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

汤京大澎
研 究 生 毕 业 论 文
申请硕士学位

论 文 题 目

及 其 道 德 意 涵

作 者姓 名 钱 进

勃 未劫 晓别 外 国哲 学
研 究 方 向
指 导 教 师 王 恒 教授

年 月 日
 南京 大学研 究生毕 业论 文 中文摘要 首 页用纸
毕业论 文题 目

外 国哲 学 专业 级硕 士 生姓 名 钱进

指导教 师 姓名 、职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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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康 德 的崇 高理论 是康 德美 学 的一个 重 要而特 殊 的组成 部分 ‚崇 高在 康德 哲 学

体系 中起着 一种 中介 性作 用 ‚是沟通认 识 和道德 、理 论与 实践 、自然 与 自由的一

个过 渡 性 环 节 。然 而 ‚一直 以来 ‚国 内学界对 崇 高在 康 德 思想 体 系 中所 扮 演 的这

种关键 角色 并未产生 足够 的认 识 ‚康德 崇高 理论 的特 殊地位 也 没有得 到应有 的重

视 。在这种 背 景 下 ‚本 文 的任 务就在 于 ‚通 过 对康德 崇 高理论 的整体 把 握和 深入

考 察 ‚揭 示 出崇高在康 德 哲学体 系 中的重要地 位及其道德 意涵 。

全 文包 括 三 个 主 要 部分 以及 引 言和 结 语 。

序 言 的主要 内容是交代本论 文 的选 题 意义 。通过展示近年 来康德 崇 高理 论 在

国外康德 研 究 中的复 兴和 国内学 界对于此课题 的不尽 理 想 的研 究现 状 ‚说 明本 论

文选 题 的重 要 性 和 困难 所 在 ‚并 指 出 自己研 究工 作 的 目标 和定 位 。

第 一 章介 绍康德 崇 高理论 的思想背 景 。其 中第一节对 朗吉弩斯 、艾迪生 和伯

克等 人 的崇高 思想做 一简 单介 绍 第 二节 通过对康德 《论优美 感和 崇 高感 》中崇

高思想 的介绍 ‚说 明康德 的崇 高理论在 其前期美学 思想 中有其 萌 芽

第 二 章介 绍康德 崇 高理论 在康德 思想体系 中的地位 。第 一节对康 德 的美 学做

一简单介 绍 ‚为崇 高理论提供一个体 系性背景 。第二节分 析 《判 断力批 判 》中康

德 对 于美 和 崇 高 的 比较 ‚从而 对 崇 高在 康 德 美 学 中的身份 作 出一个 基 本 的定 位 。

第 三 章 是 全 文 的 主 体 部 分 。它 对 康 德 “ 崇 高 的分 析 论 ” 进 行 了深 入 读 解 ‚通

过文本 分析 的方法 阐释 出康德 对 崇 高的分析论 中的逻 辑 理 路和 细微 枝节 ‚并 通 过

对 于 “ 敬 重 感 ” 的 引入 强 调 了康 德 崇 高 理 论 的道 德 旨向 。

结 语 是对 康 德 崇 高理 论 的 简要评 述 ‚并指 出 了 自己论 文 的不 足 。

关键词 美 崇高 想象力 敬重
 南京 大学研 究生毕业论文英文摘要 首 页用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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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 录

摘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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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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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节 选 题 意 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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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节 文献综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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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章 康 德 崇 高 理 论 的思想 背 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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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节 康 德 之 前 的崇 高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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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节 康 德 崇 高思想 的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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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崇 高 在康 德 思想体 系 中 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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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节 反 思 判 断 力 的重 要 地 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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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节 崇高 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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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崇 高 的道德 意涵一一 对 “ 崇 高 的分析 论 ” 的读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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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节 崇高 感和敬重感一一 “ 数 学 的崇 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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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节 崇 高判 断和 道德 理念一一 “ 自然 界 的力学 的崇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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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节 崇 高 是 道 德 的象 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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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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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 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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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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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 言

第 一节 选题 意义

两个 多世 纪 以来 ‚康德 哲 学在历 史上不 可估量 的 巨大影响 自不 必说 ‚对 于康

德的研究成果也可谓汗牛充栋 ‚并且直到今 天 ‚康德哲学 中的许多财富还没有被

彻底发掘 出来 ‚而 随着 时代 的变化和 思想 的发展 ‚其长远意义也将持续 日益显现 ‚

正如学界一直 以来有着 “ 说不尽 的康德 ” 之 公论 。作为康德批判哲学体系重要组

成部分的康德美学 ‚无数研 究者也给予 了足够 的重视 并作 出了宏 富的研 究成果 。

然而 ‚长久 以来 ‚特别在我 国哲学界 ‚康德美学的研究者们一般将精力主要放在

《判断力批判 》中对美 的分析 的部分 ‚而往往忽视 了康德对于崇高的讨论 ‚即使

偶有涉及 ‚也大多语焉不详含 混其辞 的停 留在诸如 “ 美是道德 的象征 ” 等粗 略 的

欠缺深入 分析 的人 云亦云 之 中 。在笔者看来 ‚这种 情况不 能不说是康 德研 究 中的

一个极大缺憾 。
崇高是康德美学体系 中一个核心概念 ‚对它的真正理解不仅对于我们研 究康

德第 三批 判 是 绝 对 不 可 或 缺 的 ‚并且 对 于 我 们 深入 透 彻 的把 握康 德整 个 哲 学 思 想

体系也是至关重要 的 。在康德研究史上 ‚对 于其崇高理论的研究 曾经冷却过一段

时期 ‚然而近几十 年来 ‚康德 的崇高正在经历着一场 复兴‚究其原 因‚“ 在过去

的二十年来对于康德崇高思想研 究的复 兴 ‚可 以通过相似 的语辞来理解 各种版

本的唯理论和实证 论在 自身中所感受到 的两难和 困境可 以造成形而上学 的复兴 ‚

同时也会带来对崇高 的复苏和重估 。由于二十世纪 的各种哲学运动一开始都 声称

要 ‘
克服 ’一一 或 至 少 是 ‘
拒 信 ’一 一 纯 粹 的形而 上 学 主题 ‚而 这 显 然是 无 法 达

到 的‚于是对于崇 高之 兴趣 的复燃也就 不足为怪 了。” ’

伴随着这场复兴 ‚近些年来 国际学术界对于康德崇高的研究 己经有 了可观 的

成 果 。然而 ‚我 国康德 研 究界对 于崇 高 的专 门而深入 的研 究似乎还没有 出现 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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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意的产 品‚崇高一般都是作为康 德美学 的一个 一般性 的组成 部分而 出现在研 究

者们关 于 整个康 德 美 学 的教科 书似 的介 绍和梳 理 中 ‚而 未 引起 特殊 和 足够 的重

视 。即使偶有 一些学者在某些场合 下对于康德崇 高进 行较 为具体 的考 察 ‚也往 往

是浅尝辄 止或不得要领 ‚并把 这种考察仅仅 当做 是在讨论 康德哲学 中其它 主题 时

的一个论据性补充 ‚而几乎从来没有对康 德的崇 高 问题进 行过主题 化探 究 。同时 ‚

崇高往往不是被哲学专业研究者在较为纯粹的哲学意义上来讨论 ‚而是 间或 出现

在一些文 艺理论研 究者们从文 艺美学 的视域所进 行 的缺 乏哲学性 的著作 中。这种

情况所造 成 的欠 缺之处在 于 ‚偶有 的对于康德崇高 的较为专项 的研 究并没有被 放

在整个康德哲学体 系 内进 行思想牵连性和文本 关联性 的深入讨 论 ‚而仅 仅 为 了服

从某种其它讨论 的需要而被从康德认识论和伦理学 中割裂下来孤立起来 ‚结果丧

失 了其在康德哲学 中深刻 的体系性地位 。

在 这 种 不 能 令 人 满 意 的研 究现 状 下 ‚本人 深 感 到 自 己有 必 要 在 对 于 这 项 缺 失

的弥补工作 中尽得 自己的一份尽管是微乎其微 的绵 薄之 力 ‚并且 即使本 人 微不 足

道 的工作不会 对此研 究领域产生太大 的影响 ‚它也是非常有 必要性 的一一 从最低

的要求 来说 ‚它将 大大有 助于 自己对康 德 崇高思 想 的更 为清 楚深 刻 的理解 和 把

握 ‚尽 管本人 只是做 了最基本 的对 于康德 哲学 的梳理和对相关文献 的整理 工 作 ‚

而几乎毫无 自己原创性 的成分 。康德 哲学体系博大精深 如九牛沧海 ‚而 自己的工

作 只能算是 九 牛一 毛沧海一 粟 ‚况且 仅 凭此一 区 区几 万字 的硕 士论文 也许 就 连 一

叶知秋 管 中窥豹 的效 果都达 不 到 。但 在 同时 ‚康 德哲 学 体系 更是一个环 环 相 扣 、

牵一发而动其全身的有机结构 ‚正如叔本华所强调 的‚它 出于康德 “ 建筑术 ” 的

努力而 成为一幢无 限宏伟壮丽精巧繁复 的皇宫式摩天大楼 。因此 ‚选 择一个 恰 当

的切入 口并作深入 而联系性 的考察 ‚我们就能对康德哲学的精神气质 与方 法要 义

达到一定程度 的把握 。于是 ‚本人选取康德的 “ 崇高 ” 概念作为视角 ‚相 信 自己

能够通过努力而达到类似的成效。

据 本人所 了解 ‚国 内以往对于康德崇高理论 的研 究中 ‚往往 只是简 单 的说

明崇高 是 当人 们面 对 “ 无形 式 ” 的崇高对 象时想 象力超越知 性而 上 达 理 性 时所 产

生 的一种 内发于主体性 的情感 ‚这种基本 思路是符合康德原 意的 ‚但 它们一般 来

说总是 缺 乏对 于康 德 崇 高思想 的深入细致 的分析 ‚而 只是停 留在粗 浅 的表 面 性 概

述 中‚同时对 于崇 高的道德意涵及 其影响往往是模棱两可点到 即止 。针对 这种缺

憾 ‚本人在论文 中将参考最新 的研 究文献 ‚对康德崇高思想的相关章节进 行文本

解读式 的详细考 察 ‚并恰如其分 的指 出美 、崇高和道德之 间的关系 。如果说本 人

的论文还 有些 微价值 的话 ‚那么我 想应 该就 是这 些 力所 能及 的工 作 了。

第二节 文献综述

首先 ‚本人最主要 的文献就是康德 的 《判 断力批判 》‚以及 《论优美感和 崇

高感 》和 《实用人类学》。二手文献乃 至三手文献再丰 富 ‚总 比不上康德 自己的

原著更能为研 究者指 明道路 。因此 ‚本人在论文过程 中以对康 德原著 的梳理和解

析为主 ‚其它 文献 的作用一是在 于呈示 出关 于此 课题 己然 存在 的研 究成 果 并为 本

人所用 ‚二是让本人 的工作追求在 己有 的成果之上显示 出某 些新 意 。

除康德 的原著外 ‚由于论 文需要 ‚还 需要参考阿利森 、朗吉弩斯 、艾迪生 、

伯克 、利 奥塔等 几位哲学家的原著 ‚这些 中的大部分都 己经被 翻译成 中文 ‚或者

都可 以找 到英文版 。关于这些 ‚详见论文最后所 列参 考文献 。

尽 管康德 的崇 高 己经不 能算是一个新话题 ‚也 己经有 许 多哲学或 美 学工 作 者

就此发表过不少论文 ‚但据本人所知 ‚国 内至今还没有 出现关 于此 一课题 的专著 ‚

关于康德崇高理论的研究文献往往散见于对于康德美学 的系统论述 中 。另外 ‚在

网络数据库 中也几乎没有 收录关于此课题 的专项研 究性学位 论文 。好在康 德 的崇

高理论近年来 引起 了越来越多的重视 ‚特别是一些 中青年学者 在研 究康德美学 思

想时 ‚对 其崇 高理 论作 出了富有新 意 的探讨 。并且 ‚现有 的发表 在权威 杂 志上 的

学术论文也可 以被当做丰 富的参考 资源 。

在此 非常有必要指 出的是 ‚本论文第三 章的写作受到 了邓 晓芒教授所 著 《康

德 判 断力批判 释义》很大 的启发和影响 ‚这不仅 是指这一章所采取 的文本解

读式 的研 究方法参考 了邓 晓芒在其书 中所采取 的授课法 ‚并且 ‚关于这一 章的基

本思路和 许多观 点 ‚本人 也从他 的书 中汲取 了可贵 的意见 。

至于英文 的对康德崇高理论 的专 门研 究著作 ‚

本人所参考 的主要是三本

的 《康德 的崇高 从道德到艺术》‚ 的 《康德 的崇高和

自由的救赎》以及利 奥塔 的 铲 崇高 的分析 ” 讲稿 》。除此之外 ‚尚有 一些 相 关 英
文文献 ‚详见最后所 列参考 文献 ‚在此就不一一 列 出。

总体看来 ‚本人所 能找到 的参考 文献 对这样一个论 文来 说应该 是 足够 的 。并

且 ‚上述许 多文献基 本没有 在 国 内以往 的类似研 究 中被 引用过 ‚因此本人 的参考

文献可 以算是 比较前沿而 有 新意 的 。

 第一章 康 德崇高理论 的思想背景

第一节 康德之前 的崇高论

崇高是 西方美 学史上 的一个 重要范 畴 。最早对 崇高作 出专 门论述 的是古 罗马

作家 朗吉弩斯 的 《论崇 高》。朗吉弩斯针对 当时讲求 实用 、奴 性平庸 、萎靡 麻木

的时代 氛 围‚从修辞学 的角度提 出 了五种 崇高 的风格 ‚它们是 “ 第 一而且 首要

的是能作庄严伟大 的思想 ‚我在 《论色诺 芬 》一文 中 己有所论述 了。第 二是具有

慷慨激 昂的热情 。这 两 个 崇 高 因素 主 要 是 依赖 天赋 的 。其余三 者 则 来 自技巧 。第

三是构想辞格 的藻饰 ‚藻饰有两种 思想的藻饰和语 言的藻饰 。此外 ‚是使用高

雅的措词 ‚这 又可 以分为用词 的选择 ‚象喻 的词采和声喻 的词采 。第 五个崇 高 因

素包括 上述 四者 ‚就是尊严和 高雅 的结构 。” ’

朗吉弩斯 虽然是在文艺理论 的维度 上来讨论崇高 的 ‚但他 在讨论崇 高 的风格

时‚认 为惟有崇高的人格才能产生崇高 的作 品‚而崇高 的人格在大 自然和人 的本

性中都有其根基 ‚由此他还把崇高的意义扩展到 了对 自然和人性 的论述 中从而使

崇高获得 了美 学意味 。深受柏 拉 图和新柏拉 图主义者普罗提诺 的影 响 ‚朗吉弩斯

认为崇 高 “ 是一颗伟大心灵 的回声 ”‚ 是 “ 近乎神 的伟大心灵 的境 界 ’

‚。’
并且 ‚

崇高是人性 中的本然倾 向‚这种本性 同时也 内含在大 自然之 中‚由此人与 自然相

通并最 后通达神圣和永恒 。朗吉弩斯 的崇高论 由此使崇 高成为一个 美学范畴 ‚并

为后来者 的崇高思想奠定 了基调 。

朗吉弩斯 的 《论崇 高》经 由法 国古典主义批评家布洛 瓦等人 的传 播 ‚对 、

世纪 的新 古典主义产生 了极大 的影 响 ‚成为 了新 古典主义 的圣经 。然而 ‚尽

管 己经有 了很深的美学意味 ‚朗吉弩斯和古典主义者们主要还是从修辞学或文艺

批评 的角度去讨论崇高 的‚而在康德之前真正对崇高理论进 行 了深入 思考和 系统

‘朗吉弩斯 《论崇高》‚载 《缪灵珠美学译 文集》 第一卷 ‚章安棋编订 ‚中国人民大学 出版社 ‚ 年‚

第 页。
朗吉弩斯 《论崇高》‚载 《缪 灵珠 美 学译 文集 》 第 一卷 ‚章安祺编 订 ‚中国人 民大学 出版 社 ‚ 年‚
第 页。
朗吉弩斯 《论崇高》‚载 《缪灵珠美学译文集》 第一 卷 ‚章安祺编订 ‚中国人 民大学 出版社‚ 年‚
第 页。
康德 《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建构 的是英 国作家艾迪生和经验主义哲学家伯 克 。艾迪 生对崇高的经验和美 的经

