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与争鸣

DOI:10.14014/j.cnki.cn11-2597/g2.2017.19.008

十二生肖汉维隐喻的异同
许 洋

【提 要】动物词汇中蕴含着文化的印记。
除了代表动物本身外，还根据动物的外貌、生理、
习性和性格等特征赋予它们不同的情感和寓意，
使这些词汇承载了特定的文化含义来映射人的
特征。只有掌握其文化内涵才能正确理解和使
用动物词语，加深对不同民族文化的理解。
【关键词】十二生肖 汉维 文化含义
一、鼠 (chashqan)
“鼠”虽是十二生肖之首，但一直被人类厌
恶、唾弃。在汉民族文化中是胆小、贪婪的象征，
如“鼠目寸光”“贼眉鼠眼”“老鼠过街，人
人喊打”等词。=
在维吾尔族文化中，老鼠的形象代表着
污 秽 肮 脏 的 事 物。 在 维 吾 尔 谚 语 中 有 Buqa
chashkanga këpak aldurmas,qongghuzga
tëzak（老鼠吃不到麸子，屎壳郎吃不到粪蛋），
同“一毛不拔”。 汉文化常用“鼠”来形容胆
子小，而维吾尔文化中却用“鸡”来类比，如
yüriki toxuningkidak kichik（胆小如鼠），
toxu yürak（鸡心小胆）。
二、牛（kala）
汉民族因受传统农耕生活的影响，把牛当
作农业精神的象征，在中国人心目中，它是体
格强壮、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典型。以“牛”
作比喻的词语很丰富，如“俯首甘为孺子牛”
黄牛”。
而在维吾尔族眼中，牛的形象与汉民族的理
解和认识却大相径庭，这与民族性格有重要关系。
“牛”作喻体，用来形容憨厚、笨重、愚蠢的文
化意义。如 kala mijaz（牛一般的人）意为牛脾
气、性格内向。维吾尔谚语中 有：Ala inakning
balisi chala quyruk（有其父必有其子）。
三、虎（yolwas）
在汉民族文化里，虎是威猛有力、危险可
怕的象征。人们对虎的联想有两方面，一方面
认为其健壮有力，如虎背熊腰、虎虎生威；另
一方面，又被看作冷酷残忍，有母老虎、如狼
似虎等。
汉民族把老虎看做“百兽之王”，而维吾
尔族则把狮子看作“百兽之王”，因其是维吾尔
族古代的图腾之一， 具有勇敢顽强的特征， 把“虎”
看作强大、剽悍的象征。这是因为各民族会用不
同的参照物和不同的表达形式反映同一事物。如
维吾尔谚语 toshqandak yüz yil yashighandin
yolwastak bir yil yashighan ala（象老虎一
样活一年，强似像兔子一样活百年）；yigit
sözidin kaytmas ,yolwas izidin qaytmas（好
汉子言必有信，老虎不走回头路）。
四、兔（toshqan）
“兔子”在汉民族文化中一方面是机智、可
爱的象征，如“静如处子，动若脱兔”；而另一
方面，也赋予其贬义，如“狡兔三窟”“兔子
尾巴长不了”。
维吾尔文化里 toshqan ölsa tülka ghaza
tutuptu ) 兔死虎吊丧），与汉语“猫哭老鼠”
喻义一致。这可以看出维吾尔族人眼中“兔”
的形象是善良、美好的象征。
五、龙（ajdiha）
“老 由于传统文化观念的不同，相同的动物具
有不同的联想。在汉文化中，“龙”是神话传
说中的祥瑞动物，是古代图腾的融合与神化。
几千年来，龙已成为了中华民族的象征，总是
被用来表达美好和幸福的含义。
而在维吾尔族文化中，与汉语中的龙不论
在形象上还是在文化内涵上都形成了鲜明的对
比。在民间传说中，如果龙显身，大地就会遇
难，将其视为恶魔的化身。此外，维吾尔族民
间十二生肖属相里没有“龙”年，而代之以“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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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它与汉文化里的吉祥尊贵的“龙”不论在
形象上还是文化内涵上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六、蛇（yilan）
“蛇”在两种语言中文化意义基本相同。汉
文化中“蛇”雅称为“小龙”，象征吉祥。因蛇
外形怪异，因此被赋予阴险、冷漠、变幻莫测的
意义，像“蛇蝎心肠”。神话传说 “农夫和蛇”
就体现出蛇忘恩负义、狠毒的本性。
维吾尔族文化中也被赋予狠毒、狡猾、无
情的意义，却没有其他更多的引申意义。如维
