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１２年 第 ３期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２０１２年 ３月

Ｎ ｏ．３。２Ｏｌ２ 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Ｍ ａｒ．，２Ｏ１２

外 籍 人士 的浙 江 叙 事 ＊
跨 文化传 播 文本 解读

口 喻旭燕

内容提 要 在 浙外籍 人 士关于 浙江及 其所在 城 市的叙 事是跨 文化 交流 中较为 蕴 蓄 的存在

形 式 。本 文 以后经典 叙事 学 为研 究路 径 ，解析在 浙外籍 人 士多样 的叙事 方 式，并从 三 方 面 阐释
外 籍人 士跨 文化传播 文本 的叙 事策 略 ：
叙 事声 音 、叙 事语 法 和叙 事 结构 ，
探 讨 外 籍 人 士作 为 文
化“他者”的叙 事建构 ，
指 出外籍 人 士的叙 事本身 就是 一种宣传 ，
其 隐性 的传播 效应 需 要合 理 的
利 用和把 握 。
关键 词 叙事 外籍 人 士 跨 文化传 播
作者 喻旭 燕 ，浙江大 学 宁波理工 学 院外 国语 分 院讲 师 ，上 海 外 国语 大 学博 士研 究生 。（宁
波 ３１５１００）

注重 跨学科 研究 ，
关 注作 者 、
文本 、
读者与社会历
史语 境 的交 互 作 用 。”②在 后 经 典 叙 事 学 的 视 阈
引言
一

下，
外 籍人 士 的 浙 江 叙 事 是 叙 事 研 究 中“文 化 转
“在 我们 传 统 认 知 上 ，西 方 语 境 下 的 中 国叙 向”和跨 文化 研 究 中 “叙 事 转 向”的完 美 契 合 ，因
事，
一般所 指 的是 西 方人 通 过 游 记 散 文 和虚 构 小 此，
研 究在 浙外 籍 人 士 如何 通 过 各 种叙 事媒 介 实
说 的形式 对 中 国的 描述 ，
也 被 认 为 是 西 方人 眼 中 现浙 江形象 建构 与 自我 身份 建构 就更 具文 化价 值
所创 造 出的 ‘中 国形象 ’。”∞然 而 随 着 中 国开放 程 和现实意 义 ，同时需要 指 出 的是 ，
外籍 人士 在 两种
度 的加深 ，
跨文 化交 流 的 日趋频 繁 ，
以及各 种媒 介 文化 碰撞 交织 中 的显 性描 述与 审视本 身是 一 种 隐
的不断发 展 ，
外 籍 人 士 对 中 国 的叙 事 方 式 已经 远 性 的文化 外宣 。
远超 越 了 文 学 文 本 ，以 多 种 文 化 产 品进 行 呈 现 。
二、
叙事媒介
于是外籍 人士 中 国叙 事 的文化性 与跨 文化 传播 载
体 的叙 事性在 当代 中 国文化 语 境 下 不期 而遇 ，
这 “后 经典叙 事 学 将 其 范 围延 伸 至 文 化 意 义上
恰 恰是 后经典 叙事 学 的研 究 范畴 。 的叙事 作 品 ，
无 论 这 种 叙 事 作 品是 以什 么 样 的媒
在 经典叙 事学 基础 上发展 起来 的后 经典 叙事 介 形式 出现 的 。
”③文本 维 持着 叙 事 方式 的主 导地
学，
将研 究对 象从 文 学 叙 事 转 向 了文 学 之 外 的叙 位，
但是 叙事 在 文化 维 度 的 拓 展 突破 了文 本 研究
事，
“将 注意力 转 向了结 构特征 与读 者 阐释相 互作 的局 限 ，
新媒介 的发 展 ，录音 、图像 、
影像 和 网络互
用 的规 律 ，
转 向 了对具体 叙事 作 品之意 义 的探讨 ， 动等形 式将叙 事放 置于 一个更 广 阔 的空 间。这 些

