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

０卷 第 ５期 中州大学学报 ２０１３年 １
０月
Ｖ０ｌ
＿３０ Ｎｏ．５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ＺＨＯＮＧＺＨＯＵ ＵＮＩ
ＶＥＲＳＩ
ＴＹ ０ｅｔ
．２０１３

《长物 志》：
晚明士人 清居美学思想研究
魏朝金
（新 疆喀什 市经信 委 ，
新疆 喀什 ８
４４０００）

摘 要：
尚“清”是 中国特有的文化现 象。在 巫术风水文化 、
农耕 文化 和道儒禅 尚清哲学的影 响下 ，
中 国传统 士
人具有浓厚 的尚清意识 ，
并把 尚清意识 融入到 生活中，
逐 渐衍 生出清居 的文化现 象。《长物 志》是 明清之 际清居 思想
的完善和 总结 ，
渗 透着中国传统 士人 尚清 的理想境界 ，
把 中国的 尚清审 美趣 味推 向 高潮。书 中“随 方制 象，
各有 所
宜，
宁古无 时，
宁朴无巧 ，
宁俭 无俗 ”的审美原则对 当代 园林设计和 室 内设计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
关键词 ：
《长物 志》；
晚明 ；
士人 ；
清居
中 图分 类 号 ：
Ｉ１０６ 文 献标 识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００８—３
７１５（
２０１
３）０５—０
０５２—０
６

１
．《长物志》：
晚明士人清居思想的哲学基础 “不 厌清 洁 ”体 现 了早 期相 宅 中的 尚清 意识 ，对 中 国
“清”是 中 国古 代 审美 体 系 中 的一 个 重 要范 畴 ， 士人清居文化 的影 响不可低估。《宅经》也反 映了
也是中国古代士人居住文化遵循的一个基本审美原 人与住 宅 的整一 性 ，如 “《子 夏 》云 ：人 因宅 而 立 ，
宅
则 。一 般说来 ，
对 清 居思 想 的研 究 可 以从 巫 术风 水 因人 得 存 ，人 宅 相 扶 ，感 通 天 地 ，故 不 可 独 信 命
文化 、
农 耕文 化 、
道、儒、
禅五个 方 面对其进 行认 识 。 也’
’ 。
１．１巫术 风水 文化与 清居 总之 ，
强 调 阴阳 的对 立 和互变 ，
注重 居住 环境 的
中 国早 期 的巫术思 想与 鬼神信 仰和 图腾崇 拜有 整体协 调性 和清 洁 ，
人 与住宅 的整 一性 ，
兼及方 位 的
关，在《日书》、
《淮南万毕术》、《白泽图》、《本草拾 吉凶，
并且利 于养 生 ，
是 巫术 风水 的主要 内容 。这 对
遗》等书中均有反映 ，
表 现出对超 自然力 的信仰 和 后来 历代 的居住 观产 生 了重要 影 响 ，如李 渔 认 为 房
对神秘现象的畏惧 。《礼记 ・月令》详 细记 载古代 舍要适 合 于人 ，
虚 实适 度 。
政府 的祭祀 礼仪 、
职务 、
法 令 和禁 令 等 ，
并 融 入 五行 １．
２农耕 文化 与清居
相生 的系统 中 ，
表 现 出尊重 自然规 律 的科 学 特征 ，
具 中 国古代 的清居 文 化 植 根 于农 耕 文 明 中 ，
北方
有规范性和指导意义 。《长物志 ・书画》有关 于悬 以黄河 为母 亲河 ，
发 展 出 裴李 岗文 化 、仰 韶 文化 等 ；
画月 令 的 详 细记 录 ，如 “八 月宜 古 桂 、
天 香 、书 屋 等 南方 则 以长江 和众 多 的湖 泊 为屏 障 ，发展 出河 姆 渡
图”，
表 明其受 到古 代 日忌 迷 信 和 《礼 记 ・月 令 》的 文化 、良渚 文化 等 。这 种环 境衍 生 出“天 清 ”的宇 宙
深刻影响 ，
但《长物志》中的悬画月令 已具有民俗性 观，
也 衍生 出天 地 人 三 者 的有 机 统 一 ，
反 映在 建 筑
质，
除 了考 虑到 时 日禁 忌 、驱鬼迎 福 、
祈 求平 安之外 ， 上，
就 是人 字架 的三角 形建 筑和榫 卯技 术 的运用 ，
以
还考 虑到悬 画 的审 美效 果 和 雅 俗 ，
反 映 了士 人 清居 木结 构为 主 ，
如殷 商 宫殿 遗 址 和 纳 西 族井 干 式 的 木
对高雅 生 活情趣 的追 求 。 楞房 ，
就是 典型 的例子 。其 重心 向地 ，
