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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一 蔡劭珩 B09104019

1. 請解釋亨普爾兩難對物理主義的挑戰。Ney 如何回應這個挑戰?你認為她的
處理手法合理嗎?為甚麼?

物理主義者認為,這個世界根本上就如同物理學所描述的那樣,意思是,
世界上那些最根本的事實,需要(也只能夠)透過物理學來掌握。然而,這個
被 視 為 是 物 理 主 義 核 心 命 題 的 主 張 , 卻 會 陷 入 「 亨 普 爾 兩 難 ( Hempel ’ s
Dilemma)」。它問的問題是:「世界根本上就如同物理學所描述的那樣」是什麼
意思?我們可能有兩種回答方式,這也就是亨普爾兩難的兩個 horns:這句話可
能是在說(1)世界根本上就如現有最佳的物理理論所描述的那樣,也可能是在
說(2)世界根本上就如一個未來的、終極的、完備的物理理論所描述的那樣。
然而根據亨普爾兩難,這兩條路都會遇到各自的難題。

如果採(1),那麼物理主義者的主張便顯得十分薄弱,甚至很顯然是錯的。
因為,現有的物理理論很有可能在未來被證實為假,或被未來的理論修正。況
且,現有的物理理論明顯是不完備的,例如它就沒有告訴我們「暗物質」、「暗能
量」是什麼樣的。另外,現有的物理學也尚未整合量子理論和相對論這兩大理論
體系,足見其侷限性。

如果採(2),那麼這個主張就有變得沒有內容、瑣碎、無意義之嫌:它很
可能變得「沒有內容」,因為在現在,沒有人知道未來的物理理論會長怎樣,故
對現在的我們而言,根本無法知道物理主義主張的實質內容為何;它會變得瑣
碎,因為「完備」的定義就是「可以解釋世界上的所有現象」,這樣一來,這個主
張必然是真的,但是它的實質內容卻沒有受到任何限制。最後,它還可能淪為
「無意義的」,因為它預設了一套終極的、完備的物理理論,但這樣的理論有可
能根本不會出現。

(1)、(2)兩條路看似都走不通,顯示:亨普爾兩難對物理主義者的核
心命題構成了挑戰。

Ney 的回應與其說是對亨普爾兩難的解決,不如說是在試著避開這個兩難,
主張另一種物理主義,也就是:不把物理主義當作是一個擁有核心命題的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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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把它當作是一種心理上的態度(attitude)。根據 Ney,所謂物理主義者的態
度可以被歸結為三個原則:(A)相信現有最佳的物理理論所描述的事物、(B)
拒絕相信和現有最佳的物理理論不相容,和無法由物理理論解釋的事物,以及
(C)預期未來的物理理論會不斷進步。

由於 Ney 的處理方式事實上只是避開了亨普爾兩難,而沒有正面回應它,
故處理手法是否合理的問題,也許應該看作是在問 Ney 所提出的「物理主義作
為一種態度」是否合理;作為一個物理主義者,是否應該接受這個版本的物理主
義。

這個版本的物理主義宣稱可以為物理主義「鬆綁」,使它不必和科學主義掛
勾,而得以接受「可以合理預期將可以由物理物件所組成,或由物理理論解釋的」
物體。這是一個支持它的理由。

但有人可能會說:「物理理論的改變都是底層的改變,並不會觸及我們對高
層事物的認識,因此,接受這個態度,其實並不會帶來多少自由度。」但這個反
對意見會面臨兩個問題:首先,「物理理論的改變都是底層的」這個說法,本身
是難以被證成的,因為物理理論的發展本身就是難以預料的;再者,即使接受
上述論點,我們仍然可以追問:這就代表我們對高層事物的認識不會改變嗎?
如果高層事物和低層事物之間的關係是因果關係、隨附(supervenience)關係,
難保低層的改動不會影響上層。針對前段中提到的那一類物體,Ney 在文章中
提出的「意識(經驗)」,便是很好的例子。

另一個可能的異議是來自自稱是物理主義者的那群人:如果我是一個物理
主義者,我可能會認為這個版本和我本來的立場並不完全相同──本來我支持
的是「物理主義主張」,而 Ney 的版本則是一種「物理主義態度」。如果物理主
義主張遇到的問題主要只有亨普爾兩難,也許物理主義者可以試著站在本來的
立場,試著解決兩難,而不必直接放棄他們的主張。當然,如何做到這點,還
需要進一步的深入探討。在此提出一個初步想法:也許物理主義主張真正想傳
達的內容是:「未來會出現一個正確地、完整地描述世界的物理理論。」透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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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的重新建構,便可以避開亨普爾兩難。接下來的問題只在於,這個主張有沒
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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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甚麼是共相?Benovsky 主張托體論與叢束論沒有實質上的分別,那麼按
Benovsky 的說法,兩個理論對共相的處理方式為何?其中的共通點為何?你覺
得 Benovsky 的說法合理嗎?為甚麼?

