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 进 的 女权 标 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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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权主义如何在媒介平 台 被污名 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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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 雨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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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容提要 对广 州 三 份传 统媒体 南 方 都 市 报》 信 息 时 报》 新 快报》 有 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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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女权主 义 的 ２ ００ 余篇 报道进行 文本分析 ， 可 以看 出 女权主义 在传统媒体上被



误读 、 被污 名 化 的 过程 。 媒体通过 着 重 突 出 女权主义者 、 女权主义事件 的 激进情绪如


激动 、 抗议 、 反驳 的 描 写 ， 对女权主 义 思 想 内 核 的 误读 ， 对女权主义符 号 的 商 业化 消



费 等
一

系 列 或 显 性或 隐 性 的 方 式 ， 致使读 者对女权主 义误解 ， 从而 实现 了 对女权主义



的 污名 化 

。

关键词 女权主义 媒介批评 文本分析 污名 化




、 研究起 因



“ ”

写 这篇论文 的 初 衷 是 一

些关于 女权主义 的 个人经验 。 与 身边 的 朋 友 聊 起女



“ ”

权主义 ， 男 性朋 友往往 一

脸不适 或尴尬 ， 女性朋 友 则 急 于 与 女权主义 划清界限 


：

“ ” “ ”

我 是新时代女 性 ， 我独立 自 强 ， 可是我不是女权主义者 。 而谈及 女权主义 


，

大部分的 人 都 会 认 为 女 权 主 义 者 冲 动 又 极 端 ， 即 使 大 部 分人 身 边 没 有 一

个 自 称为


“ ” “ ”

女权主义者 的朋友 。 那 是 什 么 造 成 了 人们 对 女权主义 的 不 良 印 象 ？

“

李普曼在 《 公 众舆 论 》 中 说 ： 我 们 每个人都是生 活 、 工作在这个地球 的 一

隅 

，

在 一

小 圈子里活动 ， 我 们 的 简 介 不 可 避 免地 涵 盖 着 要 比 我 们 的 直接 观察更 为 广 泛 的


空间 、 更为漫长 的 时 间 和更为 庞 杂 的 事 物 。 因此 ， 这些见解是 由 别人 的 报道 和 我们


” “ ”

自 己 的 想 象拼合在 一

起的 。 在 女权主义 从 一

个 陌 生 的 舶 来 词 汇 到 人们 耳 熟 能


详 的词语 ， 新 闻 媒体发挥 了 不 可小觑 的 力 量 

。

“ ”
２ ０００ 年 １ 月 １ ５ 日 ， 《 中 国 妇女报》 上第
一

次 出 现标题为 女权主义 四个字 的



新 闻 报道 《 苏珊 ？

安东尼 是 一

位 永不 疲倦 的 女 权 主 义 者 ，
一

直工作 到 ８０ 多岁 》 ； 

紧
跟其后 的 就是 《 南方都市 报》 （ 全国版 ） 于 ２０００ 年 ３ 月 １ ４ 日 刊登 的 《 湖南相声演


“ ”

员 大兵 既 倾 向 于 自 由 恋爱 ， 又 同情余元福 ， 两面派 遭受 到 了 女 权 主 义 者 的 攻击 

，

９４ 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男 性 的爱和女性 的爱 —

谁 的 爱 比较纯粹 ？》 。 而今 ， 在全球最大 的 中 文搜索 百度



” “ ” “ ＂

搜索 中 输入 女权主义 ， 我们可 以得 出 ４ ９ ８ ００ ０ 个结果 。 在 女权主义 由 未知



走 向 熟悉 的 过程 中 ， 新 闻媒体肩 负 了 普及 化 的 功 能 ， 很 多 人都是在新 闻 媒体上 第 

一

“ ”

次得 知 何 为 女权主义 。 但与 一

般 的 教材 或 书籍不 同 ， 媒 体虽 秉 承着 公 正 客 观 的 原


则 ， 但 随着 市 场化 的 发展 ， 吸 引 受众 眼球 、 提 高 阅 读 量／点 击 率成 为 很 多 市 场 化 媒 体


的第 一

追求 。 通过大量 阅 读报刊媒体上 关于 女权 主义 的 报道 ， 笔者得 出 初 步 印象 


：

由 于其抗 争 的 特 质 ， 女权 主义运 动 和女权 主义者 在 媒体 中 常 常 被 突 出 呈 现其愤怒 


、

极端 、 冲动 的特质或形 象 。 媒体往往 只 抓 住 她 们 抗 争 的 形 式 ， 而忽 略 了 其背后 的合



理 诉求 。 同时 ， 女权主义这 一

词 汇被 广 泛沿用 ， 甚至远远 游离 出 其本身 的 核心 定义 


。

女权 主义这 一

词 汇背后 的广义 涵 义 被 简 洁化 、 碎片化 ， 简单地变成激烈 、 冲动争夺



资源和权利 的代名 词 ， 从 而 推 动 人们 对女 权 主 义 形 成 的 刻 板 印 象 

。

“ ”

媒体报道 是 客 观 现 实 的 再 造 过 程 ， 由 媒体建构 的 象征性现实 （ 拟态环境 


）

“ ”

影 响 着 受 众对客 观现 实 的 判 断 ， 这种 象征性 现实 准确 与 否在很 大程度上 决定 了




公众对客 观现实 认知 的 正确 程度
１
［ ］



。

二 、 文献综述



目 前 国 内 学者在女权主义 如 何 被 污 名 化 方 面 尚 属 空 白 ， 与 本研究 相关 的 是女性



媒 介批 评 和 女 性 的 污 名 化 研究 

。

（
一

） 女 性媒介批 评


大 众 传媒 淡 漠 、 推波助澜 于性别歧视是 一

种 带有 全球性 、 流行性 的 传媒病态 


，

２０ 世纪 ７０ 年代 在 西方遭 到 了 女 性 主义者们 的 强 烈 批判 ， 逐 渐成 为媒介批评 的 一

个独


特视角 ；
２０ 世纪 ８０ 年代末 ， 开 始在 中 国 受 到 关注 ；
２０ 世纪 ９０ 年代 ， 随着 文 化研究


２

在 中 国 的 兴起 女 性 主义 开始进入媒介批评领域
［ 

］

， 。

关于女权 主 义在 国 内 媒体上 如何呈 现 ， 其背后 展示 了 媒 体何种 形 式 的 报道 框架 


，

目 前在 国 内 的研究 中 尚 不 多 见 。 国内 目 前 的 女性媒介 批评 主要 分 为 三类 

：

是 对 西 方 性别 传播 理论研究 的 介 绍 ： 如 徐咏絮 的 《 女 性 主义 的 媒介 理论》 、 


刘
利群的 《 社会性 别 与 媒 介 传播 》 、 曹晋译 的 《 女性 主义媒介研究 》 等 

。

二 是对媒介 中 性 别 的 刻 板研究 ， 学 者们 对 报纸 、 杂志 、 电视剧 中 呈现 的 女性角



色进行 了 分析 ， 如 卜 卫在 ２０ ０ １ 年出 版的 《 媒介 与性别 》 一

书 ， 包括 了 传播与 性 别 的


理论与 政 策 探讨 、 有 关媒 介 与 性 别 的 实 证 报 告 以 及 媒 介 评 论 等 ；
吴婕在 《 从女性 主


义 米姐批 判 角 度 浅 谈媒 介 中 的 女 性 形 象 再 现 》 中 分 析 了 华 语 传 媒 大 奖 中 获 奖 的 女 性


题材 电 影 《 姨妈 的 后 现 代 生 活 》 《 女 人不坏》 中 对 于 女 性 的 呈 现 ， 得出 作品 中 的女


“ ”

主角 被刻 画 为寂寞 孤独 、 夸大学位 、 市侩低俗 、 无依无靠 、 贪慕虚荣 的 姨妈 


形
象 ； 姜红在 《 大 众 传媒 与 社 会性 别 》 中 总 结 了 我 国 媒 介 中 女 性 的 种 种 贬 抑 化 的 呈 现 

，

认 为 现代 大众传媒在社会文 化 中 扮 演 的 是 一

个维护 既有性别 统治秩序 、 掩盖 两 性世




新 闻 与 传播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 增 刊  ９５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界实 际上存在 的 不平等 关 系 ， 并且麻痹和 弱 化女性 的性 别 文化批判 力 ，

