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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 士 学 位 论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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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 文题 目 ： 麦都思 的 翻译 、 学 术 与 宣教 研 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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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 士 学 位 论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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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一 、 研 究现 状 述 评

二 、 文献资料

三 、 研 究 方法 、 研究 中 的难 点

四 、 研究意义

第 一 章 生平

第 一节 时代背景

第 二节 所 受 教育

第 三 节 信 仰 抉择

第 二章 宣 教活动

第 一 节 传 教士 来华

第 二 节 宣 教经 历

第 三节 宣 教 作 品

第三章 出 版事业

第 一节 《 特选撮 要 》

第 二节 墨海书 馆

第 三节 报 刊 与 印 刷

第四章 《 圣经》 汉译

第 一节 《 新遗诏 书 》

第二节 “ 委 办译 本”

第 三节 “ 南 京 官 话译 本 ’ ’

第 五章 汉学研究

第 一节 汉 典 英译

第二节 词 典编纂

结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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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隱一

隨二

攻读 学位 期 间 发 表 的 学 术论文 目 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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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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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 东 大 学博士 学位论文

中 文摘要

麦 都 思 是 新 教 来 华 传 教 士 中 一 位 承 前 启 后 的 人物 。 他 上 承 马 礼逊 、 米怜 ， 继

续其 文 字 、 出 版 事功 ， 翻 译圣经 、 设立 印 刷 所 、 编 纂字 典 、 创 办报刊 ， 同 时又能

有所幵创 。 本文 的 目 的 ， 是 以 麦都思 的 著述 为 基础 ， 结 合十九世纪 的 历 史 资 料 以

及 现 代 学 者 的 研 究成 果 ， 分析麦都思 的宣教 、 出版 、 圣经汉译与 汉 学研 究活动 。

麦 都 思 采 用 适应性 的 宣教策 略 。 他 非 常 注 重宣 教 的 灵 活 性 和 策 略 性 ， 这 既有

对马 礼逊和 米怜宣教策略 的 继承 ， 也 有 因 应 具 体 历 史 文 化语境 的 创 新 之举 。 他一

方面 通 过 广 泛 游 历 、 巡 游 传 教 以 传 播基 督 教 义 。 另 一方面他撰写 了 一些世俗 的 和

宗教 的 作 品 ， 他 的 世俗作 品 旨 在 提 高 中 国 人 心 目 中 西 方 文 明 的 地位 ， 塑造传教 士

的儒师形 象 ， 以 为 宣 教铺 平 道 路 ， 但 客 观上 起 到 了 传 播 西 学 、 启 蒙 民 众 的 作用 ；

而 他 的 宗 教作 品 或 借用 儒 家 典 籍 的 文 本 形 式来装载 宗教 的 内 容 以 期 把 宗 教文 本 ，

经典化 ， 或 融 儒 家哲 学词 汇于 布道 文 本之 中 ， 以 减少宣 教 阻力 。 麦都思是一位集

学术传 教 与巡游传教于一身 的 典型 的 学者型巡游传教士 他 的 宣 教方式及作 品 对 ，

后来 的 传 教士有着深远 的 影 响 。

麦 都 思在 十 九世纪 的 中 文 出 版 印 刷 史上 几乎 是 一位无所不在 的 人物 他参 与 。

《 察世俗每 月 统计传 》 的撰稿及 发行 ， 创办 《 特选撮要 每 月 纪 传 》 ， 照管 《 东西

洋 考每 月 统记传 》 的停 刊 ， 创建 、 运营 墨海书馆 ， 主编 《 遅迩 贯 珍 》 。 他 还对 推

动 西方 印 刷 术在 中 国 的 早期传播作 出 了 重要贡献 。

麦 都 思 还 是 十 九 世 纪 圣 经 汉 译 史 上 的 一 位 重 要 的 人 物 他前 后 共 主 译 了 四 个 。

译本 。 每 一译 本 都 渗 透 着 他 的 殊 异 于 同 时 代 人 的 翻 译 理 念 ； 这 种 翻 译 理 念 是 他睿

智 而 富 有 远 见 的 判 断 与 思 考 的 产 物 同 时 也 是 他 理 性 回 应 具 体 历 史 文 化场 域 的 结 ，

果 正 因 为 他 的 超 前 的 翻 译 理 念 他 的 每 一 译 本 都 能 引 领 时 代 对 圣 经译 本 之 需 求
。 。

年 出 版 的 圣 经译 本 《 新遗诏 书 》 ， 名 义 上 是对 马 礼逊 《 神 天圣 书 》 新约 部分

的修订 ， 但 实 际 上 是 对 新 约 的 重译 ； 此译本经稍 加 修 改后 就直 接 为 太 平天 国 所 刊

印 虽 未获大英圣经公会赞助
。 ， 但 此译 本 仍 在 相 当 一 段 时 间 为 在 华 传 教 士 所 采 用 ，

并 对 后 来 译本 的 术语 影 响 很 大 。 而 “ 委 办译本 ” 则 是 中 国 历 史 上最 为 广 传 的 文 理

译本 ， 也 是在 “ 官 话 和 合 译 本 ” 出 版 之 前 最有 影 响 力 的 译 本 。 此 译 本 优于 《 新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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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 ， 很 大程度 上是 由 于 与 麦 都 思前 后 期合作译经 的 中 方译 者 的 中 文修养和 所

享有 的翻 译 自 由 度不 同 所致 。 年刊 印 的 麦都 思所译 的 “ 南京 官 话译本 ” 是

中 国 近代第 一本圣经官话 译本 ， 是 麦都思在继 《 新遗 诏 书 》 和 “ 委办译本 ” 之 后

的 另 一体现其翻 译理念 的 译本 。 此译 本 系 由 文 理译本 转 写 成 官 话 译本 这种 方法 ，

开辟 了 圣经汉译 的 新路径 。 南 京 官话译本 ” 是麦都思先 见性 的 看 到 了 官话译本

价值 的 结 果 ， 同 时其广 传 也 和 太平 天 国 起义 有关 。 此译本 刊 行后 引 起其他一些 官

话译本 的 仿效 在历 史上 曾 一度大量发行 ， ， 并为 后来一些译本用 作底 本或参考译

本 。

麦 都 思 是 十 九世 纪前 中 期 颇有 影 响 的 汉 学 家 。 他不 仅有着非 凡 的 语言才 能 ，

还是一位 出 色 的语言 学家 。 他 编 纂字 典 多 部 ， 在语言 学 ， 尤其 是方言 学 领域表现

出 突 出 的才华 ， 取得 了 很高 的成就 ， 对后 来 的 语 言研 究贡献 很 大 。 而且 ， 他致 力

于翻译 中 国 的 典 籍 、 方志等作 品 ， 为 中 国 文 化 的 西传做 出 了 贡献 。 他的 《 书经》

译本是第 一本直接 由 中 文翻译成英文 的 译本 ， 并 为 随 后 的 理雅各 《 书 经 》 译本及

年欧尔德 （ 的 《 书经 》 译本做 出 了 铺 垫 。

麦都思对 中 国 文 化 的态度倾 向 调 和 这一调 和 态度 既是对 耶稣会士 传教策 略 ，

的 赞 同 和 继承 ， 又 是 对 中 国 文 化 及现 实 深 刻 了 解 、 体认 的 产物 。 他在 圣经汉译 、

语言研究 、 典籍翻译 、 文 字宣教等方面 皆 取得 了 不 菲 的 成绩 ， 为 中 国 了 解西方及

西方 了 解 中 国 做 出 了 卓 有成效 的 努力 和 一 定 的 贡献 在 中 西文化交流史上 留 下 了 ，

清晰的 印记 。

关键 词 ： 麦都思 ； 《 圣经 》 ； 译本 ； 出版 ； 词典编 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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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 论

麦都思 （ 是伦敦传道会传教 士 、 圣经译 者及 汉 学家 。 他生于伦

敦 ， 在 圣 保 罗 教堂 学 校 接受过 几年 的 初 等 教育 。

岁 时 回 到 祖 籍 地格 罗 斯 特 作 印 刷 学徒 。 于 年 以 印 刷 工 身 份 被伦

敦传 教 会 派 往 马 六 甲 。 年 因 其传 教才 能而 被授 圣职 ， 年前在 马 六 甲 、

槟榔 均和 巴 达维亚传教 他辅助米怜 。 （ 编 辑 《 察世俗 每 月 统记 传 》 ，

创办并主编 《 特选撮要每 月 计传 》 。 《 南 京条约 》 签订 后 ， 于 年到上海 ， 设

立 了 中 国 近 代 第 一 个 印 刷 所 — 墨 海 书 馆 墨 海 书 馆 在 普 及 近 代 科 学 知 识方 面 起 ，

到 了 重要 的 作 用 。

麦都 思 的著 作 甚丰 ， 中 文有 种 ， 马 来文 种 ， 英文 种 。 其 中 大部分为

宗教作 品 或译作 ， 但也有 一些史 地知 识 和 词 典 编 纂 著 作 。

麦 都 思 是 早 期 新教来华传 教 士 中 的 重要 人物 ， 无论从传 教方略 、 创 办报刊 、

建立书 馆 、 汉译 圣经还是汉 学研 究方面都 为 后 来传 教士 作 出 了 重要 的 铺 垫 和 准

备 ， 是近 代 中 西 文 化 交 流 史 上 一 位 不 可 忽 视 的 人 物 。 从可 见 的 资 料来 看 ， 中 国大

陆及海外 学 术 界仅 有 从某 一侧 面对麦都 思 的 研 究 ， 未见全面 、 系 统 的 著述 。 本文

拟 全方位 、 多 角 度 阐 述麦 都 思 的 传 教活 动 及译 介 活 动 。

一 、 研 究现 状 述评

一 ） 传教 士 及 西 方 学 者 的 研 究 状 况

麦 都 思 生平 及 传教 的 资 料零星 散见 于 早 期 来 华传 教 士 的 传记 、 书信 、 日 记 、

中 国 概览等 记载 中 。 如 《 新教在 华传教早 期十 年 史 》

、 《 马 礼 逊 纪念录 》 、

。 但 详 细 的 传 记 材料 首 见 于 年

《 六合丛 谈 》 一卷 四 号 的 《 麦都思行略 》 。 这是一篇 简 略 的 麦 都思传记 ， 长四千

字 左右 ， 记载 了 他 的 传教 历 程 、 贡献 及 作 品 概 况 。 伟烈亚力 （

的 《 来华新教传 教士 纪念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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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年前 来 华 的 传 教 士 传 记 汇 编 ， 介绍每一位传教士 时 ， 先 简 述其 生平 和 事

迹 ， 再 附上作 品 ， 按 出 版 时 间 先后排 列 ， 作 品 都有 简 要 介 绍 。 此书 第 到

页 简 述 了 麦都思 的 来华经 历 ， 并详列 了 麦都 思 的 作 品 ： 中文 种 ， 马 来文

种 ， 英文 种 。 作 为 研究麦都思 的 重要基础 资 料 ， 此书有着 巨 大 的 价值 ， 为后

世研 究 者 所 广 泛 采 用 。 但 书 中 也 有不 足 和 疏漏 ， 如 对麦都 思 的 经历 叙述过简 ； 他

的 重要译著 《 书经 》 没有列 出 ； 部分作 品 出 版 时 间 也欠准确 ， 如 《 罗 马 书注解 》

出版于 年 ， 并非 年 。 在引 用 该书 时应参照他书 ， 保持审 慎 。 《 麦都思

行略》 和 《 来华新教传教士纪念录 》 这两 种 资 料对于麦 都 思来华前 的 早 期 生平记

载都 过于 简 略 ， 基本上是一笔带过 。 欧 内 斯特 博克斯 —
发表 于 年 《 教务杂志 》 月 号 、 月 号的 《 马 礼逊 、

米 怜 和 麦 都 思一新 教 在 华 传 播 的 三 位 先 驱 》 ， 所 引 述 的 材料也 未超 出 上面两种 资

料的范围 。 而发表 在 《 基督见证者 》

杂志 的 所 写 的悼念文章 《 纪念麦 都思牧师 》 （

对他 的 早 期 经 历有较详细 的 描述 ， 可 以 稍 补 上 述 资 料之 不 足 。

从 世纪 年 代开始 ， 西 方 对传 教 士 的 研 究 日 益 受 到 重视 ， 传 教 士相 关研 究

蓬勃 开 展起 来 。 西 方 对 麦 都 思 的 研 究 可 大 致 分 为 两类 ： 一 、 对他早 期 在南洋 的 宣

教策略及早 期宣教 作 品 的 研 究 二 对他 的 圣经译本尤其是 “ 委 办译本 ； 、 ” 的研究 。

有三篇论文涉及到前者 ： 李 欧娜 （ 的 《 南洋 的福音化 ： 麦都思

在爪挂 ， 一 》 （ ：

李 欧娜 的 《 麦都思 ： 基督 教信 息 的 改写 》 （

； 罗 斯基 （ 的 《 传

教事业 中 的 初等教育 》 （ 。

李 欧 娜在 她 的 这 两 篇 论 文 中 从 总 体上讨论 了 麦 都 思在 东 南 亚 的 宣 教策 略 布 道 、

手册和 世俗作 品 ， 总 结 了 他 的 传 教方式 ， 认 为 他 的 宣教手 册和 世俗作 品 都 是适应

中 国 具 体语境 的产 物 ； 在适应 中 国 语境 的 过程 中 ， 他把 重 心 从 版 依 华 人信 徒转 向

教 育 宣 教 和 传 播 世俗 知 识 为 主 的 间 接 宣 教 并 且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他 完 成 了 从 一 位 印 ，