廣義而言,共相(universals)指的是可以在多個不同的物體中「實例化
( instantiate ) 」 , 或 可 以 被 多 個 不 同 的 物 體 給 「 共 享 」 的 特 性 。 以 性 質
(properties)來說,如果我們認為性質是一種共相,那表示我們認為性質──
例如「紅色」──可以在多個不同的物體──例如「紅蘋果 A」和「紅蘋果 B」──
中實例化或體現,因此,它也可以存在於不同的時間、空間之中。具體而言,
性質的共相論者會認為,紅蘋果 A 所擁有的「紅」,和紅蘋果 B 所擁有的「紅」,
是同一個性質──「紅」是一個共相。而相對於共相性質的特殊(particular)性
質,則被稱為「殊相(tropes)」。

在 Benovsky 的文章中 , 他首先區分了兩個版本的托體論 (substratum


theory)與叢束論(bundle theory)──搭配殊相論,以及搭配共相(實在)論
的版本。在此僅討論「搭配共相論的托體論(STU)」以及「搭配共相論的叢束論
(BTU)」。在 STU 之中,物體是一個托體加上一些共相,該托體「實例化」了
那些共相;在 BTU 中,物體只是一些共相的集合。這些共相被一個「並存關係
(compresent relation)」給捆綁在一起,故不致「飛散」。

進一步討論兩者如何處理「不可分者同一性(identity of indiscernibles)」的
難題:傳統上,這個挑戰針對的是 BTU。挑戰者認為,按照 BTU 的說法,一
個物體只是一些共相的集合,那麼當「兩個物體」實例化了完全相同的一些共相,
我們便無法在它們之中做出任何區分──事實上,它們就會是同一個物體。換
句話說,根據 BTU,不可分者必須是同一的,不可能存在兩個個體,它們實例
化的共相是完全相同的。BTU 必須接受「不可分者同一性」的原則。

而 STU 之所以一般被認為不會遭遇這個難題,是因為它主張一個物體不
只是一些共相,而是一些共相加上一個托體,故我們可以說兩個個體的不同在
於它們的托體不同,儘管兩者所實例化的共相完全相同。至於,若是被問到如
何證明兩個托體之間確實是不同的、如何證明它們確實是「兩個」,托體論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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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夠回說,這是一個「原始(primitive)事實」,無法被進一步解釋。換句話
說,根據 STU,兩個個體擁有完全相同的性質(共相),卻不是同一個,這件
事是可能的──因為兩者的托體不同。

但 Benovsky 指出,BTU1(各個物體的並存關係各不相同的 BTU)也可


以做出相同的回應,即:兩個個體可以擁有完全相同的性質,卻不是同一個─
─因為兩者的並存關係不同。當被問到如何證明兩個並存關係確實不是同一個,
BTU1 也一樣可以回說,這是一個原始事實,無法加以分析、解釋。

是故,STU 和 BTU1 在處理共相論所會遇到的「不可分者同一性」的難題


時,兩者給出的答案只是用詞上不同,本質上卻是如出一轍的。它們都認為:
若兩個個體的性質完全相同,則可以由兩者各不相同的「整合工具(unifying
device)」來對兩者做出區分,而兩者的整合工具之間的差異,則是一種原始差
異,我們無法對此進一步分析、解釋。就此而論,STU 和 BTU1 的回答是相
等的。

Benovsky 主張 STU 和 BTU1 在處理不可分者同一性的難題上是相等的,


這點我認為十分合理。

他的說法是,STU 和 BTU1 都是在用一個可以「原始地」區分物體的整合


工具,來區分不可分者。但或許有人會認為,BTU1 的整合工具是並存關係,
而並存關係本身也是一種關係性質(relational property)。在 BTU 之下,所有
的性質都是共相,由此可見,BTU1 的整合工具是一種共相、一種抽象存有者
(abstract entity)。相反地,STU 的整合工具是托體,它是一種具體存有者
(concrete entity)。這是兩個理論之間的差異。

