否定词 + 半否定词的 （ not rarely，not the （ 二） Leech 的礼貌原则
less） 等。 有 虚 拟 语 气，具 有 描 述 性 的 强 调 句 和 省 Leech 总结了诸多前人的研究，在此基础上提
略句。 出了礼貌原则，其中包含六个准则。分别如下：
1． It is a wise father that knows his own child = 1． 得体准则（ T act maxim） ： 减少表达有损于别
Even a nice father cannot know his own child so well． 人的观点。尽量少让别人付出代价，尽量多让别人
无论怎么样聪明的父亲也不见得了解自己的孩子 。 得益。
2． keep back，if you have a life to lose． = Keep 2． 慷慨准则 （ Generosity maxim） ： 减少表达有利
back，if you don’t want to die． 离远点，如果你还想活 于自己的观点。尽量少使自己得益，尽量多使自己
命的话。 付出代价。
3． It doesn’t seem as if it is going to rain． （ 看来 3． 谦逊准则（ Modesty maxim） ： 减少表达对自己
好像不下雨。） 的赞誉。尽量少赞誉自己，尽量多赞誉别人。
（ 三） 从修辞角度表达否定意义 4． 赞誉准则 （ Approbation maxim） ： 减少表达对
英汉语中都存在各种形式的修辞方法表达否定 别人的贬损。尽量少贬低别人。
意义，如感叹句、反问句、反语、祈使句等。 5． 一致准则（ Agreement maxim） ： 减少表达自己
1． There is much room for you to improve your- 同别人的不一致。 尽量减少同别人的分歧，尽量增
self． 此句既委婉地表达了说话人对应答者的批评， 加同别人的一致。
又存在一定的鼓励，不伤害到他人的面子，如果是学 6． 同情准则 （ Sympathy maxim） ： 减少表达同别
生，则维护了他的自尊心。 人感情对立的内容。 尽量减少同别人的不和，尽量
2． Am I a bank that I should offer you everything？ 增加对别人的同情。
此句具有强烈的反诘语气，比用一般的否定句更有 例 1： （ 课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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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这个概念能给我解释下吗？
B： 你可是问对人了，这是我的第一节课！
C： 不知道。
在这个对话中，B 虽然违反了 Grice 合作原则中
的关联准则，但却遵守了 Leech 的礼貌原则中的同
情原则。C 遵守了合作原则的方式原则，但违反了
Leech 礼貌原则的一致原则。Grice 也注意到了在人
们的交谈中并不总是按照合作原则在进行，Leech
认为人们在会话中之所以违反合作原则是出于礼貌
的原因。
（ 三） 顾曰国的礼貌原则
顾曰国是在研究了现代的“礼貌 ”与中国古代
的“礼”的关系以及礼与语言的关系基础上提出了
礼貌准则，准则如下：
1． 贬己尊人准则： 自己或与自己相关的事物要
“贬、谦”； 听者或与听者有关联的事物要“抬、尊”。
2． 称呼准则： 要用适当的称呼语主动跟对方打
招呼。
3． 文雅准则： 要选用雅语，禁用秽语； 多用委婉
语，少用直言。
4． 求同准则： 说、听者在诸多方面力求和谐一
致，尽量满足对方的欲望。
5． 德、言、行准则： 在行为动机上尽量减少他人
付出的代价，尽量增大对他人的益处； 在言辞上，尽
量夸大别人给自己的好处，尽量缩小自己付出的代
价。这五个准则相互渗透，相互制约。
例 2： A： 你这包真漂亮！
B： 漂亮什么？ 背了好几年了。
此例子 B 的回答遵守了“贬己尊人 ”的准则，中
国人认为遇到别人称赞或恭维自己的时候 ，往往使
用否定或自贬的方式已达到自谦的效果 。这才能很
好地体现谦虚的美德。
四、直接否定在语用原则上的体现
购物时常会看到这样的标语“概不还价 ”； 白色
衣服上粘贴着“白色，不买勿摸！ ”果断而直接地表
达了自己的看法。 符合合作原则的方式原则，却违
反了顾曰国的礼貌原则的文雅和求同准则 ，在一定
程度上影响了购物者的心情。
例 3： Mom： You have to go to school！
Child1： I don’t want to ．
此例中符合合作原则的方式和关联准则，却违
背了 Leech 的礼貌原则中的一致和慷慨原则 。
例 4： A： 你能陪我去趟医院吗？
B： 啊！ 去医院啊！ 我不想去。
此例符合合作原则的质量和关联准则，但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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违背了顾曰国的礼貌原则中的求同准则，使得说话
者伤心、失望。还有很多例子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
但通过对众多语料的分析得出直接否定虽然符合合
作原则，但是却违反了礼貌原则，通过语料分析得
出，人们在实际的交际中与 Grice 的合作原则相比
遵守最多的还是礼貌原则。