① 后 两 篇 文章 收入 巴 奈特 和 费 正清共 同 主编 的 《 基督教在 中 国 ： 早期 新教传教士 的著述 》 〔

—书 中 。 该书 旨 在通过 早期 新教传教士 的 中 文著 作 ，

研 究他们 的 思 想 与 活动 ，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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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 工 到 一位扎根 于 中 西 文 化 的 学者 的转变 。 罗 斯基认 为 ， 中 国 人 的 视 角 和 价值观

决 定 了 十 九世 纪 教 会 学 校 启 蒙 阶 段 的 课 程 形 式 和 内 容 并 以 包 括 麦 都 思 《 三 字 经 》 ，

在 内 的 五种基督 教 《 三字 经 》 为例 ， 指 出 了 基督 教 《 三字经 》 虽 然在 教会 学 校广

泛应用 ， 但并没有取代传统 的 《 三字经》 。

有几 部研 究圣经汉译 的 著作关涉到 麦 都思及 其译本 。 尤思德 （

所著 的 《 和 合 本 与 中 文 圣经 翻 译 》

是 当 今研 究圣经汉译 的 一部力 作 。 此 书 的 一大特 色就 是 资 料详

实 ， 作 者 能 够 利 用 差 会 档 案 资 料 来 进行研 究 。 此书 一半 以 上的 篇幅着 眼于 “ 和合

本 ” 圣经 的翻 译历 史 ： 译经过程 、 原则 、 影响 ， 以 及所涉 及 的 译 名 问 题 、 文体风

格 教 派之 间 和 国 家 之 间 错 综 复 杂 的 关 系
、 。 作者也 同 时梳理 了 十九世纪上半 叶新

教入 华 早 期 的 圣 经 汉 译 史 ， 对早 期 的 圣经译 本 包括 《 新 遗诏 书 》 、 “ 委 办译本 ”

及 “ 南京 官话译本 ” 都有 一 定 篇 幅 的 介绍 。 但 作 者 的重心还是在 和 合本 ” ， 早

期 圣经汉 译 史 的 梳理只 为 做 出 铺 垫 所 以 他虽 然 分析 了 ， 《 新遗诏 书 》 的 翻译 原则 、

风格 ， 认 为 此译本对后 来译本 中 的 术语翻译 影 响 很 大 但对 此译 本在 中 国 历 史

上的影响 ， 以及 《 新遗诏 书 》 、 《 救世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和 《 新遗诏 圣 书 》 这几

个译本 的 渊源关 系 ， 似 乎 还 欠 缺较 为 明 晰 的 认 识 作 者 对 基 督 教 史 上 刊 行 的 第 一 。

部 官话译本 “ 南京 官话译本 ” 也没有过多 着笔 。

从语 言 学 角 度研 究 圣经 翻 译 的 著 作 中 有 两本涉及 到 麦 都 思主 译 的 “ 委办译

本” 。 第 一本 是施福 来 （ 的 《 中 文 圣经翻 译 原 则 》

。 作者 以 《 马 太福 音 》 的 第 章第

节和 《 歌 罗西书 》 的 第 章为例 ， 从语言学角 度考察 了 “ 马 礼逊译 本 ” 、 “ 委

办译本 ” 、 “ 官话和 合译本 ” 、 “ 思 高本 ” 和 现 代 中 文译本 ” 这五个译本 的 译经 原

贝 。 第 二本是福利 （ 的 《 圣经翻译 ： 从希 腊 语到 中 文 》 、

。 作者综合翻译研究 、 官话的动词体

及希腊文 的 动 词 体三个方面 ， 提出 了 一 个 可 行 的 理 论框 架 ， 以

此来指 导 官 话 本圣经 新约 的 翻译 。 作 者也 同 时 点 评 了 历 史 中 的 各种 汉译 圣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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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 但 作 者似乎对早期 圣经汉译 的历 史不甚 明 了 ， 如 把麦 都 思所主译 、 年

巴达维亚 发 行 的 《 新 遗 诏 书 》 误 称 为 太 平天 国 所采 用 的 新 约 译 本 《 新遗诏 圣书 》

； 再 如 作者谈到 “ 译名 之 争 ” 时 ， 认 为 麦都思 为 提 出 “ 上帝 ” 译 名 之 第 一人

但实 际上 ， 此 译名 首 倡 于利 玛窦 ， 新 教入华 后 ， 再 获米 怜所 青 睐 。 而且 ， “ 上帝 ”

一词 ， 不 是 如 作 者所 言 最先 出 现 于 道 教 ， 始于 “ 玉皇上 帝 ” ， 而是 首现 于儒家

“ 诗” 书” 之中 。

哈 佛 大 学 教授韩 南 于 年 发表 了 他 的 《 作 为 中 国 文学 之 〈圣经 麦 都思 、

王韬与 “ 〈 圣经 委办本 ” 〉 》

④ 一文 ， 此文详述 了 “ 委办本 ” 的译经过程 、 麦都 思

的 作用 、 麦都思和 王韬 的合作 关系 。

有不 少著作在介 绍 圣经在华 的翻译及流传 的 历 史 时 ， 对麦 都 思 也 会 有所 涉

及 。 这 些著 作 的 作者 大部分都 为 教 内 人士 。 海恩波 （ 的 《 道

在神州 圣经在 中 国 的 翻译 与 流传 》 丨 ⑤ 对圣经 的

汉 译 史 有 较详 细 的 叙 述 作 者 本 人 为 新 教 传 教 士 是 内 地 会 创 始 人 戴 德 生 的 外 甥 。 ， 。

因 为 作 者 的 传 教 士 身 份 他 对 圣 经 翻 译 的 描 述 充 满 了 赞 叹 和 敬 佩 但 他 在 叙 述“ 委 ， 。

办本 ” 的 译经经过 时 ， 多 直 接 引 用 娄理华 的 回 忆 录 中 的 内 容 ， 似乎 失之偏颇 。 海

恩波还 在 年 出 版 了 按 省 份概述 中 国 传教状况 的 《 大清 国 》

一书 ， 书 中 最后 一章 《 大清 国 的 圣经 》 根据大 英 圣 书 公 会所提

供 的 材料 简 要 叙述 了 圣经在 中 国 的 版本及流布情 况 。 这一 章 的 内 容和 年贾

立言 出 版 的 《 汉文圣经译本 小 史

内 容大致相 同 。 这些 著 述基 本 都 能面面俱 到 ， 把 圣 经 的 汉 译 情 况 都 囊 括进 来 ， 上

始于唐景教 ， 下迄于清末或 民初 ， 含文理 、 浅文理 、 官话 、 方言各种 版本 。 伊爱

莲 （ 的 两部专著 ： 《 犹太裔主教施约瑟 与 中 文 圣经 》

以及 《 中华

县 丁

学者 段怀清 已 把此文 译 成 中 文 ， 见 美 韩南著 ， 段怀清 译 ： 《 作 为 中 国 文 学之 圣经 麦都思 、 韬与

圣经 委 办 本 ， 《 浙江大学学报 》 ， 第 卷第 期 ， 年 月 ， 第 贝 。

尾 己 有 中 文译本 ， 见 英 海恩 波 （ 丨 著 ， 蔡锦图译 ： 《 道在 神 州—中 文圣经 的翻译与流

传》 ， 香港 ： 汉语圣经协会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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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 犹太 》 也 都有 着重

要 的参考价值 。 此外 ， 也有几部作 品 涉及到译名 之争 ： 史伯 明 （

的 《 中 国 人 中 的基督教 ： 新教译名 之争 》 （

； 雷孜智 （ 的 博士论文 《 千

禧 年 的 感 召 一 美 国 第 一 位 来华 新 教 传 教 士 裨 治 文 传 》 （ 五

， 的第六

章 “ 上帝 的 形象 ： 译 名 之争 ” （

； 伊 爱莲 的 《 犹太裔主教施约 瑟 与 中 文 圣经 》
一 书 中 的 第 六章 “ 译名 之争 ” （ “ ” ） 及她 年的文章 《 永无

休止 的 译名 之争 》 （ 都梳 理 了 十九世纪 中 叶有关
译名 的 争论 ， 对 麦 都 思 在这场 争 论 中 的 观 点 都 有所述及 。

一些研 究早 期 传 教 士在华活动 的 历 史 的 著 作 也 为 本文 提供 了 宝 贵 的 背 景性

资料 。 年 ， 加 拿大传 教士季 礼 斐 （ 编辑 出 版的 《 新教在 华

传教百年史》 （ 」

； 年 ， 美 国 传 教士 司 德敷 （

主编 的 《 中 华归主》 、 ， 这两本书属

于 “ 教会 修 史 ” 的 范 畴 ， 都涉及新教传教士在华早期传教 的 历 史 ， 有着 重要 的 参

考价值 。 年 出 版的赖德烈 （ 的 巨著 《 基 督 教在 华

传 教通史 》 是 世纪前期 一 本重要 的 ■

学 术研 究 性著 作 内 容 包 括 从唐 代 到 ， 年代基督教各派别 在 中 国 传播 的 历 史 。

可供参考 的 还有 加 拿大 学 者 布 里安 哈里森 （ 在 年出版的

《 等待 中 国 马 六 甲 英华 书 院
： ， —
， — ， 此书 以 英 华 书 院 的 筹划 、 创立 、 运转 、 师 生等

为 讨论要 点 展 幵 在 一 些 章节 也 对 麦都 思 有所涉 及 如 他初 到 马 六 甲 的 学 习 状况
， ， ，

到马来半 岛 、 爪睦 岛 和 巴厘 岛 巡游传教 ， 虽 对麦都 思着 墨 不 多 ， 但 评价 很 高 ， 认

为 他 是 一 位极 为 活 跃 的 福 音 传播者 和 一 位天赋 极 高 的 学 者 。 张格物 （

年 出 版 的 著作 《 英美在 华 传 教 事 业 的 起源 》

以 及裴 士 丹

主编 的 《 基 督 教在 中 国 ， 从 十 八 世 纪 到 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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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 很有价值 的 相关 学