验作 出了区别 ‚并且 指 出 “ 我 们 的想 象力倾 向于被对 象填充 ‚或把握住那 些对

它来说太大 的事物 。我们沉浸于那无边无 际的景 象所带来的惊 喜 ‚并在对这 景象

进行领悟时在灵魂深 处感到一种令人愉悦 的静谧和惊奇 。人类 的头脑生而痛 恨所

有那些对其表现为压抑 的事物 ‚并倾 向于在受到 限制时想象 自己处于幽 闭之 中‚

如当视野被挤压在一个狭 窄的界 限 内并且 四面八方都被墙壁或群 山所 围绕 时 。相

反‚宽敞的视野对人们来说是一种 自由的呈现 ‚此时人们拥有足够 的疆域而信 目

驰骋 。” ’
艾迪 生通 过这 些 描述 来 说 明‚我们在 面对无 边 的 自然景 象时会产生 一种

自由感 ‚
此时我们 从知觉上 的压抑解脱 出来 ‚从而 经历到一种 自我超越 的狂喜感 。

如他这样描述 暴风 雨 中的海 洋 “ 我所 见 的一切物体‚

没有能 比海 洋 能震撼 我 的想

象力 。这一望无垠 的起伏 的波涛‚ 我也有一种可喜 的惊讶 。但 当暴

即使 风平浪静‚

风怒号于水面‚
至一直 穷尽 水平 线 的整 个海 洋‚
充满泡沫 的 巨浪与 卷起 的水 山‚
这

并非笔 墨所 能形 容 。”
时的光景所 予我 的可 喜 的恐怖 感‚

而伯克对于崇高 的论述 则有所 不 同‚在其极具开创性的美学名著 《关于我们

崇高与美观念之根源 的哲学探讨 》中‚他论述道 ‚能够 引起痛苦 、恐惧 、以及类

似激情 的那些事物是崇高感 的根源 ‚此种情感通过两种方式 引起 一是客体在知

觉上席卷一切 的 巨大 力量考 验 并强压 我们 的知觉 能力 以至于造成 一种前 意 识痛

苦的微弱状 态 ‚二是主 体在 安全状 态 下突然遭 遇危 险 客体从而 导致 的 一种 微 弱乃

至中等强度 的恐惧状态 。 对于这些情况 ‚伯克指 出 “ 如果痛苦或恐惧通过修 正

或转化而并不会产生 实际的危害 ‚如果痛苦 并没有加之于暴力 ‚如果恐惧并非意

味着 主体 即将 的毁灭 ‚这 些情感 清 楚 了其 间那些令人不快 的阻碍 的成 分 ‚于 是它

们能产生欣喜感 。此种欣喜感不是快 乐 ‚而是一种 ‘

欣 慰的惊恐 ’‚一种掺 杂着

些微恐惧 的静谧感 。” “ 对于伯 克来说 ‚我们 的崇高快感 出于崇高客体所 唤起 的

轻度或 中度 的痛苦和恐惧 ‚“ 凡是能 以某种方式适宜于 引起苦痛或危险观念 的事

物 ‚即凡是 能 以某种方 式令 人恐怖 、涉及可 恐怖 的对 象 、或类似恐怖 那样 发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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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卫姆斯特 、布鲁克斯 《西洋文学批评 史》‚须元叔译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转引自〔 年版‚第 ‚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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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 的事物 ‚就 是崇 高 的一个来源 。” ’
这种 情感可 以造 成精神 力量 藉 以在其 上起

作用的肉体组织的强健 ‚崇高感是一种 同我们 的 自我保存本 能紧密联系的感 觉 。

崇高感 的前提是人 的 自我保存和 安全 ‚恐怖 的对 象对 我们必 须并没有真 正 的威

胁 ‚我们 只有 身处安全地带时才会产生一种生命力被提 升 了的感觉 ‚在这关键 的

一点上 ‚康德也说 ‚面对可怕的 自然 ‚“ 我们与之对抗 的能力在和它们 的强力相

比较时成 了毫无意义的渺小 。
但 只要我们处于安全地带 ‚那么这些景 象越是可怕 ‚

就 只会越 吸 引人 。”

康德广泛深入 的吸收总结 了前人关于崇高的思想 ‚在 自己整个哲学体系大厦

的基础和高度上建立起 了 自己的崇高理论 ‚从而真 正把崇高 引领进哲学一

美 学之

殿堂并令其身居高位 。康德承袭 了当时的术语 优美与崇高 ‚并赋之 以新 的意义

而 自成体 系 。这在其前批判 时期 的美 学论文 《论优美感 和崇 高感 》里初步成 形 ‚

并在 《判 断力批判 》 中臻于完善 。

第二节 康德崇高思想 的萌芽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是康德 写于 年 的一篇论文 ‚在作为单行本 出版

时题名为 《对优美感与崇高感 的考察》。严格说来 ‚此书不算是一部哲学著作 ‚

但康德 以在其严肃 的哲学著作 中很少表现 出来 的极其敏锐细腻 的感受力和对人

性 了如指掌 的洞察力 ‚并 以引人入胜 的斐然文采 ‚多角度 的考察 了优美和崇高在

人性 中丰 富多彩 的表现 。关于优 美和 崇高 的区别 ‚康 德认为 “ 崇高使人 感动 ‚

优美则使人迷恋 。” ’“ 崇高必定总是伟大 的‚而优美 却也可 以是渺 小 的。崇 高必

定是纯朴 的‚而优美可 以是着意打扮和装饰的。” 康德 区分 了三种崇高 令人畏

惧的崇高 ‚如独 自面对荒原和沙漠时人们所感到的 “ 永恒的沉寂 、孤独和黑暗 ”

高贵 的崇高‚“ 伟大 的高度和伟大的深度是 同样地崇高 ‚只不过后者伴有一

种战栗 的感受 ‚而前者则伴有一种 惊愕 的感受 。因此后一种感受可 以是令人畏惧

‚转 引 自朱光潜 《西方美学 史》 卜卷 ‚人 民文学 出版 社 年版 ‚第 页。

康德 《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社‚ 年 ‚第 页。

康德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何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
康德 《论优美感和崇 高感 》‚何兆武译 ‚商务 印书馆 ‚ 年 ‚第 页口
康德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 可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
的崇高‚而前一种则是高贵的崇高。” ’ 华丽 的崇高 ‚“ 罗马的圣彼得 教堂 则是

华丽 的。因为在它那伟大而单纯的规划上 ‚优美 例如金工和镶嵌等等 ‚等等

是这样地展开 的 ‚从而使崇 高感 因之最 能起作用 ‚于是这种对象就 叫做华 丽 。”

在第二节 《论 人类 的崇高与优美 的一般性质》 中‚康德深入 讨论 了优 美和

崇高各 自复杂多样 的变种和 各种表现形 态 ‚如 “ 对于宇宙之无 穷大 的数学概念 、

对永恒性的形而上学的考察 、天意‚我们的灵魂不朽 ‚都包含着有某种崇高性和

价值 ” 。康 德认为优美和崇 高必须相 互补充相互协调 ‚才能相得 益 彰 以达 到

品性上 的完美 ‚而这种 品性上 的完美最为集 中的体现在道德上 。康德说 “ 在道

德 品质上 ‚唯有真正 的德 行才是崇高 的 。” “而 “ 真正 的德行只能是植根 于原则之

上 ‚这些原则越是普遍 ‚则它们也就越崇高和越高贵 。这些原则不是思辨 的规律

而是一种感觉 的意识 ‚它就活在每个人 的胸 中而且它扩张到远远超 出了同情和殷

勤 的特殊基础之外 。我相信 ‚如果我说它就是对人性之美和价值 的感觉 ‚那 么我

就 概括 了它 的全部 。前者 乃 是普遍友 好 的基 础 后者则是普遍敬 意 的基 础 。而 当

这种感觉在一个人 的心 中达到 了最大 的完满性 的时候 ‚那么这个人就 确实该爱他

自己和尊重他 自己一 一但 这 是仅就他乃 是他那博大而 高贵的感觉 所扩及 于 于一

切人之 中的一个人而 言。唯有 当一个人使他 自己的品性服从于如此之广 博 的品性

的时候 ‚我们善 良的动机才 能成 比例地加 以运用 ‚并且会完成成其为德 行美 的那

种 高贵 的形态 。” ’
在这里 ‚我们 可 以看到 日后康德在其批判哲学体 系 中所 进 一 步

阐发的某些思想 真正 的道德 只能建立在理性理念的原则 、即出于 自由意志 的普

遍 必然 的道德律之上 ‚然而这种原则是实践 的使用而不是理论的使用 ‚实践理 性

要在经验 中对感性世界产生影响 ‚在渗入人们 的内心中时就体现 为一种对于道 德

法则的敬重之感 。同时 ‚我们还可 以看 出‚崇高或高贵 的品性 同道德 的完善之 间

存在着某种情感结构 的同质性或象征性 的关系 ‚而德行和美也密不 可分相互促

进 。由于大 自然 的安排 ‚从整体来看 ‚人们在实践 中朝 向着一个美 与道德和谐 统

一的 目的 ‚“ 每一个人在大 舞台上都按 自己 占统治地位的品性而 行动 时 ‚他 同时

也就被一种秘密 的冲动所驱使 ‚要在思想上采取一种 自身之外的立场 ‚以便判 断

一

康德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何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年 ‚第 一 页。
康德 《论优关感和崇渭。感》‚何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 年‚第 页。
康德 《论优美感 和崇高感》‚何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
康德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何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 年 ‚第 页。
康德 《沦优美感和崇 台‚
感》‚何兆武译 ‚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
他 的行为所具有的形象在旁观者的眼中看来显得如何 。这样 ‚各个不 同的群体就

结合成一幅表现得华彩夺 目的画面‚其中统一性就在更大的多样性之 中展现 出它

的光辉 ‚而道德性 的整体 也就 显示 出其 自身的美和 价值 。” ’

可见 ‚在康德所 谓前批判 时期 的崇高思想 中‚己经包含 了其成 熟时期 的许 多

因素。然而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毕竟还主要只是从经验分析和心理观察的角

度来论述优美和崇高的‚严格来说 ‚它还算不上一部哲学著作 ‚而只是康德按照

当时所流 行 的方式所作 的一篇哲学小 品文 。因此 ‚尽 管我们 可 以在此 书 中觉察 到

康德成熟时期崇高 思想 的一些端倪 ‚但此时的心理 学和 经验 性 的 “ 崇高 ” 毕竟不

同于康德在思想成熟时期所探讨 的崇高 。要真正弄清 楚康德崇高思想 的哲学意义

和道德 意涵 ‚我们 必须认 真读解 《判 断力批判》 中的相关文本 。

康德 《论优美感和崇高感》‚何兆武译‚商务印书馆‚ 年‚第 页。
 第二章 崇高在康德 思想体系 中的位置

第一节 反思判 断力 的重要地位

在正式讨论 《判断力批判》中关于崇高的部分之前 ‚我们非常有必要 首先对

康德 的美学思想乃至其整个哲学思想体系 的构架进 行一个简单 的介 绍和疏 理 ‚在

这个基础上 ‚我们才能更好 的从宏观 上来把握康德崇高理论在康德哲 学体 系 中的

位置和意义 。在这样做 的时候 ‚我们也不是无所偏重不分详略 的对于康德 的哲学

思想进 行一个一般 性 的概 论一一这种 工作不仅是没有必要且偏离主 旨的‚同时也

是本人力所不能及 的‚更不必说 限于本文 的篇幅和性质而不能为之 了一一 我们 的

出发点是为 正式讨 论康德 的崇高理论而提供 一个 比较清 晰的哲 学与 美 学背 景和

一个其体系性结构性可 以让人一 目了然的思想平 台‚因此我们在进 行这 个任 务 的

时候 ‚必然是 出于此种考虑而 时刻不 忘记 以康德 的崇高美学思想为 中心 ‚有 所侧

重和选择 的对 于康德 的美学思想乃至其哲学体系进行逻辑性 的疏理 。同时 ‚康 德

的哲学是一个环环相扣 的有机体系 ‚在讨论崇高之时固然不可不 略过对 于其美 学

思想 的背景介绍 ‚而 在介 绍其美学思 想时也不可 能不涉及其 哲 学体 系 的其 它方

面 ‚于是 ‚我们对于康德整体 的哲学体系进 行一个 以崇高为视角 的全 景式概 览不

仅是不可避 免又很有必要的‚并且也是大有意义且颇具新颖之处 的 。

一 般而 言 ‚康德 的 《纯粹理性批判 》是其整个 哲学大厦的基 石 ‚历来 的大 多

数康德研究者们也把精力放在 了对于此康德第一批判的钻研上 。在康德之前 ‚无

论经验论还是唯理论都主要探讨主体是如何认识外部对象的 以及知识 的必然性

或限度 ‚但两者都遭到 了各 自的困难 。经验论在方法上是初步建构论 的‚但 它建

立在认 识的摹本理论基 础上 ‚于是它无 法为认识找到一个坚实 的基础 ‚同时主体

认识世 界的能动性也基本上被忽视 。而唯理论 以天赋观念为基 础 ‚从而赋予 了认

识论 主 体 以能动 作用 ‚然而这种 赋 予作用 缺 乏说服 力 ‚因为 “ 天 赋观 念 ” 的假 设

其本质上是预成论 ‚于是必然 引出 “ 前定和谐 ” 等假说 ‚因此主体 的能动 作用其

实是徒有其表 的 。
 为 了解 决这些哲学上难题 同时挽救哲学一形而 上学 ‚康德 另辟蹊径 ‚他 综合

同时超越 了经验 论和 唯理论 ‚这表现在 康德在 综合判 断的形 式 下保 留 了建 构概

念 以及在就经验而 言 的先天性形式下保 留了天赋观念 。于是 ‚主 客体 的 “ 前 定和

谐 ” 就让位给 了康德 “ 哥 白尼式 的革命 ”。通过 范畴 的先验演 绎 ‚康 德把 “ 先验

自我意识 ” 或 “ 先验统觉 ” 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 ‚证 明了理性 的先天原则如何构

