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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在台湾之殖民政策

一、殖民地政策之军国主义的性质
日本帝国主义由封建之满清政府强夺台湾以后,其中心企图,是台殖民地化,籍以支持,
发展其先天不足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其在台湾资本主义之基础,则是组织强有力的之国家
权力,强盗似地由一切生产机关,驱逐其生产者,又从而占有之。
然则日本帝国主义,是不是以将以武装直接完成此一强盗企图呢?
不,以模仿出名的日本帝国主义,其于殖民地之榨取统治,亦毫不例外地想一学欧洲的帝
国主义,企图以“政治手段”来代替一种不大好看的武装行动,只可惜暴发户之先天的残
酷性,终于成为此种企图之敌人而公开地在大众面前毫无余留地暴露了军国主义的本相。
为欲遂行这种国家权力,其最方便之理论,莫若于民族差异。以民族之差别作为标准。刀
尖剑口,对于异族,所谓“六三问题”(注一),即以最朴素之形式,表现此种精神。所
以,其对台湾之剥削统治之沿革,无外乎是一本用剑与枪记录下来的隶从征服之历史。

注一:关于“六三问题”,《台湾先锋》四期张一之《台湾杂记》一文,有较详之叙述,录之
如后,以资参考:
六三问题,曾为数十年来台湾革命者所引以为工作中心,日人既领台湾,即于次年(一八九
六)三月三十日帝国会议,发布第六十三号法律,其中第一条为:“台湾总督,于其管辖区内 ,
得发布于法律同效力之命令”
其第三条为
“台湾总督,于临时必要之时,无需提前条第一项之手续,得即时发布第一条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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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之故,台湾总督,不啻一台湾专制皇帝,可以为所欲为,故后来之《匪徒惩罚令》即系根
据《六三法律)》而由总督府发布者,其第一条曰:
不论具何等之目的,为达其目的,以暴行或以威胁而结会结众者,与匪徒同罪,依左列区别处
决之:
一,首领及教唆者,以死刑:
二、参与谋议或指挥者,处以死刑:
三、附和随从,或为杂役者,处以有期徒刑,或重役
台湾革命同志,在此匪徒名义下死亡者,不知凡几,故革命者均以取消《六三法律》为口号而
倡导革命,然数十年来之努力,无若何成就,其实,台湾革命问题中心,固不在此,日本帝国
主义之迫台人,实不必依靠此寥寥数字也。林献堂等之议会设置运动,歴数十年而无结果,其
始也,台湾总督府佯与周旋,最后,因不欲多事,总督乃毅然告请愿者曰:「曰本帝国存在一
日,台湾请勿谈自立议会!」一词意坚决,简单而明了,发人深省,台湾前途究何在乎?
据政治家们说,其所以如此者,盖因台湾人与日本人,在风俗习惯等等方面,均有差异之
故,此种野蛮法,专用之于台湾,而不得用之于日本人云。…若以之统治日本人,则生出
大大的错误,所以,关于统治这种尚未开化之人(笔者注:即指台湾人。)须要特设适用
于未开化地方之制度以统治之。(注二)
但是,一究其真意,则实别有用心在焉,一定要出种种理论以形成此种差别政治,其意图
何在?要而言之,经济之掠夺而已矣。
怎么知道的呢?台湾儿玉总督很清楚地告诉我们的:
“…加之,台湾之于我国(笔者注:指日本),在军事上为我帝国势力延及南方之立脚地,
乃一日一时不可忘却者。…要之,开发此一地域(笔者注:指台湾)。之一切源,使之不
独不为帝国之担负,且并合母国使益为富裕。」(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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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玉在这短小的一节演说之中,已经把国家权力之经济的本质,暴露无遗了
注二:见一九一五年十月印行之内阁纪录课中,《关于在台湾施行法令之法律其沿革及现行律
令》九十三页,代曦士新井章吾之演说辞。
注三:见同上第一三五页,第十六次众议院委员会会议纪录,台湾总督儿玉源太郎之演说辞。
因国家权力之经济的本质如此,其反映于政治上者,实与一时盛传之所谓“同化政策”
——内地延长主义,大异其趣,反之,是与之互相矛盾着的东西·此实无论何人也不便加以
否认的历史事实。
除此而外,还有一个秘密,大可注意,即“土匪问题”是也。日本占台湾之开始的十数年
间,作为政治上的大工作的,是“土匪剿灭”。土匪剿灭,由漠然于台湾内部情形之人们
看来,或竟视之为一单纯之“土匪问题”,至多亦不过解释为革命之原始的暴动而已,其
实另有交章。盖“土匪”之剿灭,亦是由生产者夺取其生产机关之开始。“土匪”之发生
其由来,都可以由政治的观点加以说明,且其基本的因素,亦实来自经济。关于这,可把
当时台湾民政长官后藤新平在第十三次贵族院委员会上之演说,略一阅读,即可了然,他
是直率地坦白地承认了这一无耻的事实:
这(指称“土匪”为国事犯,为强盗——笔者),在本会已大体说过,不能一律均作如是
看法,种种人们中,原以类似国事犯之目的而崛起,但结果贫困一来,乃成为盗贼者,有
之:或因“矿业条例”出现,因而失去矿山,乃挺而走险者,有之;或因《樟脑规则》出
现,失去山林之利,因而崛起者,有之;或因愤慨于侦察密探之错误的密告,亲戚朋友之
无辜被罚,均认不若入山为要,乃加入同盟为盗者,亦有之;凡此种种,由余观之,似不
必以强盗目之也。(注四)
注四:见同书五三页,后藤新平之讲演词。
由此观之,日本帝国主义之于台湾,征服、奴役、盗劫、杀戮,无所不为,要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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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暴力」,在现实之历史上,曾演出了“英勇”的节目,已为人所共知。台湾也真不
能自外于卡尔所指出的这种规律`
国家权力,业已如此雄大,于台湾人之生杀予夺,都可自由为之,但,随着经济之不断的
发展。又发生了更大的任务,即为了要使日本资产阶级所投下的资本,不受影响,日本资
本家投资而后,能高枕安卧,并且,能保障此种资本之利的发展,必须加强此种政治制度
使之巩固,使之久而不堕,资本主义乃得除后之忧。
因此,这种拥有生杀予夺之权的专制政治,日本政府竭全力以巩固,不得不更设法利用民
族之沟渠,即操纵民族间之互相的反感,甚至于为达此目的而捏造事实以成就此种沟渠,
因为这种办法后面,即隐藏着实现最大剩余价值之符咒
为要说明这种总督独裁政治之必需,台湾民政长官内田嘉吉曾在第二十七次众议院委员会
上说:
..此粤族、闽族(台湾人多系由中国广东、福建东移,故有此语——笔者。)自古以来,即
互相攻讦,实乃悍而极难于施教的人民……。时至今日,仍敢于公然作盗,表现那杀人的
残虐,必须认为系自古有之的土人的脾气。(注五)
内田嘉吉之如此信口胡说,对于已经由经济的观点出发详明地分析了“土匪”之来源的我
们及我们的读者,均已了然于此种反宣传之无耻,更可进一步地知悉日本政客们所每日玩
弄着的花样。
注五:见同上二七四页,第廿七次众议院委员会会议纪录,台湾民政长官内田嘉吉之演说辞。
总而言之,顺应于新的生产关系之要求的国家权力,为了使新兴起来之产业资本之能永久
地确保台湾之隶属,乃不得不采用带有军国主义性质的帝国主义政策,实为不言而喻之事
因此之故,在台湾之政治形态,实与西班牙、荷兰、英吉利、法兰西等国所施于其殖民地
或委任统治地者,略为不同。惟当时竟有欲将日本帝国主义之此种血腥政策,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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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欧洲帝国主义,藉此欲使之合理化的大资产阶级的无聊且愚笨的学者及政治家亦颇不乏
人。(注六)
注六:竹越与三郎《台湾统治志八页》“……虽方今欧洲列强之间,闻有所谓帝国主义者,其
实亦即对殖民地之政策,而被之以新奇名字而已。(一九○五年九月五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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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资本主义前夜的台湾
十九世纪后半世纪以来,英法资本之大量输出,在远东发生了很大的反应,其于台湾,亦
不啻使此一固定地存在于封建制度之殻内的台湾,开始其初步的破殻之工作。
此种破殻工作之开始,表现在对殖产之奖励,以求其繁殖。茶、砂糖、樟脑等,即开始取
得重要产物之位置,但,当时此种殖产有一特点,即几乎完全被英、美及中国本国之资本
支配其贸易是也。
当时,台湾与其他国家在经济方面的比较,是有着很大的差数。外国之商业资本,个个受
其本国的银行资本之掩护支持,大量向台湾进攻,此种资本,对于因之刺激而起来的台湾
的幼弱的土著资本,贷以利息极其低下的金融,使其再转贷于生产者,以成就其有系统的
关联的支配。或竟由此而达到独占之地位。其借贷利息,比较台湾借贷利息的一般平均数
不足二分之一,因此,就造成了这种支配之可能性。
当时,因系在资本尚未发达之际,产业既未发达,则其现象是都市之中尚无有利的投资目
标,但是,资本之奔流,是不因这种进步之不够而停止,于是,这种种投资,乃转而自最
大多数的农村生产者的身上,不断地残酷地吸取血汗那充满血腥气味的剩余价值。
此种外国资本,对农民之剥削榨取,无论在性质上在形式上,是和土著资本之剥削榨取,
毫无二致,其苛酷,是不可想象的。这一现象,在一般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国家,是一
致的,如中国之买办资本和外国资本桔合的时候,其利益亦殊与在台湾之此种情形相同。
土著资本,离不了外国资本,外国资本,亦大大乐于与土着资本苟合而生产其理想之婴儿。
下述一例,可资说明此种情形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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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当时茶叶,即一项为典型之例证。贩卖茶叶之中介人,给茶作生产者的前贷资本的利息
大概是二成左右。但是,外国银行贷与洋行,其利息不及五分。而由此种银行,再贷与中
介机关之茶贩,其利息是五分之加倍,为一成;再由茶馆而贷与茶阪,则利息便一跃而为
一成又半;最后,由茶贩而达于生产者之手时,即高升而为二成左右矣。
不特此也,除以生产物之代收,以及卖出追付等等之苛刻条件,使生产者受损失外,百斤
之制就茶叶,必须加重二斤,换言之,即如没有一百零二斤之重,即不可作一百斤计算,
为什么呢?理由再简单没有,即茶贩和茶馆之额外报酬,亦不可免之物。这一来,这二斤
就算是茶贩等之“酒钱”,所以,农民血汗所生产之剩余价值,是一滴也不留地给层层的
榨取者榨取殆尽了。
故居首位之重要产物制茶叶,对于放下资本,约有四十成之纯利,由此大可想见其一斑。
(注一)
一切生产物之转收,卖出与追付之前贷资本,除其利息而外,同时,还可以收到独占利得
与因市场价格之变动所生的投机利得。至于中介机关,除此类利得以外,还又可以获致汇
水、存库费用钱,等等额外收入,这些,均可以认为副次的利得。
注一:见前段所引《台湾统治志》一书三九一页。
至于生产者之农民和其地主间之关系,亦极可以表示此种榨取的情形,若以一般的甘蔗生
产而论,对于此项生产的前贷资金,要支付一成四分乃至二成四分之利息以外,实物租,
又要支付一成五乃至二成,制糖费又不得不支付五成之现物,约而言之,现物之七成,皆
供之于不劳地主,作为无条件的供物,其残酷至于如此!
