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奥古 斯 都 门 檻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
４

高 杨

引 言 政体 作 为 战 略手 段



西 方 的 政 治 学 者 基 于 历 史 社会 学 的 研 究 用 军

 ，

事 经济 政治 意识形 态 四 种 实 力 类 型 作 为 工 具来
、 、 
 、

分 析 历史 上 的 帝 国 得 出 这 样 的 规 律 认 识 存 在 时

 ， ：

间 较 为 持久 的 大 帝 国 在 扩 张 初 期 主 要 依 赖 军 事 实



力 和 经 济优 势 如 贸 易 型 的 海 洋 帝 国 （ ） ， 但 在某个节



点 之后 就 更 倚 重 政 治 文 明 的 同 化 与 意 识 形 态 的 感
，


召 否则 帝 国 难 以 巩 固
，
—

仅靠经济优势太过脆


弱 而 高 昂 的 军 事 成 本 又 会 压垮帝 国 本 身
， 。
〔
１
〕
骤起



骤灭 的草原 帝 国 曾 经 的 葡 萄 牙 和 荷 兰 帝 国 都被

 、 ，

拿来 作 为 反 面 教 材 来 证 明 仅 仅 依 靠 武 力 和 商 业 的

 ，

劫 掠型帝 国 是 不 能 长 久 的 。 因 此 劫掠还是治理
， 

，

＊ 法学博士 西北大学法 学 院讲 师 ， 

。

〔
１
〕 ［ 德 赫尔 弗里德
］
？
克明勒 ：
〈 帝 国统 治世界 的 逻 辑 从 古

 ：

罗 马 到 美 国 ＞ 阎 振江 孟翰译 中 央编 译 出 版社
， 、 ，
２００ ８ 年版 第 ，
４６ 页 

。

０８６


武 力 还 是 教化 以 及 是 否 对 帝 国 边 缘 地 区 进 行 经 略 营 建 都 成 为 了 鉴 定

 ， ，

帝 国 成色 的试纸 。 这 种 理论 在 治 理 成 本 的 考 量 背 后 其 实 隐 藏 着 ，
一



个

实力 类型转换 的节 点 美 国 政 治 学 家 迈 克 尔 ，
？

多 伊尔抓住 这个具有 普



遍性 的时间 节点 将 ，
一

个成 功 的 帝 国 案 例 拔 升 到 理 论 高 度 以 其 事 功 者

 ，

名 之 是 为 奥 古 斯都 门 槛
“
２ 

〕

，  Ｊ

简 单来 说 奥 古斯 都 门 槛 指 的 是 帝 国 从 扩 张 阶 段 迈 向 巩 固 阶 段
“

，



的 转 折点 。 言 下 之意 只 有 跨 过 了 这 道 门 槛 帝 国 才 能 达 标 才 算 是
， ， ，


一

个成熟 的 帝 国 对于罗 马 而言 跨越 奥 古 斯都 门 槛 意 味 着适 时 结束
“ ”

。 
 ，

疆域 扩 张 ， 由 军 事 征 服 和 横 征 暴 敛 转 为 文 明 同 化 这 包 栝政 治 资 格 的 授

 ：

予 罗 马公 民 权 与政治制 度 的输人 罗 马 法 的 拓 展
（ ） （ ） ，
经 济举措 的 推行



（ 边缘地 区 的 城市 和 路 网 建设 ） ，
以 及 意识形 态 实 力 的 展示 维 吉 尔 和 贺

 （

拉斯 的 爱 国 主 义 遵 命 文 学
“
〔
３ 〕

） ， 统 之是 一

种文 明 化 的 治理策 略 以 此

 ，

来实现帝 国 空 间 的 罗 马 化与 政治认 同 

。

且 不 论 这个 门 檻 的 高 与 低 多 数 论 者 认 为 只 有 中 华 帝 国 能 与 罗 马

 （

帝 国 相 提并论 ） ， 奥 古 斯都 本 身 之 于 罗 马 帝 国 的 意 义 于 此 就 颇 值 探 究 ， 

。

长久 以 来 共 和 政体 的 光 辉遮蔽 了 罗 马 作 为 ，
一

个帝 国 的 底 色 帝 国 治 理

 ，

的 复 杂性 在 传 统 的 政 治 学 说 中 未 能 充 分 展 现 除 了 西 塞 罗 理 想 的 古 典

 ：

共和 主义学说 再就 是 波 利 比 乌 斯 所 探 讨 的 混 合 政 体 与 帝 国 扩 张 之 间

 ，

的关 系 ，
［
５ 〕
针 对帝 国 在 战 略 层 面 的 巩 固 的 研究 相对 薄 弱 。 毕竟 罗 马 的

 ，

荣光不仅在 于 幅员 辽 阔 更 在 于 国 祚 绵 长 在 于 帝 国 巩 固 时 期 所 沉 淀下

 ， ，

来 的 文 明遗产 。 而从扩 张 到 巩 固 这 ，
一

帝 国 转 型 时期 的 立法者正是 奥



［
２ 〕
Ｍ ｉ ｃ ｈ ａ ｅｌ  Ｗ  Ｄ ｏｙ
． ｌ ｅ ，
Ｋｆ ｆ ｐ ｆ ｒａ ｓ ，
Ｃｏｒｎ ｅ ｌｌ  Ｕｎ ｉ ｖ ｅｒ ｓ ｉ ｔ ｙ  Ｐ ｒ ｅ ｓ ｓ ，
１ ９８６ ； ［ 德 赫尔弗里德
］
？
克明


勒 ：
《 帝 国 统 治 世界 的 逻辑 从 古 罗 马 到 美 国 ＞ 圖 振江 孟 翰译 中 央 编译 出 版社 ：
， 、 ，
２ ００ ８ 年版 第 三

 ，

章 

。

遵命文学 参见杨 周 翰 先 生 〈 埃 淫 阿 斯纪 译 本序 古罗
＂ ”

〔
３ 〕 （
ｃ ｏ ｍｍａ ｎｄ
 ｐ ｅ ｒ ｆｏ ｒ ｍ ａ ｎ ｃ ｅ ） ， 》 ， ［ 

马 维吉尔
］ ：
〈 埃涅 阿斯 纪＞ 杨 周 翰译 人 民文学 出 版社 ， ，
１ ９ ８４ 年版 译 本 序 第 ，
１ ８ 页 

。

〔
４ 〕 当 然 这是 ，
种理论 类 型 的 简化 与 历 史年代 并 非 ，
一

对应 ，
一

些政策早在奥古斯都


之 前 就 有推 行 

。

［
５ 〕 ［ 古希腊 波里 比阿 ］ ：
｛ 罗 马 帝 国 的 崛 起 ＞ 翁 嘉 声 译 社 会科 学 文 献 出 版 社 ， ，
２０ １ ３ 年版 

。

０８７


历史法学 第九卷  奥 古 斯都 门 攏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
■

（ ）
Ｉ

古 斯都 。 他站 在 帝 国 的 双 重 节 点 上 —

悟撒 的 扩张 由 其巩 固 罗 马 的

 ，

共和 政 体在 他 的 舵 盘上转 向 了 帝 制 —

成功地将罗 马 内 部政体 的变革




个外 在世界帝 国 的 构建统
“

（ 元首制 与 ）
一 一

了 起来 其所缔造 的 ，
罗马治


”

下 的 和 平 成为 了 帝 国 治 理 的 典范 

。

政 体 的 选 择 和 转 换 首 先是 ，
一

个现实 的 战 略 问 题 政体 的 优劣 不是

 ，

在 内部 自 我证成 的 而 是 外 部 竞 争 的 结 果 ， 。 检验政体 的 标 准 也 就要 看



决 策 效率和 组 织 动 员 能 力
“

跨越 奥古斯都 门 檻
”

。 ， 靠 的 即 是罗 马政制



的 因 应 变化 而元 首 制 的 确 立正 与 这
“

，
一

帝 国 转型 的进程同 步 —

世界



帝 国 的 基 础 是元 首 的 超越 一

切 的权力
”
〔 Ｍ 本 文 就 从 政体 的 改 变 与 世


。

界帝 国 的 构 建 人 手 放 大 这 ，
一

过程 从 战 略 的 角 度 透视其 中 的 政 治 意
，



涵 

。

元首制 唯 的 权威


一 ＿

、 ：

罗 马 治 下 的 和 平 意 味 着 绝 对权威 的 存 在 当 罗 马 面 对 ，
一

个多 民 族 

、

宗 教语 言 文 化 各 异 的 广 阔 疆 域 时 这 种 权 威 已 非 共 和 政 体 所 能 提 供 ， 

。

共和 体制 下 不 设 常 备 军 靠 的 是 士 兵 与 农 夫
“ ”

， （
ｆａ ｒ ｍ ｅ ｒ 
－

ｓ ｏ ｌ ｄｉ ｅｒ ）
的结



合 ，
［
７］
军 队 都 是 根 据需 要 临 时 征 召 和 训 练 的 战 事 结 束 返 回 罗 马 之 前 ， 

，

军队 自 行解 散 士 兵 脱 去 铠 甲 放 下 武 器 又 变 回 了 罗 马 公 民
， 、 。 但 随着 版



图 的 扩 大 罗 马 公 民 已 不 可 能做到 春 天集 结 出 战
， ， 秋天返 回 家园 。 长期



的 在 外 征 战 不 仅需 要 战 利 品 的 激励 还 需 要 不 断 的 土 地 扩 张 来 解 决 退

 ，

伍士 兵 的 安 置 问 题 共 和 国 的 这 种 不 断 扩 张 催促 着 身 的 衰亡 元老
“

。 自 ，



院和罗 马人 民 曾 是共和政体 的 基石 但
”

（
Ｓ ｅ ｎ ａ ｔ ｕ ｓ  Ｐｏ ｐ ｕ ｌ ｕ ｓ ｑ ｕ ｅ  Ｒ ｏ ｍ ａ ｎ ｕ ｓ ） 
 ，

军 队体制 的 变化 早 已 动 摇 了 这 一

根基 。 久而久 之 人 民 与 士 兵 不再合

 ，

，
民 众 会议 在 共 和 政 体 中 的 权 重 也 越 来 越 轻 。 原本 回 到 罗 马 就要 解



散 的 军 队 渐渐 驻 守 在 了 高 卢 西 班 牙 亚 细 亚 以 及
， 、 、 日 耳 曼 森林 的 边缘 

。

〔 ６ 〕 ［ 英 特威 兹穆 尔
］ ：
＜ 奥 古 斯 都 ＞ 王 以铸 译 商 务 印 书馆 ，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２７ ３ 页 