造 出认识对 象并对之进 行认识 ‚正是 因为所有客体为 了成为认 识 的对 象必 须 与我

们 的认 识范畴和建构活动相一致 ‚所 以主体观念 和经验 客体之 间才 能达 到真 正 的

和谐而 非 “ 前 定和谐 ”。而这 么一来 ‚主体 的能动 作用就得到 了极大 的高扬 ‚而

高扬主体 能动 性 ‚正是康德 “ 哥 白尼式革命 ” 的灵魂 ‚后世 的德 国古典哲 学 正是

沿着这条路径 发展壮大 的。

然而 ‚我们 的先 天综合 判断 只是使得现 象成为可 能 的 ‚这 些经验材料 是 由 自

在之物 或物 自体刺激我们 的感 官而使我们 获得 的知识 。但 是我们 的经验认 识 并不

涉及物 自体或 自在之物 ‚ 自在之物超 出我们 的认识能力 因而是不可知 的。但 是 ‚

人们 出于 自身理性 的本性 ‚总是试 图利用在进 行经验认 识 时的范畴对 于 自在 之物

进行非法 的认识 ‚由于僧越 了知性 的权 能并非法 的运用 了自己的理性 ‚就产 生 了

一系列 的二律背反 ‚于是在康德 的时代形而上学就被 当做繁琐无聊破 绽 百 出的空

谈 玄想而遭人遗 弃 ‚正如康德所 言 “ 曾经有一个 时候 ‚形而 上 学被称 为 一切科

学的女王 ‚并且 ‚如果把愿望当作实际的话 ‚那么她 由于其对象的突 出的重要性 ‚

倒 是值 得这 一称 号 。今 天 ‚时代 的时髦风气 导致 她 明显地 遭 到完 全 的鄙 视 ‚这 位

受到驱赶和遗 弃 的老妇像赫卡柏一样抱 怨 不久前我还是万人之 上 ‚以我众 多 的

女婿和孩子而 当上 国王 。一 到如今我失去 了祖 国‚孤苦伶仃被流放他 乡 。川但 是 ‚

康德要为哲学和科学奠定一个根基 ‚就必须拯 救形而上学 ‚但 由此建立起 来 的形

而上学 已经不是遭人遗弃 的形而上学 ‚而是 “ 未来形而上学 ”。人们 出于 自身理

性 的本 性 ‚必然会有对物 自体进 行认识 的倾 向‚这种愿望不能消解 而 只能 引导 ‚

必须让 理性发挥其调节性 的作用而不至于僧越 自身 的职 能 。另外 ‚康德 设定 一个

自在之物 ‚并不是像其他哲学家批判 的那样是一个不必要 的多余 的假设 后来 的

费希特 、谢林和 黑格尔等人都抛弃 了康德 的物 自体 设定 ‚康 德这种所 谓 的不 彻

底性是有他 的 良苦用心的。康德认为 ‚未来形而上学除 了为 自然科 学奠定基础 ‚

康德 《纯 粹理 性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年 ‚第 一 页。

还必须为道德奠 定基 础 ‚因此必须要保 留对 于 自在之物 的设定乃至承 认 ‚因为 唯

有如此 ‚那 同样 不 可知 的 自由意志才 能在物 自体 的意义 上取得 其合 法 性 。 因此 ‚

康德说 ‚我要 悬置 知识 ‚为信仰 留出地盘 。我们 的知识 只是对于现 象界是有效 的 ‚

一旦超 出现象界而涉及 到物 自体 ‚知性 的认识 能力就不可 以超 出经 验 的范 围而 去

规定现 象后面 的 自在 之物 。而我们 要 想通达 自在之物 ‚就不 能通 过 知性进 行经 验

认识 ‚而 只能通过理性落实在实践 中去 。这样就 引出了康德 的 《实践理性批判 》‚

下面就让我们来对康德 的实践哲学进 行一简单 的介绍 。

《纯粹 理 性批 判 》 中的 “ 纯粹理 性 ” 是 指独立 于一切经验 的理 性 ‚对 纯粹 理

性进 行批判 的 目的是 为理 性 的运用划清 界限 ‚而理 论理性 只有 结 合经验 才 能产 生

知识 ‚因此理 论 理性 要 想得 到实现就 不 可能纯粹或 “ 洁 身 自好 ”‚它必 须 在 “ 尘

世 ” 中应 用 于现 象世 界才 能发挥作用 以证成 自我 。理 性 只有用 于对 现 象界 的认 识

才是合 法 的‚至于物 自体或 自在之物 ‚理性在对其进 行认识 中与其说是积 极 的 ‚

不如 说 是 消极 的一 一 理 性 面对 物 自体 无 法通 过 知性 的先 天直观 和 范 畴进 行概 念

化或 下判 断 ‚它在 这 时 的作 用仅仅 在 于认识 到 自己对于物 自体 的认 识是 无 能为 力

的‚从而把 与物 自体 的关系交给 实践 。理性 虽然不能认识物 自体 ‚但可 以通过道

德实践而把物 自体实现 出来 。在这个意义上‚可 以说理论的理性不可能纯粹 ‚它

只有 同现 象相 结 合才 能产 生积极 的知识成 果 ‚而 对于实 践理 性 的批判 是 怎样 的

纯粹理性批判 》的任务是为 自然科学提供基础 ‚说 明科学和 自然科 学 的形

而上学 是如何 可 能的 。而 《实践理 性批判 》的任务是为人 们的实践 行为提供 基 础 ‚

说 明 自由和道 德 以及 道 德 的形而 上学是 如何可 能 的。人作为 自然 界 的现 象 ‚自然

要受到 自然规律 的支配 ‚人们 的行为及其所产生 的后果是要受到经验世 界 的影 响

和 决定 的 ‚因此 ‚作为 自然存在物 的人本 身不可能 自由。但人之为人就贵在其有

自由意 志 ‚康德对 自由的理解 是与物 自体或 自在 之物 联系在一起 的 ‚我 们 无法 把

自由当做 一个 自然对 象去进 行认 识 ‚也无法 对其进 行预测 。它像 物 自体一样 ‚是

摆脱 了一切规律特 别是 因果律 的束缚而 完全是绝对 自由的。而这种绝对 的 自由不

同于一般 意义 上所理解 的那种为所欲 为 的虚假 的瞬 间性 的 自由‚那种 自由其 实 由

于受到 了经验欲望 的指挥而 并不 能算是 自由‚真正 的 自由是指人完全 出于理性 的

自己为 自己立法并一 以贯之的在实践 中坚持遵 守它 ‚因此 自由意志在实践 「

二‚就体
现为道德律 。

于 是 ‚ 回到 上 面 的 问题 ‚ 即 实 践 的理 性 纯 粹 吗 一 般 说 来 ‚“ 实 践 理 性 ” 是

指人的有 目的的行为 。而 这里面 又分为一般 的实践理性 和纯粹 的实践理性 ‚其差

别就在于在 实践 中对 理性 的运用 是片段性 的还 是一 以贯之的 ‚前者 由于混 杂 了感

性经验 的因素 因而 是 不 纯 粹 的 ‚只有 后者 才是 人 的 自由意志在现 象 界 的实现 ‚它

不受现 象界 的 自然 规律 特 别 是 因果律 所 制 约而 能 够 自己为 自己立法 ‚它是 不 被 经

验所束缚的因而 是完全 自由的 。在这 个意义上 ‚可 以说 只有这样 的实 践理 性才 是

纯粹 的‚即只有 当理性 按 照逻辑 上 的一贯性运 用 于实践 时才真 正是纯粹 的理性 。

现 在来 继 续 讨 论 道 德 律 。纯 粹 实 践 理 性 要 求 逻 辑 上 的一 贯性 ‚就 必 然 会 要

求个人 的行为准 则可 以被 人人所 遵 守从而成为 一条普遍 的规律 。道德律就 是说要

让人 的行为准 则 成 为 一 条 普 遍 的法则 ‚ 因此 它 又 叫做 “ 绝对 命 令 ”‚ 即无条 件 的

命令 ‚人们要把绝对 命 令 当做 自己的义务去遵 守 ‚因为道德律是 由作为 理性存 在

物 的人 的本 性 所 决 定 的 ‚ 也 是 人 之所 以为 人 的 在 经 验 世 界 中的体现 。

人之所 以为 人就 在 于 它有 自由意志 ‚这 一 点 决定 了它 不 同于现 象界 的其 他 的

绝对 受 自然律所 支配 的经 验 存 在 物 。 自由意志 是 绝对 命 令和道德 的本 体性基 础 ‚

意志通过 自由理念在 实践 中就表 现为道德法则 ‚于是道 德律就是 自由意志要得 以

实现 自身而 自 己为 自己立 的法 。而 这 个 自由意 志就 是 自在之物 ‚我们对 它 不 能有

所 认 识 ‚它 可 以建立 规 律 但 这 种 规 律 不 能够 在 现 象 界 中成 为 知 识 。人 们 不 能 够 认

识 自己的 自由意 志 ‚正 如 人 们 无法真 正 彻底 的认 识 自己的 内心和本 性 。人心 巨测 、

人性软弱 ‚人在 尘 世 中作 为 一种 片段 性 瞬 时性 的存 在 ‚非常容 易在 时 间 中变得 面

目全非而 无法把 握住 自己。于 是我们 只有通 过 自己为 自己立法 并在 实 践 中绝 对 的

永不例 外 的坚持 遵 守 ‚也 就 是通 过遵 守 自由意 志在 实 践 中的体现 即道 德 律 并把 它

当做 自己作为理性存在 者 的义务 ‚这样才能实现 真正的 自由并成为一个人 。

自由意志作为 自在之物 是不受现 象界的 自然规律所束缚的‚我们在道德 实践

中也必须无条件 的去遵 守道 德法 则 ‚而 不 去考 虑利 益 、欲望 、爱好等 由经验 所 规

定的因素 ‚唯有 对 于道 德 律 本 身 的绝对 同一性 的无 条件遵 守 ‚才称 得 上 是真 正 的

道德和 自由。

然而 ‚人 们在现 象界 的对 于道德 律 的实 践总要 受 自然 律所 制约和 支配 ‚于是

就会 出现 一种 不 合 人 意 的现 实 情 况 至 善 是 按 照 德 行 而 配 有 幸福 ‚但 在 实 际情 况
中遵 守道德 法则 的人 却没 有在现 象世 界 的此生 存在 中得 到幸福 。为 了解 决这个 问

题而达 到至 善 ‚我们 必 须设 定上 帝存 在和灵魂 不朽 ‚“ ‘

至善 ’这个 综合命题 需要

一个中项才 能实现 ‚即需要一个 公正 的审判者一一 上帝来分配幸福 ‚上帝如果是

审判者 ‚就 必 须 是全 知 、全 能 、全在 的神 圣意 志 ‚而 人为 了达 到上帝配 给幸福 的

条件又 需要 从此 生开 始在 无 限 中实现 至 上 的善 ‚而这 就是灵魂 不朽 的悬设 。虽然

在感性世界 ‚是 自然 规律在支配 一切 ‚且应 当 的实存往往没有 出现 ‚但理性希望

自然 的终 点是 目的王 国。这样 ‚为 了保证每个 人至善 的实现 ‚理论理性所 推 论 出

来 的主观 的灵魂 理念 和 上 帝理想 就被 道德律规 定 了‚自然 因此 也被 设想 为一个 以

上帝为创造 者 ‚以 目的王 国为 原 型 终点 的 自然 。由于 自然本 身 、上帝和 灵魂

作 为物 自体 不可 知 ‚这种 对 自然 本质 的思考作 为理性 本 身 的至善诉 求 的必要 、必

然条件 就成 为一 种 主观 的信仰 。” ’

在对康德 的前两大 批判 做 了 以上 的简单疏 理后 ‚我们 就可 以进入 对于康德 美

学 的系统介 绍 了 。康 德 最为被人 所 引用 的名 言估计就 是 “ 头上 的星 空和 心 中的道

德律 ” 了‚可见康德本 来 的构想就是 建立 两大批判 纯粹 理性批判 和 实践理性批

判 和 将 来 要 建 立 的两 种 未 来 的 形而 上 学 自然 的形 而 上 学和道德 的形而 上 学 。

然而康 德在 晚年 的时候 ‚发现 自己的哲学体系 中存在 一个不可忽视 的裂 痕 ‚这 对

于他要为整个 形 而上 学奠定根基 的 目的是一个严重 的缺 陷 。我们通 过对上 文所 介

绍 的两 大批 判 的思考 也可 以看 到 ‚在 两大批判 之 间似 乎确然存在一个鸿沟 ‚即我

们通常 所 谓 的康 德 哲 学 体 系 中从 自然 到 自由、从认 识 到道 德之 间的 “ 不 可逾 越 的

鸿沟 ” ‚这个鸿沟 需要 一个 中介 来 弥补 ‚而康 德 是通 过 其美学 思想来完成这种 过

渡 的‚正如康德 在 《判 断力批判 》的第一版序 言 中所 说 “ 于是我就 以此 结束我

全部的批判 工作 。”

其 实 ‚康德 在 年 《实践理性批判 》刚告完 工时就说过 “ 我现在 正忙 于

鉴赏力 的批判 。在这 里 ‚将 揭 示 一种新 的先天原则 ‚它与过去所揭 示 的不 同。因

为 心灵具有 三种 能力 认识 能力 ‚快 乐与不快乐 的感 觉 ‚欲望 能力 。我在纯粹 理

论 理性 的批 判里 发现 了第 一种 能力 的先天原则 。现 在 ‚我试 图发现 第二种 能 力

的先天 原则 ‚虽然过 去我 曾认为 ‚这种原则是不 能发现 的 。对上述考 察 的各种 能

‚郭宾 “ 崇高 为 何没 有美 重 要一一 辨 析康 德先验 哲学体 系 中的美 与 崇高 ”‚世界哲 学 年第 期 ‚第

一 页。
“ 康德 《判断 力批 判 》‚邓 晓 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力的解析 ‚使我在人 的心灵 中发现 了这个体 系 。赞赏这个体系 ‚尽 可 能地论证这

个体 系 ‚为 我 的余 生 提 供 了充足 的素 材 。这 个体 系 把 我 引上 了这样 一 条 道 路 ‚它

使我认 识 到哲 学有三个 部分 ‚每个部分都有它 自己的先 天原则 。人们 可 以一一列

举它们 ‚可 以确切地 规定 以这种方式可能 的知识 的范 围一一 理 论哲学 、 目的论 、

实践哲学 。其 中 ‚目的论被认为最缺 乏先天规定根据 。我希望 ‚这 一题 为 《鉴 赏

力批判 》 的作 品 ‚在 复活节前 即使不能付 印‚至少 也要完稿 。” ’

从 中可 以看 出‚

康德在 此 之 前 曾经 认 为 鉴 赏力 的先天原 则 “ 是 不 能发 现 的 ” ‚ 由此 可 知 ‚康 德 在

晚年 发 现 的鉴 赏 力 的原 则 和愉 快 与 不 愉 快 的能 力 是 至 关 重要 的 。这 时 的康 德 认

为‚审美鉴 赏力 的原 则是建立在判断力之上 的‚于是康德 到 了晚年对其 哲学体 系

进行 了重 大 的调整 两大批 判和 两个 形 而 上 学变 成 了三 大批 判 和 两个 形 而 上 学 ‚

判断力批 判不构成一个形而上学 ‚但它构成其余两大批判之 间的过渡 。

判 断力批 判 的这 种特 殊 重要 的地 位 ‚长 久 以来 尚未 引起 康 德 研 究者 们 足 够

的重视 ‚如 著名 康德 研 究 专家赫 费就说 “ 《判 断力批 判 》是一 部很 难 的著作 ‚所

以在现代康德讨论 中长 期 以来被搁置一旁 。但 是第三批判之所 以较少被注 意 ‚也

是因为它 的专业 课题 己经 失去 了意义 。美 学 的研 究在哲 学 中 已经变 得很稀 罕 了‚

目的论 的思维在 自然科 学 中几乎 已消失殆尽 。” ‚

尽 管如此 ‚康德 美学在康德批 判

哲学体 系 中 的极 端重 要 性 是毋庸置 疑 的 ‚康德 传 记 作 者 古 留加 就认 为 ‚“ 系 统地

研 究哲 学应 当从 美 的理 论 开始 ‚这样 一来善 和真 就会 被揭 示 的更加 充分 。川 而

康德本人 也 明确 宣称 对 于 审美判 断力 的批判 是 “ 一切 哲 学的入 门 ” 。那么 ‚现

在就让我们来对 审美判断力 的批判进 行一个简单 的介绍 。

康德把判 断力定义为 “ 把特殊 思考为包含在普遍之 下的能力 ”‚它又体现 为

两种 形 式 构成性 的 规 定 性 判 断 力 和 调节 性 的 ’

反思性 判 断力 。前 者把特 殊 归摄 到一个给 定 的普 遍 即一个 原 则或 规 则 之 下 ‚后 者

要为给定 的特殊找 到普遍 。康德 在前两大批判 中都提到过判 断力 ‚但 指 的是把 知

性的范畴具体 的运用于经验材料 时所 需的判 断力 ‚所 以是规定性 的判 断力 ‚它本

来是没 有 先 天 原 则 的 ‚它 只是把 知性 范畴 的先 天原 则运 用 于具 体 的场 合 中 ‚从而

康德 《康 德书 信 百封 》‚李秋零编译 ‚ 卜海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邓晓芒 《康 德 判 断力批判 释义》‚生活 · 读一伟·新知三联 书 店 ‚ 年 ‚第 页。

奥特 弗里 德 ·
赫 费 《康 德 生平 、著作与影响 》‚郑 伊倩 译‚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古留加 《康 德传 》‚贾泽 林 等译 ‚ 商务 印书馆 年版 ‚ 第 页。
康德 《判 断力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使得 知 性 范 畴 能够 与 经 验 材 料 相 结 合 而 形 成 富有 成 果 的 知性 应 用 。而 在 第 三 批 判