术著作 。

二 ） 国 内 学者 的研究状况

国 内 学 者 对于麦 都 思 的 关注 大致始 于 青浦教案 。 顾长声 年出版了 专著

《 传教士 与近代 中 国 》 ， 此 书 以 天主 教 和 新教 传 教 士 的 在 华 传 教活动 为 对 象 ， 运

用 了 较详 实 的 史料 ， 包括一 些外 文 资 料 ， 论述系 统 ， 深 受学 界欢迎 ， 多 次修订 再

版和 重 印 （ 第 版 ， ， 上海人 民 出 版 社 ； 第 版 ， ， 上海人 民 出 版社 ） 。

书 中 第 五章 《 教 案—
—谁 是 被 告 ？ 》 第 三节 中 把青浦教 案作 为 三个 典 型教案之一

重点 进行 了 考察 ， 认 为 麦 都 思 等 三人 违 规 传 教 ， 醜成教案 ， 这一教案 反 映 出 外 国

侵 略者手 段之卑鄙 、 清廷之腐 败无能和 科 学 知 识 的 缺乏 。 年 出 版 的张力 和刘

鉴唐合著 的 《 中 国 教案史 》 ， 对 青浦 教 案 的 过程有着清 晰 的 描 述 ， 观 点和顾长声

相似 。 马洪林 的 《 一 八 四 八 年青浦教案 与 中 英 交涉 》 （ —文认 为 此 次冲 突

是 由 于传 教士 殴打潜运水手而 引 起 以 上观 点 基本上代表 了 大 陆 学界对青浦教 案 。

的认识 。 而也有 台湾学者持不 同 意见 ， 王尔敏的 《 五 口 通商 初期 上海地 区 暴乱 事

件 所 反 映 秘 密 会 社 之 生 机及适存环 境 》 原 载 中 华 文 化 复 兴运动 推 行委 员 会 主 编 （ ：

《 中 国 近代史论集》 （ 后 又 收入 作者 所 著 《 明 清 社会 文 化 生态 》 （

一书 ） 一文 ， 则认为 年发 生于青浦 的 这 次事件 的根 由 不 是 由 于 反 教 ， 甚至 也

不 是蓄意 排外 事件 的 发生是 由 五 口 通商 后 槽粮海运 运河水手 失业 闹 事所致
。 ， ， 。

同 一 问 题 结论不 同 实 际上是 因 对史料 的 不 同 阐 释 ， 以 及对 事件 所 发 生 的 背 景 的 认

识差 异所致 。 对于 青浦教案 引 发 的 中 英 交涉 、 影 响 及 清 廷 地 方 官 员 的 应对 策 略 ，

在马洪林 的 《 一 八 四 八 年青 浦 教 案 与 中 英交涉 》 （ 和 悅玉 平 的 《 李星沉 与

“ 青浦教案 ” 》 （ 这两 文 中 有较详细 的 探讨 。

国 内 关 于 麦 都 思 的 综合性研 究著述始 于 年叶斌 的 《 上海早期 传 教士 麦

都 思 》 一文 ， 此文 介 绍 了 麦 都 思 到 上海 后 的 宣 教活 动 以 及世俗事 务 。 随后 ， 叶斌

于 年在其 《 上 海 开 谆 初 期 伦 敦 会 发 展 的 基 督 教徒 分 析 》 一文 中 分析 了 麦都

思 等 伦敦会 传 教 士 初 入上 海 发 展华 人基 督 徒 的 状况 。 其后 ， 雷雨 田 主编 的 《 近代

来粤传教士评传 》 （ —书评述 了 多位来粤早 期传教士 ， 对马 礼逊和 米怜 的

分析 可谓 详 略得 当 ， 但在叙述 麦 都 思 的 部 分 则 十 分 简 略 ， 只 概略性 的 叙述 了 麦都

思 的 文化传教活动 。 俞强的 《 鸦 片 战 争 前 传 教 士 眼 中 的 中 国 — 两位 早 期 来 华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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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传教士 的 浙江沿海之 行 》 （ ， 叙述 了 麦 都 思 年在浙江沿海 的 游历 与

传 教活动 。 袭 道运 年出版了 《 近世 基 督 教 和 儒 教 的 接 触 》 一 书 ， 书 内 收有

他的专文 《 基督 教 和 儒 教在 十 九世 纪 的 接触 ： 基 督 教 入南 洋 和 中 国 先 驱麦 都 思研

究 （ 上 、 下 》 。 作者 生前 为 新 加坡 国 立大学 中 文 系 副 教授 ， 牟宗三弟 子 ， 学养深

厚 。 文章 在 简 述麦 都 思 生平 、 事迹后 ， 重 点 放 在 从 哲 学 角 度 分 析 耶 儒 碰撞 ， 充分

肯定 了 麦都思 的 汉 学家地位 ， 认 为 其最大贡献在于其确 定 “ 上帝 ” 为 “ ” 之

译名 并 能 以 求 同 存异态度 比 较耶儒 作者从哲学视 角 入手分析麦都思及其作 品

， 。 ，

颇富创 见 ， 但论 述 多 集 中 于 此要 点 ， 其汉译 圣 经 、 英译 《 书经 》 、 出版印刷 、 词

典 编 纂 及 麦 都 思 前 后 期 思 想 变 化 之 轨 迹 还 有 深 入探讨 的 余 地 。

麦 都 思 的 早 期 史 地 著 作 也 受 到 了 学者 的 关注 部振环 是 一位对麦 都 思 的 史 地 。

著 述有 着 深 入研 究 的 学 者 。 他首先在其 《 晚清 西 方地 理 学 在 中 国 — 以 至

年 西 方地 理 学 译 著 的 传 播 与 影 响 为 中 心 》 （ —书 中 简要介绍 了 《 地理

便童略传 》 的内容 。 随后 ， 于 年 ， 部振环在其 《 麦都思及其早期 中 文史地

著 述 》 一 文 中 分 析 了 麦 都 思 早 年 所著 的 三部 史地著 作 及 其价 值 ， 指出 《 地理便童

略 传 》 作 为 晚 清 新 教 传 教 士 的 第 一 本 汉 文地 理 学 著 述 ， 有着 启 蒙 中 国 人 世 界地理

知识 的作用 。 部振环接着 又在 年出版了 《 西 方传 教 士 与 晚 清 西 史 东 渐 》 ， 专

列 一章 （ 第 二章 ） 分析 了 麦都思的 《 东 西 史记 和 合 》 一 书 ， 认 为 此书是最早 的 比

较历史体例 的编年体史书 。 此外 ， 熊月 之的 《 西 学 东 渐与 晚清社会 》 （ 第

二章 “ 西 学 从 南 洋 飘来 ” 也 简 要 的 介 绍 了 麦 都 思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 《 地理便

童略传 》 和 《 东西 史记和 合 》 。

除 了 早期史地著作 ， 近来 学者似乎对麦 都 思 的 布 道手册 《 三字经 》 的 历 史作

用 兴 趣颇 浓 。 郭红的 《 从 幼 童 启 蒙 课 本 到 宣 教 工 具— 至 年 间 基督 教

〈 三字经〉 的 出 版》 （ 分析 了 世纪 出 版 的 种 类繁 多 的 仿 《 三字经 》 布道手

册之 间 的 渊源关系 认 为 麦都思 的 《 三字经 》 具有重要 的历 史 作用 ， 。 部颖文 的 《 晚

清 〈 三 字 经 〉 英 译 本 及 耶 教 仿 本 〈 解 元 三字 经 〉 概 述 》 （ 则 列 出 了 香港 中 文 大

学 所藏 的 麦都 思 的 九个版本 的 《 三字经》 仿本 ， 并分析 了 麦都思 《 解元三字 经 》

托名 “ 顺德 欧世子 ” 的 原 因 。 司佳的 《 麦 都 思 三 字 经 〉 与 新 教 早 期 在 华及 南 洋 地
〈

区 的 活动 》 （ 分析 了 麦 都 思仿 《 三字 经 》 所作 的 《 三字 经 》 布 道手 册 作 为

宗 教 启 蒙 读 物 的 价值 。 黄时鉴 的 《 〈 三字经〉 与 中 西 文化交 流 》 （ 以 《 三字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经 》 为 个案 ， 探讨 中 国 传 统 的 典 籍在 中 西 双 向 文 化交流 中 的 作 用 ， 述及 了 《 三字

经 》 的 西译与 流传 、 基督教 三字经 》 《 、 《 三 字 经 与 太平 天 国 》 以及 《 西 学三字经 》 。

文 中 简 要叙述 了 麦都 思所 编 写 的 基督 教 《 三字经 》 各版本 以 及麦 氏 《 三字经 》 与

太平 《 三字经 》 之 间 的 关系 。

一些大 陆 的 著述也探讨 了 早期圣经 的 翻译状况 。 杨森 富 在 他编著 的 《 中 国基

督教史 》 （ —书 的第 十八 章 “ 中 华圣经翻译史 ” 中 ， 分 “ 景教译本 ” “ 天主

教译 本 ” “ 耶 稣 教 译 本 ” 三 大类 来 论 述 各 时 期 的 译 本 ， 每 一 译 本 都有 少 则 几 十 字 ，

多 则 几百字 的 一个介绍 。 对 于委 办译本 ， 只 把麦 都 思 作 为 “ 委 员 会 的 著名 代表 ”

之一列 出 ， 未有 对他 展 开 评论 。 顾长 声 的 《 传 教士 与近代 中 国 》 （ 年版 ）

第十六章 《 〈 圣 经 〉 在 中 国 的 翻 译 与 传 播 》 对 早 期 圣 经汉 译 也 有 简 要 的 概 述 。 王立

群在 年 月 日 发表于 《 中 华读 书报》 的 《 上海 墨海 书馆创 始 人麦 都 思 与

圣经翻 译〉 》 是一 篇 简 介 性文章 。 游斌 的 《 王韬 、 中 文圣经翻译及其解释 学策略 》

则详述 了 王韬在圣经 “ 委 办译 本 ” 中 所发挥 的 重要作 用 及所采用 的 策略 。

年 出 版 的 任东 升所著 的 《 圣经汉 译文 化研究 》 是近 些年第 一 部专 论 圣 经翻 译

的 著作 。 作 者在第 二章第 二 节 “ 圣经 中 文译本 考 ： 传 教 士 的 圣经翻 译 ” 中 简 要 论

述 了 十 九世 纪传 教士 的 译 本 ， 在 第 四 章第 三 节 到 第 七 节 谈 到 了 马 礼 逊 、 施约瑟 、

杨 格 非 三位 传 教 士 的 翻译 原 则 及 “ 官 话 和 合 译 本 ” 追 求 文 采 的 翻译 特 点 。 此著作

虽 然 也 涉 及 十 九 世 纪 传 教 士 的 圣 经翻 译 活 动 ， 但重心似乎放到 了 二十世纪 ， 着重

论述 了 《 圣经 》 的翻 译理论 、 华人译者 、 中文 《 圣经 》 的 文学性及对 中 国 现代文

学 的影响 。 傅敬 民 在其 《 〈 圣经 汉译 的 文化 资 本解读 》
〉 （ — 书 中 从社 会 学

视角 ， 借用 布迪厄 的 “ 文 化 资 本 ” 理 论对 《 圣经 》 汉 译 进 行 了 分析 与 研 究 。 这些

研 究成 果或 由 于 是通 史 性著 作 或关 注 点 不 同 于 早 期 圣经汉译 的 译 者及译本或 略 ，

之不论 ， 或 浅 析 辄止 ， 从而 留 下深入讨论 的 空 间 。 赵 路卫在 其 《 麦都 思 与 圣经〉

中 译》 （ 中 论述 了 麦 都 思 的 两 个文理译本 的 翻 译过程与 原 则 ， 此论文立意

新颖 ， 但受 资 料所 限 ， 未 能深入 。

另外 ， 香港 出 版 了 一 些圣经 汉译 史相 关 的 著作 ， 海恩波的

被陈翼经译成汉语 ， 书名 《 圣经与 中 华 》 ， 年 由 宣道书 局 出 版 。 年基督

教辅侨 出 版社 出 版 了 贾保 罗 （ 主编 的 《 圣 经汉 译 论 文 集 》 。

杨森富编著 ： 《 中 国 基督教史 》 ， 台北 ： 台 湾商 务 印 书馆 ， 年 ， 第 页 。
 山 东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年福音文宣社发 行 了 刘 翼凌主编 的 《 译经论丛 》 。 年出版了 《 中 文圣经翻译