然而,我認為這個批評是搞錯了方向,因為 BTU1 顯然可以接受有些性質


──例如:並存關係──不是共相。如同 Benovsky 在第 2 節的表格中所預設
的,在 BTU1 之下(文章中的 4),各個物體的並存關係都是獨特的,故並存
關係不是共相,但這並不構成難題──它頂多只顯示了並存關係的特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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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們可以根據這點去批評 Benovsky 太快把 3(各個物體的並存關


係皆同一的 BTU)的可能性給排除──各個物體的並存關係都是同一的,亦即,
並存關係是一種共相,而其他一切性質都是殊相,這並不構成矛盾。

即便如此,我認為 Benovsky 主張「托體論與叢束論沒有實質分別」的說法,


仍有可議之處。舉例而言,在評述「模態異議(the modal objection)」對 BTT
所構成的難題時,Benovsky 宣稱 STT 並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在 STT 之下,
假如構成個體(individuate)的是物體的「托體 + 性質」,那麼一旦它的其中一
個性質改變,它就不再是同一個個體;假如構成個體的是「托體本身」,那麼它
的所有性質也都是「必然性質」──「它必然擁有它所有的性質」這句話為真,因
為它沒有任何的性質。但是,我認為 Benovsky 後半部的分析是錯的。

如果構成個體的是托體本身,那麼一個沒有任何性質的托體,無論得到或
失去多少性質,都還是同一個。但在 BTT 之下結果則不一樣:如果 BTT 要
模仿這個回應方式,宣稱構成個體的是並存關係本身,那麼這會是不可行的─
─因為並存關係本身必然牽涉至少兩個性質。換句話說,在 BTT 之下,一個
物體若失去了所有的性質,便不能再是同一個。由此可見,如果構成個體的是
(用中性的語言來說)整合工具本身,而不涉及任何性質,則 BTT 便無法做
出和 STT 相同方式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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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有人說基本的絕對性質是不可知的,請說明課堂中提到的其中一個論證。有
人回應,感受自己的意識,便能認識那些絕對性質。你認為這個回應合理嗎?
能推翻你所說明的論證嗎?為甚麼?

其中一個支持絕對性質不可知的論證是 Langton 的「感受性論證 (the


Receptivity Argument)」。該論證的出發點是:人類知識皆取決於感官,而感官
具有「感受性」。換句話說,我們只能透過感受性來獲取知識──我們只能對會
影響我們的物體產生知識。因此,由於物體只能透過它們的因果性質、傾向性
質來影響我們、使我們「感受到」,並且這些性質無法被化約(reduced)為絕對
性質(categorical properties)──絕對性質是與因果性質、傾向性質都不同的另
一種性質──,故我們無法認識絕對性質。

再來看到回應的部分,有人認為感受到自己的意識,便能認識那些絕對性
質,通常這個回應的取徑會被稱為「羅素一元論(Russellian Monism)」的回應
方式。它這麼認為,是因為它同時主張我們的意識,或至少是意識經驗,即「感
質(qualia)」,是由上述那些絕對性質所組成的。因此,我們可以把它看作是
在反對 Langton 的感受性論證的前提二:物體只能透過它們的因果性質、傾向
性質來影響我們。在羅素一元論者的眼中,感質既沒有因果性質,也沒有傾向
性質,我們卻確確實實能夠感受到它們,並透過內省(introspection)而對它們
有所認識。這似乎是一個對前提二的反例。

我認為這個回應並不合理。

針對它反對前提二的部分,我認為有兩種可能的回應方式,而後者更有力。

第一種回應是:事實上,感質具有因果力。假如感受性論證的前提二是對
的,那麼我們便可以感受到感質,進而對它產生知識。此外,這個回應也可以
替羅素一元論免除落入副現象論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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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主張感質具有因果力其實並沒有反對到「絕對性質不可知」的原初立
場,因為當我們說感質是有因果性質,因而是可知的,這同時也代表它不完全
是由絕對性質所組成的──它同時也是由因果性質所組成的。

因此,我認為第二種回應方式比較有力:羅素一元論者的出發點是我們可
以對感質擁有知識,或廣義來說,我們可以認識感質,而如果這是真的,則底
下三個「感受性論證」的支持者都必須同意的命題,便不可能同時為真:

(1)感受性論題:我們只能透過感受性來認識物體。
(2)不可化約論題(修改版):只有物體的傾向性質、因果性質可以
讓我們「感受到」。
(3)感質不具有傾向性質或因果性質。

而根據題幹,羅素一元論的支持者反對的是前提二(題幹提到「感受自己的
意識」,故這個認知過程仍屬於感受性的範疇)。由此可見,這個反對意見認為,
我們可以「感受到」我們的意識經驗(感質),或者說意識經驗是我們感受性的
對象。