除此而外,可再以包合全人口三分之二以上的最大多数的农作物来看,亦十分令人惊奇,
全收获量之百分之十,作为大租;百分之五十乃至六十,作为小租。(注二)以大租加上
小租,一并计算,则约有百分之七十,作为土地物租,均为不劳地主轻轻地拿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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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如是,水租负担,亦经由地主转嫁之于生产者,此项数目,又必须追加上去,这一来,
所留下者,其数之区区,大可想见。
当初,台湾还没有存在土地私有权的时候,凡向政府禀请自往开垦者,便马上攫到大租权
但是,这些获到大租权之大租户,实际上,并不劳作生产,只将此种权利分之于小租户,
其结果,土地之实权,即业主权,遂自然而然地不得不归入小租户掌握之中,然而,这些
小租户,自己当然也不耕种,又将田地租舆佃农,使其耕作之;同时,小租户之一切负担
自然也就完全转嫁于佃农之身上了。
注二:阙于土地之大小租情形,(台湾先锋)第四期张一之(杂记台湾)一文中,其十二,
「台湾之土地情形一段,亦有述及,全录于此,以资参考,日本攫取台湾后,即有所谓四大事
业」,即土地之调查,纵贯铁道之建筑,基隆建港与官署新建是也;此四者,因多与总督府之
财政有阙,故能先后一一实现,其有裨益于日人者,实不在少,即以土地一项之收入言之,亦
可见其大略。
台湾之土地,最初,均为当地豪族所占,役民垦殖,自称垦主,农民则曰垦民。其后以情势变
迁,地土之权利,转移频繁,因而地权亦多有入于垦户手中者,而垦户复可将土地转租与他人
耕种(即现耕佃人)。于是,乃有大租小租之现象发生。我国亦有此现象,惟不甚多耳! )垦户
向垦主缴纳大租,现耕佃人则又向垦户缴纳小租(其实均出于耕种者),大租户与小租户,总
称曰“头家”
因有此种情形:故实际耕种土地者,所受之剥削,极为残酷。明治三十一年,日本政府,设土
地调查局,从事台湾土地之整理,以完成其四大事业之一。三十七年,公布大租权整理之律令 ,
由政府发行四百余万之公债,向大租户购买大租权,是后,乃向小租户征收极重之地租,故使
从来不过九十余万元之田赋收入,经此一举,总督府即有三百余万元之田赋收入,增加三倍之
多。益以近年以来之加意剥削,数目日益大,至昭和八年,田赋竟达五百七十余万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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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项收入,目前已占关税之首位。
故台湾今日之土地问题,亦极严重,即应如何以打破土地集中于日本人因使彼等能藉此种生产
手段之占有而削台湾人之现象是也。
于是,并得以知悉大租权,在当时,是胜于国家之征税权数等,决不受收成之丰歉以及时
势之变迁的任何影响:因此之故,乃有铁租之名发生(亦称硬租),其所由来,即因系无
论在任何条件下绝对不可变换的租赋的原故。
但是,大租户对于政府,仍须负缴纳税赋之责任,而对于其土地之耕作佃人之行动,亦向
政府负责,这种责任,即是所谓连坐责任。于是对上有责,对下亦因而有权,结果,大租
户拥有势力,宛如一国之君主,此情形略与中世纪封建时代之小诸侯制相同。
关于此种情形,《台湾旧惯制度调查一斑》也曾有如次之叙述:
“..当时之垦首,皆是有数之绅民,拥有万顷之田,招募有数百佃人,外为防蓄之备,内为
开拓之事,握警察之权力,果纳税之义务,俨然一小诸侯。虽名为一区区之地主,收纳佃
税,实则与小邦国之君,征收租税者无异。”(注三)
注三:见台湾总督府临时土地调查局一九○一年刊行之(台湾旧惯制度调查一斑》六三页
由上述各情观之,日本帝国主义占领台湾之前,台湾犹在资本主义之前夜。商业资本、借
贷资本(以高利贷之形态)与外来之商业资本互相地并肩而行,共同地,由一般的生产者
尤其是最大多数的农村生产者的身上,不留一滴地尽量吸取剩余劳动所生产的价值。换言
之,农民之劳动力,成为他们共同追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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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资本角逐与土地收夺
日本帝国主义占领台湾以前,台湾既然受着外国商业资本的支配,则日本帝国主义领台之
后,很显明的,其第一个目标,即是如何驱逐别国的资本
因此,领台之后,在尚未能实行企业独占之时,即先以国家权力,断行重税之征收,除此
而外,乃从事于“间接税”之国家独占的专卖制度。
如此,便开始了征服台湾之序幕,藉国家权力努力于资本之统一,驱逐外国资本于孤岛之外。
可是,即使有了资本,而缺少劳动力之不断的供给,则资本便不能繁殖,这是很简单的理
论,故日本帝国主义者之在此时,必须从同时大量准备劳动力一点着手,始克收效。
重要产物之重税的课取,以及专卖制度之实施,其结果,必然地引导到大批劳动力之过剩
盖此种制度,不啻剥夺了旧的生产者的生活上的安全,驱使他们以劳动力之出卖而糊口。
而且,此种制度,在另一方面,又有效地将对于资本主义之经济上的反抗,防之于未然,
为达此目的之最后一战,即造成土匪问题之因素,由前述后藤台湾民政长官的演说辞中,
已可充分地明了此点。
接踵而来的,是保有纸币发行权的特殊金融机关之成立,即是台湾银行,这个台湾银行,
在性质上讲,当然是单纯之中介机构,可是,其使命却是二方面的。
“…做台湾之金融机关,通融资本于工商业以及公共事业,开发台湾之富源,策图台湾经济
上之发达…对于渐渐在台湾从事企业的我国人(即指在台之日本人——笔者。)给与方便
向他们开掖诱之门。”(注一)除这而外,还有的,就是同时为:总督府之金库。(注
二)换言之,即是最初以国家资本,对于一切放贷资本,给予保障,使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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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危险地榨取利润,促进企业之集中化的过程,而成就资本之蓄积,在政治上,则保障了
台湾总督府的收支。于是,日本人的资本,在此政策之下,奠定了发展的基础,而且,规
定了统治台湾资本的前途。
注一:见台湾银行一九一九年六月一日刊行之《台湾银行二十周年志》中(台湾银行设立之旨
趣一文,一四页至一五页。
注二:见同书二五页,松方大藏大臣代表田尻大藏次官之演说辞。
台湾银行之股东的构成,除皇室而外,政府不独要承认其资本金的五分之一,即一百万日
元,而且,必须在五年之内,不分红利。此外,还须贷下毫无利息的二百万日元,以作纸
币发行的基金,使台湾银行得以开始营业。
但是,台湾银行,却须依照《台湾事业公债法》,贷付三百二十万日元与台湾总督府,此
公债之利息,在五分以下;次年,又以五分之利息,再贷给台湾糖督府以二百二十一万日
元之事业公债。这些事实的影响,是急剧地将大众永远沦为债务者,而因此开拓了在台湾
之资本主义向帝国主义跃进的基础。
在这中间,一切有利可图之富源,都一律受国家权力之支配,为了这笔台湾银行所经手统
治的商业资本,尤其为了产业资本之活动起见,便开始了土地之调查。随着调查之结果而
来的,便是一九○四年所发行收买大租权之补偿公债,其数为四百另八万又四百八十五日
元。经由大租权之收买,使土地私有权具体地确定下来。其实,此项补偿公债,因以九十
日元作百元计算之故,其实额乃三百六十七万二千四百三十六元五角。
土地大租权之收买,可以意味为对农民更深一层之剥削,此对于租佃关系,并未发生影响
受其利的,决非农民,却是当时业已获得土地私有权之小租户的业主。当此之时,由业主
所转嫁于农民身上之一切沉重的经济负担,依然毫不减少地继续下去,自是无可置疑;而
更有甚者,即紧随着私有权之确定而到来的,便是土地之腾贵,其结果,很明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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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予农民以最大的不利。
在大租权收买之当年,其地租额为八十六万零七百零六元六角二分二厘。但是,由于调查
土地后之膨胀,以及加算补偿公债之桔果,次年之地租,即一跃而为二百九十八万零二百
八十七元一角之多,即已达原额三倍以上。
然而,这笔补偿公债,似乎是不能充分地满足当时之活动,所以,五年后之一九一○年,
实际上,由地方厅照时价(注三)经由台湾银行买还之总数,已达三百零二万六千零二十
五日元之多,业已在总额七八成之上。所余之区区数目,曾依靠权力以及台湾银行之人的
关系,以一定地域为范围,在嘉义,用二十五万日元作基本金,设立了嘉义银行:又在彰
化,用二十二万日元,设立了彰化银行;此外在基隆及宜兰,亦设立了金融组合,以匡其
不逮。
注三:当时表额为一百日元而只以实金四十曰元之贱价责给台湾银行者,为数极众,此亦所谓“时价”也。
从此,封建制度的经济的榨取,便转化而成为资本家新式的榨取,多历年所之祖传特权,
已被总督府以租税之名而代替了。
此不过产业资本大走鸿运之开始的一幕,其走向统治之途,乃经过后来不少之立法,如台
湾糖业奖励规则等,始具体地确立了资本主义之生产方法。产业资本,因此之故,可以享
受企业奖励金、始业补助金之类的特权,而官有土地之不付代价的供用之特权,则更将产
业资本推前一步,对于封建生产者,获得了永久地成为胜利者之地位。
大企业之独占,是以一切原料产地归之于同一资本的统治时,最为巩固。《制糖场取缔规
则》,(注四)乃系限定各既成会社专属之原料采取区域,而且,在同一区域内,不独要
禁止旧式制糖场」即以古旧方法生产之糖厂,(注五)对于糖原料甘蔗,亦禁止其移出区
域之外,可谓雷厉风行,如此,乃消灭原料之争夺竞争,而藉之急速地成就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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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之独占。
除此之外,更制定采用的新式机械之制糖厂的企业,必须请得许可,始能成立,盖用此种
规定,则可有效而轻易地强制农民隶从于为利润而经营之产业资本,同时——也是日本资
本家所津津乐道之一事——成功于压抑土著资本之抬头。
注四:“……如目下台湾之制糖业,竟尚保存有旧式糖厂之残余,而又加之复有改良糖厂之兴,以与新式
大规模之制糖工厂鼎立,殊属有害事业全部之健康发展。而此间制糖业者与甘种植者之间的关于原料买卖
的纠纷,又复所在皆是。当糖价腾贵之时,种植者拒不出售原料甘蔗,其结果,乃有自设糖厂以收制糖利
益之风,故旧式糖厂与改良糖厂之陆续设立,可使新式之基,有不安之虑。政府以明治三十八年府令第三
十八号,公布(制糖厂取缔规则),防止此等之纠纷。」见《台湾银行二十周年志二一七页。》
注五:阙于台湾制糖工厂之种类及其生产情形,兹引《台湾杂志》之(台湾糖厂)段如后
以资参考:
台湾之制糖厂,原有三种,一曰旧式糖厂,二曰改良糖厂,三曰新式机器糖厂。旧式糖厂,
今已零落殆尽,改良糖厂,亦奄奄一息,目下驰骋白糖生产界者,乃为在日本政府支助下之资本家的新式
糖厂。
所谓旧式糖厂者,系以牲畜之力,拖转一种二轮成三轮之石车,以压榨甘蔗,其在昔日,约有一千余家之
众,现只剩七八十户,在深山长谷之中,几逃出台湾社会矣;改良糖厂者,亦不过将压榨机,略事改良,
不用牲畜之力,而改用原动力而已,每日约可榨甘蔗数百十吨,生产力亦不大,原有近百家,现在只寥寥
一二家,匿居山中,与旧式糖厂,同一命运,且绝迹矣!盖新式糖厂,挟其雄厚资本以来,又复有政治力
量作其后盾,旧式或改良糖厂,均无法抵抗,因而逃走。新式机器糖厂,始于光绪二十六年之台湾制糖公
司,现有四十余家,掌握全岛产糖事业,每日平均可压榨甘蔗数千吨之多,因可扫荡一切糖厂而独自专利
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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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四十余制糖工厂,实只属于十一家制糖公司,每年全岛产额,在民国二十二年,为一千零五十六万余担 。
(在光绪三十一年时、产额为八十二万六千余担,其增加之速如此!)