＊ 本文系浙江省教育科学规划研究课题 （
ｓｃＧ１２１）成 果 之 一 。

１３Ｏ
 浙江社会科 学 ２０１２年 第 ３期

建 立在 叙 事基础 上 的人 生体 验叠加 起来 构成 了外 土 人情 ，以个 人 的体验 和理 解记 录 了城 市 的进 程 。

籍 人 士浙 江叙 事作 品 的多媒介 呈现 。 他 们几 乎每 天 都 在用 镜 头 记 录他 们 的所 见所 闻 ，
文本 叙事— — 情感 与认 知 文 本叙 事仍 然 是 并 通 过 各 种 渠 道 传 播 。“Ｎｉ
ｎｇｂｏ Ｅｘｐａ
ｔ”（
ｗｗｗ．
外 籍人 士 浙江 叙 事 的主 要媒 介 ，文本 叙 事 的 过 程 ｎｉ
ｎｇｂｏｌ
ｉｆ
ｅ．ｃｏｍ）是 在 甬外 籍 人 士 的共 享 网 站 ，其
是 将事 实 符号 化 、意 义化 的过 程 。外 籍 人 士 的 叙 首 页有 “ｐｉ
ｃｔｕｒ
ｅ”图片专栏 ，除纯风 景 的图 片外 ，
大
事 多从 跨 文化 的视 角将其 存 在状态 和情 感抒 发 具 多 是 叙 事 性 的 。 通 过 图片 标 题 Ｎｉ
ｎｇｂｏＣｈｒｉ
ｓｔｍａｓ
体化 ，
其认 知价 值 在 生 活 化事 件 的描 述 中 得 以显 （宁波圣 诞 节 ）和 Ｂｅｉ
ｌｕｎ ＢＢＱ（北 仑 烧 烤 ）可 见 其
示 。从 形式 上 主要 可分 为 三 类 ，
第 一类 是 经验 型 叙 事性 。另 外 ，民 间组 织 和 官方 举 办 的各 类 摄 影
生 活 叙 事 与 思 考 型 文 化 叙 事 ，如 月 刊 Ｉｎｔ
ｏｕｃ
ｈ 比赛 也 是 图 片 叙 事 的一 个 重 要 平 台 。２０１０年 浙
Ｚｈｅ
ｊｉａｎｇ（《漫 步 浙 江 》）、周 刊 Ｚｈ ｉ
ａｎｇ Ｗｅｅ
ｋｌｙ 江 省委外 宣 办 等 主 办 的 “我 与 浙 江—— 外 国人 看
（
《浙江 英 文 周 刊 》
）和 Ｈａｎｇｚｈｏｕ Ｗｅ
ｅｋｌ
ｙ（《杭 州 绍 兴和安 吉 ”摄 影 比赛 就起 到 了 向海外 人 士 宣 传
城 市英 文周 报 》）中外籍人 士专 栏 。这些 全英 文 刊 浙江、
提 升 浙江知 名度 和影 响力 的积极 作用 。
物 是外 籍人 士叙 述 在浙 生活 经验 和文化 思考 的重 影像 叙 事—— 真 实与互 动 用纯粹 的文 字 对
要 平 台 ，片段 、
零 碎 的叙事 通 过事件 与感 悟 的呈 现 真 实事 件 的描述 是 一 种 “追 忆 性 ”行 为 ，
不免带有
达 到意 义 的突显 与经 验 的分享 。第 二类是 视 角 型 主 观 阐释 的成分 ，而读 者 对 同一 文本 的想 象 图 景
叙 事文 本 ，
特别 是 民间友 好组织 、
官 方和媒 体 共 同 也会 出现 差异 。非 虚构 的影 像叙事 凸显 了在 场 的
举 办 的各类 征 文 活 动 ，如 ２０１０年 “外 国友 人 看 浙 真实 以及 与受 众 的互 动 。外 籍人 士用他 们 的摄像
江 ”征 文活 动 ，
该 活 动邀请 外籍 人士 把在 浙江 的所 机镜 头叙 述 了 一个 个 城 市 生 活 的 片断 ，
叙 事 者甚
见 所 闻或 亲身 经 历 的感 人 事 例 ，
用 真 实 生 动 的语 至 可 以直 接 出现 在镜 头 中。Ｎｉ
ｎｇｂｏＭｉ
ｎｕｔ
ｅ（宁 波
言 记 录下来 ，与 大 家共 享 。下 文 将 对 部分 获 奖 征 分钟 ）是 在 甬美 籍 人 Ｍａｔ