小史》 。 年 香港 中 国 神 学 研 究 院 出 版 的 赵 维 本 著 《 译 经 溯 源—现 代 五 大 中

文圣经翻 译 史 》 ， 此书 以 史料为 基础详述 了 “ 和 合译本 ” 、 “ 思 高本 ” 、 现代

中 文译本 ” 、 “ 圣经新译本 ” 及 “ 合一译本 ” 的 翻译过程 。 此外 ， 还有香港 中 文

大学庄柔玉 的 《 基 督 教圣经 中 文译本权 威现象研 究 》 （ 、 黄 锡 木编 译 的 《 文

以 载 道 — 奈 达 对 圣 经翻 译 的 贡 献 》 （ 、 谢品然 、 曾 庆豹合编 的 《 在上帝

说汉语 以 来 ： 〈 和 合本 〉 圣经 九十 年 》 （ 。 这 些 著 作 虽 然 基本 都 以 二 十 世 纪

以 来 的 圣 经 汉 译 为 主 要 研 究对 象 ， 但也有重要 的 参考价值 。

传 教士在翻译圣经 的过程 中 ， 就 基 督 教造 物 主 的 汉 译 不 能 达 成 一 致 ， 引 发了

“ 译名 之争 ” 。 麦 都 思 作 为 十 九世 纪 这 场 论 争 的 主 角 ， 凡涉 及 到 译 名 之争 的 讨 论

对他 的 观 点 见解 都会有所介 绍 。 吴 义雄在其 《 译名 之争与 早期 的 圣经〉 中 译 》 〈

中 认为 ， 美 国 传教士之所 以 不 同 意 以 麦都思 为 首 的英 国 传教士所提 出 的

“ 上帝 ” 作为 译名 ， 是 因 为 美 国 传教士认 为 自 己 的 民族受到 “ 特别 的 神佑 ” ， 是

上帝 的选 民 ， 不 能容忍用 中 国 古 籍 中 的 “ 上帝 ” 来翻 译 西 方 的 最 高 存 在 。 刘林

海则在其 《 世纪 中 国 人关于基 督 教 汉译 问 题 的讨论 》 （ —文

中 重 点 探讨 了 十九世纪 中 国 人参 与 译名 讨 论 的 情 况 。 李识 昌 在其 《 圣号论衡 ： 晚

清 万 国 公报 基督教
〈 〉 “ 圣号论争 ” 文献汇编 》 （ —书 的 前言 中 梳理 了 从 明

清之 际 到 清末 的译名 争论 的 历 史 ， 并重 点 分析 了 《 万 国 公报 》 所刊载

的六十余篇 论争文章 ， 认为 译名 之争 的 背后 是 “ 英美两 国 传教士在 传教策 略 以 及

对待 ‘ 异教 ’ 的态度上 的 门 户 之争 ” 气 而梁跃天 （ 则 以 麦都思参 与译名

之争 的 著 述 为 基础 分 析 了 麦 都 思如 何 以 其 启 示 性 的 宗教观念来 ， 全释 中 国 经典及
丨

朱熹 思 想 。 程小 娟 的 博士论文 《 “ ” 的翻 译讨论及接受 》 （ 与罗中的

硕士论文 《 “ 格义 ” 与 “ 反 向 格义 ” — “ 圣号译名 ” 论争 中 的 中 西 宗 教 比较研

究》 （ 是 两篇专论译名 问 题 的 论文 ， 两 者对 明 清之 际及 清末 民 初 的 译 名 争

论都有 简 要 的 概述 ， 但前者主要通过剖 析 《 教务杂志 》 年至 年 、

吴义雄 ： 《 译名 之争与 早 期 的 圣经 中 译 》 ， 《 近代史研究》 ， 年第 期 ， 第 页 。

李炽 昌 ： 《 圣号论衡 ： 晚 清 万 国 公 报 基 督 教 圣 号 论 争”文 献汇 编 “ 》 ， 上海 ： 上海古 籍 出版社 ， 年 ，

前言 ， 。 而黄文江 （ 则认为 《 万 国 公 报 》 中 华 人 的 论 争文章观 点 新 颖 ， 长期看来价值非凡 ， 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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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至 二 十 世 纪 初 所 发表 的 译 名 讨 论 的 文 章 ， 来 讨 论传 教士之 间 关 于 译名 的 分歧 ，

同 时 还 考 察 了 中 国 人对 及其译名 的接受历 史 ， 而后者则选取 《 万 国 公报 》 中

的 圣 号讨论 文章来对 中 西 宗 教 思 想进 行 比 较分析 ， 讨论两种 宗教文化 的 异 同 。

麦 都 思 作 为 词 典 编 纂 学 者 和 语 言 学 家 的 地位 己 为 学 者 们 所 逐 渐 认 识 早 在 上 。

世 纪 九 十 年 代 就 有 台 湾 学 者 洪 惟 仁 著 文 探讨 麦 都 思 所 编 的 《 汉语福建方 言字典 》

的 价值 （ ， 认 为 这 本字 典 是 研 究十 九世 纪初 叶 的 淳州 音与 《 雅俗

通十五音 》 的音读最宝 贵 的 记录 ” 。 马 重奇 （ 也持相 同 观 点 。 黄 时鉴 的

《 麦都思〈汉语福 建方言字典〉述论 》 （ 对这一字 典 的 序言部分做 了 深入 的

探讨 并认 为 麦 都 思 以 罗 马 字拼 读汉字 的 成绩 是 与 他那 个 时 代 的 欧洲 语 言 学背 景
，

密切相关 的 。 陈格烽 的 麦都 思 《 〈 汉 语 福 建 方 言 字 典 〉 词 条 英 译 指疯 》 （ 指

出 了 此 字 典 在 理 解 层 面 和 文 化 层 面 上 的 一 些错 误 。 周 典恩 、 王邦虎 （ 在介

绍 闽 南 腔方 言 字 典 时 也 简 要 概述 了 这本字 典 的 体例 。 马 睿颖 （ 则从

此字 典 中 文 化承 载词 的 英译 角 度 ， 探讨 了 麦 都 思 的翻译技 巧 。 杜 晓萍 （ 则

从语 言 学 角 度 对 比 了 这本 字 典 和 《 潭州 方言字汇 》 的音系 、 今 潭浦 音 系 及 《 十五

音 》 的 音 系 做 了 比较详细 的对 比 。 陈辉 的 《 麦都思〈朝鲜伟 国 字汇 〉钩沉 》 （

则探讨 了 他 的 另 一本不 为 人所重 的 中 、 朝 、 日 、 英 四 国 语言 对译 的 词 典 的 内 容 、

渊源 与 体例 。 沈国威 （ 考察 了 近代汉外辞 典编 纂 的 历 程 ， 麦都思 的英汉辞

典作 为 其 中 的 一环 也有所述及 。

麦 都 思 所创 建 的 墨海 书 馆在西 学 东 渐 史 上 的 重 要 地位 已 有 学 者做 出 了 深 入

的研究 。 如 胡道静 （ 在 《 印刷术 “ 反馈 ” 与 西方科学第 二期 东传 的 头一个

据点 ： 上 海 墨海 书 馆 》 一文 中 研 究 了 墨海 书 馆在 印 刷 史 和 西 学 东 渐史 上 的 地 位和

作用 。 熊月之的 《 西学 东渐与 晚清 社会 》 （ 的 第 三章 “ 门户 洞开 以后 ” 对

墨海 书 馆 出 版 的 科技类 书 刊 及其 中 西方作 者 有较详 细 的 介 绍 并对 墨海 书 馆 的 设 ，

立 、 运转及意义也有所涉及 。 苏 精在 其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一书 中 依据扎

实 的 史料对 墨海 书 馆 的 筹 建 、 运营 、 印 刷 有着较详细 的 讨论 。 叶斌在其 《 上海 墨

海 书 馆 的 运 作及 其 衰落 》 一 文 种 论述 了 墨 海 书 馆 的 开 办 新馆址和 新设备 经 费 、 、 、

管理与 内 部 矛盾 、 衰落 的 原 因 等方面 。 陈昌文的 《 墨 海 书 馆起讫 时 间 考 》 （

一文 结合史料考证 了 墨海书 馆 的 建立与 停业 时 间 ， 论证严密 ， 结论可信 。 还有 学

‘ ‘ 洪惟仁 ： 《 台 湾文 献书 目 解 题 ： 语言类》 ， 台北 ： 国 立 中 央 图 书馆 台 湾分馆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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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着 重研 究 了 墨海 书 馆对 中 国 社 会近代 化 的 影 响 ， 如熊 月 之的 《 年至

年西学在 中 国 的传播 》 （ ， 李斌的 《 墨海 书馆 与 西学传 播 》 （ 。 也有学

者 专注 于服 务墨海 书馆 的 中 国 文人 ， 如 《 近 代 上 海 口 岸 知 识 分 子 的 兴 起—
—以墨

海书馆的 中 国 文人为 例 》 （ —文通过对 墨海书馆 的 中 国 文人 的 考察 ， 分析

了 西 学 在近 代 中 国 传 播 的 途 径 以 及 中 国 文 人接 受 西 学 影 响 的 状 况 学 界 对 王 韬 这 。

位 墨海书馆最 为 著 名 的 文人 的 研究 已经 非 常深入 ， 有 代表 性 的 研究如 王 立 群 的

《 从 王 稻 墨海书 馆 时期 信札 看 中 国 近代 知 识分 子西 学 接 受历 程 》 （ 。 以

上 这些著述研究 的起 点 和基调 是把 墨海书馆作 为 近代西学 中 渐 的 桥头 堡来看待 ，

对 于 麦 都 思和 墨海 书 馆 的 关 系 基本 是一 笔带过 。

学 者对 王韬在 墨海 书 馆 期 间 的 思想 状况 的 关注 主要 围 绕着 他和 基督教之 间

的 关 系 展 开 台 湾 学 者 苏 精 是 最 早 从 伦 敦 会 档 案 中 发 现 王 韬 的 入 教 申 请英 文 原 件
。

的 学者 ， 并在其 《 王 稻 的 基督 教 信仰 》 （ 一 文 中 把 申 请 的 大部分译

成中文 。 随后 ， 叶 斌也在其 《 王韬加入基督教文析 》 （ 一 文 中 将此信 完 整

的 译为 中 文 ， 并结 合王韬 的 书信 ， 深入 的 分析 了 此信 。 还有一个 中 文译本 为 国 内

学 者 段怀 清所译 ， 原稿来 自 韩南 ， 附在 其 文 章 《 论王韬 的 基督教信仰 》 （

之后 。 这 三 篇 文 章 都 以 此信 件 为 基 础 分 析 了 王 韬 与 基 督 教 的 关 系 ， 也都或 多 或少

触及到 麦都 思与 王韬 的 关 系 以 及麦都 思 的 返英 、 去世对王韬基督教信仰 的 影 响 。

此外 ， 麦都思在 东 南亚创编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 并 参 与 多 份报纸 的 编 辑

工作 ， 报刊 史 、 出 版 史类 著 作 对此 也 多 有 涉及 。 卓南 生在其 《 中 国 近 代报 业 发 展

史 （ 》 （ —书 中 对 《 特选撮 要每 月 纪 传 》 、 《 退迩 贯 珍 》 及 墨

海书馆均 作 出 了 有价值 的讨论 ， 但作者 只 依 据所搜集 到 的 《 特选撮要 》 道光癸未

年六 月 和 八 月 两 期 期 刊 进行研 究 ， 受 资 料所 限 ， 研 究有未逮之处 。 而赵 晓兰 、 吴

潮的 《 传 教士 中 文报 刊 史 》 （ 的 此部分 的研究则 因 资 料基础较好 ， 研究更

加深入 。 此外 ， 戈 公振 《 中 国报学史 》 （ 、 叶再生的 《 中 国 近 代 现代 出 版

通史》 （ 、 方汉 奇 的 《 中 国 近代报刊 史 》 （ 和 《 中 国 新 闻 事 业通 史 》

第一卷 ） （ 对麦 都 思 的 报 刊 创 办及发 行 都有所 论及 。

关于麦都 思 的 英译作 品 ， 容新霞 写有 《 从译 者 主 体 性 看 麦 都 思 的 尚 书 译 本 〈 〉

翻译策略》 （ —文 。 由 于 作者未把译本置 入到 当 时 的 历 史 语境 中 去 ， 而只

是从语 言机制 的 角 度 分析 了 麦都思 《 尚 书 》 译本 的翻译 体例 和 策 略 ， 于 译本 的 背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景 、 底本 、 影 响 等 皆 未涉及 。

此外 ， 一 些 专 著 对 本 文 有 着 重要 的 参 考 价 值 。 年 ， 顾卫 民 的 《 传教士

与近代 中 国 社会》 出 版 ， 此 书 可 以 说 是 一 部 中 国 基 督 教通 史 ， 史料丰 富 、 分析透

彻 ， 其 第 三章 “ 炮 口 下 的 传 教 事 业 ” 以 马 礼 逊 和 裨 治 文 为 重 点 叙 述 了 早 期 新 教来

华传教 士 的 宣 教情 况 在 论 及 印 刷 和 报 刊 出 版 发 行 时对麦 都 思 也有所 涉 及 。 。

年 面 世 的 吴 义 雄 的 在 宗 教 与 世 俗 之 间 —基 督 教 新 教 传 教 士 在 华 南 沿 海 的 早 期 《

活动研究 》 是一本 很有分量 的专著 ， 材 料 上较前 期 著 作 有 所 突 破 ， 多 个章节涉及

到 了 麦都思 的 传教活动 。 下 列 著 作 也 对 本 文 可 作 一 般 性 的 参考 ： 王治心的 《 中国

基督 教史纲 》 （ 、 简 又文 的 《 中 国 基督 教 的 幵 山 事业 》 （ 、 李志 刚 的 《 基

督 教早 期 在华传教史 》 （ 、 黄文江的 《 理雅 各 ： 东 西方十字路 口 的 先 行者 》

、 林启 彦 与黄文江

和编 的 《 王韬 与近代世 界 》 （ 、 费乐仁的 《 理雅 各 布 与 苏 格 兰 基 督 新 教 与 中

国 的 遭遇 》 ”