。

〔
７
〕 ［ 英 Ｒ Ｈ 巴洛
］
． ．
：
＜ 罗 马 人 ＞ 黄 韬 译 上海 人 民 出 版社
， ，
２０ ００ 年版 第 ，
３ 页 

。

０８８


军 队 渐 渐成 了 军 事 独 裁 者 的 个 人 武 装 行 省 总 督 的 轮 替 也 改 变 不 了 士

 ，

兵与将 领之 间 日 益 紧 密 的 依 附关 系 所 以 才 会 有 前 后 的 三 头 对 峙 各 有

 ， （

各 的 统治 区域 才会 有 元 老 院 的 分 裂 与 无 为 到 了 共 和 国 末期 就连


“

） ， 。 ，

元 老 院 贵 族 政 治 阶 层 中 最 顽 固 的 拥 护 者 也 知 道 在 同 恺撒 的 斗 争 中 必 须



依靠 庞 培
”

正如西塞罗 所说 恺撒之死废 除 的 仅仅是 国 王

“



而
‘
８ ’
〔 〕
。 ， ，

不是王权
”

。 待到 内 战硝 烟散去 罗 马 人 民 必须接受这样 的 现 实 即

 ， ，

维 系 和 平 所 需 要 的 权 威 必 须 结 合在 唯 个人身 上 不 管是 前三
“

，
一

的 一

。 

”

最终 只 能有
“ ”

头 还是 后三头 ，
一

个人统治 国 家 这是通 过 军事 独 裁 终

 ，

结 国 家 危 机 的 必 然 途径 

。

但 这 并 不 意 味着 罗 马 的 政 体 就 要 直 接 堕 人 专 制 君 主 统 治 ， 。
〔
１ 〇 〕


当

屋 大维 打 败 了 最 后 的 对 手 安 东 尼 他 的 面 前 有 两 条 路 ， ：
一

是像他 的 养 父



那样 继续做 ，
一

个 罗 马 宪 制 的 破坏 者 —

惜撒靠 的 是危 机状 态 的 常 态



化 靠 的是独裁官 的
，
一

再延 期 直 至 终 身 独 裁 官 ， （
ｄ ｉ ｃ ｔ ａ ｒ ｏ ｒ  ｐ ｅｒ ｐ ｅ ｔ ｕｕ ｓ ） 。 

用

柏 克 的 名 言 来说 宪法规定 的 只 有在不得 已 时才 能使用 的药物 这 时

“

， 
 ，

已 经成 为 每 离不开 的食物 了 但 正 是 这 种 对共 和 宪 制 的 弃 绝 为 恺
”
日 ；
〔
１ １
〕


撒带 来 了 杀 身 之祸 这 是谨 慎低 调 的 屋 大 维 终 身 都 想 避 免 的 ， 。
〔
１ ２ 〕
第二



种 选 择 就 是 像 庞 培那样 在 共 和 制 的 外 衣 下
， ，
一

步步攫取权力 —

庞培



对元首 制 的 期 待 是
“

，
因 其权威 和 威 望 而 拥 有 凌 驾 于 重 新 正 常 运 转 的 共



〔
８ 〕 ［ 意 朱 塞佩 ］
？

格罗 索 ？

（ 罗 马 法史＞ 黄风 译 中 国 政 法大 学 出 版 社
，
，
２００９ 年版 第 ，
２３ ２



页 

〇

〔
９ 〕 转引 自 ［ 英 Ｈ ］
． Ｆ ．
乔洛维茨 巴里 、
？
尼古拉斯 ：
《 罗 马法研究历史导论〉 薛军译 商务

 ， ，

印书馆 ２０ １ ４ 年版 第 ，
４ １ ５ 页 

。

罗 马 帝 制 区 别 于 东 方君 主 制 的 个 显著特点在 子 继承 权 问 题 其 并 不 采 世 袭 血 统体


一

〔
１ ０ ） ，

制 而 是更 为 种 复 杂 的样态 同 时奥 古 斯都 时 代 也 没 有 皇 宫 和 东 方 意 义 上 的 禁 卫 军 大 范 围


一

， 。 ，

的 神 化 元 首 及 皇 帝 的 情况 也 未 出 现 。 正像 罗 马 和 平 祭 坛 的 浮雕所 示 元 首 并 非 高 高 在 上 的 而

 ， ，

是处在人 民 中 间 的 

。

⑴ 〕 ［ 英 特威 兹 穆 尔
］ ：
〈 奧 古 斯 都 ＞ 王 以铸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１ ７ 页 

。

〔
１ ２ 〕
事实 上 恺 撒被 刺 后 安 东 尼就设 法通过 法 令 永 远 废 除 独 裁 制
， ， 。 参见 英 ［ ］ Ｈ ． Ｆ ．
乔洛


维茨 巴里 、
？
尼古拉斯 ：
〈 罗 马 法研究历 史导论＞ 薛军译 商务 印 书馆 ， ，
２０ １ ４ 年版 第 ，
４ １ ５ 页 

。

０ ８９


 “ ”

历 史 法 学 第 九 卷   奥古 斯 都 门 植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１
Ｉ

和 国 组 织 之上 的 最 高 政 治 领 导 权 。
〔
１ ３ 〕
传 统共和 国 官 职虽 有 任期 和 权



限 的 限制 但也 不 宜彻 底 推 倒 重 来 新 的 元 首 制 必 须 要 披 上 共 和 的 涂
，

 ，

装 至少在形式上不 能 与共 和 遗 产相 悖
， 

。

因 此 内 战 结束后 屋 大 维 首 先 就 宣 布 恢 复 共 和 体 制 放 弃 战 时 特
，

 ， ，

我 宣 布 所有 的 武
“

权 ： 集 中 在我身上 的 一

切权力 今天全部还 给你们 ， 。 

 ，

器 法 律 的 执行 以 及 罗 马 版 图 下 的 所 有 行 省 全 部 归 还 给 元 老 院 和 罗 马
、 
 ，

种政治 上 的 表态 而 已 因 为 无论共和 还
”

人民 。
［ １ ４〕
但这也 只 能 视 作 一

。 


是帝制 罗 马 始 终是 ，
一

个军 事 国 家 。 既然帝 国 需 要 一

支 军 队 那 么 这个

 ，

军 队 的 统 帅 也必须 是 这个 国 家 的 统 治 者 。 这就需要 为 新 的 体制 正名 

。

共和 国 的 宪 制 惯例 是 将 罗 马 的 政 治 空 间 分 为 两 部 分 ：
一

是城 内 和平 区



域 （
ｄ ｏ ｍｉ ） ；
二 是 城外 军 事 区 域 （
ｍｉ ｌｉｔ
ｉ ａｅ ） 。 罗 马 城墙 之 内 是 没有 军 队 的



（ 禁 卫 军及 首 都 卫 戍 部 队 在 奥 古 斯 都 任 内 才 被 小 心 翼 翼 地 予 以 确 立 ） 

，

这种 民 政权力 与 军 事 权 力 的 安 排 是 期 待 着 意 大 利 本 土 的 永 久 和 平 ，


。

需要 打仗 的 时候 才 临 时 委 任 执 政 官 及 其他 官 员 为 将 领 。 苏 拉之后 固

 ，

定地 由 卸任 的 执政 官 和 裁 判 官担 任 行 省 总 督 军事 指 挥权 只 授予 行 省

 ，

总 督 用 现 代 的 话来 说 这 是 文 官 领 导 武 官 的 体 制
， ，
。 执政官 （ Ｐ ｉ ａ ｅ ｔｏ ｒ
ｅｓ 

）

只是
一

个被 限 制 在 罗 马 和 意 大 利 范 围 的 职 位 不 享 有 任 何 军 事 权 力 军

 ， ，

队全都受行省 总 督 的 指 挥 。
〔
１ ５ 〕

在这种情况下 执政官虽 是共和体制下


 ，

国 家 的 最高职位
—

屋 大维 也 保 留 了 执政 官 职 位 作 为 其 权 力 的 法 律 基



础 但 仅 靠 执政 官 的 职 位 他 从公 元 前
， （
２７ 年 到 公元前 ２３ 年 一

直连任 执



政官 ） ，
屋 大维 的 军 事 指 挥权 无 从 体 现 虽 然 他从恺 撒那 里 继 承 了 统 帅

 ，

〔
１ ３ 〕 ［ 意 朱塞佩 ］
■
格罗索 ：
〈 罗 马 法史＞ 黄 风译 中 国政 法大学 出 版社 ， ，
２００９ 年版 第 ，
２３ 

１

页 。 这 一

点在李士祥为 ＜ 恺撒的 剑 与 笔 〉 所撰 的 编 译者 导言 也 曾 出 现 特 威兹 穆 尔 的 〈 奧 古 斯
 

 ，

都 〉 中 也 有提及 。 奥 古斯都其实继 承 的 是 庞 培而 非 恺 撒 的 政 治 遗 产 这
一

论点源 自 迈耶尔 的 名



著 ：
〈 惜撒君 主制 与庞培元首 制 》 Ｉ 
Ｅ ｄ ｕ ａ ｒ ｄ  Ｍｅ ｙ ｅ ｒ ， 
Ｃ ｉｉ ｅ ｓａ ｒ ｙ  Ａ ｏｎ ａｒ
ｆ ｃＡ ｉ ｅ  Ｐｒ
ｉｎ ｃ ｐｏＴ 
ｆ （ ｅ
ｆ 

ｙ

，
Ｓ ｔ ｕ ｔ ｔ ｇ ａ ｒ ｔ  ａ ｎ ｄ  Ｂ ｅ ｒｌ ｉ ｎ ，
丨 ９ ２２ ，
但本书 尚 无 中 译本 

。

〔
１ ４ 〕 ［ 英 特威兹 穆 尔］ ：
＜ 奥 古 斯都＞ 王 以铸译 商 务 印 书馆 ，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１ ７０ 页 

。

［
１ ５ 〕 ［ 英 ］
Ｈ ． Ｆ ．
乔洛维茨 巴里 、
？
尼古 拉斯 ：

（ 罗 马 法研 究历 史导 论＞ 薛 军 译 商 务 印 书馆

 ， ，

２０ １ ４ 年版 第 ，
５９ 页 

。

０９０


（
ｉ ｍｐ ｅ ｒ ａｔ ｏ ｒ ） 的称号 ， 但这并不是 一

个正式 的 官 职 而且军事 色 彩 太

 ，

因 此 屋 大维 在 接 受
“ ”

重 让人觉得杀 气腾 腾 和 独 断专 行
， 。 ，
了 元首 的称



号 （ ｐ
ｉｎ ｃ ｅｐ ｓ
ｒ ） 之 后 还 需 要 利 用 共 和 制 的 传 统 为 其填 充 实 质 内 容
，


。

指 涉 的 是这样 个人 个肩 负 着治 国 的
“

元首 （ ｐｒ
ｉ ｎ ｃ ｅｐ ｓ  ｃ ｉ ｖ ｉ ｔ ａ ｔ ｉ ｓ ）
一

，
 一




公民 和仆人
”