ｔＧａｌ
ｌａｎｔ的系 列 纪 实 视
文 做具 体分 析 。除此 之 外 ，
外 籍 人 士 的 文 本叙 事 频，
其 中一 期 “Ｓｔ
ｒｅｅ
ｔＰｅｒ
ｆｏｒ
ｍａｎｃ
ｅ（街 头晨 练 ）”用
也 包括 其 在 网络 论 坛 、博 客 日志 和 社 交 网络 （如 镜 头讲述 了 他 在 宁波 看 到 的晨 练 场 景 。Ｍａｔ
ｔ作
ｔ
ｗｉｔ
ｔｅｒ和 ｆ
ａｃｅｂｏｏｋ）等 媒 介 的记 述 ，此 类 文 本 带 为叙 事者 出现 在镜 头 中 ，
并 与被聚焦 对象 互 动 ，
叙
有 一定 的 隐私性 ，
传播 范 围较小 。 事者 的声 音 与情感 以影 像 的形式得 到清 晰而 真 实
声 音叙 事—— 我者 与他者 的对 话 声 音 叙事 的传 递 ：
宁波市 民越来越开放 ，
他们 非常乐意将
主要 是 指在 对 外 籍 人 士进 行 访 谈 的 过程 中 ，
他们 “我 们”融 入他 们 的 生 活 。相 对 于 文本 叙 事 “看 不
用 于交 流或 阐述 观 点而讲 述 的个人 经历 。这 里 的 见”的形 象构 建 ，
影 像叙 事呈 现 的是 “看得 见 ”的叙
声 音媒 介 既是 文 体 也 是语 气 ，同 时也 是 社 会 现象 述 和 阐释 。
与 个体 想象 的融 合 。与 文 本 叙 事相 比 ，以 问答 形
三 、叙 事 策 略
式展 开 的叙 事 既 可 以对 不 确 定 信 息进 行 消 解 ，
又
可 以深 度挖 掘叙 事意 义 。因声音 叙 事 的即时性 和 叙事 是一 个 事 件推 演 的过 程 ，
叙 事 者对 叙 事
即逝性 ，
访谈 录音 往 往 最终 转 化 为 文 本形 式 以便 策 略 具 有 选 择 性 。 叙 述 的 角 度 、结 构 的 设 置 和 语
传播 ，如《见 证 辉 煌 ：在 浙 从 业 的 外 国人 访 谈 录 》 词 的运用 均 能体现 叙事 者 的态度 和情感 。综 合上
（陈许 ，
２００８）和 《用 声 音 叙 事 一 一 筑 梦 宁 波 》（蔡 文提 到 的几种 叙 事 媒 介 ，
下 文选 取 ２０１０年 “外 国
亮、
喻 旭燕 ，
２０１１）。从 形 式 上 看 ，声 音叙 事 是 “采 友人 看浙 江 ”活 动 获 奖 征 文 、
《外 国人 品 味 杭 州 》
访 者”与“被 采访 者 ”的对 话 ，
而 从 文 化 角度 看 ，
是 （中 英 双 语 ）以 及 《见 证 辉 煌 ：
在浙从 业 的外 国人访
“我 者 ”与“他者 ”的对 话 。 谈 录 》的部分 文本 共六 十篇 为语料 ，
分析 其叙 事 策
图片叙 事—— 时空一 体化 图 片叙事 是对 叙 略 的共性 。
事核 心 的聚 焦 ，突破 了语 言的线 性叙 述模式 ，实现 （
一 ）叙事 声音 叙 事文本 的讲 述者 就是 体现
了时空 一体 化 。相 对 于 文 本叙 事 ，图 片叙 事 更 有 在文 本 中的“声 音 ”。后 经典叙 事学 家詹姆 斯 ・费
张力 ，意义 空 间也 得 以多 元扩 展 。外 籍 人 士透 过 伦教 授将 “叙 事声 音”解 释为 “文体 、
语气 和价 值 观
镜 头语 言 ，
记 述 了他 们 眼 中浙 江 的历史 文化 和风 的融 合”。
④文 学 作 品 中 的叙 事 声 音 相 当复 杂 ，
有