以 使现存 的


仍然是男 性 中 心 的 文化 和 社会统 治 更 为 坚 固 、 合理的角 色 。 并且认 为 大众传媒 中 的


性 别话语 和 全球 范 围 的 商业 文 化 泛 滥 不 无 关 系 ； 中 国 女性 的 社会性 别 敏感度 弱 于西


方女性 ； 媒 介 通 过议程设 置 深 化 刻 板 成 见 ， 而 男 性 中 心 的 文 化和 社会 观念操纵 了 这


一

切 。 孙书蝶在 《 大众传媒 中 的 性别 歧 视 》 中 分析 了 大 众传媒 中 性 别 歧 视 的 常 见 表



现 ：
一

是 大众传媒 中 最 常 见 的 性 别 歧视 表 现 在 电 视 广 告 中 对传统 女 性 角 色 的 认 同 和


电视剧 中 对女性形象 的 模 式 化虚 拟 塑 造 ， 还表现在对女 性价值和权利 的漠视上 ， 

此
外在 一

些 女 性 题材 的 报道 中 表 现 出 性别 立 场 的 偏差 和 性别 观念 导 向 上 的 错误 

。

〒 是 女性 作 为 传播 者 的 研究 ， 如 １ ９９４ 年全 国 记协 和 中 国 社会科学 院新 闻 研究所



“ ”

所执行 的 联合 国 教科文课题 中 国 女性新 闻 工作 者 的 现状和 发展 ， 得 出 女 性 在 传媒



行 业 仍 然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的 结论 

。

（
二 ） 对女性的 污 名



学者对于女性在媒体上如 何被 污 名 化 的研究数量较多 的是近些 年来 针对女 大 学



生 和 女 研究 生 在 大众媒介 上 的 污 名 化 研 究 ： 董天策 和 罗 小玲的 《 网 络媒 体对女 大 学


生 的 形 象建构 研 究 》 ， 伍婧 的 《 女 大学 生 群 体 的 大 众媒 介 污名 化 现象研究 》 ， 刘 姝伶


“ ”

的 《 我 国 女研究生 的媒介形象研究》 ， 严梅 的 《 我 国 新 闻 传媒 中 女大学生 群体



报道研 究 》 ，
上述研究 均得 出 新 闻 媒体突 出 强调 女 大学 生犯 罪 、 性 、 金钱方 面 的 报


道 ， 以 少数女大学生 的行 为 污 名 化整个 女 大学 生 群体 ， 使得 女 大学 生 形 象被 异 化 的


” “

结论
“ ”

， 制 造 并强 化 了 人们对 女大学生 女研究生 群体 的偏 见 


。

三 、 理论框架



本 文 主 要 采 用 女 性 媒 介批 评 和 污 名 化 的 理论 视 角 进 行 研究 

。

（
一

） 女 性媒介批 评


本文偏 重 于女性视野下 的传者批 判 ， 具体来说 ， 是结 合量 化 与 质 化 的 研 究 方法 

，

“ ”

探讨 女权主 义 如 何 在 大众媒 介 上 被 有 意 无 意 地 误导 甚 至 商业 利 用 

。

“ ”

女 性 主 义 的 媒 介批评 起始于 ２０ 世纪 ７０ 年代女权运动 的第 二次浪潮 。 它以社



会性别 为立论视 角 ，
以 传播学 、 新闻学 、 政治学 、 经济学 、 心 理学 、 哲学 、 法学等


为 理论基础 ， 对媒介 机构 与媒介 作 品 、 媒介行 为 与媒介现象 、 媒介体制 与媒介机制


等层面对女性保有 的 性别 成见 、 性别歧 视进行监测 分析 、 批判 结 构 、 预警纠 正 … 

…

女性 主 义 视 野下 的 传播 内 容 批 判 ， 致力 于揭露传播 内 容所含 的性别歧视 、 贬抑或性



别利用 ： 媒介有意复制 性别刻板 印 象 ； 过度渲染女性年轻貌美 的外在价值 ， 忽视其


在价值和社会价值 贬低大众媒介 中 的 女性形象
３

内 不是要抹杀 性别差异 而是


［ ］

； 。 ，

要在社会性别 分析 的 基 础 上 ， 结构性别 等级制 ，

以 期 减 少 大众传媒 对传统性别 成 见


的 建构 与 影 响 提 高 公 众 的性 别 敏感
４

以 促进社会 的性别平等
［ ］

， ， 

。

９６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 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的 女权标 签



（
二 ） 污名 化


１ ９ ６３ 年 ， 污名 的 概念 由 社会学 家 欧 文 ？

戈夫曼提出 ， 污名 是 一

种贬低化 、 侮辱


性标签 ， 它 一

旦 出 现会造 成 人 际 分离 和 社会 排 斥 。 而污名 化 （
ｓ ｔｉ
ｇｍ ａｔ
ｉ ｚ ａｔｉ ｏ ｎ
） 则是 由


“ ”

于 其所 拥 有 的 受损 的身份 ， 而在 社会其他人眼 中 逐 渐丧失其社会信誉和 社会价



并 因 此遭受 到 排斥 性社 会 回 应 的 过 程
５

值
［ 

］

， 。

社 会学领域 开 始 对 污 名 理论进 行研究 已 有 ４０ 多年 的历史 ， 国 内 外早期 污名 化研



究 的 著名 学者首 推社会学 家戈 夫 曼 ， 他 １ ９６３ 年 出 版 的 著作 《 污名 —

受损 身份管理


札记 》 被 世界公认 为 是 社 会 学 污 名 化 研 究 的 开 山 之 作 。 在 《 污名 —

受损 身份管理


“ ”

札记 》 一

书中 ， 戈 夫 曼 把 污 名 定 义 为 人 际关 系 中 的 一

种令人大大丢脸 的特征 

。

全 书 通过分析蒙受 污 名 者在 日 常生活 中 的 自 我呈现 ， 将污名 分为三种 ， 身体 、 性格 


、

“ ”

集 团污名 。 蒙受污名 者 以 信息控制 的 技巧管理 自 己 未被披露的 丢脸信息 。 戈夫



“ ” “ ” “ ” “ 

”

曼 还 运 用 了 身 份 的 政 治 学 这个术语表现 蒙受污名 者 常人 和 自 己人
之 间 的微妙互动 

。

四 、 研究方法



（
一

） 内 容分析法



本 文 主要 采 用 内 容 分析 法进 行 研究 内 容分析法用来发现 些特性之间 的 关系
一

。 

，

以 量 化数据 为 目 标 ， 首 先基于 观察 、 可计量 的 数据 ，

比如词汇 、 短语 、 句子或者体


６

裁特征 内 容分析法 般对 定传播 内 容 的 特定单词 短评 或 主题 的 出 现频率加 以



［ ］
一 一

。 、

统计 ， 或 对 这 些 数 据 对其 他 因 素 之 间 的 关 系 加 以 研 究 ， 凸 显 某 段 时 间 里 对某 一

问题


的态度 的趋势等等 ， 但对传播 者 与 解 释者 意 义 的 产 生 、 协商与 斗 争过程 等 问 题却 无


能为力 。 内 容分析法 为接下来 的 框架分析奠 定基础 ，
而 框架 分析对 内 容分析法 的 不


足进行补充 ， 以 社会学 的 路径 ， 探寻现象产生 的 原 因 及其规律 

。

（
二 ） 研 究 过 程 及研 究 对 象


本文通过惠科数据 库 对 《 南方都市报》 《 新快报》 《 信息 时报 》 过去三年 中


“ ”

（
２０ １ １
年 ７ 月 ３ １ 日
－

２０ １ ４ 年 ７ 月 ３ １ 日 ） 标题 和 全文 中 出 现 女权 关键词 的 样 本


进行检索 ， 共 获 得符合要 求 的 样 本 《 南方都 市 报 》 １ ９９ 篇 ， 《 新快报》 ８７ 篇 ， 《 信息


时报》 ５７ 篇 。 本文 的 样 本包含新 闻 报道 、 社论 和 评论等报纸上 所有 板块 ， 因 为这些


板块均 能体现新 闻 编辑 部 的媒介 素 养 和 审 稿取 向 

。

通 过筛选 ， 获 得有 效样 本 《 南方都市报》 １ ３９ 份 ， 《 新快报》 ５０ 份 ， 《 信息 时



“ ”

报》 ３７ 份 。 这里 ， 我 们 选 中 的 样本必 须满 足 以 下 的 条 件 ： 报道 中 的 女权主义 

不
仅 只 是对女权 主 义概念 的 使 用 ， 还必须对女权主义进行 了 直接 的 描绘 ， 或是对女 权


主 义 进 行 定 义 上 的 讨论 ， 对 女 权 事 件 进 行 报道 ， 和 对女权 主义者 的 勾 勒 

。

在 研究 方法 上 ， 本 文 采 用 内 容分析法 ， 对 《 南 方都 市 报》 《 新快报》 《 信息 时


报》 的 报道事件 、 频度 、 角 度进行综合 性 的 论述 ， 以 了 解其为读者呈现 的女权 主义

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 增 刊 ９ ７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的 面貌 