然而,我認為這個說法本身就很有問題:當我們說一個物體只能透過感受
性而被認識,指的是:它影響了我們的感官、它是我們感官的對象。我們不會
期待「痛覺」有因果性質、傾向性質(儘管這個可能性並沒有被排除),但確實
會期待造成痛覺的物體或事態,例如「被火燒到」,必須具有因果性質、傾向性
質,我們才得以認識它。在這個意義上,意識經驗不是可以被「感受到」的物體:
可以被感受到的物體是火焰,不是被火燒到所造成的痛覺──痛覺是感受本身,
而不是被感受到的、外在於感受的東西。若是如此,則羅素一元論者的前提
(在這個意義上)便蘊含了一個難以接受的論點,因此可以被看作是錯的,故
我們也就不必在三個前提中挑出一個來反對了。

最後,羅素一元論者還會面臨到一個問題:即使我們同意我們可以感受到
自己的意識經驗,這也並不代表我們能夠藉此認識那些絕對性質。一個可能的
批評是:我們只知道意識經驗是由那些性質所組成的,但認識一個「整體」,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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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代表我們也同時認識它的各個「部分」,如同我們可以認識一個茶杯,知道它
的用途,它的製作過程……,卻不瞭解構成它的原子的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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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請說明休謨式的模態直覺,並說明它如何支持一種偶然論跟絕對論的組合。
你認為 Bird 的論證(不用說明)會動搖到你之前的一套論述嗎?為甚麼?

休謨式的模態直覺說的是:直覺上,我們可以設想一個物體,它在不同的
可能世界之中,有不同的「活動模式」。用 Langton 的例子來說,我們可以想像
在一個自然法則(laws of nature)與現實世界有所不同的世界 W’。在 W’,一個
物體可以有在現實世界中會使它呈現為褐色的內在性質,卻呈現為綠色;在 W’,
一個物體可以有在現實世界中會使它可溶於水的內在性質,卻不可溶於水……。
基於這個直覺(又假設「可設想性(conceivability)」蘊含了某種「可能性」),
我們可以做出一個初步結論,也就是「物體可以有不同的活動模式」。

同時,我們知道物體的活動模式完全取決於它們的「立法者(lawmaker)」
──相同的立法者,就會產生相同的自然法則,物體也就有相同的活動模式。
此時假設決定物體活動模式的立法者是在該物體之內,那麼物體的活動模式便
完全是由物體之內的東西──它的基本性質──來決定的。如此一來,同一個
物體(也就是基本性質完全相同的物體)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中的活動模式,也
應該要是完全相同的。然而,這和我們已經建立的初步結論有所衝突:休謨式
直覺告訴我們,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中,同一個物體可以有不同的活動模式。因
此,如果休謨式直覺是對的,那麼立法者便不存在於物體之內,而必須是在物
體之外。

就此而論,休謨式的模態直覺可以被看作是一種支持偶然論
(contingentism)的直覺,即:同一個性質在不同的可能世界中,有可能服從
不同的自然法則、表現出不同的活動模式。但不僅如此,它同時也支持了絕對
論(categoricalism),因為絕對論可說是上述結論──「立法者必須是在物體之
外」──的一個「可能性之條件(condition of possibility)」,也就是說,如果偶
然論為真,則絕對論必須同時為真。反過來說,上述結論和傾向論
(dispositionalism)的立場並不相容──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理由是,傾向論主張物體的基本性質即傾向(dispositional)性質,而傾向
性質就是決定該物體如何活動的「立法者」。也就是說,在傾向論的立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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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法者即物體本身的傾向性質,也就是物體本身的基本性質,故它必須是在物
體之內,而不可能是在物體之外。由此可見,若休謨式的模態直覺是對的,那
麼「偶然論跟絕對論的組合」便是真的;退一步言,若它是一定程度可靠的,則
該組合也會得到一定程度的支持。

我認為 Bird 的論證會動搖到這套論述。

Bird 的論證是說,在任何鹽存在的可能世界中,庫崙定律(Coulomb’s law)


都為真。他的說法是,鹽存在,則 NaCl 必須存在(鹽 = NaCl 是必然的),
NaCl 作為一個離子化合物(ionic compound)存在,則庫崙定律必然為真。如
果在一個可能世界中,鹽和水都存在,且庫崙定律為真,則「鹽可溶於水」這個
高層(high level)法則亦為真。由此可知,在任何鹽和水都存在的可能世界中,
鹽皆可溶於水。反過來說,不可能有這樣一個世界,其中鹽和水都存在,但鹽
不可溶於水。因此,鹽必然可溶於水。