体 现 出对大 地
中国古代的风水思想在《葬经》、
《宅经》、
《鲁班 的依 赖 。王振 复 曾说 ：“长期 重 视农 耕 ，必然 会 以农
经》等书中均有反映 。《宅经》反映了择居中对清洁 业文明的文化视角去选择 、 决定建筑材料 ， 培养关于
的重 视 ，
如 “故 福 德 之方 ，勤 依 天 道 、天 德 、月德 、生 土地 与植 物 （木 ）的文化 情 结 。”ｌ
２ 加由此 可见 ，中 国
气到其位 ，即修令 清洁 阔厚，即一 家获安 ， 荣华 富 的清 居美 学 是 由原 始 采 集 、
原 始 种 植 发 展 而 来 ，是
贵 ” 儿鹌，
又如 “外 青 龙 ，不 厌 清 洁 ，焚 香 设 座 ，延 迓 “恋地 情结 ”和 “恋 木情 结 ”支 配下 的一 种 文化 样式 ，
宾朋 ，
高 道奇人 ，自然而至 ，
安井 及水 读 ，
甚 吉 ”…坫。 特点 是重 视关 于大地 和植 物 的生 命 意识 。

收 稿 日期 ：
２０１
３—０９—１
０
作者简介 ：
魏朝金 （１
９８７一 ），
男，河南安 阳市人 ，
文艺学硕士 ，
现供职 于新疆喀什市经信委 ，
研 究方向：中国美学史。

・
５２ ・
 《仪礼 ・乡饮 酒 礼 》中详 细 记 载 了 古 人 饮 酒 时 生哲学和 自然淡泊 、
清静高雅 的生活情趣 。其次是
不厌其烦地清洗 的过程 ， 如降洗 、拜洗 、辞洗等 ，这反 注重营造清幽的环境。禅宗是佛教的一种 ， 寺庙 园
映 了古 人 尚清 洁 的观念 。古 时 由于生 产力 水平 的低 林 具 有物质 和精 神 的双重 审美 功能 ，通过 种植 花木 ，
下，
人 们席 地而 坐 ，
这 也 客 观 上 要求 人 们 讲 究 卫 生 。 饮茶 、 读经 等活 动 营造清 幽 的环境 ，
这种 生活 方式 和
即使在家具发达的明代 ，
人们依然保持着 清洁的习 士人在 精神 的归 属 上具 有 某 种 契 合 ，因而 受 到 士人
惯，
《长物志 ・器具》在介绍墨时说 ： “墨之妙用 ，
质 的青 睐 。再 次是 幽深 、
空寂 和空 灵 的审美 境界 ，
禅宗
取其 ‘
轻 ’，
烟取其 ‘
清 ”’
，＿３
ｊ３
∞还介绍了各种材质 的 认 为 现实 的世界 是 虚 幻 的 ，其 相 为假 ，假相 也 是 相 ，
笔洗 ，
表面 看是 反 映其清 洁思 想 的 ，
实则 反 映 出士人 静 心 与无边 的 虚空相 应 ，由静入 空 ，
方可 回归 自然本
注 重器 物 的造 型 、文饰 、肌 理 等 ，以能 否在 清玩 中带 性 。这种静 态 的空观 对 中唐 以后 的士人 多有影 响 。
有趣 味作为其评判标准。 明 中叶禅悦 之 风兴 盛 起 来 ，
士 人 把 对 现实 的观
１．
３道 家思 想与 清居 照转向内心 ， 追求 内心的宁静和恬淡 ， 追求 自我精神
道 家 的 尚 清 思 想 立 足 于 “水 之 本 原 ”的思 想 。 的解脱 。这 一 时期 的禅 宗 思 想 有 两个 特 征 ，
其一是
管 子也 认 为水是 万物 之本 ，
水 质性 清净 明 朗 ，
水静 则 大 胆怀 疑 和叛逆 的精 神 ，
其 二 是 由“我 心 即佛 ”导 致
清。道家对清居 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
总体而言，
道 对 个性 解放 的要 求 。文震 亨作 为江南 文 氏家族 的士
家 的 尚 清 意 识 和 自然 联 系 紧 密 ，道 家 的 重 无 思 想 人 ，自然也受到禅宗思想 的影 响， 在《长物 志》中有
（有 无相 生 ，
无 为 而无 不为 ）、尚玄思 想 （玄 而 又玄 ）、 清 晰 的反 映 ，
如 “幽 人 花 伴 …… 神 骨 俱 清 ”，居 室 的
重虚静思想 （“致虚极 ， 守静笃 ”，“心斋 ”、 “坐忘 ”） 环 境整 体上要 求 门庭 雅 洁 ，室 庐 清靓 。 白色粉 墙 是
对后 世 文人 的清 居思 想产 生 了重要 影 响 。其 表 现就 洁白、纯净的象征 ， 反映出作者追求内心的清静与清
是讲 居 宅 与 自然 融 为一体 ，
催 生 出超然 尘世 、睥睨万 幽，
崇 尚恬淡 的 色彩 。
物、
乘 桴浮海 、隐逸 逍遥 的 道 家 自然 人 格 ，