台湾制糖公司,其作用与其效果,可说与东印度公司同一,台湾人在此剥削之下,直无生活可言,一视各
种糖厂盛历史,大可概见日本人依靠其政治势力,究如何以驱台人于生活圈之外又如何靠此种立于生活圈
外之台人而建立其光华灿烂之生活。
新式制糖工厂,皆属于日本之产业资本的企业,旧式制糖工厂与改良工厂则属于台湾土著
资本之企业,由是知各种法令之所由来,实属无耻之尤。而成功于征服封建的生产之产业
资本,其所依靠者,乃经济以外之压力,实毫不足疑之事。自是而后,产业资本乃更进一
步,设法抛置农民于奴隶状态,使他们自己,不得不为单纯之工银而劳动了。
然而,作为原始蓄积之过程的基础,是在于收夺农民之土地,这是客观的历史给我们的铁
的指示,台湾之原始资本之蓄积,也难于自外于此。伴着土地之被收夺而来的,就是大批
劳动力,这是资本家的有着充分的实现可能性的美梦。
日本资本在台湾之作风,必然地引导到产业资本之收夺农民土地,乃显而易见之事。紧随
着“竹林事件”而发生的一九○九年的所谓林本源制糖株式会社之土地强制收贾事件,实
在是用尽威吓、拘禁、凌虐以及各种不堪言说之暴行,藉权力强行地收买了——不,简直
是抢劫了——指定之土地,这些同生产手段分离了的农民群众,因而迫不得已,摇身一变
而为工银劳动力,浮飘于劳动市场上。
但,在此之前,尚有一个划时代的政策,曾大规模地放弃了土地之封建关系,一举而将广
泛的山林原野(除二成外),查定而归之于官有;其实,当时之“查定”,即为土地收夺
之第一步,而且,马上就证明了这种“查定”即是“收夺”。其结果是,一方面大量地供
给了资本活动之地场;一方面,作为副产物,又生产了工银劳动力,而成为工银劳动者之
源泉。(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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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六:一八九五年十月府令第二十六号,《官有林野取缔规则》:
第一条:无证明所有权之地券或其他确实证据之山林原野,皆收为官有
第二:除在台湾授渡以前领有清国政府许可证的区域之外,不得探伐官有之树木,或开官有之林野。
从来之山林原野,均一律被认为耕地之从属物,本来没有经过丈量,也从未以赋税,实与
田园大大不同,所以,一律没有所谓“证明所有权之地券或其他确实之证据”,因此,马
上遭受了这个被没收的命运。这样一来,农民们的境遇,换了一换,从前是从服于封建制
度;现在,则又须经代替此种封建制度的日本资本主义的柱石台湾总督府的许可,才可遂
行让渡与购买之事。不特此也,在随后即行颁布之所谓林野调查,亦即所谓“林野整理”
后十数年之间,总督府对于农民之禀请,一律以“尚未加以整理”为口实,一一加以拒绝。
但是,另一方面,对于从来为农民所占有或开垦着的山林原野,似无良好借口,则绕了一
个圈子,课以与田园同等之赋税,或则编之为保管林,其课税等于课保管料,凡此种种,
其最后目的,莫不在于由农民拂下其土地。故此种没有正式许可之开垦地,在“林野整
理”以后,即由当局名之为无断开垦即并未禀报之开垦之谓,而随时拂下。这中间,如一
九○八年发生之所谓应“防止输入,增进国益”(注七)的要求,而将横亘于竹山、斗六
嘉义三郡之一万五千甲的竹林,拂下于三菱制纸会社。又如一九二六年,把约五千余甲之
土地拂下于退隐官吏。又如一九二七年之将嘉义郡下之竹林三千余甲,编入于地方庄之基
本财产;以及拥有八千余甲之大宝农林株式会社之擅自砍伐农民之芭蕉等等,无一不可以
认作典型的收夺。此种结果,有的是有组织地扫荡了万人以上之农民于一旦:有的是一枚
屁钱也没有付予而收夺其物产或土地。至于将矿山无条件认为“国”有一事,不消说,是
赤裸裸地表示土地收夺之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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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七:见一九二五年六月,竹山、斗六、嘉义三郡中农民向台湾总督伊泽多喜男之请愿书五页。
一切农民无疑地是贫困化了,而其贫困化的秘密,亦无疑地是在于破坏农村之传统的政策
诚如《资本论》中所谓:「表面上,是增进国家之富,或国家之资源的政策;其实际,则
是增大资本家之利源,及其富之蓄积而已。」不错,台湾正毫不二致地证实了这些言论。
因此之故,一九二七年前后那使资产阶级震惊的农民运动之如暴风雨般的勃起,实在均系
以“土地拂下”问题作中心,而爆发于“区域限定”制度之上,又复回旋于这一“土地”
中心问题之左右的。农民运动发生之历史的端绪,实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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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残酷立法种种
台湾的农民群众,是怎样被日本资本主义残酷地抛掷于一种重压之下,由前面所说,
我们已可略知其大概。这种重压,这种无限止的剥削,遂使一部份脱离了生产的农民,毅
然地走上一条自生之路。
《矿山条例》、《樟脑规则》等等以及土地之收夺,其直接的结果,是将农民立即驱逐到
另一新的环境。因为《矿山条例》等所创造的局面,暂时未能吸收这些农民的劳动力(台湾
当时劳动力之多之贱,是不堪设想的)。这些游离的农民,一方面为饥寒所迫,一方面,最
最原始的一种革命思想,很自然地走进了他们的脑子之中,这是以“反抗清朝割让,愿意
归回大清”的一种最朴素的形式表示出来,而形成了各地的无原则无粗织的暴动,这就是
日本帝国主义者的统治诸公们口中的“土匪问题”。
因为没有正确的革命理论,亦缺少必需的组织性,此种“土匪”,未能尽可能地包容了所
有的游离农人,而让一部份成为所谓“浮浪者”。
乃木总督所采取之统治政略,适在这种经济环境之下,故事实上是加速了、深化了这种由
农民到“土匪”或“浮浪者”的转化过程。
日本之资本,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些可成为上好商品的劳动力放松,他在这种情形
之下,为了要达到其商品化这些游离劳动力之目的,为了使他们成为工银劳动者,驯服地
参加其资本之活动,乃先以直接的最残酷的种种威胁加之,其具体的实践,便是一些大大
小小的立法,这些法,皆服从其经济的目的。
于是,所谓《保甲条例》来了。
“因欲维持治安,而当此势力财用,有难于应付无限之要求”之时(注一),无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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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大小,也不管所发生之事体的性质为如何,都一律实行连坐,这是《保甲条例》的骨髓
既然是“维持治安”,当然是“为老百姓作想”,也当然是出于“自由意志”罢。然而,
一究其实,仍脱不了作为基础的经济的特质,这些,只不过以种种似是而非的假装,企业
合理化一切政治上、经济上(注二)之苛刻的负担,一举而将推行资本主义生产所需要之
各项负担,一律加之于大众身上。所以,《保甲条例》之“连坐法”之秘密,实在于此,
而其现象则是“维持治安”的政治上的一种设施。
注一:见前《台湾统治志)一画第二五一页。
注二:见同书二五二页,并可参阅关于在台湾施行法令之沿革及现行律令》八八页;又台湾自由言论社
《台湾统治关系议会狮子吼录》一三六页。(一九二八年十一月十日刊)
接着,《匪徒惩罚令》也来了
主要目的,其实还是给投下资本以保障,一扫既投资本的不安的忧惧,这所谓匪徒惩罚令),
是以最空泛的条文,保证最残酷的屠杀行动之合理性」,其第一条有曰:不论具何等之目
的,为达其目的,以暴行或以威胁而结会集众者,与匪徒同罪,……。(注三)
这样一来,实与中国历史上所传说的封建帝王的办法如秦始皇之偶语弃市」,完全一样,
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二十世纪的今日,日本帝国主义者,对于大如弹丸之小岛的台湾
之所谓岛人,何竟一怕至此!此或亦为其同行诸国政府所惊奇。
作为这种犯罪的裁判的根据的,是所谓(台湾总督府临时法院条例》之设立,(一八九六
年,律令第二号。)其最典型的代表精神,是以一审为终审,因此之故,举凡该当骚扰罪之
罪犯」(注四)均一律一审」之后,毫无例外地处以死刑。刽子手的政治家们,犹很谦虚
地说,以骚扰之名定罪者,甚属寥寥云。
注三:参看本书第一页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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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四:见一九一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刊行之台北地方法院检察言上内恒三郎台湾刑事司法政策论)第二篇
(在台湾之犯罪及刑罚状况)二九三页,其言有曰:…在台湾所施行者为
特别法,……举凡该当骚扰罪之罪犯,其情略重者,皆引用《匪徒惩罚令》处理之,故从来以骚扰之名定
罪处罚者,实绝无仅有,唯大正三年(一九一四年曾以骚扰犯惩罚五人而已……云云。由”骚扰之名定罪
处罚者,绝无仅有”一言,即可证明当时实在是事无大小均以匪徒论罪。
情形是绝对地禁止集会桔社,如有犯者,即定死罪,此风一开,则小而至于私人之与官吏
敌对者,与驻军不睦者,或偶然破坏公物,或偶然妨害交通,以及掠取财物、杀人、强奸
等,不论巨细,亦不问其事件之严重与否,且不问其既遂未遂,均一律视为同等,依《匪
徒惩法令)处决之,结论都是「死刑」。如因由生蕃讨伐费」(注五)之过重负担所引起之
“苗栗事件”,以及因“竹林拂下事件”而引起之林圯埔事件」等,不消说,都完完全全
地适合于(匪徒惩罚令)之引用,而且,是最大限度地引用了。由是以观,日本帝国主义
是如何地以此一法令完成其经济上之目的,实是显而易见之事。
注五:台湾人民构成中,有所谓生番」者,乃原在台湾生活之土人,关于台湾目下人口及生番在人口总数
上之比例,可引张一之《台湾杂记)之五,台湾人口)一段如后,以资参考:
「台湾人口,通常号称五百万,据昭和七年(即民国二十一年)之统计,数为四百九十余万。但,去年
(一九三八)七月日人广播,则称已达五百六十余万,……在此总数中,有百分之五上下,为日本人,系
日本本部,称曰:内地人。蕃人则占百分之四,有生蕃与熟蕃之分,亦与我国西南部苗人之有生苗熟苗者
相同,其生活与台湾人较接近,且已部分同化者,曰熟蕃:反之,曰生蕃。由中国往台侨居者,亦与侨居
他国者相同,均称华侨,连其他少数外国人,约占总数百分之一。此外,均为台湾人。……
至于对土匪」外之浮浪者」,亦有特殊立法,则所谓《浮浪者取缔规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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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是也。
浮浪者」是这一批游离劳动力中最消极者,即不以土匪之抢夺方法对付其压迫者,只消极
地东找西寻以杂持其日常生活,而成为不抵抗主义之浮浪者,对于这种消极的不抵抗主义
者,其驾驭是轻而易举的,不必以对土匪」之重刑威胁,故浮浪者取规则》甚为平平凡凡
其目的则在于强制其劳动,使其自动找求职业。
换言之,即将彼等由生产机关驱逐后,没收其生产机关,使之成为资本主义之生产,又再
强制他们,使之参加此种生产而成为工银劳动者,故令发之后,即于交通素称隔绝之台东
厅(注七)设立浮浪者收容所」,此收容所,得无限止地收容政府所指为浮浪者」之人民
且得无限止地限制此种浮浪者之自由,以此为取缔」办法,如此道般地加以取缔」以后,
他们都变成了工银劳动者,以十八个钟头之劳动换取三五个钟头之劳动即可生产之最低度
生活资料去了
注六:一九一二年十月台湾总督府刊行之《台湾统计要览,一三八页至一三九页:
……盖有鉴于本岛之现状,无论其为徒食之或已为社会害群之马,政府对之,虽有处罚浮浪者之规则,而
以刑罚过轻,未得大要,以致未克奏反省之效,故不可不强制其劳动,培养其劳动之习惯,盖如此,始可
建立根本之统治政策。
然而,强制劳动之制度,其施行,则在于严格之监督。劳动之习惯养成,则将来或亦可独立而自营其企业 ,
如此,则可使毫无职业的无赖之徒,有自动求找职业之自觉……。要之,强制劳动,一方面得以达到治安
维持之目的,一方面可图拓殖之便利,实为一举两得之良好制度也………。关于这一问题,还可以再参考
一九一六年二月八日所刊行之《台湾统计要览八十页,<第八 警察之部>
注七:目下台湾之行政区域,分五州三厅。五州者,台北州、台中州、台南州、新竹州、高雄州是也:三
厅者,台柬厅、花莲港厅、澎湖厅是也。可参考张一之《台湾杂记》之六,<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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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下行政系统)一段。
在这种立法之下,于数年之间,绵延五年之生番讨伐」所需之人夫及食粮,跨瓦南北长三
百哩之纵贯铁道的军用道路之人夫、食粮以及必要土地之没收,以至于一九二九年前后,
把社会运动家看作浮浪者而强制其劳动,使其就职的戒告等等,无一不是在于合理化其以
经济目的作为中心之国家权力,同时亦无一不暴露了这种立法之残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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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土地之集中与农民生活
于是,依靠于国家权力之土地收夺的成功,地租之课赋与改正之完成,保护关税法之断然
实施以及交通之发达,其结果,日本资本主义,有如洪水之横流,急速地,将那作为农村
的自足自之根本的自然经济,一扫而光,连根连蒂也拔掉,丝毫未留。而另外一方面,顺
应于日本资本主义之向前发展之必然的要求,在台湾建立了基础巩固的一个大市场。随着
这现象而来的,即实施度量衡之统一及货币改革制度,由银本位改为金本位,发展至此,
台湾之一切产业,实已脱离其独立的地位,加入日本之国民经济」,而成为日本国民经
济」之一部份了。
这样一来,对于一向以农业为专业之农民,土地问题,便以压倒之势成为绝对的重要问题
了。农民生活没有其他的方面,可以再获得保证,因为一向算是农村家庭工业的根本的制
糖业,制茶业乃至于制脑业等,均一一被大工业,或专卖制度所收夺,其最后之结果,是
一切产业,都毫无例外地为日本产业资本所支配了
土地既成了这样重要的东西,那末,台湾土地情形,究竟如何呢?
一九三五年之台湾的耕地面积,是八十五万六千七百七十四甲,若以之和一八九五年之三
十六万另二百九十甲相比,其差数几是原面积二倍以上之多,虽说全面积在总数上增加了
这许多,可是,一观前数节所述情形,便知道这些土地都在日本那传统的剥削政策之下,
被有权力之资本,急速地完成了他们的土地集中过程而占有去了,尤其以地租之课赋及其
改正后之情形,尤使农民零细土地之所有者越发丧失其土地。如制糖会社除其他日本资本
家所有之田佃,约二万甲以外,彼已获得全耕地面积十分之一以上。即八万六千八百九十
七甲以上。)若以此和一九三五年之甘蔗总的种植面积十二万一千六百四坪相比较,是约占
八成以上,由此可见一般。另外,由政府认为系国家事业」之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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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归国家经营者,约占二成五分以上,即是二十五万甲以上:归属于台东开拓株式会社之
林野,约三万甲:三井物产合名会社,一万七千余甲:三菱制纸株式会社,一万五千余甲
由此种种观之,则广泛之林野,亦正与田园相同,皆被少数的日本资本家集中到他们手中
去了。
所以,在这儿,当我们讨论及农业之土地分配状况之前,似有先由民族阵营内,将土地分
配情形,加以一瞥的必要,换言之,即究竟自领台以后,迄于今日,台湾之耕田及林野,
其被日本资本家集中于其手中者,果有若干?当然,如果企图觅找完全的数目字,而确切
地指出其详情,固是极为困难之事,可是,大体的推算接近于确数的大概的推算,却非不
可能之事。一九二九年六月廿九日台湾总督府殖产局所刊行之在台湾之母国人农业殖民)一
书,即可提供吾人很好的参考材料。
一九○四年起,至一九二九年之二十五年之间,因政府之鼓励,欲使之久住于台湾之「官
营」移民,数为六百六十七人,个人之自由移居者,为三十八人,营资本之拓植企业者,
为二十五人。官营」移民之官许地及其所有之经营地,总面积为二千五百二十三甲九厘一
系,平均每人占三甲七分八厘三毛强。个人之自由移民的官许地及其所有之经营地,总面
积为四百二十四甲七分二厘八毛二系,平均每人是十三甲八分八毛六系。然而,营资本之
拓植企业者,其一切所有经营地之总面积,为四万四千二百五十一甲,平均每人是一千七
百三十甲四分。彼此之间之差,有如此大数目,亦可以概见拥有雄厚资本的资本家们的跋
扈情形了。
这些经营面积,包括着各种土地,如统计其种类数目,有如左表;表中数字单位为甲,表
中直线系表示无确数可资引证。再则,表中个人自由移民经营地总面积一项中,有
很少之佃用地包括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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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上表数目并不完全,不足以依此而窥全貌。这,我也承认,除此之外,尚未加以调
查列表者,当然不在少数,譬如营资本之拓殖企业者之中,有十人以上,尚未加以调查。
个人自由移民之中,亦有二十人左右,未及调查。并且,即使是日本人,有时在官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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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害不一致的情况下,其土地之被拂下者,亦并非绝对一人没有,假定由百甲以内之所有
者五百三四十人之中,除去已经转卖于台湾人的日本人一百名,又除去日本人之间之转卖
或卖于制糖会社以及其他之企业者,约六十人,那末,剩下的当是三百七八十名。再假定
这些日本人之所有土地各为一百甲,道总数即有三万八千甲。而一九二二到一九二四年退
官者拂下之土地,究为多少,今日亦未有的确数目,可资引用,所以,不能不暂时除外。
再则,这样的数字,并非表示耕地面积,只不过表示经营地之面积而已,此均为读者宜加
以注意者。于是,让我们来仔细地打一打算盘。
总括官营移民,个人自由移民,营资本之拓殖企业者三种人所有之田细经营耕地之面积,
照前列表格算来,应为二万零七百十六甲二分二厘六毛七系。再加制糖会社所有田畑之总
面积八万六千八百九十七甲,就增为十万七千六百十三甲二分二厘五毛六系之多:再加上
其他别的日本人所拂下之地三万八千甲和制糖会社取得佃权的田烟面积二万六千甲;那末
日本人所占有之田畑总数,即为十七万一千六百十三甲二分二厘五毛六系。如把这和台湾
之耕地总面积八十五万六千七百七十四甲,互相比较,则日本人所占之田畑,约占总面积
五分之一,数目可谓大矣。
再推算山林及其他面积看看如何:
照前表,山林与其他面积数,共为二万五千五百八十二甲七分九厘二毛七系,若加上所谓
国家事业」由国家」所经营之二十五万甲,又加上三井物产合名会社之一万七千甲,则共
为三十万甲之谱;拿来和一九三五年之山林总面积一百九十万三千二百四十甲,互相比较
亦与田畑相距不远,占总数六分之一。数目亦不可谓不大矣。不消说,这种倾向之造成,
是有頼于经济恐慌之及于农村,而这种结果之造成,则又即是农民及其他小地主之没落。
到现在为止,土地山林之拂下为各街庄基本财产者,约八千甲到一万甲光景,此数目,并
未加算;如果加在山林总数内,则近四十万甲,集中程度之可惊,于斯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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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我们是由民族阵线上来观察台湾土地之分配情形,结论是数百人之日本人,占有土
地之六分之一至五分之一;四百九十九万九千人之台湾人,共分其余之六分之五或五分之
四,这说来是令人摇首的怪现象,然而,在日本资本主义势力下存在着的台湾,正是如此!