里面 ‚康 德 力 图为判 断力找 到 一条 先 天原则 ‚而这 时 的判 断 力 是 指 反 思 性 的判

断力 ‚“ 康德 现 在 研 究 的是纯粹 的反 思 性判 断 力如何 借 助 主观 自发性 把 从 感 性 中

被给 予 的东西纳 入 到 一个普 遍 的 、独 立 于经验 而有 效 的规定之 下 。川 反 思判 断 力

的这条 原则 不 是 知 性 的范畴 ‚也不在 经验材 料 之 中‚它 是我们 作 为 理性 的主 体 的

一种 普 遍 性 ‚是通 过 我 们 的主 体 自发性 而 得 以实现 的 。通 过 这 条 原 则 ‚我 们 在 具

体杂 多 、特 殊 各 异 的感 性经验 里 面 寻 求 一种 普 遍性 ‚其 实这种 普遍 性 是我 们 通 过

对 象而 “ 反 思 ” 到 的 自己的主 体 性 。

那 么 ‚反 思判 断力 的这 条 先 天 原则 到底 是什 么 呢 康德 说道 “ 判 断 力 的原

则就 自然界从 属 于 一般 经验 性 规 律 的那 些物 的形 式而 言 ‚就 叫做 在 自然 界 的 多样

性 中的 自然 的合 目的性 。这 就 是说 ‚自然 界通 过这 个 概念 被设 想成 好像 有 一 个 知

性含有 它那 些 经验 性规 律 的多样 同一 性根据似 的 。” 可见 ‚判 断力 的先验 原 则 就

是 自然 的形 式 的合 目的性 原 则 。“ 好 像 有 一 个 知 性 ”‚其 实 没有 知 性 ‚这 个 知 性 是

我们通 过 自身 的主 体性而被 加 在 自然 上 的 。纷 繁复杂 、变幻无 穷 的 自然 界 的背 后

是 那永 远 不 可 知 的 自在 之 物 ‚自然 界 作 为整 体 使得 我 们 对 它 的认 识 是 永 远 也 没 有

穷尽 的 ‚自然 界本 身有没有 目的我们 不得而 知 ‚具体而 特 殊 的经 验材 料 是 否存 在

着某种 多样 统 一 性我们 也无 法 断 言 ‚然而 ‚出于我们 主体 的理性 的本性 和 其 范 导

性 机 制 ‚为 了能 朝 向正 确 的 方 向而 达 到 对 于 自然 的 无 限 接 近 的 认 识 ‚我 们 就 把 自

然设定为似 乎 是 “ 有 一个 知性 含 有 它那 些经验 性规律 的 多样 统 一性根 据似 的 ” 。

对 于这 个 关键 性 的思想 纽结 ‚康 德在 《判 断力批 判 》中通 过不 同的方 式反 复 重 申

和强调 ‚可 见 ‚理解 了反 思判 断力 的先验 原则 ‚我 们就基 本上把 握 了康 德美 学 的

根本 出发 点 。

接 下来 ‚康 德 引入 了 “ 愉 快 的情 感 ”‚它 和反 思 判 断力 的原 则 结 合 起 来 就 被

规 定为对每个 人 都有 效 并与 自然 的任 何 实践 的合 目的性 完全 区别开来 了。而 那 直

接 与愉快 的情 感相 结合而被称 之 为合 目的的表 象本 身就 是合 目的性 的审美 表 象 ‚

而 “ 想 象力 作 为 先 天 直观 的 能 力 通 过 一 个 给 予 的表 象而无 意 中被置 于 与 知 性

作为概 念 的能力 相 一致 之 中 ‚并 由此而 唤起 了愉 快 的情感 ‚那 么这 样 一 来 ‚

对 象就 必 须 被 看 作对 于 反 思 的 判 断力 是 合 目 性 的 。一 个 这样 的判 断就 是 对 客 体

‚奥特 弗里 德 ·
赫 费 《康 德 生平 、著 作 与影响 》‚郑 伊 倩译 ‚人 民 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 芒 译 ‚杨 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巧 页 。
的合 目的性 的审美判 断 ” ’
‚直观对 象 的形 式在 关 于这 个形 式 的单 纯反 思里就 能

产生愉 快 的情 感 ‚这 种 愉 快 被 判 断为 是与 对 象 的表 象必然 结合 着 的 因而 被 判 断为

对每个 下判 断者 而 言都 如此 ‚“ 这样 一来 ‚该对 象就 叫作美 的 而 凭借这 样 一种

愉快 因而 也是普遍有 效地 下判 断 的能力就 叫作鉴 赏 ”。’

现 在 ‚笔 者 已尽 本 人 所 能 的对康 德 的美 学 思 想 乃 至 其整 个 哲 学体 系 进 行 了

一 番 简 单 的背 景 性 介 绍 ‚这 种 对 于 康 德 思 想体 系 的逻 辑 性 疏 理 并 非 是 无 关 主题
的 ‚而 毋 宁说 ‚这 种 疏 理本 身就 是本 文主题 的基础 性 部分 ‚因为 其 间有 一 条 明确

的线索 ‚那 就 是 围绕 崇 高这 个主题 并对 其在 康 德整 体 思路 中的位 置 进 行理 清 和 把

握 ‚而 只有 如此 才 能 争取 在 最 高 的维度 上 讨论 康 德 的崇 高思想 。弄清 楚 了这 一 点 ‚

我们 可 以用 康 德 这 样 一 段 总 结 性 的原 文 引 出下 文对 于 美 和 崇 高 的 简 要 比较 以及

对于 “ 崇 高 的分 析论 ” 的专 门研 究 “ 对 由反 思事 物 的 自然 的和 艺术 的 形式

而来 的愉 快 的感 受性 不 仅 表 明 了主体 身 上按 照 自然概 念 在与 反 思 判 断力 的关 系

中的诸 客 体 的合 目的性 ‚而 且 反 过 来 也 表 明 了就 诸 对 象 而 言根 据 其 形 式 甚 至 无 形

式按照 自由概 念 的主体 的合 目的性 而这 样 一来就是 审美判 断 不 仅 作 为 鉴 赏判

断与美 有 关 ‚而 且 作 为 出 自某种精 神情 感 的判 断与 崇 高相 关 ‚所 以那 个 审 美 判 断

力批判 就 必须 分 为 与此相 应 的两 个 主 要部 分 。” ‚

第 二节 崇 高和 美

在讨 论 《判 断力批 判 》 中 的崇高 与美 的关 系时 ‚我 们不妨 先 对 康 德 的 《实

用人类 学 》中的相 关 论述进 行一番 考 察 ‚以作 为我们深 入 比较 崇 高 和美 之 前 的一

个准备 。在这 部经 常被研 究者所 忽 视或者说 几乎从未 得 到过重 视 的著作 中 ‚有 着

许 多在 康 德 其 余 哲 学 著 作 中难 以发现 的令 人 拍 案 叫绝 的对 于 世 界 和 人 性 的深 刻

洞察和 真知灼见 ‚同时也不 乏康德对 其之前 的哲学思想进 行 了高度 总结或 更深入

思考或 再度修 正 的有待 发掘 的宝贵 的思想 资源 。康德在 此 书中讨 论鉴 赏力 的时候

说道 “ 美仅仅属于鉴赏力 的领域 崇高虽然也属于审美评判 的一部分 ‚但 却不

属于鉴 赏力 。不 过崇高 的观念本身却可 以和应该是美 的 ‚否则它就是粗 暴 、野 蛮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 芒 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 力 批 判 》‚邓 晓 芒 译 ‚杨 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半 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和难看 的。” ’
这里 明确 的说 明了崇高在康德美学 中的定位 ‚即崇高属 于反思判 断

力之审美判断的讨论范围‚但不属于鉴赏力 的范畴 ‚因为鉴 赏判断是在感性判断

和知性判 断两者 的结合之 中产生 的一 一 因此知性判 断不是 纯粹 的一 一 鉴 赏力判

断是想象力和知性 的合规律性的 自由协调 的游戏 ‚而 崇高却不具备这样 的性质 。

但崇高同时也必须属于广义的美 ‚因为它是另一种形式 的合 目的性 ‚尽管它不是

“ 形式 的 ” 合 目的性 。正如康德在下文 中又提到 “ 崇 高虽然是和美相对 的‚但

并不是相冲突的 ‚因为奋起把握 。 领悟 对象 的努力和 尝试 ‚唤起

主体对他 自身尺度和力量 的激情 但这感情 的思想表 象在 ‘

描绘 ’或表现 时却 能
够和必须永远是美 的‚否则惊奇感就会成为惊惧感 ‚这与人们在评价 时称奇不 已

”’
的淳叹是完全不同的。 崇高在德文中是 ‚它的词根 的原意就是
“ 奋起 ”‚可见崇高是一种人们 的想象力超越 感官超越知性 的向理性理念 的无 限

进取‚这样的一种张力唤起 了主体动态的义愤填膺般 的激情 ‚从而赋予人们 以力

量感并使主体性得 以强大而提升 了人们 的生命力 。尽 管崇高感不是 一种形式性 的

表 象而 是 “ 感情 的思想表 象 ”‚它在表 现 中也是 以审美 的形 式呈现 出来 的 ‚这不

同于那种 由恐惧 和 惊骇 等情感而造成 的人们 的经验 性 生 理性 的刺激 。因此 ‚“ 崇

高虽然不是一个 鉴赏的对 象‚而是搅动情感 的对象 ‚但在描绘和润饰 中 「

在其副

产 品上 ‚ 装饰上 」来 艺术地表现这种感情 时 ‚却 能够和应 该是美 的 ‚

否则它 就是野蛮 的 、粗糙 的和讨厌 的 ‚因而 是违反鉴 赏 的。” 可见 ‚康德对 崇 高

之于美的关系中的基本定位是 ‚崇高虽然不属于鉴赏力 ‚但 由于其表现 自身 的形

式符合审美判 断力 的要求 ‚因此它是属于 “ 鉴赏的 ” 。

在 《判断力批 判 》中 ‚康德对美 和崇 高 的关 系进 行 了主题化探 讨 。在康 德 的

审美判断力批判 中‚审美判断力 的分析论是 由 “ 美 的分析论 ” 和 “ 崇高的分析论 ”

组成 的‚而对 崇高 的分析是在对美 的分析之后并结合着对美 的分析来讲 的 。在对

崇高的分析 中‚康德首先在美的分析 的基础上 比较 了美和崇高之 间的异 同。关于

二者的一致性 ‚康德认为 ‚美和崇高 “ 在原则上都是一致 的‚即都是无 目的的合

目的性 、非概念 的主观普遍性的情感 ‚本身都是纯粹 的鉴赏判 断” 。在 “ 崇高

的分析论 ” 第 一 节 即 《判 断力批判 》第 节 “ 从对美 的评判 能力 过渡 到对 崇 高

康德 《实用人类 学 》‚邓晓芒译 ‚ 卜海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实用人类 学 》‚邓 晓 芒译 ‚ 卜海 人 民出版 社 ‚ 。。 年 ‚第 页。
康德 《实用人类 学 》‚邓 晓芒译 ‚ 卜海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邓晓芒 《康德 判 断川 七
判 释义》‚生活 ·读书·
新川二联 一惦 ‚ 年‚第 页。
的评判能力 ” 的开头 ‚康德上来就说 “ 美有一点是和崇高一致的 ‚即两者本 身

都是令人喜欢 的 。此 外 ‚两者都既不是 以感官的规定性判断、也不是 以逻辑 的规

定性判 断 ‚而是 以反 思性判断为前提 的 所 以‚这种愉悦就 既不是像 快适 那样 取

决于一种感觉 ‚也不是像对善 的愉悦那样取决于一个确定的概念 ‚然而却毕竟是

与概念相 关 的‚虽然未确定是哪一些概念 因而这愉悦是依赖 于单纯 的表现或表

现能力 的‚由此 ‚表现 能力或想象力在一个给予的直观上就被看作对理性 的促进 ‚

而与知性或理性 的概 念能力协和一致 。因此这两种判断都是单一 的、但却预示着

对每个 主体都普遍有 效 的判断 ‚尽 管它们 只是对愉快 的情感 、而不是对任何对 象

的知识 提 出要求 。” ’
关于美和崇高 的一致之处 ‚康德就说 了这么一段话 ‚ 它起

到 了承 前启后 的过渡 效果 ‚表示从对美 的分析开始转入对崇高 的分析 。“ 两者本

身都是令人喜欢 的 ”‚即两者都是令人 愉悦 的情感 ‚而这种愉悦 既不 是认识 的愉

悦也不 是 实 践 的愉 悦 ‚ 它是 由于 想象 力在面对 给 予 的直观 时与 知性 或 理 性达 到

某种一致从而使主体的生命力得到促进而产生的愉悦感 。这种偷悦感本来是单一

的个别 的‚但 由于其 间渗透 了某种人类理性 中的先验原则 ‚因此这种 渝悦感要 求

一种共通感 即要求每 一个主体都普遍 同意 ‚尽管这种要求并不 能增加对于 自然对

象的认 识 。

在 “ 崇高 的分析论 ” 中‚二者 的主要差异在于 ‚“ 自然 的涉及对 象 的形式 ‚

这形式在于 限制 反之 ‚崇高也可 以在一个无形式的对象上看 到 ‚只要在这个 对

象身上 ‚或通 过 这 个对 象 的诱发而表 现 出无 限制 ‚同时却又联想 到这 个无 限制 的

总体 这样 ‚美似乎被看作某个不确定 的知性概念的表现 ‚崇高却被看作某 个 不

确定的理性概念 的表现 ”。 美尽管属于主观 ‚但它必须要涉及 自然 的形式 ‚即需

要想象 自然 自身符合 人 的合 目的性形式 而崇高 的前提恰恰是对 象的 “ 无形式 ”‚

它超 出了想象力和判断力的极限‚人们面对这样的强暴性 ‚知性无法把握崇高客

体形式 的不合 目的性 ‚生命力先是瞬 间受到 了阻碍 ‚于是只有转 向更高 的理性理

念去寻求依托 以达到更高层次的合 目的性‚并同时产生 “ 紧跟而来 的生命力 的更

为 强烈 的涌流 之感 ” 。美 的对 象似 乎 自身 即含 有 “ 美 的理念 ” ‚即它靠 自身 的

自然合 目的性形 式从而使知性与想象力 自由协调游戏从而产生 审美愉悦 ‚于是美

‚康德 《判 断力批 判》‚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康德 《判断力批 判 》‚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康德 《判 断力批 判 》‚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具有某种 “ 客观性 ” 的假象 而崇高的对象往往是 “ 恐怖 ” “ 混乱 ” “ 极端狂暴 、

极无规则 的无序和蛮荒 ”‚面对 如此 的 自然不合 目的性形式 ‚想象力和知性不 能

相和谐 ‚只有跳过知性而和理性相和谐 ‚这是一种主观想象力的合 目的性运用 ‚

可见 ‚崇高是不具备美所具有 的 “ 客观性 ” 假象 的‚它是被崇高的对 象所激 发而

在主体 的 内心 中产 生 的 ‚它 的主观性 比美要更加 强烈 ‚“ 如果 我们 的 内心要通 过

这样一个直观而配 以某种本身是崇高的情感 ‚我们必须 己经用好些理念充满 了内

心‚这 时 内心被鼓动着离开感性而专注于那些包含有更高的合 目的性 的理念 。” ’

在这一节 的最后有这么一段文字 “ 自然界的崇高概念远不如 自然 中美 的概

念那么重要和有丰 富的结果 它所表 明的根本不是 自然本身 中的合 目的之物 ‚而

只是对 自然直观 的可 能 的运用 中的合 目的之物 ‚为 的是使某 种完全独立 于 自然 的

合 目的性 可 以在 我们 心 中被感 到 。对 自然 的美 我 们 必 须寻找 一个我们 之 外 的根

据 ‚对于崇高我们 却 只须在我们心 中‚在把崇高性带入 自然的表象里去 的那种 思

想境界 中寻求根据 这是 目前很有必要的一个说 明‚它把崇高的理念和一个 自然

合 目的性 的理念完全分开 ‚并使崇高的理论成为只是对于 自然合 目的性 的审美评

判 的一 个补 充 ‚因为借此并 没有表 现 出 自然 中的任何特殊 的形式 ‚而 只是展 示 了

想象力对 自然表 象所作 的某种合 目的性 的运用 ” 。一些康德研 究者就 以这段 话

为证 ‚断定崇高并不在康德 《判断力批判》的写作计划之 内‚而 只是一个 临时性

的讨论 ‚如亨利 阿利森就持此观点‚他认为 ‚崇高与 自然的合 目的性无涉且 崇

高与反思判断力无关 。 再如 ‚保罗 盖伊也认为 ‚康德 的崇高理论对 《判 断力批

判》的整体框架特别是对其 中关于审美经验 的描述而 言并不十分融洽 ‚“ 尽管在

康德对于崇高的讨论 中存在着一种历史性的兴趣 ‚我认为这样设想是审慎 的 ‚即

他对于这一特殊 的美 学领域 的讨论并不值得 引起现代 的鉴赏力对它产生 过 多 的

兴趣 ‚因此 ‚我们能够或者要从康德学到的绝大部分必须来 自于他关于美 而非

崇高 的判断力 的讨论 。” 这种颇具代表性的看法造成 了广泛影响‚以至于长期

以来大 多数康德美 学 的研 究者们基本上都专注 于康 德关于美和 艺术 的讨论 ‚而 忽

略 了康德崇高理论 的深刻含义 。其实 ‚关于美和崇高的重要性 的比较应 当这样 理

解 “ 从 自然观方面说 ‚由于美必须看作好像是客观事物 的属性 ‚所 以它可 以对

‚康德 《判断力批判》‚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 社‚ 年‚第 一 页。

“ 康德 《判断力批判》‚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 反社 ‚ 年 ‚第 注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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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机械 论 的 自然观进 行某种 补 充 ‚并通 过美 的艺术而 向大 自然 的 ‘
艺术 ’即 自然