１３１
 喻旭 燕 ：外籍 人 士 的浙 江 叙 事— — 跨 文 化传 播 文本 解读

真实 作者 、
隐 指作 者 和叙 事 者 之分 。本 文讨 论 的 叙 事者 作 为跨 文化 交 流 的 实践 者 ，
将 目光 投
是非 虚构 文本 ，其叙 事 者 就是 作 者本 人 。本 文 主 射到 最能 反映 事 件本 质 ，
最 能体 现 其 立 场 观点 的
要 关 注 叙 事 声 音研 究 的 主 要 内容—— 视 角 和 聚 一

个侧 面 ，
视 角 的投射 确立 了一个感 知角 度 ，
即叙
焦 。“视 角讲 的是 谁 在看 ，聚焦 讲 的是 什 么 被 看 ， 事者 的感 知涉 及 到对 事 物 的特 定 看 法 、立场 观 点
它们 的出发点 和投射 方 向是 互异 的 。
”囝 或感 情态 度 ，
外 籍 人 士 的跨 文 化叙 事 呈 现 了一 个
第 一人称 叙事视 角 叙 事人 称 的选 择直 接关 “意 义 的世 界 ”。
系到叙 事者 的身份 ，
包 含 着其对 事件 的认 知 、
判断 （
二）叙 事语 法 语 词 是叙 事 者传达 意 义 的手
和情感 倾 向。本文选 取 的六十个 文本无 一例 外 地 段 。“
符号具 有社会 意义上 的动机 ，也就是 说 ，
对于
选 择 了第一 人称叙 事视 角 ，以“我”和“我们 ”（
作者 特殊 的能指和特 殊 的所 指的连接来 说 ，
存在 着社会
为两人 以上 或泛 指 外籍 人 士 时 ）叙 述 亲 身经 历 和 理 由。
”＠语词 的选择映射 出叙事者的内心世界 。
体验 ，
给读 者 以交 流 的真 实 感 和亲 切 感 。文 本 中 在 这六 十个文本 中 ，
副词“原 来”、
“果真 ”、
“竟
的“叙 事 自我 ”和“经验 自我”交 织 ，
涉 及感知 层 、
心 然 ”、
“更 加”频 频 出现 ，
体 现 了叙 事 者 的情 感 预设
理层 和思想 层等 各个层 面 。以“外 国友人看 浙 江” 和改变 。透过 语词 的表象 可见 精神世 界与 现实 世
征文 比赛一 等 奖作 品 “海 宁 是我 的家 ”为例 ，
叙事 界 的相 互投射 ，
在 比较 中 ，
那些 被省略 的叙 事也 跃
者 以第一 人称单 数“我 ”讲述 了 自己经 中国 医生抢 然纸 上 ，
语词 折射 出前后 两个不 同的心理 世界 ，
这
救 生下孩 子这 一 事 件 ，
呈 现 的是个 体 的经 历 和感 也正 是叙事 语法 对叙事 事件 的呼应 。再 以几 个叙
性 的认 知 。而 当叙事 者对 事件进行 理性 的思 考并 事文 本 的标 题 为 例 ：
“我 不 只是 喜 欢 杭 州 ，简直 是
作 出价值 判 断 时 ，则 运 用 第 一 人 称 复数 “我 们 ”： 爱杭 州”、“在外 待久 了 ，
就 回不 了 家 了”、
“断桥 雪
“海 宁人 愿意 了解我 们 的 内 心 ，
倾 听 我 们 的想 法 ， 融，
我 心不 融”、“害怕 针 灸 ，却 相信 了针 灸 ”，
连接
了解 其 他 白皮 肤 、
蓝 眼睛 的外 国人 。
”此处 ，
“我们 ” 副词 所呈 现 的转 折关 系或递进 关 系恰好 反 映 了外
的视 角代 表 了一 个 群 体身 份 。可 见 ，叙 事 视 角 既 籍人 士 的跨 文化 适应过 程 ：
文化休 克 、同化 、调整 、
是个 体 的 ，
也是 社会 的 ，
个体 的视 角背后 隐藏 的是 适应 、
融合 以及 应变 。另外 ，
外 籍人 士浙 江叙 事 文
一