吾尔谚语：yilan-qayan izdisang ,qazining
gorini ach.（要想寻找蛇蝎，去掘卡孜的墓穴），
这里的“蛇”用来比喻官员依靠权势，贪污受贿，
鱼肉百姓，毒如蛇蝎。
七、马（at）
马是汉维都很喜爱的动物。“马”在中华
民族中地位极高，“龙马精神”“千里马”。
此外马还是中国古代战争不可缺少的战斗力量，
譬如“马到成功”“兵荒马乱”等为证。
相 对 于 汉 民 族 来 说， 维 吾 尔 族 对“ 马”
的情感态度比汉族要更胜一筹。因为维吾尔族
的祖先回鹘人是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在社会
生产和社会生活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古代
“马”不仅是交通运输的工具，还是生产、
战争和狩猎中的工具，因此维吾尔族给予马崇
高地位。维吾尔谚语中 adam sozlashküqa,at
kishnashküqa（嘶叫中识马，言谈中识人），
at ar kishiga qanat（马是好汉的翅膀）。
八、羊（qoy）
在汉维文化中都被看作是一种温顺的动
物。汉语中，“羊”古同“祥”字，寓“吉祥”。
是五谷丰登、国泰民安的象征，如“遍地是牛
羊”“三羊开泰”；但同时羊往往是柔弱、可
怜的代名词，如“替罪羊”“羊入虎口”等。
维吾尔族对羊有特殊的感情，一方面有“乖
乖”“宝贝”等引申义。另一方面 “羊”常用
作比喻，譬如：unig bir jüp közi qozining
közidak oynap turatti（她的一双眼睛像小羊
羔的眼睛一样美丽迷人、很会说话），体现出
对“羊”由衷地喜爱之情。
九、猴（maymun）
汉文化中多用谐音取义的语音形式，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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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其求吉利、避凶邪的文化心态。“猴”与“侯”
同音，因此“猴”是富贵的代表。如猴与峰画
在一起，意为“封侯”；如画一只猴骑在马背上，
寓意“马上封侯”。
维吾尔语文化中以其为喻体的很少，如
taghda yolwas bolmisa,maymun padishah（山
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U daraxka maymundak
chiqip Katti（他像猴子一样地爬上了树），
表现出猴子灵敏、可爱的一面。
十、鸡（toxu）
“鸡”在汉文化中最显著的象征意义是守
信、准时。汉语中很多词语中鸡和狗总是离不开，
如“鸡犬升天”“鸡鸣狗盗”“鸡犬不宁”“偷
鸡摸狗”等词。在维吾尔文化里， “鸡”常代表“胆
小、懒惰”等贬义的意义。如：toxu yürak（鸡
心，指胆小鬼），tohu poki（鸡屎，无赖）。
十一、狗（it）
在汉民族传统心理中，“狗”会引起卑鄙
的联想，如 “狗眼看人低”“狗嘴里吐不出象
牙”“走狗”。以狗为喻体的成语也多带贬义，
如“狗急跳墙” “狗仗人势”“狗屁不通”等。
汉维两个民族都认为狗通人性，对人类忠心耿
耿。维吾尔谚语有 yaxshi it yërim mal（好
犬等于半个家产），aq itmu kara itmu it （白
狗黑狗都是狗）意为汉语的“一丘之貉”。
十二、猪（choshka）
猪恐怕是汉维两种文化中差距最大的动
物，多用于形容爱偷懒，不喜欢运动的人，如“像
猪一样能吃”“笨得像头猪”。
维吾尔语用（猪）虽可表达这个意思，但
受宗教文化的影响，维吾尔族比较讨厌猪这种
动物，所以常用“驴”来代替，语言中或多或
少会隐藏着宗教的痕迹，这是民族心理排斥在
语言选择上的直接反应。如：tongghuz kaltak
bilan samriydu（ 猪 要 肥， 用 棒 捶 ）；Özi
kongghuzdak gëpi tongghuzdak（像小毛虫，
说话像猪哼哼）。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动物的认识不断深
入，动物隐喻词汇及其修辞作用也变得更加丰富，
不仅使语言的表达含蓄、婉转、富有韵味，更使
不同民族的文化内涵在语言中得到鲜明的体现。
（通信地址：831401 新疆交通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