目的论 的观 点过渡 ‚从而在这方面 比崇高具有更加重要 的作用 。但 崇 高虽然不 能

被看作 自然界 的属性 ‚却在人性 的使命方面把人的 内心提升到一个更高 的境界 。”

‚
关于这 个关键 性 问题 ‚我们在 下面会对其进 行详细讨论 。

不管怎样 ‚这种对于康德崇高思想有意或无意的忽视 是现实存在 的情况 ‚这

固然有其 时代精神 因素 ‚如赫 费就提到 “它 崇高 也许还 没有 从今天 的生活

世界 中完全消失 ‚但是 由于后唯心主义 的形而上学批判和宗教批判 以及 改变 了的

社 会 和 文 化 条 件 无 论 在 哲 学 讨 论 还 是 在 文 学 讨 论 中它 都 不 再 起 到 值 得 一 提 的作

用 。” 除此 之 外 ‚本人认 为其根本 的原 因 ‚在于我们还 是没有认 识 到康 德 崇 高

理论 的特殊性和重要性 。下面 ‚我们就通过对 “ 崇高的分析论 ” 的读解 ‚来发掘

出康 德 崇高理论 的真 正意涵 。

邓晓芒 《康德 判断力批判 释义》‚生活 ·

读一书·
新知三联书店 ‚ 年 ‚第 页。

奥特 弗里德 ·
赫费 《康 德 生平 、著作与影响》‚郑伊倩译 ‚人民出版社‚ 年 ‚第 别 页。
 第 三 章 崇 高 的道德意涵一一对 “ 崇 高 的分 析论 ” 的读解

分清 了美和 崇高 的区别后 ‚下面我们就 要开始讨 论崇 高的情感本 身 了。康 德

把崇高和美 实则优美 都纳入 了审美反思判断力的范 围‚和对美 的分析一样 ‚

康 德是 依据 同样 的 由范畴表而来 的四种 契机 质 、量 、关 系 、模态 来对 崇 高进

行分析 的 ‚“ 作为审美 的反思性判 断力 的批判 ‚对崇高 的愉悦 正如对美 的愉悦 一

样 ‚按照量而表现为普遍有效 的‚按照质而表现为无利害 的‚按 照关系而表现 出

主观合 目的性 ‚按照模态 而把这主观合 目的性表 现为 必然 的 。” ’

不 同之 处在 于 ‚

康德在美 的分析论 中将 “ 质 ” 作为第一契机 ‚而在崇高 的分析论 中将 “ 量 ” 作为

第一契机 ‚康德也对其原 因作 出了说 明 “ 愉悦在美那 里是与质 的表 象结合着 的 ‚

在 崇高这里 则是 与量 的表 象结合着 的 。” “除此 之外 ‚在 对美 的分析和 崇高 的分 析

之 间还有一种重要的 区别 ‚即崇高另外 区分为 “ 数学 的崇高 ” 和 “ 力 学的崇高 ”‚

前者实 际上包括量和质 的契机 ‚后者包括关系和模态 的契机 。对 崇高 的这种划 分

的原 因 ‚康德 如此说道 “ 崇 高 的情感 具有某 种与对 象 的评 判结 合着 的 内心激 动

作为其特征 ‚不 同于对美 的鉴赏预设和维持着 内心的静观 但这种激动却应 当被

评判为主观 合 目的性 的 因为崇高令人 喜欢 所 以‚这种激动通过 想象力要 么

与认识 能力 、要 么与 欲求 能力关联起来 ‚而 在这两种 关 联 中那被 给 予表 象 的合 目

的性却 都 只是就 这两种 能力 没有 目的或利 害地 被评 判 这样 一来 ‚前者 就 作

为想象力 的数学 的情 调 、后者则作为想象力 的力学的情调而被加在客体身上 ‚因

而客体就在上述两种方式上被表现为崇高的 。” ’
下面就让我们分别来对 “ 数学 的

崇高 ” 和 “ 自然 界的力学 的崇高 ” 进行详细 的分析和读解 ‚以求真正 的把握康 德

原意的细微之处 ‚也唯有如此才能理解其崇高理论 的深刻意义 。

第一节 崇高感和敬重感一一 “ 数学的崇高 ”

‚康 德 《判断 力批判 》‚邓晓芒 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康德 《判断力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陶校 ‚人 民 出版 社 ‚
 “ 数 学 的崇 高 ” 部分 的第 一节 是 “ 崇高 的名称解 说 ” 《判 断 力批 判 》 的第

节 ‚康德在此节 中对 一般 的崇高进 行正名 ‚其实这一节就 己经是 “ 量 的契机 ”

了。康 德 一上 来就 说 “ 我们 把 那 绝 对地 大 的东 西称 之 为 崇高 。” 什 么 是 “ 绝对
的大 ” 呢 “ 绝对 的大 ” 是 “ 超越 一切 比较之上 的大 的东 西 ” ‚它完全不 同于

简单的说 “ 某物是大 的 ”。 在这里 ‚康德详细 比较 了三 种说 “ 某物之大 ” 的方式 。

一般意义上说某物或 大或 小或 不大不 小 ‚其实是一个判 断力 的概念或源 于这 一概

念 ‚“ 并且把这一表 象在 与判 断力 的关系 中的主观合 目的性作为基础 ” 。于是 ‚

说某物 的是大 是 小时无 须和它 物作 比较 但 说某物 有 多么大时 ‚就 必须要有 其 它

某个尺度来衡量它 。这是 因为 ‚我们 只说某物是大 的‚并不是有意要拿它与它物

作 比较 ‚而 只是在 审 美判 断 的意义 上求取他人普遍 的赞 同 。这种 判 断可 以用 于 许

多领域 ‚如用于对 日常经验事物 的大 小‚还可用于道德评判和理论测量 ‚等等 。

从这里就可 以引出一种情 况 ‚“ 即使我们对客体完全没有 兴趣 ‚也就是对客

体的实存 漠不 关 心 ‚但光 是客 体 的大 小 ‚哪怕它被看 作 无形 式 的 ‚也能带来 一种

愉悦 ‚这种愉悦是普遍可传达 的‚因而包含有我们认识 能力运用 中的某种主观合

目的性 的意识 但 并不是像在美那里一样 的对客体 的愉悦 因为它可 以是无形式

的 ‚而是对 想象力 的 自身扩展 的愉悦 。在美那里 ‚反 思性 的判 断力则是合 目的

地协调适应着 与一般认识 的关系 的。” 在这里 ‚“ 无形 式 ” 的客体其实就是 崇 高

的客体 ‚“ 对 想 象力 的 自身扩展 的愉悦 ” 其 实就 是崇高情 感 ‚我们在说崇 高对 象

“ 是大 的 ” 的时候 ‚其实是 “ 完全地 、绝对 的在一切意 图中 超 出一切 比较 称

之为大 ‚也就是称之为崇高 ” ’
‚即这 时的大是 “ 绝对 的大 ”。在这种情况下 ‚我

们是指仅仅与崇高对 象 自身相 等 的大小‚而无法在直观 中把它与任何其它的某种

尺度相 比较 ‚ 由此可 以推 出‚崇 高只能存在于我们 的理 念中。换言之 ‚“ 崇 高是

与之相 比一 切别 的东 西都是 小 的那个 东西 ” 。在这 个 定 义之 下 ‚“ 没有任何 可 以

成为感 官对象 的东西从这一立足 点来看 能够称之为 崇高 的” 。但我们 的理 性 出

于其本性有无 限接近理念 的要求 ‚我们 的想象力也有着前进 至无限的努力 ‚于是 ‚

康德 《判 断力批 判》‚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年‚第 页。

康德 《判断力批 判》‚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民出版 社‚ 年‚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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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 《判 断力批判》‚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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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我们在对 自然物进 行估量 时永远也达不到崇高 的理念 ‚但 这种不适合性在 我

们 心 中唤起 了一种超越感 官能力 的情感 ‚想象力 由此超越 知性 的大小范畴而不 断

地 向着 那 无 限 的大 的理念 进 发 。因此 ‚崇 高 “ 是 由某种使 反 思判 断力 活动 起 来 的

表象所带来 的精神情 调‚而不是那个客体 。” ’

出于 以上讨论 ‚在这一节 的末尾 ‚
康德又对 崇高加 了一种 表达方 式 “ 崇 高是那种哪怕 只能思维 的、表 明 内心有 一

种超 出任何感官尺度 的能力的东西。”

可见 ‚崇高 并不存在于感 官对 象或经验世 界中‚但崇高却毕竟是 由现 象界 的

事物所 激 发起 来 的 ‚那么 ‚怎样 的 自然 物 才适合 崇 高 的理念 呢 第 节 “ 崇高

理念所 要 求 的对 自然 物 的大 小估 量 ” 即讨 论这 个 问题 。

康德 在本 节第 一段承 前启后 的说道 “ 通过数 目概念 或它 的代 数符 号 所

作 的大 小估量 是 数 学 的 ‚而 在 单纯直 观 中 根据 目测 的大 小估 量 则 是 审美

的。……对基 本尺度 的大 小 的估量必定 只在于 ‚我们可 以在一个直观 中直接地把

握 它 ‚并 能通 过 想 象 力 把 它 用 来表 现 数 目概 念 这 就 是 说 ‚对 自然 对 象 的 一 切 大

小估量 最终都是 审美 的 即在 主观上 、而 不是在客观上被规 定 的 。” 而 对 于 审

美的大小估量而 言有最大 的东西‚那就是具有崇高理念 的能够激发崇高情感 的崇

高 的客 体 ‚这 种 估 量 表现 出绝 对 的大 ‚“ 只要 内心 能在一个直观 中把 握 到它 ” 。

而要把一个量直观 的接受 到想 象力 中来 ‚必须包含 “ 领会 ” 和 “ 统摄 ”‚领会 可

以无 限进 行 ‚但 统摄 却会 随着 领 会 的不 断推进而 很 快达 到其最大 值 即感 性 上最 大

的基本尺度 ‚即 “ 在统摄 中有一个想象力所不能超 出的最大 的量 ” ‚这时才会

激发 出崇 高 的情 感 。康德 在这 里举 了金 字塔和圣彼得大教堂为例来 说 明这种 情

感 ‚即 “ 对于整体 的理念人 的想象力为 了表现它而感 到不适合 ‚在这一理念 中想

象力达 到 了它 的极 限‚而在努 力扩展这极 限时就跌 回到 自身之 中‚但 却 因此而 被

置 于一种 动人 的愉 悦 状态 。”

但 是 ‚如果 崇 高是纯粹 的审美判 断 ‚那 么我们就不 能去描述 艺术作 品如金 字

塔和教堂 之类 的崇 高 ‚因为 “ 那里有一种属人 的 目的在规定着 形式和大 小 ” ‚

‚康 德 《判 断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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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 《判断力批 少》‚邓晓芒 译 ‚杨祖 校 ‚ 民 版 社 ‚ 年 ‚第 页。
月康德 《判 断力批 判 》‚邓晓芒 译 ‚杨 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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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 《判断 力批 判》‚邓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一一 例 如金 字 塔是 为 了表现法 老 的神 圣无边 ‚因此它那雄 伟无 比的体量 只是为 了
表达权 力和重要性这么一些 出于人类社会生活的范畴和 目的 而大教堂 是为 了表

达上帝 高高在上 、我们不可见 闻上帝却可 以无 限接近之 的这么一种宗 教情 环。并

且 ‚建 筑 、柱 廊 这 些 艺术 品是 出于其所 要表 达 的精 神 并按 照形 式合 目的性 的艺术

原则和 技巧而被创造 出来 的‚因此它们 并不是纯粹 的崇高对象一一 另外我们 也不

能去描述 自然物如动物等 的崇高 ‚因为“ 它们 的概念 己经 具有某种确 定 的 目的 了”

‚
‚例 如 老虎 狮子这 些动 物 ‚其概念本 身就 已经体现 了人 们对 它们硕 大可怖 的的

形象 的认识 了。艺术 品和 自然 物 的崇 高 都不 是纯粹 的审美 判断 ‚我们 要 讨 论纯 粹

的崇高 ‚就 “ 必须对荒野 的大 自然 并且甚至 只在它本身不具任何魅力 、或不具

由实际危险而来 的激动 时 的崇 高但就 其包含有量而 言加 以描述 ” ‚因为 “ 在

这种 表 象 中大 自然 不 含 有 任 何 大 而无 当 的 东 西 也没 有 壮 丽 的或 令 人 恐怖 的东

西 被领会 的大可 以增长到任意的规模 ‚只要它可 以通 过想 象力而被统摄在一

个整体 中” 。什么是 “ 大而无 当的东西 ” 呢 “ 大而无 当 这个德 文

词含 有 ‘
不 可思议 的大 ’、 ‘
大怪物 ’、 ‘
鬼神莫测 ’的意 思 ” ‚因此 ‚大而 无 当

的对 象 “ 通 过 它 的大而 取 消 了构 成它 的概念 的那 个 目的 ” 另外 ‚还有接近 于

相对 大而无 当的东 西即 “ 宏大 的 ”。它们都不是纯粹 的崇 高‚ 因为 “ 一个关于 崇

高的纯 粹判 断必须 完全没有 任何 客体 的 目的作 为规定根 据 ‚如 果它应 当是 审美 的

并且不 能与任 何一种知性或理性 的判 断相混淆 的话 。” “

然 后 ‚康德开始讨论数学 中的崇高 的基础 。在崇高 的鉴赏判 断 中‚“ 根本 没

有评判 对象 的 如 同在美 那里 的 形式 的合 目的性 作基 础 ‚那么就要 问 这 是 何

种的主观合 目的性 ” 并且 ‚它是如何被充 当为普 遍有 效 的愉悦 的根据 的 康

德首先排除 了数学 中对于大小 的估量 。想象力在统摄大 的表象时有一种 不断 向无

限行进 的本性 ‚而 “ 知性却通过数的概念来 引导它 ‚那个大 的表象则必须为数 的

概念提 供 图型 ” “‚这种 逻 辑 的大小估 量 并不 能 “ 迫 使尺度 的大 小 、 因而 迫 使 把

多数纳入一个直观 中的统摄 的大小一直推进 到想象力 的能力界限 ‚直 到想象力 在

‚康德 《判断力批判 》‚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人民出版 社 ‚ 年 ‚第 年 页

“ 康德 《判 断 少对比判 》‚邓 晓芒 译 ‚杨 祖 陶 校 ‚人 民 出版 社 ‚ 年 ‚第
康德 《判断力批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 邓晓芒 《康 德 判 断力批判 释 义》‚生活· 读书 ·新知三 联一 ” 店‚
‚第 页。
康 德 《判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 出版 社 ‚ 年 ‚第 页。
“ 康德 《判断力批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陶校‚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一 页 。
康德 《判断 夕 对比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 社 ‚ 年 ‚第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 祖陶校 ‚人 民 出版 社 ‚ 年 ‚第
表现 中还 能达 到 的那个 范 围 ” ’
‚知性 在此 间 虽然对 想象力所选 取 的单位 有 所领

