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 10. 15970 /j . cnki . 1005 -8575. 1994. 03.

008

中央 民 族 大 学 学 报 ( 1 9 94 年第 3 期)

、
” “
论 隋唐时 期 的 以 夷 攻 夷
“ ” “ ”
以 夷制 夷 和 以 夷 治 夷

崔 明 德
, 、 、 ,

隋 唐时期 在 中央 王 期 的 四 周 有 许 多 少 数 民族 政权 东 北 主 要 有 契 丹 奚 室 韦 和 株 蝎
,

、 、 、 。 、 、

西 北主要 有突 厥 回绝 吐谷 浑 西 南地 区 主 要 有 吐 蕃 南诏 等等 由于 政 治 经 济 军
, ,

事 以 及 民族 格 局 变化 等方 面 原 因 这 些 政权 大都 与隋唐 王 朝发 生 战争及 和 好 关 系 有 的 对 隋
, ,

唐 构成 了严 重 威胁
中央 王 朝 应 当 如何 处 理 与其他政 权 之 间 的 关 系 呢 ? 不 同时期 的 不 同 君 臣有 不 同 的处理 方
。 : 。 :
式 唐 太宗 曾对 侍 臣 们说 ’J, 匕狄 世 为 寇乱 今延 陀 崛 强 须 早 为 之 所 联 熟思 之 唯 有两 策
, , ,

, , ,

选 徒 十万 击 而 虏 之 灭 除 凶 丑 百 年 无事 此 一 策 也 若遂 其来请 结 以 婚 姻 缓 髻 羁 糜
, ; , , ,

。 ’ , ,

亦 是三 十 年 安 静 此亦 一 策 也 未知 何 者为先 ? ① 在 唐 太 宗 看 来 解 除北 狄 的 威 胁 只有 两 种 方
,

式 一 是 通 过 战争 彻 底 解决 间题 二 是 通 过 和 亲 积 极 羁 糜 唐 武 宗 时 的 宰相 李 德 裕 也 对 这 一
: ,

: : “ 。 ’ ,
问 题作过 概括 自古御 戎 只 有二 道 一 是 厚加抚 慰 二 是 以 力 驱 除 ③ 由于 封 建史学 家 对 战
,

, , 、

争的议 论 及 行 动 对 和 亲 及 抚 慰 的记载 和描 述很 多 便给 后 人 造 成 了一 种错觉 似 乎 战 争 和

,

亲 及 抚 慰 是 隋唐王 朝解决 民族关 系 的根 本途 径

” ” , , “ 、 “
其 实 这是 一 种误 解 从 隋 唐 民族 关 系的 总 体 格 局 来看 以夷制夷 和
,
以夷 攻 夷
“ ” 。 、

以 夷治 夷 同样 是 隋 唐 王 朝 处理 民族 关 系的重要 方 式 无论 从 实 施 范围 持 续 时 间还是 实 施
、 、 、

效 果来 看 这 三 种方 式 与 战争 和亲 抚 慰 相 比 均 不 逊 色 只是 没 有 战争那 么 刺 激 那 么
, , ,

没 有 和 亲 那 么 引起 臣 民 们 的 强 烈 褒 贬 和 轰动 而 已
,
见 效快
“ ” ” 、 “ “ ”
从 隋唐 民族 关系 的史 实来 看 以 夷攻 夷 以 夷制夷 和 以 夷治 夷 是三 个不 同 层 次
,

。 。

但 又 紧 密相联 的处理 民族 关 系的 有效方 式

,
这 三 个 层 次有 不同的实 施 内容 现 分 析如 下

“ ”
以 夷攻 夷
“ ” 、

所谓 以夷 攻夷
即 中央 王 朝令 蕃 将率军 攻 打 少 数 民族政 权 以 夷 兵 攻 打夷 兵 和 以 夷 兵
配 合 中央 王 朝 攻 打夷 兵 从 而 达到少 出 兵 或 不 出兵 而 能取胜 并 借此 削 弱 少 数 民族 政 权 兵 势 之
,

。 , “ ” 。

目的 在隋 唐 民 族关 系史 上 以 夷攻 夷 的事例 很多 并 形成 了系统 的认 识 隋场 帝 时 司
, ,

: “ ,

朝 渴 者 崔君 肃威 胁 西 突厥 处 罗 可汗 说 发大 隋 之 兵 资北 蕃 之 众 左提右 掣 以击 可 汗 死
, , ,

” 。 “ 。

亡 则 无 日 矣 ③ 唐 高 宗时 骆 弘 义 针 对西 突 厥 贺鲁 反 唐献 计说 安 中 国 以信 驭 夷狄 以权 @
, : ,
,
”
.

“ 、 、 、

所 谓 权 即 征发 回绝 射脾 处月 处 蜜及 契 芬 等部 落 的军 队 猛 攻 贺鲁 而 唐 朝 大军 则 驻 `
,

“ ” “ , ,

扎 于 凭 洛 水 助 阵 在交 战时 刻 胡骑 出前 唐 兵 摄 后 ⑤ 这 叫 驱 率戎 狄 攻 彼 豺狼 失则
, , , ,

” , 。 , 。 ,

无 损 国家 利 则 功 归 社授 ⑥ 唐高 宗按 计行 动 果然 取得 大捷 武 则天 时 陈子 昂就 武 则夭 责
“ , ’ , 。 ,

备 十姓 君 长 擅 自出兵 击破 回绝一 事 向她 提 出 了 夷狄 相 攻 中国 之 福 ⑦ 的看 法 唐 中宗时 右

” : “ “
补 胭 卢浦 在 上 疏 中则 明确 指 出 以 蛮夷 攻 蛮夷 中国之 长 算 并 以 历史 经 验 加 以说 明
, ,
陈
, 。 , ,

汤 统 西 域 而 邪 支灭 常 惠 用 乌 孙 而 匈 奴 败 请 购 辩 勇之 士 班 傅 之 铸 旁结诸 蕃 与 图 攻 取
, ,

” 。 , ,

此 又 椅角 之 势 也 ⑧ 这 些 认 识 既是 对 历 史 上 处 理 民族 关 系实 践的概括 与总 结 又 是 隋唐 时期
 。

处 理 民 族关 系 的 重 要 理 论 基 础
, “ ” ,

在 隋唐 时期 以 夷攻 夷 主 要 包 括 令 蕃将 带 兵 出征 以 夷 兵 攻 打 夷 兵 以 及 以 夷 兵配 合 中
。

央军 队 攻 打 夷兵 三 个方 面 内 容
。 ,

先谈 第 一 方 面 内 容 从 隋 唐 民 族 关 系 史 来 看 令蕃 将 出征 少 数 民 族 政 权 主 要 集 中 在 唐 太
· 。 , 、

宗 唐玄宗 时 期 在 唐 太宗 时 期 突 厥 的 阿 史 那 社 尔 契 芬 何力 和 南 越 的 冯 盎 是其 代 表 在
和 ;
,
、
, 、 、 。

唐 玄 宗 时 期 安禄 山 安 思顺 史 思 明 高 仙 芝 和 哥 舒 翰是 其 代 表 他 们在 唐 朝 不 同 时期 和
。 、

不 同 阶 段 的 民 族 战争 中都 程 度 不 同 地 建 立 了功 勋 如 阿 史 那社 尔 在 平 定高 昌 ( 6 4 0 年 ) 出征
, ,

高 丽 ( 6 4 5 年 ) 和 征 伐 龟 兹 ( 6 4 8 年 ) 等 战 争 中都 表 现 勇 敢 屡 立 战 功 扩 大 了大 唐 帝 国 的声
。 , 、 ,

