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年 9 月 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Sept.

,2020
第 48 卷第 5 期 Journal of Xinjiang University(Philosophy,Humanities & Social Science) Vol.48,No.5

【中亚研究】

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秦海波 1,2,3 ，王瑞璇 4,5，李莉莉 6，贾国栋 1,4
（1. 新疆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7；2. 新疆大学 筑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研究基地，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7；3. 新疆大学 国家安全研究省部共建协同创新中心，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7；
4. 新疆大学 西北少数民族研究中心，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7；
5. 新疆大学 国际文化交流学院，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7；
6. 新疆财经大学 信息管理学院，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11）

摘 要：近年来，教育外交在俄罗斯的中亚战略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俄罗斯出于外交政策战略方向调
整、应对中亚地区文化安全挑战以及重塑高等教育强国需要等动因，将教育外交作为对中亚国家公共外交的主
要工具。通过加强高校招生能力建设、将留学生占比作为高校评估的重要指标、大幅提高政府奖学金名额以及
积极构建多层次多领域的教育合作等措施，俄罗斯高校在中亚国家的招生能力整体大大加强，留学生数量逐年
稳步增长，教育合作进展顺利。中亚国家已成为俄罗斯高等教育最大最密切的跨境市场。
关键词：俄罗斯；中亚；教育外交；公共外交；高等教育
DOI：10.13568/j.cnki.issn1000-2820.2020.05.006
中图分类号：G526.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820（2020）05-0050-12

“教育外交是指主权国家以维护国家利益为 动因、措施与成效等内容，希望能对现有研究有所
目的，以教育教学活动为载体，提高他国受教育者 补充，同时也为中国拓展对中亚的公共外交提供
的知识技能和综合素质，影响其情感态度的一种 一定的启示。
外交形式。”[1]近年来，教育外交在俄罗斯的中亚战
一、
教育外交在公共外交中的重要作用
略中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俄罗斯将教育外交
作为对中亚国家公共外交的主要工具，从国家战 “1965 年 ，美 国 学 者 埃 德 蒙 德·古 利 恩（Ed-
略高度统筹谋划，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成效。中亚 mund Gullion）最早使用‘公共外交’术语，并将其
国家现已成为俄罗斯高等教育出口最大和最密切 定义为 ‘旨在处理公众态度对政府外交政策的形成
的跨境市场，2015—2016 学年俄罗斯高校中中亚 和实施所产生的影响。它包含超越传统外交的国
五国的留学生人数达到 7.7 万人，占到俄罗斯留学 际关系领域：政府对其他国家舆论的开发，一国私
生总数的 37.4%①。 人利益集团与另一国的互动， 外交使者与国外记者
目前国内学界针对俄罗斯与中亚关系的研究 的联络等。’” 公共外交突破了政府对政府的僵化
[2]

主要围绕地缘政治、经贸合作以及非传统安全等 和民间对民间的软弱， 通过沟通和交流赢得外国民

主题，较少关注教育外交及其在俄罗斯中亚战略 众的信任和承认， 是
“建立国际信赖与认同， 推行外
中的重要作用。实际上教育外交已成为俄罗斯对 交政策，塑造一国和平、负责的国际形象的有利工
中亚国家巩固俄语地位、推进文化战略以及传播 具”[3]。约瑟夫·奈认为，公共外交可分为三个维
价值理念的重要公共外交手段。有鉴于此，本文 度：第一个维度是日常性沟通，是向国外公众实时
将深入分析俄罗斯对中亚国家教育外交的背景、 发布和宣传本国的内政与外交政策； 第二个维度是
* 收稿日期：2019-04-14
基金项目：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新疆周边国家与新疆安全研究”
（17AZD008）；新疆维吾尔自
治区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新疆与中亚地区文化交流传播的现状与展望”
（18BGJ060）；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校科研计划
“中国与中亚国家人文交流与合作研究”
（XJEDU2019SY004）；新疆大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项目
“新时代新疆各族人民群
众美好生活研究”
（MLL202015）。
作者简介：秦海波（1982—），男，新疆沙湾人，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从事公共外交、中国与
中亚关系、
边疆治理研究。
① 数 据 来 源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第5期 秦海波，王瑞璇，李莉莉，
等：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51