那末,处在这样的状态下之农民的土地分配状态如何呢?我们可以检查检查看
农家每户之耕地面积,约有二甲,耕作人口每人耕作面积,约有三分四厘。
三分四厘?这是令人惊奇的数字,为要维持现在的经营程度之耕件作人口每人之最低度的
生活,究竟要多少耕地呢?总括米作、作、茶作、杂作平均而言,最小限度的经营耕地面
积,无论如何,四分五厘,是绝对必需。这个令人惊骇之事实,是一九一八至一九二一年
之《农业根本调查》向我们报告的,因此,其可靠性,大概是不成问题的。
如把这每人最少之耕地面积,和贫穷之农家经济—耕地每年平均所得数及人口每人平均之
生活费比较起来,其情形之可惊,可于次表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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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表视之,耕作人口每人最必需之耕地面积,蔗作为四分一厘、茶作为四分九厘、杂作
为五分二厘,独米作只需三分九厘者,因为一般说来,米作之生产所得,冠绝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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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关系,即使就三分九厘而论,仍高出前述之三分四厘之数五厘。
再呢,这些数字,不过表示耕地面积而已,不是经营地面积,对于这点,也必须加以区别。
注一:表中数字,系根据一九二二年七月台湾总督府殖产局刊行之《台湾农家经济调查》。
据第一次的农业基本调查所得到的结果,农民耕地所有不及五分或五分以上不及一甲者,
占全农民数目之百分之六十四点八。其中所有不满五分之贫农,为百分之四二点六八,五
分以上,而又不及一甲之贫农,占百分之二一点四。而二者所有之耕地,和而计之,不过
占全耕地之百分之十四点三五而已。到第二次调查时(一九三二年),比率较低,由百分
之六十四点八,降至百分之五十九;其中所有不满五分者,占百分之三十七点二七,而五
分以上不及一甲,占百分之二十一点七三。
佃农耕种地,对于自耕农耕种地之百分四十一,完全地表示出漂亮的过半数,即为百分五
十八点一六。与此比相差不远的,是佃农与自耕农、半自耕农之比。自耕农,占百分之三
十六点四;半自耕农占百分之二十一点四二;而佃农则只占百分之四十二点一七。(注二)
由此观之,以中等自耕农为基础而调查所得的结果,大概是可靠的。然则耕作人口,
每人平均必要之经营耕地面积,至低度为四分五厘,少于此,则必不能维持生活,实是非
常明白的事。
注二:依据台湾总督府殖产局一九二二年七月刊行之《耕地分配及经营调查》
土地如此不平均分配,农民生活情形如何呢?
如果需要举一椿事体证明台湾贫苦农民之经济的特质,则莫如地瓜之成为主要食物一事。
在台湾,农民之家,地瓜取米之地位而代之,成为主要食粮者,实占农家之多数。普通情
形是一升米,平均要混杂地瓜一贯六百三十五刃,即十斤又三两半,而成为主要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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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如果将此种副食物与主要食物互相比较,无论哪一种农家,均不会超出二成七分以上
如果进一步,再以道主要食物之米与地瓜混合率折算成为米食时,一年之中,每人的消费
量,是二石二斗一升,平均每日约需六合,数之区区,大可想见。
这儿还有一个有趣的比较,照现行之《台湾监狱令施行规则》(注三)的规定,则在监之
罪犯,每日每人之粮食,其分量,为下白米七合,地瓜三百刄,即一斤十四两,以之与台
湾农家之每日消费量一比,便觉得是在监狱里成为罪犯,倒实胜在乡村为农民好一筹,而
农家每日消费,未达必要之最小之限度一事,亦可不言而谕了。
注三:见《台湾监狱令施行规则》第九十条条文。
然则,目下台湾人平均每人之消费米量,究竟为数几何呢?一九三三年度之全岛米谷消费
额为四百七十五万五千七百四十二石,其中,在来米四百十九万六千二百二十二石,占全
消费量之九成;其次为蓬莱米,为四十五万三百五十石,占全消费量约一成;此外,还有
糯米六万一千九百十六石,日本米六千七百四十五石,朝鲜米百五十五石,外国米四万三
百五十四石。若以全岛人口四百八十五万人除之,则其商数为九斗八升,即台湾人每人平
均消费量为此数目。至于日本内地每人平均之米粮消费量,则为一石一斗,那末,台湾人
每人平均之米粮消费量,比起日本人的来,是少一斗二升,由此,可见台湾人尤其是农民
之消费米量,是多么少啊!
那末,一年之间,平均每人之消费金额,究为多少呢?这可由下列表数字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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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上表,以米作农家之七十九元八角九分八厘为最高额,而以茶作之六十二元五角四分
二厘为最低额。若一举总合米作、烟作、茶作之每人每日的平均消费金额,也不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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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九分九厘而已。
然则,日本如何呢?让我们把这数目和北海道的农家比一比看。北海道之农民,平均每人
之食粮消费金额为一百元七角三分五厘,而香烟与酒之七元六角六分五厘,还不计在内。
那末,北海道农民与台湾农民之比,与米作农家比,其差为二十元八角三分七厘;与畑作
农家比,其差为二十五元三角五分;与茶作农家比,其差为三十八元一角九分三厘,平均
差为二十八元另九分。如果把香烟与酒之七元六角六分五厘加上去,则表示了三十五元七
角五分八厘之相差。不特此也,这个调查是以中等佃农家」作为基础而调查的,因之,实
际上,情形之恶劣,当不止于此。
处在这种经济情况之下,生产物之销卖,自然也是剥削得淋漓尽致,是很可以想象得到的。
对作蔗作,有一般制糖会社之甘蔗收买价格的规定。对于茶作,有三井物产合名会社之茶
叶收买价格之规定。对于米作,则有台湾拓殖株式会社之租种费(注四)。这些,都可以
认为是典型的苛刻的榨取。就中,尤其是三井之茶叶收买价格,是和二林事件」以前之甘
收买价格相同,取收货凭单时,不但没有发表收买价格,连秤量也不马上告诉。必须等待
制茶之输出一经确定后,才来决定数个月前收下之物品的价格。
注四:宫川次郎,在其《台湾之社会运动》一文中(一九二九年十月二十五日发表)指摘着:一九二七年
至十二月末日—之全岛租佃争议,数达四百三十件之多,其中三百三十余件,是皆与日拓有阙。」
一点也不错,日拓之租佃人,总数为三百六十一人,而其中参加农民组合的,约有二百人
租种费,每甲是二一三八四斤(粟六斗,日本斗为百斤)。在农民运动中,刘时代之中沥
第一事件及第二事件,均是对日拓之争议,非怪宫川次郎作此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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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国家」独占之专卖制度
以日本本国业已达到之资本主义发展之阶段为开拓台湾之出发点,因而支配一切殖民地产
业的日本帝国主义及其保护政策,不独在商业上,即使在生产上,也都藉权力之干涉,成
就其国家之独占地位。一九○○年的专卖制度的统一,即为完成此种独占目的之大前提。
专卖制度,不消说,是国家独占经济之柱石;同时,又可以意味为支配阶级经济负担之大
规模的灭轻,而使一切重担,在被支配阶级不知不觉中,转嫁于其两肩之上。因此,专卖
制度,实在是一种很可以巩固扩大之最有效的剥削制度。以故,专卖制度之成功,亦即反
映了日本资本主义在台湾支配之成功。
专卖制度之实施,系由税金额内,支出一定之补偿金」,用之以收纳被指定之商品,一经
指定收纳的商品,即马上失掉其活动之自由,不特不能直接地贩卖,亦不能直接地输出,
而由负责专卖者,以特定之价格,再指定贩卖人,使其一手贩卖,独家经理。这种指定贩
卖之结果,不言而喻,是成功于日本产业资本之独占贩路,急速而有效地驱逐了外国资本
同时,亦成功于压抑土著资本之抬头。
至于补偿金之决定,则是期与一般的苦力之生活,无大差异。注一当然,其数目之多寡,
只是以能够艰苦地支持最低限度之生活为标准而决定,当为毫不足异之事。
而这种事实,却在极为漂亮的口实之下进行着,据云,系在于因其所得利盆,悉用于公
益」之漂亮的理想」,是一件很甜蜜的糖衣,其所包被之物,是毒药,是致人于死的武器
于是,专卖制度,便亮无忌惮地实现着富之无尽的矿山」之一理论了。
注一:见台湾总督府专卖局一九○一年八月十五日所刊行之《食盐专卖事业),第九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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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二:见一九二二年十月五日台湾总督府,(台湾时报》第三十九号二十一页上,财务局局长阿部滂之的
《台湾财政现状》一文。
制造食盐之补偿金,是采用了旧淸政府之规定,一百清石即一万四千斤为七元,一百斤是
一角二分一厘多,可是,因一般的工银逐日腾贵之故,虽然曾经改订为俾使一日平均所得
为二角五分左右」。(注三)然而,无论如何,到底追不上工银之腾贵。至一九○二年,
经七次之改正,所决定之补偿率,最低是一角七分,最高是四角,平均为二角三分五厘。
可是,一百斤的买下价格。(根据一八九五年九月的数目)平均是三元五角三分三厘
(注四),读者试一推算,此中差数,为三元二角七分八厘之多,这是何等令人惊奇之现象
啊!