威 再 如 契 芯 何 力 他 除多 次 随 唐 太宗 和 唐 高宗征 伐 高 丽 建立 功勋 外 还 于 贞 观 七 年 ( 6 3 3
、

年 ) 与李大 亮 薛 万 均 同 征 吐谷 浑 贞 观十 四 年 ( 6 4 0 年 ) 讨平 高 昌 永 徽 二 年 ( 6 5 1 年 ) 讨
; ;

、 , 、

平 处 月 处 密的 反 叛 擒 其首 领 而 归 龙 朔元 年 ( 6 6 1 年 ) 安抚 了 九 姓 擒 其 叶 护 设 及特 勤
; ,

。 , , 。 ,

等 2 0 余 人 在 每 次 民族 战 争 中 契 芬 何 力 都 无 所 畏 惧 英 勇 杀 敌 在 征 伐 吐 谷 浑 时 他
“ , , , ” 。 “
将数 百 骑 驰往 突 围 而 前 纵 横奋 击 贼 兵 披靡 为 了 俘 虏 吐 谷 浑 主 他 又 自选 晓 兵 干
,

, , ,

余 骑 直入 突 沦 川 ( 吐 谷 浑 当 时 所 在 地 ) 袭破 吐 谷 浑 牙 帐 斩首 数 干 级 获 驼 马 牛羊 二 十余
,

, , ” 。 ,

万 头 浑 主 脱 身 以 免 俘 其 妻子 而 还 ⑨ 即使 后 来 发 动 叛 乱 的 安 禄 山 在 其发 迹 的初 期 也 对抵
, “ ,

御 契 丹 和 奚 的侵 扰起 了重 要 作 用 因 而 被 唐 玄 宗誉 为 声威 振 于 绝 漠 捍御 比于 长 城 战 必
,

” , 。

可平 智 能 料 敌 L
, ,

唐 太 宗 和 唐 玄 宗 时 期 都 是 唐朝文 治 武 功 的 强 盛 时期 能 够 带 兵 打 仗 的 将 领很 多 而 唐 太
宗 和 唐玄 宗 为 什么 会 对 蕃 将情 有 独 钟 呢 ?
, , 。 、 、

第一 蕃 将 对少 数 民族 的情 况 比 较 了解 容 易取 胜 阿 史 那社 尔 契 芬 何 力 安 禄 山 等
, 、 、

人 曾 在少 数 民族 地 区 生 活过 对 他 们 的 风 土 人 情 山 川 地 理 以 及 作 战 方 式 兵 马 分 布 等情 况
, , , 。

一 都 比 较 熟 悉 因 而 在 出 兵 时会根 据 不 同 情 况 扬 长避短 避 实 击 虚 取 得 胜 利 如在 出兵 吐 谷
契 芬 何 力 曾 向 凉 州 都 督 李 大 亮 和 将 军 薛 万 均 建议 袭 击 吐谷 浑 的牙 帐
薛 万 均 等人 不 同
, ,
浑时
, : “ , , , 。

意 契 芬 何 力则 对他 们 说 贼 非 有 城郭 逐 水 草 以 为 生 若 不 袭 其 不 虞 便恐 鸟 惊 鱼 散 一
, ’ 夕 , ,

失机 会 安 可 倾 其 巢 穴 焉 ! L 由 此 可 以 看 出 契 芯 何 力 对 吐谷 浑 的 生 活 特 点 了 如指 掌 因此 他
, 。

提 出 的 突 袭 建议 就 比较 科 学 后 来取 得 大捷 的事 实 有力 地 说 明 了 这 一 点
。 、 、 、

第 二 借蕃 将 的 政 治影 响 瓦 解 敌人 阿 史那 社 尔 契 芬 何力 冯 盎 哥舒 翰等 蕃 将 的 祖
,

, 。

先大都 是 少 数 民族 的 首 领 而 且 他 们本 人 也 有一 些 曾是 其政 权 的 一 部 首 领 如 阿 史那 社 尔 是
” , “ 。

突 厥 处 罗 可 汗 之 子 他 本 人 也 曾 袭破西 蕃 半 有 其 国 得 众 十 余 万 自称都 布 可汗 L 再 如
, , ,

, 。 “
契 芬 何 力 的祖 先 是 铁勒 别部 的酋 长 其 父 曾 继 位 为 莫 贺 咄 特 勤 又 如 冯 盎 累 代 为 本 部大 首
” 。 。 ,

领 L 另 如 哥舒 翰 是 突 骑 施 首 领 哥 舒 部 落的后 裔 即使 出 身 低贱 的安 禄 山 其 继父 安 延 堰 之 兄
。 ,

安 波 注 也 是 一 位 胡 将 军 这 些 人 尽 管 后 来到 了 隋唐 王 朝 为 官 但 他 们在 本 民 族 人 心 目中 的地
。 ,

位 还 是很 高 的 其政 治影 响 也 不可 低 估 因 此 令 他 们率 师 出征 少 数 民 族 政权 有 时会 起到
, ,

。 、 、 ,

武 力 所起 不 到 的震 慑 作 用 如 广 新 二 州 的 高 法 澄 洗 宝彻 被 冯 盎 击破 后 宝 彻 之 侄智 臣 又
, “ ” , 。 , “ `
冯 盎 再 次 带 兵 出征 两 军对 阵后 冯 盎 却 兜鉴大 呼 曰
:
于 新州 聚 兵 自为 渠 帅 尔 等颇
’ ” , 、 。
L
否 而 宝 彻 智 等 岭外 遂 定
臣 冯
, ,
识我 ? 贼多 弃戈 肉袒 拜 其徒 遂 溃 擒 盎 的震慑 作 用 由
。

此 可 见 一 斑 再 如九 姓反 叛 后 契 芯 何 力 以 铁 勒 道 安 抚 大 使 的身份 身 前往 九 姓 之 中 九 姓 官
, ,
,
: , “ 。 ` , ,