战略性沟通， 指针对特定的议题（如国家形象塑造） 要资源，在他们中间产生的十几位国家元首、几十

对目标国公众进行定向传播， 以赢得目标国公众的 位部长和大使级高官，为苏联施展特殊的政治和
支持，从而间接影响目标国政府决策；第三个维度 外交影响发挥了重要作用”[4]。
是“人对人” （Person to Person）的直接性公共外交， “教育外交的作用很难直接衡量，但其影响是
即通过奖学金、 国际交流、 培训、 研讨会等与外国关 长期性的和潜移默化的，在适当的情况下可能会
键人物建立长期性的个人联系。约瑟夫·奈进一步 产生重大的效果。”[5] 自上世纪 50 年代以来，美国
指出， 每个维度的公共外交对国家形象塑造都发挥 将针对未来领导者的短期交流项目（如国际访问
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能够通过多种渠道与国外公众 者领袖计划和艾森豪威尔奖学金）和针对国际学
进行交流的国家最有可能建立起软实力。① 生的长期学位奖学金项目（例如富布赖特计划）灵
教育外交是与国外公众建立长期直接联系并 活结合起来，吸引了一大批国外精英学生学者到
促进其认同东道国政治、文化和社会的最可靠机 美国实地感受美国文化，深入地了解美国政治制
制。②通过教育的方式和手段，将不同国家和不同 度，进而使他们产生亲美意识。这批亲美精英人
文化的人们组织起来进行面对面接触，有助于消 士回国后大多数在本国政府机关担任要职，其中
除陈旧观念，加深相互了解，最终促进跨文化交 的一些关键人物后来掌握了巨大的政治影响资
流。国家间的教育交流由来已久，但是到上世纪 源。
“ 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的首席智囊亚历山大·
30 年代才较为正式化，如 1938 年美国在国务院内 雅科夫列夫，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获得政治学博
建立了对外文化关系司，专门负责与其他国家的 士学位，其自由化的政治观点深受博士导师大卫·
文化和教育交流。③冷战时期，美苏之间的文化输 杜鲁门的影响。”[6]客观上来说，教育外交作为重要
出竞争是教育与公共外交紧密结合的典型案例。 的公共外交工具，为美国赢得冷战的胜利发挥了
东西方都认为教育外交是发展盟友和打击对立思 积极的作用。美国前国务卿鲍威尔甚至曾直言不
想的重要工具，把教育交流和传播文化产品等手 讳的谈到， “培养未来的世界领袖并与之建立起良
段结合起来进行文化输出。美国根据国家安全利 好的友谊是美国最为宝贵的财富”[7]。
益的需要，对教育外交（包括文化交流计划）进行 冷战结束后，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世界各
组织和设计，制定了《富布赖特法》 （1946）、《史密 国软实力的竞争日趋激烈，教育外交的作用进一
斯—蒙特法》 （1948）、 《国际教育法》 （1966）等法律 步得到了世界各国的重视。除美、英等传统优势
制度，构建了国会、政府、高校和基金会等共同参 教育外交强国外，很多非英语国家也开始通过增
与的组织体系。 ④ 苏联政府一直把教育实力视为 加奖学金、设立境外教学机构、开展国际学者交流
国家发展的重要资源之一，早在“软实力”这一概 项目等多种形式推动教育外交的发展。 “1996 年法
念出现之前，就已经把教育作为“意识形态武器” 国外交部专门设立法国高等教育署，希望通过招
和“民间外交工具”使用。苏联特设了卢蒙巴人民 收留学生、合作办学和联合培养等方式，在全球范
友谊大学（现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普希金俄语 围内推广法国的高等教育。”[8] 德国一直将教育外
学院等院校，专门用于招收亚非拉等发展中国家 交看作是全球化时代下公民社会间合作的重要桥
的留学生。 “友谊大学是俄罗斯输出软实力的代表 梁之一，2000 年和 2011 年先后出台两份对外文化
机构，该校于 1961 年建立，为亚非拉国家培养了大 教育政策的纲领性文件，不断加强教育国际合
量的各类专业人才，是第三世界的‘政治家摇篮’， 作。2001 年德国将外交部“文化司”更名为“对外
友谊大学的毕业生成了苏联开展‘民间外交’的重 文化教育司”，明确对外文化教育作为其外交政策

①See Joseph Nye, Public Diplomacy and Soft Power, The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cademy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Science,
2008, Vol. 616, Iss. 1, pp. 94-109.
②See Beverly Lindsay. Integrating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and Public Diplomacy: Creative Partnerships or Ingenious Propa-
ganda, Comparative Education Review, 1989, Vol. 33, Iss.4, pp. 423-436.
③See Steven Deutsch,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and Exchange: A Sociological Analysis, Cleveland: Press of Case Western Re-
serve University, 1970, pp. 13-14.
④See Bo Liping. Educational Exchange and Cultural Diplomacy in the Cold War, Journal of American Studies, 1999, Iss.33,
pp. 39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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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三支柱。①由此可见，教育外交已成为国家之 万名当地学生。”[9] 1991 年苏联解体后，作为苏联

间为维护本国利益而开辟的一个新博弈领域，其 继承者的俄罗斯的教育外交发展受到重创，仅短
激烈程度正在与日俱增。教育外交不能单从人文 短一年时间里俄罗斯国际留学生人数就减少了三
交流的视角去看，更要从国家外交战略的高度去 分之一。到 1996 年，俄罗斯国际留学生数量仅剩
认真审视，才能更加清晰和透彻。 6.7 万人，为历史最低。③
伴随着政治和经济体制的转型，俄罗斯开展
二、俄罗斯教育外交的历史背景透视
了一系列高等教育改革举措。俄罗斯先后颁布
俄罗斯（苏联）高等教育曾经是世界高等教育 《俄联邦教育法》 （1992）、
《高等职业教育和大学后
的重要一极，处于公认的全球领先地位，在国际上 职业教育法》 （1996）、
《大学法》 （2003）、
《第三代联
长期保持着很强的竞争力。苏联把教育外交作为 邦高等职业教育国家标准》 （2007）、《新俄联邦教
意识形态武器和公共外交工具使用始于二战结束 育法》 （2013）等法律法规，通过扩大高等教育规
后与美国的冷战对抗。冷战时期，苏联认为教育 模、改革高等教育学制、承认外国学历学位、赋予
外交是发展盟友和打击对立思想的重要工具，通 高校自主办学权等措施，为高等教育的现代化和
过学术交流、培养国际学生、开展特殊教育项目等 国际化奠定了坚实的发展基础和制度框架。2000
培养了大批留学生。到 1990 年，苏联大学中的外 年普京当选总统后，俄罗斯政治与经济形势逐渐
国学生人数达到 12.7 万人，仅次于美国和法国。② 好转。为了增强国家软实力，重塑世界高等教育
在当时地缘政治的环境下，这些外国学生绝大多 强国的国际地位，俄罗斯将高等教育开放和国际
数来自于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社会主义国 化进一步上升为国家战略，陆续制定了《2010 年前
家。与此同时，苏联还通过联合大学、特许机构和 俄罗斯教育现代化构想》 （2001）、
《优先教育计划》
境外分校等，进行教育模式输出。 “ 苏联曾先后在 （2006）、
《教育与经济创新发展》 （2008）、《2013—
30 多个国家建立了 66 所大学、研究机构和教育中 2020 年国家教育发展规划》 （2013）等规划方案，分
心，采用苏联的教师、标准和教材，培养了超过 10 阶段有计划地推进高等教育的现代化与国际化。

图 1 2005—2015 学年俄罗斯高等教育机构和高校学生数量变化情况④

①参见王志强、王爱珊《德国对外文化政策视角下德语对外传播及其实践》，
《德国研究》，
2014 年第 4 期，第 94-111 页。
②数据来源：Russkiy Mir Foundation, Studying in Russia: More and More Foreign Students are Choosing Russian Schools,
https://russkiymir.ru/en/publications/221731/,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③数据来源：Министерств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И Наук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2014 Иностранные Студенты В Российских
Вузах, http://www.socioprognoz.ru/files/file/2014/full.pdf,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④数据来源：
Russian Federation State Statistics Service, http:www.gsk.ru,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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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53

