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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历史


“荒诞”状态下的生命书写


” —比较分析《鼠疫》和《红蝗》中的“荒诞”意识
——



的 □刘 春 程丽蓉




[内容 摘 要 ] 本 文 对 加 谬 的 《鼠 疫 》和 莫 言 的 《红 蝗 》中 的 “荒 诞 ”意 识 进 行 了 比 较 分
析。 通过对这两部作品所体现的非理性、语言的狂欢性以及美学追求的差异性的分
析比较,来考察“荒诞”意义的价值。
[关 键 词] 荒诞;非理性;狂欢。
[作者简 介] 刘 春,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2007 级现当代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程丽蓉,文学博士,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硕士生导师 , 主要从事
比较文学、现当代文学研究。

《鼠疫》是加谬表现荒诞主题的一篇力 中,“荒诞”成了指述现代人普遍面临的一种
作。 小说除了继续了《局外人》对人与世界荒 基本生存处境:现代人被抛在这种处境中无
诞关系的阐释外, 还进一步完整阐释了《西 处可逃,他唯一可做的只是如何面对荒诞和
绪福斯神话》的寓意,是贯穿着人与瘟神搏 在荒诞中生存。 这就意味着那曾经赋予事物
斗的史诗般的篇章。 无独有偶,在中国文坛 有价值观念学说的无意义。 于是在这样一个
80 年代中期先锋实验创作的高潮中 ,莫言 缺乏信仰的荒诞世界,人的行为也就变得虚
小说《红蝗》描写了一场“我”的乡亲与泛滥 无。 人们虚无,荒诞的行为更加剧了世界的
成灾的蝗虫的对抗。 通过当中对丑陋、苦难 荒诞生存境遇。 于是荒诞意识就呈现出非
与死亡主题的叙写以及绝望下的抗争意 理性特征。
识,我们分明也看到“荒诞意识”的影子。 在《鼠 疫 》和 《红 蝗 》中 ,这 种 非 理 性 特
征首先体现在小说背景的抽象化上。 加谬
一 塑造了一个荒诞的故事背景。 “鼠疫”泛滥
“荒谬 ”,就 其 字 面 意 义 来 看 ,是 “不 合 在奥兰城中, 而奥兰城却不处于任何具体
道 理 和 常 规 ;不 调 和 的 ,不 可 理 喻 的 ,不 合 的社会历史位置中, 因而也就没有任何具
逻辑的” 。 尤耐斯库在论卡夫卡的文章《在

体的人类社会历史条件。 奥兰城就仿佛是
城市 的 武 器 里 》指 出 :“荒 诞 是 指 缺 乏 意 义 人类的一个孤岛, 而小说就是一则人类抽
和宗教的、形而上学的、先验论的根源断绝 象 处 境 及 其 斗 争 的 寓 言 。 同 样 ,在 《红 蝗 》
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 中,故事背景是作者最熟悉的家乡,胶东大
没有意义,荒诞而无用。 ” 在存在主义哲学 ②
地高密县。 但高密县农民的生活和别处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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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是一个历史 二
主义者眼中的某个特定时期的乡间, 也不 荒诞观念引起了现代作家对语言的质
是艺术家眼中某个风光旖旎的世外桃源, 疑, 遵循逻辑思维原则的推理性和概念性 蹝