兵 见 到 何力 时 都 大 惊 何 力 乃 谓 曰
,
国家 知汝 被 佳 误 遂 有 翻 动 使 我 舍 汝 等 过 皆可
。 , 。 ’ 、 。 ”
自新 罪 在 酋 渠 得 之 则 已 诸 姓 大喜 共擒 伪叶护 及 设 特勤 等 同恶 二 百 余 人 以 归 L 契
,

芬 何 力 不 费 一 兵 一 卒 就平 定 了九 姓 之 乱 其 根 本 原 因 在 于 他 的政 治 影响
,

, 。 、 、

第三 蕃将 作战 勇 敢 阿史 那 社 尔 冯 盎 安 禄山 等蕃 将 大 都是 从 战场 上 滚 打 出 来 的 作
, “ 。

战 能 手 视 战 争 为 儿 戏 也 就 是 李 林 甫 所 说 的 蕃 人 善战 有 勇 L
” ,

这 里 有 一 个 重 要 问 题需 要 提 出来 加 以 讨 论 即 为 什 么 唐 太 宗所 重 用 的蕃将对 唐 王 朝 忠 心
29
 ,

而 唐 玄宗 所 重 用 的蕃 将 安 禄 山和 史 思 明却走 了 叛 乱道 路 ? 尽 管 原 因是 多方 面的
,
耿耿 但如
。

下几 点 应 当 引 起重视
, , , , “
唐 太 宗 时期 蕃 将无 论 多 有才 略 对 君 主 多么 忠诚 但 中央 不 专 委大将 之 任 多
,
第一
” , “
一

以 重 臣领 使 以 制 之 并 在 战 争结束后 立 即令 蕃 将返 回 京都 而 唐玄宗 时 期 蕃 将 皆专 任 大
,

” “ ” , , 。

并连 任多 年 不 变 所 以史 家认 为 禄 山 竟为乱 阶 由专 得 大 将 之 任故 也 L 这 是 主 要原 ~
,
将
。 “ ”
因 当 然 唐 太 宗 时 期 不 专 委 大 将 之 任 除 了 当 时 的 君 臣 比较 明 智 之外 还 与 当 时 民 族 战
, ,

” , “
争的 间隔 性特 点有 关 唐玄 宗时期 专 任 大将 除 了唐 玄 宗本 人 在这 种事 上 有 些糊 涂 和 李 林
。

甫 为 了 专 权故 意 出此 计 策之 外 还 与 当 时的 民族 战争 的 持续 性 特点 有 很 大关 系
,

第二 唐太 宗 时 期 能 够及 时 调解 蕃将 与汉 将 的 矛 盾 而 唐 玄宗 不 仅 没 有 调 解好 反而 激
, ,

。 ,

化 他们 之 间 的 矛 盾 如 在征 伐 吐 谷 浑 的 战 争 中 契 芯 何 力 战 功 卓著 但 将军 薛 万 均 竭 力
了
,

` , 。 , 。 ’ ,
毁 何 力 自称 己 功 何力不 胜 愤怒 拔 刀 而 起 欲 杀 万 均 诸 将劝 止 之 L 唐太 宗 妥 善处
, ,
喇卜
。 ,

理 了 薛 万均 使 契 芬 何 力 心 服 口 服 而 唐玄 宗对 安 禄 山 与 杨 国 忠 的 矛盾 不仅 没 有 认 真调 解 相
,

反 倒加 深 了 他 们 之 间的矛盾 为 安 禄 山打 出清 君 侧 的 旗 号 制 造 了 口 实
,

第三 唐太 宗时期 的政 治 比较 清 明 民 族 矛 盾 相对 缓 和 一 些 而 唐玄宗天 宝 时 期 的 各种
, ,

矛 盾 不 断 加深 为 野 心 家发 动叛 乱提 供 了社 会 土 壤
,

当然 这 两 个时 期 蕃将 的个 人 品 质也 是 不 容 忽视 的一 个 因 素
,

。 , ,

再 谈 第 二 方 面 内容 在 隋 唐 时期 以夷 兵攻 夷 兵 有 两 种情 况 一 是 少 数 民 族 政权 在 中央
, , “
王 朝 的 授 意 下 独 立 出 兵另一 个 少 数 民 族政 权 如 铁 勒 向隋 请 降 时 隋扬 帝 讽 令 击吐 谷 浑
,

。 , ’ , 。

以 自效 铁 勒 许诺 即 勒 兵 袭 吐 谷 浑 大 败 之 L 二 是 少 数 民族首 领 主 动要 求攻打 某 一 少 数
,

民族 政权 如 突厥 默 嚷 可 汗 主 动向武 则天 提 出 由他 率 兵反 击契丹
,

。 ,

最 后 谈 第三 方 面 内容 隋唐 时期 少 数 民 族军 队配 合 中央 王 朝征讨 少 数 民 族 政 权的 事例
、 、 、

很 多 如 回绝 多 次参 加唐 朝征 突 厥的 战 争 薛 延 陀 突厥 契 芬 焉 誉 参加 唐 朝 征 高 昌的战 ~
, ,

、 、

争 党项 契 芬 参加 唐朝 征 吐谷 浑的 战争 处月 参 加 唐朝 征 铁勒 的战 争 西 突厥 铁 勒参 加
, , ,

唐朝 征 龟兹 的 战 争 龟兹 参加唐 朝 征 焉 省的 战争 西 突 厥 阿史 那 弥 射和 阿 史那 步真 参 加 唐 朝
,

, 。

征 西 突厥 阿 史那 贺鲁 的 战争 等 等
,

从上 述 史例来 看 少 数 民族 军 队参 加 中央 王 朝 征 伐少 数 民族政 权 的 战争也 有多种 情况

:

一 是 由中央 王 朝 直 接 征 调 如 唐 太 宗 在 贞 观二 十三 年 ( 6 4 9 年 ) 派兵袭 击突 厥 车鼻 可 汗 时
,

“ 、 ”
就令 右绕卫 郎 将 高侃 潜 引 回绝 仆 固 等兵 众袭击 之 ; L 再 如 贺鲁 于 永 徽 二 年 ( 6 5 1 年 ) 攻 破
“ 、

北 庭 时 唐高 宗 就 诏 将 军梁 建 方 契 芬 何 力领兵 二 万 取 回给 五 万 骑 大破 贺鲁 收复北
, , , ,

。 ”
。
庭
。

二 是 中央 王 朝 请求 少 数 民族 政权协 助 出兵
如 武 德三 年 ( 6 20 年 ) 唐高 祖 为 了解 除 东 突
,

, ” “ , 。

厥 的威 胁 便 对西 突厥 统 叶 护 可 汗 厚 加抚 结 与 之 并 力 以 图北 蕃 统 叶 护 许 以 五 年 冬 @
,

。 ,
“
三 是 主 动 请 战 自愿 参 加 如 党 项酋 长 细封 步 赖 在 朝拜 唐 太 宗 后
,
仍 请 率 所 部 讨 吐谷
” “
⑧
唐代 宗 时 西北 党 项 又 请助 国供 应灵 州军 粮 。 再 如 安 西 都 护 郭孝 格 伐焉 曹时
, ; , ,
浑 龟兹遣
” ; ” “ 。
⑥ L
又 于 王 以
闻 伏 阎信 使其 子 驼 马三 百 馈 军 匹
,
兵援 助 如 阿 史 那社 尔 伐龟 兹时
, :
那么 少 数 民族 政权为 什 么 会 主 动请 战 加入 中央王 朝的征 伐 大军 呢 ? 这 是 因 为
,

第一 中央 王 朝的政 治影 响 隋 唐 两 朝 都是 统一 的强 盛 的封 建 王 朝 其文 治武功 均 为少 ,
, ,

, , , ,

数 民族 政 权所 膜拜 所 以 在 少 数 民族政 权 看 来 能 与 中央 王 朝 的军 队并 肩 作 战 是 一 件 比
。 , ,

较 荣耀 的 事情 而 且 在 隋唐 时 期 不 少 少 数 民 族政权 或被 隋唐所 征 服 或 主 动来 降 或 受
, ,

隋唐 册 封 或 为 隋 唐所 扶 植 视 自己 的民 族政权 为 中 央王 朝 的 一 个 地 方政 权 自愿 接 受 中央
, ,

“ , 。

王 朝 的政 治统 治 并 承担 征摇 ” 等 义 务 @ 因 此 把 协 助 中 央 王 朝 出征 视 为 自 己粉 内 的 事情 贞
,

、 、 、 、 、 、 、

观 二 十年 ( 6 4 6 年 ) 唐 太 宗 到 径 阳 时 回 纶 拔 也 古 同 罗 仆 固 多滥 葛 思 结 阿跌 契
, ,

、 、 、 , “
丹 奚 浑 解 萨 等十 一 姓 联 合上 奏 唐 太 宗 表 示 归 命天 子 愿 赐 哀 怜 乞 置 汉 官 司 养
, , ,
 ” 。 , “ ,

育 奴等 唐太 宗 到 灵 州 时 铁 勒 诸 部侯 斤 领 利发等 诸 姓 数千 人 咸 请 列 其地 为 州 县 又 曰 愿
” , , 。 ,

得 天 尊 为 奴 等 作可 汗 子 孙尝 为 天 至 尊作 奴 死 无恨 L 既 然 愿 子子 孙 孙 为唐 天 子 之 奴 那
至
“ “ 。

么 奴 ” 对 主 ” 协 助 出兵 自然 是 份 内和 感 到 荣 耀 的 事情 了
“ ” , “ ”
第 二 主 动 出兵 的 夷 与 被 中央 王 朝 所 征 的 夷 本身就 有 矛 盾 他 们 的出兵 正 是 借
,

。 “ ” , 。

机 报复 如 贞观 十 四 年 ( 6 4。 年 ) 侯 君 集 讨高 昌时 焉 曹 王 大 喜 请 为声 援
,
焉 誉 与高 昌
。 , “ ” , ,

本 来就有 矛 盾 贞 观 六 年 ( 6 3 2 年 ) 焉曹 王 复 请 开 大债 路 以 便行李 得 到 了 唐 太宗 的 同意
” , “ , ,

但 自隋末大 乱 之 后 西 域朝 贡 奢皆由高 昌 L 现 在焉 誉 想 夺 去 这 一 权 利 自然 会 引 起 高 昌的
, “ , , ” 。 , 、

恼怒 遂与 焉 誉 结 怨 遣 兵 袭 焉 誊 大 掠而 去 贞观 十 二 年 ( 6 3 8 年 ) 高 昌 又 联 合 处 月 处
” , , “ 。

密 攻 陷焉普 五 城 掳掠 焉省 人 焚其庐 舍 而 去 这 样 唐 朝 出兵 高 昌 焉普 自然愿 意

, ,
1 5 0 0
, 。 , “ ,

出 兵 相 助 乘 机 报 仇 雪 恨 这 次 战争 的 结 果 使 焉 普大 获其 利 焉誊 人 先 为高 昌所 虏 者 悉
,

。 ’ ,
L
归之
, , 。 ,

第三 害 怕祸 及 自己 以 主 动 出兵 表 明 自 己 的 态 度 由 于 历 史 及地 理 的原 因 有 一 些 少
,

数 族 政权 之 间的 关 系 本 来 不 错 如 果 中央 王 朝 征 伐 自 己 的 紧 邻 而 自 己 不 明 确表 示 态 度 的话
民
,

。 , 。

就 有 可能 祸 及 自 己 为 了 自身 利益 也 有必 要 主 动 出 兵 如 于 闻 国 王 就 是 在 阿 史 那社 尔征 伐
” “ 。

龟兹 而 大惧 的情 况 下 才 派儿子 向 唐 军 馈 赠驼 马 的
, , 。

第四 在 双 方 力 量 对 比 有较大 差异 的 情 况 下 以 主 动 出 兵要 挟 中央王 朝 并 乘机 发 展 如
, “
契 丹 攻 陷 营 州后 突 厥 默 吸 可 汗 主 动 向武 则天 提 出 请 还河 西 降 户 即 率部 落 兵 马 为 国 家讨
,

” 。 , “ , 。

武 则 天 同意 后 默 吸 立 即 出兵 击溃 契 丹 尽 获 其 家 口 默 吸 自此 兵 众渐 盛 @
,
击契丹 ,

、 “ ”
二 以 夷制 夷
“ ”
所谓 以 夷制 夷 就 是 巧 妙利 用 少数 民 族政 权 之 间 的 关 系 使其 相互 牵 制或 通 过 在 某一 政
, 。

权 中多立 君 长 使其互 相制 约 从 而 便 利 于 中央 王 朝对 少数 民 族 政 权 的 控 制 陈 子 昂 曾 根 据 当
“ ” : “
时 的 民族 关 系状 况 具 体 分析 了 以 夷 制 夷 的 长处 认 为 国 家 所 制 十 姓 者 踩九 姓 强 大
, , ,