2003 年，俄罗斯加入博洛尼亚进程（Bologna 表 1 俄罗斯高等院校 QS 世界排名情况比较

Process）。为创建欧洲统一的高等教育空间，与国 QS 世界排名
高 校
际高等教育接轨，提升俄罗斯在国际高等教育市 2011 2018
场的竞争力，俄罗斯在人才培养规格、培养方式、 莫斯科大学 112 95
教育管理体制等方面都进行了较为深刻的变革。 圣彼得堡大学 251 240
如研制高等职业教育国家教育标准，实施高等教 新西伯利亚大学 400 250
育质量认证制度，推行国家统一考试制度，实行 鲍曼技术大学 379 291
“学士—硕士”两级学位制度，构建统一的学生知
托木斯克大学 451-500 323
识评价体系等。2006 年，俄罗斯提出要建设一批
莫斯科物理技术学院 - 355
世界一流大学的目标，将提升高校科研创新能力
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 389 373
作为重点，设立专项国家基金予以支持。2008 年，
国立核能研究大学 - 373
俄罗斯开始推行“联邦大学” “研究型大学”等改革
国立高等经济学院 - 383
措施，通过整合优质高校资源，优化区域高等教育
托木斯克理工大学 - 386
资源配置，支持联邦大学进入世界一流大学行
列。针对俄罗斯大学在世界大学排名中表现不 数 据 来 源 ：QS World University Ranking 2018, www.to-
佳，2012 年俄罗斯进一步专设了“5—100 计划” puniversities.com,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Project 5—100）。该项目的目标更为明确——争 三、
俄罗斯对中亚国家教
取在 2020 年至少有 5 所俄罗斯高校跻身世界大学
育外交的动因分析
排行榜前 100 强行列。2013 至 2017 年，俄罗斯计
划通过“5—100 计划”投入 605 亿卢布，资助 21 所 （一）外交政策战略方向调整的具体表现
高校提升国际排名①。 2000 年普京当选俄罗斯总统以来，有鉴于国
正在逐步崛起之中的俄罗斯高等教育也面临 际社会非常不了解当代俄罗斯的现况，俄罗斯政
很多阻力。一是国内人口数量减少导致生源不 府开始推行多渠道的公共外交，以尝试改变世界
足，俄罗斯的高等教育规模近年来一直呈现下降 各国特别是西方国家对于俄罗斯的认知，树立新
趋势（图 1）。2008—2009 学年，俄罗斯高等教育规 的国际形象。2005 年创建“今日俄罗斯”英文国际
模达到历史最高位。当年俄罗斯共有高等教育机 电视频道，后成为俄罗斯对外宣传的主要国家媒
构 1 108 所（公立：658 所，私立：450 所），在校学生 体 ；另 外 ，先 后 设 立 瓦 尔 代 国 际 辩 论 俱 乐 部
合计达到 751.7 万人（公立：622.1 万人，私立：129.6 （2004）、俄罗斯世界基金会（2007）、戈尔恰科夫公
万人）。到 2014—2015 学年，俄罗斯共有高等教育 共外交基金会（2010）和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
机构 950 所（公立：548 所，私立：402 所），在校学生 （2011）等平台和机制，加强国际对话和交流。然
520.9 万人（公立：440.7 万人，私立：80.2 万人）。相 而，北约东扩、俄格冲突、乌克兰危机等一系列事
比 2008—2009 学 年 最 高 峰 时 期 ，高 校 数 量 减 少 件，使俄罗斯同西方的关系急转直下，矛盾日益尖
184 所，学生规模下降了近三分之一。二是俄罗斯 锐并持续扩大。 “俄罗斯对西方国家开展的国家形
高校国际影响力提升计划进展缓慢，在全球的竞 象塑造计划在实际传播过程中屡遭瓶颈，其负面
争力和影响力不足。2018 年 QS 世界大学排名中， 形象不但未得到显著改善，甚至被曲解为‘试图开
俄罗斯只有莫斯科大学进入世界百强大学行列， 启新一轮冷战、重新恢复苏联势力’的努力。”[10]114
位列第 95 名；圣彼得堡大学、新西伯利亚大学、鲍 俄罗斯高层意识到改变观感只是暂时性的， 维
曼技术大学进入世界前 300 强，分别排名第 240 护国家利益才是公共外交的主要目标。西方媒体
位、第 250 位和第 291 位；托木斯克大学等 9 所高校 报导俄罗斯的形象好坏依据俄罗斯是否对西方构
进入世界前 500 强（表 1）。 成威胁而决定， 俄罗斯在国际的影响力越大且国际

①数据来源：Постановление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а Рф От 16 Марта 2013 Года № 211“О Мерах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Поддержки

Ведущих Университетов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В Целях Повышения Их Конкурентоспособности Среди Ведущих
Мировых Научно-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Центров”(ред. от 5.10.2018), https://www.5top100.ru/documents/regulations/673/, 访
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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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位越高， 俄罗斯的国际形象就越差。为此， “俄罗 表现出明显的好感和向往，大量精英学生到西方

