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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思想史 期中作業 郭大維 B24106106

主題:墨子對公孟子/儒家思想的批判

課堂上提及了孟子對墨家思想的批判,讓我決定選擇以墨家對孔儒的態度做探
討,來確保自己視野的平衡、公正。依據墨子《公益》、《非儒》的記載來看,
墨子對公孟子的反對主要可分為以下數項:

1,喪葬禮儀
1,子墨子謂公孟子曰:「喪禮,君與父母、妻、後子死,三年喪服,伯父 、
叔父、兄弟期,族人五月,姑、姊、舅、甥皆有數月之喪。或以不喪之閒,
誦詩三百,弦詩三百,歌詩三百,舞詩三百。若用子之言,則君子何日以聽
治?庶人何日以從事?」公孟子曰:「國亂則治之,國治則為禮樂。國治則
從事,國富則為禮樂。子墨子曰:「國之治。治之廢,則國之治亦廢。國之
富也,從事,故富也。從事廢,則國之富亦廢。故雖治國,勸之無饜,然後
可也。今子曰:『國治,則為禮樂,亂則治之』,是譬猶噎而穿井也,死而
求醫也。古者三代暴王桀紂幽厲,薾為聲樂,不顧其民,是以身為刑僇,國
為戾虛者,皆從此道也。」

2,公孟子謂子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為非,子之三日之喪亦非也。」子
墨子曰:「子以三年之喪非三日之喪,是猶裸謂撅者不恭也。」

3,公孟子曰:「三年之喪,學吾之慕父母。」子墨子曰:「夫嬰兒子之知 ,
獨慕父母而已。父母不可得也,然號而不止,此亓故何也?即愚之至也。然
則儒者之知,豈有以賢於嬰兒子哉?」

這三篇與公孟子的辯論當中,三年服喪這個概念皆不斷的被提到,加上第二
段中有提及墨子花了三日服喪,這表示墨子並非認為紀念、明懷死者毫無實
際價值,而是注重在其時間之長,且要在不喪期間,「詠詩三百」,花費的
心思過大,這在他《節用》的「死者既葬,生者毋久葬用哀」也可以看到,
這成為社會常態將會有者「國為戾虛」的下場,作為社會常態不切實際。在
喪葬的理由上,第三段可被視為墨子批判公孟子的目的過於仰賴自身崇拜父
母的情感,與嬰兒一般毫無理智。但他本人在此卻沒有提供任何自己服喪的
理由,令人不免感到有些困惑,若不是為了安撫、處理家屬的哀痛,為何不
把服喪的習俗廢除就好了呢?在《修身》中,墨子說到「喪雖有禮,而哀為
本焉。」,這似乎與上面的辯駁所說完全相反,顯示了如此解釋的問題,我
認為一個比較合理的解讀方式,是將其與上述兩篇一同看待,是出自墨子價
值觀上對「三年之喪」的憎恨。在此角度下,對「三年之喪,學吾之慕父
母。」一句話之譏諷,不是認為哀弔父母是幼稚的,而是認為因此情緒而鬧
了三年的脾氣是過度情感用事。此外,我們也可將其放在《非儒》中對儒家
的批判架構下來解讀,其當中有提到,針對儒家思想中喪妻喪父母同樣服喪
三年,墨子評到:「夫憂妻子以大負絫,有曰『所以重親也』,為欲厚所至
私,輕所至重,豈非大姦也哉!」,這裡墨子批判儒家葬禮中,妻子和父母
享有同樣服喪時間這點,背後其實暴露出真正理由是偏坦自己所愛之人,而
違反了自己原來尊卑有序的原則。或許這裡也是相同的狀況,墨子認為慕父
母這一理由同樣表面了一種按照自己親好而產生的待遇,呈現的是儒家背後
自私偏好的展現,而非它們口頭上所倡導的禮節。

2,崇古
1, 公孟子曰:「君子必古言服,然後仁。」子墨子曰:「昔者,商王紂
卿士費仲,為天下之暴人,箕子、微子為天下之聖人,此同言而或仁不
仁也。周公旦為天下之聖人,關叔為天下之暴人,此同服或仁或不仁。
然則不在古服與古言矣。且子法周而未法夏也,子之古非古也。」

2, 公孟子戴章甫,搢忽,儒服,而以見子墨子曰:「君子服然後行乎?
其行然後服乎?」子墨子曰:「行不在服。」公孟子曰:「何以知其然
也?」子墨子曰:「昔者,齊桓公高冠博帶,金劍木盾,以治其國,其
國治。昔者,晉文公大布之衣,牂羊之裘,韋以帶劍,以治其國,其國
治。昔者,楚莊王鮮冠組纓,縫衣博袍,以治其國,其國治。昔者,越
王句踐剪髮文身,以治其國,其國治。此四君者,其服不同,其行猶一
也。翟以是知行之不在服也。」公孟子曰:「善!吾聞之曰『宿善者不
祥』,請舍忽,易章甫,復見夫子可乎?」子墨子曰:「請因以相見也。
若必將舍忽、易章甫,而後相見,然則行果在服也。