麦 都 思 在 早 期 的 通 史 性 著 作 中 地位 中 似 乎 并 不 显 著 。 从 《 麦都思行略》 看 ，

他去 世之 时 ， 在 来华 新 教传 教 士 中 威望 颇 高 ， “ 吾 教 中 视之若 千城 ， 同会 内 仰之

如山斗 。 至 东 方者 ， 当 以 麦君为 巨擘焉 。 ” 但其 作 用 在 后 来 的 教会修 史 中 似乎 完

全为 马 礼逊所遮掩 ， 如在王 治心 《 中 国 基督教史纲 （ 》 和 简又文 的 《 中国

基督 教 的 开 山 事业 》 （ 中 ， 他 的 地位 都 不 甚 重要 。 国 内 外似乎 都经历 了 一

个 “ 重新发现 ” 麦都 思 的过程 。 国 外 随着 对 传教 士 兴趣 的 燃起 ， 年出现了李

欧娜 （ 的 一 篇 关于麦都思 的 研究性 文章 。 而国 内 到 上世 纪

年代 ， 除 了 青 浦 教 案 的 相 关 著 述 外 鲜 有对 他 的 提 及 。 年 ， 顾长 声 出 版 的 《 从

马 礼逊到 司 徒雷登》 汇集 了 名 有影 响 的来华新教传教士 ， 麦都 思在其 中 亦无 一

席之地 。 而从 年 代 开始 随着 对基 督 教 史 由 “ 文化侵 略 ” 到 “ 中 西文化交流 ” 研

究 范 式 的 转 变气 对 麦 都 思 的 研 究似乎 受 到 了 一 些 关 注 。

《 麦都 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编 著 ： 《 六 合丛 谈 ： 附 题解 索 引 》 ， 上海 ： 上海辞 书 出 版社 ， 年 ，

年一卷 四 号 ， 第 页 。

从 中 国 大 陆 的 基 督 教研 究 范 式 主 要 是 文 化 侵 略
年到 上世纪八 十年 代 从八十年代后 期转 向“ 中 ， ，

西 文 化交流”范 式 这 种 转 变 与 改 革 开 放 后 中 西 文 化 交 流 成 为 主 流 这 一 趋 势 相 符 也 与 文 化 侵 略” 这 一 范
， ， “

式解释 的 局 限性有关 参 见陶 飞亚 杨卫华著 基 督 教于 中 国 社会研究 入 门 ， 上海 复旦 大学 出 版 、 ： 《 》 ， ：

社 ，年 第 页 对于 传 教士 的 态 度 笔 者 赞 同 周 振鹤 的 看 法 既 不 能 把传 教 士 都看 成 文 化
， 丨 。 ， ，

侵 略 者 和 帝 国 主 义 的 帮 凶 也 不 能认 为 他 们 都完美 无 缺 见 英 马 礼逊 夫 人编 著 顾长 声译 马 礼逊 问
， ， ， ： 《

忆录 桂林 广西 师范 大学 出 版社
》 ， 年 周 振鹤序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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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从上述 的研 究成果看 ， ， 目 前对 于 麦 都 思 的 研 究 还 存 在 一 些 问 题 首 先 。 ，

内 容上 ， 当 前对麦都思著述 的 研 究不够全面 。 麦 都 思 在 中 西 文 化 交 流 史 上 以 一位

圣经译者 为 人所识 ， 汉译圣经是他最主要 的成就之一 ， 但现有 的 著述关注 点 皆集

中 于他所主译 的 “ 委办本 ” 《 圣经 》 ， 但 实 际上他早期 的 圣经译本 《 新遗 诏 书 》

也 有着 非 凡 的 价 值及 历 史 影 响 ， 而 “ 南京 官话译本 ” 作 为 第 一本 官话圣经译本

也 是 由 他主译 ， 其 价 值 及 筚 路 蓝 缕 之 功 也 尚 无 人详 论 。 而且 ， 他的 《 书经 》 英译

本 以及 《 中 国 杂 记 》 等 作 品 也有 待 深 入 研 究 ； 而期刊 《 各 国 消 息 》 是 否 由 麦都 思

所 创 办 及 编 辑 还 有待 探 讨 。 其次 ， 或 由 于研究范式 的 影 响 ， 或 由 于史料 的误读 ，

对 麦都 思这个人物 的 研究有 时 还 欠 公 允 如 麦都 思 鸦 片 战 争 期 间 充 当 翻 译 随英 军 。

入侵 定 海 这 一 广 为 引 用 的 史 实 还 需 结 合 史 料进 一 步 分 析 确 证 。 再次 ， 缺少 学科 间

的 借鉴 。 麦 都 思 的 最 主要 成就表现在圣经翻译方面 ， 历 史 学 的 研 究方 法 能 够 充 分

揭 示 出 他 的译本 的翻 译过程 、 价值 、 影响 ， 但 如 能 借 鉴 当 前翻 译 学 者 尤 其 是 圣 经

翻译学者 的研 究成果 ， 当 会对麦 都 思 的 圣经汉 译有更 深入全面 的 解读 。

二 、 文献资料

本文 力 图 拓 展 资 料来源 ， 所 使用 的 文 献 资 料大致 包括有关麦 都 思 的 生平记

载 、 麦都思 的 著述与 信件 、 圣 经 中 文 译 本 及 圣 经 公 会报 告 、 十 九世 纪 的 中 英 文报

刊 以 及 十 九世 纪传 教士 的 著 述 五种 。

麦都思并 没有 留 下他 自 己 的 生平记录 我们对他 的 生平 的 了 解主要来 。 自 三份

材料 年 月 日 《 六合 丛 谈 中 刊 载 的 麦 都 思 行 略 》 伟 烈 亚 力
》 《 ，

的 《 来华 新教传 教 士 纪念录 》

以及 《 基督见证者 》 杂志

刊载的 所 写 的 悼 念文 章 《 纪念麦都 思牧师 》 （

第 一份 材料 发 表于 麦 都 思 去 世三 月 后 ， 作者不详 ， 大概为 伦敦会上海 站 的 传

教士 。 第 二份材料 虽 写 于 年 ， 但作者伟烈亚力 曾 和 麦都思共事 多 年 ， 所载

较 为 可信 。 这 两 份 材 料 略 述麦 都 思 来 华 前 的 经 历 ， 而详介来 华后 的 事迹 ， 而第三

⑴
 山 东 大 学博士 学位论文

份材 料 相 比 较 而 言 ， 涉及 到麦 都思 的 早 年经历 ， 可 补前两份材料之不足 。 即 使如

此 ， 我们 对麦 都 思 的 早 期 生 平及 家 庭还 是 缺 少 更 详 尽 的 第 一 手 资 料 。

麦都思 的 著述有 中 文 、 英文及马 来文约 百种 。 本文使用 的 麦都思 的 中 文著述

包括圣经译本 种 ： 《 新遗 诏 书 》 、 《 约翰传福音书 》 、 《 新约全书 》 （ “ 委办译本 ” 、

《 旧 约全书 》 （ “ 委办译本 ” 、 《 新约 全书 》 （ 南京官话本 ） 。 这是研究麦都思作 为

圣经译者 的基础文献 。 他 的 世俗 作 品 有 《 咬惡 口 惡吧总论》 、 《 东 西史记和合》 。

教义 阐 释 类作 品 有 《 上帝 生 日 之论 》 、 《 亚勒 大 门 特之死 》 、 《 普度 施 食之 论 》 、

《 妈祖婆 生 日 之论 》 、 《 神理总论》 等 种 。 期刊 种 ：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

英 文 著 述 有 以 下 几类 。 字典 、 词典 种 ， 包括两卷本 的 《 汉英字典 》

两卷本 的 《 英汉字 典 》 、 《 福

建方言字 典 》 、 《 英

日 一 日 英字 匚 》 、

《 朝鲜伟 国 字汇 》 （ 肌 “ ”

《 虎尾垄语词 典 》

， 这 是 了 解麦 都思作 为 语言学 者 的 成就 的 最 重要 的 资 料 。

关于译名 讨论及汉学研究 的 著述有 种 （ 著作 种 ， 小册子 种 ） ： 《 探究圣经汉

译中 — 词最恰 当 的 中 文译文 》
■

、 《 答

文 惠廉博士 的〈论 和 的恰 当 中 文译文〉》

此书 曾 于 年 月 至 月 分三次刊 登于 《 中 国 丛报 》 上 ） 、 《 论

中 国人的神学 兼述 以 中 文 表达 神 祗 的最恰 当 方式 》 （ 乂

和 在 论 争高潮 时所发表 的 作 品

《 论 “ 神 ” 这一词汇 的真 正意义 》 ’

和 《 探寻 中 文圣经译本 中 和

的恰 当 中 文译文 》

， 两本 小册子是 《 致香港及五 口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的 新 教传教士 的 一封信 》 （ ，

和 《 驳 〈 上海圣经修 订文集 中 的 论 点 》 〉

， 这 五 本著 作 和 两 本 小 册 子 是麦 都 思 为 “ 上 帝 ” 译名 辩护而 作 ， 是

了 解麦都思译名 之争 中 立场 的 重要 文 献 。 圣经翻译文献 种 ： 《 新版 中 文圣经译

本 文 件集 》

， 这本 《 文件集 》 的 主体部分 实 际 就 是麦都 思所 写 “ 就新版 中 文圣

经译本致 大英圣 书 公会备 忘 录 ” （

一文 ， 以及 “ 备忘录 ”

后 所 附 的 麦都 思对 马 礼 逊翻 译 的 《 马 太福 音 》 部 分 的 非 常 详 细 的 评 注 、 他和 马 礼

逊 的译本 中 《 路加福音 》 和 《 歌 罗 西 书 》 前几章 回 译 成英 文 的 对 比 及评 注 ， 以及

以 直译法和 意译法对照翻译 的 《 四 书 》 第 一部分 。 这本 《 文件集 》 是 了 解麦都思

早 期 翻 译 理念 以 及 《 新遗诏 书 》 翻 译 始 末 的 第 一 手 资 料 。 英文著 述部分还包括麦

都思 的大部头著作 《 中国 ： 现状 与 展望 》 和他的

丛书 《 中 国 杂记 》 》 。 《 中国 ： 现状与展 望 》 长达 余页 ，

内 容包括基督教入华 史 、 新 教 在 华传 教状况 、 中 国 的文明 、 政府 、 法律 、 语言 、

文 学 及 宗 教状况 以 及 他 在 东 南 亚 和 中 国 沿海 的 宣 教 和 游 历 此 书 是 了 解 麦 都 思前 ，

期在 东 南 亚各种 活动 的 基础 资 料 。 《 中 国 杂记 》 旨 在把 中 国 的 政府 、 哲学 、 宗教 、

艺术 、 生产 、 贸易 、 礼仪 、 风俗 、 历 史 等 一切 有 关 中 国 的 内 容介 绍 到 西 方 去 。 此

丛 书 包括游记一本 译作三部 ， ： 《 中 国内 陆一 警》

、 《 论 制 丝 栽 桑一

译 自 徐光启 的著作 》 如

、 《 海 岛 逸志 》 （

、 《 上海县志 》

， 这套
丛书是 了 解 麦都思 向 西 方介绍 中 国 历 史 文 化 的 重要文献 。 此外 ， 他 的 英文 著述还

包括 《 南 京 的 中 国 起义者所发行 的 小 册 子 》

以 及到 马 来半 岛 东部 、 巴厘 岛 及 中 国 内 陆地 区 的 巡游传

教 的 记录数种 。 在 《 南 京 的 中 国 起 义 者所发行 的 小 册子 》 一 书 中 ， 麦 都思把英 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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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使文翰 （ 访 问 太平天 国 带 回 的 文 献十 二 种 译 成英 文 ， 并 附详细 评