斯开始重视公共外交对其所面临的安全困境的作 高校留学。这些举措直接在俄罗斯复兴的关键位
用，强调以‘实现社会—经济目标’为度量、面向周 置插入了致命的一刀，对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文
边国家的公共外交政策。”[10]114 俄罗斯改变了原先 化安全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重点针对西方国家的公共外交策略， 将在周边国家 俄罗斯认为其在中亚地区文化影响力的减
进行国家正能量的传播， 并且解决未来俄罗斯的危 弱，是外国竞争对手的有效公共外交的结果。面
机作为公共外交的主要方向。由于担心周边国家 对中亚国家的去俄罗斯化以及西方国家对其战略
对其行为的警惕和指责， 以及仍然有着密切的文化 安全依托的肢解，通过公共外交来实现国家对外
价值观，更为软性的、弱化意识形态的教育外交成 战略是俄罗斯必须要认真对待的事宜。2005 年 4
为俄罗斯对周边国家首选的公共外交工具。2008 月，普京总统在俄罗斯联邦议会年度演进中指出，
年《对外政策概念》文件中， 俄罗斯把独联体国家列 “中亚和高加索地区俄罗斯文化影响力下降、俄语
为外交政策的优先区域， 提出将通过保护和增加与 使用情况减少以及俄罗斯高等教育代表性严重不
独联体国家共同的文化和文明遗产， 加强与独联体 足，是对俄罗斯国家安全利益的严重威胁；俄罗斯
国家的人文交流；同时，还特别说明要支持居住在 必须继续在该地区进行‘文明使命’，重新建立、加
独联体国家的俄罗斯同胞的文化和教育权利 ① 。 强和巩固与该地区的联系”[11]。美欧等国的学术
2015 年 ，普 京 总 统 签 署《俄 罗 斯 国 家 安 全 战 略 交流和教育合作破坏了俄罗斯在中亚地区的学术
（2016—2020）》，进一步将增加对独联体国家的高 传统和文化权威，俄罗斯不得不做出回应。因此，
等教育服务出口列为 2020 年前俄罗斯国家安全优 保障中亚国家的俄语使用和俄罗斯高等教育的声
先事项②。这一系列政策举措，标志着对中亚国家 誉，成为俄罗斯外交政策的重中之重，大多数文化
的教育外交在俄罗斯对外战略中占据重要地位。 和教育计划开始集中到该地区。
（二）应对中亚地区文化安全挑战的必然选择 （三）重塑国际高等教育强国的现实需求
中亚地区是俄罗斯的“后院”和核心利益区，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高等教育受到重创，在世
俄罗斯一直把中亚视为将自己打造成世界重要一 界的声誉和竞争力也随之大幅下滑。俄罗斯始终
极的主要依靠力量。中亚国家对俄罗斯的文化认 不甘于处于落后的地位，进入 21 世纪以来，俄罗斯
同，正是这一战略依托的基石之一。然而，俄罗斯 把提升教育质量、促进教育开放作为一项基本教
在中亚地区面临着严重的文化安全挑战。一方 育政策，高等教育国际化被提升到战略的高度。
面，中亚国家独立后把摆脱俄罗斯影响、重建本民 然而，在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俄罗斯重塑高等
族文化作为头等重要的任务。政治上不同程度地 教育强国的进程阻力重重。一是国内生源趋于紧
疏远俄罗斯，文化上去俄罗斯化。另一方面，西方 张，招生难问题越来越严重。近十年来，俄罗斯中
文化借助文化全球化的劲风，迅速深入到中亚的 学生的数量大幅下降，与此相反，高校的招生名额
文化空间，运用各种手段进一步消解俄罗斯的影 却增加了，高校的招生计划超过了高中毕业生的
响力。 ③ 高等教育领域正是西方国家消解俄罗斯 人数。如 2009 年俄罗斯高校计划招生人数为 42
影响力的主要“战场”。自 20 世纪 90 年来以来， 万人，实际只招收了 37.7 万人。④二是在世界教育
美、英等西方国家纷纷加强与中亚国家的高等教 服务市场的份额较低。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
育合作，通过开设语言文化中心、联合开办国际大 数据，2004 年俄罗斯在全球留学市场中的份额仅
学、加强教育一体化建设等措施，中亚地区的英语 占 2.8%，远远落后于美国（21.2%）、英国（11.1%）、
普及程度不断提高，年轻一代对美国和西方文化 德国（9.7%）、法国（8.8%）、澳大利亚（6.2%）等发达

①资料来源：Концепция Внешней Политики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http://www.kremlin.ru/acts/785,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②资料来源：Presidential Decree No. 683 On the Russian Federation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http://www.ieee.es/Galerias/
fichero/OtrasPublicaciones/Internacional/2016/Russian-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31Dec2015.pdf, 访 问 日 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③参见汪宁、韦进深《俄罗斯文化战略评析》，
《国际观察》，
2018 年第 4 期，
第 141-157 页。
④参见王璐《俄罗斯因生源不足将减少高校数量》，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100225/14377457330.shtml，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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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55

国家。①三是大学排名不佳，对外吸引力较弱。在 国代表处定期举办俄罗斯高等教育展。例如，
2011 年的《QS 世界大学排名》中，没有一所俄罗斯 2017 年 9 月，国际合作署境外代表处在哈萨克斯
高校入围世界百强。排名最高的俄罗斯高校是莫 坦阿斯塔纳举行的“俄罗斯高等教育展”，有 40 多
斯科大学，位列第 112 位，第二名的圣彼得堡大学 所俄罗斯大学参与③。第二，通过组团的形式组织
排名为第 251 位（见表 1）。 俄罗斯高校到中亚各国开展推广宣传活动。如
为实现世界高等教育强国之梦， 俄罗斯采取的 2018 年 9 至 11 月，俄罗斯国际合作署组织 50 多所
最为重要的举措之一就是加大留学生招收。俄罗 高校，到中亚五国参加教育展览会、举办发布会、
斯先后出台了多项文件，增设奖学金，简化入境程 开展圆桌对话等。④第三，促进俄罗斯高校与中亚
序， 并将留学生招收与高校的经费和考核挂钩。为 国家亲俄组织的联系，包括俄罗斯文化协会、基金
了获得经费资助，完成考核目标，俄罗斯大学都在 会、俱乐部等，加强定向宣传力度。
为开拓新的生源市场而竭尽全力。在这种情况下， （二）将留学生占比作为高校评估的重要指标
吸引与俄罗斯有着密切语言文化联系的中亚国家 2008 年，俄罗斯制定了《2020 年前社会与经济
的留学生， 是最好也是最为现实的解决办法。 发展战略》，从国家发展战略的角度要求 2020 年前
要将外国留学生占高校学生总数的比例提升到
四、俄罗斯对中亚国家
5%⑤。2009 年，俄罗斯出台《教育出口服务构想》，
教育外交的具体措施
提出到 2020 年将俄罗斯留学生数量占世界留学生
（一）加强俄罗斯高校留学生招生能力建设 总数的比例提高到 7%⑥。为调动高校招收留学生
2008 年之前，俄罗斯的留学生招生工作由俄 的积极性， 2012 年俄罗斯教育科学部将高校外国学
罗斯教育科学部和俄罗斯高校共同完成，其中教 生占比设定为高校效能评估的重要指标。2014 年，
育科学部主要负责奖学金的分配，高校主要负责 俄罗斯批准《2013—2020 年国家教育发展规划》， 将
招生和宣传。由于资源和能力有限，只有个别规 2020 年高校留学生比例提高到学生总数的 10%。⑦
模比较大的高校能够进行境外招生推广。为了加 2017 年， 俄罗斯招收外国留学生的政策力度进一步
强俄罗斯高校整体的境外招生能力，2008 年俄罗 加大。 “ 俄罗斯批准了《教育出口潜力开发专项计
斯专门成立了独联体、俄侨事务和国际人文合作 划》，将教育出口潜力开发视为一项重要的国家任
事务署（以下简称国际合作署），与教育科学部和 务。按照该计划，从 2017 年 5 月到 2025 年 11 月期
高校一起进行境外招生。俄罗斯国际合作署在 80 间， 俄罗斯高校的留学生招生数量将提高 2 倍。 ”[12]