。

之所 以 选择 《 南 方都市 报》 《 信息 时 报 》 《 新快报》 ， 基于 以下原因 ： 广州地 区影



响 力 最 大 的 四 份 报纸 分别 是 两 大 报 南 方 都市报》 和 羊城晚报》 两小报 

—
—

《 《 ，

《 新快报》 和 《 信息 时报》 。 其中 ， 《 南方都市报》 的发行量和影 响 力 最大 ， 媒介素



养较高 ； 而 《 信息 时报》 和 《 新快报》 的 发行量 和 影 响 力 较小 ， 常年 以 软新 闻 和广


告 招 徕受众 。 选取这 三份报纸 进行研究 ， 可 以 观察到 不 同 生态 的媒介在呈现女权主


义这 一

议 题 时 呈 现 的 不 同 阶段 和 模 式 

。

本文主要对传统媒体进行分 析 ， 原因有二 ： 
一

是虽 然近年来新媒体风起云 涌 

，

但专业素养 的 采写 团 队 、 长期 积 累 的 固 定读 者群 仍然构 建传统媒体 的 影 响 力 ， 即 


使
在 新 浪微博这样 一

个人人 皆 可 注册使 用 的 新媒体平 台 上 ， 本文研究 的 《 南 方 都 市 报 》

官 方微博仍然拥 有 ６４２ 万名 粉丝 ， 远远 多 于 大部分新 浪微博用 户 。 二是 ， 传统媒体


“ ”

较 之新媒体行使 着 媒 体 的 把关人 决策 ， 把什么关 、 如何把关 ， 体现着媒体 的取



向 和价值观 ， 并且呈 现着媒体 的 议 程 设 置 。 在 新 媒体 出 现之前 ，
一

直 以 来在 中 国 对


”

传 统 媒体来 行使 新媒体上 的 活跃用 户 对于女权 主义

“

于 女权主义 概念 的 建构 由 ，


的 态度多代表个人观点 ， 娱乐化 、 碎片化 ，
百 家争 鸣 ， 不成气候 。 通过研究 传 统报


纸 对女 权主 义 的 报道取 向 ， 可 以 对媒 体 的 媒 介 素 养窥 见 一

斑 ， 并且能够对传统媒体


“ ”

对 女权主义 的 建构 进行解 构 

。

“ ”

把女 权 和 男 权 同 时输入 到 全球 最 大 的 中 文 搜 索 引 擎 百度新 闻 中 ， 女权得 出



４ ９ ８ ０００ 个搜 索结果 ，
而男 权仅得 出 １ ９ １ ０００ 个搜 索 结果 。 虽然 ， 女权和男 权 由 于其特


有 的 文化背景和 知识含 义 ， 并不 是绝对 的 反 义词 ， 但这样悬殊 的对 比 结果可 以 让我


“ ”

们 更加 了 解媒体对 女权 报道 的 力 度 。 也就是说 ， 在 女权这个词 汇走入人们 视野



“ ” “ ”

的过程 中 ， 媒体塑造 女权 、 为 女权 添加 新 信息 的 力 度 不 容小覷 


。

五 、 研究结果



（
一

） 《 南 方 都 市报》 （ 全国 版 

）

“ 

”

《 南方都市报》 在 ２０ １ １
年 ７ 月 ３ １ 日 到 ２０ １ ４ 年 ７ 月 ３ １ 日 间 全文 中 出 现 女权
字样 的 报道 一

共 １ ９９ 篇 ， 其 中 对女权 主 义有 直接描述 的 共 １ ３９ 篇 

。

“ ”

在过去 一

年间 ， 在 惠科数据库 中 检索 《 南方都市报》 全 国 版 中 出 现 女 字样


“ ”

的 报道数量共 为 １ ７ １ ７２ 篇 ， 而出现 女权 字样 的数量 为 １ ９９ 篇 ， 约为 １ ％ 。 在出现



“ ” “ ” “ ”

女 字 的报道文本 中 ， 出现 剩女 字样 的有 ２９４ 篇 ， 出现 女神 字样 的有 ５ ４５



“ ”

篇 ， 出现 女汉子 字样 的 有 １ ５４ 篇 。 通过与 这些女性词 汇对 比 可得 ， 女权在女性



相 关报道 中 出 现 的 比 例 尚 属 中 等 

。

在 １ ３９ 篇样本 中 ， 笔 者对报道 的态度 进行 了 统计 ， 分为正面 、 中 立和负 面三种



类 型 的报道 。 其 中正 面态度 的报道 ３ ４ 篇 ， 占 ２４ ％ ， 中 性态 度 的 报道 ７９ 篇 ， 占 ５７ ％ 

，

负 面态度 的报道 ２６ 篇 ， 占 １ ９ ％ 见 图 （
１
） 

。

９８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 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 权标 签



负 面态度 正 面态度



立 态度


 ５７ 

％

图 １
《 南 方 都 市报》 报道 态 度 百 分 比



《 南方都市报 》 在 过 去 三 年 内 对 女 权 的 报 道 态 度 发 生 了 细 微 的 变 化 。 过去三年


内 ， 每年对女权 的报道分别 为 ４５ 篇 、
４２ 篇和 ４６ 篇 ， 数量持平 。 但对于女权 的态度


有变化 ： 态度 逐渐转 向 积极 正 面 。
２０ １ ３ 年到 ２０ １ ４ 年 间 正态 度 报道有 １ ５ 篇 ， 占 ３３ ％ 

，

中 立态度有 ２３ 篇 ， 占 ５ １ ％ ， 负 面态度有 ７ 篇 ， 占 １ ６ ％ 。
２０ １ ２ 年到 ２０ １ ３ 年间 的正面


态度报道 为 １ ２ 篇 ， 占 ２９ ％ ， 中立态度 ２ １
篇 ， 占 ４７ ％ ， 负 面态度 ９ 篇 ， 占 ２ １ ％ 

。

２０ １ １
年到 ２０ １ ２ 年 间 正 面报道 ７ 篇 ， 占 １ ５ ％ ， 中 立报道 ２９ 篇 ， 占 ６３ ％ ， 负 面报道 １ 

０

篇 ， 占 ２２ ％ 见 图 （
２ ） 

。



「
％６３


＾

６０


－

５ 

１

 ４７
 ｍｍ


ｓ ｏ
＿

４ ０
－

 ３３



３０
Ｚ 
－


：

ｒ 广  ＿■


ｏ 
Ｓｓ，ｍ  ：
ｉ 
■
 ｉ



正 面 态 度  中 立 态 度 负 面 态 度



图 ２ 《 南都 》 三 年 女权报道 态 度 走 势



由 图 ２ 及图 ３ 我们可 以看到 ， 过去三年 ， 《 南方都市 报》 正 面态度报道 的 比 例 由



１ ５ ％ 上升到 ３ ３ ％ ， 负 面态度报道的 比例 由 ２２ ％ 下降到 １ ６ ％ ， 中 性报道 的 比例 由 ６３ 

％

下 降到 ５ １ ％ 

。

通过深度 阅读文本 ， 笔者发现 ， 《 南 方都市 报》 不仅 出 现女权议题 的 报 道 数量 密


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２ ０ １ ４ 年 增 刊 ９ ９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７０ Ｉ
－
—
？
￣

正面 态度  一
■ 一

负 面 态度 一
金 －￣

中立态度




％
－

６０


■


、

“

５０
－ 

等
 



４０ 


－

＾‘


一
３ ０
“

 ＾ ？

０


－

ｏ １ １１
ｌ 


２０ Ｕ －

２０ １ ２  ２ ０ １ ２ －

２０ １ ３  ２０ １ ３ －

２０ １ ４  年份 （ 

）

图 ３ 《 南 方 都 市 报》 近三 年 报道 态 度 变 化



集 ， 并且 多 为 女权 主题 的 报道 ， 而非 其他 两份报 纸 中 仅仅对 女 权 主 义 一

笔带过 。 

内
“ ”

容多 为女权 正名 ， 报道 内 容 主要 为 普及 女权知 识 ， 或 是从 女 权视 角 讨论新 闻 。 


此
夕ｈ ， 《 南方都市 报》 对近 年来 全 国 主要 是广州 地 区 的 女 权 活 动 均有 报道 ， 如 占 领男 厕


“ ”