主要 重 担 的 人 人 们 最 好是 把 它 理 解 为 国 家的第 

西
‘ ’
一

， （

塞 罗 曾 把 这 个词 用 在 伯 里 克 利 身 上 意 指 理 想 的 国 务 活 动 家 ， ） 。 元首不



是首席元老 （ ｐｒ
ｉ ｎｃ ｅ ｐ ｓ  ｓ ｅ ｎ ａｔ ｕ ｓ ） ，
也 和 之后 的 君 主 （
ｄ ｏ ｍ ｉ ｎｕ ｓ ） 相 区别 。
〔
１ ７ 

〕

作 为 首席公 民 的 元 首 更 具共 和 色 彩 给 人 种公 民受 到法律制 约 的
“ ”

，
一




印象


”

屋大维又启 用 了 共和
“

为 了 充 实 元 首 制 使 其 因 传统 而 变得 神 圣 ， ，



制 下 的 两个官职 。
一

是行省 执政官 治 权 （
ｉ ｍ ｐ ｅｒ
ｉ ｕｍ ｐ
ｒｏ ｃ ｏｎ ｓ ｕ ｌ ａ ｒ ｅ ） ，
二是



保 民 官 职位 。 行省 执政 官 治 权能 够用 行省 军权将 其军事 权力 合 法 化 

，

而保 民 官 的 权力 是 奥古斯都 用 以 掩盖 自 己 的 巨 大影 响 的 秘 密 所 在 ：
〔
１ ９ 

〕

元 首制 既 不 是独裁 是王政或 种延长任期 的 执



“

，
又不 一

政 官 职 务 而 是扩 大 ，
了 职权的 保民 官职务 。 他把 一

方面的元



首和另 一

方 面 人 民 对格拉 古 兄 弟 和 优 里 乌 斯 ．
恺撒的 尊重



结 合在 一

起 并 且使他 在 世人 眼 里 看 起 来像是
，
一

般公 民 利 益



的 保护 者 。
虽 然他 实 际 的 权 力 是建 立在 军 队上 但是保 民 官

 ，

的 地位使他 直接 同 人 民 发 生 关 系 ，
此 外 还提 高 了 他 的 道 义 上



的 威望


”

原 本是战争胜利 时 罗 马 士 兵对统 帅欢 呼 时 的 敬称 也 称 凯旋将 军

”

〔
１ ６ 〕
ｉ ｍｐ ｅ ｒ
ａｔ ｏｒ ， （ ） ， 

不
是 个常设职位 奥 古 斯都 虽 不 善 武 功 但他作 为 恺 撒 的 继 承 人 并 没 有 将 统 帅 的 称 呼 以 及 相


＿

。 ， ，

应 军事 指挥 权 返还 给 元 老 院 和 罗 马 人 民 而 是把 它 变成 了 种 可 以世 袭 的 权 力
“ ＂
一

，


。

年 戴里克先才正式称 君主 

和
＂

〔
１ ７
〕
直到公元 ２８４ ， （
ｄ ｏ ｍ ｎｕ ｓ
ｉ
） 。
ｅｘ
ｒ 、 ｉ
ｍ
ｐｅ
ｒａ ｏｒ
ｔ 、
ｐｒ
ｉｎｃ ｅｐ ｓ

ｄ ｏ ｍｉｉ ｍｓ 这 四 个 拉 丁 词 语 在 之 后 两 千 年 的 演 变 就很 能够说 明 问 题 当 然还 包 括 德 语 中 的 ，
ｋａｉ ｓｅｒ 。 

．

〔
１ ８ 〕 ［ 英 特威 兹 穆 尔
］ ：
〈 奥古 斯都 〉 王 以铸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１ ６ １ 页 

。

〔
１ ９ 〕 ［ 英 特威兹 穆 尔
］ ：
〈 奥 古 斯都 〉 王 以铸译 商 务 印 书 馆 ，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１ ６３ 页 。 保民官



还具有
一

系 列 特 权 包 括 奥古 斯 都 非 常 看 重 的 人 身 不 可 侵犯 性 民 众 会 议 的 召 集 权 作 为 平 民 代
，

 、 、

表 的 提议 权 和 否 决 权 等 等 ， 

。

０９ 

１
历 史 法 学 第 九卷  奥 古 斯都 门 檻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 ＿

（ ）

元首制并非开天辟 地 的 创 造 它 的 实 质 内 容 还 需 要靠 传 统 官 制 的

 ，

给养 需 要 附 生 在 共 和 体制 之上
“ ”

， （ 恢 复共 和 ） ，
一

步步掏空 共和 制 的 内



核 。 因 此 民 众 会 议 和 元 考 院 也 都保 留 但 主 要 是 服 务 于 元 首 的 目 的 和
，

 ，



’

合法 性 的 输 出 使 传 统 发 挥 余 热 ， 。 格 罗 索 曾 经精辟 地 概 括 了 元 首 制 的

实质 ：
〔
２０ 

〕

这些 权 力 本 身 却是 同 共和 国 官 职 相 分 离 的 ，
它 们 汇 集在


一

个人身 上 标 志 着 居 于 首 脑 地 位 的 新 职 位 的 形 成 ， 。 奥古斯



都拥 有护 民 官权 力 ，
而 不 是护 民 官 ；
他 拥 有行省 执政 官 治 权 

，

却 不 是行省 执政 官 。 如 果说这种 分 离 不 乏 先例 的 话 （
尤其在



最后 阶段 ） ，
区别 则 在于 ：
当 时 这不 再是具 有例 外 特 点 的 非 常



权 力 而 恰恰 以 这种 分 基础 确


”

，
离 为 立 了 一

种正常化 。

屋 大 维 恢 复 共 和 的 伟 大 姿 态 为 其 换来 了
“ ”

系 列 荣誉称号 在其


一

亲 信 的 元 老 提议 下 元 老 院 致通 过决议授予屋 大 维 奥 古 斯 都 的 称
“ ”

，
一




号 崇高者 虽 然 之前也有 类 似 先例
“

（
Ａｕ ｇ ｕ ｓ ｔ ｕｓ ， ） ，
—

苏拉 Ｆｅ ｌｉ ｘ 幸运


” “

庞培
”

者 ，
Ｍ ａ ｇ ｎｕ ｓ 伟大 ，
但更 具有 圣 化 色 彩 。 最重要 的 是 荣誉可 以

 ，

与 权 威 相 互 促进 ，
［
２１ 〕
而权威正 是元首 制 最大 的 政治 遗产 。 用 奥古斯都


的 表述 即 是 我 的权威
“

：
（
ｏｒ
ａｕ ｃ ｔ ｉ ｔ ａｓ ） 虽 在 万人 之上 但我 的 权力 从未 超

 ，

越 过任 何 一

位同僚
”


＠
。

二 、元首制 与 行 政体 制 的 确 立


“
元 首 制 不 会 在 结 束 罗 马 的 社会 及 政 治 斗 争 时 仅 在 内 部 引 入 统 ，


一

〔
２０ ； ！ ［ 意 朱 塞佩］
．
格罗 索 ：

＜ 罗 马 法 史＞ 黄 风 译 中 国 政 法 大 学 出 版 社
， ，
２００９ 年版 第 ，
２３７



页 

。

包 括公 元 年 奥 古 斯都 获 封 国 父
ｕ －

〔
２ １
〕
２ ，
（
Ｐａｔ ｅ ｒ Ｐ ａ ｒ
ｉ ａｅ
 ｔ
 ＞ 

。

这 种 权 威 也体 现 在 国 家政 务 官选 举 中 的 推 荐 权 英 特威兹穆 尔
＂ ＂

〔
２２ 〕 。 ［ ］ ：
＜ 奥古斯都〉 

，

王 以铸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１ ３３ 、
１ ５５ 页 

。

￡ ３ ９２


性 原 则 它 还 会在 帝 国 全 境 范 围 内 将 军 队 行 省 实 际 上 使 整 个 人 居 的
，

 、 ，

起来 以 使 国 家 协 调
”

世界 都 统 一

，
一

致 和谐融洽 、 。
〔
２３
〕
这 一

点 在行省 的

 ，

统 治 方 面 体现 得 尤 为 明 显 

。

在 与安东 尼 决战之前 屋 大维要 求并接 受 了 整 个 意 大 利 和 各 西 部


 ，

行省 的 效忠宣誓 。 这种 效 忠 宣誓其 实 是共 和 国 后 期 军 队对 将 领 依 附 关



它 所遵 循 的 是 门 客 制 度 和 庇 主 制 度 的 社 会 关 系 和 政 治 关 系
“

系 的延续 ，



模式 —

在共和 制 度 陷 于 危 机 的 时 期 这 种 关 系 变 得 重 要 了 ，
—

而旦


对于确 定元首 个 人地 位 即 元 首 制 来 说 具 有 特 殊 的 意 义
”

（ ） ， 。
〔
２４ 〕
而且



这 种 效 忠 宣 誓也不 只 是 口 头 宣誓 附 随 的 是 相 应 的 军 事 动 员 义 务 包 括

 ， ，

了 人 民 承认 屋 大 维 拥 有 士 兵 的 招 募 权 并 且 愿 意 负 担 临 时 税 ， 。
〔
２５ 〕
这种



模 式 也 延 续 到 内 战 之后 对行 省 的 治 理 过 程 中 型 塑 了 元 首 官 员 体 系 ， 

。

共和 时代 的 行省 根 本谈 不 上 什么 治 理 完 全 是 罗 马 贵 族 寡 头 的 掠

 ，

夺对象 ３ 行省 总督 完 全 由 元老 院 任命 ，
元老 院 在卸 任 的 高 级长官之间



行省 总 督 贪腐 成性 而且 还不
”

分配 行省 实 际 上具有分 赃 的 性 质 ， 。
〔
２６ 〕

 ，

用 受 到 追究 因 为元老 院 与行 省 总 督 狼 狈 为 奸 派 系 之 间 相 互倾轧 ， ， 。 

同

时 军事 指 挥权 只 授予 总 督 元老 院 独 占 行 省 总 督 的 委 任 权 就 意 味 着 独
，

 ，

占 军权 。 财政 方 面 也 没 有 制 约 税 收 和 预 算 都 掌 握 在 总 督 ，
一

人手 中 

。

行省 军 权和 财权 的 垄 断 才 使 得 恺 撤 和 庞 培 们 都 可 以 将 曾 经 待 过 的 行

 ，

所有 的 行 省 都 在受
“

省作为 自 己 的坚强后盾 。 再加 上 包税人 的 盘剥 ，




行省 完 全成 了 元老 院 贵 族 寡 头 把 控 的 吸 金 机 器 民 众 怨 声 载
”