论 ， 这 对 于 了 解 麦 都 思 等 新 教传 教 士 对 于 太 平 天 国 的 态 度 是 很 重 要 的 材 料 。

来华英 国 新教传 教士 和 伦敦传 道会 总 部之 间 的 通信 保 存 在 英 国 伦敦 大 学 亚

非学 院 （ 信件档 案

以 缩 微胶卷 的 形 式 出 版 。 香港大 学 、 香港 中 文 大 学 及 香港浸会 大 学 皆 藏有 以 微缩

胶 卷 形 式 保 存 的 麦 都 思 的 作 品 但 麦 都 思 和 伦 敦 会 的 往 来 信 件 则 只 有 香 港浸 会 大 ，

学 收藏 麦 都 思 被按立 为 牧师 不 久 即 和 伦 敦会通信 这些信件 是 了 解麦 都 思 宣 教

。 ， 、

翻译 、 出 版 及 文 化 传 播 活 动 的 最 为 直接 的 文 献 。 关于圣经汉 译 的文献 ， 除 了 上述

麦 都 思 翻 译 的 五 种 圣 经 中 文 译 本 外 还 有 马 礼 逊 的 我 等 救 世 主 耶 稣 新遗 诏 书 》 ， 《 、

马 礼逊 的 《 神天圣书 》 、 马士曼的 、 郭实腊 的

《 救世主耶稣新遗诏 书 》 （ 、 郭实腊的 《 救世主耶 稣新遗诏 书 》

、 太平天 国 《 新遗 诏 圣 书 》 （ 只包括 《 马 太传福 音 书 》 ） 、 太

平天 国 《 新遗诏 圣书 》 （ 、 《 新约 圣书 》 （ 委办本 ） （ 年英华书 院版 、

《 旧 约圣书 》 （ 委 办本 ） （ 年英华书 院版 ） 、 《 旧 约全书 》 （ 委 办本 ） （ 年

大英圣 书 公会 、 《 新 旧 约全书 》 （ 委办本 ） （ 年大英圣书 公会 ） 、 《 新约 全书 》

委办本 ） （ 年美华书馆 ） 、 《 新约 全书 》 （ 文 理和 合本 ） （ 年大英圣书 公

会 ） 、 《 新 旧 约全书 》 （ 文 理和 合本 ） （ 年大英圣 书 公会 ） 、 《 新约全书 》 （ 文理

和 合本 ） （ 年 大英圣书 公会 ） 、 《 新 旧 约 全书 》 （ 文理和 合本 ） （ 年大英圣

书公会 、 《 新约 全书 》 （ 裨治文 、 克 陛存 译 本 ） （ 年美华书局 ） 、 《 旧 约全书 》

裨治文 、 克 陛存 译本 ） （ 年 美华书 局活字版 ） 、 《 旧 约 全书 》 （ 裨治文 、 克

陛存译 ） （ 年美华书 局 ） 、 《 新约 全书 》 （ 杨格非浅文理译本 ） （ 年汉镇英

汉 书 馆铅板 ） 、 《 新约 全书 》 （ 年南 京 官话译本 ， 只 包括 四 福 音及使徒 行

传 ） 、 《 马 可福 音书 》 （ 南京 官话译本 ） （ 年美华书馆 ） 、 《 约翰福 音书 》

南 京 官 话 译本 ） （ 年美华书 馆 ） 、 堪约翰 、 韶玛亭 的 《 新约全书 》 （ 文理

和合本 ） 。 此外 ， 每年 的 《 大英圣书 公会报 告 》

以及 《 美 国 圣经 公 会年度报告 》

都是重要 的 资 料 。

下列十九 世纪 的 中 外英文报 刊 也 是 重要 的基础 资 料 ： 《 印 支搜 闻 》

、 《 中 国 丛报 》 、 《 北华捷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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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教 务 杂志 》 、 以 及英 国 本土 的基

督 教 杂志 《 探寻 者 、 、 、 《 传教 士 杂志 与 纪事 》 （

、 《 福 音及传 教年 鉴 》

此外 ， 十九世纪传教士 的 回忆录 、 传记包括马 礼逊夫人编 辑 的 《 马 礼逊 纪念

录》 、 、 米怜 的 《 新教在华

传 教 前十 年 回 顾 》 （ 」

、 菲利普 （ 所写 的 《 来 华传 教 士 米怜 牧师 言 行录 》 、

、 娄 理 华 父亲 编 辑 的 《 娄理华 纪念 录 》

、 美 魏茶 的 《 生活 在 中 国 》 、

慕维廉 的 《 中 国 与福 音 》 、 、 沃德罗 （

编写的 《 杨格非 ： 中 国 五十年 》 、 、

威廉 森 （ 的 《 雅禪礼纪念录 》

等等 。 这些麦 都 思 同 时 代 的 人物提供 了 虽 然 零 星但 却 是珍 贵 的 历 史 记录 。

三 、 研 究方 法 、 研究 中 的难点

在 研 究 方法上 ， 本文 立足史料 ， 力 争作 出 客观 公正 的分析 。 同时 ， 本文 也运

用 翻译学和 版本对 比 的 方法 。 对麦 都 思 的 一 些翻 译 作 品 ， 翻译研究领域 的 一些理

论 和 方法可 能会帮 助 笔 者更 为 深入 的 阐 释麦 都思 的翻译活动 更完整地理解译作 ，

所含有 的译 者 的 思 想 状况 麦都思一 生译有 多 个圣经版本 。 ， 欲 明 晰这 些圣 经版本

之 间 的 内 在联系 ， 以 及这些版本和 当 时诸 多 其他版本之 间 的 关系 ， 非 通 过版本 对

比而 无法一探究竟 。 而且 在分析他的， 《 书经 》 英译本和 其 他译 本 的 渊 源 关 系 时 ，

这 一方法 也 必 不 可 少 。

难点 ： 最大 的 难 点在 于语言 的 限制 ， 因 不 懂 希 腊 语 和 希 伯 来语 ， 所 以在 《 圣

经 》 汉译 的 版本研 究方 面 不 得 不 倚 重英译 本 ； 因 对 闽 南语语音学 、 方 言 学 没 有研

究 ， 在探讨麦都 思 的 方 言辞典 时 ， 不得不依赖方言学者 的研究成 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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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研 究 意义

一 、 国 内 学 术 界 尚 无对 麦 都 思 的 系 统 研 究 ， 本文 能够利 用 较扎实 的 史料把 身

兼传教士 、 汉学家 、 圣经译者几种 身 份 的 麦都思 的 复杂性揭 示 出 来 ， 力 求 客观 的

呈 现 出 这位 十 九 世 纪 初 中 期 来 华 的 传 教 士 的 历 史 作 用 。

二 、 麦都 思 的 四 个圣经译本之 间 存在着 内 在 的 联系 ， 而且这 四 个译本和 当 时

的历 史有着深层 的 互动 ， 本文 能够客观 的描述 出 这种 内 在联 系和 互动关 系 。

三 、 中 国 文化要走 向 世界 ， 汉语 典籍英译是重要 的 一环 。 要在翻译 中 最大化

保 留 中 国 文 化精义 ， 并在 流布 中 达 到 最佳传播效 果 ， 借鉴和 汲取 新 教传 教 士翻 译

中 国 典 籍 的 文 化 策 略应 是 一条 可 行之路 。 而研 究 、 整理麦都 思 的 《 书经 》 英译本

及其 他译著 的 价值正 在 于 它 可 为 我们 当 前 典籍 英译 工 作 提供 借鉴 、 打下基础 。 同

时 ， 麦 都 思 作 为 十 九 世 纪 最 为 重 要 的 传 教 士 圣 经译 者 之 一 ， 他所 翻 译 的 四 个 中 文

圣经译本 中 也蕴含着丰 富 的翻译 实 践和 理论 总 结 ， 作 为 一项 有用 的 资 源 ， 可为 制

定合理 的 中 国 典 籍英译策略所参考 ， 可 以 丰 富 我们英译 中 国 典籍策略 的 选择 ， 增

加我们 因 应具 体文化语境而采用 适 当 文 化翻译 策略 的 敏感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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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平

第 一 节 时代 背 景

麦 都 思 出 生成 长 的 时 代 背 景 大 大 不 同 于 明 清 之 际来华 的 天 主 教传 教 士 他 出 。

生于 年的英帝 国 ， 成长期 目 睹 了 英 国 逐 渐 步入科 学 发 达 、 文化 昌 明 、 工业

迅速 发 展 的 帝 国 辉 煌 时 期 。 英 国 当 时 的 经济 、 政治 、 文化 、 宗 教 等 要 素 是 他来 华

传 教 的 重 要 时 代 背 景 这 种 时 代 背 景对 于 我 们 了 解 他 的 传 教动 机 以 及 面 临 “ 异 教 ”
。

文 化所 采 取 的 传 教 策 略 大有 助 益 。

“ 光荣革命 ” 建立 的 君 主 立 宪 制 度 ， 为 英 国 经济和 社会 的 发展提供 了 稳 定 的

政治制 度保障 。 国 家 财 富 迅速增 长 ， 据经济史 学家菲利 斯 迪恩 的 统计 ， 在

一 年间 ， 英国 的 总产 出 增长了 。 经济 发展首先 起步于 世纪上半叶

的 农业发展 。 圈 地运 动 兴 起 ， 传 统 的 农 业 结 构 被打 破 ， 新 的 耕作工 具被采用 ， 耕

作技术 、 耕 作 方 法 被 改进或革 新 ， 这提 高 了 农 业 生 产 力 。 这场 农业 改革也 有 很 多

贵族乡 绅参与其 中 ， 他们 不仅从 中 获取大量财 富 ， 更培 养 了 自 身 的 经济意 识 ， 引

领 了 英 国 人 民 商 业意识 的觉醒和 提高 。 接着 ， 工 业 革 命接 踪 而 来 ， 为 英 国 的 经济

发 展 注 入 强大动 力 在 此 后 的 近 百年 推动着英 国 这架机 车 高速奔驰 驶 向 其 “

。 ， ， 曰

不落帝 国 ” 的辉煌巅峰 。 工 业 革命 的 一 个 典 型 特 征 就 是 大 量 生 产 工 具 的 发 明 ， 先

进 的 机械 生产代 替传 统 的 手工 生产 ， 大大提 高 了 生产效率 。 年 ， 詹姆

斯 哈 格里 夫 斯 发 明 了 “ 珍妮纺纱机 ” ， 从 年到 年 ， 詹姆斯 瓦特 经

过 十几年 的努力 ， 发明 了 真正现 代意 义上 的 蒸汽机 ， 使之 成 为 改造世 界 的 动 力 。

此外 ， 技术 的革新 ， “ 工 厂 ” 等 新 的 生产 组 织 形 式 都促 进 了 生产力 的 提 高 。

而工业革命 带来 的 不仅是 工业 的 迅猛发展 ， 还 有 国 家 财 富 的 迅速 积 累 ， 帝国

的 强盛 ， 人 民 生 活 水平 的 提 高 。 到维 多利亚 中 期 ， 英 国 工业革命达 到顶 点 ， 英帝

国 处于其全盛 时期 。 当时 ， 英 国 一 国 的 工业 生产 能力 雄 冠 全球 。 对外 贸 易 更是没

有 哪 一个 国 家可 以 匹敌 。 年前 后 ， 占世界人 口 和 欧洲 人 口 的英 国 生

铁产量 占世界的 煤和 褐煤 的 产量 占 世 界 的 。 其现 代 工 业 的 生 产 能 力 相

钱乘旦 、 许洁明 ： 《 英国通史》 ， 上海 ： 上海社 会科学 出 版 社 ， 年 ， 第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当 于世 界工业生产 能力 的 欧洲 工 业生产 潜 力 的 。 维 多 利亚 时期