所 、 肖 美丽 的 女权徒步 、 罗 爱 萍 出 版剩女调査 报告 、 我可 以骚你不能扰 ， 而在另



外两份报纸上 ， 仅有 少 量 的 女权活 动 被报道 

。

在 ２０ １ ３ 到 ２０ １ ４ 年度对女权 的 报 道最 为 积极 ， 对女权主义思想 的 内 核和意义有



深 入探讨 

。

如 ２０ １ ４ 年 ４ 月 ２０ 日 的 报道 《 幸福 没有说 明 书 》 ： 为什 么 不结婚 ？ 为 什 么 不 要


孩子 ？ 为 什么 不 能像别 的 女 性 一

样 过 相 夫 教 子 的 生 活 ？ 一

连 串 的 问 题追讨着 大龄单


身女性 ， 不论是在 经历过 激 烈 女 权运 动 的 西 方 ， 还是在 因 经济地位 提高 而女性意识


抬头 的东方 … …

男 女有别 ， 除 了 生理上 的 区 别 ， 社会塑造又在 其 中 起 了 多大作用 


？



”

男 人是女人 的 头 的 教义 在现在看来 又是多 么 不合时宜

‘ ’

， ， 。

又如 ， 在 ２０ １ ４ 年 ４ 月 ２ 日 的 报道 《 黄佟佟专栏 ： 梁 小姐和 陈小 姐》 中 ， 对女权



“
主 义 做 出 积极 肯 定 ： 很 多 现代女 性不 理解不 明 白 为 何要 有 女 权运 动 这 回 事 ， 其实 只


要你看看 陈小姐和 梁小姐 的 境 遇 ， 你 就会 明 白 无数女权运 动 先 驱 为 女性争取来 的 权




”

利 有 多么 重要 。

在女 权事件 的 报道 中 ， 《 南 方都市 报》 秉 承 中 立偏 正面 的 报道态 度 。 在 ２０ １ ４ 年 


，

两篇报道 肖 美丽女权徒步 的 新 闻 均 为 正 面 报道 ； 罗 爱萍发布 《 剩女调查 日 记》 的报



道为 一

正 一

负 ， 新 闻 报道 陈述 客 观事 实 ， 书 评 中 则 有 质 疑 作 者 不 够客 观 的 质疑 之声 

。

而在早些 年 ２０ １ ２ 年 的 女 权事 件 中 ， 《 南 方都市 报 》 的 态 度 比 ２０ １ ４ 年 的态度偏 负 面 


，

并不尽然支持 。 如在 占领男 厕所事件 中 ，

一

共有 三 篇 连 续 报道 。 在 ２０ １ ２ 年 ２ 月 ２７



“ ”

日 的 《 广州 、 深圳 、 北 京 等 地 陆续开展女 生 占领 男 厕行动 ， 呼 吁女性平 等入厕 的



时候 到 了 》 中 ， 对广 州 占 领男 厕所 的 来龙 去 脉进行 了 报道 ， 态度客观 。 但在 ２ 月 ２７ 

日

的 三篇社论 中 ， 男 女厕所不平 衡 的 问 题 引 发 关 注 被 作 者 肯 定 ， 但作 者 纷纷批评 占 领男




１ ００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 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厕所本身行 为 夸 张 ， 质疑其行 为 本 身 。 如在 ２ 月 ２７ 日 名为 《 占 领男 厕 ， 看政府人性



“

化》 的报道 中 ， 女生 占 领男 厕运 动 ， 是 一

场时间短暂的行为艺术 ， 动 作不惊人死不


休 ， 它 希望 吸 引 更 多 人 的 眼球 ， 来关 注 女性如 厕难 的 问 题 。 当然 ， 类似 的女权 主义运




”

动 ， 也会 受 到 非 议 ，
它 跟举 标 牌 、 喊 口 号不 一

样 ， 短期 内 伤 害 了 男 性 上厕所 的 权利 。

《 南 方都 市 报 》 同 《 新快报》 一

样 ， 都 出 现 了 对女权主义者和其行为 的批评 

。

如 ２０ １ ２ 年 １ １ 月 ２６ 日 的 报道 《 女权运动 只 是行为 艺 术》 中 作者对女权行 动 的 方式 进



“

行 了 质疑 ： 近来 关 于女权 的 新 闻 貌 似 盛行 ， 什 么 占 领男 厕 所 、 什么 我 可 以 骚你不 能


扰 什么 女性专用 车厢 等 让人 眼 花 繚乱 但这种 花 哨 的 女权 不过是行为 艺术
‘ ’

， ， ， 

，



”

真 正 要 提 高 女 权 还 应 该 回 归 到 反 家暴 、 反 歧视 等 正 路上来 。

在 《 南 方都市 报》 上 ， 女权 主义 的 符号也被运 用 到 商业 推介 中 ， 如新书 、 电影 


、

电 视剧 、 服装 的 推介 新 闻 中 ， 纷纷使用 女 权符 号 ， 迎合女性受众 。 在 １ ３９ 篇选 人 的


对女 权 主 义 有 直接描述 的 样本 中 ， 就有 ２ １
篇都 是 商业 推介 ， 占 １ ５ ％ ， 可见 女权 主 义


符号被商业 消 费 的 程度 。 这些推介 中 一

部分是确 有 女权色彩 ，
一

部 分则 使用 得有些


勉强 。 但 总 体来 说 ， 并未对女权 主义符号本身 进行歪 曲 解 释和 污名 。 而在这 一

点 

，

《 南方都市 报》 与 《 信 息 时报》 形 成 显著对 比 ， 后者对女权主义符号进行 了 大量 的



歪 曲 和污名 

。

（
二 ） 《 新 快 报 》
“ 

”

笔者在 惠科 数据 库 中 共 获 取 《 新快报》 在过 去 三年 ８７ 篇全文包含有 女权

关键词 的 样本 ， 经过筛选 ， 共获得对 女 权有 直接描述 的 有 效样本 ５０ 篇 

。

在 ５０ 篇样本 中 ， 笔 者将报道 态 度 分 为 正 面 、 中立 、 负 面 三个态度 ， 共获得正 面



报道 １ ２ 篇 ， 占 ２４ ％ ， 中 立报道 ３０ 篇 ， 占 ６０ ％ ， 负 面报道 ８ 篇 ， 占 １ ６ ％ 见 图 （
４ ） 

。

可见 ， 《 新快报》 在对女权 主 义 的 报道 中 ， 多 数是 中 立偏 正 面 的 报道 

。

通 过 深度 阅 读 ，
也 局 限 于样本量较少 的 原 因 ， 《 新快报》 在 过去 三年对 女 权 的 报


道 并未呈 现 出 态 度 上 的 显 著变化 。 在 三份报纸 中 ， 《 新快报 》 的 表现 属 于 中 庸 。 它对


女权事件 有 所涉及 ， 但覆 盖 面 不 如 《 南方都市报》 广 泛 ； 它对女权 的 负 面报道 中 不


乏 批评之词 ， 但基本是说理性 的 探 讨 和 批 评 ； 它 的 推介 中 有 使用 女权 主义符号 ， 

但
歪 曲 和 消 费力 度 比 《 信息 时 报》 稍 弱 ； 它有知 名 人士对女权主义者身份 的 否定 ， 

同
时也有对女权主 义者身份肯定 的 报道 

。

１ ．
对女权 主 义 思 想 的 批评


《 新 快报 》 上 对女 权 主 义 的 批 评 属 于 对 其 思 想 内 核 的 讨 论 ， 而非 对于符号 的 污 名 

。

“ ”

如 ２０ １ ３ 年 １ ２ 月 １ ７ 日 的 《 身 体经济学 闹 剧 的 背后
—

女性 的 救赎在 于 如 何


走 出 身 体 的 苦难 ， 走 出 的那 一

刻 ， 便是身 体得救 的 那 一

刻》 中 ， 作 者 反 对女 权 主 义


“

者 以 暴露身体 的 方式抗议 ： 以 男 权观念赋予 的 勋 章前进 ， 却高喊着女权主义 的 


口

号 ， 在这 场荒诞 的 身 体经 济 学 闹 剧 中 ， 唯有 自 重 … …

物 化 的 女 体身上悬挂着 密 密麻


”

麻 的 男 权 观念所 赋予 的 勋 章 ， 却 高喊着女权主义 。 批评 女 权 主义 者 侵犯 他 人 隐 私 

、

新 闻 与 传播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 增 刊  １ ０ １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负 面态度
 ＾ｓｓｇ ＾ｍ ｒ
－ —