在這裡墨子的批判,在於公孟子對古代傳統的崇拜,認為這些習俗的設
立決定了一個人的言行品行,但實際舉例來看,卻可看出過去古代的君
王,雖然皆有者一樣的習俗,卻沒有相同的舉止,可見這當中並無關係。
這裡的確可以看到公孟子對此的贊同,並放棄了自己決定性的說法。但
這是否可以被視為是對儒家學派大體有效的批判?儒者倡導採用古代禮
服、語言,不一定代表其認為這一定意味著會帶動出更好的個人品德,
也可能是為了鼓勵大眾對古代經書、文化的學習、或是單純對古代文化
記憶的保存。因此,這裡的批判因被解讀為是針對公孟子個人的看法,
而不適用於否決之後儒家學者在歷史上推行的許多復古、古文運動。

第一段的「且子法周而未法夏也,子之古非古也。」,同樣可以被解讀
為是對盲目崇古的反對,畢竟為何只單選周代呢?這讓我聯想到了之前
課堂上從遺商文化來解釋墨家兼愛思想與儒家的差異,這樣看來,是否
墨子在這裡是在暗示自己思想的來源比起儒家來的更加深遠,有著真正
效仿聖人的能力?在《明鬼》中墨子寫道「非惟武王之事為然也,故聖
王其賞也必於祖,其僇也必於社。賞於祖者何也?告分之均也;僇於社
者何也?告聽之中也。非惟若書之說為然也,且惟昔者虞夏、商、周三
代之聖王,其始建國營都日,必擇國之正壇, ⋯」還有「且《周書》獨
鬼,而《商書》不鬼,則未足以為法也。然則姑嘗上觀乎 商書,曰:
『嗚呼!古者有夏,方未有禍之時,百獸貞蟲,允及飛鳥,莫不比方。
矧隹人面,胡敢異心?山川鬼神,亦莫敢不寧。若能共允,隹天下之合,
下土之葆』。察山川鬼神之所以莫敢不寧者,以佐謀禹也。此吾所以知
商書之鬼也。」可見墨子如儒家一般,同樣喜好以上古記載來輔證自己
的思想,但其源自商的特色在《非儒》並沒有特別的提及,證據稍顯不
足。

3,鬼神
1, 公孟子謂子墨子曰:「有義不義,無祥不祥。」子墨子曰:「古聖王
皆以鬼神為神明,而為禍福,執有祥不祥,是以政治而國安也。自桀紂
以下,皆以鬼神為不神明,不能為禍福,執無祥不祥,是以政亂而國危
也。故先王之書,子亦有之曰:『亓傲也,出於子,不祥。』此言為不
善之有罰,為善之有賞。」

2, 公孟子曰:「無鬼神。」又曰:「君子必學祭祀。」子墨子曰:「執
無鬼而學祭禮,是猶無客而學客禮也,是猶無魚而為魚𦊟也。」

墨子強烈的相信鬼神對這世間也影響的能力,其原則上與佛教 Karma 的
概念類似,人的品行會受這些鬼神評斷,因而會有對應的禍福。第二段
中公孟子所說的「無鬼神」,考量到這時期和日後中國仍常有祭拜祖先、
鬼神的習俗,意思上應該不是直接認定它們不存在,而是因與上方「有
義不義,無祥不祥。」一同解讀,是認為鬼神不會賜福禍,生活上也因
與孔子所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一樣,過度的去專注於這類超自然的事
蹟。這在墨子眼中違背了祭祀的真正意義—取悅鬼神。值得注意的是,
墨子不認為鬼神的力量對我們生活有者決定性的力量,在同篇章節中,
也有記載:「
子墨子有疾,跌鼻進而問曰:先生以鬼神為明,能為禍福,為善者賞之,
為不善者罰之。今先生聖人也,何故有疾?意者先生之言有不善乎?鬼
神不明知乎?」子墨子曰:「雖使我有病,何遽不明?人之所得於病者
多方,有得之寒暑,有得之勞苦,百門而閉一門焉,則盜何遽無從
入?」」和「公孟子曰:「貧富壽夭,齰然在天,不可損益。」又曰:
「君子必學。」子墨子曰:「教人學而執有命,是猶命人葆而去亓冠
也。」」,認肯定除了鬼神以外,其他因素對人生走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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