的 英 国 因 其 强盛 的 国 力 而 睥 晚全球 下 面一 段文 字 很 好 的 描 绘 出 维 多 利 亚 时代 中 ，

期英 国 人的 自 豪心态 ： “ 北美和 俄 国 的 平 原 是我们 的 玉米地 ； 芝加 哥和 敖德萨 是

我们 的 粮 仓 加 拿大和 波 罗 的 海 国 家 是 我 们 的 林场
； ； 澳 大利 亚 西 亚 有 我们 的 牧羊

场 ， 阿 根 廷 和 北 美 西 部 大 草 原 有 我们 的 牛 群 ； 秘 鲁送来 白 银 ， 南 非和 澳 大利 亚 的

黄金流 向 伦敦 ； 印 度人和 中 国 人为 我们种植茶叶 ， 我们 的 咖 啡 、 甘 鹿和 香料种 植

园遍布 东 印度群 岛 。 西班牙 和 法 国 是 我们 的 葡萄 园 ， 地 中 海 是我们 的 果 园 ； 我们

的 棉 花长期 以 来栽培在美 国 南 部 ， 现 已 扩 展 到 地球 每 个 温 暖地 区 。 ” ② 这样 的 经

济成就让基督教徒认为 这是上帝 的杰作 。 牧师兼小说家和诗人 的金斯利

年参观水 晶 宫世界博览会 时 ， 内 心 充 满 感 激地 说 ：

“ 珍妮 纺 纱机和 铁路 ， 丘 纳 德 的 班船和 电报 ， 对 我 来 说 … … 是 一 些迹 象 ， 表明至

少 在 某 些方面 我们 和 宇 宙 和 睦 相 处 表 明 在 我们 中 间 有一 个威 力 非 凡 的 神 灵 在起 ；

作 用 … … 这就是主 宰 和 创造一切 的 上帝 。 ” ③

经济 的 发展 同 时伴 以 文化 的进步 。 维 多 利亚 时代 ， 文 学艺术领域异彩纷呈 ，

出 现 了 浪 漫主义 、 古 典主义 、 新古典主义 、 印 象派 以 及后 印 象派等 多 个文 艺流派 。

涌现 出 很 多 伟大 的诗人 、 作家 ， 也诞 生 了 很 多 不朽之作 。 作家如 查尔斯 狄更斯 、

勃 朗 特三姐妹 、 沃尔特 司 各特 、 威廉 萨克雷 ， 诗人如 罗 伯 特 勃朗宁 、 丁尼

生 ， 他们 的杰 出 作品 ， 借助 于 印 刷 术 的 发 展 ， 促进 了 维 多 利 亚 时 代 文 学 艺 术 的 空

前繁荣 。

在 宗 教领域 ， 尤 须 注 意 的 是 十 八 世纪 英 国 的 福 音 奋 兴 运动 ， 新教大规模 的 传

教活 动 便 肇 始 于 此 从 十 七 世 纪 末 期 到 十 八 世 纪 初 。 ， 不 论 是 对 英 国 的 国 教会 还 是

不从 国 教派 ， 灵 性 生 活上 都 是死水 一潭 ， “ 英 国 的 群众在灵 性 生活方面死气 沉沉 ，

却 又盲 目 感到 自 己有罪 ， 相 信来世 的 赏 罚 是要 兑现 的 。 当时 ， 效忠基督 ， 因 他得

救 以 及 一种 实 实 在 在 改造人心 的 信 仰 等 感情 尚 未 被激发 出 来 那 个 时 代 需 要 的 是 。

活 跃 的 灵 性 的 热 诚 — 直 接 向 内 心 的 信仰 呼 唤 而 不 是 催 人 作 审 慎 的 思 考 或 冷 静 ，

的 逻辑论证 。 ” ④ 这是对 当 时英 国 人 民 宗教信仰 的 简 要描述 。 直到十 八世纪初 叶 ，

美 保 罗 肯尼 迪 著 ■ ， 蒋德 英 等 译 ： 《 大 国 的 兴衰 》 ， 北京 ： 中 国 经济 出 版社 ， 年 ， 第 丨 页 。

美 保 罗 肯尼迪 ： 《 大 国 的 兴衰 》 ， 第 页 。

美 保 罗 肯尼迪 ： 《 大 国 的 兴衰 》 ， 第 页 。

美 威利 斯顿 沃 尔 克著 ， 孙 善玲 、 段綺 、 朱 代强译 ： 《 基督教会 史 》 ， 北京 ： 中 国 社会 科学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 论 文

先 是在苏格兰 ， 然 后 在 威 尔 士 爆 发 的 福 音运动 带来 一 股清 新之风 。 随后在卫斯理

兄弟 （ 约翰 卫斯理和 查理 卫斯理 ） 领导 的 循道会和 乔 治 怀特菲 尔 德领导 的

加 尔 文 派 循 道 会 以 及 安 立 甘 宗 福 音 派 的 带 领下 ， 福 音 奋 兴 运动 喷 薄 而 发 。 运动 的

影 响广泛 ， 尤其 是青 年一 代 ， 热情 被 激 发 出 来 。 公理宗 是 受益最大 的 宗派 ， 人数

迅 速增 加 ， 既有 从 循 道 派 也 有 从 国 教 派 转 过 来 的 信 徒 。 在奋兴运动 的 影 响下 ， 不

少 宗 教组织扶危 济 困 ， 创办 学校 ， 招 收贫苦 失 学 儿童 ， 热 心各种 慈 善事业 。 福音

奋 兴运动 对于 推动 英 国 从 农业 国 向 工业 国 转换起 到 了 助 力 作 用 。 它一方面 “ 启发

了 工 人 的 觉悟 ” ， 另 一方面又 “ 为 即 将 到 来 的 工 厂 时 代 培 养 了 第 一 批讲 纪 律 的 劳

动者” 。 福 音运动 到 世纪三 四 十年代渐臻高潮 ， 为 英 国 维 多 利 亚 时代 的 精 神

发 展提供 了 前提 。 ②

福 音 奋兴运 动 最 为 重大 的 影 响 之 一 就 是促进 了 近代新教 传教 事业 的 兴起 。

年 英 国 第 一 个 海 外 传 教组 织
， 新 英 格 兰海 外 广 传 福 音 会

成
立 。 到 十八世纪下半 叶 ， 各种传 教组织相 继成立 。 年 ， 新 教 近 代 传 教运 动

先 驱威廉 凯里 （ 创 立浸 礼宗 异域广传福 音会 （

。 年 ，

在 公 理会牧 师 大 卫 博格 （ ， 和 福 音 派牧 师 托 马 斯 霍

伊斯 （ ， 的 努力 下 ， 隶属 公 理会 的 跨教派差会 伦

敦传道会 （ 成立 ， 这 个 差 会 可 以 说 是 新 教传 教 运

动早期最具影响 力 的 组织 ， 它于 年派 出 传教士 到塔西提 岛 传教 ， 年派

遣 马 礼逊 来 华 ， 麦都 思于 年 以 印 刷 工 身 份 被 派遣 到 马 六 甲 。 接着 ， 圣公会

传教会于 年 ， 英 格 兰卫 斯理循 道 宗 宣教会 于 年 ， 苏格兰 教会宣 教委 员

会于 年相继成立 。 福 音 奋 兴运 动 促进 了 基 督 教著 作 的 传播 ， 一 些跨教派 的

宗 教 书 籍 出 版 机 构 随 之 成立 ， 如 年 的 圣教书会 （ 和

年 的 大英 圣书 公 会 （ 。 这些 传 教 组 织 和 机

构 的 建立 ， 掀起 了 在 非洲 、 美洲 及亚洲 传教 的 热潮 。

钱乘旦 、 许洁 明 ： 《 英国通史》 ， 第 页 。

英 约翰 麦 克曼勒斯主编 ， 张景 龙 等 译 ： 《 牛 津基 督 教史 （ 插图本 ） 》 ， 贵州 ： 贵 州人 民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③ 年伦敦传道 会 与 英 联邦传道会 （ 丨 及英 国 长 老会差传委 员 会 （

合并 为 世界传道会 （ 丨 ， 总 部位
于伦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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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所受教育

关 于 麦 都 思 的 早 年经 历 他 自 己 并 没 有提及 ， ， 后 人在介 绍 麦都思 时所本 的 资

料大概 出 自 两处 ： 一是 他去世不 久载于 《 六合丛谈 》 的 《 麦都思行略》 ， 另 一处

则 为 伟烈 亚力 （ 的 《 来华新 教传教士纪念录 》 。 从这两 篇 材

料中 ， 我们 知道他 年 月 日 出 生于伦敦 ， 父亲 曾 经营 一家 小 酒 店 。 他曾

在圣保 罗 教堂 学校 接 受 过 几年 的 初 级 教 育 。 年 ，

岁 时从圣保 罗 教堂学校毕业 ， 回 到格罗 斯特 他 的 祖 籍 地跟着 一 个

叫 伍德 （ 人作 印 刷 学徒 。 年 ， 以 印 刷 工 身 份 被 伦 敦 传 道会 派往

马六 甲 。 ② 从 以 上 资 料看 ， 麦都 思 只 在 圣 保 罗 教 堂 学校 受过几 年 的 初 等 教育 。 此

后 再没 机会接受 系 统教育 。

麦都 思入教后 ， 他敢 于 到 主 日 学 校 应聘并任教 ， 教授 儿童 。 ④ 除 了 有宗教

热情外 ， 他 应 该 还 受 过 比 较 好 的 基 础 教育 。 但 我们 也 不 能 高 估 他 的 受 教 育 水 平 ，

因 为 当 时主 日 学校蓬勃 发展 ， 学 生 数 量众 多 。 据统计 ， 年英格兰有 多

万人到 主 日 学校学 习 ， 年教师 数量达 万 ， 学 生 数量大 ， 教师 的 需求也会

很旺盛 ， 而 大部 分教师都是主 日 学校毕业 的 学 生 。 ⑤ 所以 ， 麦都思 以其圣保罗教

堂学校毕业 的 资 历任教主 日 学校也 属 正常 。

麦 都思 的 受教育水平还可 从其英文 作 品 的 语言文 字 中 窥 出 端 愧 。 据伟烈亚

力 ， 麦都思 的英文作 品有 种之多 ， 其 中字典 （ 包括词 典 ） 部 ， 启 蒙教材

本 ， 游记 本 ， 神 学 论著 本 （ 主要 关于译名 之争 ） ， 其他作 品 （ 翻译作 品 、 概

《 行略 》 刊于 《 六合丛谈》 卷 号 （ 咸丰七年 五 月 初 一 ， 即 年 月 日 ） ， 从行文看 明 显经儒士

润饰过 ， 其 上 载麦 都 思 去 世 时 间 为 丙 辰 年十 二 月 二 十 九 和 《 纪念录 》 所 日 ， 即 公历 年 月 日 ，

载一致 行 略 和 纪念录 》 大致相 同 都是 略述麦都 思来华前 的 经历 而详介 其来华后 的 事迹 《行

。 《 》 《 ， ， 。

略 》 中 的 记载 明 显 依照 中 国 给死 者 写 墓 志 铭 或 生平 时 的 传统 不 吝溢 美之 词 而 《 纪念 录 对于 其 生平 ， ， 》

记 载 则 要 详 细 客观 一 点 《 行 略 》 提 及 一 条 新 信 息 即 在 他 离 开 圣 保 罗 教 堂 学 校 后 “继 回 哥 罗 斯 的 乃 祖
。 ， ，

父之 故 邑 也” 说 明 他 的 祖籍 地 为 格 罗 斯特 ， （ 。

主 日 学校 是英 美等 国 在星期 日 为 儿童及 没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 的 成人开 办 的 初等教育机构 ， 主 要 教授圣

经 、 拼音 、 识字 。 第一所主 日 学校是 由 英 国 慈善家 罗伯特 雷 克斯 （ 于 年创办于格 罗

斯特 。 到 世纪上半 叶 时风行于英 国 ， 后 为 公 立学校取代 。 许 多 主 日 学校是 在 教 堂 和 小 教 堂 的 基础上 建

立起 来 的 ， 宗 教教育 和道德教育被 置于重要地位 ， 详 见 英 奥 尔 德 里 奇著 ， 诸 惠 芳等译 ： 《 简明英国教

育史》 ， 北京 ： 人 民教育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任钟 印 、 李文奎 编 ： 《 外 国 教育通 史 》 第 三卷 ， 济

南 ： 山 东 教育 出版社 ， 年 ， 第 页 。

奥尔 德里 奇 ： 《 简 明 英 国 教育 史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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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及 杂论 等 ） 本 。 其 中 较 有代表性 的 作 品 是他 至 年在 回英期 间 完

成 的 综论 中 国 的作 品 《 中国 ： 现状与 展望 》 ⑷ 此

书长达 余页 ， 内 容包括基 督教入华 史 、 新 教 在 华 传 教状 况 、 中 国 的文 明 、 政

府 、 法律 、 语言 、 文 学 及 宗 教状 况 以 及 在 东 南 亚 和 中 国 沿 海 的 宣 教和 游 历 。 主体

部分完成于 年冬 ， 为 了 赶在 离 英前 出 版 ， 基本是 “ 随写随 印 ， 写与 印 同 时

进行 ” ② 。 因 时 间 仓促 ， 作者未过 多 修饰 ， 较能 反映 作 者 的 文字 水平 。 世纪

上 半 叶 入 华 的 新 教 传 教 士 多 有 总 论 性概述 中 国 的 作 品 ， 如 马 礼逊 的 《 从语 言 学 视

角看中 国》 米怜 的 《 新教在华传 教

前十年 回 顾 》 （

③ ， 修德 （ ④ 的 《 中国》 ， 郭实腊 （

的 《 中 国 概览》 等 。 如 果 我们 把这 些 作 品 做一 下 比

较 ， 会 发现 以 修辞 和 文 笔论 ， 修 德 的 作 品 最 为 优胜 ， 句 子 华美 ， 表达铺 陈 ， 明显

具有 拉丁 语倾 向 的 古 典 之风 。 麦 都 思 的 英语 修 养 不 仅较 修 德 为 差 ， 比 起 马 礼逊 和

米怜 也稍逊色 ， 更近浅 白 。 在这部 作 品 中 ， 麦都思 自 己 也 承认 在本 族语 修 养 上

的 不足 ， 说 自 己 年 纪轻 轻 时 就 被 派往 马 六 甲 ， “ 整 日 忙 于研究艰 湿 的 外 国 语言 ，

为 了 向 伊 斯 兰 教 徒 和 其 他 异 教 徒 传 教而 说 写 他 们 的 语 言 ， 所 以 不 要 期 盼 他擅 长 欧

洲 的 著 文方法 。 ” ⑥ 这 可 从 侧 面 反 映 出 麦 都 思 早 期 教育 的 薄 弱 。

早年教育 的 缺乏似乎 因 着他聪 颖 的 天 资 和 不 断 的 努力 而 得 以 补足 。 他一生

著 述近 百 种 ； 译名 之争 中 ， 他在 其著 述 中 广 征博 引 中 国 古 典及 希 腊 、 罗 马 文献 ，

文风稳健 ， 知 识广 博 ， 论辩犀 利 ， 而 这一切 得 归 功 于 他勤 奋不缀 的 学 习 。

③ 大象 出 版社 于 年 推 出 此 书 的 中 文 版 《 新 教 在 华 传 教前 十 年 回 顾 作 为 “ 马 礼逊 文 集” 系 列 丛 书 之 一 》 ， ，