会 ‚“ 但 不可 能将 之 统摄进 一个 想 象力 的直 观 中 ” 。虽然知性对此 无 能为 力 ‚但

是 ‚人们 “ 内心在 自己里 面倾 听着理性 的声音 ‚理性对于一切给予 的大小 、甚至

对那些虽然永远也不能被完全领会但仍然 在感性表 象中 被评判为整个给予 出

来 的大小 ‚都要求 总体 性 ‚因而要求 统摄进 一个 直观 中‚并要求对于一个 日益增

长 的数 目系 列 的所 有 那 些 环 节加 以表 现 ‚甚 至 无 限 的东 西 空 间和 流 逝 的 时 间

也不排 除在 这一要 求 之外 ‚反而 不 可避 免地 导致将它 在普 通 理性 的判 断 中 思

考为 按 其总体性 被 整个给予 的 。” “可见 ‚通过知性或数学 的概念是不 能对无

限 的表 象进 行直 观 统 摄 的 ‚而 只有通 过 上升 到理 性理 念 审美 的或 感性 的理 念 而

非逻辑 的或道 德 的理 念 我们 才 能把 无 限思考 为一个 整 体 ‚而 这种 思考 “ 也 就表

明了内心有 一种超 出一切感 官尺度 的能力 ” ‚它 “ 要求有一种 统摄 ‚去把某 个

据说拥有在数 目中规 定 了的对无 限的关 系 的尺度 作为单位提 供 出来 ” ‚但 是这

种要 求 是 不 可 能 实 现 的 ‚然而 “ 哪 怕 只要 能 思考这 给 予 的无 限而 不矛 盾 ‚这 也就

要 求在 人 的 内 心 中有 一种 本 身 是 超 感 官 的能力 ” “一 一 一 对 于 大 的表 象 的估 量 存

在一种二律背反 从数 学 的估量来看 ‚表 象通过单位 的累加是可 以成为一个整 体

而在知性 中被逻辑 的领 会 的 但 通过 知性 的领会 ‚无 限的整体 却 不可能被统摄 进

一个想象力 的直观 中 。要解 决这种二律背反 ‚就 只有通过一种超感 官的能力 ‚因

为 “ 只有 通 过这 种 能力 和 它 的某 种 本 体 的理 念 … …那 感 官 世 界 的无 限的东 西才 在
纯粹智性 的大 小估量 中被整个地 统摄在一个概念之 下 ” ‚这不是为 了理性 的认

识 ‚而 是 “ 作为 内心 的扩 展 ‚内心感 到 自己有 能力在 别 的 即实 践 的 意 图中超

越感性 的局 限性 ” ”。本来 是知性对 于无 限表 象 的逻辑领 会 ‚而通过 崇高 的理 念 ‚

我们达到 了一种超感 官的能力‚这种 能力使得想象力努力朝向无限总体进 发 ‚尽

管达不到 ‚但它使想象力获得 了一种超越 了知性概念 的广 阔天地 因而与理性理念

达成一种 自由协调 的游戏 。在这句话 中‚康德提到 了实践 的意 图‚这就暗示 了崇

高感与道德 情感 的某种 象征 性和共 通性 ‚而 这一 点对康德 崇高理论 至关重要 。然

康德 《判 断 川 比判》‚邓晓 芒 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断 对比判》‚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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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 《半一断 力批 判 ‚邓晓 芒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 ‚版社‚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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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 《判断力 批 判 》‚邓 晓 芒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 川 比判》‚邓晓 芒 译 ‚杨祖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级页 。
康德 《判断 少 对比判》‚邓晓芒译 ‚杨祖陶 校‚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组页 。
而康德 出于其 “ 建 筑 术 ” 的需要 ‚并 没 有 继 续 就 此 讨 论 下去 ‚而 是 点 到 为 止 的埋

下 了伏 笔 。 那 么 ‚关 于这 一 点 ‚ 我们 也放 在后面再 谈 。

于 是 ‚“ 自然 界在 它 的这 样 一些 现 象 中是 崇高 的 ‚这些现 象的直观 带有 它 们

的无 限性 的理 念 ” ’
。 由于对 这 些现 象 的直观超 越 一 切 感官尺 度 ‚因此 “ 与 其 说
是容许 把 对 象 、倒 不 如说 是 容许 把 在 估 量 对 象时 的 内心 情调 评 判 为 崇 高 的 ” 。

这样 ‚康 德 终 于得 出 了结论 ‚这个 结论 可 以看 做是对 崇高 的最为 至关重要 的说 明

“ 正如 同审美 的判 断力在 评 判美 时将 想 象力在 其 自由游 戏 中与 知性联 系起 来 ‚以

便和一般 知 性 概 念 无 需规 定 这 些概 念 协 调 一致 同样 ‚审美判 断 力 也在 把 一

物评判 为崇 高 时将 同一种 能力与 理 性联 系起来 ‚以便 主观上和 理性 的理念 不规

定是哪些理 念 协和 一致 ‚亦 即产 生 出一种 内心情调 ‚这种情 调是和 确 定 的理念

实践 的理 念 对 情 感 施 加 影 响将 会 导致 的那 种 内心 情 调是相 称 的和 与之 相 贴近

的。” 可 见 ‚美 的鉴 赏是 想 象力和 知性 的 自由游戏 ‚而崇高则是想象力和 理 性 的

协和 一致 ‚而 崇 高 情 感这 种 内心 情 调 是 和 道德 情 感 有 着 某种 共 通 性 的 。在 这 里 ‚

康德 又提 到 了实 践 的理念 和 崇高 的理 念 之 间有 着 某种 关 系 ‚下 面 ‚康 德 就 要 开 始

正式对 其 进 行 讨 论 了 。

第 节 “ 在 崇高 的评判 中愉悦 的性质 ” 其 实就 是崇高的第二个契机 即质 的

契机 ‚它 讨 论 的是 崇 高 中 的愉 悦 或 不 愉 悦 的情 感 ‚即上 一节 中所讲 的崇 高 情 感 这

种 “ 内心情 调 ”‚而这 种 内心情调 是和 实践 的理念 即敬重 感相似 的 。“ 敬重 ” 是康

德伦理 学 中一个 极 为重要 的范畴 ‚在 《实践理性批判 》中‚康 德就把 敬重作 为一

种道德情感 ‚他认 为 ‚对道 德法 则 的敬重 是惟 一 的道 德情感 ‚正如他 在对 敬 重 作

出大篇 幅 的讨 论 后 下结论 说 “ 对道 德 律 的敬重 是一种 通过智性 的根 据起 作用 的

情感 ‚这种情 感是 我们 能完全先 天地认 识 并看 出其必然性 的惟 一情感 。” 但 敬 重

并不仅仅 限于道德 情 感这 一领域 ‚在本节 一开始 ‚康 德就 又对敬重 下 了定 义 “ 对

于我们 的能力不适 合 于达 到某个对 我们来说是规律 的理念所 感到 的情 感 ‚就 是敬

重。” 而 崇 高正是 符合这 一定义 的情感 ‚在其 中想 象力 穷尽其 极限也不适合 于达

到那 由理性 的规律托 付给 我们 的绝对 整体 的理念 ‚但 想 象力 “ 同时表 现 出它 的使

‚康 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续页。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 芒 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 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实践理性批判 》‚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人 民出版 社‚ 年‚第 页。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邓 晓芒 译 ‚杨祖陶 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命是实现与这个作为整体 的理念 的适合性 ” ’‚同时从不愉快感唤起 了一种愉快

感 ‚因为 “ 正 是对 最 大感 性 能 力 的不 适 合 性所 作 的这 个判 断 ‚就 对 理 性 理 念 的追

求对于我们毕竟是规律而 言 ‚又是与理性 的理念协和一致的 ” “‚这是合 目的性

的 ‚因而 是愉 快 的 。而 敬 重 感 在 其 中 的意义在 于 ‚“ 对 自然 中 的崇 高 的情 感 就 是

对于我们 自己的使命 的敬重 ‚这种敬重我们通过某种偷换而 向一个 自然 客体表 示

出来 用对 于客 体 的敬 重 替换 了对我们 主体 中人性理念 的敬重 ‚这就 仿佛 把 我

们 认识 能力 的理 性 使命 对 于 感 性 的最 大 能力 的优越 性 向我们 直观 呈现 出来 了 ” 。

我们 自己的使命 就 是认识 能力 的理性使命 ‚即道德 的使命 ‚道德 的使命本 身是 内

含在理性 中的绝对命令 ‚它 需要在 自然 中被激发 出来 并在 自然 中得 到实现 ‚这 就

需要 自然对 象 中的一个 中介 ‚而此 中介就是敬重感 。这种过渡 是通过 “ 偷换 ” 来

完成 的 ‚无 形 式 的形 式不 合 目的性 的 自然 客体超 出 了我们 的想 象力 ‚想 象力 穷尽

其极 限也无 法 达 到那 整 体 的理 念 ‚于 是我们 对这超 出 自己一切 感 性 能力 的 的理 念

产 生 了敬 重 感 ‚而 这 种 理 念 其 实就 是 我们 自身认 识 能力 的理 性使 命 ‚于 是 我 们 对

崇高客体 的敬重 其 实是我们对 自己的人性理念 的敬重 ‚这种敬重感使我们 意识 到

我们 认 识 能力 的理 性 使命 超 出 了所有 的感性 能力 ‚我们 只有通 过 实 践理 性 在 道 德

领域 中 的实现 即履 行 自己的道 德 使 命 才 能无 限接近 于那 整 体 的理 念一 一 可 见 ‚

“ 对 自然整体 的敬重实 际上是对人性 理念 的敬重 ‚或者说 ‚它是 引导我们走 向对

人性 理 念 的敬 重 的一个 象 征 ” “。于 是 ‚通 过这 样 的过渡 ‚康 德 哲 学 中所 谓 自然

和 自由、认知和道德之 间的鸿沟 以崇高为 中介而得 以弥补 。关于这 一点 ‚我们 在

下 文还 要 进 行 更 深 入 的讨 论 。

渝决的情感后 ‚康德又再度考 察
在通过 引入 敬重感而 讨论过 崇高 中的愉快不含

了想 象 力在 时空 中进 行 统 摄 时所 生 发 的强制 力及 其之 于崇高感 的主体 性 归属 ‚然

后得 出结论 “ 崇 高情感 的质就 是 它是有关审美评判 能力的对某个 对 象 的不愉

快 的情 感 ‚这 种 不愉 快 在 其 中却 同时 又被表 象为合 目的 的 ” 。其 实崇 高 感 的这

种特质 ‚即从不愉快 到愉快 ‚不仅适用于数学 的崇高 ‚而且在 力学 的崇高 中也是

一个关键 的规定 ‚如康德在 《实用人类学》中就说道 “ 崇高 是在规

‚康德 《判 断力批判 》‚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力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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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德 《判 断力批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力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年 ‚第 页。
模和程度上都激起敬畏之感 的大 令人敬畏 的伟大 ‚它吸

引着人们 去接近 它 以便 能用 自己的力量去衡量它 ‚但 当人根据 自己的估计 与

它作 比较而 使人 显得微 不 足道 时 ‚它 带来 的恐惧又是威慑性 的 例 如在 我们 头 上

的雷霆 ‚或是一 座 高峻荒 蛮 的山岭 。在这里 ‚人 自身 出于安全之 中‚聚集 自身

的力量 来把 握这 一现 象 ‚同时 又担 心不 能够 达 到它 的尺度 ‚这 时就激 发 出惊 奇 感

即通 过不 断地 战胜痛 苦 而来 的一种 快适 的感 情 。” ’

另外 ‚康德 在这一节 中也讨论 了 “ 强制力 ”‚其实这 己经是属于 力学 的崇 高

的范 围 了‚现在 就让我们 开始对 “ 自然界的力学的崇高 ” 进行一番读解 ‚以继续

深入挖掘康德崇 高理论在 另一些重要 维度上 的表现 。

第二节 崇 高判 断和道德 理念一一 “ 自然 界 的力学 的崇 高 ”

在 上文 中 ‚我 们花 了许 多篇幅去讨 论数 学 的崇 高 ‚这是因为康德对 于数 学 的

崇高 的分析 非常 复 杂而 又 重要 。而相 比之下 ‚“ 自然 界的力学 的崇高 ” 就 比较 简

单一些 ‚这不仅 是体现在篇幅上 的比较少 ‚同时也体现在 内容和 思想上 的稍 微 容

易把握一些 ‚这 也是 由于康德在数学 的崇高 中 己经解决 了许多关节性 的 问题 ‚从

而为对力学 的崇 高 的探讨 奠立 了一定 的基础 。但 即便是如此‚我们也要对力学 的

崇高进 行一番在 重 要性 上 并不 因此而 有所减弱 的考 察 ‚这样才 能一窥康 德崇 高 分

析论 之 全貌 。

康德 对 力学 的崇高 的分析包括 “ 关 系 ” 和 “ 模 态 ” 两个契机 ‚先 来看 关 系 的

契机 ‚即第 节 “ 作为 强 力 的 自然 ”。康德 上来就 先对三个关 键 词作 出 了定 义

“ 强力是一种胜 过很大障碍 的能力 。这 同一个强力 ‚当它也胜过那本 身具有 强力

的东西 的抵抗 时 ‚就叫作 强制力 。自然 界当它在 审美判断 中被看作强力 ‚而 又对

我们 没有强制力 时 ‚就 是 力学 的崇高 。” 按照这种 定义 ‚那么 自然界 被 我们 评 判

为在 力 学上 是 崇高 的必要 条 件就是 “ 必 须被 表 象为激起 恐惧 的 ” ’

‚但 它并 不 是

力学上崇高 的充 分 条件 ‚ 即激 起恐惧 的对象在 审美 判 断中不一 定必然 是 崇高 的 。

关于这 个必 要条 件 ‚我们 可 以作 出如 下理解 在对 崇 高的审美 评 判 中‚自然 界 的

‚康德 《实用人类 学》‚邓晓芒译 ‚ 卜海人 民出版 社‚ 年 ‚第 巧 页。

康德 《判断 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 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断 少对比判 》‚邓晓 芒译 ‚杨祖陶 校 ‚人 民 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强力是根 据 我们 对 其 抵抗 力 的大 小来 得 到体 现 的 ‚那 么 当我 们在对 一种 灾难 进 行

抵 抗时 ‚我 们 感 到 自己的抵 抗 力 不 足 以与 此 种 灾难 相 抗 衡 ‚这 时我 们 把 它 当作 是

恐惧 的对 象 ‚于是这种激 起 恐‘
嗅的对 象 由于 超 出了我 们 的抵 抗 力而 在 审美 判 断 中

被认为是强力 ‚因而它是力学 的崇 高 的必要条件 。但 除此之外 ‚力学 的崇 高还有

一个必要 条 件 ‚那 就 是 “ 对 我们 没有 强制力 ” ‚这 时 ‚我们 “ 把一个 对 象看 作是

可恐惧 的 ‚而 又 并 不 由于 它 而 感 到 恐 惧 ‚这 就 是 说 ‚如 果我 们 这样 来 评 判 它 ‚即

我们 只是 设 想着这 种 情况 我们 也许会要对 它 作 出抵 抗 ‚并且 那时一切抵 抗 都绝

对 会是 毫 无 结 果 的 ” ’
。康 德 举 了上 帝 作 为 绝 佳 的例 子 ‚上 帝 由于 其 无 边 威 力 和

严 厉 惩 罚 而 远 远 超 出 了我 们 渺 小 的抵 抗 力 ‚于 是 上 帝 绝 对 是 非 常 之 可 恐 惧 的对

象 ‚但 如 果我 们 由于按 照 道 德律 而 毕 恭 毕 敬 的履 行 由上 帝 安排 的义务 ‚因而 从不

担忧 自己会 违 抗 上 帝 的命 令 和 意 愿 ‚那 么 我们 就 不会 由于上 帝 的存 在 而 感 到恐

惧 ‚因为 这 时上 帝对 于我 们 并不 会 有 任何现 实 的强制 力 。但 是 ‚只要 上 帝之 强制

力被我 们 设 想为 是 有 可 能 施 行 在 我 们 身 上 的 ‚那 么上 帝 就被 认 为 是 可 恐惧 的 。

于是 ‚在 力学上 ‚崇 高 的对 象和 主体 的关 系就 可 以理解 为 ‚崇 高 的对 象对 我

们 并没 有 客观现 实 的力学关 系 ‚它 是在我们 的主观 想 象 中被设 想为对我 们有 强制

力的关 系 。因此 ‚对 象 只是 由于 被我 们感 到是 “ 可恐惧 的 ” 而成为 崇 高 ‚但 我们

对它并没有 实实在在 的恐惧 ‚因为 “ 谁恐惧着 ‚他 就根本 不能对 自然 界 的崇 高作

出判断 ‚正如那被 爱好 和 食欲所 支配 的人 也不 能判 断美一样 。前者 回避 去看 一个

引起他 恐惧 的对 象 ‚而对 一种 被 认 为 是真 正 的恐怖是 不 可能感 到愉 悦 的 ” “。不

管是审美 鉴 赏还 是对 崇高 的鉴 赏 ‚都要求我们 同对 象之 间没有现 实 的利 害 、功利

和欲望等 因素 的沾染 ‚而 身处实 际 的恐惧 中 ‚内心 除 了对 自己生命 安危 担忧 外 其

它什么 意识 都没有 ‚自然不会产 生 崇 高感 。但 在面对 令人恐惧 的场 景 时 ‚如 果 我

们处于 安全地带 ‚那 么这 些景象越 是 恐惧就越 能吸 引我们 ‚因为 “ 它们 把 心灵 的

力量提 高到超 出其 日常的中庸 ‚并让我们心 中一种完全不 同性质 的抵抗 能力 显露

出来 ‚它使 我们 有 勇气 能与 自然 界 的这种表 面 的万 能相 较量 ” 。在 日常状 态 下 ‚

我们 的神经 因为缺 乏刺激 或 只是墉懒 细微优 雅 精致 的刺激 ‚往往会变得 麻木 而 呈

现 出缺 乏生命 力 的状 态 ‚而 崇高 的景 象会通 过强大剧 烈 的刺激而提升我 们 的 心灵

‘康 德 《判 断力批 判》‚邓 晓 芒 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断力批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 断力批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 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境界一一 崇高在 德语 中本 意就是 “ 提 高 ” 一一 从而增 强我们 的生命 感