这是一块永恒的土地, 这块土地只是中国 语言已难以表达人的心灵深处涌动的丰富 蹞

千千万万个同样乡村土地的缩影, 这里人 形象和心理感受。 于是,在荒诞观念的支配 态

们的生活状态也是中国千千万万个农民生 下,语言在加谬和莫言的笔下自由驰骋,呈 的

活状态的凝聚。 所以,莫言笔下创立的这个 现出狂欢化倾向。 命

故事背景同样也就附着上一种荒诞色彩。 在《鼠 疫 》最 后 ,作 者 承 认 里 厄 医 生 是 写

《红蝗 》中 呈 现 的 故 事 世 界 ,时 间 滤 去 故事的叙述者,但整个故事中,他的声音并
了历史阶段附着在乡村生活表面的短暂性 没有覆盖整个舞台, 在这场人与瘟疫的搏
的特征, 而将生活还原为最基本的生活形 斗战中, 响起的是无数同里厄并肩作战的
态:吃、喝、生存、死亡、性欲、暴力……这块 同志们的声音。 鼠疫一开始,里厄医生就坚
土地上承载的是一种人类最初最原始的生 定不移的做好与鼠疫抗争的准备。 而神甫
命状态, 是一种关注生命的物质形态。 而 帕约路,一开始认为人们应该相信天主,人
《鼠疫》当中的奥兰城在一定程度上却带有 生来是有罪的, 所以面对鼠疫我们应该逆
一种观念形态。 在《鼠疫》的卷首加谬引用 来顺受。 但当目睹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被瘟
了英国作家笛福的话:“用另一种囚禁生活 疫折磨地痛苦死亡时, 动摇了对宗教教条
来描绘某一种囚禁生活, 用虚构的故事来 的愚昧信守,投入到抗疫的队伍中。 朗贝尔
陈述真 事 , 两 者 都 可 取 。 ”1940 年 巴 黎 沦 是小说中心理冲突最激烈的一个人物。 在
陷,被德国法西斯占领。 殖民地当中的法国 瘟疫蔓延的时候, 他始终认为这不关他的
人民在德国控制下的囚禁生活如同被鼠疫 事,因为他不是本地人。 于是,他想尽各种
杆菌控制下在奥兰城的囚禁生活。 这样,奥 方法来逃离这个瘟疫肆虐的城市。 然而医
兰城的背景就带有了一种象征的意味。 生勇敢的行为一次次激起了他心灵的震
非理性世界又是一个充满了偶然性的 撼, 最后他终于选择了与那些团结在医生
世界。 从人的存在处境考察,这场鼠疫的缘 周围做斗争的勇士们呆在一起。 鼠疫发生
起找不到根据, 消退也不是经过人类力量 的时候, 每个人面对它的态度都是不一样
所抗服。 来无影,去无踪,它的发生发展、消 的,每个人的心理变化也是不一样的。 “这
失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更不受人的理 里恰是众多的地位平等的意识连同它们各
智 制 约 ,面 对 它 ,人 们 束 手 无 策 ,就 像 帕 斯 自的世界,结合在某个统一的事件中,而互
卡尔关于“在终极意义上,人都是一个被流 相间不发生融合”③。各种声音同时泛起,产生
放的国王”的比喻。 而红蝗的到来也是没有 众声喧哗,多音齐鸣的效果,从而创造了一个
缘由的。 尽管最后通过人类的力量让它们 复调的世界。 将不同的情感空间并置、拼贴在
得以灭亡,但这只是暂时的消退,没有人知 一起, 遵循了一种音乐对位法的美学原则,
道若干年后, 红蝗是否会再次带上它的兵 从而使作品带上了泛狂欢化的风格。
团对人类再来一次新的侵袭。 如果说《鼠疫》的狂欢化体现在小说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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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者 的 声 音 上 ,那 么 《红 蝗 》的 狂 欢 化 就 体 情感宣泄。 莫言小说语言打破了传统那种严
现在文本叙述的语言上。 莫言小说语言的 肃、规整、文字书写。 他像一个指挥家,以语
“ 强烈感官刺激性几乎成了莫言小说叙述风 言的自由散漫领导了一场狂 欢 的 盛 宴 ,从