那么，使用直接否定是否可以减弱否定力 ，以达
到缓和交际矛盾的效果呢？ 英国学者 Horn 指出，要
降低语言的否定力就必须扩大否定词与它逻辑上
（ 或语义上） 所否定的成份之间的距离。
例 5： A： I know he isn’t selfish．
B： I don’t know he is selfish．
因此，Horn 认为在以上的例句中 B 的否定力明
显低于 A 的否定力，说话人将从句中的 not 转移到
了主句中，扩大了否定词和它逻辑上所否定的成分
“selfish”的距离，这样起到了增强说话人主观性的
作用，降低了从句命题的肯定性，减弱了话语的否定
力，也就降低了由否定带来的对立和对抗程度 ，避免
了可能引起的冲突，使双方的交际正常顺利地进行。
五、隐涵否定在语用原则上的体现
在实际交际中，中国人是爱面子的，俗语有“人
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因此，会为面子做一些违
背自己意愿的事或说一些贬己尊人的话 。反映在实
际的言语活动中，就是即使自己有充分的理由，也
应避免产生正面的与对方不一致的说法 。因为否定
的言语行为从本质上来说是不礼貌的，不管应答者
以怎样的口吻去回答，都是在否定、拒绝。 因此，为
了保证交际的顺利进行和表达对他人的尊重 ，应常
采用间接的委婉的说法。 故说话人使用隐涵否定，
注意遵守礼貌原则以达到理想的交际效果 。
例 6： Mom： You have to go to school！
Child 2： Mom，it seems that I have a very bad
headache． （ Actually he is very well． ）
例 7： A： I hope you brought the bread and the
cheese．
B： Ah，I brought the bread．
A1： b ＆ c？
B1： b（ + ＞ Not c）
例 6 中 Child 2 的本意是说“I really don’t want
to go to school”，虽然违反了合作原则的关联、质量
和方式准则，但却遵守了 Leech 礼貌原则的一致和
同情准则，更有可能达到孩子的目的。 例 7 中 B 的
回答违反了合作原则的数量原则，但遵守了 Leech
礼貌原则的慷慨和一致原则。
例 8： （ 社交应酬中） A： 我再给你倒杯茶吧！
 B： 不用，不用，别麻烦了。 “不，我不想复印”的否定语气相比带有更强的否定
例 9： （ 赠送礼物时 ） A： 出去玩没有什么好东西 语气。例 13 通过反问说明“当然不是这样做的 ”，
带给你，也不知你是否喜欢？ 小小礼物承蒙笑纳。 符合顾曰国礼貌原则中的文雅准则，同时也加强了
B： 你看你，太客气了！ 真是让你费心了。 否定的意义。例 14 使用感叹句符合合作原则中的
例 8 中 B 通过双重的“不用 ”体现了个人礼貌 方式原则，强调了“不可置信 ”，增强了否定的表达
的素质，虽然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质量准则 ，但却符 效果。 由此可以看出用感叹句、反问句、反语、祈使
合顾曰国礼貌原则中德、言、行准则。 例 9 中 A 通 句等修辞句除了具有表达委婉意义之外，还具有增
过“没有什么好东西 ”否定自己送的礼物，达 到 了 强语力，使语气更重的作用。
“尽量说小自己付出的代价 ”，这样使自己送礼不唐 六、结语
突，也使他人接受礼物容易些。 综上所述，从语用学角度来看，直接否定虽然通
例 10： （ 在接受邀请时） A： Could you have dinner 过否定转移是可以达到减弱否定语力的目的 ，但是
with me on Sunday？ 没有含蓄否定显得礼貌。含蓄否定使语言更加委婉
B： I’m afraid I can’t！ 含蓄，提高了语言的表达效果，增强了语言的灵活性
A1： 周日请您吃晚饭好吗？ 和生动性，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减少了由于否定
B1： 别客气。 带来的对立和对抗程度，避免了可能引起的冲突，达
在接受宴请的时候 B 遵守了合作原则的质量 到双方交际正常顺利地进行。通过对比分析我们还
原则和方式准则，也遵守了 Leech 礼貌原则的同情 可以得出，Grice 的合作原则和 Leech 的礼貌原则更
准则，而 B1 在言语上表达得很含糊，遵守了顾曰国 加适宜解释说英语的人们遵守的语用原则 ，顾曰国
礼貌原则中的“德、言、行准则 ”，达到“尽量减少他 的礼貌原则更加适宜解释说汉语的人们遵守的语用
人付出的代价”，符合说汉语的人的习惯。 原则。因此，在日常跨文化交际中，如果不了解英汉
例 11： Am I a bank that I should offer you every- 否定在语用价值上的差异常会导致交际的失误 。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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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言、行 ”准则，其感叹句 的 回 答 与 直 接 的 否 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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