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评论

吴荪甫形象再认识
梁东燕
（ 景德镇陶瓷学院，
江西 景德镇 333403）

摘要： 茅盾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非常重要的作家，他的作 在着一些缺点： 只重事业而会忽略生活中的人情，他的家庭只是

品《子夜》是一部思想性和艺术性极高的社会小说，代表了中国 他休息和避风的场所， 根本没有倾注自己太多的感情，所以他的
现代文学第二个十年长篇小说的艺术高峰。吴荪甫是小说《子 妻子生活在物质优越的吴公馆，却在精神上极度匮乏，渴望幻想
夜》中的中心人物，一个典型的失败民族资本家代表，他在几重 中他的爱情滋润。“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吴荪甫的性格在一
社会环境的挤压下求生存，但最终难逃厄运，导致精神崩溃，这 定程度上给他带来了事业上的成功和生活上的富足，但并没有
不仅是他的个人悲剧，
更是社会悲剧。 给他带来精神上的滋润，相反却是带来了众叛亲离。精神上的
关键词： 吴荪甫； 民族资本家； 悲剧； 形象 孤立使他倍感空虚与无助，
失去后盾的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最终
中图分类号： I207 文献标识码： A 导致了精神上的崩溃。
文章编号： 1673 － 2111（ 2012） 08 － 0042 － 02
2 吴荪甫的人生悲剧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不可分割
茅盾是一位有独特艺术追求和探索的作家，他成功的塑造 的关系
了民族资本家形象、时代新女性形象和农民形象三大人物形象 吴荪甫这个光彩夺目的人物形象，他是“二十世纪机械工业
系列。吴荪甫就是茅盾成功塑造的民族资本家形象的典型代 骑士和王子”，
时代的英雄、 他果断、刚毅、有着活跃的生命力，而
表———一个失败的民族英雄形象。吴荪甫的悲剧不仅仅是个人 且更懂得经营之道。他还幻想着民族美好的前景：“高大的烟囱
悲剧，
而且还与当时的社会现状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如林，
在吐着黑烟，轮船在乘风破浪，汽车在驶过原野”。吴荪甫
是一个失败了的民族英雄，但是他的失败不仅仅是他个人的原
1 一个失败的民族英雄 因，
更重要的是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着重要的关系。他生不逢
吴荪甫被茅盾称为“二十世纪机械工业时代的英雄、骑士和 时，
虽然吴荪甫有着干事业的雄心壮志，但是发展民族工商业还
王子”，
他有着独立发展民族工业的崇高魄力，有着别的民族资 是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阻力。吴荪甫生活在 20 世纪 30 年代，
当时
有着刚毅的性格和果断的办事风格，是
本家所没有的雄才大略， 正值 1929 年的世界性经济危机，资本主义制度的各种弊端都浮
一个具有现代企业经营思路的创新者。吴荪甫他不是一般的资 上水面，资本主义经济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 而中国是一个内忧
本家，
而是曾经留过学并且有一套欧洲资本主义管理方法的新 外患、
千疮百孔、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吴荪甫的个人悲剧不
型资本家。他有着宏大的理想和愿望，
“只要国家像个国家，政 是因为他经营管理能力差，
也不是因为他生活奢靡、众叛亲离等
府像个政府，中国工业一定有希望的！ ”他希望有一天他办的工 因素，
重要的是他所处的时代。他的遭遇也是那个时代民族资
厂有“高大的烟囱如林、吞吐着黑烟，轮船在乘风破浪前进，汽车 本家的生存境况的缩影。民族工业的发展需要有安定有序的社
在驶进原野”，
并渴望着他们的工厂生产的各种国货，能够遍及 会环境，
当时的中国战乱不断，
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也是阻碍中
中国各个角落，
正如古代晋商一样，在中国在大江南北都自己的 国民族工业发展的重要因素，
中国作为殖民地国家，近代以来一
他想利用民族工业的发展带动祖国的强大，挽救祖
分号。总之， 直是西方帝国主义列强经济侵略和政治压迫的对象，特别是
国于危难之秋。 1929 资本主义爆发了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为了转嫁本国的经
吴荪甫学习了西方资本主义的经营方式与管理方法，具有 济危机， 缓和本国的阶级矛盾，帝国主义国家以商品倾销为手段
现代科学管理的思维方式，再加上他刚毅、倔强的性格，使他的 大量的外国商品倾销到中国市场上，
加紧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
事业焕发出了勃勃生机，他兼并一些小厂，成立益中信托公司， 严重的冲击着中国的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中国的民族工业在
好像给民族工业振兴带来了希望，他确实应该成为时代英雄传 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夹缝中匍匐向前。吴荪甫最后事与愿
奇的主角。但同时他身上有着民族资本家的两面性及不能调和 违，成了一个在无可改变的社会环境下受到打击的一个传统的
的矛盾： 一方面，
他在竭力发展中国民族工业的过程中，具有对 悲剧人物。吴荪甫的失败主要是因为他生不逢时，吴荪甫的理
帝国主义和买办资产阶级不满的民族性，另一方面他仇视工农 想表现了他把祖国的利益和个人利益一致，但是它生长在半殖
运动，
依靠反动势力对工农组织进行武装打击，维护本阶级的经 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社会大环境下，而且正值世界经济危机帝国
济利益的反动性。吴荪甫被帝国主义和买办资本家所欺诈和压 主义经济冲进中国的时期，
他的失败使我们深感惋惜和同情，也
迫，
使人们对他同情怜悯，有魄力的开创民族工业使人敬佩，但 使我们认识到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旧中国，资本主义道路是走
他仇视农民革命、
残酷的剥削和压榨工人则使人憎恨。此外，他 不通的。
在合并小企业、
融资以处理突发事件方面表现出了一个现代企
业管理者的才能和智慧，
正如茅盾先生所说的“体现了二十世纪 3 吴荪甫自身阶级的局限性
机械工业时代的英雄骑士和王子的风范”。当然，在他身上也存 吴荪甫是一个民族资本家形象的代表，
追求（ 下转第 44 页）