个群 体更深 层次 的文化 心理 和价值 观 。 本 中高 频词汇 “喜欢 ”，“友 好 ”、

“热 爱”，具有 强 烈
跨 文化 的叙 事聚焦 视角 和聚焦 是相 互 紧密 的情 感倾 向性 ，
是外 籍人 士的选 择性记 忆 的表 达 ，
关联的，
视 角的选 择决定 了聚焦 的 内容 。“聚焦 的 态 度和 情感也 就一 目了然 。
中心 点 ，名 日“焦点 ”，它是 一 个文 本精 神 所 注 、文 （三 ）
叙事 结 构 “叙事 结 构 主要 是 指 文 本 内
脉所 归 、
意 蕴所 集 之 点 ，
或者说 ，
它 是文 本 最 光 亮 部 的叙 述方式 安排 ，
为文 章结构 ；
另一 个是 指互 文
之 点 。”⑥外 籍 人 士 站 在 中 西 文 化 交 汇 的 桥 梁 上 ， 性 的文 本 间 的 文 体 方 式 的 安 排 ，为 文 体 结 构 。
”＠
其 叙事 镜头 聚 焦 的便 是 一 系列 涉 及文 化 碰 撞 、交 Ｌａｂｏｖ的完整 叙 事模 式 包 括 点 题 、
指 向 、进 展 、评
流和融 合过 程 的事件 。这也体 现 了其叙事 的深 度 议、
结 局和 回应六 个部 分 ＠，
结 合 这一 模 式分 析 本
和立 场 。 研究关 注 的六 十 个 文本 ，
外 籍 人 士 的浙 江叙 事 文
“经 受三种 文化 震荡 的考验 ”⑦讲述 了一位 美 本结 构大致 可归 纳为 以下框 架 ：
国律 师在 杭州经 历 的从 文化 休克 到文化适 应 的转 标题
变过 程 。这三种 文化 震荡包 括 ：
在 异 国他 乡 购 物 ， ／ ／ ｌ＼＼
对 于 总 是 投 向你 的 目光 所 采 取 的 态 度 ，
以 及 “我 所 导入 语 背景 事件 评价 展望
形 成 的世 界 观 怎 么 样 与 现 实 相 适 应 ”。
“
标题”是文本核 心观点 的体 现 ；
“导人语 ”用 于
“中西合璧 的婚礼？
”⑧的叙事者本想通过参加婚
引出话题 ，
有时可以是“背景”的一部分 ；
“背景”介绍
礼来更多地了解一个 民族 的文化 ，出乎意料 的是 ，
中
用 于阐明身份 、
说 明语境 ，为下面 的叙事 做好铺 垫 ；
国人 的婚礼也 效仿西 方 的习俗 。叙 事者进 而指 出：
“事件”
部 分是文本 的重 心，由一系列情 节 和细节 构
学 习和接纳别国的文化是件好事 ，
但是应该有 限度 。
成，
可分为感悟性和突发性 两类 ；
“评 价”部分用 于扩
“需要给年轻人开设茶文化课 吗？
”⑨、
和“在灵 隐寺 吃 展文本 内涵 、
昭示叙事蕴意 ；
而“展望”部 分则往往 体
斋饭”⑩等文本 提出了类似的问题 。