注三:见前《食盐专卖事业》第九页。
注四:见前书第十六页。
若将其不同地域之卖下价格摘录,加以比较,则有如下情:
台北、基隆、淡水 三元
新竹、台中、台南、宜兰、澎湖岛 三元六角
台东 四元
制造樟脑方面,除对于生产者之课税以外,若根据一八九九年六月之通告,台北局之上等
樟脑的补偿金,为三十元;中等樟脑的补偿金,为二十七元;下等樟脑的补偿金,为二十
四元,这实在是冠绝全台湾的最高的补偿金额了。可是,当以最低之价値,卖给市场,落
入英商三美路商会手中时,其卖下价格平均为九十九元八角一分六厘(注五)。那末,这
两者之间之差数为若干,读后一望而知,不必实行加减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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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五:见前《台湾统治志》一书,二八九页至二九一页。
兹为参考起见,摘示其不同地域之卖下价格如下
伦敦、汉堡、纽约甲种, 一百七元八角四分三厘
乙种, 九十四儿七角三分二厘
香港甲种, 一百二元三角七分八厘
乙种, 九十四元三角一分三厘
由此观之,大可想见专卖制度之利得,实是由人工将一般生产者压下,使之极度贫穷化而
产生的。因此,可说专卖制,由另一方面言之,实是所谓消费税之变态」
资本主义社会之特点,是追求利润,其一切活动,均是追求利润之活动。于是,由于贩路
之独占成功,直接地给企业独占化开辟了一条康庄大道。
制盐之输出,自钤木商店没落后,皆归于大日本盐业株式会社与三井物产株式会社办理。
关于再制盐,亦与此相同,是自一九二一年起,指定归台湾制盐株式会社,使其精制,随
后,再由同会社收买其制造品,而又再卖与同会社,使其独占。
制樟脑,自一九○八年变为政府直接经营以来,即由英商三美路商会收回委托贩卖权,而
转指定归于三井物产株式会社,俾其独占其利盆。此外,复于一九一七年,鼓励精制樟脑
者之 合并 。一九一八年又 奖励 粗 制 脑业 者之 合并 ,翌 年,一九一九年, 更使脑 制 品
(Celluboid)工业者之合并,其结果,还有日本樟脑株式会社、台湾制脑株式会社」、大
日本 Celluboid 株式会社」之创立。到此时,制脑业之生产协定与乎竞争之废止,已经完全
地由樟脑之生产以至贩卖,完全确立在独占制度之下了。换一句话来说,这种制脑业者之
合并的完成,即是强制着樟脑生产者之隶从后,即又收夺其生产机关。此情形,在本书开
宗明义第一句,就已经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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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九○二年时,制脑者尚有二十二名,一九一○年,便减少四名,而成为十八名,
其中,日本人十名,台湾人八名。迨及十五年后之一九二九年,则仅存十四名而已。
目下,土著制脑业者,且已完全绝迹,毫无形影了。由是得知,土著制脑业者的发展,系
与资本之集中,成为反比例,只有一个不易的前途,即是急激地被驱逐于生产界之外。
至于鸦片原料及叶烟草之输入,也和别的事业一样,均被指定归三井物产会社独占,这之
中,叶烟草之输入,带着例外,有其他商店之参加,但其取办数量,极为小,实不足以影
响三井之独占地位,殊可不必提及也。
作为哺乳日本帝国主义之发展的原料之专卖制度,是自一八九八年四月一日,归鸦片于专
卖;一八九九年五月十五日,归食盐于专卖;同年六月二十二日,归樟脑于专卖;一九○
五年四月一日,归烟草于专卖所完成,在此期内,此专卖制度,不特灭少了日本帝国主义
为达其统治目的之必需负担,且使日本帝国主义得此而滋长起来。但是,受了战后之大恐
慌的影响的一九二二年,复于七月一日,再以五十五年偿还之国库债券为补偿金,实施了
酒的专卖(注六)。其结果,是使从来之酒业制造者二百十余名,皆被禁止,不许继续营
业,其补偿金,只相等于一年间之平均卖出额的二成五分而已。由此以观,哺乳资本主义
发达之专卖制度,至于此日,更进一步,转化而成为救济资本主义而使之转危为安了。换
句话说,即将欲安定资本主义第三期的不安之必需的负担,轻巧地转嫁于大众两肩之上,
是在第三期的专卖制度的特质。
但是,获得禁业补偿金之酒业制造者百二十余人之中,获得配卖人之指定的,有八十余名
对此八十余名之补偿金,又要被扣除四分之三。这事实,足以说明一个真理,即日本资本
主义,是以最少的补偿金,实现了最大的收夺。
注六:专实制之实施,急激地促进了生产之集中,试观酒类专实后,工场之集中与制造量之增加程度如何,
即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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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类专卖前后工场及产量增减表
年度 工场数 每工场每年平均制造石数
一九二一年 二一〇 八三○石(专卖前)
一九二三年 十七 七,五四○石(专卖后)
一九二七年 十四 一一三七〇石(专卖后)
本表数字,系根据台湾总督府专卖局一九二七年十月十五日刊行之(专资通讯》第四百十五号第四页,神
谷枝师之(本岛酒造工业之今昔》文
当此之时,在酒类专卖问题上,一九三五年,有一例外,大可使吾人加以注意:即酒类之
专卖,其范围不及于酒精之制造业者与啤酒之制造业者。(注七)为什么有此一例外呢?
难道啤酒不算酒,酒精不必算作酒类乎?据云别有原因。酒精,是属于输移出:而啤酒业
则因是草创之初,从来并未加以课赋,既系试验时代,理应加以鼓励云。其实,酒精等之
制造业者,均属于制糖会社,其所有工场,在全岛,有十三处之多,一天之制造能力有五
百三十三石以上,而糖蜜之使用,则超过二亿斤,酒精之制造量,约有二十六万石。不特
如是,因为酒类专卖之后,对于新起之制造者,严加取缔,不但因此可以解对原料糖蜜之
争夺,其结果一样是引导到独占之路。所以,我们可以说,日本之经济政策,尤其以酒为
然,是于土著制造业者加收夺而外,尚促进其资本主义之蓄积与独占,乃为不可置疑之事。
专卖制度,一方面,形成了国家之独占;另一方面,则又是消费税之变态」,已于前段概
乎言之。那末,作为消费税之变态」的专卖制度,对于日本政府在台湾统治机关之财政,
究竟起着何等的作用呢?
一九○五年,是鸦片、食盐、樟脑、香烟四类物产,悉归政府专卖之一年。这一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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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专卖收入,为一千六十八万日元;十年后之一九一六年,为二千二十六万日元;越六年
即一九二二年,乃添设酒类专卖之一年,是年度之收入为三千七百二十五万日元:越一年
之一九二三年度,便昂腾起来,有四千二百六万日元之多;一九三四年,为四千六百三十
万二千一百六十九日元了。若以此数字和总督府之经常岁入,加以比较,一九○五年,占
总预算之五成一分;一九一六年,占四成二分;一九二三年,占四成六分;一九二三年,
占四成八分,一九三四年度,也略与此数相若。由这些数字之递次不断增涨之情况看来,
是很可以看出专卖制度对于台湾总督之财政收支的重要了。
但是,资本主义起伏着的不可免的恐慌,要求这不绝地膨胀起来之财政景气提供牺牲,以
挽求其危运。譬如一九三二年度起,台湾事业公债三百万两,与南洋企业助成法)所需要之
资金三百万两(对于债息之一成二分,原由总督府补助七成)皆转嫁于台湾,其结果,又
使业已逐年地减少下去的鸦片专卖的收入,不得不再攘张提高起来,以补那膨胀的财政需
要之不足。所以,在最初,鸦片是在禁着,现在有了新的理论之发现,这理论是:由人道
上说,骤然的禁止,实不可能,应该重新予以宽容,使其吸食鸦片,再圆缓缓禁止之法
(注八)。如果我们是日本帝国主义的御用学者,就可以不必剥去这副人道理论之假面,
而把这一计划实在是决定于十年之前,不过后来因为有了酒之专卖而暂时搁起,现在又因
新的要求而重新发布这事实隐瞒下去;可是,我们不能,当然是因为我们并非他的御用学
者。况且,当时所谓更生院」之设立,并非以戒治鸦片为目的,乃人人尽知之事呢?
除鸦片而外,近年来,因欲大量输出樟脑于外国,乃大量减低生产费,使山中劳动之工人
不安于生活,而相率下山,此大可以证明收夺剩余劳动之活动的强化这一事实。
注七:见台湾总督府专卖局一九二六年三月三十一日出版之台湾总督府专卖事业第二十三第二十四年报一
八七至二一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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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八:前揭(台湾时报)第三十九号二十七页,台湾总督府财务局局长阿部滂之《台湾财政现状中有曰:
…酒专膏之实施,为补现在岁入之缺陷,又为另一问题之解决,盖同样之专卖事中,鸦片一项之收入,是
照总督府之方针进行,眼见年年减少下去,结果将至于无,其完全灭绝之时期,想非辽远之将来,所以,
大有考究代替财源之必要也。
考究」下来,原来又是鼓吸食大烟,以挽救财源,日本政客之无耻,一至于此!故所谓「代财源,实为就
人道而论云云之理论的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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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帝国主义之保护政策
台湾之日本帝国主义,为要支配整个贩卖市场,便于一八九六年首先实施了所谓,保护关
税」,而发表日本与缔盟各国之条约了。此外,即自同年起,至一九○五年,为要完全驱
逐英国太古轮船之独占航路,每年特别给大阪商船株式会社及日本邮船株式会社,均补助
六十万二千二百二十元,这样,就开始了官命航线。官命航线」之开始,是与筑港及敷设
铁道之发达,互相照映,而造成巩固了一个很大的市场。
这官命航线」之规则,共有八条(注一),其第一条为:船客荷物之运费,要经总督之认
可。因此,官命航线之特质,是在于被统制于台湾总督府一点。这样不久,这两个会社,
便将英国太沽商船之统治地位,取而代之了。接着,因为资本主义之发达与扩大航路的结
果,补助金,因此也不得不跟着增加起来。自一九○五年起,逐年膨胀之补助金,后来,
每年平均是一百六万九千八百八十六元,尤其在一九二八了年的时候,数为一百六十二万
二千二百九十一日元之多。目下的数,要在这以上,是不待说的,盖因国际情势的迫切需
要,不得不增加起来。这里,如果再把航空事业之补助金,加上来计算,这种补助金额之
庞大,是很足以惊人的。
一八九九年之关税税率的改正,由从来税率增课至平均三倍之多,其结果,关税的收入由
四五十万日元,一跃而增至百万元左右了。不独如是,同时,对于移出于日本内地之货物
又废止了和输出税同率之出港税;这种增税的结果,自然而然地,使那充作日本内地产业
资源或特殊消费品之砂糖、大米等等重要物产,大量地由台湾直接陆续移出于日本内地;
另一方面,亦使对岸之中国贩路,转向台北。同时,一向以香港为集散地之日本内地的海
产物、燃料,以及洋伞等等,亦由日本直接地移入于台湾了。这样一来,贸易中心,乃由
对岸之厦门、香港而转换为台湾之台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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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官命航线」应负之任务,是在于下列八条,
一、船客荷物之运费,须得总督之许可
二、邮便物,须免费搭戴——
三、基神线、高滨线及沿岸线汽船,须免费搭载陆军用品及乘载军人军属——
四、内地人(即日本人笔者注)之移民及其所携物品,内地线及沿岸线之运费,须灭价五成
五、茶叶、樟脑、樟油、凤梨罐头、黄、帼子及粉等本岛特产物,移出即往日本笔者注)运费,须灭价五

六、各宗教派系之主管主教免费,其他一般传教者,内地线、沿岸线、南支线,灭价二成。
七、东洋协会会首及支部长、干事长、会计监督、干事、《时事新报》外之二十六种新闻报纸之记者(每
年限一人)、东京电报社外六通信社社员(每年限一人),内地线、沿岸线,得免费乘搭。
八、本岛人之厅参事、街庄长、绅士,以及并国税地方税二者一年缴纳数达三十日元以上之内地观光者,
均得免费乘搭。
以上见台湾总督府交通局递信部一九二八年九月二十七日出版之(台湾海事要览》十页至十一页
可是,发生于一九二五年八月之芭蕉自由移出事件,轮船会社,以殖产局命令之生产统一」为借口,即拒
绝积载芭蕉,可以反映这官命航线」之特质。因为关于航路之管辖权,是属于交通局递信部,不是属于殖
产局之故,此点必须了解。
这贸易中心之由厦门香港转向台北,即可以意味为驱逐外国资本之成功,与在台湾之日本
资本主义之急速的发展;资本主义之急速的发展,当然又可意味为资本之急速地蓄积,是
不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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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之急速地发展,其果是日本内地制造之商品,大量地向台湾移入,而惹起自然经
济之家庭工业的破产。这样一来,不消说,和这家庭工业结合后始能支持之自给经济之农
村制度的基础,也因而急速地崩渍了。
台湾之经济,在日本资本家之欲望中,是全部殖民地化,即使台湾之重要产物,作焉日本
内地产业之原料,而移出于日本,作为此种现象之必然的结果,是唤起了对此类产业部门
之大量的投资,这种经济的背景,反映到政治上,就发生了所谓一殖民地开发」之理论与
行动了。于是,日本即以本国业已达到之阶段的资本主义生产方法为企业之出发点,移置
于台湾。
台湾之《糖业奖励规则)》,可以称为典型的保护政策之代表。这种保护政策是带着什么样
的企图而决定下来的呢?我们可听听他们自己的告白,甘蔗之耕作者,或从事于砂糖之制
造者,台湾总督,对有力量自给甘苗、肥料费、开垦费、灌费以及制造器械费者,如以耕
种甘作为目的而开垦官有土地,可无价贷与之,成功之后,即可给予业主权。观其奖励,
盖无所不至,惟土人(即指台湾人——笔者注)之知识、财力,均不足以享受此项保护政
策之利耳!」(注二
用此种方法以激励日本人资本之投下,是不说的,他们并且更进一步地这末说 .日本人,可
以保护他们(即指台湾人——笔者注),使遂其生,无论如何,不可不以掌揽政治产业之
中心为满足,如竟欲使全岛之人民血液,均化而为日本人之血液,此实不可靠之言论也。
(注三)观夫此,再加上前面所提到之儿玉总督在议会之演说,日本人之企图,在于何处
不言而知。台湾正是遵循着历史的规律」,而向前走着的啊!
注二:见前《台湾统治志》三四三页。
注三:见同上三四七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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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统治志》作者的这些言论,是不是可以看作其个之意见而与政府当局的意见无呢?