” 格的标志。 而语言的丰富多彩正是由于文 而也让读者进入一场全新的视听狂欢。

态 学体裁互涉的狂欢。 “原则上,任何体裁都

的 能包容在小说结构里, 小说不是语言的百 三

命 科全书,而是体裁的百科全书” 。 《红蝗》就 ④
传统理性感情会歌颂真善美道德品

写 存在着小说、散文、诗歌多种体裁互涉的状 质,强烈谴责假恶丑的不道德行为。 然而在
态。 文本中强烈带色彩的诗性语词频繁出 这两部具有荒诞性质的作品中, 却显现出
现,冲击着我们的感官神经。 “红蚂蚱、绿蚂 以乱代真,以丑代美的特点。
蚱、红蝗、斑蝗、非洲紫蝗……”这些语词不 存在主义认为, 客观世界是一种 “自
仅体现出莫言激越的主观情绪, 也使文本 在 ”的 存 在 ,它 没 有 理 性 和 秩 序 ,纯 粹 是 偶
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奇幻色彩。 此外,莫言小 然的、混乱的,不合理的。 处在这种世界上
说也 呈 现 出 语 言 杂 交 的 状 态 。 巴 赫 金 说 : 的 人 是 “自 为 ”的 存 在 ,人 有个 人 的 意 志 和
“民 间 语 言 是 狎 昵 的 、多 义 的 、褒 贬 界 限 是 主观性。 “自为”的人处在这“自在”的世界
模糊的,它反映了这样一种民间观念:所有 中 ,碰 到 的 只 能 是障 碍 、限 制 和 不 幸 ,感 受
现 存 事 物 都 是 同一 时 间 边 死 亡 边 诞 生 的 , 到的只能是恶心、反感和痛苦。 因此只有穷
其中融合着过去和未来、旧真理和新真理。 尽世界的荒诞,才能表现人生的痛苦;而只
它是理解世界的未完成性, 世界上的伪与 有写尽人生的痛苦, 才能展现世界的 “真
真、恶与善、死与生、黑暗与光明、凶残与爱 实”,表现人生的本质。 所以,存在主义文学
意的经常混合的一种方式, 在这类语言中 特别 强 调 以 “乱 ”“丑 ”来 展 示 世 界 和 人 生 。
尽量着重点总是落在肯定因素上, 但它不 《鼠 疫 》当 中 ,加 谬 显 然 没 有 回 避 对 “丑 ”的
会脱离否定因素。 这就是‘修辞学层面上世 展示。 当大多数人正在忍受鼠疫给他们带
界的 双 重 性 ’。 ” 在 小 说 结 尾 ,作 者 写 到 :

来的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的时候, 商人
“总有一天, 我要编导一部真正的戏剧,在 科塔尔却为鼠疫的到来欢欣鼓舞。 因为封
这 部 戏 剧 里 ,梦 幻 与 现 实 、科 学 与 童 话 、上 城,奥兰城内物资就严重匮乏,而他就趁机
帝 与 魔 鬼 、爱 情 与 卖 淫 、高贵 与 卑 贱 、美 女 做起了投机的生意,大发横财。 这种自私自
与大便、过去与现在、金奖牌与避孕套…… 利的丑陋行为是与里厄医生大义凛然的奉
互 相 掺 和 ,紧密 团 结 ,环 环 相 连 ,构 成 一 个 献精神形成鲜明对比的。
完整的世界。 ”这些褒贬并置的词汇恰好也 而在莫言的笔下, 现代感情的荒诞性
体现了作者矛盾的情绪。 高密县是他的故 得到最大程度的张扬。 “审丑”成为莫言小
乡,他深深热爱这片从小养育他的土地,但 说的一个显著特色。 在《红蝗》中,这种审丑
这里有太多的苦难。 他选择了逃离,但内心 艺术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说中对从淤泥中
又禁不住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这些语言是承 拔出来九老妈身上臭气的描写, 对漂浮着
受着传统与文明双重压抑的作者最真切的 死鸭子, 死蛤蟆池塘的描写, 对大便的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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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对死蝗虫的书写……等等世上最丑陋、 的时候,科塔尔却因承受不了精神的重负,
最肮脏的东西充斥其间。 这种对丑陋的描 彻底发疯了, 成了众人之大幸中唯他最不
写充满了强烈的感官刺激性。 而这种超体 幸。 对于此,作者也无需多说什么。 蹝