个国家拥有 95 个代表处②，其工作重点内容之一就 （三）大幅增加留学生的政府奖学金名额

是帮助俄罗斯高校进行境外招生宣传。俄罗斯国 俄罗斯在 2001 年恢复了外国留学生政府奖学
际合作署与俄罗斯大学在中亚地区联合开展的招 金项目， 每年提供3 000个名额。⑧2008年，俄罗斯进
生工作主要包括：第一，利用国际合作署驻中亚各 将外国留学生奖学金名额增加至每年 10 000 名 ⑨ 。

①数据来源：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据库（data.uis.unesco.org）数据计算所得，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②数据来源：
About Rossotrudnichestvo, http://rs.gov.ru/en/about,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③资料来源：
Expedition to Kazakhstan, https://russia.study/event/expedition-to-kazakhstan,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④ 资 料 来 源 ：Rossotrudnichestvo and Universities will Present Training Programs of Russian Universities in 15 Countries,
https://russia.study/event/roadshow,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⑤数据来源：Концепция Долгосрочного 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 Развит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На Период До
2020 Года, http://government.ru/info/621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⑥数据来源：The Concept for Exporting Educational Services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for the Period 2011—2020, https://
iorj.hse.ru/en/2010--1/26724328.html,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⑦数据来源：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Программы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Развити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На 2013-—2020 Годы, 俄
罗斯法典网, http://docs.cntd.ru/document/499091784, 访问日期 2019 年 5 月 20 日。
⑧数据来源：
高欣《教育全球化和国际化形势下俄罗斯对外教育新动向》，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
2003 年第 6 期，
第 61-66 页。
⑨数据来源：
Постановление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а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От 25 Августа 2008 Г. № 638 Москва“О Сотрудничестве
С Зарубежными Странами В Области Образования”, https://rg.ru/2008/09/03/sotrudnichestvo-dok.html,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56 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2020 年

2015 年，俄罗斯进一步将政府奖学金名额增加到 有来自哈萨克斯坦等 9 个独联体成员国的 31 所主

每年 15 000 名①。2017 年，俄罗斯曾计划将奖学金 要高校加入了该项目⑤。俄罗斯还利用语言、文化
名额提高到 20 000 名，但是由于经济困难，该计划 和体制等优势，积极支持本国大学在中亚国家开
不得不搁置。②在不断增加奖学金名额的同时，俄 办分校或联合办学。近年来俄罗斯为了提升教育
罗斯修改了奖学金分配比例和分配机制，由国际 质量和维护国家教育标准，陆续关闭了一些主要
合作署负责奖学金分配，扩大中亚国家的奖学金 提供函授教育的私立跨境高等教育机构，但国立
份额；并且国际合作署每年可对各国奖学金配额 大学在中亚国家的境外办学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进行重新分配和调整，以保障能够更多资助来自
五、俄罗斯对中亚国家教育外交的成效分析
于中亚国家的留学生。此外，居住在中亚的俄侨
还享有专门的学费优惠政策。俄罗斯从 2007 年开 （一）留学生数量快速增长，跻身世界五大留
始实行“境外俄罗斯同胞移民计划”，规定居留在 学目的国
国外的同胞以及移民同俄罗斯联邦公民享有同样 独立初期俄罗斯留学生数量一度大幅下滑，
的权利，可以考取俄罗斯高校公费名额。③ 随着高等教育改革的逐步实施以及经济形势的好
（四）积极构建教育合作伙伴关系 转，2000 年之后俄罗斯高校留学生人数也开始逐
自上世纪 90 年开始，俄罗斯就积极推动中亚 渐增多。到 2006—2007 学年，俄罗斯留学生人数
国家相互承认学历学位等教育文件的谈判，目前 达到 12.6 万人，占到高校学生总数的 2.0%，恢复到
已与中亚五国签署互认学历学位的协议。2007 苏联顶峰时的水平。此后俄罗斯留学生数量继续
年，俄罗斯牵头建立上海合作组织大学，项目院校 保持快速增长趋势，特别是 2010 年以来，俄罗斯留
包括了上合组织 5 个成员国的 75 所院校，在 7 个专 学生增速明显加快。到 2015 年，俄罗斯高校留学
业方向展开合作④。2008 年，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 生人数达到 29.6 万人，占到高校学生总数的 6.2%，
发起“独联体国家网络大学（硕士培养）”项目，共 两者相比 2001 年的数据都增长了 4 倍多（图 2）。

图 2 1990—2016 学年俄罗斯高校留学生数量及其占全部大学生的比例⑥
从全球留学市场来看（表 2），2014 年俄罗斯高 21.3 万人，占全球的市场份额达到 4.8%。而 2004
校全日制留学生数量已经进入全球前五名，达到 年时，俄罗斯全日制留学生人数和占全球的份额，

①数据来源：Russia to up Foreign Student Quota for More "Soft Power" Leverage, https://www.rt.com/politics/252717-russia-
students-foreign-quota/,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②参见 Beckie Smith, Russia to Simplify Visas, Boost International Student Quota to 20000, https://thepienews.com/news/rus-
sia-international-students-quota-visas,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③资料来源：俄罗斯联邦科学与高等教育部网站《外国留学生国家奖学金》，https://studyinrussia.ru/cn/study-in-russia/
scholarships/，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④资料来源：
上海合作组织大学网《上海合作组织大学概况》，
http://www.usco.edu.cn/CHS/dxgk/，
访问日期2019年4月14日。
⑤资料来源：
俄罗斯人民友谊大学网《国际合作》，http://cn.rudn.ru/?pagec=1478，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⑥ 资 料 来 源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第5期 秦海波，王瑞璇，李莉莉，
等：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57