１３２
 浙江社会科学 ２Ｏ１２年 第 ３期

现外籍人士作为跨文化交 流者 的美好愿景 。 使 ” 的 叙 事 者 坦 言 ：杰 里 这样 的 出租 车 司机 ，不
以“外 国友 人 看 浙 江 ”征 文 比赛 二 等 奖 作 品 仅 仅是 伟大 的 使节 ，
还 是 这 个城 市 的经 济 和旅 游
“难忘 的嘉 兴朋 友 ”为例 资 源 中的一 份 巨大 资产 。可 见 ，
外 籍 人 士 自我 叙
导入 语 ：
“不知 从 何 时 开始 ，我 的 身 心溶 人 中 述 性质 的叙 事方法 通过 经验 与记忆 的组 织 和再 现
国文 化 的海 洋 中去 了 。五 岁 生 １
３时 ，父 亲 给 我 穿 完 成 了对浙 江形 象 的文本建 构 。
上 了 一 件 漂 亮 的 中 国 衣 服 。 大 概 从 那 时 起 ，我 就 詹姆 斯 ・费伦 《在作 为修 辞 的叙 事 》一 书 的序
开始 喜欢 上 中 国了 。
” 言 中说 ：
“一 个 作 者通 过 叙 事 文本 ，
邀请读者做出
背景 ：
“我 每天 都 喝 中国茶 ，向 中 国人 学 习 汉 多 维度 的 （审美 的 、
情 感 的 、概 念 的 、伦 理 的 、政 治
语 、烹调 和太极 剑 。我家 里有 很多 中 国的摆设 ，
一 的）反应 。… …修 辞是 作者代 理 、文本 现象 和读 者
个朋 友笑 着说 ：
“去 了你 家 ，
就 像游 了 中国 。
” 反 应之 间 的协 同作 用 。”
＠他 强调 了读 者 阐释 作 用
事件 ：
叙 事者 在 家 中接 待 两 名 访 １
３嘉 兴 中学 对 意义 构建 的积 极作 用 ，突 出 了读 者 的主 观 能 动
生 的过程 。 性 。外 籍 人 士 在 完 成 了浙 江 形 象 的 文 本 建 构 之
评价 ：
“我父 亲 曾经 对 我说 ，重 感 情 的 中 国人 后，
读 者参 与其 中进行 解读 与认 知 ，
才 赋予 文本 以
很多，
果 真如 此 ！
”“叶勤 、
我 的两个 中 国儿子 、
善良 意 义 。“霍 尔 提 出 的解 码 理 论 关 注 不 同 类 型 的 受
的嘉 兴人 、
美 丽 的景色 浮现在 我 眼前 ，我感谢 在 我 众 怎样 理解 特 定 形式 的 内容 ，
他认 为人 们 对 文 本
的一 生 中能够 与他 们相识 。” 的解读 有 主导 性 解读 、协商 性 解读 和对 抗 性 解 读
展望 ：
“我从 心 里祝 福 浙 江 省 不 断 发展 ，在 这 三种方 式 ，
而 不是 消极 被 动 的 信 息 获 得 。”⑩主 流
片 土地上 生 活 的人 们幸 福 ！祝 中国和 １
３本 的友 好 外 宣 活动 因其 是 意识 形 态 的产 物 ，带有 预 设 的立
更 加深远 。
” 场，
使 用经 过加 工 的语 言 ，
不 易 为 目标 语读 者广 泛
较 之 Ｌａｂｏｖ的叙 事 模 式 ，外 籍人 士叙 事 结 构 接 受 。而 外 籍 人 士 的叙 事对 于 与 其 有 着 相 同 观
中导入是 在 概括 故 事 之 前 所发 生 的事 件 ，
其功能 念、
态度、
认 知 视 角和 意 识 形态 的读 者 而 言 ，
其对
等 同于 点题 ，
事件 可 以涵盖 指 向与进展 ，
而评 价 与 文本 的解读 就 是 主 导性 或 者 协 商性 的解 读 ，
而非
展 望体 现 出评议 、
结 局 和 回应 的特 点 ，
最独 特 的是 对 抗 性 的 。因此 ，这样 的文 本 远 比通 过 其 他 媒 介
标题 和 背景 ，因外籍 人 士 叙 事 身 份 与叙 事 语 境 的 间接 或主 观地 宣传浙 江更 具有传 播效 应 。
特 殊性 ，
背景 的交代 恰 恰 可 以实 现对 叙 事 突 变 的 外 籍 人 士 浙 江 叙 事 的 非 纯 粹 文 学 性 、非 虚 构
粘连，
这 也是 跨文 化叙 事 中主题 阐释 的关键 环 节 。 性 传 递着一 种 真实 和客观 ，
因此外 籍人 士作 为 “他
此外，
作 为叙 事 结 构 中 的衔 接 手 段 和意 义 升 华 方 者”的叙事 在 与“读者 ”的 对话 中实 现 了浙 江形 象
式，
重述 事件 、
重述 主题 的现 象非 常普 遍 。以上 文 的传 播与 建构 ，
这 种 传 播 或者 接 受 效果 非 常 值 得
提 到 的“海 宁是 我 的 家”为 例 ，主 题句 “是 的 ，
海宁 重视 和研 究 。
就 是我 的家 。
”在 文 中出 现 了 四次 ，
而重述恰恰就 文化与身份 的建构 外籍人 士作为 文化 的“他
是 一种 建构 。 者”，
在叙事文本中既表达 了有益 于“我者”文化发 展
的建言（见“跨文 化 的叙事 聚焦”部 分），
也不 乏其 对
四、
叙 事 建构
自我 文化 的 反 思 。“腾 飞 的 中 国 ” 的叙 事 者 在 杭 州
浙 江形 象建构 外 籍人 士对 浙江 形象 的心 理 居住了五年 ，
并 周 游 中 国各 地 。 他 在 亲 眼 目睹 了 所
诠 释过 程也 是浙 江形象 的创 造过 程 。《见证 辉 煌 ： 发生的一切变化之后 ，
作出了这样 的思考 ：
我认 为那
在 浙从业 的外 国人 访 谈 录 》一 书 记 述 了外 籍 企 业 才是中国之所 以能创造奇迹 的关键 ：
家庭凝 聚力 、
民
家、
外籍 商 人 ，外 籍 专 家 和 外 籍 教 师 四类 人 群 共 族 自豪感 和远 大抱负 ，
而 我们“外 国人 ”似乎 已经 将
３９人 对改 革开 放 ３０年 来浙 江 的 印象 。他们 叙 述 这些价值 观遗忘 、丢弃和滥 用。外籍 人士在 叙事 中
的经历 折射 出了浙 江 经 济 社会 发 展 的过 程 ，
构架 大多表现 出一种 开放包容 的文化 姿态 ，
既 尊重各 自
了一个 真 实 的立 体 的 浙 江形 象 。“杭州 是 我 的第 文 化 的差 异 性 和 历 史 性 ，
又 积极建构 文化 的多样 性
二 故 乡”、
“在义乌 ，
我们 生活 得很 幸福 ”，
这 些标 题 互动桥梁 。从 这个 角度看 ，
外籍 人士 的叙 事文本 都
就 是 最 好 的证 明。 “提 高 杭 城 知 名 度 的 民 间 大 有着积极 的传播意义 。“传播是创造 、
修改和转 变一