并激发 出我们 由于生命 意志变 强而产 生 的 巨大 的人格 力量 ‚这种力量在虚拟 的意

义上而在 “ 演练 ” 中表达 了 自身能够抵抗 恐惧 景 象 的勇气 ‚这种人格力量使人产

生义愤 填膺 、悲 愤 交加 的 “ 巅峰体 验 ”‚在 这种 境 界 中 ‚悲和 喜 、死 或 生 、苦 与

乐等等早 己分不清 界限 ‚而 实际存在 的唯有那得 到极大高扬 的生命感 。在本 人看

来 ‚这种生命感其实是人之为人所真实需要 的东西 ‚人们 一旦沉浸于这对于强大

的生命 力富有典 型意义 的崇高场 景 下 ‚就会 忘记 一切功利 的或工具理性 的精打细

算和谨 小慎微 ‚并进 而超越 日常平庸 的 “ 忘记 了 自身存在 ” 的 “ 沉沦 ” 状态 ‚这

种狂喜或狂迷般 的精 神愉悦使得我们 瞬 间超越 了生死 ‚于是 自然会 获得 一种 脾晚

一切 危 险和 恐惧 的 勇气 。
关于这种人 格 的崇 高感 ‚康德作 出了一大段说 明。我们感官 的或 肉体 的能力

在 自然界的不可测度性面前 ‚实在是太有局 限性 了‚然而我们在面对在感受到这

种局限性 或生命 力遭 受挫 折 的状 态 的 同时在我们 的理性 中发现 了一种超 感 官 的

尺度 ‚它可 以把 自然 界 中那种无 限性作为一个 单位而统摄起来 。这样就 出现 了相

反的情况 那不 可测度 的 自然力量在和我们 的理性理念相 比时都是较小 的 ‚于是

我们在 自己的 内心 中发现 了超越 自然 界 的优 势一 一 在我们 自身所 具理性 能力 的

维度上 ‚那可恐惧 的景 象 的强制力并不 能使得我们 的人格被丝毫 的贬低 ‚因为我

们 内心所 有 的理 性 能力 完全 可 以在更 高 的境 界上超越 这种 强制力 ‚从而 使得 这 强

制力在我们 人之为人 的最高使命面前反而 显得苍 白可笑 、软弱无力 。于 是 ‚自然

界本身并不是崇 高 ‚我们之所 以称之为是崇高 的 ‚只是 因为 “ 它把 想象力提高到

去表现那些场合 ‚在其 中内心能够使 自己超越 自然之上 的使命本身 的固有 的崇 高

性成为它 自己可感 到的 ” ’
。

并且 ‚即使我们是在处于安全状态 的 同时获得这种生命 力的愉悦感 的 ‚但 这

也并不 能使得 我们 的 自我 尊重受 到丝 毫 损 失 ‚因为我们 的崇高感尽 管是在 一种

“ 演 习” 的意义上产生 的 ‚但这种愉悦感 并不是为 了审美趣味上 的游戏 消遣 ‚“ 这

种愉悦在这里 只涉及 到在这种情况 下显露 出来 的我们 能力的使命 ‚以及我们本 性

中在 这种 能力上 的素质 然而对 这种 能力 的发 展和 练 习却仍 然被委 托给我 们 ‚并

仍然是我们 的责任 。” 这就是说 ‚崇高感之愉悦显示 了我们 自身有 能够超越 自然

康德 《判断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社 ‚ 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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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 《判断力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战胜 自然 的能力和素质 ‚但 在 同时它 更显示 出来 了我们 有 对此 能力进 行发 展和 练

习的使命或责任 ‚我们应 当 以崇高体验为契机和促动 ‚从而在认识和实践方面确

实 的提升我们 的能力 ‚并能够在实际上达到超越 自身感性 限制和征服 自然 界 的双

重成果 。

在这 一节 的最后 ‚康德 又一次提 到 了 “ 敬重 ”‚他在对崇高情感进行 总结 时

说 “ …… 只有 在我们 心 中这个理念 的前提下并与之相 关 ‚我们 才能达到这样 一

个存在者 的崇高性 的理念 ‚这个存在者不仅仅 是通过它在 自然 界 中所表 明的强力

而在我们 心 中产 生 内在 的敬 重 ‚而且还更 多地 是通过置 于我 们 心 中的 、无 恐惧 地

评判那 强 力并将我们 的使命 思考 为 高居于它之上 的那个 能力 ‚来产 生这 种 敬 重

的 。” ’
根 据 上 一段 对于 宗教 的崇 高 的讨论 ‚我 们 可 以知道 “ 这个 存在者 ” 其 实是

指上帝 ‚上帝可 以通过狂风暴雨甚至 自然灾害等形式 以显示其无所不 能的无 限强

力 ‚这 时我们 固然会对 上帝产生 敬重 感 ‚但对 上帝 的敬重感 并不 主要 是通 过 这种

方 式而产 生 的 。上 帝一方面在 自然界 中显示其 可恐惧 的强力 ‚另一方 面 也在 我 们

心 中置入 了一种 能力 ‚这种 能力 能够使得我们通过 自己的理性 力量而 能够在 人 格

力量 上超越那些强力 ‚并使我们 意识到 自己有超越 自然 界的使命 。通过这种 能力 ‚

我们认识 到 了 自身 中固有着 和上帝的超越性相类似 的力量 ‚同时上帝仍然在质 的

意义上保持着 其远远高 出于我们 的强力 ‚于是我们对于这种超越性 的敬重其实就

更加 是 对 上帝 的敬 重 。对 于 上帝 的敬 重 ‚其 实 也 象 征性 的体 现 为 对 于 自 由意 志 和

道德律 的敬重 ‚于是在这里 ‚崇高又在另一个重要维度 上体现 了其作为道 德 的象

征 的意义 。关于敬重和崇高 的道德意涵 ‚我们在下面还会再谈到 。

现在 ‚让 我们来考 察崇 高 的模态 的契机 ‚ 即第 节 “ 对 自然 界崇 高 的判 断

的模态 ” 。在模 态 的契机方面 ‚又体现 出了美和崇高的一种 区别一一 在对 自然 物

的审美鉴 赏 中‚我们可 以直接要求其他人 的审美判 断都和我 的审美判 断相 一致 ‚

并且 这种 一致 性往往是 可 以实现 的 而在对 自然 界崇高 的判 断 中‚我们 却不 能轻

易的有这种要求 ‚因为这种对崇高审美的共通感 “ 似乎 需要不光 是在 审美 判断力

上、而且在为之提 供基础 的认识 能力上有更大得 多的教养 ” “。

这种 教养主要是指 “ 对于崇高的 内心情调要求 内心对于理念有一种感 受性 ”

‚康 德 《判 断力批 判》‚邓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 社 ‚ 年 ‚第 一 页。

康德 《判断力批判》‚邓晓芒译‚杨 陶校‚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
‚
‚因为 “ 这 是 一种 理 性 施加 于感 性 之 上 的强制力 ‚为 的 只是与理 性 自身 的领地

实践 的领地 相适合地扩大感性 ‚并使感性展 望那在它看来为一深渊 的那个无

限的东西 ” “。崇高感 的实现 需要人们意识到 自己内心 中超越于感性 的理性理 念 ‚

通过对于理性理念的这种感受性从而使得感性超越 自身的限制而 向无限接近 ‚这

个 无限 的东西 由于 是 自在 之物 ‚因此在 感性看 来它是 一个 深渊 。而 这 个理 性 自身

的领地其实是用 于实践方 面 的 ‚因此在崇高鉴赏 中对于这种理性理念 的感受性可

以通过在道德理念方面的教养而得 以培育。否则 ‚如果不发展道德理念 ‚那么文

化人所 谓 的崇高之 物 在粗 人看 来 就 是 “ 吓人 的玩 意儿 ”。

但 是 ‚康德 又认 为 ‚尽 管 崇高 判 断 比美 的判 断更 需要文化修养 ‚但 它 并不 就

是首先从文化或社会 习俗 中生成 的 ‚相 反 ‚“ 它是在人 的本性 中、亦 即在人们 能

够凭借健全 知性 同时 向每个人 建议且 能够 向他 自己要求 的东西 中有其根基 ‚也就

是 说 ‚在趋 向于 对 实践 的 理念 的情 感 即道德 情 感 的素质 中有其 根基 ” 。健

全知性 是 一个 比共通感 更加广泛 的概念 ‚

只要是有理性 的人也就是一般 具有健全知性 的人 ‚都会 向每个人建议 并对他 自己

也要求 ‚对 实践理念应该具备 一种道德情感 上的敬重 ‚而这种情感就是崇高鉴 赏

的根基 。在 审美 鉴 赏 中 ‚判 断力 把 想 象 力与 作 为 概 念 判 断 的知 性相 联 系 ‚因而 其

中所要求 的是 “ 鉴赏力 ” 而崇高鉴赏则是想象力与理 性的重新协调 ‚由于理性

只能是在实践 中得到应用 ‚因此崇 高判断的前提是建立在对实践理念 的道德情感

之 上的 ‚于 是我 们就 可 以出于 自身 内含 的道 德情 感 的天 赋而 向别人建 议 赞 同这 种

判 断。

对于崇高的模态 的契机 ‚康德作 出了极 高的评价 ‚在整个 的 “ 崇高 的分析 论 ”

的最后一段 ‚他 这样说道 “ 在 审美判 断的这个模态 中‚亦即在审美 判断的这个

被 自认 为 的必然 性 中 ‚有 一个对 于判 断力批 判 的主要契机 。因为 正是 这种 必然 性

在这些审美判断上标 明了一个 先天 的原则 ‚并把它们从经验性的心理学 中提升上

来一一 否则它们 在这种心理学 中仍然会被埋 没在快乐和痛苦 的情感之下 只不过

附带一个说 明不 了任 何 问题 的修饰 语 精致 的情 感 一一 以便将这 些判 断 、并通

过它们 把这 个判 断力置 于 那些 以先天原 则为基础 的一 类判 断力 中‚但 又将 它们 作

‚康德 《判断 力批 判 》‚邓 资芒译 ‚杨 祖 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断川 匕判》‚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康德 《判断力批判 》‚邓 晓芒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 参见邓 晓芒 《康 德 判 断力批 判 释 义》‚生活 · 新 知三 联 书店 ‚
读 协· 年 ‚第 ‚ 页。
为这样一些先天原则纳入 到先验 哲学 中去 。” ’
模态 的契机本来是崇高 的最后一个

契机 ‚现在反 过来却成 了一切审美判 断力批 判包括 审美鉴赏的一个 主要契机 ‚并

最终成为 “ 将 它们 从经验 的心理学提 升为先验 哲 学的最重要 的先天原则 。其 原

因就在于 ‚这个崇高 的契机是最终打通审美判断力和道德情感 的一个契机 ‚通过

它 ‚审美判 断力批判终于完成 了从认识 向道德 、从理论理性 向实践理性 的过渡 。

在这种意义上 ‚崇高和美相 比具有更加重要 的作用 。” “在紧接 其后 的 “ 对 审美 的

反思判断力的说 明的总注释 ” 中‚康德又就这方面对美和崇高进行 了一番 比较性

的讨论 。

第三 节 崇高是道德 的象征

现在 ‚笔者 已经 尽 自己所 能 的对 “ 崇高 的分 析 论 ” 部分进 行 了一 番 虽然 全面

但仍然 只能算 比较浅层 的读解 ‚而康德在 《判断力批判 》中对于崇高 的论述也主

要体 现在 这 一 部 分 中 。而 在 紧接 其后 的 “ 对 审美 的反 思判断 力的说 明的总注 释 ”

中‚康德对美和崇高在道德维度上作 出 了进一步 比较 ‚于是我们很有必要对这一

部分也进 行 一番 简要 的讨 论 。

康德首先 比较 了四种不 同的的愉快情感 ‚即美 、崇高、快适和 绝对 的 善 ‚

指 出美和崇高都是主体 内对于道德情感表现为主观合 目的性 的关系 ‚“ 它 的这种

可规定性 ‚即道德情 感 ‚毕竟是与感性 的【

审美 的」
判断力及其诸形式条件在 下述

方面有亲缘关 系 的 它可 以用来把 出 自义 务 的行动 的合规律 性 同时表 现 为 审美

的‚也就是表 现为崇高 的甚 至于美 的‚而不损害道德情感的纯粹性 但如果人们

想把它与快适 的情感置于 自然地联系 中‚就不会 发生这种情况 。” 但在对美和 崇

康德认为崇高与道德的关系 比美与道德的关系更为密切 ‚
高的进一步 比较 中‚ “美
使我们准备好对某物 、甚至对大 自然也无利 害地 喜爱 崇高则使我们准备好对这

些东西甚至违反我们 的 感性 的 利害而高度 的尊重 ” ‚“ 实际上 ‚对 自然界 的

崇高的情感没有 一种 内心 的与道德情感类似 的情绪与之相结合 ‚是不太 能够设想

的 虽然对 自然 的美 的直接 的愉快 同样 也 以思维方式的某种 自由性 、即愉悦对 单

‚康德 《判断力批判》‚邓晓芒 译‚杨祖陶校 ‚人民出版社‚ 年‚第 页。

邓晓芒 《康 德 判 断力批 判 释 义》‚生活 ·读书 ·新知三 联书店 ‚ 年‚第 页。
康德 《判断力批 判 》‚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 康德 《判 断力批判 》‚邓 晓芒译 ‚杨祖 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一 页。
纯感官享受 的独 立性为前提 ‚并对此加 以培养 但 由此所表现 出来 的毕竟更 多 的

是在游 戏 中 的 自由 ‚而 不 是在合法 的事务之 下 的 自由‚后者 是人 类 德 性 的真 正性

状 ‚是理性必 须对感性施加 强制力 的地方 只是在对 崇高的审美判 断 中这种 强制

力被表 象为通 过 作 为理性 之 工具 的想 象力本 身来 施 行 的 。” ’