, 。 ,

臣服 中 国 今 九姓 叛 亡 君长无 主 回 绝残 破
, , , ,
故势 微 弱 委命 下吏 北 蕃 丧乱 破 北诸 姓
。 ,

已非 国 有 欲椅 角亡 叛 唯 金 山诸 蕃共 为形 势 @ 陈子 昂对 少 数 民族 政权 相互 牵 制 对
, ,
, 应 当说
。

王
唐 朝 的 益处 的 认识 是非 常深 刻 的
, “ ” 。

唐太 宗 时期 尽管 采 用 了多 种方 式 处理 民族 关 系 但 以 夷 制 夷 仍是重 要 方 式 之 一 贞
,

“ 。 ,

观 名 臣 李 百 药 在 这 方 面 有深 刻 的 见 解 他在 《 安 置 突厥 议 》 中 指 出
:
突 厥 虽 云 一国 然 其 种
。 , ,

类 区分 各有酋 帅 今 宜 因 其 离散 各 即本 部 署 为 君长 使 不 相 臣 属 纵 欲 存立 阿 史 那 氏 惟
, , ,

。 , , 。
”
可使 存其 本族 而 已 国分 则 弱 而 易制 执敌 则 难相 吞灭 各 自保 全 必 不能 抗 衡 中 国 矣 。 这
,

些 见 解 与 唐 太宗 的认 识 以 及 欲 采 取 的 措 施 恰相 吻合 基 本成 了 贞 观 年 间 处 理 民 族 关 系 的 重要
,

。 · “
《旧 唐 书
, ,
》
:
准则 之 一 平 突 厥 领 利之 后 朔 塞 空 虚 夷 男 率其 部东返 故 国 建
,
铁 勒传 载
, , , , , ,

庭 于 都尉 键 山 北 独 逻 河 之 南 在 京师 北 三 千 三 百 里 东 至 室 韦 西 至 金 山 南 至 突 厥 北
, , , 。 , 。

临 瀚 海 即 古 匈 奴 之故 地 胜 兵 二 十 万 立 其 二 子 为南 北 部 太 宗亦 以 其 强 盛 恐为 后 患 十
” , 。

二 年 ( 6 3 8 年 ) 遣使 备 礼册 命 拜 其 二 子 皆为小 可 汗 外 示 优 崇 实 欲 分 其 势 也 显而 易 见
, , , ,

、 , ,
` 巧 二 主
唐太 宗 妙 地 利 用 了 夷 男 让 其 子 分 南 北 部的 机 会 将他 们 都 立 为 可汗 以 削 弱薛 延 陀
, 。

的 势力 并 企 图 使 夷 男 的 二 子 互 相 牵制 相互 争斗 最 终 使薛 延 陀 归 附于 唐 夷 男 死 后 唐
, , ,

, “ ,

太 宗 的 这 一 目 的完 全 达 到 了 夷 男 二 子 自相 残 杀 诸 姓 侯 斤 又 递 相 攻 击 各 遣 使 归
命
” 。
匆 —
“ ” 。

唐 太 宗 的后 代在 处 理 民 族关 系 时 有 时也沿 袭 以 夷制 夷 的方 式 如 唐 高宗就 分别册

,

“ , ,

立 西 突 厥 的 阿 史那 弥射 为 兴 昔 亡 可 汗 阿史 那 步 真 为 继往 绝 可 汗 并 令 他 们各 领 所部 赤心
,

。 ’ , 、 。 ,
。
国 唐玄 宗 时 东 西 突厥 使 者 先 后 达 安 在 参 加唐 玄宗 所 设 的宴 席座 次 安排上 双
到 长
,
向
 , “ , ,

突骑施 国 小 本 是 突厥 之 臣 不 宜 居 上 ’-
, 而 苏禄 的 使 者
,
方 发 生争 执 东 突厥 的使者认 为
, “ 。 , ,

今 日 此 宴 乃 为 我设 不 合居 下 @ , 最后 唐 玄宗让 他 们分 坐 于 东 西 幕下 不 分高
, ,
则认 为
。

低 从 表面 看 来 唐 玄 宗 这 样 做是 为 了调 解他 们争座 次 所 产生 的 纠纷 实 际 上 是 想 借此 暗 示
, ,

进 而 促 使他 们 相互牵 制
,
东西 突厥 的 地 位 是相 同 的

、
“ ”
三 以 夷 治夷
“ ” ,

就 是根据 少 数 民族 的 特 点 让 主 动 归 附或 被 征 服 的少数 民族 自己 管理
,
所谓 以 夷治 夷
。 。

本民 族 的内 部 事 务 这 种方式通 常被 学 术界 称为羁糜 方 式 唐高 祖在建 国 的 次年 即武 德 二 年

, “ ,
( 6 1 9 年 ) 二 月就 颁 布 诏 书
大致 规 定了 处 理 民族 关 系 的 基 本 原则 其核 心 就 是 追 革前 弊 要
,

” , ” “ , ” , “ , 。

荒 藩服 怀 柔 远 人 义 在羁 糜 分 命行 人 就 申好 睦 @
, “ ” ,

从 隋唐 民族关 系的 理论 和实践 来 看 将 以夷 治夷 作 为 处理 民族 关 系 的重 要 方 式 之 一
。 “
正 是 隋 唐 两 朝统 治者的 明 智之 处 唐 太 宗时 的 中 书侍 郎 颜 师 古 的 一 番 话 合 盘 端 出 了 实行 以
” “ 。 , ,

夷 治夷 的根 本原 因 他认 为 蛮 夷要 服 戎 狄荒 服 言其恍 忽 来去 无 常也 饱 则 飞 去 饥
, , ,

。 , , , 。 ,

则 附 人 今逮 欲 改 其习 性 同此 华 风 于 事 为难 理 必 不 可 当 因其 习 俗抚 驭之 L 也 就是 说
, ’ ,

, ,

在社 会发 展 水 平还 参 差不齐 的时候 改 变少 数 民族 的生 活 和 社 会 特点 并 非朝 夕 之 事 如 果 少 ,
,

数民 族 本 身还 没 有达 到 主 动要 求改 变 的程 度 若要 通过 外力 强 行 改 变 不 仅难 以奏效 在情
,

” , 。 “
理 上 难 以 讲通 而 且 还 有可 能激化 矛 盾 引起 反 抗 因此 以 夷制夷 是在 当 时 情 况 下 处 理
, ,

。 。

民 族 关 系 比 较 理想 的方式 之 一 具 体做 法 主 要 有 三 条
, 。 , ,

第一 设置 羁 糜府 州 秦 汉 时 期 中央 在 少 数 民族 地 区 实 行郡 县 制度 虽 有 很大 的积 极
” ,

皆即 其 渠 帅 而 用 之 结果出
。 , “
作用 但 超 越 了 历 史 阶段 三 国 时 期 诸 葛亮 在平 定 南 中后
, ,

军 资所 出 国 以 富 饶 的 喜 人 景象 隋唐时 期 统治者 在 总 结 历 史经 验的 基
“ ” , 。
L
现 了 上 下 感悦
, ,

“ · ,

明年 ( 开皇 十 年
。

础 上 以调 置羁 糜 府 州 的 方 式 对 少 数 民族进行 统 治 《 隋书 裴矩 传 》 载
, :