ｊ ＾Ｓｍｍｍ ，  ｉ ｆＮ＾ 正 面 态 度



＿
／  

＼ 

＼

中立态度


６０ 

％

图 ４ 《 新城报》 报道 态 度 百 分 比



毫无责任 心 

。

２ ．
女 权被 当 做 一

个 负 面 词 语使 用



在 一

长 串 负 面形 容词 的 并列 中 ， 女权穿插其中 ， 是 一

个很 隐性 的 污名 方式 。 

在
阅读 中 ， 根据上下文 的 阅读习 惯 ， 读 者很容 易 将 前后 的 并列 词 语视 为 同 一

词性 。 

女
权主义本是 一

种思潮 ， 无对错之分 ， 但在 《 新快报》 上 ， 女权就成 为 与 负 面形 容词



并列 的词汇 

。

如 ， 在 ２０ １ ４ 年 ８ 月 １ 日
一

篇名 为 《 〈 正 太狂想 曲 〉 不存在 的 小伙伴》 的 电 影 推



“

介中 ， 作 者这样 写 道 ： 有 一

个热 爱 女 权 的 妈 妈 和 三个各 有 怪 癖 的 姐姐 ， 以及怕 老婆


的 老 好人爸 爸 ， 小男 孩 ｍ ａｒｔ ｉ ｎ 在 家 中 的 地位 和 生存状态可想 而知 。 陪伴 ｍ ａｒｔ ｉ ｎ 认知


世界 … …

拓 宽人生 乐 趣 的 ， 全是好基友 ｓ ｅ ａｎ 。 因 为有了后者 ， 我们看到 的 ｍ ａｒ

ｔｉｎ 

永


”

远乐观 、 积极 ， 从不失 落 。

又如 ， 在 ２０ １ ３ 年 ３ 月 ３０ 日
一

篇 讨论 《 白 雪公 主》 名 为 《 白 雪公主 ， 你到底是


“

谁 ？》 的 报道 中 ， 这样 描 写 格 林 童话 初 版 中 形 象 迥 异 的 白 雪公主 ： 那 个有 烦恼 、 有心




”

事 、 有嫉妒 、 有 压抑 ， 想 人非 非 忿 忿 不满 充 满 女 权 意识 的 女 人 ， 难 道 不 是 白 雪公 主 吗 ？

３ ．
被采访 对 象对女权 主 义 者 的 身 份 的 否 定


笔 者认为 ， 知 名 人士 对某 一

种 身份 的 肯定或否定带有引 导性作用 ， 就如 同 他们


代言商品 可 以 促进销售 一

样 。 在报 刊 上公然对女 权 主义 者身份进行肯定或否 定 ， 

背
后 暗含对女权主义思想 的肯定或贬抑 

。

《 新快报》 上 既 出 现 了 对女权 主 义身份肯 定 的 知名 人士 ，

也 出 现 了 对女权主义身


份否定 的 知 名 人士 

。

如 ， 在 ２０ １ ４ 年 ８ 月 ２０ 日 《 以 修养衡 量人 ， 不看地位金钱》 中 对香港著名 导演




１ ０２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 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许鞍华 的 采访 中 被问及是否 为女权主义者 她不假思索地称 不是 许鞍华笑



‘ ’

：
， 。



”

言 ， 只是 自 己 天 生 没有太 多 女性 的 温柔 ， 也 就不装 了 。

如 ，
２０ １ ４ 年 ８ 月 １ ７ 日 在对 著 名 画 家廖 冰兄 的 女 儿 的 采访 《 他不 爱说教 ， 父女关


“

系 更像 晚点 朋 友 》 中 在 回 答记者说 的 您曾在 篇文章 中 说 父亲 身上有很多女

‘

，
一



” “

性的气质 敏感 能 具体谈下 吗 廖冰兄的女儿说 他不是大男 子 主义

’

， ，
心细 。 ？ ： 



”

者 ， 应 该说他是 一

个女权 主义者 。

但笔 者 观察到 ， 对女 权 主 义 者 的 否 定 均 为 记 者 主 动 提 问 招 致 否 定 ， 而出现的对


女权 主 义 者肯定是被采访对象 主动 提 出 的 ， 几乎是 一

个特例 

。

（
三 ） 《 信 息 时 报 》

本 文 共选 取信 息 时 报 ２０ １ １
年 ７ 月 ３ １ 日 到 ２０ １ ４ 年 ７ 月 ３ １ 日 三年 间 全文 中 出 现


“ ”

女权 字 眼 的 报道 ，
一

共 ５７ 篇 。 通过筛选 ， 挑 出 对女权主义有直接描写而不 只 是


出 现女权字样 的 报道 共 ３７ 篇
一



。

在 ３７ 篇样本 中 ， 笔 者对报 道 中 的显 性 态 度 进 行 了 统 计 ， 分为 正 面 、 中立和负 面



三种类 型 的 报 道 。 其中 ，
１ ３ 篇负 面报道 ， 占 ３５ ％ ； 中 立报道为 １ ９ 篇 ， 占 ５ １ ％ ，


５

篇正面报道 ， 占 １ ４ ％ 见 图 （
５ ） 。 可见 ， 在 全文态度 上 ， 《 信息 时报》 对女权主义 的


报道态 度 多 为 中 立态 度 ， 穿插 负 面报道 ， 仅有少部分为 正 面报道 。 值得 一

提的是 ， 

在
这些报道 中 ， 女权主义只是在全文 出 现 的关键词 ， 并 不 是全文 的 主要 报道 内 容 。 但文


“ ”

章 的 总体报道态度仍然 能影 响 读者对 于 文 章 中 出 现 的 关键词 如 女权主义 的 态度 


。

正 面 态度
 



Ｖ＼ｙ


中 立 态度
５ １ 

％


，
图 ５ 《 信 息 时报》 报道 态 度 百 分 比



在对 《 信息 时报 》 的 样本进 行 深 度 阅 读后 ， 笔者发现 ， 并不仅对女权主义议题



报道数量稀少 ， 其对女权 主 义 的 误用 和 污 名 在 三 份报 纸 中 也 是 最 显 著 的 。 对女权主


义 的 污名 化呈 现显 现和 隐现两个模式 

。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２ ０ １ ４ 年 增 刊１ ０ ３


激进 的 女 权标 签



１ ．
激进 标 签


在 报道 中 ， 有女权 的 地方 ， 便会 出 现反驳 、 抗议 、 激动 等煽情化 、 暴躁化 的表


述和 标签 

。

首先 ， 在表达 观 点 的 动 词 上 情 绪 化 ： 报道 中 呈现 的女权主义者在提 出 观点 时 

，

“ ”“ ”“ ” “

不是新 闻 报道 中 引 述 观点 时 一

贯的 认为 指出 说 等动词 ， 而 一

般为 女权


”“ ”

主义者 反驳 女权 主 义者 抗 议 。 其次 ， 高 频 率地 出 现情 绪 型 描 写 ， 如 激动 、 愤世


嫉俗 、 胡搅蛮缠等 

。

２ ．
与 女权主 义 者 身 份划 清界 限



在 相 关新 闻 报 道 中 ， 常出现 一

些 事业 优异 的 女性 ， 相 关报道 中 会呈 现 出 她们 对女


权主义 的 否认 ， 并且试 图 通 过对女权 主 义 的 否 认来 呈 现 自 身 的 客 观 和 理性 。 反 言之 

，

“ ”

就 是 让读 者 产 生 女权主义 是非 褒 义表述 、 女 权主 义 即 是不 理性不 客观 的 印 象 


。

“ ”

如 《 信息时报》 ２０ １ ４ 年 ３ 月 １ ６ 日 《 给展 览 几个发生 的 理 由 之 她视角 》 的报



道中 ， 本 是关 于 女 性 艺 术 的 积 极 报 道 ， 作 为 被采 访对 象 的 策 展人却 在文 章 中 花 费 

一

“ 

”

段申 明 自 己 不是女权主义者 ， 并且接 受过专 业训 练 ， 暗 示 她们 不 会 因 为 女权主义

“

就 丧失 客 观 ： 我 不是女权 主 义者 ， 她们 也不是女 权 主义 者 ， 交代 清楚 这 个前提 ， 


对
于引 导每 一

位 希望进入展览 语境 的 观 者 是必 要 的 。 她们 是历 经多年艺 术实践 的 女性 


，

每 一

位 ， 都具有 完 整 深厚 的 学 院训 练 ， 却 始 终坚 持个体 的 实 验精 神 同 时 ， 都呈 现 出




”

对 所属 媒介 的 深刻 理解甚 至迷 恋
‘ ’
… …

又如 ， 在 ２０ １ ３ 年 ３ 月 １ ８ 日 《 从猴子 到 女 王 ： 尚 雯 婕 的 时 尚 进 化论 》 中 ， 对尚



雯婕音 乐 事 业 的 成 功 进 行 了 报 道 ， 本是正面弘扬女性力 量 的报道 ， 却 被报道 中 尚 雯



“

婕的 自 白 变 了 味儿 ： 不要先把 自 己 的 女 性形 象扣 帽 子 ， 我不是女权主 义者 ， 我也不





”