仅分别为 7.6 万人和 2.8%。十年时间，俄罗斯全日 美、英两国地位短期难以撼动，但是其占全球的市

制留学生人数增长近 3 倍，市场份额翻了近一番。 场份额却在下降。澳大利亚、俄罗斯、法国、德国
通过 2014 年与 2004 年数据的对比，可以看出 2004 四国的数据都非常接近。如果保持目前的势头，
至 2014 年，世界留学市场的趋势是俄罗斯、中国等 可以预测俄罗斯将很快取代法国的位置，跻身世
新兴经济体国家的崛起，并且竞争愈发的激烈。 界四大留学目的国。
表 2 世界十大留学目的国
2004 2014
排 名
国 家 人 数（人）1
份 额 2
国 家 人 数（人）
1
份 额2

1 美 国 572 509 21.2% 美 国 842 384 18.8%

2 英 国 300 056 11.1% 英 国 428 724 9.6%

3 德 国 260 314 9.7% 澳大利亚 266 048 5.9%

4 法 国 237 587 8.8% 法 国 235 123 5.2%

5 澳大利亚 166 954 6.2% 俄罗斯 3

213 347 4.8%

6 日 本 117 903 4.4% 德 国 210 542 4.7%

7 俄罗斯 3 75 786 2.8% 加拿大 4 151 244 3.4%

8 加拿大 65 001 2.4% 日 本 132 685 3.0%

9 南 非 51 012 1.9% 中 国3 108 2173 2.4%

10 新西兰 41 422 1.5% 马来西亚 99 648 2.2%

数据来源：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据库，data.uis.unesco.org，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注：1.全日制留学生人数；2.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据计算获得；3.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数据库中关于俄罗斯和中国的
数据与两国官方公布数据略有出入，
为便于比较，
以联合国教科文数据为准；4.加拿大为 2013 年数据。
（二）独联体成为最主要的生源地，其中尤以 来自独联体的留学生数量开始快速增长（图 3）。
中亚国家为重 2009—2010 学年，来自独联体国家的全日制留学
在独立初期，中国、印度、越南等亚洲国家因 生数量达到 4.2 万人，首次超过亚太地区。到 2016
与俄罗斯继续保持着较密切的外交关系，一度成 年，独联体国家全日制留学生人数达到 10.9 万人，
为了俄罗斯留学生的主要来源国。2008 年俄罗斯 占到俄罗斯全日制留学生总数的 52.4%。如果加
将独联体国家作为高等教育出口的战略重点后， 上非全日制留学生，这一比例还要更高。

图 3 2006—2016 学年俄罗斯高校全日制留学生的来源分布①

① 资 料 来 源 ：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58 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2020 年

表 3 俄罗斯全日制留学生主要来源国
2006—2007 学年 2015—2016 学年
排 名
国 家 人数（人） 比 重 国 家 人 数（人） 比 重

1 中国 13 639 14.7% 哈萨克斯坦 35 111 17.5%

2 哈萨克斯坦 12 257 13.2% 中国 22 261 11.1%
3 印度 5 153 5.6% 土库曼斯坦 14 004 7.0%
4 越南 4 651 5.0% 乌克兰 13 865 6.9%
5 乌克兰 4 508 4.9% 乌兹别克斯坦 11 796 5.9%
6 乌兹别克斯坦 3 468 3.7% 塔吉克斯坦 11 284 5.6%
7 马来西亚 2 523 2.7% 印度 7 569 3.8%
8 白俄罗斯 2 270 2.4% 阿塞拜疆 5 327 2.7%
9 韩国 2 112 2.3% 白俄罗斯 4 621 2.3%
10 亚美尼亚 1 904 2.1% 越南 4 548 2.3%

数据来源：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对生源来源国进一步分析发现， 独联体国家中 （三）高校整体参与留学生招生，重点高校优
哈萨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 势依然明显
斯坦四个中亚国家赴俄罗斯留学人数最多， 增长速 2008 年之前，俄罗斯招收留学生高校主要集
度最快（表 3）。 中在莫斯科、圣彼得堡等中心城市的一些著名大
2007 年，俄罗斯全日制留学生十大来源国中只 学。2008 年以后，随着对留学生招生的重视和政
有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两个中亚国家。其 策调整，尽管莫斯科等中心城市的重点高校仍是
中，哈萨克斯坦排名第二，有 12 257 人赴俄罗斯留 留学生招收的主力军，但越来越多非中心地区的
学，占俄罗斯留学生总数的 13.2%；乌兹别克斯坦 高校也开始参与其中。如 2008 年前伏尔加国立技
排名第六， 有 3 468 人赴俄罗斯留学， 占俄罗斯留学 术大学（约 9 000 名学生）没有一个外国学生，通过
生总数的 3.7%。 积极的政策支持，2015 年伏尔加国立技术大学成
到 2016 年，俄罗斯全日制留学生前六位的生 为乌兹别克斯坦留学生中第二受欢迎的俄罗斯大
源国中有四个都是中亚国家，分别是：哈萨克斯坦 学（第一名是喀山联邦大学），共招收了 161 名学
排名第一，35 111 人；土库曼斯坦排名第三，14 004 生，来自乌兹别克斯坦的国际学生，占到乌兹别克
人；乌兹别克斯坦排名第五， 11 796 人；塔吉克斯坦 斯坦留学生总数的 10.2%①。到 2016 年，伏尔加国
排名第六，11 284 人；四国合计占到俄罗斯全日制 立技术大学接收了约 600 名来自塔吉克斯坦、土库
留学生总数的 36%。 曼斯坦等国家的俄罗斯政府奖学金获得者入学②。
表 4 2015—2016 学年俄罗斯高校招收留学生情况

学校 招收留学生的高 招收非全日制留学生 留学生人数及占比

合计（人）
性质 校数量（所） 的高校数量（所） 非全日制（人） 比例 全日制（人） 比例
公立 506 428 52 250 21.5% 193 778 78.5% 242 993
私立 253 232 42 754 86.7% 6 566 13.3% 49 320
其他 16 13 422 51.0% 406 49.0% 828