· ·
, 、 , 、

年 ) 奏诏 巡 抚 岭 南 未行 而 高智慧 汪 文进 等相 聚 作 乱 … 矩进 击 破 之 … … 矩 所绥
, ,
9
5 0

, 。 ” 、 、

集者 二 十余 州 又 承 制 署 其渠帅 为 刺史 当 时 岭南 加 上 交趾 日南 三 郡 也 不 过
,
县令 九真
、 ,

裴矩 能够 绥 集 20 余 州 并署 其 渠 帅为 刺 史 县冷 说 明 这 20 余 州 不 同 于 直 属 中央 的
, ,
9 郡
1
。 · “ 。

应 当 是 羁 磨 州 县 《 新 唐书 地 理 志 七 下 》 云
, : ,

州郡 昆 州 本 隋 置 隋乱 废 武德 元 年
,

, 。 ” 。

8 年 开南 中 复置 说 明 云 南 地 区 在 隋 朝 也设 有羁 魔 州 唐 高 祖 入 关 时 曾今 韦 仁 寿
,
( 1
6 )
“ , 。

检 校 南 宁州 都 督 寄 听政 于 越 篙 使每 岁 一 至 其地 以 慰之 仁 寿 将兵 五 百 人 至 西 洱 河 承 制
, ,

” , , 。

置 八 州 十 七 县 授 其 渠 帅 为 牧 宰 法 令 肃 清 人 怀 欢 心 L 这是 唐 代 最 早 在 云 南 地 区 设 置 的 羁
,

。 ,

糜 州县 此 外 唐高 祖 时 设 置的 羁糜 州 还有 隶 属 于 营 州都 督 府 的 鲜 州 和 慎 州 隶 属 于 茂 州 都
,

, 、 、 、 、 、 、 、 、

督 府 的 涂 州 隶 属 于 戎 州 都督府 的南 宁 州 黎 州 匡 州 尹 州 曾 州 钩州 哀 州 宗 州 微
、 、 、 、 。

州 磨州 盘 州 和隶 属 于黔 州 都督 府 的 样 州 充州 矩 州 ⑥ 唐 太 宗即 位后 羁 糜 州 的设置 范
,

, , 、 。

围不 断扩大 其 数量也迅 猛 增 加 在 东北 西 北 和 中南 等 地 区均 设 置 了 许多 羁 糜 府 州 如在
“ 、 、 、 ,

自幽 州 至 灵 州置 顺 枯 化 长 四 州都督府 又 分领利 之地 六 州 左 置定 襄
, ,
平 定东 突厥 后
, ” , 。 、 , 。

都督府 右 置 中都 督 府 以 统 其部众 其 酋首 至 者 皆拜为 将 军 中郎将等官 布 列 朝廷 @

云
, “ , ,

贞观 二 十 年 ( 6 4 6 年 ) 唐太 宗 到 达灵 武 为 置 六 府 七 州 府 置 都 督 州置长 史 府 州 皆置 长
, ,
,
、 ” 。 。

以 以 回 绘 部 为 瀚 海 府 拜 其侯利 发 吐 迷 度 为 怀 化大 将军 兼 瀚 海 都 督 @ 到
,
史 司马 下 官 主 之
, 、 、 ,

开元 年 间 唐 王 朝先后 在 东 北 北 方 西 南 和 南方 至 少设 置 了 85 6 个 羁糜 府 州 是 开 元 时 内
.
。 、 、 、 、 、

地 府 州 32 8 个 的 2 6 倍 L 这 些羁 糜 府 州分 别 由关 内 河 北 陇 右 剑南 江 南 岭 南 诸道 管
。 ·

辖 关于 这些羁 糜府 州 的特 点 《 新 唐 书 地理 志 七 下 》 作 了一 些 说 明 兹 引证 如 下
, , :

, , , ,

唐 兴 初 未 暇 于 四 夷 自太 宗平 突 厥 西 北 诸 蕃 及 蛮 夷 稍 稍 内属 即 其 部 落 列 置 州
。 、 。 ,

县 其 大者 为都 督 府 以 其 首 领 为 都 督 刺 史 皆得 世 袭 虽 贡 赋 版 籍 多 不 上 户 部 然
, , ,
 , 、 , 。

声 教 所 暨 皆边 州 都 督 都 护 所 领 著 于 令 式
, ,

概 括地 说 隋唐 王 朝设 置 羁 糜 府 州 一 方 面 在政 治 上 表 明羁 糜 府 州 是 中央 的地 方政 权 另
,

, 、 , 。

一 方 面 又 保 持少数 民 族 的原 有 部落 用 其 首领 为 都 督 刺 史 并 让 他 们享 受 优 惠 的 经 济 待 遇
, “ ” , 、

当然 唐 中央 有时对 个别 地 区 也实行 监领 制 即 在 保 留 其 原 有 的组 织机构 承 认 其 首 领 统

, 。 “ ,

` 治 地位 的同时 派 中央 官 吏 予 以 监 督 如 开 元 十三 年 ( 7 2 5 年 ) 安东 都 护 薛 泰 请 于 黑 水 鞋 鞠
。 , 。 ,

内置 黑 水军 续 更 以 最 大 部 落 为黑 水府 仍 以 其首领 为都 督
,
诸 部刺 史 隶属 焉 中国置 长 史
。 ”
就其 部 落 监领 之 L
, , 。

第二 册 封 少数 民族 首 领 以确 立少数 民族政 权 与 中央 王 朝 的 隶 属 关 系 册封是 隋唐 王

。

朝加 强 与 少 数 民族 政 权 的政 治 关 系 的重要 方 式 之 一 具 有 两 个 不 同 层 次 的 内涵 所 谓册 是册
,
一
, , 。 , ,

立 新 君 主 要 是 对 既成事 实的 承 认 所谓封 是 封给 唐朝 官 爵 在 多 数情 况 下 既册 又 封 有
。 , 、 ,

时 只 册 不 封 总 的来 看 中 央 王 朝从安 定 边 疆 发 展 民 族关 系 着 眼 对册 封 一 般 都 持积 极 态
“
度 在 少 数 民 族 首领 变更 或 少 数 民族 首 领 率 部 内属 时 大 都 立 即册 封 即 《 唐 会 要 》 安 北 都
, , ,

” ” “ , 。 ,

护 府 条 所 说 的 诸 蕃 酋 帅有 死 亡 者 必 下 诏 册 立 其后 嗣 焉 从 少 数 民 族政权 这方 面 来 看
, :
主 动 要 求 册封 的原 因 则 比 较 复杂 主 要 有 如 下几条
, 、 、 、 ,