苦 。
〔
２７ 〕


 ，

道 苦不堪言 、 。 这也成 了 共和 时 代 元 老 院 的 最 大 污 点 所 以 悟撒率 军进


 ，

〔
２３ 〕 ［ 法 菲利 普 ］
？
内莫 ：
〈 罗 马 法与 帝 国 的 遗 产 ＞ 张 竝译 华 东 师 范大 学 出 版 社 ， ，
２０ １ １ 

年
版 第 ，
２５ ２ 页 注 ，
４ 

。

〔
２４ 〕 ［ 意 朱塞佩 ］
？
格罗 索 ：
〈 罗 马 法 史 ＞ 黄风译 中 国政 法大 学 出 版社
， ，
２００９ 年版 第 ，
２ ３４



页 

。

〔
２５ 〕 ［
日 ］ 盐野七生 ：
＜ 罗 马 统 治 下 的 和 平 ＞ 徐越 译 中 信 出 版 社 ， ，
２０ 丨 ２ 年版 第 四 页， 

。

〔
２６ 〕
见 王 以铸为 Ｃ 奥 古 斯都 〉 所撰 的 译 者序 ， ［ 英 特威 兹穆 尔
］ ：

 ＜ 奥古斯都 ＞ ，
王 以铸译 商

 ，

务印 书馆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４９ 页 译者序
， 

。

〔
２７ 〕 西塞罗 语 西塞 罗 通过 弹 劾 西 西 里 总 督 ，
一

举成 名 但是他 后来也在奇里 奇亚捞 了

，


一

笔 。 包 括 恺 撤 也 都 是 靠 担任 行 省 总 督 发 迹 的 

。

０ ９３


 “ ”

历 史 法 学 第 九卷 （ ）
Ｉ  奥 古 斯都 门 檻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人罗 马 的 时候 并 不认为 ，
自 己 是共 和 制 度 的 破坏 者 而认 为 他 打破 的 只

 ，

是腐 朽 的 寡 头 统 治 而 已 

。

这 是 维 系 帝 国 的 关键 行省 骚 乱 此 起 彼 伏 必
“ ” “ ”

搜刮 还是 治理 ， 。 
 ，

然会威 胁到 帝 国 的 统 治 。 因此 ， 奥古 斯都 上 台 之后 着 力 整 饬 行 省 制

 ，

度 使其 成 为 元 首 制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 。 首先 奥古斯都基 于 战 略 的 考


，

虑 将行 省 分 为 两 类
， 。 他将 罗 马 化 程 度 较 高 且 战 略 防 御 位 置 不 太 重 要

 ，

“ ”

的行省都归 为 元老 院行省 一

类 ，
由 元老 院选 派 的 曾 担任过执政官或



裁判 官 的文官负 责 任期 ，
一

年 但税 收 则 ，
由 元首 任命 的 国 家 财政 长 官 负



责征收 。 而 且元老 院 行 省 大 多 不 受 安 全 威 胁 所 以 不 驻 军 队 ， 。 另外的




大 多 数 行 省 则 为 元 首 直接 控 制 的 行 省 主 要 处 于 边 境 地 区 归 化 罗 马 时

 ， ，

间 不 长 蛮 族威 胁 始 终 存 在 对 待 这 部 分 行 省 主 要 由 元 首 任 命 的 副 帅
，

 ， ，

作 为 其代 理人 在 这 些 行 省 负 责统 治 他 们 都 是 兼 任 军 事 指 挥 官 的 武 官 ， 

，

对元 首 效 忠 直 接 向 元 首 负 责 税 收 也 是 由 国 家 财 政 长 官 负 责 征 收
， ， 。 

共
和 时 代 外 放 行 省 的 总 督 没 有 固 定 薪水 且 时 间 较 短 ， （
一

年任期 ） ，
因 此总



是竭尽所能地搜 刮 民 脂 民 膏 。 经过薪酬 及税 收制 度 的 改 革 行省 职位

 ，

变 得没 什 么 太多 的 油 水 可 捞 主要 靠 光 荣 的 公 职 人员
“ ”

，
的荣誉层 面 的



激励 。 因 此 行 省 的 官 员 不 再是 共 和 国 的 官 员 而 更 多 地 变 为 了 皇 帝 个
，

 ，

这 种 行 政 体 制 的 改革 将 本 是寡 头 统 治 者 贪 污 腐 化 老 巢 的
“

人的官员 。 ，


”

行省转 变 成可 有 效统 治 的 帝 国 组 成 部 分 。
ｆ
２８ 〕
虽然行省还不 能与 意大


”

利 平 起平 坐 但 至 少 已 不 是 化 外 之 地
“

， 。 其次 奥古斯都在行省 总督 之

 ，

外 又设置 了 许 多 掌 管粮食 营 造 水 利 的 行 政 官 员 加 上
， 、 、 ，
一

种 内 阁制 的



雏形 使元首 的 统 治 更 为 直接 和 便 利
， 。 这种元首通过军 队及私人效忠



直接控制 的 行省 构成 了 帝 国 统治 的 政治基础 ， 

。

三 元首制 与 罗 马治下 的和 平
、 


奥 古 斯都 门 檻 背 后 是 治 理 成 本 的 考 量 ，
一

方面 应尽 可 能地发挥 军


，

〔
２８ 〕 ［ 德 赫 尔 弗 里德
］
．
明克勒 ：

〈 帝 国统治 世界 的 逻辑 从古 罗 马 到 美 国 ＞ ：
，
阎振江 孟翰

 、

译 中 央编译 出 版社
，
２００ ８ 年版 第 ，
６８ 页 

。

０ ９４


事 之外 其 他 实 力 因 素 的 作 用 另 ；
一

方面 必需 的 军事力 量成 本也应 降 到
，



最低 。 奥古斯 都 的 原 则 是 军 事 的 ，
目 的 在 于 防御 而非征服 ， 。 罗 马治下



的 和 平 意 味 着 扩 张 的 收益 不再 军事 防 御 就 没 有 太 多 战 利 品 可 以 期 待 ， 

。

如 何 在 大 幅裁 军 的 前 提下 维 持 一

万 多 公里 的 防卫线 —

而且都 是靠 近



蛮族 的 荒 蛮 之地 这 的 确 需 要 实 力 类 型 的 转 换 光荣属 于希腊 伟 大
“

， 。 
 ，

方 面用 帝 国 的 使命感激励 罗 马 士兵 的 爱 国 主
”

属 于罗 马 ，
奥古斯都 一




义 ；
〔
２９ 〕
另
一

方面 充分提取 罗 马 公 民 权 的 红 利 除 了 荣 誉 与 便 利 还 可

 （ ，

以 免 缴行省 税 并且 可 以 世袭 ， ） ，
来激励行省 当 地 的青 年加 入军 队 辅

 （

助军 ） 。
１ ５ 万人 的 罗 马军 队加 １ ５ 万人的 当 地辅助 军 用 ，
３ ０ 万人 的 兵



力 严守罗 马边境 ３ ００ 年 这不 能 不 说是 人类 历 史 上 的
，
一

个奇迹 。 这种



共享 罗 马 荣光 的命运共 同 体 才 是 罗 马 常 胜不 衰 的 根基所在 ， 。 罗 马士



兵退 役 后 在 当 地 的 通 婚会 加 速 民 族 之 间 融 合 。 在罗 马 军营 中 服过役



的外省 人 经过对罗 马体制 的 直接感 受 ， ，

自 然地也会对罗 马 产生敬意



和憧憬 这种 政治认 同 才是最 牢 固 的 军事 防 线 保卫家 园 即 是保卫 罗

，

 ：

马 保卫罗 马 就 是保卫家 园
， 。 塔西佗 就举过 一

个例子 莱茵 河东岸 的

 ，

日 耳曼人号 召 住 在 西岸 已 经成为 罗 马 行省 居 民 的 日 耳曼人 ，

一

起联手



打败罗 马 军 队 却 得到 昔 ，
日 同胞这样 的 回 答 这里 的 罗 马 士兵很 多 已

 ：

经变成 了 我 们 的 亲 戚 有 的 军 人娶 了 这 里 的 女 子 ， ，
一

些军团兵的母亲



是我们 的姐妹 。 他们 都 把 这 里 当 成 了 故 乡 罗 马 我 们 又 怎 能 去 杀 死 我

 ，

们 的 亲人 呢 

？

奥 古斯都 治 下 的 罗 马 版 图 大 致 分 为 这 四 个 部 分 意 大 利 本 土 元

 ，
： 、

老 院任命 的 总督 统 管 的 行省 元首直接 统 治 的 行 省 以 及 惜撒 留 下 的 作

 、 ，

为 奥古斯 都私人 领 地 的 埃 及 。 再外 围 就是 承认罗 马 霸权 外 角 和 军事


 、

上追 随罗 马 的 同 盟 国 也是 种类似于 中华帝 国 的 国 多制结构 看



一
一

。 ，

明 克勒 指 出 贺拉斯的 名言 为 祖 国 而死 是 幸 福和 光 荣 的
“ ”

〔
２９ 〕 ， （
Ｄｕ ｌ ｃｅ  ｅｔ  ｄｅｃ ｏｒ ｕｍ  ｅ ｓ ｔ



ｐ ｒｏ
ｐ ａｔｒ
ｉａ ｍ ｏｒ
ｉ ）
—

似 乎就 是 为 罗 马 帝 国 量 身 定 制 的 。 参见 德 赫尔 弗里德
［ ］
．

明 克勒 ：
《 帝国


统 治 世界 的逻 辑 从 古 罗 马 到 美 国 ＞ 阎 振 江 孟 翰 译 中 央 编译 出 版社 ：
， 、 ，
２００ ８ 年版 第 ，
８６ 页 

。

〔
３ ０ 〕 ［
日 ］ 盐 野七 生 ：
〈 罗 马 统 治 下 的 和平 ＞ 徐越 译 中 信 出 版社 Ｍ ， ，
ｌ ２ 年版 第 ，
１ ６６ 页 

。

０９５


 ＂

历史法 学 第九卷 （ ）
丨
奥古斯 都 门 槛 与 罗 马 元首 制



似像 中 央 集权 但 又 不 是 郡 县 制 而 更 像 是 联 邦 制 ， ，
。 当 中 国 修建万里


“

疆域之 内 主要 以 原有 的
”

长城 的 时候 罗 马 正在修建 罗 马 大 道 ，
。 ，
自 

治

城市 和新建 的 殖 民 城市 为 枢纽 靠平 坦 的 路 网 来连接 既 有利 于 军


” “ ”

， ，

事 防御 又便 于 商业往来 ，


。

就 意 大利本 土来说 奥古 斯都通 过改革 行 政 区 划 将 意 大 利 划 为 十


 ，
，

个大 区 不 仅充分尊重 大 区 和 市镇 的 地方 ，
自 治权 而 且通 过选举 法 的


，

修改 增 强 意大利本土 的 凝聚力 和 民 众 的 爱 国 心 在首 都 罗 马 举行 的 国
，

 ：

家政务 官 的 选 举 最 终 结 果 也 包 括 了 各 大 区 的 表 决 ，
。 各个 大 区胜 出 的



候选 人 与 首 都 居 民 区 的 胜 出 者 再 ，
一

起进行最终 的 选举 。
〔
３ １
〕
在 意 大利



之外 的 行省 ，
自 治城市 就像 一

个城邦 国 家 拥有独 立 的 货 币 铸造权 也


 ， ，

不征 收行 省 税 殖 民 城市 则 是罗 马 退 伍 军 人 移 居 的 城 市 因 为 有 公 民 权

 ， ，

也不用 缴 行 省 税 。 但是 税 收 的 减 少却 通 过 和 平 和 交通 所 带来 的 商业
，



统 治 者不 事 琐 碎 被统 治 者则 若鱼忘于 水 王 以铸


“ ”