对世外桃 ２．《长 物志》：
士 人清居 美学 思想 的 内涵
源生活的向往 ， 注重精神上的安慰和解脱 ，
尤其对居 《长物志》的清居思想是极 为丰富和完善的 ， 有
室 中 山水 的运用 影 响深远 。 自己的一套理论体系 ， 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高度 ， 有
１．
４儒 家思想 与 清居 的学者 认为 它是 一部 “晚 明文 人 清居 生 活 的百 科 全
儒 家 的 “清 ”与 礼 教 相 关 ，具 有 较 多 的 伦 理 色 书”Ｅ
６］２
５４。然 而 ，
它又 不 是 纯粹 的理 论 推 演 ，
而是理
彩 ，因而儒 家 的 尚清 思 想 与 人 的 道德 品行 紧密 联 系 论 与 品物相结 合 ，
增 添 了无 限趣 味 。作 者 的清 居 思
在一起。首先 ，指人格 的清正 、 清直。如《论语 ・微 想 渗透 在每个 章节 中 ，
贯穿 于 品物与造 园 的始终 ，
从
子》“虞 仲、
夷逸 ，隐居 放言 ，
身 中清 ，
废 中权 ” Ｊ
１。 这 一点来 说 ，
清居 思想 是一个 动 中有静 ，
静 中有 动 的
强调 人 格 的清正 ，
指君 子 刚正不 阿 的 品格 、
不 为世 俗 状态。
蒙蔽 的气节。又如《孟 子 ・万章下》“伯夷 ， 圣之清 ２．１《长 物志 》：
士人 清居 思 想的 审 美类 型
者也 ”Ｅ
５１
２３
３，意 即把 清 正 的 君子 作 为 典 型 加 以效仿 ， 《长物志》一书清居思想的审美类型可以从神、
进 而净化 整个 社会 的风 气 ，汉末 的清 ± 即受 到 这种 态、
味、色、
声、谈等 方 面来把 握 。
尚清文化的影 响。其次指清和 ，用来维护礼乐传统 ２．１．１神之 清
的秩序 ，
如《论语 ・述而》“子之燕居 ，
申 申如也 ，
天 《长物志》在涉及清居问题上 ， 亦非常注重神清
天 如也 ” 。强 调居 室 的整 洁 与和 乐 。《论 语 ・颜 问题 ，“神 ”在 这里 指 神韵 之 清 ，
也 就是精神上感到
渊》“在邦无怨 ，在家无怨 ”［ ４１
１２
１。“无怨”是 中和思 清新 、清醒 ，思绪不模糊 。如《室庐志》“蕴降则飒然
想的体现。再 次 ， 指豁达 的心胸 ， 如《孟 子 ・离娄》 而寒 ”¨
３ｊ】，
是 就 如 何 布 置 室 庐 周 围 的环 境 而 言 的 ，
“沧 浪之 水 清 兮 ，可 以濯 我 缨 ”＿
５Ｊｌ ，指 人 格 的 高 品 通过 种植 佳树 奇竹 ，
陈设 金石 书 画等措施 ，
既使在 炎
位，
不仅 要积 极进 取 ，
而且 要有豁 达 的心胸 。 热难 耐 的酷暑 也能 够感 到丝 丝凉 意 ，
感 到神 清气 爽 ，
１．
５禅 宗思想 与 清居 这就 是通 过 对 环 境 的营 造 达 到 “心 静 自然 凉 ”的 效
禅宗思想 自唐代产生 以来 ， 对士人 的思想和生 果 。作 者说 山斋 （指燕居 之 室 ）“宜 明净 ，
不可太敞。
活产 生 了重大 影 响。首 先 是 超 越 性 的 思 维 方式 ，
禅 明净 可爽 心 神 ，太 敞 则 费 目力 。” 这 里 不是 要 室
宗主张以性为本 ， 梵我合一 ， 通过直觉体悟达到对佛 内空 间过 大 ，
过大容 易 费眼力 。强 调光 线 的明亮 ，
地
境 的体悟 。禅 宗讲 “平 常 心是 道 ”，
认 为 “担 水劈 柴 ， 面和环境的洁净 ，
这样可以使心神爽快。可见 ，
作者
无非妙道”，
意味着要 在 日常生活和普通事物 中体 就是 要在 小 中见大 ，
洁 中见清 。
悟妙道。禅宗强调 自我精神 的解脱 ，
追求适意的人 《花木志》在介绍梅时说“另种数 亩，
花时坐卧
．
５３ ・
其中，
令人 神骨俱 清 ”＿
３Ｊ
５。。在儒 家“比德 说 ”的影 响 认 为 “五色令 人 目盲 ”，
对绚 丽 的 色彩 予 以否 定 和排
下，
士人多 以名 花奇树 喻 自身 的品德 ，
并 时 常种植 奇 斥 。阴 阳五行说认 为 东方属 木 ，
木 属青 色 ，
象 征着 无
花异草 ，
与 自己的嗜好相匹配，
使 自己幽雅起来 。梅 限 的生机 和 生气 。而北 方 属水 ，水 属 玄 （黑 ）色 ，中
花是 岁寒 三友 之一 ，