其 一 在 中央 王 朝政 治清 明 少数 民 族政 权愿 主 动 社 会安 定 国 势强 大 经 济繁 荣 时
。 “ ” “ ” , ,

要 求 册封 如 唐太 宗 时 对 少数 民 族 务 加怀 辑 L 西突 厥 咄 陆 可 汗 主 动 诣 网 请 降 @ 唐 太
,

宗 便于 贞 观 七 年 ( 6 3 3 年 ) 派 鸿 肪少 卿 刘 善 因 到 西 突厥 册其 为吞 阿 娄拔 奚利邺 咄 陆 可 汗 又 如
“ , , 。 ”
康 国 国 王 乌勒 在 开 元 十 九 年 ( 7 3 1 年 ) 请 封 其 子咄 易 为 曹国 王 默 嚷 为 米 国 王 许 之 开元
, “ 。 , ,

二 十 七年 乌勒 病死 唐玄 宗 便 遣 使册 咄 易 袭 父 位 天宝三 年 又 封 为 钦 化 王 其
,
( 7 3 9 年 )
。 ’ ,
母 可敦封 为郡 夫人 @
, 。 ,

~ 其 二 在 发 生 内 乱时 主 动 要 求 册封 如 贞 观 年 间 西 突 厥 咄 陆 可 汗 因 遭 到 泥 孰 吸 部将 胡
, “ , 。 ,

禄 居 的袭 击 众 多 亡 逸 其 国 大乱 贞观 十五 年 ( 6 41 年 ) 部下屋 利 掇 等谋 欲废 咄 陆 各遣
,

。 , 。 ’ ,

姻 请立 可 汗 太 宗遣 使 责 玺 书 立 莫 贺 咄 乙 毗 可 汗 之 子 是 为 乙 毗 射 匾 可 汗 L
,
使诣
, 。 ,

其三 提高 政 治地 位 在 许 多 少 数 民 族 首 领看 来 得 到 了 中央 王 朝 的册 封 实 际 上 就 得
,

, 、 ,

到 了 中 央 王 朝 在 政 治 上 的 支持 而 中 央 王 朝对 其 册 封 的高 低 是 否 及 时 又 直接 影 响 着 少数
。 : “ ,

民族政 权 在 民族关 系 中 的地 位 如薛 延 陀 首领 夷 男 曾 自豪 地 说 我 本铁 勒 之 小 帅 也 天 子 立
。 ’ , ,
L
汗 … … 足 宝
如 渤海 首 领 钦 茂在 应 元 年 年 ) 被唐进 封 为 国 王 后 又
,
我 为可 斯亦 矣 又 ( 7 6 2
、 “ , ” , 、 , ,

被加 拜 司 空 太 尉 但 到 其 子 篙 磷 继 位 后 唐 只 封 其为 郡 王 将 军 篙 磷 不 满
,
遣 使叙 理
“ 。 ”
唐 只好 再加 册 命 @

, , 。 ,

当然 中央王 朝 之 所 以 会 主 动册 封 从 根 本
在 多数 情况 下 少 数 民族 首 领 是被 动 册封
” “ 。

上 说 是 想 通 过 册 封 确立 君 臣 关 系 从 而 构成 少 数 民 族政权 对 中 央 王 朝 的 从 属 关 系 这
, ,

: “ ,

正 如 唐太 宗 册 突厥 李 思 摩 为 可 汗 的 制 书 中所 说 的那 样 稗 夫 世作 藩 屏 同 兹 带 砺 长 保 边 塞
, ,

。 ’ , , ,

传 诸后 昆 @
说 穿 了就 是 要 保 持边 疆的 绝 对 安 全 因 此 所册 立 的 大都 是忠 诚 于 中央 王 朝 的首
, : “
领 如 唐 高宗 在 册立 西突厥 弥射 为兴 昔 亡 可 汗 和 步 真 为 继往 绝 可 汗 时所颁 布 的 诏 书 说 卿等
, 。 , , , 。 ,

宣 畅朝 风 凶 柔
南 道抚 育 遂使 渠畏 威 夷 人 慕德 伐 叛 服 西 域 平 贺鲁 子 总 父 既 已 擒获
。 , , , ,

诸 头 部落 须 有统 领 卿 早 归 阀 庭 久 参 宿 卫 深 感 恩 义 甚 知法 式 所 以 册 立 卿 等 各为 一 部
。
` 可汗 @ ,
, 。

当然 中央 王 朝 有时 鉴 于 历 史 教 训 也 不 轻 易册 立可 汗 贞 观 四 年 ( 6 30 年 ) 唐 太宗 对 突 厥
:
突 利 可 汗 所 说 的 一 番话 很 耐人 寻 味
。 , , 。

昔 尔 祖 启 民 亡 失 兵 马 一 身 投 隋 隋 家 竖 立 遂 至 强 盛 荷 隋之 恩 未 尝 报 德 至
, ,

, , 。 ,

尔 父 始 毕 反 为 隋 家 之 患 自尔 已 后 无 岁 不 侵扰 中 国 天 实 祸 淫 大 降 灾 变 尔 众 散 乱
, ,

。 , , 。

死 亡 略 尽 既 事 穷 后 乃 来 投 我 我 所 以 不 立 尔 为 可 汗 者 正 为启 民 前事 故 也 改 变 前
,

, , , 。 , ,

法 欲 中 国 久 安 尔 宗族 永 固 是 以 授尔都 督 当须 依 我 国 法 整 齐 所 部 不 得 妄 相 侵
 , 。

如 有所 违 当获 重 罪
,
掠 @

第三 少 数 民族首 领子 弟 回 国统 治 由于 种种 原 因 少 数 民族 首 领 的子 弟 滞 留 在 中央 王
, ,

朝 不 仅 了解 中央 王 朝的政 治 制度 和 风 俗 习惯 而 且对 中央 王 朝有 了 较深 感 情 自然 是 中央
, , ,

。 ,

王 朝 治 理 其 民族 的最佳 人 选 如高 昌王 鞠 伯雅 在 隋 任 职 3 年 并娶 隋 宗 室女 华 容公 主 为 妻 大
,

, 。

业 八 年 ( 6 21 年 ) 隋 场 帝 派 其 回 国 进 行 统 治 再如 隋场 帝 对 吐 谷 浑 予 以 痛 击 其 王 伏 允 潜
, ,

“ ”, “ ” , ,

于 泥 岭 后 便 立 为侍 子 于 隋 的伏 允 之 子 顺 为 王 送 之 本 国 令 统 余众 但 不久又把 他
,

。 “ ” 。 、 ,

追 回长 安 唐朝建 立后 唐高祖 又 放顺 返 国 唐 太 宗重 创 吐 谷 浑 伏 允 自杀后 国 人立 顺

,

“ ” 。 “
为可 汗 向唐 称 臣 内 附 隋 唐两 朝之 所 以 都派 顺 回吐 谷浑 作首 领 主 要 因 为原 来首 领 莫
, ,

” , “ , , , ,

顾 藩 臣 之 礼 曾无 事上 之节 而 顺是 隋 氏 之 甥 志 怀 明悟 长 自 中土 幸慕 华 风 爱 见 时
,

” 。 ” “ ,
。
又 如 闻 尉 迟胜 在 安史 之 乱 爆发后 率 兵 五 千赴 难 。 安 史 之 乱 平 定 后 唐
于 王
, ,
机 深 识 逆顺
。