喜欢女 权 主义 ， 但 是每个人都有 自 己 活法 ， 有 自 己 的 人生 观和 价值观 。

３ ．
商 业报道 对女权 的 软 性 误 读


本研究 中 并 没有 对 报 纸 的 商 业 广 告 进 行 分 析 ， 而 是 研究 在 报纸 版 面 以 推介形 式


出 现 的 隐性商业报道 

。

虽然 目 前女 性 的 整 体社会 地 位 不 如 男 性 ， 但在商业领域 ， 女性是市 场 消 费 的 主



力军 ， 除 了 在 传 统 的 化妆 品 、 服装方 面 占 据 主导 消 费 外 ， 目 前 的 文化产 品 也进行市


场精 分 ， 关注女性消 费者 。 在这些商业广 告 中 ， 女 权 主 义 成 为 商家 取 悦 女 性 消 费 者


的 一

种 方式 ， 但广告 中 呈 现 的 女 权 主义则 是对女权 主 义实质 的 误读 


。

“ ” “

如 曾 经在 《 南方都市报》 占 据整版 的 前任 张太 广告 ， 广告 内容如下 ： 


前
任 张太 ， 你放手 吧 ， 好男 人 ， 只 属 于懂 得搞好 自 己 的 女人 。 祝你早 日 醒悟 ， 愿 ， 

天
”

下无三 。 张太 。 这 一

广告是 由 韩 后 化妆 品 广 告 公 司 投放 ， 在 《 信息 时报》 ２０ １ ３ 

年
“ ”
１ ２ 月 ３０ 日 的 《 韩后 ， 创 新 就是敢 搞 》 的 报道上 ， 笔者看 到 了 同 样 的 解 读 ， 特别


“ ” “

是 加 人 了 女 权 主 义 的元素 怎 样搞好 呢 ？ 它 的 对立 面是 搞不好

‘

己
’

： 自 己 自 

。

他们 发散 出 个 女权主义 的创意 现象 的 本 质原 因 在 于你


‘

基于此 出 现这
’
一 — 一

１ ０４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没有 搞好 女性必须要 立 强 爱 之后 韩 后 决定 采 用 这 富有争


‘ ’

自 己 ， 自 、 自 、 自 。 ，
一

” “ 

”

议性 的 创 意来提 升传播力 张太 广 告 的 创 意顺势诞生 报 道 打着 女权主义

‘ ’

， 。

的名 号 ， 但传播 的信息无非 是 女 性 需 要 消 费 化 妆 品 使 自 己 更美来取悦男 性 ， 留 住男



性 ， 其本质仍 然 是男 权社会 的 思 想 ， 是对 女 权 主义 内 核 显 著 的 误读 ， 女权主义思想


被 商家 利 用 和 消 费 了 。，



此外 ， 在 一

些文化产 品 的 广 告 上 ， 笔 者也 发现 了 利 用 女 权 主义符号来 取悦 消 费


“ ”

者 的 报道 。 如 ２０ １ ３ 年 １ ０ 月 ２６ 日 《 信息 时报》 上 《 〈 铁血娇娃 〉 秀 波霸 导演称



“

要 呈 现女性 的 健美》 中 ， 在对影 片 内 容进行推介 时 ， 作者写道 ：

５ 位娇娃都是 一



群
堪 比 好莱坞 身 材 的 波霸 们 即 使 在 原 始 森林奔 跑 也全程低胸 露腰 装 特别 是


‘ ’

， ， ，

潘 霜霜 的 傲人身 材让人看 傻 眼 被某影评人称 为 波霸 女权主义 电影 同上文



‘ ’

， 。

的例子 一

样 ， 这里 的 女权 主义 者 被 误读 为 在 男 权社会 可 以 凭 借 乳 房 大 小 来 获 得 男 权


红利 的女性 ， 是对女 权 主 义 的 污名 

。

六 、 结论



（
一

） 污 名 女权 的 表现


１ ．
激进标 签


在这些报道 中 ， 我们看到 女权 主义者被描绘为情绪 冲 动 、 情感淡漠 、 处处要强 的


女性 ， 拒绝 家庭生 活 的 异 类 。 报道 中 反 复 出 现情 绪 化 的 描绘 ， 和暴 力 化 的 言语动 作 

，

女 权 主 义 在 报 道 中 仅 仅被 呈 现 了 它 的 表 象 ， 而其思 想 内 核被 忽 略 了 。 女权 主义者是 多


元的 ， 拥 有 多 种性格 和 生 活 方式 ， 但 在报 道 中 呈 现 的 只 有 一

种 强 势 的 女权 主义者 ， 甚至


女性 一

旦 行 为强 势 便 被 称 为 女 权 主 义 者 而 不 论 此 女 性 是 不 是 真 正 的 女 权 主 义 者 ， 这样 的


非 女 权 主义 者 被 认作 是女权 主 义 者 ， 她 们 的 行 为 客 观 上 也 会造成女权 主 义 者 的 污 名 

。

２ ．
因 为 女权 ， 所 以偏颇


“ ”

女 权 主 义 思 想 被认为 是 一

种偏颇 和 不客观 的思想 ， 女权主义者 在判 断跟女



性相关 的 事项 时 ， 会天然地倾 向 女 性 。 这不仅是对女权主义思想 的污名 ， 而且是对


女 性 的 歧视 

。

如 ， 在 《 新 快报》 ２０ １ ３ 年 １
月 １ ０ 号关于离婚的报道 中 ， 因 为 法官是女权 主义


者 ， 所 以 他认 为 她 不 客 观公 正 ， 偏 向 前妻 一

方 ， 赔付 了 大量金 钱 。 常识可知 ， 目 

前
法律体制 中 法 官 多 为 男 性 ，
也许也存在 一

些有男 权思想 的法官 ， 但在新 闻 报道 中 


，

他们 的 性别 和 思 想却 从未作 为 不客 观 的 原 因 加 以 驳斥 。 同 样 出 现的 还有 《 信 息 时 报 》
２０ １ ３ 年 ３ 月 １ ６ 日 对女性艺 术 的 报 道 ， 策展人强调参展 的 女艺术家不是女权主义 者 

，

受过专业训 练 ， 暗示 不会 因 为 女权思 想 而使其艺 术作 品 受 到 影 响 


。

３ ．
与 女权划 清界限



在关于优 秀采访对象 的 报道 中 ， 如知名 歌手 、 演员 ， 只 要是女性 ， 报道 中 常 常



“ ”

问及 你是不是女权 主义者 ， 答案 一

般是否定 的 。 我们 不苛求所有 女性都是女 权 主




新 闻 与 传 播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 增 刊 １ ０ ５


激进的 女权标 签



“ ”

义者 ， 但记者 对 于 事业优秀 的 女性 就极有 可 能是女权 主 义 者 的 预设 ， 首先是对



“ ”

女权主义思想 的 误读 ， 同时也有 一

丝 求否定 的刻意 。 女权主义思想尊崇 的 是女



性生活 、 事业的独 立 ， 即使只是 一

份清 闲 的工作 ， 但独立 自 主 、 自 由 选择婚姻 家庭



生 活 方式 、 不依赖男 性 、 拒绝男 权社 会 对 女 性 不 合 理 的 要 求 ， 也可 称作其为女权 主


义者 ； 反之 ， 如果事业依赖男 性 、 思想不独立 ， 没有认识 到 男 女性 之 间 被社会建构


的 不平等 ， 反 而 积极迎 合男 性 对女 性 的 要 求 ， 分得 一

杯羹 ， 这样 的 女性 即使身处高


位也不 能 称作是女权 主 义 者 

。

“ ”

在新 闻 报道 中 反 复 出 现对 女权主义 的否定 ，
一

是可 以 看到 女权主义 的 符号


目 前确 实被 污名 了 ， 人人避之不 及 ；
二 是 明 星演员 大量否认 自 己是 女权主义者 ， 

更
加 促使女权 主义符 号在 客 观上 被 受 众认 为 是 贬 义 词 汇 的 印 象 。 就如 同 明 星在广告 中



推崇某产 品 可 以促 进其销 量 ， 明 星在报道 中 否认 自 己 是女权主 义 ， 也会带给受众女



“ ”“ ”

权主义思想 不受 欢迎 没有那 么好 的印象 


。

４ ．
商 业误读


商业广 告 中 使用 的 女 权 主 义 符 号 脱 离 了 女 权 主 义 思 想 的 内 核 ， 利用女权 主义吸


“ ”

引 受众的 眼光 ， 商业广告 中 打 的 女权牌 多是为 了 唆使和 教导女性在 男 权社会 中




选择迎合男 性对女性 的 要求 和 审美 ， 这种解读本身就是对女权 主义思想 的误读 。 


此
夕卜 ， 透过反复 出 现 的女权 主义 商业化符号 ， 我们也可 以 窥探 目 前大众媒介逐 利 的 本


性 ： 如 果说在 常规报道 中 污 名 女 权 是 为 了 迎 合 男 性受 众 ， 那么 在商业广告 中 使用女


“ ”