红利得到 了 弥补 。 ， （

语 ） ；
而对待 埃及 这 一

罗 马 的 粮仓和 金 库 元 首 可 以 保持 其 封 闭 性 未经

 ， ，

奥 古 斯都 许 可 元 老 不 得 进 人 其 也 默 许 了 埃 及 对 他 个 人 东 方 君 主 式 的

 ， ，

神 化与 崇拜 但经 略 营 建却 始 终 不 曾 懈 怠 无论 是道 路 的 修 建 还 是尼
，

 ， ，

罗 河 流 域 的 水 利 设施 都 不 是 ，
一

种简单 的殖 民 和 索取 元首也 多次动用


 ，

私财帮 助退 伍 的 罗 马 士 兵 购 置 土 地 即 使是 面对最大 的 假想 敌 帕 提


〔
３２ 〕

亚 奥 古 斯都 也 没 有 用 军 事 手 段 来 替 恺 撒 完 成 夙 愿 而 是 利 用 地 缘 政 治
，

 ，

的 压 力 通 过 外 交谈 判 与 其 结 盟 

。



帝 国 带 来 的 是 和 平 与 繁 荣 帝 国 的 巩 固 需 要 军 事 实 力 更 需 要 使命 ， ，

史 学 大 师 塔 西佗 就 曾 这 样 描 述 跨 越 了 奥 古 斯 都 门 槛 之


“

感和神 圣性 。 

［
３ １
 ］ ［ 英 特 威兹穆 尔 Ｘ 奥 古 斯 都
］ ＞ ，
王 以铸译 商 务 印 书馆 ，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２ １ ２ 页 

。

〔
３ ２ 〕
这 点 还具 有更深远 的意 义 即 移 民戍 边 在缓解 意 大 利 本 土 土 地压 力 的 同 时 也 树

 ， ，

立 了 元 首 尊 重 法律 的 形 象 因 为 共 和 国 时 期 为 安 置 退 役 老 兵 往往 是 以 暴 力 方 式 征 收 土 地 造 成
，

 ， ，

社 会分 裂 。 详见 德 克劳斯 ［ ］
．
布 林格 曼 彳 罗 马 共 和 国 史 ＞ ，
刘智译 华 东 师范 大学 出 版社
，
２０ １ 

４

年版 第 ，
３ ９２ 页 

。

０９ ６


后 的 帝 国 盛景 ：
〔
３３ 

〕

许多来 自 伊特 鲁 里 亚 和 卢 坎 的 人 还有 所 有 来 ，
自 意 大利



的 人 都 进入 了 元老 院 ，
总之 意 大利 本 身 已 经 扩展到 了 阿尔卑



斯 山 这样 才 能 使 不 仅 个人 个 别 的 人 而 且 所 有 的 疆 域 所 有
， 
 ， ， ，

的 民 众都 能 融 入 我 们 的 国 家 之 中 。 如此 四 海方 能安泰宴如 

。

当 波河左岸 的 人获得 了 公 民权 ，
当 我们 普天之 下 的 军 团 军功



赫 赫 使得 我 们 的 行 省 固 若 金 汤
， ， 帝 国 有 难 时 他 们 也会前 来 相



助 那 么 在 面 对外 国人的 时候 我们 才 会变得 荣耀 万分
， ， 。 为何



因 为 巴 雷 阿 雷斯人来 自 西班牙 ， 那些杰 出 的人士 来 自 高 卢 纳




波奈 兹 省 就 觉 得 遗 憾 呢 ？ 他 们 的 子 孙 仍 然 在 世 他 们 对 我 们

 ，

的 祖 国 充 满 深情 ，
丝 毫 不 亚 于我们 对 自 己祖国 的 感情 。 拉凯



戴 孟 人 和 雅 典 人尽 管 拥 有 强 大 的 军 事 力 量 但 还 是 失 败 ，
了 ，


除

了 因 为 他们 拒绝接纳 那 些 被征服 者 仍 然 将他们 视 为 另 ，

一



个

族类 之外 难道 还 能 有 别 的 原 因 吗 ？ 我 们 的 开 国 者 罗 慕路 斯
，



的 智 慧 正是在 于 他在 同 ，
一

天里 ，
先是将 大部 分 民 众 看 作 敌



随后 又将他 们 看 作 公 民


”
人 ， 。

跨越 奥古斯都 门 槛
“

在 理论层 面 意 味 着 中 心 与 边 缘 地 区
”

，
日 益同



质 和 均衡 罗 马 公 民 权 的 广 泛 授 予 意 味 着 罗 马 公 民 法 律 特 权 的 减 少
， ， 

，

逐 渐缩 小 中 心 和 边 缘 地 区 的 差 距 。
〔
３４
〕
这 种 帝 国 同 化政策体现 的 是 立 法



者 的 胸 怀 与 远见 即 使面对文 化程 度 更 高 的 希腊 罗 马 人 也 没 有 强 求 ， ，


一

律 政府 的 文告也都 让 人 翻 译 成 希 腊 语 予 以 公 布
， 。 之后 的 发展甚 至是



〔
３３ 〕 转引 自 ［
法 菲利 普 ］
？
内莫 ：
｛ 罗 马法 与 帝 国 的遗产＞ 张竝译 华 东 师范 大学 出版社

 ， ，

２０ １ １ 年版 第 ，
６９ －

７０ 页 。 另
一

种 翻译见 古 罗 马 ［ ］ 〈 塔西佗 编 年史 〈  ＞ ＞ （ 下册 ） ，
王 以铸 崔妙 因

 、

译 商务印书馆
，
１ ９８ １
年版 第 ，
３７５ 页 

。

［
３４〕 ［ 德 赫尔 弗里 德
］
？
明克勒 ： （ 帝 国 统 治 世 界 的逻 辑 从 古 罗 马 到 美 国 ＞ 阁 振 江 孟 翰

 ：
， 、

译 中 央 编译 出 版 社
，
２００ ８ 年版 第 ，
７０ 页 

。

０９７


 ＂

历 史 法 学 第 九卷 （ １ 丨
奥古 斯都 门 槛 与 罗 马 元 首制



罗 马 包括 意 大利 本 土 的 相对 衰落 （ 当 然原 因非 常 复杂 ） ，
〔
３５ 〕
政治 中 心逐



渐 东 移 形 成 了 东 西 罗 马 并存 的 局 面 ，
。 但 就是 这 种 跨文 明 的 帝 国 模式 

，

构 成 了 西 方古 典 文 明 的 基 本 框 架 之 后 以 此 为 载 体 的 基 督 教 世 界 的 建

 ，

立 也 才 具备 了 可 能 性 

。

四 、 回 响 权威 与 世界帝 国 的 理念


：

伴 随 着 元首 制 的 确 立 和 罗 马 帝 国 的 巩 固 ，
一

种 新 的 宇宙 观和 历 史



观成 为 了 意识形 态 的 一

部分 。 除过平 坦 的 罗 马 大 道 恢 弘 的 首 都 建 筑 、 

、

神 圣 的 和平祭坛 ，
由 政府特意笼络 的雕塑 大师和 诗人也站在帝 国 的 舞



台 中 央 用其摄人 心 魄 的 作 品 将 罗 马 文 明 的 光 辉 投 射 到 帝 国 全 境 发 挥


？

， ，

了 理性 的 官僚体 系 所不 能替代 的 功 用 。
〔
３６


〕

爱 德华 吉本 以来 的 脉 历 史 学 家纷纷将 奥 古 斯 都 时 代 视 作 罗 马


一
？

衰败 的 起点 偏 爱 共 和 政体 的 历代 哲 人更 是 将其视 为 专 制 君 主 的 肇

 ，

源 。
（
３７ 〕
这些 纷绘 的 评 断似 乎 都 拖 着 现 代 政治 正 确 的 影 子 没 有 正 视 帝

 ，

国 的 历 史语境 就 好像 我 们 给 秦 皇 汉 武 直 接 扣 上 专 制 君 主 的 帽 子 而 忽

 （ ，

视 了 中 华帝 国 的 历史复杂性 一

样 ） 。 从 西 方 政治 哲 学 的 语 境 出 发 奥 古

 ，

斯都 完 全 可 以 站 在 罗 慕 路 斯 之 后 堪 为 罗 马 帝 国 的 立 法 者
“

， ： 但愿我 的



特 权 就 是把 国 家 建 立 得 巩 固 而 又 安 全 并 且 从 这 ，
一

行动 中 取得我 所期



望 的 成果 。 但这 只 有 在 我 被人们 誉 为 尽 善 之政 府 的 创 建者 并 且 在 我

 ，

为 国 家奠立 的 基础 在 我 死去后 不 会 动 摇 的 情 况下 才有 可 能 诚如
”

，
。
（
３８ 〕



他的 自 我期许 他 的 特权 是 为 了 帝 国 政治 的 创 建
， 。 只 有 立法者理论最



〔
３５
〕
之 后有 几位 出 自 外賓的 罗 马皇 帝 

。

虽 不 具 有 可 比 性 但 希 特勒 第 三 帝 国 的 建 筑 和 艺 术 活 动 也 将 这 点发挥到 了 极致
一

〔
３６ 

。
〕 ，

建筑 的 软 实 力 效 应 见 德 赫 尔 弗 里 德 明克勒 帝 国统 治世界的 逻辑 从古罗 马 到 美 国 ＞

“ ”
？

， ［ ］
：
＜ ：


，

阎 振 江 孟 翰译 中 央 编 译 出 版社
、 ，
２００ ８ 年版 第 ，
５ １ 页 

。

〔
３７
〕
还包 括直接将 ｐ
ｉｎｃ ｅｐ ｓ
ｒ 翻译为 君主 的情况 ，
比 如 黄风就将格 罗 索 ＜ 罗 马 法 史＞ 中 的

 

ｐｒ
ｉ ｎ ｃ ｅｐ ｓ 都译为 君主 

。

〔
３８
〕
苏埃 托 尼 乌 斯 的 圣奥古 斯 都传 ＞ 作 为 附 录 收入 奥 古 斯都 〈 ， （ ＞
一

书 中 参见 ， ［ 英 特威

］

兹穆尔 ：

＜ 奥 古斯都 》 ，
王 以铸译 ，
商务 印 书馆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４ ４３ 页 译文 有调 整
， 