若 Bird 的結論成立,就表示休謨式的模態直覺是不可靠的──要嘛「可設
想性」不蘊含可能性,要嘛我們根本無法設想一個鹽和水都存在,而鹽不可溶於
水的世界(即:我們「想錯了」;我們設想的世界中,那個不可溶於水的物質,
其實根本不是鹽,不是 NaCl)。

然而,有論者認為,最後一步的推論並不成立:NaCl 有可能是憑藉其他
類似於庫崙定律的法則,而非庫崙定律,而得以存在。事實上,Bird 自己也提
到了這個可能的異議。他承認了這是有可能的,但他認為,情況若是如此,也
就說明一個類似於庫崙定律的法則為真,而該法則便足以建立一種類似於現實
世界中水溶性的,鹽的「活動模式」──它也是「水溶性」。換句話說,Bird 正是
主張水溶性是「多重可實現的(multiply realizable)」──許多類似於庫崙定律的
(假想)法則,都可以實現它。我認為這成功回應了論者的異議,也說明 Bird
的論證不可輕易被擊破,如此一來,休謨式的模態直覺也就顯得不太可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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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為 甚 麼 Ashwell 討 論 慾 望 的 特 質 , 會 提 到 Shoemaker 的 「 條 件 性 動 力
(conditional powers)」?她想要解決甚麼問題?你認為她有成功解決問題嗎?
為甚麼?

Ashwell 對慾望的討論,主要想法是透過「傾向(dispositions)」的概念,
來對它進行分析──所有的慾望都是(或都涉及)某種行為傾向。與此同時,
她也指出,這個觀點其實遭受了許多質疑,都迫切需要回應。其中一個質疑便
是:慾望本身似乎並不足以造成行為──它必須搭配信念(beliefs)。也就是
說,我不會只因為有一個對 P 的慾望,就有實現 P 的行為傾向;對 P 的慾望
不蘊含(故不等於)實現 P 的行為傾向。

用 Ashwell 在第三節提到的質疑來討論:假設我有一個慾望是希望 P ─
─「我的祖父有一個快樂的童年」──為真,我也不會只因為這樣,就有實現 P
的行為傾向──還需要我有一種「手段─目的」的信念(means-end belief),去
相信某個行為 Q 可以滿足 P,我才會有對 P 的行為傾向。假設在這個案例中,
我(十分合理地)相信我怎麼做都無法實現 P,我便不會有任何的行為傾向。

換句話說,慾望若要產生行為傾向,還需要其他條件──例如:信念──
的配合。因此,Ashwell 引入 Shoemaker 「條件性動力(conditional power)」的
概念,來說明慾望在決定行為的過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如前所述,慾望它不是
一個絕對的動力──並不是說只要有一個慾望,就一定會去實現可以滿足它的
行為。它只是一個條件性動力,需要搭配其他的條件;其他條件成立,它才可
以決定一個行為。再舉一例,假設我有出國旅遊的慾望,此時它還只是一個條
件性動力,並不直接驅使我去做任何事;但一旦我擁有「要出國,必須先訂機票」
的信念,此時條件性動力的條件就得到了滿足,故我的慾望(搭配此信念)便
能夠驅使我去訂機票。

我認為 Ashwell 的回應是有力的──它修正了「慾望作為傾向」的原始觀點,


使得慾望的「傾向觀」可以回應上述祖父案例等質疑。但這並不代表她完全解決
了「對 P 的慾望不蘊含實現 P 的行為傾向」的問題──在一些極端的案例中,
「慾望 + 信念」和行為傾向仍然沒有必然牽涉的關係,例如:「慾望衝突」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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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於行」的案例。

她對慾望衝突的解決方式之一是訴諸「內在遮蔽者(intrinsic masks)」──
一個慾望可以是其他慾望的內在遮蔽者,它可以阻止我們產生實現其他慾望對
象的行為傾向。假如我有慾望 A 和 B,以及所有相關的信念,但 A 比 B 來
得更強烈,那麼,我會因為 B 把 A 遮蔽掉了,而最終沒有實現 A 的行為傾
向,只有實現 B 的行為傾向。

然而,「不良於行」的案例是否也適用相同的解決方式,是 Ashwell 留下的


問題。從這點來看,Ashwell 其實並沒有完全解決「對 P 的慾望不蘊含實現 P
的行為傾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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