权符号则 是为 了 取悦女性消 费者 ， 吸 引 她们 消 费 。 如 要搞好 自 己 的化妆 品 广 告 


、

“ ”

电影宣传 中 使用 的 波霸女权主义 等词汇 ， 无 一

不脱离女权主义思想 的 内 核 ， 

女
权 主义 论 为 哗众取 宠 的 符号 

。

女权主义呼 吁 女性 主动 改变 男 权社会对女 性 的 繁冗要求 ， 如 身体 、 容貌等 ， 


拒
而这 些 商业 广 告 中 不仅不 改变男 权社会对女性身 体 的 要求 和
”

的 客体
“

绝做 被看 。 

束缚 ， 反 而大行其道地鼓励 女 性 购 买 其 产 品 ，
以 便使 自 己 的 身 体能够符合 男 权社会


的规范 ， 让人误 以 为 迎合男 权 、 获得 男 权 社 会 的 欢 心 就 是 女 权 主 义 ， 是 一

种对女权


主义 的极大污名 。 研究 者 的 研究 认 为 ， 大众传媒在 当 下 的 市场 环境下 ， 最大通病之


一

便是对性别歧视 （ 针对女性 ） 的 无意识 、 不作为 、 推波助澜 。 其中 ， 各类广告 


、

新 闻报道 内 容涵 有 对传统 女 性 角 色 的 强 化 与 定 型 ， 无视新 时代女性 的 多元化追求 


，

” “ ”

唯 审 美对象
“

如 贤妻 良母 论 、 论 

。

５ ．
女权批评


此外 ， 本研究 中 的 报 刊 还 出 现 对 女 权 艺 术偏 激 的 批评 ， 如 ， 认为女权主义裸露


身 体是 侵犯 他 人 隐 私权 等 。 这些 对于女权主义者行 为艺 术 的探讨和批评 ， 由 于有 

一

说 一

， 言之有物 ， 污名 化程度较轻 ， 是 一

种 出 现在 大众媒介上对女权 的探讨 。 但客


观上 ， 出 现在报端 的 这些批 评也 导 致 大 众 对 于 女 权 主 义 的 不 良 印 象 ， 尤其是 容 易 得


到教育程度较高 的 受众的认可 。 批评 者批评女 权 主 义 者 的 行 为 艺 术过 激 、 吸引 眼球 

，

１ ０６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 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但他们 没有 意识到 ， 女性作 为 当 代社会 的 弱 势群 体 ， 若没有 这些所谓激进 的 女权艺



术 ， 女 性 议题甚 至 都 根 本 无法 进 人公众 的 视 野 

。

（
二 ） 报纸 的 不 同 生 态


虽 然 三份报纸在 污 名 化女权 主 义 报道 上 都有 体现 ， 但总体而言 ， 不 同 阶段 和 水


平 的 报纸 在 报道 女 权 主 义 思 想 时 发 生 了 分化 ： 《 南方都市报》 对女权主义污 名 化 的 报


道相对较少 ， 探讨女权主 义 思 想 、 正 面报道女权事件 的 报道较 多 ；
而 《 新快报》 和


《 信息 时报》 在 污 名 女 权 、 消 费 女权符 号方 面 的 报道 相对较 多 

。

１ ．
女权不 是 一

个符号 ，
而是 一

种 内 

核

在广州 地 区 ， 《 南 方都市 报》 的 发行量 和 影 响 力 都 是最大 的 ， 相 比较而言 ， 在关



于女权 主义 的 报道 中 ， 呈 现 出 与 另 外 两份报纸不 同 的 报道 生态 。 《 南 方都市 报 》 报道


女权数量 多 ， 对于广州 地 区 发 生 的 重 大女 权 事 件 都 有 正 面 、 积极 的 报道 ， 如 肖 美丽


“ ”

的女权徒步 、 罗 爱萍 出 版 《 中 国 剩女调査》 、 地铁 我可 以骚 、 你不能扰 等 ， 对女



权 主 义 者 如 郑楚然 、 梁 晓雯等也有 较 为 正 面 、 积极 的 采 访报道 ， 另 外还会直接引 用 性


别 平 等倡 导机构 工作人员 、 也是 女 权 主 义者直接撰写 的 稿件 。 除新 闻 报 道 之 外 的 社评


中 ， 也会对女 权主义思想进行积极 、 正 向 的 讨论 ， 在 《 南 方都市 报》 的 报道 中 ， 女权


主 义 不 仅仅 是 其符 号 ， 而是其实 质 、 内 容 的 深挖 ， 女权 主义 的 实 质 和 精髓在 《 南方都


市 报》 上得 到 了
一

定程度 的 展现 

。

２ ．
被 消 费 的 女权符 号


反之 ， 在 《 新 快报》 和 《 信息 时报》 上 ， 关于女权 主 义 的 报道 总量较少 ， 即使


有 女权主义 出 现 ， 也多 只 是作为 一

个符 号 一

语带过 ， 作为 一

个娱乐 化 、 贬抑化的词


语点 缀其报道 ， 报道重心 一

般并 不 在 女 权 主 义 上 。 此外 ， 还 出 现 了 突 出 情绪 、 否认


女权身份 、 商业 消 费 女 权 主 义 思 想 等 一

系 列 污 名 女权主义 的 报道 

。

七 、 原 因 探讨



当 下 中 国 大众 传 媒 不 仅对 自 古 以 来 歧视女 性 的 社 会 现象 和 社 会 心 理 存 在 弱 意 识 

、

不作 为甚至推波 助 澜 的 态 度 ， 而且 自 身 也在不 同 程度地传播性别 歧视 内 容 ： 强化 


、

暗示女性 的传统角 色 ； 将女 性 描 画 为 公共领 域 的 附属 者 、 活 跃 于 私人领 域 的 主角 、 


被
看 的 审美 客体 。 其主要意 图 是维护现有 的男 性 中 心秩序 ，
一

味迎合受众的 固 有思维 

，

以 提 高发行量 收视率 收 听率 点击率 其客 观效果 是对 大 多 数女性受众 的 奴化

［ 

］

、 、 、 ，
。

是 当 下 中 国 大众传媒 意 识 到 传 媒 经 济 是 眼 球 经 济 、 注意力 经济 ， 运 营运作 


日

益商业化 ； 被 注 意 的 信息 才是有 价 值 的 信 息 ， 将女性性对象化 、 商 品 化 是 大众传媒



商业 化竞 争 中 吸 引 受 众 眼 球 的 制 胜 秘 诀 ； 受 众被投 其所好 的 程度 与 其接 近 、 亲近大


众传媒 的 可 能 性 成 正 比 ， 而 中 国 受众 的媒介 素养和性别 敏感 意识不容乐 观 。 二 

是
”

传 媒 女 性 更 适 宜 于 软 新 闻 或 私 人 话 题 的 领 域 划 分 传媒 决 策 男 性 化 女 性 传 者 面


“
、 ，

对性别歧视存在 无 语 或 失 语 现 象 男 性 传 播 者 及 决 策 层 的 社 会 性 别 意 识 普 遍 较 弱 ； 

。

新 闻 与 传 播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 增 刊  １ ０７


激进 的 女 权 标 签



三是 女 性 受 众对 冲 破男 权 中 心 的 传媒 秩序 ， 多 持无 为 心 态 ； 作为消费者 ， 权利意识


不强 。 四 是 当 代 中 国 女性 （ 女性受 众 、 女性传者 ） 的 群 体意识较弱 ， 彼此之间 缺少


呼应 、 支 持 与 形 成 群 体力 量 的 强 烈 意 识 。 五 是对 大众传媒 的 社会 监测 尚 显 不 足 ， 

公
众 的 媒 介 素 养 整 体水 平 参 差 不 齐
［
８ ］



。

（
一

） 迎合现 有 父权成 见



在女 大学生被污名 化 的 研究 中 ， 董天策认为 ， 媒介 在 对女 大学生 形 象 的 塑 造过



程 中 有 意无意地反 映且强 化着 这种 性别成见 ， 并且 在 长期 潜移 默化 中 通 过大 量 的 报


道影 响 受众 ， 对新 闻 报道 中 塑 造 的 女 大 学 生 刻 板 印 象 产 生 认 同 ， 并形 成对现实生活


“ ”

中 女 大 学 生 的 负 面性评 价 ， 久 而 久 之性 别 成 见 被 反 复 强 化 形 成 恶 性循环 。 这种在



“ 

”

长期 报道 中 所塑 造 的 女 大学 生 弱 势 形 象 ， 与 现 实社会 中 女 性作 为 男 性 从属 阶级
“ ”