验 的 感 觉 主义 特 色 不 仅 成 为 《红 蝗 》和 《鼠 蹞

疫》艺术美感最大的区别,也体现了这两位 四 态

作家美学追求的差异性。 诸神处罚西绪福斯不停地把一块巨石 的

中国古代文人历来推崇:“言有尽意无 推上山顶, 而石头一推到山顶却由于自身 命

穷”,可以看出他们对取象造境的重视。 而 的重量滚落下来。 诸神认为再没有比进行 写

要实现取象造境的艺术效果, 就需要感性 这 种 无 效 无 望的 劳 动 更 为 严 厉 的 惩 罚 了 。
的体验,在体验中实现领悟。 这种对感官经 然而, 西绪福斯却明白他的命运是属于他
验的自由渲染甚至代替了叙事。 苏珊·郎格 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 当他所有的注意
在论述生命的形式时说:“感觉能力就是生 力集中到石头上, 集中到石头的每一个颗
命机能的一个组成部分……生命本身也就 粒上, 诸神的惩戒也就失去了任何意义。
是感觉能力。 ”那么,《红蝗》的生命存在用 《鼠 疫 》是 一 出 荒 诞 的 命 运 悲 剧 ,它 无 疑 以
苏珊的话来说,就是“以情感的方式展示出 寓言形式完整阐释了《西绪福斯神话》的哲
来”的“一种与生命的基本形式相类似的逻 学意蕴。 尽管世界是荒诞的,但人类应该对
辑形式” 。 所以,莫言笔下的世界就成了一

这一处境采取心灵蔑视, 精神超越式的反
个渗透着人的骄躁不安刺激性的感官世界。 抗。 然而,里厄医生等人对鼠疫的抗争又超
在这里通过感官和肉体的充分解放,达到莫 越了这一神话主题。 在《鼠疫》当中,这一哲
言理想状态中对生命最自由状态的展示。 学命 题 由 抽 象 象 征 转 化 为 具 体 的 行 动 ,体
而在西方人眼中, 艺术的美感更多的 现的是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 所以,《鼠
是来自于逻辑的辨析,理性的思考。 “美是 疫》 当中荒诞意识追求最积极的一面就是
理性在感官性形式中的显露, 美的魔力在 团结一致的道德观和集体主义思想。 陀思
于它和心灵的亲和力,因此,整个可以知觉 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曾发出这样的呼
到的宇宙,作为神的理性的象征,在能够看 喊:“如果不是所有的人都获得拯救, 一个
到它和造物主的关系的眼睛看来, 就不能 人的获救又有什么益处呢? ”个人的命运总
不美”⑦。 所以,《鼠疫》的美感来自于一种哲 是与他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当瘟疫来临
理的思考。 对科塔尔的行为加谬没有做出 的时候,需要的是一种团结的力量。 正如诗
任何批判,而是充满了一种理性的思辨。 存 人里尔克所说:“有何胜利可言? / 挺住,/ 意
在主 义 理 论 认 为 ,每 个 人 都 有 “自 由 选 择 ” 味着一切。 ”
的权利,人在为自己做出选择,也在为所有 而在 《红 蝗 》中 ,它 的 荒 诞 性 是 一 种 现
人做出选择。 科塔尔为自己选择的道路是 代人的虚伪愚昧, 现代人在自我颠覆自我
众人之大不幸唯他最幸福。 而加谬认为“只 的形象。 同样是一场与瘟疫的抗争,这种集
要他不故意散布病菌就行”。 所以,在最后, 体意识的颂扬明显受到了消解。 东北乡人
当鼠疫杆菌悄然消退, 所有人都欢欣鼓舞 在四老爷的带领下耗巨资建蝗庙拜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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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赶泛滥成灾的蝗虫。 祭蝗大典显然幻化 本性和生命精神, 从而实现西绪福斯式对