也 是 花之 四君子之 一 ，
梅花 的香 国士人在 色彩上 受 道 家及 阴 阳五 行思 想 影 响 颇 深 ，
味最 令人 心 旷 神 怡 ，
花开 时坐卧其间 ，
令人身 心清 更崇 尚玄色。古人善书画、重收藏，名贵的书画不易
爽。 保护 ，
所以装潢成了一门必备的技艺 。文氏说装潢
２．１．
２态 之清 “古画有积年尘埃 ，
用皂荚清水数宿 ，托于太平案扦
这 里的 “态 ”指 姿 态 ，既 指各 种 事 物 姿态 之 清 ， 去，画复鲜 明，
色亦不落”［
３］
】。这是讲装裱的方法 ，
也指士人姿态之清。《室庐 志》“混迹廛市，
要须 门 避 开人物 画 的面部 和 画纸 的接 头 ，
画与衬 接缝错 开 ，
庭雅洁 ，
室庐清靓。亭台具旷士之怀 ， 斋阁有幽人之 用 力要匀 ，
对 于积 有 尘埃 的古 画 ，
要 用 皂角 水 洗 涤 ，
致。”Ｊ１
。意思是士人通过使 门庭雅洁 ，
室庐清靓 ，
使 用 清水 浸泡 ，
然后摊 在 裱 台上 剔 除积垢 ，
画 幅就 会恢
亭台具有文人 的情怀， 楼 阁具有隐士的风度。营造 复原貌。刻书 以宋代为上乘 ， “藏书贵宋刻 ……纸
清 幽 的氛 围 ，
从而 凸显 士 人清 逸 的 人 格 。在描 写 琴 质 匀洁 ，
墨色 清润 。”［
３Ｊ
ｌ
２好 的刻本 如欧 阳询 、
柳 公权
室时说 “地 清 境绝 ，更 为 雅称 耳 ”，
意思是指把铜钟 的笔法 ，
纸质 匀净 ，
墨 色润泽 。墨 色清 润成为 书 画艺
放在大树、
修竹 、
岩洞或石屋之下 ，
让铜钟声 和琴声 术、
刻 书艺术 等色 彩 评 判 中的上 等 色 。笔 墨 纸砚 是
共鸣 ，
使室 内没有 尘俗 气 。 文房 四宝 ，墨 “质 取 其 ‘轻 ’，
烟 取 其 ‘清 ’，嗅 之 ‘无
《位置志》说 敞室里要摆放“奇 峰古树 ， 清泉 白 香 ’，磨 之 ‘无 声 ”’［
３］
３０
５。 文 氏 认 为 墨 的 质 地 要
石，
不 妨多 列 ；湘 帘 四垂 ，
望 之 如入 清 凉 界 中”Ｌ
３ｊ３。 “轻 ”，
墨 色 要 清 ，闻着 “无 香 ”，
研 磨 “无 声 ”。其 次
夏天 敞开屋 子 ，
使 室 内外空气 流通 ，
书案 上摆 放大砚 墨 的外 形要 雅致 ，给人 赏 玩 的趣 味 。墨 色之 清 正 是
台、
青 绿水 盆 、
尊 彝之类 ，
然后 摆放 奇峰古 树 、
清泉 白 士人 尚青绿 之色 的体 现 ，
可 以看 出 ，
士 人在 尚清 与 尚
石等 盆景 ，
屋子 四周垂 挂竹 帘 ，
主 要还是 为 了营造 清 玄之 间 出现 了调 和 ，
也就是 青 与黑 的折 中色 。
凉 的氛 围 ，
让 人烦 躁 的情 绪 在 清 幽 的 氛 围 中得 到恬 ２．１．５声之 清
静 和安适 。 清居 生 活不是 寂 寞无 为 的清 静 状 态 ，
是要调动
２．１．３味之 清 居 室周 围的所 有事物 ，
美 化周 围 的环 境 ，
营造一 个处
这里 主要 指花木 、
食物 和泉 水 的味道是 清香 的 ， 处 充满 生 机 的 清 幽 境 界 ，即 “叩 寂 寞 而 求 音 ”。所
其香 味弥 漫居 室 内外 ，
给 人清 新 之感 。“味 ”是 中 国 以，
也需要 一 些清脆 悦 耳 的声 音来 丰 富室 内外 的环
古代美学的一个重要审美范畴 ， 这与中国的饮食文 境 。文 氏也 最 看 重 水 石 、禽 鱼 、
钟 磬 等 的 清 亮 的声
化不 无关 系 ，
中 国古 典 美 学 将 清淡 之 美 作 为最 高 标 音 。如 太湖 石“岁 久 为波 涛 冲击 ，皆成 空 石 ，
面 面玲
准 。在《长物 志》中 ，文 震 亨 侧 重 于 论 述 味 之 清 香 ， 珑 … …第 声 不 清脆 ” ＿
ｌ。水 中 的太 湖 石 由于 波 涛
以花 木 和香之 味来 营 造 居 室环 境 ，
从 而 影 响 到人 们 常年 冲刷而 形成许 多孔 洞 ，
太 湖石 本身 含金属 ，
敲击
的精神之清。凿井“石栏古号 ‘ 银床 ’……遇岁时奠 时能发 出清 脆 的声 响 。所 以古人 多 收 藏 太 湖石 ，
有
以清 泉一 杯 ，
亦 自有 致 ”＿
３Ｊ】
嘶。意思 是在什 么地 方挖 的还用 太湖 石堆叠 假 山 。
井，
并充 分利用 井 水 ，