１３３
 喻 旭 燕 ：外籍 人 士 的浙 江 叙 事— — 跨 文化 传 播 文本 解读

个共享文化的过程 。
”⑩这些文本若能广为传 阅，
其观 人士 的叙事 本身就 是一种 宣传 ，
一种 声音 。“聆 听
点被广泛 接纳 ，
就是对 “我者”文化 和“他 者”文化 的 叙 事 就等于 聆听特 定 谈话 方 式 相关 的价值 ”
＠，我
双 向互 动 建 构 。 们 不仅 要学 会 聆 听 ，
更 要 与 之 积极 地 对 话 。他 们
在这过 程 中 ，
尤 其值 得提倡 的是 一种 “跨 文化 叙 事 的初衷 是要参 与 ，
并 实践跨 文化 的交 流 ，
因此
品 格 ”。“跨 文 化 品 格 是 一 种 生 活 方 式 ，通 过 这 种 要 给他 们一 个 融入 的平 台 。同 时 ，他们 的叙 事 文
方式个 人建 立 一种 自我 身份 和 自我 定 义 ，
这种定 本也是 双刃剑 ，
本 文解析 的是可 控制 文本 ，
博文之
义把 人性融 合 起来 ，而不 是 分 离 开 。跨 文化 品格 类 的不可控 制文本 ，
需要 另加关 注 。
所 映射 的是 人 类 的一 种 发展 模 式 ，
它 的成 长是 开
放 的一超越 了个 人 自身 的文 化 范 围 。
”⑩世 界 日益 注释 ：
开放 ，
各种 不 同文化不 断交融 ，
而在 这 多元文 化 融 ① 高鸿 ：
《跨 文化 的 中 国叙 事 ：以 赛珍 珠 、林 雨 堂 、汤 亭
亭 为 中心 的 讨 论 》，
上 海三 联 书店 ２００５年 版 ，第 １４８页 。
合 中思考人 们怎样 共 同积极 地工作 、
幸福 地 生活 ，
②赵一凡 ：
《西 方 文论 关 键 词 》，外 语 教 学 与 研 究 出版
才 是意义 的所在 。
社 ２００６年 版 ，第 ７２７页 。
外籍 人士 的叙 事 既是 一 个 文 化 建 构 的过 程 ， ③谭君强 ：
《叙 事 学 导 论 ：
从 经 典叙 事 学到后 经 典叙
也 是一个 身 份建 构 的过 程 。“任何 一 个 叙 述 文 本 事 学》，高等 教 育 出版 社 ２０
０８年版 ，
第１９５页 。
都 有一个 隐指 作 者 ，这 个 隐指 作 者 是从 叙 述 中 归 ④⑩ 、
③ 詹 姆 斯 ・费 伦 ：
《作 为修 辞 的 叙 事 》，陈 永 国
译 ，北 京 大 学 出版 社 ２００２年 版 ，第 ２Ｏ、
１８、１８页 。
纳 出来 、
推断 出来 的一个人格 ，
这 个人 格代表 了一
⑤⑥杨义 ：
《中国 叙 事 学 》，
人 民 出 版 社 ２００４年 版 ，第
系 列社会 文化 形 态 、
个 人 心 理 以及 文学 观 念 的 价 ２４５、２４６页 。
值。
”＠外 籍 人 士 的 浙 江 叙 事 是 对 真 实 事 件 的 描 ⑦ ⑧⑨ ⑩ ⑩ ⑥ ⑨ 袁 良平 ：
《外 国人 品 味 杭 州 （中 英 双
述，
作者 就是 叙事 人 。叙 事 人 真实 的身 份 、
视角 、 语 ）》，
科 学普 及 出版社 ２０１０年版 ，
第 １ｌ７～ １２１、
２０４￣２０７、１
９１
～
１
９３、
１５５～ １
５７、１
４２～ １
４５、
３１２～ ３１７、
２２７～ ２３４页 。
聚 焦和功 能合 成 了真 实 的 “声 音 ”，
表 现 出 的是 外
⑩ 诺 曼 ・费 尔卡拉 夫 ：
《话 语 与 社 会 变迁 》，殷 晓 蓉译 ，
籍 人士作 为一 个群体 在两个 国度 、
两种 文化 、
两个
华 夏 出版 社 ２００３年 版 ，第 ６９页 。
身 份之 间徘徊 、
调整 和重建 的过程 ，
是 一个不 断 寻 ⑥ 董 小英 ：
《叙 述 学 》，中 国社 会 科 学 出版 社 ２００１年
找 和发 现的过 程 。外 籍人 士通过 叙述 这些 强烈 的 版 ，第 ２７５页 。