。

０９８


能 弥合专制 与共 和 的 悖 论 至 少 可 以 赋 予 其 历 史 主 义 的 正 当 性 ， 。 罗马



建城源 自 罗 慕 路斯 的 杀 弟 夺 权 的 传说 古 典共 和 主义对 此 并 不 掩 饰 ， 

。

因 为 立 法者 之 为 立 法者 集 权 不 是 目 的 而是 以 此服 务 于 政 治 共 同 体 的

 ， ，

锻造 。 只 有从现代人 的 立 场 穿 越 才 会对 马 基 雅 维 里 的 新 君 主 的 理 论

 ，

“ ”

暧昧 困 惑不 已 。 权威 而 非 真 理 造 就 了 法 律
， ， 。 这并不 意 味 着 一

人比



众人 更 聪 明 而 是 因 为 ，
一

种 意 见 要 优 于 多 种 意见 的 分歧 。
一

人统治



意 味 着 终 结 分歧
“

（
ｕｎ ｏ  ｓ ｏ ｌ ｏ ） ， 把责任集 中 于 一

个人 他 的 野 心 便 可 被 用

 ，

于共 同 福 祉
”

。
〔
３９ 〕
这正与罗 马 帝 国 的 大 一

统观念相 契合 。 其实 再早 上



但 丁 对立 法 者 的 态 度 要 更 为 直 接
“ ”
二百 年 ， ： 人类需要 统 一

和 和平 （ 《 

论

世 界帝 国 》 卷 的标题 罗 马凭公 理 统天下 论世界帝 国 》 卷二

“ ”
一

） ，
一

（ 《



标题 ） ；
〔
４０ 〕
整 个 人类 受 制 于 一

人君 主 才是最 接 近上帝统 治 的 方式
， 

。

《 神 曲 》 里但 丁在 维 吉 尔 的 导 引 下 探访地 狱 看 到 的 是 刺 杀恺 撒 的 布 鲁

 ，

图 斯 和 卡西 乌 斯 挣 扎 在 地 狱 的 最 底 层 一
一

实 际 上 奥 古斯都 比 恺撒要

 ，

更 看 重 权威 而 不 是 权 力 的 运 用 权 威 才 是 元 首 制 最 重 要 的 政 治 遗 产 ， 

。

在 之后 西方 的 政 治实践 中 每每 出 现 僵 化 的 政 治 危 局 这 种 权力 与 权威

 ， ，

的 区 分就不 断重 现 从 而 呼 吁 ，
一

种 罗 马 元首式 的拯救 。 当 人们 呼 唤政


治 强 人 的 时 候 呼 唤 的 不 是权 力 因 为 权 力 ， ，
一

直在那 里 且有 其上 限 人

 ， ，

们 实 际 呼 唤 的是权 威 呼 唤 的 是 ，
一

个卡 理斯玛 型 的 人物 来 行使 已 有 的



权力 。 施 米 特就 曾 接 续 贡 斯 当 的 理 论 —

虽 然 他绕 开 了 奥古斯都 的权


“ ”

威 将其 中 立权力 的 原 型 回 溯 到 罗 马 的 元 老 院 但是 他 深刻 地 批 判
， 
 ， ，

了 专制 独裁 ｖ ． ｓ ．
自 由 民 主这种 简 单 的 二元 区 分 指 其更 多 是 现 代 政党

 ，

竞 争 下 的 政治 标 签 。 就像 马 基雅维 里 取 消 了 王 权 和 他 的 暴 政之 间 的 区



分 一

样 真正 的 政治 不 能 忽 视 两 级 之 间 权 威 的 存 在 因 此 他 呼 吁 独 裁
，

 ， ，

与 权威 或专制 与 权威 这样 的 细 分 就 等 于 是 在 为 现 代 卡 里 斯 玛 式 的 权

 ，

〔
３９ 〕 ［ 美 哈维 ］
？
 Ｃ ．
曼斯菲 尔 德 ：
〈 驯化君主 ＞ 冯克 利 译 译 林 出 版社
， ，
２００５ 年版 

。

〔
４０ 〕 ［ 意 但丁 ］ ：
 ＜ 论世界 帝 国 ＞ 朱虹 译 商 务 印 书馆  ， ，
１ 娜 年版 

。

０９９


 ＂

历 史 法学 第 九 卷 奥 古 斯都 门 槛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

（ ） 丨

威 运 用 争 取政 治 空 间 。
〔
４ １
〕
正 是 这 种 对权 威 的 忽 视 造 成现代 政治 及 政

 ，

治 哲 学 的 贫 乏 只 能 在 权 力 的 机 械行 使 与 彻 底 的 阴 谋 论 之 间 来 回 摆 荡 ，


。

回 到 帝 国 历史本 身 正 视帝 国 的存 在 ， ，
我们 会发现这种古典 与 现代



的 对抗 其 实 是 一

代 一

代 历 史 观 的 对抗 和 超 越 。 希腊神 话 中 从 黄金 时代



开 始 的 堕 落 过程 在 维 吉 尔 的 史 诗 中 得 到 了 逆 转 当 希 腊 在 ，
： 自 相残杀 中



毁灭 之 时 罗 马 帝 国 的 和 平 代 表着 时代 的 新 生 ， ，
〔
４２ 〕
而这个帝 国 的 引 领 者



就 是 新 时代 的 埃浬 阿斯 。 把埃涅 阿斯 同 罗 马 的 祖 先扯 到 一

处不是奧古



斯都 或 维 吉 尔 个 人 的 捏 造 而可能是几百 年来落后 的 罗 马 人在接 触到

“

， 


璀璨 的 希腊文化 之 后 想 加 以 模 仿 和 攀 附 的 种 天真愿望 的 表现
”
一
〔
４３ 

〕

埃涅 阿斯 在赋予 了 奥 古 斯 都 希 腊 血 统 的 同 时 也 开 启 了 ，
一

种 东 方式神



圣化君 主 的 进程 。 奥古斯都最终还是违背 了 诗人烧 毁诗稿 的 遗 嘱 救


 ，

出 《 埃涅 阿斯纪 》 的 手稿并 将其付梓 发 表 。 这 一

切 都是为 了 让罗 马迈


，

过那 厚 重 的 门 檻 以 帝 国 的 方 式 重 返 天 堂 ，


—

“
但是 罗 马 人 你 记 住 你 应 ， ， ，
当 用 你 的 权威统 治 万 国 ，


这

将是你 的 专 长 你 应 ，
当 确 立 和 平 的 秩序 对 臣 服 的 人要 宽 大 ， 

，

对 傲慢 的 人 通 过 战 争征服他 们
”
〔 

叫
， 。

评议部分 

：

周 林 刚 高杨 的 文 章具备 ：
一

种非 常有力 的 风格 。 我提不 出 什么 新



的 问 题 只 想重复 ，
一

下 小 亮 已 经提 出 的 两个非 常好 的 问 题 

。

第 一

个 问 题我 把 它 概 括 为 文 章 解 释上 的 断 裂 。 为 什 么 这 么 说 呢 ？

〔
４１ 〕 ［ 德 卡尔 ］
？
施 密特 ：
＜ 
宪 法 的守 护者＞ 李君韬 苏 慧 婕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 ，
２００８ 年版 第

 ，

２ １ ９
￣

 ２２ ０  页注  １ ４ 

。

［
４２ ］ ［ 德 赫尔 弗里德 ］
？
明克勒 ：
〈 帝 国统治 世界 的 逻辑 从 古 罗 马 到 美 国 ＞ 阎 振 江 孟 翰

 ：

， 、

译 中 央 编 译 出 版社
，
２０ ０ ８ 年版 第 ，
８５ 页 

，

〔
４３ Ｊ 见 王 以铸 为 （ 奥 古斯 都 〉 所 撰 的译 者 序 ， ［ 英 特威 兹 穆 尔
］ ：

 ＜ 奥 古斯都＞ 王 以铸译 商

 ， ，

务印书馆 ２０ １ ０ 年版 第 ，
４９ 页 译者序 ， 

。

〔
４４ 〕 ［ 古罗 马 维吉尔 ］ ：
 ＜ 埃 涅 阿 斯 纪 ＞ 杨 周 翰 译 人 民文 学 出 版社 ， ，
１ ９ ８４ 年版 第 ，
１ ６３ 页 

。

１ ００


高 杨 的 文章 在解 释共和 危机 的 时候 提 到 了 ，
一

个非 常重要 的 原 因 就是

 ，

罗 马 的 军制 问 题 。 罗 马 军 队 的体制 发展 遇 到 了 障碍 在 扩 张成庞 大帝

 ，

国 的 过程 当 中 ，
原来使得 罗 马 共 和 国 具有超 强 战 斗 力 的 体 制 不 再 能 够

 ，

运 作 了 用 小 亮 的 话讲 就 是 共 和 国 的 军 队 现 在 面 临 私 人 化 的 危 险
， ， 。 

如

果 面临 的 是这样 一

个历史语境 的 产 生 的话 那 么 元 首 制 的 问 题 似 乎 在

 ，

定 程 度 上 应 该 是 在 回 应 这个 危 机 的 。 但文章在 这个方面似 乎并 没有



花 特 别 的 笔 墨 说 明 元 首 制 以 何 种 方式 回 应 了 罗 马 军 队 的 问 题 

。

第 二个 问 题涉及 权 威 的 含 义 。 高杨 引 用 了 霍布斯 的话 制 定 法律

 ：

的 并不是理性 而是权威 。 但我们要 注 意 的 是 在 霍 布 斯 的 解 释 当 ，

中 ，


这

个权 威 其 实 离 不 开 权 力 他 是 掌 握 了 权 力 才 有 权 威
，
。 这样我们 就遇到



了 这样 的 问 题 在何 种 意 义 上 文 章 把 元 首 制 当 作
：
一

个不 同 于权力 的 东



西 ？ 因 为 文章解 释 的 主 旨 恰 恰 是 想 在 军 事 实 力 之 外 去 找 软 实 力
“ ”

，


所

以 文 章 会 选 择 权威 的 问 题 作 为 理 解 元 首 制 的 方 向 。 但 是 恰恰 权威 这个


概 念 是需 要 进 行 说 明 的 。 在权力 与 权威 对 比 的 意 义 上 恰恰是 不 掌 握

 ，

权力 的人才 能够称其为他有权威 否 则 的 话 你 就分不 清他 获 得 及 维 持


 ， ，

那 个 位 置 到 底 是 凭借 他 的 权 力 比 如 凭 借 他 掌 握 的 军 队 而 有 的 力 量 还
，

 ，

是 凭 借他 不 同 于 暴 力 的 因 素 所 具 有 的 力 量 。 这个 问 题也与 文 章对元首



制的 一

个 特 别 的 强 调 之处相 联 系 就 是 元 首 制 有 ，
一

个特殊之处 即 它 ，


一

定 程 度 上 是名 不 副 实 的 东 西 它 有 各 种 权力 之 实 却 没 有 各 种 相 应 的 官
，

 ，

职 之名 

。

在这种 名 实 不符 的 前 提 之 下 我 们 至 少 有 两 种 怀 疑 的 方 式 ， 。
一



是

如 刚 才所 说 的 怀 疑 元 首 拥 有 的 究 竟 是 权威 还 是 权 力
， ；
二是如果元首制



是批着共和外衣 的帝制 并且 我 们 假定 他拥 有 的 的 确 是 不 同 于权力 的

（



权威 ） ，
那 么 我们还姜进 一

步探讨 这个元首 的 权威 是 如 何 通 过 他保 留
，



的 那些共 和要 素 而产 生 出 来 的 而不是他 个人 的 专 断 意 志
一

， 

。

白 龙 我 简 单说 点 外部感受 高杨 这 篇 文 章 给我 的 冲击挺大 的
一

： 。 

，

因 为 他挑战 了 我 之前 的 一

个基本判 断 。 打个不 太恰 当 的 比 方 罗 马 共

 ，

和 晚期 向 帝 制 的 转 型 可 以 比 作 是 罗 马 的 周 秦 之 变 而我 以前的判断
“ ”