在 井 台旁 放 置 神 龛 ，
用 清泉 祭 ２．１．
６谈之 清
祀，也是 很 有 情 调 的。地 泉 “次 取 清 寒 者 。泉 不 准 魏 晋 时期 的清谈 之风对 后世 文人产 生 了重大 影
于清 ，
而难 于寒 ， 土 多 沙 腻 泥凝 者 ，
必 不 清 寒 ” 儿们。 响，
各 个 时代均 有所继 承 和延续 ，明代 也不 例外 。不
这 里 的清寒是 清 凉 的意 思 ，
清 香 、清凉 的泉水 不易 寻 同 的是魏晋 士人 的 清谈 地 点 是 在竹 林 下 和 野外 ，讨
找，
从 健康 的角度 考虑 ，
不宜 饮用 喷涌湍 急 的瀑布 和 论 的 内容 以“三 玄 ”为 主 ，倾 向 于哲 学 本 体 论 的 探
富含硫 磺 的温泉水 ，
这些 可 以用来 观赏 。 讨，
理论 主题 表 现 为 有无 之 辩 （存 在 与 本 体 ）、情 理
《蔬果志》说花红“ 生者较胜 ， 不特味美 ， 亦有清 之辩 （自然 与 名 教 ）、
群 己之辩 （个 体 与社 会 ），清 谈
香 ”［
３１
３８
ｏ。五加皮 “清香 特 甚 ，味亦 绝 美 ，亦 可作 酒 ， 的人物为竹林七贤等当时的名士 ，
清谈 以吟诗作 曲、
服之延 年 ”［
３１
３８
３。花 红 和五 加 皮 都 是气 味清 香 的蔬 饮酒 为 主要 形 式 ，隐逸 色彩 较浓 ，
竹林 七 贤的群集 之
果，
具有补脑、
安眠养神、
恢 复疲劳 的作用 ，
这里，
作 地 流行 于北 方 （焦 作 一 带 ）。晚 明 士 人 的清 谈 流 行
者从养生学的角度介绍其功效。 于南方（江浙一带 ）， 清谈地点以室 内为主 ， 兼及野
２．１．
４色 之清 外 ，内容 涉及 道儒 释和社会 生 活 的方 方 面面 ，
辩题不
这里 指材 质 的颜 色 之 清 。老 子崇 尚素 淡 之 美 ， 集 中，
参 与者 为社会 中的各类 士人 及 隐士 ，
并有 书 童
・
５４ ・
参与 ，
辨 论 色彩 不激 烈 ，
清 谈 时置备 茶具 、
蔬果、
几案 “风韵”、
“风气韵度”等评语 。南齐谢赫在《古 画品
等，
以市隐为主 ，
充满享乐人生 的姿态。 录》中最早提 出“
气韵生动”、“神韵”的概念 ，
意在强
２．
２《长物志》士人清居 思想的审美趣味 调艺术作品的风神气韵 。清韵在《长物志》中则指
２．
２．１清古 营造清 居 的物态 环境 具有 的味外 之韵 味 和天然 之风
“
古”是《长物志》中的核心范畴，
也是文震亨清 味 。文 氏将 风雅 之士 称为韵 士 ，
可见 ，
他对 士人 的气
居 思想 的最 高 审美标 准 ，
文震 亨 的 “古 ”侧 重 于居 室 质 和修 养尤 为重 视 。
器 物 的古 朴 和历 史价 值 。书 中 “古 ”宇 随处 可见 ，多 对 于舟 车 ，
就 儒 士文人 而言 ，
文 氏认为 只要 船舱
数 情况 下 以“古 ”字 出 现 ，
有 时 以 “古 雅 ”出现 ，记 有 敞亮如精舍 ， 室内陈设适宜 ， 舱外 能摆酒设宴 ， 迎送
２０１次 。“古 ”有 三 个 意 思 ，
一是古 时，
二 是 古 朴 ，三 客 人 即可 ，
“用 之 登 山 临水 ，以 宣 幽 思 ；用 之 访 雪 戴
是 有历 史 价 值 。前 人 多 把 文 氏 的 崇 古 心 理 理 解 为 月 ，以写 高韵 ”『
３ｌ
】
３扣。“高韵 ”即高 远 的韵致 ， 文 氏将
“恋 旧”情 结 。这 里 ，
我 们应 把 “古 ”的 以上 三个 意 思 舟车的使用功能和士人 的内心情感紧密联系起来 ，
结 合起来 理 解 ，
文 氏确实 对古 代 的风物 歆慕 ，
这是 由 追求一种高雅的情致 ， 这种情致具有含蓄蕴藉 的意
家庭 环境 、
绘 画思 想 以 及 他 的秉 性 等 多 方 面 原 因 决 味 。总之 ，
舟 车是 士人 用来游 赏玩 乐 、
抒 发 高远情 致
定 的 。但 是 ，
我们 还 应 理 解 为文 氏是 要 在 慕 古 中追 的。
求永 恒 之思 和超越 之 想 ，他所 历 数 的风 物 一 定 是 要 ３．
《长物志》与《闲情偶寄》士人清居思想之 比
有 历史 价值 的 ，
而这 些 风 物 又不 局 限 于某 个 时 代 和 较
地域 ，而是具有永恒的价值和意义。这里 ， 我们万不 ３．１造 物理 念 的不 同