情 感经 验 ，
来 思考 个 人 关 于文 化 冲 突 和适 应 的 历 ⑩ Ｌａｂｏｖ，Ｗ 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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ｉａ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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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
并 发现 自己是谁 。在 “一个 老外在 中 国过年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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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③一 文 中 ，
叙 事 者 作 出 了这 样 的 陈述 ：我 仍
Ｐｅｎｎｓｙｌ
ｖａｎｉ
ａ ｐｒｅｓ
ｓ，１９７２，９７— ３５４．
然是澳 大利 亚 人 ，但 杭 州 是 我 的家 。此 处 的 “仍 ⑩ 胡春 阳 ：
《话 语 分 析 ：
传 播 研 究 的新 路 径 》，
上海世 纪
然”和“但”两 个 语词 展 现 了叙 事 者 复 杂 的 心理 状 出版 集 团 ２００７年 版 ，第 １２３页 。
态 。也 许她 在经历 了多重 身份 磨合 的复 杂过程 之 ⑩ 单波 ：
《跨 文化 传 播 的 问题 与 可 能 性 》，武 汉 大 学 出
版 社 ２Ｏ１０年 版 ，第 ８８ 页 。
后，
最 终确认 了 自己作 为澳大 利亚人 的 身份 ，
却对
⑩ 拉 里 ・萨 默 瓦 、理 查 德 ・波 特 ：《文 化 模 式 与 传 播
“杭 州”这个 异 国他 乡产 生 了情 感上 的归 属 。
方 式— — 跨 文化 交 流 文 集 》，麻 争 旗 译 ，北 京 广 播 学 院 出
价值全 球化 带来 了东 西方 文 化 的交 流 、
碰撞 版 社 ２００３年 版 ，第 ４７８页 。
与融 合 。外籍人 士 的亲身经 历 、
见闻、
感 受 、思考 、 ⑩何纯：
《新 闻叙事 学》，
岳麓 书社 ２
００６年 版 ，
第２７页。
言说 与写作 ，
构 成 了异 文 化 中人 在 新 的历史 时期
关于 中 国的叙事 ，
拓展 了语言 的思维 空 间 ，
吸纳了 参考 文献 ：
１．蔡 亮 、喻 旭 燕 ：
《用 声音 叙 事 —— 筑梦 宁波 》，
浙 江大
无 限多样 的文化 经验 。
学 出版 社 ２０１１年 版 。

五、
结语 ２．陈 许 ：
《见证 辉 煌 ：在 浙从 业 的 外 国人 访 谈 录 》，浙 江
大 学 出版 社 ２００８年 版 。
本文 关注 了叙事 与跨文 化传播 的契 合 。外籍 责任 编辑 刘 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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