· 42· 文学界
文学评论
今我们得到许多当年做梦也得不到的东西，同时我们失去许多
如今连做梦也唯恐失去的东西。电视电脑电冰箱以及马赛克我
们要什么有什么，然而那些‘永恒的美好’，诸如谦和良善温暖等
等何以消失了？ 何以在你我的家乡传统最后的堡垒，消失了？ ”
因为阿盛出生在时代出现重大变革的时期，传统的乡村见证他
们生命的起源，滋养着长大后的世界，所以他们对于传统乡村被
城市化一步一步改造有着强大的心灵震撼。也正由于他们生活
的复杂的社会背景， 他们的视野就更为宽阔，能够明白现代化是
社会不能阻挡的趋势。他们的作品与先前前辈们的专注缅怀过
去一切相比，多了一份理性的眼光来审视世俗人情，多了一份专
业来洞察社会前进的意义。他是以“乡土意识的边缘视野”，来
对现代中心文明进行反思，从而对现代文明的负面后果展开了
批判。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虽然作品视野主要放在台
但阿盛绝非坐井观天之辈。他钟情于自己的故土，但绝不是
湾，
个地方本为主义者。通过“民俗”这个窗口窥探我们民族的历史
与文化心态及其演化，原是其从文的高远志向。他对于台湾家
乡的地方历史，人情世故如数家珍。以自己特有的审美个性去
挖掘出故乡城市化体系的内在构想。把乡村民俗风土作为自己
创作的一种文化关怀对象，通过民情风俗去构筑自己的文学世
表现自己艺术追求的民族风格，展示了其散文的深度与广
界，
度，
增强了散文内涵和外延。
3 结语
阿盛的散文偏于写实，他的乡土情民族情爱国情融合在一
起。他看到商业社会中，农民失去土地的依恋（ 《火车与稻田》） 。
《绿袖红尘》描写几位来自农村的妓女，从现代文化观念的角度，