可 作复 古主 义 和形式 主义 的理 解 。全 书 的总思想 就 关 于造 物理念 ，
李 渔和 文震 亨有着 本质 的不 同 ，
是 “随方 制象 ，
各 有所 宜 ，宁古 无 时 ， 宁 朴 无 巧 ，宁俭 文震 亨着 重 于物 的雅 ，
着 力 营造有 古雅 、
韵致 氛 围 的
无俗 ”［
３］
３７。即 根 据 物 品 类 别 ，采 用 相 应 的形 式 ，使 物，有浓厚 的正统意识。《长物志》一书透露 的萧寂
其各 自相宜 ，宁可古 旧不可 时髦 ，
宁可朴拙不 可工 之气 是文 震 亨晚年 心 境 的鲜 明写 照 ，
他所言之物力
巧，宁可 简朴 不可 媚俗 。 求具有古人神韵 ， 不与俗人为伍 ， 涵养颇高 ， 其文风
２．
２．２清雅 平淡 ，
感 情平 稳 ，
是 把 身 外 之 物 看 淡 之 后 的肺 腑 之
除了“古”之外 ， “雅”是 《长物 志》出现频 率较 言，
稍显 守 旧色彩 ；
而李 渔继 承 了汤显 祖 的浪漫美 学
高 的又 一个 核心 范畴 。“雅 ”的 本 意指 犬 齿 ，
引 申为 和公安派的创造精神 ，
事事求新 ，
不落窠 臼。与文 氏
基准 ，
标 准 。儒 家 崇 尚 儒 士 之 雅 ，其 特 点 是 “正 ”。 的静 寂相 比 ，
李 渔 稍 显 活跃 ，
满纸轻狂 ，
天真烂漫之
如《毛诗序》解释说 ： “雅者 ，
正也 ， 言王政之所 由废 情跃 然纸 上 ，
兼 顾 造 物 中的雅 与 俗 ，
而 以俗 为 主 ，以
兴 也 。”ｒ∞道家 崇 尚名士 之雅 ，
其 特点是 “奇 ”，
如庄 雅 为辅 ，
如 他 说 ：“造 物 鬼神 之 技 ，亦 有 工 拙 雅 俗 之
子 对藐 姑射 山之 神 人 的描 写 ，旨在 张 扬个 性 。对 魏 分 ”Ⅲ
８Ｊ
１∞，
“盖 居 室 之 制 ，贵 精 不 贵 丽 ，贵 新 奇 大 雅 ，
晋 名士 之 “越 名 教 而 任 自然 ”有 重 要 影 响。魏 晋 名 不贵纤巧烂熳 。
”＿８
Ｊ８
。（《居室部》）
士 以率 意 自然 ，
卓 尔 不 群 的行 为彰 显 了清 举 绝 俗 的 ３．２养生 思想 的不 同
风貌 ，具有 清、 奇 、高、
逸 的特 点，丰富 了道 家关 于 《长物志》与《闲情偶寄》的不 同还体现在其养
“雅 ”的内涵 。 生学思想的差异上。前者 的《室庐》、《花木》两志与
文 氏对 于 清 雅 的 环 境 极 为 重 视 ，如 英 石 “小 寨 后者 的《居室部》、
《种植部》论述 内容极 为相似 ，
通
之前 ，
叠 － ｄ，山 ，
最 为 清贵 ，然道 远不 宜致 ” ３ Ｊ
１ 。清 过 比较 ，
其 思 想之差 异 可见一 斑 。文震 亨侧 重身 养 ，
贵 是清雅 的意思 ，
就是 通过 堆叠 假 山 ，
营 造清 雅 的氛 多讲 花木 和几 榻 的保 健 功能 。李 渔 侧 重 心养 ，以行
围。灯 “以 四 方 如 屏 ，中 穿 花 鸟 ，清 雅 如 画 者 为 乐 之法获 得 内心 之 娱 ，即 “以 心 为 乐 ”，
对 不同身份
佳 ”［
３］
２７。这 是把 灯 的 装 饰 功 能看 得 比较 重 要 。古 的人 的行 乐之 法进 行 了详 细 的 区分 。
代 的灯都 是带 灯 罩 的 ，如 明 式宫 灯 、清式 宫 灯 ，灯罩 李渔专列 了《颐养部》来讨论养生 ，
他说 ：
“养生
画屏 图案 内容多为龙 凤呈祥 、
福寿延年 、
吉祥如 意 之法 ，以行 乐 先 之 ”，可见 他 性 情 豁 达 ，以使 人 心情
等， 在灯光 的照射下 ， 可 以造成清雅的意境 ， 同时增 愉快 作为 养生 的 法 宝之 一 。在 这 个 基 础 上 ，
他根据
添灯 的装 饰 功能 。苏 州 园林 里 的宫灯 多保 留了 明清 人的身份地位 、
所处地点 、
四季等介绍了各种行乐之
之 际宫灯 的特征 和表 意功 能 。 法。
２．３清韵 ３．
３师 古与创 新 的不 同
“韵”指韵味 ，
含蓄蕴藉之余味。《世说新语》有 与文 震亨浓 烈 的 崇古 色 彩 相 比 ，
李 渔 呈 现 出强
・ ５５ ・
烈 的创 新 意识 。文震 亨 由于 受 家庭 环 境 的影 响 ，
对 且，
就《长物 志 》来 说 ，
文 震 亨更 侧 重从 营造 清 雅 居
古代 的器具 、