成人间的一出闹剧。 丑陋肥大的蝗虫被置 人性中一种永恒不灭生命的渴求。
“ 于高堂庙宇之上, 而孤苦无助的人们却对 海德格尔将世界的本体化为无, 用自


” 他顶礼膜拜。 人虫位置的颠倒,更显出人的 己在世的基本经验和体验来证明无的存

态 愚昧无知。 而前来调查红蝗的专家们也成 在,这是荒诞意识的基础。 当世界的本体化

的 了戏谑的对象。 抗击蝗虫的斗争完全成了 为无的时候,人的内在失去了根本依托,人

命 一场滑稽的演出。 然而,通过这一行动,我 自由了,这是一种处境尴尬的自由,是真正

写 们看到了人性最真实的存在。 “现代文明” 的荒诞。 比较《鼠疫》和《红蝗》的“荒诞”意
的虚伪,都市生活的糜烂,让作者精神无所 识,我们看到荒诞感不再仅仅只是西方人的
皈依,让作者产生了“种的退化”情绪,转而 感知,它已如水银柱般渗透进人类物质生活
在 历 史 当 中 去 寻 找 食 草 家 族 的 存 在 。 “20 和精神生活的方方面面。 人是理性的人,他
年农村生活中,所有的黑暗和苦难,都是上 希望认识和改造那个赖以生存的世界,让自
帝对我的恩赐。 虽然我身在异乡,但我的精 己更加幸福,但世界却是一个关闭、分裂,充
神已回到故乡” 。 故乡的人以在草地中拉

满非理性的世界。 于是,荒诞就在人类的需
大便为乐,有着原始生活的蛮荒,故乡的人 要和世界的非理性的沉默这两者的对立中
面对灾疫只知道求神拜佛的祈祷, 有着封 产生了。 面对荒诞,无论是西方“善”的力量,
建性的愚昧无知。 然而故乡的人又有着在 还是中国“真”的 力 量 ,我 们 都 可 以 看 到 人
烈火中拥抱殉情的感人壮举, 又有着为保 类那种不甘沉沦,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 这
护自己的女人不受伤害不惜以性命抗争敢 是人类得以进化的最伟大力量。 LT
爱敢恨的活力。 而祖辈所拥有的这种个体
生命的勃发雄健正是现代文明人所缺乏 注释:
①马丁·埃斯林:“荒诞派之荒诞性”, 陈 梅译, 引自
的。 因此在莫言的笔下,“荒诞”的意义更多
《外国戏剧》1980 年第 1 期
的回归到生命的本体, 回归到浸淫和渗透
②龚翰雄:《现代西方文学思潮》第 280 页,四川大学出
着 “汪 洋 血 海 般 的 红 高 粱 ”和“苦 涩 微 甘 的 版社 1987 年版。

薄荷”气息最自然的存在。 ③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白春仁等译,载《巴
赫金全集》(第五卷)第 4、5 页,河北教育出版社 1998 年版。
《鼠疫》中最鼓舞人心的情节就是正义
④ 巴 赫 金 :《小 说 话 语 》第 134、221 页 ,载 《文 学 与 美 学
与邪恶的较量。 在荒诞处境的抗争中唯一
问题》,[ 莫斯科 ] 文艺出版社 1975 年版。
最真实的就是那些正义的守护者们的一颗 ⑤ 巴赫金:《拉 伯 雷 研 究 》第 505 页 ,李 兆 林 等 译 ,河 北
颗 善 良 的 心 。 《庄子 》说 :“真 者 ,精 诚 之 至 教育出版社 1998 年版。

也。 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庄子·渔父》) ⑥苏珊·郎格:《艺术问题》第 47 页,滕守尧、朱疆源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3 年版。
《红 蝗 》在 莫 言 的 笔下 ,一 样 以 他 的 “真 ”令
⑦鲍桑葵:《美学史》第 196 页,[ 北京 ] 商务印书馆 1980
人感动。 高密东北乡这块黑土地上世代繁
年版。
衍的生灵们以他们最苦难、最隐忍、最悲壮 ⑧莫 言 : “ 我 的 故 乡 与 我 的 小 说 ”, 载 《 当 代 作 家 评
而又最辉煌的人生态度阐释着他们的生活 论》1993 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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