合计 775 673 95 426 32.2% 200 750 67.8% 296 176

数据来源：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
//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①数据来源：В 2015 Году Российские Университеты Увеличили Число Студентов Из Узбекистана На 32%, https://reg-
num.ru/news/2046724.html,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② 数 据 来 源 ：Volga Tech Enrols 586 International Students, https://en.volgatech.net/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international-
students-data-2016,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第5期 秦海波，王瑞璇，李莉莉，
等：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59

2000 人的有 37 所，占 5.2%；500-1000 人的有 50 所，

占 7.0%；500 人以下有 613 所， 占 86.0%（图 4）。
（四）合作办学成效显著，教学质量和影响力
卓越
在政策大力推动和外交部门的积极协助下，
俄罗斯高等教育机构通过合作办学、设立分支机
构和建立伙伴关系等多种方式，多层次拓展跨国
合作办学业务（表 5）。截至 2015—2016 学年，俄
罗斯共有 51 所高校在全球 24 个国家设立了 44 所
分校、63 个伙伴性机构和联营性机构；有 4.6 万名
图 4 2015—2016 学年俄罗斯高校 当地学生在这些学校学习，其中全日制学生占
全日制留学生人数分布情况① 58.5%，函授制学生占 41.5%。在中亚国家，俄罗
2016 年，俄罗斯共有 775 所高校参与到留学生 斯有 29 所高校开设了 22 所分校、27 个伙伴性机构
招生工作中，占全部高校数量的 81.6%；其中公立 和联营性机构；招生学生数量达到 3.2 万人，占到
院校 506 所，私立院校 253 所，其他院校 16 所。公 俄罗斯跨境高等教育机构学生总数的 69.6%。虽
立院校依然是招收留学生的主力， 共招收了 24.3 万 然相比 2006 年最高峰时期，俄罗斯在中亚的高等
名留学生，占到留学生总数的八成多，其中 78.5% 教育机构的数量和招收学生数量都有大幅下降，
是全日制学生。私立院校招收了 4.9 万留学生，占 但这是俄罗斯主动为之的结果。之前大量质量低
到留学生总数的近两成，其中 86.7%是非全日制学 下的跨境分支机构，对俄罗斯高等教育声誉和国
生（表 4）。从人数分布来看，绝大部分俄罗斯高校 际形象产生了很大负面影响。通过清查、关闭和
留学生的数量都在 500 人以下。如 2015—2016 学 强化管理，近年来俄罗斯在中亚地区跨境高等教
年，俄罗斯高校招收全日制留学生 2000 人以上的 育机构的教学质量和影响力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高校只有 13 所，占全部招生高校的 1.8%；1000- 声誉卓越②。
表 5 2015—2016 学年俄罗斯境外合作办学情况

提供教育服务的俄罗斯 俄罗斯大学 伙伴性机构和联营性机

国 家 学生人数（人）
大学数量（所） 分校数量（所） 构数量（个）

哈萨克斯坦 11 8 20 7 325

吉尔吉斯斯坦 10 7 6 14 721

塔吉克斯坦 5 4 1 8 085

乌兹别克斯坦 3 3 - 1 619

其他国家 22 22 36 13 892

合 计 51 44 63 45 642

数据来源：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在俄罗斯拓展中亚合作办学过程中， 莫斯科国 斯坦首都塔什干（2006 年）和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
立大学、
普列汉诺夫经济大学等几所著名高校发挥 别（2009 年）开设分校。 ③ 斯拉夫联合大学网络也
了重要的作用（表 6）。例如，莫斯科国立大学先后 值得关注， 该大学网络由俄罗斯和东道国共同管辖
在哈萨克斯坦首都阿斯塔纳（2000 年）、乌兹别克 下，在双边政府间协议基础上展开运作。如塔吉克

①资料来源：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 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 http:
//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②See William Fierman. Russian in Post-Soviet Central Asia: A Comparison with the States of the Baltic and South Caucasus,
Europe-Asia Studies, 2012, Vol.66, Iss.6, pp.1077-1100.
③资料来源：Faculties and Branches of Lomonosov Moscow State University, https://www.msu.ru/address/index.html#facul-
ty,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60 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 2020 年

—俄罗斯（斯拉夫）大学和吉尔吉斯—俄罗斯（斯拉 习课程，
大多办学条件简陋、教学质量不高，
有些甚
夫）大学， 提供俄语教学课程，
以俄罗斯教育标准为 至未获得必要的许可证。俄罗斯以及所在国曾多
①
基础。 此外，俄罗斯许多私立高校也积极在中亚 次展开清查，关闭了一些私立大学的境外分支机
进行扩张。不过这类机构主要提供在职和远程学 构，
但仍有很多类似机构继续存在并展开活动。
表 6 俄罗斯在中亚国家开设跨境高等教育机构情况
国 家 机构名称

1. 莫斯科国立大学阿斯塔纳分校
2. 俄罗斯普列汉诺夫经济大学厄斯克门分校
3. 俄罗斯劳动与社会关系学院阿拉木图分校
哈萨克斯坦 4. 圣彼得堡工会人文大学阿拉木图分校
5. 车里雅宾斯克国立大学科斯塔奈分校
6. 莫斯科国立航空学院拜科努尔分校
7. 国际独立生态政治大学拜科努尔分校

1. 莫斯科国立大学塔什干分校
乌兹别克斯坦 2. 俄罗斯普列汉诺夫经济大学塔什干分校
3. 俄罗斯国立石油天然气大学塔什干分校

土库曼斯坦 1. 俄罗斯古布金国立石油天然气大学阿什哈巴德分校（已关闭）

1. 俄罗斯普列汉诺夫经济大学比什凯克分校
2. 俄罗斯国立社会大学奥什分校
3. 吉尔吉斯—俄罗斯（斯拉夫）大学
4. 吉尔吉斯—俄罗斯教育学院
吉尔吉斯斯坦 5. 国际斯拉夫学院比什凯克分校
6. 莫斯科企业和法律学院比什凯克分校
7. 莫斯科企业和法律学院卡拉科尔分校
8. 莫斯科企业和法律学院奥什分校
9. 喀山国立研究工艺大学坎特分校