， ，



１ ０ 

１
 ＂

历 史 法 学 第 九卷  奥 古 斯都 门 槛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
Ｉ



是要 回 到 周 公 也 就 是 回 到 罗 马 共 和 的 ，
。 高 杨 的 论文 则 说要 回 到 秦始


皇 那 儿 说那 儿 才 更 值 得 关 注 也 就 是 文 中 提 到 的 元 首 制 以 及 罗 马 帝 国
，

 ，

秩序 这让我 有点 受 冲击
， 

。

当 然 从 学 术 研究 的 角 度 作 出 何 种 选 择 都 没 有 问 题 关 键 是 背 后
，

 ， ，

我 们 以 前重 视罗 马 共 和 传 统 是有 历 史 语 境 的 比 如
“ ”

的理 由 。 ，
二战 

以

后 以 阿伦特为 代表 的 当 代 共 和 主 义 的 复 兴 其 实 都 是 为 了 对 抗 集 权 主

 ，

义 的 兴起 有 这 样 ，
一

个历史 背 景 。 现 在 不 管是 回 到 周 公还 是 回 到 秦始



皇 也都没有 问 题 但是 这个理 由 我 需 要 再 消 化
， ，
一

下 。 为什么要 回 到罗



马治下 的 和平 ？ 为 什 么 要 在现在 这个 时 代 背 景 下 提 ？ 我们 的针对性 和




问 题 意 识在 哪 儿 ？ 这 些 可 以 再讨论 下
一



。

李诚予 首先替高杨 回 应 明 哲 的 ：
一

个 问 题 即 诗歌在古代 文化 中 的

，

意义 。 事实上 古 代 诗歌 首 先 并不 以 书 写 体 出 现 而 是 依 赖 于
， ，
口 头传



统 。 几乎 在所有 的 文 明 类 型 中 诗 歌 都 以 ，
口 传诗歌 为 先导 。 例如藏族


的 格萨尔 王传 蒙族 的 江格 尔 史诗 直 到 该 民 族 的 文 字 被 发 明 之前


一

、 ， ，

直都 由 民 间 艺人 口 ＿
 口 相传 。 而且现代 文 学 中 对诗 歌 在 文 类 上 所作 的 划



分 与古典文 学 的 做法 相 异
，
。 这个 区 别 也 比 较关键 。 当 然这并不是高



杨文章 的 主题 

。

我 对高 杨 的 文章有 一

个建议 明 哲 和 周 老 师 也 都 提 到 了 就 是 关 于
，

 ，

怎 样在制 度 研 究 中 真 正 地 贯 彻 制 度 主 义 的 问 题 判断 个事物 的优


一

劣 不 能 取决 于 表 象 的 因 桌 联 系 而 是 需 要 深 入 制 度 的 内 核 去 理 解 它 的
， 
 ，

脉络 由 来 。 本 文 的 第 二 部 分 主 要 探讨 元 首 制 与 行 政 体 制 的 确 立 。 这个



主题意 味 着 元 首 制 的 源 初存在 可 能 只 是 ，
一

种历史状态 随着 行政体制

 ，

的 确 立 应 该对之在制 度 上加 以 确 立 也 即 将
， ，
一

种 制 度 的 历史存在转化


成法权结构 。 这就需要 对元首 制 本 身 的 具体权 能 进行历史 的 比 较 的

 、

分析 。 而 这 种 处 理也 应 该 能 够 更 为 具 体 地 体 现 屋 大 维 共 和 制 其 间 的 法



理逻 辑 。 因 而 元首制 的 具体权能 为 何 这些 权 能 在 历 史 脉 络 当 中 怎 样
，

 ，

发生 变化 可 能是 文 章 需 要 考 察 的 ，
一

个问题 。 而这种 做法或许也有 助




于 读 者更好地从法 理逻辑 上 去 辨 析 罗 马 帝 国 衰 弱 和 奥 古 斯 都 政 权 之 间



１ ０２


的关系 

。

朱 明 哲 文 章里 面 提 到 了 跨 越 奥 古 斯 都 门 槛 的 罗 马 帝 国 之 所 以
“ ”