不能!这些言论,其实都是儿玉总督命令他写出来的,所以,可以说足以代表当局。官崎
健二着一九二七年十月二日出版之《历代总督》一书中,在八页至九页上,曾这末写着:
「儿玉总督,对于自己不利的政治家,文人,新闻记者,使之为自己中之人鸟,实为不可
否认之事。据说给与竹越某以金钱,使其发表《台湾统治志》……,想不是完全没有根据
的。于是,对于不绝地再生产出来之工银劳动者,实是因为受不起过重的租税制度之压迫
而急激不得不向劳动进军的,可是,保护关税之加重,舆夫物价之腾贵,引起了工银之上
涨,为欲维持最低帘之工银程度,压抑这种可怕的上涨,乃有所谓《支那人上陆条例》,
用此条例以调节劳动市场,藉中国劳动者之输入,而达其继续以低廉代价换取高度剩余价
值之工作。(注四)
注四:见前(关于在台湾施行法治令之法律其沿革及现行律令)一书一七七页,后藤民政长官,在第十六
次贵族院委员会中,答复子爵曾我佑准氏之关于由度门出口的中国人之质问,其词如次:(不消说,这即
是《支那人上陆条例》之所以必要的理由。
既据此砂糖奖励法,则今后所计划之三千万元左右之砂糖出产,欲其完全成为现实,无论如何,劳动者乃
必需之物,……今日之条例,即所以应此要求也……
欧战而后,有了新的劳动输入的理论,其理由,皆引用风靡当时之人道问题及国际局势;以为欲恢复恐慌 ,
必须采用自由贸易主义,撤废一切限制,下文乃其代表议论。
在台湾,现在对于支那苦力之输入,乃有所谓南国公司者,一手贩。南国公司」对输入之苦力,每头征收
六元之手续费……,在今日,不但没有必要,反难免为支那苦力输入之妨害,故宜从速撤销此种制度…… 。
(见大竹胜一郎之(台湾关税与劳银)一书二十六页,本书于一九二四年七月二十五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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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这《支那人上陆条例》之办理,最初,交由在台湾早已设立的中国人劳动组合——华
民会馆」包之(按:华民会馆」,系于一九○五年四月二十日许可成立),随后,又再给
与代替华民会馆」之南国公司」独占其利。在这个时候,更有进一步的发展,即此项事业
已由在福建省之特务机关,把它变为特殊事业,俾日本人得以永久地对渡台中国人,按名
征收等于人头税之入境税了。可是,到底在一九三二年时,因农业恐慌之故,经台湾总督
府下令限止输入了。
这种保护政策之结果,是日本资本之成功于台湾各种产业之统治,这一点,让我们在下章
一一详细分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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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日本资本各生产门部之统治
作为保护政策的砂糖奖励规则,均以大资本之企业。作为对象,是不言可知的事,因此,
在土地政策的原始的蓄积上,尤其在关税政策的经济领域内,再给予补助金,使其资本之
蓄积与集中,有如在温室中一样地易于成长。结果,投下于制糖业的资本,很快地就成功
了对旧式糖厂——土著之生产者——之征服与企业之独占化了。
自一九○○年起,至一九二五年止之二十六年之中,所开支之补助金,计有一千二百七十
二万六千十二日元之外,甘蔗苗、肥料之配耠、机械器具以及其他的经费,尚有一千二百
万日元。其中,工业方面,为五百六十九万九千四百二十九元;(此中之纯工业补助金,
只占一百万五千二百四十八元而已。而农业方面,为七百二万六千五百八十三元。一九一
○年,又复发布了《台湾制糖工厂职权规则》,自此之后,新式糖厂,即大资本之企业,
更可将其固定资本,一转手而用作流通资本。由此观之,日本政府对于大资本之提携保护
可以说是尽善尽美,无微不至了。尤其在一九○一年改正原料糖输入税制的结果,在日本
内地,引起了精制糖业之大量的发展,乃众所周知的事,这是台湾糖业向外发展的第一步。
但是,自一九○六年勃兴起来的制糖业,不消说,是无论如何,还没有达到和外国糖竞争
之域;而在台湾,至一九一○年时,就已经表示出生产过剩了。因此之故,即于同年八月
乃采取断然之手段,藉国家权力,对于新起企业严加限制,或限制制糖能力,以救危机。
由于这一种刺激的结果,八月十八日,作为独占之同盟的组织,加特尔之糖业联合会,便
组织起来了。时至于此,便有生产限制与价格协定之成立,藉此以排除竞争,提高价格,
而使从事于制糖业者,加倍努力,以追逐重新提高起来之利润。
于是,胜利」的一天来到了。一九○二年之砂糖生产数额,仅为九千万斤;而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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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年,即一跃而为十三亿一千五百五十四万多斤,有不知若干倍之增加·睹此庐大数目,
日本布尔乔亚,视之为世界之伟观」,乃忘形地发出狂欢之声。这时候,台湾之制糖业,
业已走出台湾岛,进出于世界糖业市场,取得第四位之位置了
但是,自一九二七年以来之金融恐慌甚为猖獗之时间之内,铃木商店破产了,于是,小单
位之收买合并之风大盛,以最大之速度反复地进行着,这就实现经济学者告诉我们的:一
个资本家,打杀了不少的资本家之理论。现在不妨简单地叙述其打杀」之过程。
旧式糖厂之最盛时期,是在《制糖厂取缔规则》尚未发布之时,所以,自一九○五年发布
了《制糖厂取规则》以后,便开始其没落之命运。如将一九○五年至一九三五年之间的盛
衰情形,总合观之,即成下表:(见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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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表系根据台湾总督府殖产局特产课一九二九年三月三十日出版之第二十七次台湾糖业统
计》及台湾通讯社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出版之《台湾年监》所载之数目字。表中作
业能力」一项数目之单位为担。
由上表观之,可得数端,第一、旧式糖厂是向没落之途走去,一年少似一年,毫无例外。
第二、改良糖厂当新式制糖厂尚未大规模地发展而旧式糖已开始没落之时,曾显示一时之
兴盛,而又马上跟随着旧式糖,走向同一之道路。第三、大企业之新式制糖,是以没落之
土著资本家及中小资本家群为牺牲,而以压倒之势,飞跃地发达起来。
现在,台湾全岛之新式制糖厂,虽有四十七个,其实只属于十一个会社所有。至于其投下
资本,可以分作三大类,其一为日糖系,其二为三井系,其三为三菱系,换句话说,这三
大资本,鼎足而立,共同瓜分全台湾糖业的统治权,支配其各个部门。
至于土著资本之被驱逐,是很显明的事,从来作为殖民政策之招牌的封建的土著资本之林
本源制糖株式会社,当恐慌发生之初,即开始了崩溃的过程,而其结果是到底被日本的资
本收买了。然而,这一家土著资本之没落所投下之一石,在水中,不止造成了一个单纯的
波纹而完结,不,随后还继续地引起了大大小小的起伏,而开始了这三大资本分割独占之
端绪。封建的土著资本,到了今天,便被驱逐得无影无踪了。
而这三大资本所统治之十一会社所有的资本,其数为二亿八千二百八十六万六千六百元。
现交资本在其中占一亿七千五百三十二万五千六百九十四元。)如果把这数目和全岛总投下
之资本五亿五千三百十一万七千七百十七元,比较一下,占了百分之五十以上;
如果又拿去和工业总资本对比,便占到百分之八十五之多。注一但是,全岛之会社总数,
共计有九百四十个,若由其中除去十一个制糖会社,所余下的,尚有九百二十九个。照上
数看来,这九百二十九个会社所共有的资本,还不过是二亿七千二十五万一千百十七日元
而已,那九百二十九个会社之资本,还不及十一个制糖会社所有资本之一半,而况当一九
三四年之时,全岛会社数目,有一千六十二个,而共有之总资本额则反为四亿六千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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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四十四万二千三百七十元,较之一九二八年还要减少了好些呢?
注一:此间所述各数字,均系以一九二八年之统计为根据,因为作者年来东西奔走,未得将最近情形加以
调查之故。以下若果没有明白记述其年月之统计数字,皆以一九二八年之调查为根据,请读者阅读时,加
以注意,并希原谅。
关于产业部门之情形,则略如次述。
在矿业部门,老早就有了和糖业联合会」相同之台湾矿业会」之组织,全岛之总的矿区面
稹,为一亿九千二百二十八万三百九十二,其中四分之一——即四千七百八十五万二千三
百十二属于日本资本所经营之十大会社;而这十大会社之四,又是属于三井系财阀所经营
其所占矿区面积,约占六成之多。于是,正和糖业一样,一切归于同一资本之生产,矿业
也完全如此,连其贩卖,也都要归属于同一资本之会社,或其子会社。
至石油部门,则完完全全属于日本资本,不必赘述。茶叶部门呢?
乌龙茶之输出,总计有十九万四千二百五十五箱。道之中,日本资本之三井物产株式会社
及野泽组及其他所有,只三万三千二百九十五箱。如分别观之,则如下表。(见次页),本
表系以和记洋行一九二八年之调查为根据,表中,单位一箱,即 HolfChest 以三十二斤二五,
作为三十斤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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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表观之,日本资本之箱数,虽其公司之经营年龄甚幼,而决未较领台之前即已开设之
洋行的箱数为逊;不但如是,三井系统之企业联合会的三井物产合名会社,如前此所述,
已在新竹州下,拥有广大之土地,创设大农园(亦即茶园)。用着最近代的科学经营着,
固此,料想不久,即可实现极晕固之独占。同时,前面已经说过的苛酷的茶叶收买价格,
又渐渐地愈形低下,这样,无疑地将可以满足其要求的。
最近之一九三五年度,乌龙茶之输出,总数是六百六十三万三千八百十一斤,总的金额为
三百八十二万五千三百四元,因表中无之,补记于此。
近来,和乌龙茶之输出相同,被全岛瞩目,认为大有希望的凤梨罐头工业,自一九二七年
时,早已受政府之鼓励,为了凤梨价格之故,便有凤梨罐头同业组合之组织。这威梨工业
实与制糖工业相同,由总督府极力鼓励援携,而且,所谓同业组合」,实际上是在总督的
掌握之中,一切受其支配。
一九二九年度之全岛制造工场,有六十一个,其中,属于台湾人之资本者,五十一个,属
于日本人之资本者,十个;其制造额注二前者为二十五万六百四十一箱,后者为十四万六
千二十七箱。但是,除生产方面而外,对于轮出,政府亦大大加以补助,其结果,使日本
资本之三井,在英国方面,形成了贩卖之独占情形;而三菱则在美国方面,成功其独占,
并且,与三井之在北部相同,三菱在南部之台南州下,建立了新的广大的凤梨农园,所以
将来必造成极为巩固之独占,盖毫无疑义。迨至一九三五年六月之时,竟以经济以外之压
力,将这六十多个工场,一律合并,而成为台湾合同凤梨株式会社」。当此之时,总督府
乃效糖业政策之办法,将向来耕种之凤梨,一律规定供给。台湾合同凤梨株式会社,除此
之外,不准贩卖,更不准私制罐头。此会社于六月成立,八月即发表收贾价格及选择凤梨
之标准,如凤山郡九曲堂之典型例子,是:原来每颗凤梨之收买价格为三分九厘,降而为
三分七厘。原来之选择计算方法,是以百十颗左右,作为一百颗计算,而现在则升为百四
五十颗,才能算作一百颗。又如新化、员林地方,原来每颗之价,不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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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现在则降而为一分五厘或一分三厘。要之,不如此压榨农民之血汗,资本家之可爱的
会社,就无法建立的。
注二:依据一九三○年刊行之台湾凤梨罐头同业组合向台湾总督石冢英藏提出之台湾梨罐头同业组合一九
二九年度业务成绩报告)一书九页至十二页。再,一箱是包装四打。
米之情形如次:
米之移出(往日本),系在一九二七年恐慌之后,尤其是泉和组及瑞秦商行之破产以来,
一九二九年七月至一九三○年四月间,总的移出数额,为三百万九千三百十二袋,这之中
十八名之台湾移出商所占二十万八千八百三十一袋,四名之日本移出商,即加藤商会,三
井物产株式会社、三菱商事株式会社及杉原商店之四家,以压倒之势,占了百八十万四百
十八袋。(注三)
注三:见台湾正米市场组合」一九三 0 年五月二十日出版之(台湾米报》五月号十七页。
水产部门则被十七个水产会社统制着,其中日本人与台湾人之间之比,为六与十一,总资
本为四百二十一万五千日元。数,日本人的,为三百四十四万五千元;台湾人的,则只占
八十七万日元而已。(注四)由此观之,即知日资跋扈之大概情形。但,在最晩之一九三
四年度,尚存会社,共十六,其资本之总额为五百二十一万五千五百日元,似乎并无飞跃
之进展,至水产部门之贩卖,无疑地是受经济以外之力量统制着。这下面,属于市街庄经
营之市场有四十五处,属于水产会社经营之市场,有十六家,属于渔业组的,有三十,共
计九十一处。
注四:见台湾总督府一九二八年九月十五日出版之《台湾水产要览》。
由以上所述各节观之,即可得知,如此广泛之产业部门之独占化的过程,都在保护政策」
之保护」下进行的,保护政策」,是置其基础于社会之被集中、被组织之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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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国家暴力之上,暴力,对于一切孕育着新的社会之社会,是一位产婆,是一个经济力
对的!所以,在台湾这样的殖民地,如日本资本主义,没有这暴力,殖民地政策,是无法
阻止其崩溃的,即以很小的事业来说,亦是如此,譬如理发业,是因为组了理发同业组合
于各地方之后,一方面制止新起之理发业,一方面顺应着民族之差别而有工银高下不一之
规定,才能巩固其地方之独占地位。
政治力量对于这种独占之为必需,已经十分清楚了。而在战后,在台湾,简直以公开之方
式实行着,一切独占事业,在国家管理之下进行,资产阶级的经济的权力,完全和政治的
权力,结合在一起,所谓对商业之生产者的保护及统一,是很显明地表示了国家之调节作