1. 莫斯科国立大学杜尚别分校
2. 莫斯科国立动力学院杜尚别分校
塔吉克斯坦 3. 俄罗斯国家科技大学杜尚别分校
4. 塔吉克—俄罗斯（斯拉夫）大学
5. 俄罗斯现代教育学院中亚（苦盏）分校

资料来源：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Science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2017 Export of Russian Educational Services，http:
//www.socioprognoz.ru/publ.html?id=497, 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容之一，又是其实施的具体途径和方式。受到中
五、结 语
亚地区文化安全挑战和重塑世界高等教育强国等
俄罗斯的对外战略一直具有鲜明的“大国主 多重因素的驱动，俄罗斯将教育外交作为对中亚
义”，一方面努力展示其自身的外交和军事实力， 国家公共外交的主要手段。俄罗斯从战略高度统
另一方面也在力图将其软实力投射向他国。当效 筹谋划，通过加强招生能力建设、大幅提高政府奖
仿西方国家开展的国家形象塑造计划受挫后，俄 学金名额、将留学生占比作为高校评估的重要指
罗斯高层意识到维护国家利益才是公共外交的主 标以及积极构建多层次多领域跨国合作等措施，
要目标，开始将周边国家作为公共外交的战略重 其对中亚的教育外交收到了显著的成效。
点。教育外交既是俄罗斯公共外交战略的核心内 近年来，俄罗斯高校在中亚国家的招生能力

①资料来源：
Посольство России，Славянский Университет Должен Пройти Аттестацию, https://rus.ozodi.org/a/25043852.
html,访问日期 2019 年 4 月 14 日。
 第5期 秦海波，王瑞璇，李莉莉，
等：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教育外交研究 61

整体大大加强，留学生数量逐年稳步增长，跨境教 2016（3）：56-57.
斯东欧中亚研究，
育合作进展顺利。中亚国家现在代表了俄罗斯高 [5] SCOTT- SMITH G. Exchange Programs and Public

等教育最大、最密切的跨境市场，而俄罗斯也成为 Diplomacy[M]//SNOW N, TAYLOR P. Routledge

Handbook of Public Diplomacy. New York: Routledge,
中亚各国青年学生出国留学的首选国家。尽管俄
2009: 55.
罗斯对中亚国家教育外交的长期效果很难直接衡
[6] NYE J S. Soft Power and Higher Education[EB/OL].
量，但其影响无疑是潜移默化的，在适当的情况下 (2005-01-01)[2019-04-26]. https://library.educause.edu/
可能会产生重大的效果。俄罗斯瞄准中亚国家的 resources/2005/1/soft-power-and-higher-education.
青年精英，传播俄语和俄罗斯文化，建立长期关系 [7] POWELL C L. Statement on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网络，夯实了国家软实力的基础，也为其赢得良好 Week 2001[EB/OL]. (2001-08-07)[2019-04-26]. https:
的周边环境，巩固和提升与中亚邻国的伙伴关系 //2001-2009.state.gov/secretary/former/powell/remarks/
发挥了根本性的作用。未来俄罗斯对中亚国家的 2001/4462.htm.
外交战略，肯定会继续强化教育外交的重要作用； [8] 彭姝祎. 试论法国的文化外交[J]. 欧洲研究，2009
（4）：121.
这种教育与外交之间的相互依存性，构成了俄罗
[9] CHAMCHIYAN A. 俄罗斯高等教育国际化的过去、
斯在中亚地区独特的公共外交风格。
2016（1）：26.
现在和未来[J]. 国际高等教育，
参考文献： [10] 赵鸿燕，刘超. 俄罗斯公共外交的传播瓶颈与未 来
发展路径[J]. 国际问题研究，2013（4）：114.
[1] 周谷平，韩亮.“一带一路”倡议与教育外交[J]. 比较 [11] PUTIN V. Annual Address to the Federal Assembly
教育研究，2018（4）：5. of the Russian Federation[EB/OL].(2015- 04- 25)
[2] 唐小松，王义桅. 美国公共外交研究的兴起及其对 [2019- 04- 26]. http://archive.kremlin.ru/appears/2005/
美国对外政策的反思[J]. 世界经济与政治，2003 04/25/1223_type63372type63374type82634_87049.
（4）：23. shtml.
[3] 苏淑民. 公共外交与中国国家形象的塑造[J]. 教学 [12] 姜晓燕. 俄罗斯高等教育正在崛起[N]. 中国教育
与研究，2008（1）：74. 2018-01-12(05).
报，
[4] 许华. 俄罗斯软实力中的科技和教育因素[J]. 俄罗 [责任编辑：雷金凤]

Russia's Education Diplomacy in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QIN Hai-bo1,2,3, WANG Rui-xuan4,5, LI Li-li6, JIA Guo-dong1,4

(1. School of Politics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Xinjiang University, Urumqi, Xinjiang, 830047;
2. Research Base for Forging a Strong Sense of the Community of the Chinese Nation, Xinjiang University, Urumqi,
Xinjiang, 830047; 3.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of National Security Research, Urumqi, Xinjiang, 830047;
4. Center for Ethnic Minorities Studies in Northwest China, Xinjiang University, Urumqi, Xinjiang ,830047;
5. 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Cultural Exchange, Xinjiang University, Urumqi, Xinjiang, 830047;
6. School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Xinjia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Urumqi, Xinjiang, 830011)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education diplomacy has played a very important role in Russia's Central Asian strate-
gy. Out of the need to adjust its strategic direction of the foreign policy, Russia has used its education diplomacy as
the main tool for public diplomacy in Central Asia in order to respond to the cultural security challenges in Central
Asia and reshape its power of higher education. By strengthening the capacity of college enrollment, taking the pro-
portion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s an important indicator for university evaluation, greatly increasing the number of
government scholarships and actively building multi-level and multi-field education cooperation, Russian universi-
ties have greatly enhanced its enrollment capacity in Central Asia: the number of international students has been
growing steadily year by year and education cooperation has been moving forward smoothly. Central Asian countries
have become the largest and closest market for Russian higher education.
Keywords: Russia, Central Asia, Education Diplomacy, Public Diplomacy, Higher Edu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