美 所表 现 的是 自由的

游 戏 ‚即想 象 力 和 知 性 自 由的协 调 游 戏 ‚这 种 自由只是 在 形 式 上 象征 了道 德 之 自

由从而 可 以激 发 人们 的道德 情感 只有 崇高才 是严 肃 的道德 即意志 自由之 表 现 ‚

它尽 管超 出 了所 有 感 性 的能力 ‚但 也正 因为 如此 ‚想 象力才 只能去诉 求 更 高 的理

性 即道德 理念 ‚以试 图使得那原本形式不合 目的性 的崇高对 象在想 象力和理性 的

协调 中达 到 更高层 次 的完 全独立于 自然对 象 的合 目的性 ‚如此 人们 才 能 获得 一种

源 自主体 性得 到 高度 激 发 了的愉悦 感 即崇 高感 ‚而这 种理性对 感 性 的管 制和 把握

正体现 了人类 德 性 的真 正性状 ‚人们 的崇 高情感 也 正在此种 性状 中与 道 德 情 感 达

到 了一 致 或 合 目的性 的共 通 ‚也 正是 在这 个 意义 上 ‚我 们 才 能 说 “ 美 是 道 德 的象

征 ”。可见 ‚崇 高是从美通 向道德 的一个 关键 ‚也是从认识到道 德 的最 重 要 契 机 。

在这段 话 中 ‚康 德 同时 也提 到 了崇 高情 感和道德 情 感 的些微 不 同‚即道 德 情 感或

敬重感是理性 理念或 自由意志在主体 内心 中的直接体现 ‚它直接生 发 自理性 主体

而体现为 绝对 命 令 以要求 在 实践领域 得 到直接 实现 ‚它直 接 强制着 所 有 其 它 的情

感 而 崇高感 尽 管与美相 比体现 出了更加 完全 的主 体 性 ‚但它所 体现 出来 的理 性

对感性施加 的强 制 力必须要通过作 为理 性之 工具 的想 象力本 身来施 行 ‚只有 想 象

力超越 了知 性 而 召唤 出理 性 理念 并试 图与之 达 到更 到 层 次 的 自由协 调 ‚这 时 理 性

使命 即道德使 命 才 能体现 为 强制力而 绝对 的命 令着感 性 。尽管道 德 情 感 和 崇 高情

感有这些微 的区别 ‚但 康德在这里主要还 是强调二者 的相通之处 ‚即二者 都体 现

为理性 对 感 性 的强 制 力 。

在 下文 中 ‚康 德 强调 了对于美和崇 高 的纯粹 的 自由的鉴赏判 断不应 当从那 些

含有一个 目的概 念 的 自然对 象那里得 到说 明 ‚然后他 又谈 到 了智性 的美 或 崇 高 ‚

并 由此 引 出 了又一次 的对 于道德法 则和敬重 感之 于崇 高 的讨 论 ‚我们 现 在就 以这

段精彩 的 引文 作为本 章 的结尾和结论 “ 某种 纯粹 的和无条件 的智性 愉 悦 的对 象 ‚

就 是 以其 强 力 在 我们 心 中施加 于 一切 和 每 个 先 行 于 它 的 内心冲 动 之 上 的道 德 法

则 而 由于 这 种 强 力真 正 说 来 只是通 过 牺 牲 使 自 己在 感 性 审美 〕
上 表 明 出来 这

康德 《判 断 力批 判 》‚邓 晓 芒译 ‚杨祖陶 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一 页。

是一种尽 管是为 了内在 的 自由的剥夺 ‚它反过来揭示 出我们 心 中这种 超感 性 能力

的不可探 究的深度 ‚连 同它 的延伸至不可预见 的后 果 所 以这种愉悦在感性 「

审

美 方面 就感性而 言 是 消极 的‚也就是与这种 利 害相违 背 的‚但 由智性方 面

来看是积极的‚是与某种利害结合着 的。由此得 出‚智性 的、本身 自在地合 目的

的 道德 的 善 ‚从感 性上〔 来评判 ‚必须不是被表现为美 ‚而 是 宁可 被

审美上」

表现为崇高‚以至于它更多地唤起敬重的情感 它蔑视魅力 而不是爱和亲密 的

眷 恋 的情 感 因为 人 的本 性 不 是那么 自愿地 、而 只有 通 过理 性 施加 于 感 性 之 上 的

强制力 ‚才和那种善达 到协调一致 。反过来 ‚即使我们在外在于我们 的 自然里 、

甚至在我们 内部 的 自然 例 如某些激情 里称之 为崇 高的东西 ‚也只是被表现 为

凭借道德原理而超升到感性 的某些障碍之上的内心强力 、并 由此而 引起我们 的兴

趣 的 。‚
‚

‚康德 《判断力批 判 》‚邓 晓芒 译 ‚杨祖陶校 ‚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卜 页。

 结 语

经 过 以上 的读 解 式讨 论 ‚康德 的崇 高理论 的概 观 己经 基 本 上展现在 我们 面 前

了。如 果要 对其做 出一个 总结 的话 ‚那么我 想应 该是 以下三 点

第 一 ‚康 德 崇 高理 论 在 其美 学 思 想体 系 中的地 位 是特殊 而 又极其重 要 的‚而

这 一点 尚未 引起 我们 足够 的认 识 。并且 ‚崇 高理 论 的这种地 位 不仅 体现 在康 德 的

审美判 断力批 判乃 至 目的论 判 断力批 判 中 ‚它 更加体 现在 康德整个批 判 哲学体 系

之 中。如果我们想要真 正对康德 的整体 思想有一个在最大可 能性上符合其 自身原

意的把握 ‚那么我们就必 须在对其 崇高思想有一个全新而彻底 的认识 的基础上 并

以此为一个重要视 角 ‚来对康德 的思想构架进 行一次重新考 察 。

第 二 ‚崇 高不 在 自然物 中更不 在 人造 物 中‚它就本然潜 在 于作 为 主体 的我 们

的人心里 ‚而 只是通过 自然 界 中崇 高对 象 的激 发而 得 以产生 崇 高情感 ‚从而 体 现

出人们 自身理性 的威力 。关 于这 一 点 ‚以往 的研 究者们 己经给 出了足够 的介 绍和

强调‚但很少有人就康德 的原文从细节 上来对具体 的论证 思路进行技术性 的详细

把握 。而本文 在这 方面作 出 了大量 工作 ‚力 图 以文本解读 的方 式 ‚对 康德 自己行

文时的思索进 程 进 行一番 再现式 的探 寻 。

第三 ‚崇高 的真正 意义在于其道德 旨向。现存 的对于康德美学 的研 究 ‚一般

是把注 意 力主要 放 在其 审美 鉴 赏力 的部 分 ‚并在此基础 上说 明 “ 美是道 德 的象

征 ”。而事 实上 ‚在康 德 的审美判 断力批判 中‚崇高 比美在连接认识和道德方面

更加具有重要 性 ‚而这 一 点往 往被 我们所 忽视 。本 文通 过对康 德在 实践理性批 判

中的关键 概念 “ 敬重感 ” 的 引入 并 以此为 线索 ‚对 于崇高 的道德意味作 出 了详尽

的说 明 和 阐 发 。

由于作者 自身 能力和 篇 幅所 限 ‚本 文 自然 也存在 许 多模糊偏颇 之 处和 未 能深

入展开 的话题 ‚就本人 自觉到的来说 ‚主要是 以下几 点

第 一 ‚本文对崇高在康德 美学体系乃至其整体批判哲学体系 中的位置 未 能做

出全面深入 的说 明 ‚即使在对于康德美学 思想 的把握 上 ‚本文也没有对 目的论判

断力的部分做 出进一步介绍 。同时 ‚由于没有对 审美鉴赏进行详细 的讨 论 ‚本 文

在 比较 美和 崇 高在 象征道 德 的环节 上之具体表现 时就 显得缺 乏一个 坚 实 的 比较

基础 。在本人看来 ‚这是本文 的最 大缺点 。

第 二 ‚崇高在康德美 学体 系 中的重要性还超 出了本 文所讨论 的范 围‚而本文

限于主题 需要和篇幅并没有对此进 行提及 。比如 ‚崇高不仅是从认识 向道德 的过

渡 ‚它 同时也沟通 了美和 艺术 、欣 赏和创造 。关于这些话题 ‚国内的康 德美 学研

究者也没有做 出太 多 的涉及 ‚而本人 只有在 以后对康德崇高美学的进一 步研 究 中

付 出苦功 以弥补本文在这方面 的遗憾 了。

第三 ‚康德 的崇 高理论对后来 的思想家如席勒和利奥塔等人产生 了极其深刻

的影响 。如席勒在 《论崇高》中表现 出了其深 受康德影 响的强烈印记 ‚而利 奥塔

则直接 声 明“现代 的美 学就是崇高 的美学 ” ’

。限于论文主 旨‚本文并没有对这一

重要 问题有 所涉 及 。对于 这一 缺 憾 ‚本人 也 同样 只能寄希望于 自己今后 对此 课题

的进一步研 究 了。

‚利奥塔 《后现 代性 与公正游戏 一一利 奥塔访 谈 、书信录》‚谈 液洲译 ‚ 卜海人 民出版 社 ‚ 年 ‚第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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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界哲 学 》 年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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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 谢

在三十六度 的高温 中‚我终于完成 了 自己的硕士论文 。如果 能如愿通过答辩

并顺利 毕业 ‚那么 自己三年 的硕士生生涯马上就要结束 了。三 年 时光 如 白驹过 隙

转瞬 即逝 ‚甚 至 让 人 来 不及 回顾和 反 思 。当此之 际 ‚各 种 情绪和 念 头 一 时 间集 中

在心 口‚虽如鳗在 喉让 人不 吐不快 ‚而 自己却又不知道 从何说起和说 些什 么 。然

而 ‚尽管 自己口才笨拙 并且文采 也不斐然 ‚却清 楚的知道 必须首先做一件事一一

那就是怀 着 一颗 感恩 的心对三 年来 曾帮助和关怀 过 自己的师长 和 同学表示诚 挚

的谢 意 。

首先 ‚第 一个 要感 谢 的是 自己的导师王恒 老师 。王 老 师在 学术 上深 厚扎 实 不

苟一丝 、博采众长 不偏 不倚 ‚并且在生活 中亲切耐 心平 易近人 ‚总能跟 学生 建立

起亦师亦友 的 良好互动 关系 。三年来 ‚在王老师 的耳提面命和谆谆教诲之 下 ‚自

己总算 是勉 强踏进 了哲 学 之 门 ‚同时对世 界和人 生也有 了更加 深刻 清 醒 的认 识 ‚

这些对 自己今后 的学 习与 生活 来说 都将是 受益不 尽 的 。然 而 ‚令人惭 愧 的是 ‚由

于 自身愚钝 的资质和懒 散 的劣性 ‚自己并没有在王老师 的研究领域或其它 学业 上

有什么作为 ‚并且也没有在生活 中的任何方面做 出来什么令人满 意的成 绩 。这 辜

负了王老师 的期望 ‚自己唯有希望 能获得王老师 的谅解 ‚同时寄希望于 自己能在

今后 的人 生 道 路 上加倍 努 力 以求后来 居上 ‚以此来报 答王老 师 的恩情 。

除王老师之外 ‚本 专业 的其他 各位老师也应 当得到 同等 的感激 。顾肃 老师在

政治哲学上 的深 厚造诣众所周 知 ‚我们通过听他讲课学会 了用 另一 只眼睛去观 察

世 界 更 重 要 的是 ‚顾 老师 以其渊 博 的知识和人生 阅历 ‚帮助 我们 以冷静 的立 场

和敏锐 的洞 察力来看待社会人事 。戴晖老师 以其对 古希腊哲学和德 国哲学纯正 的

把握 ‚教 会 了我们 以与 哲 学生 发处相一致 的思维方 式来 对 待古 典哲学 ‚这种 哲 学

思维上 的革命对 于我们 以正确 的理性模式去进 行哲学研 究是至关重要 的 同时 ‚

戴老师虔敬 的心灵和高洁 的人格力量深深打动 了我们 ‚以至于 自己在生活 中行事

的时候 ‚总是有 意无 意 的拿戴 老师来 当做道德上 的原则和榜样 。张荣老 师对康 德

哲 学和 中世 纪基 督 教 哲 学 的丰 富 的研 究成 果是 有 目共 睹 的 ‚在 他 负 责严 格 的教 导

下 ‚自己对康德哲学产 生 了浓厚 的兴趣并进行 了一定 的积 累 ‚而这对于本 论文 的

写作 自然 是 重 要 的基 础 同时 ‚张 老师 非常 关 心 学生们 的学 习生活 并 以其 随 和 爽

快的风度很容 易和 学生打成一片 ‚我们在与他 的接触 中学习到 了许 多智慧并培养

起 了康德所 言 的 “ 敬重 ” 情感 。陈亚军老师是 国内英美哲学方面 的知名学者 ‚他

为我们提供 了一个与 自己所主要关注的欧陆哲学所不 同的哲学视角和风格 ‚这种

哲学 思维上 的互补 大 大完善 了我 们 的知 识结构 ‚更重要 的是让 我们 避 免 了 以片 面

孤立 的派别 之见去进 行哲学研究 并且 ‚陈老师 以其儒雅 的君子气质和翩翩 的绅

士风度深深折服 了我们 ‚并为我们树立 了一个值得模仿 的榜样 。方 向红老师在德

法现 象 学领 域 的造 诣 己经 取得 了学 界的一致 认 可 ‚我们 通过听他授课 和与 他 进 行

课 下交流 ‚常 常 能获得 一种 茅塞顿 开醒酮 灌顶 、如沐春风胜读 十年 的感 受 值得

指 出的是 ‚方老师 以其严谨 的学风和特别 的耐 心获得 了我们高度 的敬重 ‚自己在

今后可能的教 学生涯 中一定要 以方 老师为方 向。

师 恩 如 海 ‚感 激 不尽 ‚ 自己唯有 以此 来 不 断地鞭策 自己从而 以实 际 作 为 来

报答之 。另外 ‚同学们 的关怀和帮助也对 自己这三年来 的学习生活产 生 了巨大 的

益处 ‚在 此不 能不提 。三年来 ‚本专业几位 志 同道合的的同学和谐共居朝夕相处 ‚

互相学 习互相 激励 ‚相互之 间产生 了非常好 的影响 。不管在学 习还是生活 中‚本

人 都 得 到 了本 专业 同 学 的许 多无 私 帮助 ‚在 此 谨 表 深 厚 的谢 意 。

最后 ‚还 要感谢 南京大学和哲 学系为 自己提供 了一个优 良的学 习气氛和生活

环境 。三年来 ‚耳濡 目染于南大热烈诚朴 的优秀学风之 中‚自己也受其潜 移默化

的熏陶 ‚从而 培 养 起 了 良好 的学 习态度 和 习惯 。同时 ‚南大综 合性 的学科 特 点和

丰 富的学术交流活动 ‚也大大 的扩展 了 自己的视野和知识结构 ‚并深化 了 自己的

思维水平和认 识能力 。而通过听取 哲学系其他老师们 的授课和教导 ‚自己也完善

了哲学知识 的结构 并学会 了用不 同的思维方式进 行思考 。

感激 之语 限于篇 幅 只能点到 即止 ‚感激 之情 却无法被 心胸 所 限制 。有 鉴 于 此 ‚

就此搁 笔 ‚而 将无 尽 的谢 意转化 为 自己今 后人生 道路上 的路标 和动 力 。

最 后 ‚限于本 人 自身学识水平 ‚本文 的谬误和疏漏之处在所难 免 ‚还请 各位

老师 同学批评 指 正 ‚本人在此谨表 感激 。
 附件 二

《学位 论 文 出版 授 权 书 》

本 人 完 全 同 意 《中 国 优 秀 博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全 文 数 据 库 出版 章 程 》 以下

简称 “ 章 程 ” ‚愿 意将 本 人 的学 位 论 文 提 交 “ 中 国学 术 期 刊 光盘版 电

子 杂 志 社 ” 在 《中 国博 士 学 位 论 文 全 文 数 据 库 》、《中 国优 秀硕 士 学 位 论 文 全

文 数 据 库 》 中 全 文 发 表 。《中 国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全 文 数 据 库 》、《中 国 优 秀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全 文 数 据 库 》 可 以 以 电子 、 网络 及 其 他 数 字 媒 体 形式 公 开 出版 ‚并

同意 编 入 《中 国 知 识 资 源 总库 》‚在 《中 国博 硕 士 学 位 论 文评 价 数 据 库 》 中

使用和在 互 联 网上 传 播 ‚同意 按 “ 章程 ” 规 定享受 相 关权 益 。

作者 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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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请将 该授权 书 填 写后 装 订 在 学位 论文最 后一页 南大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