用与资本家之间的利润之保证行为,这是尽人皆知之事。
因此之故,经由国家的,或州、市、街、庄之行政机关所成功之独占,对于各行政区域内
由总督指命内务部长或州知事为组合长之同业组合及其联合会,均一律或将原来之封建商
业机关没收夺取,或令其重新改组,适应新的要求,或竟代行其社会,以达独占之目的,
此种种事实,决无法加以掩蔽,或竟盲目否定也。芭蕉自由移出问题」可以说是这种情形
之典型的例证。如果翻开一九三五年九月三日台湾产业研究会所出版之芭蕉之移出问题一
书,即可一目了然。
此外,如台湾青果株式会社之于台中、台南、高雄等处之青果同业组合及其联合会,台湾
正米市场之于台湾米榖代行株式会社,或台北市家畜市场之于昭和家畜株式会社,以及在
各地方之鱼菜市场,亦莫不如此。这样,即与前述强制那限定的制糖区域隶属于制糖会社
一样,该项事业之利润的追求与保障,都可随意所欲。这其间,尤其以一九二九年六月成
立之拥有资本二十五万日元(宣称资本有百万元,其中四分之一为现股)的台湾米谷代行
株式会社(注四),成立未及一年,于一九三○年三月之决算中,业已报告有纯盆金八万
八千四十一五角七分之收入,而实行了三成的红利分润了,这都是以大众生活作为牺牲而
实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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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四:台湾正米市场」,是法人组织,业已在法人组织上成功之资本家,立即将其所得转
化为个人之私利,便组织了米毅代行株式会社,因有此种大利之故,中南部之米商,亦不
惜四处奔走,争欲设立正米市场,其目的也不退是企图分夺这一片鲜肉而已。
除上所述而外,在次于国家独占之铁道事业及阿里山林业等等官民合办之事业中,可举而
为例以陈述者,有嘉南大圳,因为这其实是站在国家资本主义之立场上的典型的事业。
嘉南大圳,事实上是强制了四十五万之农民,作为制糖工业之牺牲(注五)。这事实,是
隐藏在三年轮种」这个秘密里面嘉南大圳之灌区域,有十五万甲之广,可是,这之中,除
蓝作以外之农作,是以一年之供水,收三年之水租的。如照嘉南大圳所规定之给水方法,
给水时间及三年间种之作物,则如次:
稻 自五月半起或自六月起至十月止。 (第一年)
地瓜 自十月起至明年五月或七月止。 (第二年)
甘蔗 自七月起至明年一月止。 (第三年)
绿肥 自一月起至五月止。 (第三年,此时为耕种甘蔗期内之闲散时间。)
而且,供给水利之铁则」,是耕种地瓜之时,以五月十五及十月十日各开水一次,
而耕种甘蔗之时,则异是,系以九月、十一月、一月、三月之次序,每二个月开水一次,
因有此种特殊的限制,果是,虽有田地而没有水,是没有用处的,逼得各地方只好自己另
想他法,凿井以备灌溉,但后来在米榖统制以后,连这种灌溉,也一律被勒令停止了。
注五:参看台湾递信协会一九三四年七月一日出版之台湾递信协会杂志)第一〇二号第十二页,台湾总督
府内务局技师荒木安宅之(论台湾之埤圳)一文,其中说嘉南大圳之建筑的中心旨趣如下:
……不消说,此种地方,是台湾糖业中心之地,而竟毫无灌溉排水之便,米与甘蔗作物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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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乃彼置于一种极为悲惨的境地,因此,当时总督府为欲从事此种改良,始有建筑嘉南大圳之计划。一
当时,这嘉南大圳之工事用费,共计五千三百七十二万八千七十八日元,其中,总督府补
助金额占二千六百九十八万三千四百曰元之多。除此之外,尚有总督府及其诸银行之借贷
金额(注六),其数二千三百三十五万日元。所以,成功以后之现在,其管理人员,乃国
家权力之代表者州知事。
注六:当时借贷金额之分配如左表:
总督府低利贷金 一千四百四十六万元
劝业银行 四百三十七万元
善通银行 四百五十二万元
资本主义在台湾之加速的发展,必然地发生了交通发达之一果,处在经济落后之台湾,交
通原极梗阻,至于今日,也就跟着急速地发达起来了。基隆筑港、南北纵贯铁道之建设
(注七)以及高雄筑港等之完成,成为台湾之划时代的事业。因此,在种种独占之后随即
到来的,是向无秩序的台湾的运输事业,也居然于一九二四年,在交通局之指导监督」之
下,建立起一个完整的系统来了,诚为大可庆幸」之事。现在,陆上交通,已和前面所说
之官命航线」互相映照,都集中成为一灵活之运输制度,直接在国家之指导」之下了。
至于这灵活的运输制度建立起来所需用的经费呢?不消说,又是所谓台湾事业公债」了。
这是证明日本资本在台湾之发达,其牺牲,均是台湾民众,而这种重负,尤其是转嫁在一
般劳苦大众之身上。自一八九九年至一九三六年之台湾事业公债发行额,数计有一亿四千
三百九十九万九千二百十八日元,还有以台湾事业公债作为根据而借入金额,为四千三百
九十五万九千五百十四日元,共而计之,数为一亿八千七百九十九万八千七百三十二日元
之多,其中尚未偿还者,尚有一亿二千六百六十九万九千七百九十一日元。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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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这实足以证明在帝国主义时代之国家机构,不单是纯粹的机关,且是一个榨取的机关。
注七:基隆筑港等,是当时日本政府大吹大之事业,即所谓四大事业」。张一之之《台湾杂记中有曰:日
本攫取台湾后,即有所谓四大事业,即土地之调查,纵贯道之建筑、基隆之建港与官署之新建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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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金融资本之独占
台湾之一切产业部门,均为日本资本家独占了去,但是,如果这一种独占,没有和银行资
本粘合,这独占是无法实现的,换言之,保护政策」单独是不能实现这个美满的梦。公开
地对于这种与银行资本桔合的要求,作了直爽的承认的,是台湾银行之创设,这银行,在
前面,业已略为提及,台湾银行。是特殊的银行,银行创立旨趣的开始,便说明白了。它
说:一台湾银行,是台湾之金融机关,通融资金于商工各业以及公共事业,以开发台湾之
富源而图经济之发展。所谓开发,其实是欲奴役经济落后之台湾,务使其金融之活动,均
在银行之指挥管理之下,换言之,即从属于它。这一事实,可以以台湾银行有负责接受台
湾总督府所发行之台湾事业公债之义务一事来说明。当时,松方大藏大臣之代表田尻大藏
次官说过:台湾银行,是总督府之金库。这就是非常之中肯的话。
作为总督府之金库」的交换物,台湾银行,获到了国家特权之币发行权了。由是知之,台
湾银行,是作为未来之无产大众的债权者而被保障,而这保障,其实是在枪声不绝于耳的
情况之下进行的。
所以,台湾银行,最初即是以通融资金于产业资本家为义务的。银行开业于一八九九年九
月,五年后之一九○三年,已向台湾全岛重要物产,作了八百二十八万一千四百七十三日
元之投资了。若将此数与当年全岛之总的事业会社的现股资本一千一百七十六万九千四十
五日元互相比较,已占八成左右。由此可知,银行资本与产业,自始就已有了密切的桔合
尤其在次年之一九○四年,利用了日俄战争后之局势(因其时银价上腾),改银本位为金
本位,这样,使投下资本,得以安安全全;同时,还促进了资本之输出。在贸易方面,原
来在厦门之金融中心,因贸易中心之转间台北,也跟着移到台北来了,其结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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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地扫荡了外国之借贷资本。如妈振馆之消灭,即是在三年后之一九○七年。
但是,保护关税之实施,米类农产物之骤然的增加,其赐惠于土著资本及商业资本者,即
此种资金之资本化是也。这种对抗资金的资本化,当然是银行资本所必需加以阻止的,成
功于对这些对抗资金之资本化的制止,即引导到日本资本主义在台湾之基础,日趋稳固,
这是必然的因果。应此一目的,亦有一些特殊法令,一九一二年所发布之府令十六号(注
一),虽说外表上是禁止台湾人之使用会社名字而已。一究其实,实与禁止株式企业,毫
无二致,其本来之企图在此,其效果亦在此。盖因为如果不如此干法,即无法压抑对抗资
金之走向资本化之道路。近来,在台湾,要营株式(即股东)企业的时候,是要和日本人
共同去做。而且,尤有甚者,一定要以日本人作为主干,其事业始能朗立。这样的结果,
是两方面的,一方面严属地抑压了土著资本之资本化;一方面,更能因此将土著资本置之
于日本资本之支配之下。
注一:一九一二年府令第十六号之本文如左:
「本岛人、清国人,或只为本岛人清国所设立之圈体,在其商号中,不得使用会社之名字。不过,此一府
令,与一九二二年之废止《台湾民事令)同时,也予以废止了。于是,台湾开始了资本输出了。
用前节所述方法蓄积起来之资本,到一九○五年之时,便已突破了当地社会,不得不首先
向中国实行了资本之输出。当时风靡一时的「日支合办事业」,即是反映这一事实之具体
形式。从这时起,或单独地,或和日本的兴业银行一道,或和海外投资银行团互相呼应着
以所谓合办」之中华汇业银行,或中日实业株式会社,或东亚兴业株式会社等等作为中介
者,向中国作了将近二万万日元之公私借款。
后来的欧洲大战所带来的神风,又使资本之累积速度,更加加大,时至此日,资本已经长
了健壮之双翼,不但飞过中国,而且,飞越了这一限度,要向南洋发展了。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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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舆论活动起来了,据说,对于南洋,应该给予企业的援助」才对!这当然是反映了
那资本之动的倾向,随着这种舆论的声浪而来的,除对南洋方面之企业的援助」以外,由
银行资本所鼓励而组织起来的输出入业者的各种组合,也都可以享受到低利息资金之通融
藉此,使他们专于从事于经济地域之扩张由中国而至于南洋了。
可是,所谓好梦由来最易醒」,欧战停止之后,世界的恐慌到来了,这一下,可吓坏了这
些资本家,银行资本不得不集中起来,小银行之被乘机合供,是不清说得…曾以大租权之
补偿公债作为根本而设立的嘉义银行,以及为土著新兴资本之新高银行,均一律没落而外
连作为母行的台湾银行,也不得不缩小资本,灭资三分之一,以至于断行二分之一的减资
了。
不独如是,当一九二七之第二次恐慌再到来时,便不得不又减半台湾银行之资金,而且,
竟以二亿日元之数,特别通融」,假托台湾统治」(注二)之危机,转嫁其负担于大众之
肩上,以实现其所谓救济了。
注二:大阪朝日新闻社之(朝日经济年史)一○五页,说明要教济台湾银行之破产,其中,引用了高桥藏
相在第五十三次议会演说词,如左:
要之,台湾银行,乃台湾岛内之中枢机构,可以说,其他一切机关,均依此机构而生活,此次如失其机能 ,
不但财政界变为黑暗之域:而由台湾之统治方面着想,虽三十年来,以和平怀柔之民众,迄今仍未同化,
乃诸君所共晓者,由此点作想,则今日,国家无论支付任何之牺牲,亦决不能忽视这危机所能引起之结果。
一九二九年末之现股资本,其总额为六千六百三十三万四千九百八十五日元,其中,台湾
银行,虽然不过一千三百十二万五千日元,但是,其贮金数额,竟占全岛总数三分之二,
即三亿三千三百万日元之二亿一千八百日元。台湾总生产额为六亿二千四百五万八千八百
六十日元,而七银行对道总生产之主要产物的放资总额(注三),是五亿一百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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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千九百一元,约占全额五分之四,而这七银行放资的十分之八,即四亿二千六百一万
三千八百八十七日元,是属台湾银行之放资。若以之与全岛总的投下资本五亿五千三百十
一万七千七百十七日元对比,约有五分之四。而当一九三五年之时,全岛总投下之资本,
为四亿九千六百六十三万七千日元;同年度之七银行的放资,亦竟有九千八百四十九万九
千日元之多。
注三:所谓全岛之主要产物,系指米、砂糖、茶叶、樟脑、金块、酒精、石炭等。
由是以观,则台湾全岛所投下之资本总数,均已受金融资本,尤其是台湾银行之资本所支
配之一事实,是谁也不能加以否认的。如果再考察一下每次恐慌之后,金融资本!尤其是台
湾银行之投放资本的飞跃的膨胀,那末,就会使我们更能清楚明了金融资本之活动的全貌
左表即是一种具体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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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即可以看出,全岛之资本主义经济,已经早已走出了台湾孤岛,而成为日本全国之
资本主义经济;不,简直可以说,业已变成国际之资本主义的经济了。所以,台湾银行之
破产,亦即是日本之在台湾的资本主义之破产,宜其「国家无论支付任何之牺牲,亦决不
能忽视这危机所能引起结果」了。这句话,也得在这个限度内,才能清楚地了解它。
注四:本表数字系依据台湾总督府殖产局商工课一九三 0 年五月二十五曰刊行之台湾统计摘要》及前揭
(台湾农业年报)以及台湾银行调查课一九三六年二月二十五曰刊行之(台湾金融经济月报第七十六号。
巨大的独占,一方面又是意味着权力的集中。晩近日本人的统治阶级曾盛传着一种言论,
说,地方警察权之独立,亦即台湾人之权力的伸长,这其实是改革自治制之先声,亦不外
乎经济独占在政治上之反映,此外别无其他意义。因为局限于地方之经清的单位,已被综
合被奴役使之服从于单一之资本,同此一致,地方分权独立之政权形态,也被统一而为单
一之政权了。
然而,此时之台湾总生产额究为如何?一九○二年,是七千一百七十五万二千一百四十二
元,但,至一九三五年之时,与此比较,则已增九倍以上,即已达六亿八千九十七万七千
二百一十三元之多。
另一方面,失业现象发生了。伴着失业现象而来的,是劳动条件之日趋于下,作为这种结
果的原因,是这种独占过程完成了之后,即产生了女工及童工,再加上不断地由农村大量
地流入的过剩人口,以潜在之形式存在着,于是,失业现象开始了,劳动条件低落了。