代 宗 一 度 打 算令 他 回 到 于 闻 但 尉迟 胜 夫 妇坚 决 要 求 留 在 长 安 贞 元初 唐 德宗 又 想 把 尉 迟
, ,

, 。

胜 的儿 子尉 迟锐 送 回 于 闻 承 袭 王 位 尉 迟胜 父 子 虽 然均未 回到 于 闻 但唐 王 朝 想 派 他 们 回
,

去 的 意 图 却是 非 常 明确 的

“ ” 、 “ ” “ ”
作 为 一 种 处理 民 族 关 系的方式 以 夷攻 夷 以 夷 制 夷 和 以 夷治夷 在 隋唐时 期 存
,

“ ,

一 面 但 由 中央 王 朝采取这 些方式 的 目的是 为 我

于
,
在 了 0 余年 自然 有 其合理 和积 极 的
3
” , 。

所用 因 而 它 们 自然也 有 不 合 理甚 至 消极 的 一 面
“ ” 、

以 夷攻夷 虽 然在迅速 结束 战争 提 高 中央 王 朝 的 政 治 地 位 和 为 少 数 民族 提供 了 与汉 族
、 、 ,

相 互 了 解 互相 学 习 加深感 情 的 机 会 等方 面 起 了 一 些积 极 作 用 但容 易制 造 或扩 大 少 数 民
。 。

族 之 间 的矛盾 而且 由于 个 别 少 数 民 族政权 首 领 怀 有 野 心 容 易酿 成 后 患 如 后 突厥默 吸

, ,

可 汗 主 动要 求 出 兵 契丹 以 及 在 击溃 契 丹后对唐 造成 的危害就是 明证
“ ”
以 夷 制 夷 一 方 面 可 以 使 中 央 王 朝 有 效 地 驾 驭少 数 民 族政权 及 时 地调 解 少 数 民 族政 权
,

之间 或 某一 少 数 民族政 权 内 部的 矛 盾 但 另 一 方面 多立 可 汗 会使其 内部 不和 甚 至 会发 生
, ,

骨 肉相 残 的 历 史 悲剧 ( 如 薛延 陀夷 男 二 子 的 残 杀 ) 而 使 少 数 民族 政权 之 间 相互 制约 则 会 使
,

, 。

少 数 民族 分散精 力 贻 误发 展 的 各种 契机
” ” ” “ “ “
相 比之 下 以 夷 治 夷 比 以 夷 攻 夷 和 以 夷 制 夷 更 合 理一 些 其 积极 作 用 也更 大
, ,

。 ,

一 些 第一 设 置羁糜 府州 因 尊 重 了 少 数 民族 的 生活 习 惯 和 社 会 特 点 兼 顾 了 少 数 民 族首 领
,

“ ”
因而 容 易 得 到 少 数 民 族的统 治者 及 普 通 民众 的理解 和 支 持 ; 第二 册封 少 数 民族
, ,
的 面子
首领 既 比较 容 易 理 顺 中央王 朝与少 数 民 族政权 之 间 的关 系 又 可 以 巩 固 中华 民 族 的统 一 局 面
, ,

增 强 中华 民族 的凝 聚 力 第三 派少 数 民族 首 领子 弟 回 国 统 治 不 仅会更好更 快 地 传播和 吸
; , ,

收 先进 的 中原 文化及 各种 制 度 而 且 还会 比较 容 易 沟通 中央 王 朝与 少 数 民族 政 权 之 间 的 思 想
“ 、 , ”
感 情 同 时 对 减 少 猜 疑 消除误 会 也 有 一 些 作 用 第 四 以 夷 治 夷 为 元 明 清时期 土 司 制 度
, ;

” 。 , “
现 了 和 经 训 以 夷 治夷 也 有 不 合理 和 消 极 的 一 面 其 中 重要
,
的 出 准 备 历 史 资料 验教 当然
。

就 是往 往 会 忽 略 先进 的 民族 应 当积极 帮 助 落 后 民族 的 一 面
,
的一点
〔本 文 责任编 辑 张 山〕

· 。 、 、 。 · ·
《旧 ②⑥ L 《 全 唐 文 》 卷 7 01 ③ 《 隋 书 突厥 传 》 ④⑥ 《 新 唐 书 突 厥 传 》 ⑦ @ 《新 唐
.

①匆匆 唐书 铁勒传 》 18 6 14 2
· · · 。 。

陈 子 昂 传》 ⑧L@ @ ⑧@ L LL@ 匆 《旧 唐 书 突厥 传 》 ⑨ @ LL 《 旧 唐 书 契 芯 何 力传 》 L 《 安 禄 山事 迹 》 卷 上
. .

书
· 。 · 。 · 。 · 。

L 唐书 《旧 阿 史 那 社 尔传 》 OL 《旧 唐书 冯盎传 》 LO 《旧 唐书 李 林 甫 传》 L 《隋书 吐谷 浑 传 》
· 。 · 。 、 、 。 ·

⑧L 《 旧唐书 回给 传 》
⑧ ⑤ L 《 册 府 元 龟 》 卷 9 7 3 1 70 6 92 L 《 旧 唐书 龟 兹
L 《旧 唐书 党项 传》
。 。 。 、 。 · 。

》 《 于 》 《
⑧ 樊川文集 卷 》 《
L L 唐会 要 卷 》 LL 《 唐 书 焉 奢传 》
.

传 L 旧 唐书 阂传 5
1 % 3
7 旧
· 。 。 · 。 · 。

L 《三 国 志 诸葛 亮 传 》 @ ⑧ 《 新唐 书 地 理 志 七 下 》 L@ 《 旧 唐书 北 狄 传 》 LL 《旧 唐 书 西 戎传 》
·

。 。 · 。

@ 《 唐大 诏 令 集 》 卷 《 旧唐书 吐 谷 浑传 》 L 《新唐书 尉迟 胜 传 》
,
12
8 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