：



能够维 系 的 几个原 因 我 不 能 够 理解 的 是 为 什 么 元 首 制 是 其 中 能 够 维
，



系 的原 因 之
一

，
好像在 文章里 面看不 出 太 多 的 逻 辑 上 的 联 系 。 反而 

一

国 多 制 的 法律格 局 ，
包 括罗 马 法 的 普 世性 这 ，
一

原 因 在 文章 当 中 体现 的



至 少 比 元 首 制 要 直接 得 多 

。

关于公 民 身份 的 问 题 授予外 国 人 公 民 身 份 不 但是 罗 马 帝 国 的
， ，


一

个很 大 的 问 题 也 是 我 们 现 在 多 民 族 国 家 形 成 过 程 当 中
，
一

个很 大 的 问



题 当 然 像作 者 所 说 的 这 样 授 予 外 国 人 公 民 权 可 以 在 定程度上让


一

。 ， ，

出 现 在异 国 领 土 上 的 外 国 人 保 持 对 这 个 国 家 的 忠 诚 。 但 是会不 会也 因



为 这 样破 坏 了 本 来 公 民 的 统 一

性 和 军制 性 让政 治生 活 工作 生 活 变 得

 ， 、

更 加 不 可 预 测 从 而 甚 至 走 向 分崩 离 析 是 可 以 探 讨 的
， ， 

。

对文 章 最 后 结 论 更 深 入 的 一

点 疑 问 是 作者所提到 的 威权体制 在

 ，

现代 政治 中 的 地位 说到 在危机 出 现 的 时候 人 们 经 常 互 换 有 权 威 的 政
，

 ，

治 家 来 实 行改革 到 底 是 危 机 出 现 的 时 候 还 是 危 机 的 意 识 出 现 的 时 候
，

 ，

我 们 在 研究 古 罗 马 历 史 的 时 候 因 为 与 其 相 关 的 旧 的 历 史 的 史 料 相 对

 ，

较少 所 以 我 们 经 常要 通 过对 它 币 制 陶 瓷 片 的 研究 来 确 定 它 当 时 的 社
，

 、

会经济状 况 。 如 果我 们 看 和 我们 相 对 比 较 近 的 社 会 时 存在 ，
一

个问题 

，

即 当 我们认为某
一

个 时 代 存 在 危 机 或 许并 不 是 那 个 时 代 真 正 存 在 危
，



机 而 是有
，
一

小 撮 人 在 利 用 大家 对 某 些 事 物 的 恐 慌 来 创 造 这 种 危 机 感 

，

从 而 来 引 发 对 强 权 人 物 对有 权 威 的 政 治 家 的 需 求 来 实 现 他 个 人 的
、 ，


目

的 或者小 团 体 的 目 的 

。

接 着 这 个往 下 谈 的 另 外 一

个 问 题 作 者选择 ，
一

个成 功 的 权威 制 来



谈 权 威 制 或 许 是 有 用 的 但是 反 过 来 说 我 们 也 可 以 选 择
， ，
一

个失 败 了 的



权 威 制 来谈 这 个 体 制 实 际 上 是 不 好 用 的 。 例 如 在第 二次世界 大 战 刚 爆


发 的 时 候 法 国 人觉 得 他 们 需 要 有
，
一

个 战 争英雄来 领 导 国 家 结果 他 们

 ，

选 了 贝 当 元帅 贝 当 元帅 ，
一

上 台 就说我 们 投 降 就 是说 法 国 战 斗 的 号 角

 ，

就 是 撤退 。
 

．

１ ０３


历史 法学 第九卷
“

 奥 古 斯都 门 槛 与 罗 马 元 首 制
－

（ ）
Ｉ



翟 志 勇 髙杨 的 文章在作 ：
一

个受 累 不讨好 的 努 力 我 相 信 髙 杨 会感

 ，

觉很委屈 他试 图 在 说 明 元 首 制 不 是
，
一

种 独 裁 制 但是无论你 怎 么 解

 ，

释 大 家 都 会认 为 两 者 之 间 好 像 是 分 不 开 的
， 

。

个重要 的 点 在 于 高 杨 实 际上 想 通 过权力 和 权 威 的 分离 来 突 出

，

权威 的 特殊 意 义 从 而 把 罗 马 帝 国 政 治 特 有 的 元 首 制 区 别 于 东 方 专 制
， 


主义或者独裁 体制 。 但是 因 为 你 的 文 章 当 中 并 没 有 认真 地 讨论 权力
，



和权威 的 问题 以 至 于 你 的 这 个元首 制 问 题并 没有 建立 在 这 个坚 实 的
， 


基础之上 。 我 们 看 到 的 只 是你 在 强 调 奥 古 斯 都 如 何 和 元 老 院 之 间 进 行



权力 博弈 。 从写作 的 意 图 以 及 论 证 的 核 心 来 讲 都 没 有 能 够 把 你 要 表

 ，

达 的 东 西 表 达 出 来 反 而 会 给 人 家 提 供 误解 的 机 会 ， 

。

第 二个 问 题 我 上 午评 江 老 师 的 文 章 时说 江 老 师 似 乎 想 以 中 西 文
，

 ，

化 的 始祖来解 释整 个 中 西 的 历 史 实 际 上 高 杨 的 文 章 也 存 在 同 样 的 问

 ，

题 就 是 你 探讨 的 罗 马 元 首 制 实 际 上 仅 仅 是 奥 古 斯 都 时 期 的 元 首 制
， 

。

如 果 我 们 看 罗 马 的 整 个 历 史 这个 制 度 本 身 在 历 史 中 不 断 地 发 展 奥 古

 ， ，

斯都仅 仅是 一

个开启 到 了 君士 坦丁 的 时候完 全是 不 同 的 景 象 君 士 坦
，

 ，

丁为 自 己 雕刻 了 一

个两米 多 高 的 头 像 来 突 出 他 不 是 在 人 民 之 中 而 是
，

 ，

在 人 民 之上 。 因 此你 看 的 罗 马 浮 雕 上 在 人 民 之 中 的 那 个 罗 马 皇 帝 那

 ，

可能是 一

个早期 的 形 象 。 也就 是说 仅仅 以 奥 古 斯都 以 及他 创 立 的 元
，



首制来解释整个罗 马 帝 国 的 元 首 制 我 觉 得这 跟 江 老 师 上 午 的 问 题 是

 ，

样的 

。

第 三个 问 题 你 似乎 在这里 面接受 了 ，
一

个说法 就是 罗 马 制 下 的 和

 ，

平 。 但 是历史学 家 的 研 究 一

直在质 疑 罗 马 制 下 到 底有 多少 和平
， ？ 

或

者什 么 意义上 的 和 平 ？ 因 为我们分 明 看 到 罗 马 帝 国 治 理之下 ， ，

似乎仅


仅在 短 暂 的 时 间 之 内 罗 马 城 那 个 地 方 实 现 了 某 种 意 义 上 的 和 平 与 幸

 ，

福 而 罗 马 统治 下 的 行 省 似 乎并 没有 分享 这 样 的 荣 光 因 此 把元 首 制 与
， 
 ，

罗 马 制 下 的 和 平联 系 起 来 期 间 的 关 联 度 有 多 大 或 者 说 即 便 我 们 认 为

 ， ，

罗 马 制 下确实有 和平 在多大意义上归 属 于元首制 似 乎 是 ， ，

一

个很大 的



问题 。 可能罗 马 的 特殊 军事 体 制 与 其更有 关联 就像你 解 释 的 行省 制


 ，

１ ０４


度 它 完 全是
，
一

套罗 马 特殊 的 军 事 体 制 。 后来 罗 马 帝 国 为 什 么 分崩 离



析 或 许 就 是 因 为 这套 军 事 体 制 没 有 办 法 维 持 了 只 能 靠 蛮 族 雇 佣 军 来
， 
 ，

帮 他 打 仗 了 已 经 无法 维 持 最 初 的 军 事 体 制 了
， 

。

第 四个问题 里面有两个简单 的 小 问 题 ， 。
一

是你 提到 恺撒穿 越卢



比 孔 河 你 说跨 了 城 界 实 际 上 卢 比 孔 河 不 是 城 界 是 行 省 和 罗 马 共 和
，

 ， ，

国 之 间 的 边境 。
二是你用 但 丁 《 论世界帝 国 》 来 解 释这 个 问 题 我有 ，


一

点 怀疑 ，
一

方 面 但 丁 《 论 世界帝 国 》 指 向 他 所 生 活 的 时 代 即
， ，
１ ４ 世纪 的



意 大利 城 邦 的 混 乱 状 态 另 ；
一

方 面 但 丁 的 《 论世 界 帝 国 》 是 在 为 他 的 基
，



督 教 世界 的 帝 国 构 想 而 张 本 而 不 是 传 统 意 义 上 的 罗 马 帝 国 ，


。

张国旺 第 ：
一

，
这篇 文 章 写得非 常 有 力 量 。 高杨 的 问 题意识在他文



章 最 后 说 得非 常 明 白 ，
他 感 到 现 代 政 治 及 其政治 哲 学 的 困 境体现 在 如



何 安 置 权力 尤 其是 最 高 权 力 要 么 采 取
， ：
一

种 完 全形 式 理性化 的 法权绝



对 主 义 的 安 排 这 会取 消 权 力 行 使 所 必 需 的
，
自 由 裁量 的 空 间 要 么 完全

 ；

走到另 端 变成 种 独 裁 的 专 断权 力 而 且 这 个 独 裁 很 有 可 能 被 人 民


一 一

， ，

视 为 掌 权者 的 私 利 或 者 阴 谋 。 因 而 人们 总 是在两个极端之 间 摇摆
， 

。

这 个难 题 在 马 克 斯 ？

韦 伯 那 里 也 有 即 卡 里 斯玛 总 是 会 面 临 形 式 主 义
，


“ ”

立场 的挑 战 总有被 例 常化 的 危险 同 时 它也可 能 因 为 反 对形 式 主义
，

 ，

而变成独裁 。 例如在 洛 克那里 特别 明 显 最 高 的 执行权 力 必 须有 ，

一



种
”

不 能 被 法 律 和 制 度 所完 全 约 束 的 专权 这和曼


“

自 由 ，
即 （ ｐ ｒ ｅｒ ｏ ｇ ａ ｔ ｉ ｖ ｅ ） 。

斯 菲 尔德在《 驯 化君 主 》 中 研 究 的 执行 权 问 題 紧 密 相 关 。 因 此 与 其说

 ，

高 杨 在 写 元 首 制 的 制 度 安 排 倒 不 如 说他 关 注 的 是 现 代 执 行 权 或 总 体

 ， （

意 义 上 的 行政 权 的 困 境 ） 

。

第 二 高杨在 文 章 的 第 部分提到 段话 非 常重要

“

，
一 一

， ： 元首是什


”

么 ，
元首 是这样 的 人 他是 国 家 的 第 ，
一

公 民 或者是仆人 ， 。 这个意思 就



是说 他不是君 主 了 ， 。 这 就像 马 基雅 维 里 的 那 本小 册 子其 实 不 应该 翻



译成 《 君 主 论 》 因 为 虽 然 它 的 题 但它 其实 也 包含 元首
“ ” “ 

”

，
目 是 ｐ
ｉ ｎｃ ｅ
ｒ ，

的 意思
“

如果 是元首 他 已 经 不 同 于 君 主 那 么 这 个 第 公 民 和其


”
一

。 ， ， ，

他公 民 的关系 是什 么 ？ 这 直 接关 系 到 整 个 最 高 执 行 权 和 整 体 人 民 之 间



１ ０５


 ＂

历 史 法 学 第 九卷
（ ）
Ｉ 奥 古斯都 门 槛 与罗 马元首制



的 关系 。 这 一

点 高杨并 没有论述
， 。 这个 问 题 当 然 和 小亮 提 的 问 题有



关 就是在元首制 出 现 的 时 候 之前 的 权 力 划 分 组 织 结 构 出 现 了 什 么
，

 ， 、

样 的 困 境 同 时 这个 困 境 和 人 民 本 身 性情 的 变 化 有 关
， ， 。 但这并不意 味



着 我们 要 作 一

个历 史 的 考察 看 看 当 时 的 社会 经济 结 构 发 生 了 什 么 变
，



化 。 因 为 很 多 经 典作 家 都 已 经 对 罗 马 共 和 本 身 的 困 境 作 了 很 多 分 析 

，

包 括 马 基雅 维 里 包 括 卢 梭 这 里 或 许 可 以 找 到 ， ，
一

些政治哲 学上 的 线



索 

。

第 三 刚 才 在第 ，
一

点 中 提到 如 果最 高 权 力 面 临 形 式 主 义 的 挑 战 或
，


者演变为独裁 的危 险 那 么 这个 困 境 是 什 么 样 的 或 者说 元 首 制 有 没

 ， ， ，

有给出 一

个 特殊 的 安 排 这 是 值 得 考 虑 的 ， 。 例 如 在洛 克那里 他赋予 整

 ，

个 执行 官 或 者最 高 执 行 权 特别 强 的 自 由 裁量权 因 为他需要 面对很 多


 ，

法 律 无 法 预 示 的 重 大挑 战 和 人 世 无 常 。 但 同 时也有 一

个特别 重要 的 限



制 就是人 民 本身 的 限制 也就是
， ，
一

定要意识 到 如 果你 做得很差 或者

 ， ，

说 执 行权 的 行 使 完 全 成 了 独 裁 那 就 只 能 接 受 人 民 革 命 的 裁 断 人 民 有

 ， ，

革命 的
“ ”

自 然权利 

。

第 四 刚 才 明 哲提到 个 问 题 即 危机 和 对危机 的 意识 的 区
“ ” “ ”



一

， ，

分 也 就是 说 有 可 能 在 元 首 制
， ， 出 现 的 时候并 没 有 出 现 真 实 的 危 机 而

 ，

是 如 你 所设 想 的 那 样 有 ，
一

小撮人利 用 了 某些 事情 。 不过 我想继续 问

 ，

的 个 问 题是 为 什 么 小撮人就 能 够让绝 大多数 的 人 民 觉 得这是

“ ”



一 一

种 危 险 呢 这本 身 就值得 考 虑 或者说所谓 的 人 民
“ ”

已 经变成 了 

什
一

， 。

么 样 子 他 具有 什 么 样 的 性 情
“ ”

， （
ｎ ａ ｔ ｕｒ
ｅ ） ，
以 至 于 特别 容 易 煽 动 ，
这在 马



基 雅 维 里 那 里 有 特别 明 显 的 表 述 。 这 可 能 和 你 所说 的 历 史 考证不 太 

一

样 

。

第五 我 ，
一

直在想 刚 才江老 师提 的 问 题 就 是 为 什 么 我 们 要 做 西 学

 ，

方 面 的 研究 或者 说 为 什 么 我 们 要 做这 些 看 起 来 和 中 国 现 实 不 太 相 关
， 

的 研究 。 这 是个 大 问 题 但 从 现 实 经 验 来 说 也 是 ， ，
一

个简单 的 问题 那

 ，

就是 我 们 所 处 的 时 代 我 们 所处 的 当 下 中 国 包 含 着 多 种 经 验
“ ”

，
，
而每 

一

种 经 验 背 后 都有 事 关 美 好 生 活 的 思 想 脉 络 西 方 经 验 就 是 其 中 非 常 重

 ，

１ ０６


要的 一

种 。
一

百 多 年下来 中 西 的 碰撞带 来 了 很 多 新 的 东 西 我 们 可 能
， 
 ，

不 会 完 全变 成 西 方人 但是 不 是 有 ，
一

个完 全 固 定 的 中 国 人 的 样子 这是

 ，

值得考量 的 。 中 西 的 碰撞 已 经使 得原本属 于 西方 的 特定 经 验 和 生 活 理



想在我们 自 身之 中 生根 发芽 因 而 所谓 的 对西方 的 研究 在 根 本 上 就
， ， 
 ，

是对 自 身 的 研究 。 在这个 意 义 上 并 不 存 在 ，
一

个严格 的 古今 中 西之分 

，

所 有 的 这些 区 分 都 是 我 们 生 活 内 部 的 自 我 区分 基于 内 部多种 经验而
，



来的 自 我 区 分 我 们 需 要 通 过 多 种进 路 探 讨 这 些 经 验 考 察 它 们 对 我 们
， 
 ，

自 身 究竟 意 味着 什 么 。 由 此 如何在
，
自 我 区分的冲突里实现 自 我的成



长 和 成 全 重新达 成 ，
一

种 兼 具包 容 性 与 开 放 性 的 统 一

性 才是 真正 的 难
， 

题 。 这 同 时 也是立 法者 的 真正 使命 

。

１ ０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