物价呢,亦惹起了飞跃的腾贵。一九三五年之米价,一石平均价格为二十一日元五角八分
五厘,若以之与一九○五年之七元一角七分比较起来,即已增加三倍以上。如穷追一步,
和一八九五的三元比较,已表示了七倍之腾贵。至于和此种生活必须品对照的工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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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三五年之时,全岛之平均工银(注五)是一元一角九分五厘,若以此与一九○五年
之六角六厘相较,和米价之增加率大不相同,只不过增加了一倍。而一九○五年之工银,
比领台当时之一八九五年的,亦不过增加了二倍(注六)。是则将其增加之倍数,合而计
之,亦不过四倍而已。一把这种增加率,和物价之增加率比较,可谓望尘莫及,足以见生
活之苦已到来了。
注五:以前揭第十四次台湾商工统计二五页为参考算出
注六:见《台湾统治志》三三六页。
我们说,劳动条件日趋低下,究竟其低下为何如,不妨找一二典型的实例,来加以证明,
而藉此了解其全貌。
在日本之劳动界,最富有危险性者,莫如矿工之劳动,台湾也正如是。而这种情形之一直
维持下来,实是藉地方安宁为口实而以权力完成的。
金瓜石矿山株式会社,资本为二百万元,直到现在,仍维持着瓜分红利四分之状态;一九
三○年之前,竟是五成七分七厘之红利。其中工作着之劳动者,每月均不能得到本月份之
工银,至少至少,也必须有三个月之等待,甚至有时一直等了六七个月,才开始支取。不
特此也,这种工银之支付,系由与株式会社勾结着的酒保处,领到比一般市价高一成之物
品,再用这种物品,以七折或八折之比率,再转卖于酒保,或卖给其他之人后,才能得到
现款。后来,这矿山株式会社,虽然已经出卖给台湾矿业株式会社了,而这种传统的制度
却丝毫无改地继续下去,此为例证之一。
再有一例,即当济南出兵」之时,曾勒迫工人,捐出所谓出兵义捐」,炭矿曾强制地降下
工银三成之多。这种工银降低之断然施行,是在台湾矿业会社发表了一般的工银一律降低
二成之申明以后,足见其步调之一致。
与此种苛酷办法遥遥相对的,是台湾爆竹株式会社。它好像奴隶社会之榨压奴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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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以十岁左右之男女幼年童工,从事有爆发危险性之劳动。株式会社中呢,则年年获得
莫大之利盆,在不景气到来之时,尚有三成之纯红利分配。由此以观,这种棒取,实是在
经济恐慌之情形中,愈益深刻化起来的。
那末,无产者的工农大众,被转嫁于其上之负担,究竟如何呢?年年膨胀着的预算,就是
一个雄辩的证明。一九三六年之预算,是一亿三千三百五十三万六千三百四十四日元,若
以此和一八九五年九百六十五万二百七十五日元比较,是已膨服了十五倍之多其增加率,
已驾越米价之七倍,工资之四倍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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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社会之分化与民族运动之形成
综上所述,我们得到了一个不易的结论,这结论是:日本帝国主义,在其国家权力之直接
的压迫之下,成就了一切产业,工业、磺山业、水产业、农业、交通及运输业之独占。而
这种种独占的资本,又是在台湾银行的银行资本之统治之下活动着。然而,结论却不止于
此,由这一结论,引导到另一个结论,即台湾社会即依照经济上的情形而分化了。
本书目的,主要在于以经济作出发点,去分析在台湾之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政策,至于
台湾的社会分化过程,不在叙述之列。本丛书其他几册中,将有对此问题作专门之研究的
著作,作者在此,只拟很简单地一一述其大概。
最特出的现象,当然是日本人均站立于统治地位而台湾人成为被统治者这一点,这种现象
是如镜子之于吾人面孔一般,正确地也具体地反映了在台湾之日本资本与台湾资本之关系
故在台湾之民族压迫,大体上说来,是与阶级压迫合流,故台湾之民族独立的斗争,在这
个意义上讲,可说亦即阶级斗争。
除此而外,因收卖大租权的结果,土地私有权,是以最现实的形态出发了,这样一来,便
把封建的支配,一变而为日本资本主义之支配。而原来的小租户,却在此时,一变而为地
主。不过,这种新由小租户变成的地主,却是属于另一范畴的地主,与从前的封建地主之
宛如君主者,大异其趣。因社会不同,现在己存在着资本主义社会的军队、警察、法院、
监狱之类,以对私有财产作最大限度的保护了。
而社会之分化,虽有此种情形,农民所遭受的封建的剥削形态,却仍旧一点也不改地继续
下去。因此,实际上,形成了日本资本势力的这些地主,对于农民,还是一个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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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地主,在某种意义上讲来,不是农村中的布尔乔亚·
保护政策」以及农产物之移出,其结果是引起了地价之腾贵,这是急激地以大利益掷与大
地主阶级,可是,虽然因此积集了一部分资金,而在当时之各种条件的限制之下,此种资
金,并不能转化为产业资本。因为在日俄战争后之好景气中积聚起来之资金,至一九二三
年之时,台湾之一切产业,均已先后被日本资本独占了去,而又有相等于禁止株式会社成
立的商号中禁止使用会社之文字」的所谓法令的限制,实在没有法子发展起来,不过尽了
供给日本产业资本活动的舞台之义务而已。
可是,到后来,因为农产物之异常的增加,结果,这种地主资本家的资本,也竟达到资本
化之目的了。如以五百万日元之资本成立起来的大东信托株式会社」,便是一个典型的例
子。这当然是限制废除之结果,这种限制之废除,其实是在一切可获重大利润之牵业,均
已被日本产业资本独占去了之后,而且,又恰是台湾实现资本输出之一阶段。
此时,在政治上,发生了组织地管理原来毫无秩序之取的必要了,不得不将武官总督,改
任文官总督。而且,跟着又施行了所谓自治制」,藉此以隐蔽其榨取之秘密。而一向的官
僚专制政治,到了现在,也需要大地主阶级之合作,便改换了一些政治上的花样,得到彼
此间技术上之合作,作为引饵大地主加入其榨压阵营之前提。其实现方法,是以评议会」
之权限扩大」表现出来;与此种主意相适应的,便是台湾自治联盟」之组织。其结果,不
过将从来的官选」而又无评议」之权的所谓评议员之数目,略为增加而已!
但是,新兴的一部分布尔乔亚,却和封建地主们相反,自己打算开拓其自己的前途,不愿
屈服于帝国主义之下。不过,一九三二年之农业恐慌,形成了米谷统制与自治制」之再度
改正,至此,新兴的布尔乔亚地主们,便完全移入日本资本家阶级的阵营里去了。这时候
所谓自治制之再度改正」,当然是日本政府在台湾之压榨机构之再编制,无论如何,此种
变更,不过是为了要榨取占台湾人口六成之农民群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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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泛的产业独占,是很明显地促成中产阶级的没落与对大资本家阶级之隶从,尤其是借国
家权力急速地成就了的独占,是唤起了小布尔乔的猛烈的反抗之声。可是,已失其独立性
的小布尔乔,要吗,舆那些独占事业之资本家桔合,与封建的布尔乔亚一样地做日本资本
主义之奴隶,而追随着帝国主义以生活;要吗,以小经营的形式,更加苛酷地棒取劳动者
的血汗,以维持、救济其无法上爬的存在。所以,无论哪一种情形,小资产阶之对日本资
本主义之反对,是极有限度的,不过是为了要求继续自己之存在的反对而已,若越过此一
界限,他们便立即动摇,而且做出无耻的事来了。
这里,日本资产阶级之学者」,东京大学教授矢内原忠雄,会把小资产阶级说是形成了民
族运动之中坚势力」。(注一这可说是他看出了小资产阶级的变质后,已有着加意地向帝
国主义者效劳之可能了,藉此,他下了他的台湾民族运动中间力量之定义。
(注二)
注一:见矢内原忠雄一九二九年十月十日出版之(帝国主义下之台湾)一三○页及东京帝国大学内国家学
会之《国家学会杂志》第四十二卷第七号同人之(帝国主义下之台湾)五十八页,一九二八年七月一日出
版。
注二:见前书二五○页至二五五页
与其他一切产业之场合相同,随着大企业之发展而增加起来的作为生产指导的薪金生活者
亦以民族之不同,而分作两方面,举凡一切之高级的薪金生活者,皆属于日本人,在他们
口中,常常高唱着台湾之发展」,实则他们是充当作日本资本家之刽子手,屠杀台湾人民
他们的薪金,比被支配人民的工银日趋下降相反,因为是日本人,所以,反而在此种情况
之下,享受着最高之薪额,因此之故,台湾人中,不无唯利是图之败类,想追求此种余唾
在日本政府鼓励之下,竟请求加入日本国籍了。其实,此种败类,毫不理解与本岛发展看
的民族运动分离,而依附于统治者以求自己之荣繁,到头不过是一场春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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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相反的台湾人的薪金生活者,当然出自没落之小资产阶级,因薪金生活者之增加,其
薪金愈益低下,于是,对于这种反映民族差别之政治,抱着极大的不满。另外一面,对于
增加薪金的引诱,亦未尝绝无憧憬,有时如迷途之羔羊,大有排徊不定之势,故道一部分
薪金生活者,要他和日本人一道以支持台湾帝国主义之发展,和堕落之小布尔乔亚桔合起
来,也非绝不可能。不过他们也和小布尔乔亚一样,是失掉了自主之能力,只不过东摇西
摆,成为其他阶级之追随者而已。
但是,日本资本主义之残酷的独占,由事实上给与他们以教训,使他们在薪金愈益低下之
情形中,看出他们自己的前途,是与占绝对大多数之台湾工农群众一致地来与日本帝国主
义者斗争,争取整个民族的独立。因而无论在意识上或在行劲上,渐渐与大众接近起由是
观之,在台湾之日本帝国主义之发展,是这样建筑于对广泛的被支配群众之取上面,所以
日本资本主义之利盆,实与整个台湾民族的利盆绝对相反,绝对无法合作,这是十分明显
的事。因此,无论在政治上玩的是哪一套花样,无论如何,归根到底,还是以维持其经济
之利盆为目的,故无论取哪一种形式,其权力之必趋于集中化,是足以证明一切的。
这种政治,无疑地引起了台湾之民族运动。
台湾之民族运动,与一切民族运动相同,是以各阶级(除开其最少数之败类)之共同利益
为基础,并且初期,是以大资产阶级领导者,而向共同敌人斗争的。
可是,台湾的大资产阶级,却并不自动地积极地前来负上这一伟大的任务,在当时,他们
是被智识份子及小布尔乔亚推将出来,站在运动之前头,因此之故,当一九二一年文化协
会成立,而日本帝国主义统治者以经济及其他之力,加于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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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这种压迫,而不得不由所谓赌生命也要斗争」的台湾议会设置请愿运动中退下来了。
为什么竟如此地不争气呢?
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者看来是过激,而在台湾知识份子学生及一般的小布尔乔亚看来是保
守」的他们,瞻前顾后,有点胆寒于赢立他们后面的人民的威胁,心中痛恨这一种潮流,
便设法阻止之,并公开地指主张彻底的民主斗争者为阶级斗争之徒,詈骂之余,继以行动
结果,这种对立便在一九二七年着台湾文化协会之再度重组的倾向。最后,文化协会便走
上了分裂之路,他们跑出来,带领着一批富裕的小布尔乔亚,成立民众党」同时,台湾地
方自治联盟之再分裂,其准备工作,也正是这个时候做好了。
政论家」矢内原忠雄及后藤贞治注三)曾说,台湾文化协会之分裂,是连温卿氏之阴谋,因
当时连温卿氏曾以二十名之无产青年入会之故,这当然是一种很大的错误, (注四)而且,
其实是种反宣传。当时,所谓民众党」者,正秉承着这种官方」的意见,大肆加以宣传,
隐蔽其败北,隐蔽其不敢面对民族运动之耻辱。
注三:矢内原忠雄言论见前书二四五页,后藤贞治之言论见东京改造社一九三 0 年六月出版之《社会科学
辞典》中(台湾文化协会)一项。
注四:关于这种错误,是显而易见的,一九二八年一月二十三日刊行之《台南新报》上,有氏《让我说一
句√一文,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兹援引如次:
文协去年之变换,可以说,只不过由于各会员之飞跃的进步所要求,决不是因为无产青年圈参加之故,因
为去年一月三日出席大会之人数,共一百九十名,而总括全岛之无产青年参加者,仅十二名而已。又如三
日所开之理事会,其中无为无产青年,而结果呢,却以十九票与十二票之对比我的提案。大势在此时,业
已决定,所以说是利用青年圈,而招致文协会之分化,是完全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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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协分裂后,与民众党」似已对立,然而,即民众党」,日本帝国主义者也不准许存在,
后来下令停止了。同时,也不知禁止了多少革命团体,这是毫无余地的暴露了日本帝国主
义之残酷性。这种残酷性,不但使历历的广大民众更坚决地奋斗,而且,即使小布尔乔以
及知识份子甚至大布尔乔亚,也在这种残酷的压迫之下,而不得不详细考虑其前途。因此
作为民族差异之政治的阵营,是很快地就成立起来了,以民族运动作为中心的革命运动,
是无疑地蓬勃地发展起来了,尤其在九一八以后,到七七抗战以后,各种力量渐渐在民族
运动」之一口号下统一起来,是很明显地告诉了大家这一特点。
日本帝国主义者,以台湾人作为牺牲而建立了阶级政治。现在,他建立在台湾整个民族的
身上的统治,就丧失在这些台湾人的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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