服饰、
书画、
几 榻等极 为熟悉 ，
他 要努力 所 的物态环 境方 面进 行叙述 ，
包括 材质 的优 劣 、
不同
追寻古代士人的文房清居生活方式。可 以说 ， 文氏 种类 的 区别 、
产 地 的不 同 等 。在 海 德 格 尔看 来 ，“诗
注重 清赏 ，意 在 体 现 士 人 的 高古 情 怀 和 丰 瞻 意 蕴 。 意 的栖居 ”与 “技 术 的栖 居 ”相 对 ，
诗 意 的栖 居 意 味
对彼 岸世 界关注 更多 ， 在精 神方 面是 高雅 的 ， 在态 度 着与 神共在 ，
接 近万物 的本 质 ，
也就是 在诗 中有一 种
上是严 肃 的 。李 渔注重 清玩 ，
意在 接 近生活 ，
侧重享 全然 不 同于技术 的眼光与 态度 。它不 是浪 漫诗化 栖
乐，
对 此岸 世界关 注更 多 ，
在 精 神方 面 是 雅 俗共 赏 ， 居，
而是与技 术 性栖 居 艰 难 抗 争 。诗 作 为一 种 本 真
在态度 上是 诙谐 幽默 的 。李 渔 的创新 意识表 现在他 存 在 获得 了它应 有 的地位 。
的反传统色彩。李 渔对 剽窃深恶 痛绝 ，
他说“以他 ４．１．
２清 闲 的生存观
人之 功 冒为 己有 ，
食其 利 而抹 煞其 名 者 ”是 “中 山狼 张法认 为 休 闲有 两 种 ，一 种 是 朝 向 自由 （又 叫
之流 亚也 ”。他 反 对 假 人 济 私 的贪 婪 行 为 ，
他认 为 超脱 ），另一种是朝向束缚 （ 又 叫沉溺 ），这是 由休 闲
“天地 生人 ，各赋 以心 ，即宜 各 生其 智 … …彼 焉 能夺 的起 源和历 史所 决 定 的。美 学 只 有 一 维 ， 其 旨归 是
吾生计 ，使 不得 自食 其 力哉 ！”ｌ
８＿１应 该 通 过 自己 的 朝 向 自由 。“强 调 休 闲 的 审美 境 界 ，
正 是 为 了保 持
才智 谋取 生存之 计 。 休闲的正面朝 向而对抗休 闲的负面朝 向。 ” 从这
然而 ，
文震 亨和李 渔作 为士人 ，
在 造物 的 出发 点 个意 义上 说 ，
文 震 亨清 闲的生存 观有 其积 极 的意义 ，
上还是 有其 相似 之处 的 ，
那 就是都 遵从 内心 的选择 。 其积 极意 义在 于通 过 审美 的诗 情 画 意 ，
获 得一 种 超
文 氏要 使 物物 “皆著我 之色 彩 ”，清新 雅 致 的情 趣 因 越 的心灵境 界 ，
从而 与 达 官 贵族 骄 奢 淫 逸 的游 手 好
人 而异 ，
每个人 都 有 自己 的审 美标 准 。李 渔 也 认 为 闲有 根本 的不 同。
造物应 从 自己的 内心 出发 ，“造 物 生人 ，不枉 付 心胸 《长 物志》一 书传 递 的 生活 节 奏是 缓 慢 的 ，士人
一

片 ”，
“以治墙 壁 之 一 念 治 其 心 ”，可 以说 ，两 者 是 的生 活姿 态是 清 闲的 ，
现 世 中外 界 的纷争 与 己无关 ，
心物统 一论 的践 行者 ，
正是 在这一 点上 ，
两人 的思 想 对尘 世 的琐事 不过 多参 与 。文 震 亨清 闲的生存 观对
有某 种相 同之处 。 于 我们 的启示 是 ：
以心灵 之 闲追求 精神境 界 之闲 ，
突
４．
《长物志》：
士人清居思想的启示意义和缺陷 出生 活 的节奏 性 ，
按 照时 间和 四季节 令 从 事 相应 的
作为中国传统文化 的重要组成部分 ，
《长物志》 活动，
不 随便 调整 生物 钟 ，以高雅 的活 动 （如 吟诗 作
所反 映 的士人清 居美学 思想 在 当代仍 然有 一定 的启 画、
饮茶 品茗 等 ）实 现人 生精神 境界 的超越 。
示意义 ，
其 启示 意义 主要表 现在 清雅 的居住 观 、
清闲 ４．１．
３清 淡 的养生 观
的生存 观 和清淡 的养 生观 三个方 面 。 文震亨在《长物志》中也 阐明了 自己的一些 养
４．１《长物 志》：士人 清居 思想的启 示意 义 生 学 主张 。他 以“真 韵 ”、“真 才 ”之 士 自居 ，特别 注
４．１．１清雅 的居 住观 重 自己的人格 修养 ，
通 过 修 身 养性 来 实 现 自己的 文
由于家庭环 境 、
个 人禀 赋等原 因 ，
文震 亨崇雅 抑 化认 知 ，
寻求 一种 完 美 的 人格 。文 震 亨清 淡 的养 生