的 刻 板 印 象相 呼应 ， 在现实环境 和媒介 构 建 的 拟态环境 两方 面使女 性 附属 男 性



的地位合理化 ， 迎合 了 父权社会下 性别 权力 不平等 结构 的 诉求 ， 从而更加巩 固 了 媒


９

体作 为 社会 主 流 阶层 代 言 者 的 地 位
［ 

］

“ ”

在长期 的 父权制 文化之 中 ， 女 性在 男 性 主 导 的 视 觉 下 被 定 为 从属 阶 级 ， 这种



性 别 成见 已 根 深 蒂 固 地 植 于 大 众 思 维 。 基 于 商业 化 的 媒 体 要 获 得 大 众认 同 ， 就不可


°

能不反 映这些性别刻板 印 象 包括媒介 的无意识

１
［ 

］

（ ） 。

大 众 传 媒 的 公 共性 使 它 倾 向 于 迎 合 大众 心 理 甚 至 是 暗 合 其 落 后 的 性 别 观 念
１ １
［ 

］

同样 ， 在报道 中 反 复 污 名 女权 主 义 思 想 和 女 权 主义 者 ， 也体现 了 现 目 前媒体迎合



父 权 社会 现 有 体 制 的 心 态 。 作为 一

种 支持女性权益 的 新思 潮 ， 女权 主 义 打破 了 父权社


会 的 旧 有 秩序 ， 男 性 对女 性 的 掌 控 由 于 新 思 潮 的 产 生 而 逐 渐 松 懈 ， 这必 然会 引 起男 权


社会 的 仇视 。 报刊对女权主义进行 否认 、 批评 、 污名 ， 就是 迎 合 现 有 男 权 秩序 的 体 现 

。

（
二 ）
经 济效益追 求


同 样 是在 对女 大 学 生 污 名 报 道 的 研 究 中 ， 学者认 为 ， 从经济 的 角 度来说 ， 由 

于
消 费 主义在 大众文化 中 开 始 盛 行 ， 大众媒介 污 名 化 女 大学 生 群 体 的 现象 实 际上 也表


２

露 出 部 分媒 介 深 陷 于 坚 守 社 会 责 任 与 追 求 经 济 效 益 的 矛 盾 冲 突 之 中 这 同样可 以
１



［ ］

解 释 本 研究 中 关 于 女 权 的 报 道 ：
一

突 出 女 权主义者 的 情绪性描写 ， 制造矛盾 ， 吸引



眼球 ， 制 造卖点 ；
二是炒 作 、 使用 女权符号 ， 在商业 推介 性 的 报道 中 反 复 出 现女权


主义 ， 实 际上 是 因 为 为 了 该符号 迎 合 、 取悦女性受众 ， 其关心 的 是 如 何 吸 引 庞 大 女


性消 费者群体 的 消 费能力 

。

各种 内 在利 益 的 驱动 和 外 在权力 的 要求 ， 都 可 能 使媒 介 自 觉或不 自 觉地偏离甚



”
至失 去 理性 理性 从来 都 是 种 与 非理性较量 的 精 神 价值
［
】 ３ 

］
一

； 。

结语



社会性别 理论认 为 ， 社会性别 来源 于社会建构 ， 大众 传媒 作 为 国 家上 层 建 筑 的



构成部分 ， 所进行 的 传播 不 仅 再 现 了 社 会 性 别 的 状 况 与 地 位 ， 反 映 了 社会 的 价值取



１０８ 新 闻 与 传 播 研 究  ２ ０ １ ４ 年增刊


 激进 的 女权标 签



向 与 意识形态
４

同 时媒 介 传播 本 身 也 参 与 了 社 会 性 别 的 建 构 过 程 在女权主义思


１
［ ］

， 。

想 向 中 国 社 会 的 普及 化 过 程 中 ， 媒 介 的力 量不容小觑 。 探讨女权主义 在媒介上 如 何



被展现乃 至被 污 名 ， 对于培养受众媒 介 素 养 、 研究者 了 解报刊新 闻 生产过程 、 媒介


人员 特别 是 女 性从业 人员 的 自 我反思 ， 都有 一

定裨益 。 女权主义是解放女性 、 推动


社 会进 步 的 思 潮 ， 女权主义 的 污 名 化 是 媒 介 和 父 权 社会建 构 的 结果 ， 有人认为 ， 

因
“ ”

为女权 主义 的 权 显得过于强 势 ， 并且被污名 已 久 ， 所以 我们可 以 采用女性 主义



代替之 。 首先 ， 不解构被污名 的过程和 原 因 ， 女性主义被再次污名 只是时 间 问题 

；

二是 ， 放弃女权主义 的词 汇 ，
虽然舍弃 了 其 已 在 人们脑海 中 产 生 的 污名 印 象 ， 但也


舍弃 了 人们 已 经 在 脑 中 对 它 的 积 极 思 考 ， 长远 看来 ， 对于推动女权 主义思 潮 并无


助益 

。

由 于客观条件 限 制 ， 本文只 进行 了 ２ ０ ０ 余份样本 的 文本 分析 ， 如 能加入对媒介



从 业 人 员 的 访谈 、 受众 的 问 卷 调 查 ， 将 使解 释 女 权 主义被 污 名 的 过 程 和 原 因 更 有 说


服力 。 愿本文能 抛砖 引 玉 ， 引 发更 多 学 者 对 女 权 主 义 被 污 名 化 过 程 的 思 考 

。

作者 ： 中 山 大 学 传播与 设计 学 院硕 士 生



注释


［
１
］ 董天策 、 罗小玲 ： 《 网 络媒体对女 大学 生 的 形 象建构 研 究 》 ， 《 西南 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


社会科学版 ） 》 ２００ １ 年第 ９ 期 ， 第 １ ６２ 页 

。

［
２ ］ 张艳 红 ： 《 女性主义视野下 的媒介批评》 ， 博 士 学 位论文 ， 武 汉 大学 ，
２ ００ ９ 年 ， 第 ６ 页 

。

［
３ ］ 张艳 红 ： 《 女权 主 义 视野下 的媒介 批评》 ， 博士 学 位论文 ， 武 汉 大学 ，
２ ００ ９ 年 ， 第 ８ 页 

。

［
４ ］ 卜 卫 ： 《 媒介与性别》 ， 南京 ： 江苏 人 民 出 版社 ，
２００ １
年 ， 第 ３ １ ４ 页 

。

［
５ ］ 管键 ： 《 污 名 的 概念发 展 与 多 维 度 模 型建构 》 ， 《 南开学报 （ 哲 学社会科学版 ） 》 ２００７ 

年
第 ５ 期 ， 第 ２ １
－

２５ 页 

。

［
６ ］ 〔 荷 〕 梵 ？

迪克 ： 《 作 为 话语 的 新 闻 》 ， 北京 ： 华夏 出 版社 ，
２ ００ ３ 年 ， 第 １ ５ 页 

。

［
７ ］ 张艳 红 ： 《 女 权 主 义 视 野下 的 媒介 批评》 ， 博士 学位论 文 ， 武汉 大学 ，
２００９ 年 ， 第 ４ 页 

。

［
８ ］ 张艳 红 ： 《 女权 主 义视野下 的媒介批评 》 ， 博士 学 位论 文 ， 武汉 大学 ，
２ ００９ 年 ， 第 ５ 页 

。

［
９ ］ 董天策 、 罗小玲 《 网 络媒体对女 大 学生 的 形 象建构研究 》 ， 《 西南 民 族大学 学报 （ 人文


社会科学 版 ） 》 ２００ １ 年第 １ １
期 ， 第 １ ６５ 页 

。

［
１ ０ ］ 卜 卫 ： 《 媒介 与性别 》 ， 南京 ： 江苏人 民 出 版社 ，
２００ １
年 ， 第 ３ ０２ 页 

。

［
１ １
］ 黄菡 ： 《 试析大众传播 中 性别歧视 的成 因 》 ， 《 妇女 研究论丛》 ２００２ 年第 ２ 期 ， 

第
５ ８ 页 

。

［
１ ２ ］ 伍婧 ： 《 女 大学 生 群体 的 大众媒 介 污 名 化 现 象 探 究 》 ， 硕士学位论文 ， 湖南师范大学 

，

２０ １ ２ 年 ， 第 ３ 页 

。

［
１ ３ ］ 刘利群 ： 《 社会性别 与 媒介 传播 》 ， 北京 ：
中 国 传媒大学 出 版社 ，
２０ ０ ４ 年 ， 第 １ ７６ 页 

。

［
１ ４ ］ 刘利群 ： 《 社会性 别 与 媒 介 传 播 》 ，
北京 ： 中 国 传媒大学 出 版社 ，
２ ００４ 年 ， 第 ２２８ 页 

。

新 闻 与 传播研 究 ２０ １ ４ 年 增 刊  １ ０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