（ 上接第 42 页） 利益最大化是他们的终极目标，这也是资本主义
和市场经济发展铁的法则。正是在这种动机的推动下，他们在
实现利润最大化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的损害到了工人和农民的利
益， 激起了工农阶级对他们的不满。这是资本家的阶级立场所
决定的， 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永远是对立的。此外，中国的民族
资本家还要受到买办资本家赵伯韬直接的压榨和帝国主义经济
的侵略。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与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
本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吴荪甫要发展民族工业，必须学习
西方先进的管理经验和领先的科学技术。在 20 世纪 30 年代的
旧中国， 民族资产阶级由于自身的软弱性，没有成为一个强大的
阶级， 所以民族资产阶级想通过民族资本振兴中华的路是不通
的。吴荪甫的悲剧命运也代表了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历史命
运， 在帝国主义的统治下，中国不仅没有走上资本主义道路，而
且是更加殖民地化了。胡绳同志曾经说：“中国没有从封建社会
转为资本主义社会， 近代的中国不但在世界上成为落后的国家，
而且遭到世界上所有帝国主义国家的蹂躏， 这是历史的不幸。”①
这样就使得有英雄才略想通过实业救国的民族资本家成为． 那
个时代悲剧主人公的主要原因所在。吴荪甫只是中国资本主义
发展过程中的末路英雄而已，他是在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夹
缝中生长出的民族资产阶级的巨子，虽然在他身上也具有法兰
西资产阶级的性格特征，如： 他是个有远大理想、
有手腕、有魄力
的民族资本家。但是当时的社会和时代并不具备资本主义发展
没有给他一条通往理想 境界的道路，
的条件， 再加上资产阶级先
· 44· 文学界
写出各自的痛苦、迷茫与无奈。作品有同情，也有批判，显示在
台湾社会的变迁中探索这些人物和事件背后隐藏着的人生关
照。阿盛还有一些运用乡野动植物，像《春秋麻黄》，
《拾岁砖庭》
等，
从对乡情的关切感悟事理， 使散文向更深的层面挖掘。
文学是阿盛生命中最大的志业，其人生理念是“唯诚唯善大
是好，有生有活遍地花”。
他的散文是自然积极健康的，以质朴为美，对下层劳动人民
富于深深同情。在台湾被资本主义喧嚣的混乱背景下，庸俗化
金钱为上，文明掩盖罪恶，作者不忍心这些现代的丑陋
为崇高，
现实充斥世间，于是借文抒志，这是大多数作家写出佳作的动
机。也反应了作者愤世嫉俗，对自然对生命的热爱。善于运用
生活意象，通过象征性升华作品主题。阿盛在能在乡土作家中
独树一帜，除了把中国古典的，现代的台语，随手俗语拈来，
“他
的社会观察，才是真正为台湾散文开辟了新的境界”。
注释：
［1］泰勒． 文化之定义［M］． 庄锡昌等编． 多维视野中的文化
理论［M］． 浙江人民出 版社， 1987： 98
［2］阿盛． 心情两纪元［M］． 台湾联合文学出版社， 1991： 1
［3］宋东阳． ＜ 岛屿文学的丰收———试论阿盛散文 ＞ ［M］．
散文阿盛， 希代书版，1986
［4］张清芳， 陈爱强． 台湾当代散文艺术流变史［M］． 北
京： 人民出版社， 2011
［5］张振金． 中国当代散文史［M］． 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
社， 2003
［6］吴海清． 乡土世界的现代性想象［M］． 天津： 南开大学
出版社， 2011
天妥协性和软弱性，他的失败的悲剧结局也是不可避免的。
茅盾以他艺术大师的笔墨把吴荪甫这个人物刻画的饱满生
动而且富有“立体感”，
这一人物形象的深刻性和复杂性，并不是
一般文学作品里的典型形象所能比拟的，致使一些读者和研究
者对吴荪甫这个悲剧人物形象发出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
感叹！ 我们感叹他生不逢时的悲惨命运！ 感叹他“出师未捷身
先死，
常使英雄泪满襟”的无奈结局。吴荪甫他是一个有着深远
文学意义和美学历史价值的艺术典型，他的出现填补了中国文
学史民族资产阶级形象的空白，为中国文学形象的画廊里增添
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注释：
①胡绳． 马 克思 主 义 和 中 国 国 情［J］． 红旗， （6 ）
19 8 3，
参考文献：
［1］朱德发主编． 中国现代文学史实用教程［M］． 齐鲁书社
出版， 2006
［2］钱理群等著． 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M］． 北京大学出版
社， 2007
［3］王建中，陆文采． 吴荪甫： 民族资产阶级的巨子—茅盾
〈子夜〉的人物分析之一［J］． 社会科学辑刊， （ 6）
1992，
［4］宋聚轩． 失败的英雄—吴荪甫形象新论［J］． 齐鲁学刊，
1998，（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