俗， 既有道家率真任性 、自然天成的风格 ， 又不失儒 观 的启 示意义 在 于从身 与心 两个层 面把 握 。就身来
家 以“正 ”为范 ，
重视后 天 习 得 的风 格 。文 震 亨有 尚 说，
崇 尚素食 ，
不贪 口欲 ，
少 吃荤食 ，
根据 时 间和节令
古情 结 ，
他 集诗 文 、
书画于 一身 ， 对历代 的诗 学风 格 、 安 排相 应 的活动 ，
几榻 、
舟车 等设计 也尽 量从 有利 于
文化 特征熟 稔 于心 ，
他 一 生 遍游 各 地 ，
履历丰瞻 ，
对 身体 保健 的角 度进 行设计 ；
就 心来说 ，
注 重心性 的修
各地 的物 产和材 质特 别熟悉 。因此 ，
他 在介 绍花 木 、 养，
重视 养气 ，
不忘 心 斋 坐 忘 之法 ，以一 种 士 人 主体
水石 、书画 、器具 等 “长物”时 ，
一方 面具有历 史意 意识要 求 自己不 落俗 气 ，以高 雅 的情 怀 和清 静 的修
识， 另一 方面又 兼顾 同一 时代各 地物 产 的特 点 ，
在比 养 获得 人生 内在精 神境 界 的超 越 。文 氏养生 观 中的
较 的意义 上选 出与居 住息 息相关 的 “最古 ”、“最雅 ” 超 越意 义值得 引起 重视 。
之物 。他 实际上 为人 们装 饰所居 住 的物态 环境 立下 ４．
２《长物 志》：
士人 清居 美 学思想 的缺 陷
一

个 衡量 的准则 ，即 自然 古雅 ，
无 脂 粉气 。文震 亨所 《长物志》清居 思想 的缺 陷也应 引起 我们 的注
阐明的居 住方式 ，
实 际上 是一 种 “清雅 幽 居 ”。德 国 意 。首先 ，
书 中流露 的静穆之 气显 得沉 闷和呆 板 ，
因
哲学 家海 德格 尔提 出“诗 意 栖居 ”，这两 者 还 是有 很 而含 消极姿态 ，
有 颓废 色彩 ，
与 中国古典 美学 的重 生
大 区别 的 ，
“清雅 幽居 ”是 突 出居 住 中对 雅 的追求 与 哲 学有 一定距 离 。 中国美学 的 尚清意识 歆慕 生机 勃
营造 ，
并有 寻 幽访古 的意 味 ，
是 一种通 过言 行对 身份 勃的昂扬姿态 ， 文震亨故作清雅 ， 对当时社会 中底层
的体认 ，比较 具 体 ，立 足 于 居 住 方 式 进 行 论 述 。并 民众 的审美趣 味关 注较 少 ，
而从 自我 出发较 多 ，
因而
．
５６ ．
其清居思想不具有广泛 的“大众基础”，
这在与李渔 期的巫术风水文化 中阴阳互变，
趋吉避凶的思想和
的比较中尤为明显 。其次 ，
文震亨崇雅鄙俗 ，
厚古薄 农耕 文化 中 的恋地 情 结 和 恋木 情 结 ，吸 收 了道 家 人
今，
在 建立 永恒 的审 美 标 准之 时 ，
保守意识过浓 ，
忽 与 自然合 一 的思 想 和 儒 家建 构 清 刚 、清 峻人 格 的思
略 了当 时的新 因素 ，
不 具 有 与 时俱 进 的意 义 。这 在 想，同时借鉴禅宗超越性的思维方式 ， 注重清静氛围
与公 安派 、
性 灵 派 文 艺 家 的思 想 比较 中可 见 一 斑 。 的营造 ，
主 张身 心合 一 ，
在 家具 、
文 房清 玩 、
花鸟 虫鱼
再次 ，
就概 念 而言 ，
其 审 美 标 准过 于含 糊 ，
在给具体 等事物 上 寻找精 神 的 寄 托 ，
从 而 达 到 内心 的平 衡 与
的物 品划 分 时带来 困难 。其 “古 ”、
“雅 ”、“韵 ”在 文 和谐 ，
这在 当代具 有 重要 的传 承意 义 。
中 的含义 常具 有多 变性 ，
不易 于读 者把 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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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同时也存 在各 种 各 样 的矛盾 和 冲 突 。在 中 国传
（责任编辑 刘海燕 ）
统 文化环 境 中孕育 的士 人 清 居思 想 ，融 纳 了 中 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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