由 北 京 外 国 语 大 学 中 国 海 外 汉 学研 究 中 心翻 译 组翻 译 。

④ 英 国 传教士 到 年 被伦敦传 道会 派往 马 六 甲 任 英华书 院 校长

： ， 。

年返 英 任 伦敦大 学 学 院
， （ 中 国 语言 教授 。

马 礼 逊 和 米 怜似 乎 也 没有 很强 的 教育 背 景 。 马 礼逊 年成为 长老会牧师 ， 年 在位于伦 敦 的 霍 克

斯顿神学院 接受神学训 练 这所 学 院是 给那些不信 奉 国 教
（ 从而不 ， （

能 进 入 剑 桥 大 学 或 牛 津 大 学 接 受 教 育 的 学 生 提 供 大 学 层 次 的 教育 此 时 马 礼 逊 决 定 成 为 一 名 传 教 士 。 ， 。

年 马 礼 逊 加 入 伦敦传 道会 此年 月 即 入位 于汉 普郡 的 戈斯波特 传 教学 院
， ， （

学 习 在 此学 习 约 一 年 零 三 个 月 之 后
。 年回 到伦 敦 又接受 了 十 六 个 月 的集 中 学 习 以 医 ， ， ，

药 天文和 中 文 为 主 修 米怜少年艰难 六岁 时父 亲去 世 牧羊 耕种 为 生
、 岁 时加入伦敦传道会
。 ， ， 、 ， ，

在 戈斯波特 传 教学 院学 习 了 约 两年后 被 派往 中 国 传 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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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 他获授 纽 约 大 学 （ 的 荣誉神 学博士 学位 ， 这是

对他多 年努力 的 肯 定 与 回 报 。

第 三 节 信仰 抉择

《 麦都 思行略》 和 《 来 华 新 教 传 教 士 纪 念 录 》 这 两 份较 为 常 见 的 材 料 关 于 麦

都思早 期经 历 的 介 绍 都过于 简 略 ， 而 《 基督见证者 》 这份英 国 本土 的 宗教杂志所

刊 登 的 悼 念文 章 《 纪念麦都思牧师 》 （ 为 我们提供

了 一些关于 麦 都思 早 年生 活及 信仰 的 重要 信息 。

《 行略 》 谈 到 麦 都 思 早 年经 历 时 ， 说他 “ 幼 即 入塾读 书 ， 头角 薪然 ， 异于常

儿 ， 稍 长媚 学 。 ” ② 但 实 际情 形 并 非 如 此 ， 他十 四 岁 回 到 祖 籍地 格 罗 斯特 时 ， 并不

是 “ 稍长媚学 ” ， 而是喜欢交友 玩乐 的 一个 少年 ， 常 “ 出 没于剧 院 、 舞场之 间 ，

喜 聚会 享 乐 ” 气 他之所 以 信仰 基 督 教 ， 得 归 功于他 的兄长 的 潜移 默化 的 影 响 。

他 的 兄长是一个海军 军 官 ， 原 也 是一 个 放 浪 形 骸 之 人 。 大概在麦 都思到格 罗斯特

之后不久 ， 他 回 伦敦休病 假 。 一 日 散步 时 ， 偶 然 步 入一所教堂 ， 为 牧师 的 布道所

吸引 ， 进而版依 教会 。 此后 ， 便经常写 信给 弟 弟 麦都思 ， 淳谆 告 诫 ， 劝其入教 。

这对麦 都 思 的 信 仰 决 定起 到 了 不 小 的 影 响 。 而麦都思 的 真正 版依 则 和其兄长一

样 ， 颇富 偶然性 。 一个周 円 傍晚 ， 麦都 思来到 格 罗 斯特南 门 教堂 （

一 位 叫 毕 晓普 的 牧 师 正在布道 ， 牧师 重复 的 一句话 ，

“ 你们 好像从火 中 抽 出 来 的 一 根柴 ” （ ④ 警

醒 了 麦都思 ， 使他决心信仰基督 教 。 ⑤

麦都思 从此成为 一位虔诚 的 基督教徒 。 入教 时 ， 他大 约 十 六 或十 七 岁 ， 但已

经有着 强 烈 的 宗 教热 忱 了 。 他力 劝 先 前和 他 一起 玩 乐 的 朋 友 接 受 福 音而 不 得 后 ，

慢 慢和 他们疏远 。 又 常 常 到 住 所 附 近 的 酒 馆 分 发 布 道 手册 ， 屡 屡 被 驱赶 出 门 ， 却

从不气懷 。 他又 到主 日 学校去 教书 。 后来 到 格 罗 斯特 附近 的 村 庄 去 传 教 ， 说服村

民 信仰 耶稣 、 坚 定信仰 。 他或在 农舍 ， 或在地旁 ， 向 农 民宣教 。 ⑥ 从 事传 道之余 ，

① 据
“ 《 麦都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编 著 ： 《 六合丛谈 ： 附 题解 索 引 》 ， 年一卷 四 号 ， 第 页 。

出 自 《 旧 约 阿摩司 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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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 仔 细 读 了 马 礼 逊和 米怜 的 信件 ， 这燃起 了 他到 异 邦传 教 的 热 望 ， 并在其兄 的

劝说下 最终 决心到 中 国 去 。 我们 所 能 获取 的 他 的 早 期经 历 的 信 息 也 就 这些 。 不

过 这有 限 的 信 息对 于 我们 了 解 身 为 传 教 士 的 麦 都 思 很有价 值 如 果 我们 把他早 期 。

的热忱传教 和 入华 后 的 宗教活动 做一下对 比 ， 就 会发 现不 管 麦都 思在 东 南 亚和 中

国 的宣 教策 略如 何 灵活 多 变 ， 他 的 宗 教热 情 从未 见 衰 减 ， 甚至在 年 回伦敦

的 船上 ， 他拖着 病 体 ， 还不 忘 向 全船乘 客布 道 。 ② 而且 ， 他巡 回 传教 的 习 惯始于

阪依之 初 ， 并 终 生保持着这 一 习 惯 。

这 种 宗 教 虔诚 与 热 情 是 理 解 麦 都 思 言 行 、 作 品 的 基础 。 他 的 一切 行为 都是 以

推行 基 督 教 于 中 国 这 一 “ 异 教徒 ” 的 国 度 为 旨 归 。 他在 巴 达维 亚 虽也 向 马 来人等

本地人 传教 ， 但其 重 心 还 是 华 人 ， 希望这些华人 能把基 督 教精 义 带 回 祖 国 。 他学

习 汉语 ， 编 写 中 文布道手册 ， 翻译圣经 ， 以及他 年 的 沿海之行都是为 了 播

撒基督 教义于 中 国 。

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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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宣教活动

基 督 教入 华 经 历 了 唐 代 景 教 、 元代也 里 可温 教 、 明 末清初 的 天主教 以 及清末

的 基督新教 四 个 时 期 前两个 时 期煙灭于 历 史 基本没有 留 下 深刻 的 影 响 和 痕迹 。 ， 。

以 利 玛窦 为 先 导 的 耶稣会士学儒学 、 着儒服 ， 结交儒士 ， 著 书立说 ， 调适中西 ，

沟通耶儒 ， 开 启 了 中 国 文 化 与 基督 教 文化 的 第 一 次深 度 的 碰撞和 交流 ， 虽然这次

接触 以 天主教会最 终遭 查 禁 而 归 于沉寂 ， 但其影 响 极 为 深远 。

就传 教而 言 ， 天 主 教 远远 地 走 在 了 新 教 的 前 头 。 十六世纪 ， 宗 教 改 革促 使 天

主教作 出 回应 。 为 反击宗 教改革运动 ， 天主教设立宗 教裁判 所 、 建立耶 稣会 、 革

除陈弊 ， 施行 了 一 系 列 卓有成 效 的 改革 ， 引 发 了 天主教 的 复 兴运动 。 这次复兴运

动 强 烈 反对新教 、 捍卫 中 世纪神 学思想 。 从教宗到教士 、 神父 、 天主教徒 ， 宗教

热忱重新识热起来 。 “ 面对这种 复兴 了 的 热忱 ， 新教不 仅 再 也 无法 取 得 进 展 ， 而

且连 已 控制 了 的 莱 因 兰 和 德 国 南 部地 区 也 大受动 摇 。 ” ① 海外传教事业便是这一

宗 教热忱一 种 重要 表现 。 各种 修会 如 多 明 我会 、 方济各会 、 耶 稣会 致 力 于 把 基 督

教传播 到 异教地区 中 去 ， 也取得 了 不 菲 的 成绩 。 为 减少 各修会之 间 的 互相 掣时和

摩擦 ， 教宗 格里 高利十 五世 （ ， 于 年设立传信 部 ，

使得海 外传 教有 了 统 一 的协调 和 组织 。

明 清之 际来华 的 天主教各修会 中 ， 影 响 最大 的 当 属 耶稣会 。 耶 稣会 于

年 月 由 保 罗 三世 （ ， 在位 ） 批准成立 ， 创 始人 并第 一 任 总 会

长 为 西班牙 人伊纳 爵 罗耀拉 （ 。 罗耀拉制订 了 耶稣

会的核心原则 ， 强 调 了 耶 稣会 士 须 立誓绝财 、 绝色 、 绝意 ， 要 绝对 服 从 总 会 长 和

教宗 。 其 原 则绝对性 的 另 一面 ， 却 是 高度 的 灵 活 性 ， 如 耶稣会士可不 必在规定 的

时 间做礼拜 ， 不必 穿特别 的 衣服 。 会士被按才 能分配工 作 、 赋予职责 ， 并 为 此接

受特 别 的 训 练 。 同时 ， 他们 在海 外 传 教 时还注 重手段 的 灵 活性 和 宽 容 性 。 ② 绝对

性和 灵 活性 的统一可 能是解释 耶稣会士在华传教一度成功 的 根本 原 因 。 继方济

各 沙勿 略 （ 止步上川 岛 ， 利 玛 窦 踪 接其 绪 ， 幵启

美 威利斯顿 沃尔 克 ： 《 基督教会史 》 ， 第 页 。

■ “ 顾卫民 ： 《 基督教与 近代社会 》 ， 上海 ： 上 海人 民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美 威利斯顿 沃 尔 克 ： 《 基

督教会史》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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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中 西文化真正意义上交流 。 但 这 一 时 期 的 在 华 传 教 活 动 和 十 九世 纪 的 传 教 活 动

有着 很大不 同 。 首先 ， 虽然 耶稣会 内 部 以 及各来华修会之 间 矛盾重重 ， 但他们 都

能服从教 宗 的 权威和 领 导 ； 其次 ， 明 清之 际 以 耶稣会士 为 代表 的 很 多 天主教传教

士 大都能尊 重 中 国 文 明 ， “ 有些人甚至探讨 过在基 督教和 儒教之 间 进 行有成效 的

调 和 的可 能性 ” ； 再者 ， 这 一 时 期 的 传 教 活 动 虽 也 涉及 东 西 方 思 想层 面 的 差 异 和

碰撞 ， 但 外 国 军 事 力 量 还 没 有 牵涉 其 中 。

第一节 传教士来华

新 教 的在 华传 教事 业 始 于 何 时 ， 还未有定 论 。 据说 ， 在 天 主 教来 华 传教 时 ，

就 有 新 教传 教 士 考 虑 来 华 传 教 。 年 三 位 新 教传 教 士 施 丹 白
， ， （ 、

考司 曲路 （ 、 福尔 （ 尝试到 中 国 来传教 ， 但结

果如何 ， 未为 可知 。 ③ 对于 这 种 先 驱性 的 传 教活 动 的 可 能 性 ， 我们 不 能予 以 断然

否定 。 但从文化交流 的 角 度看 ， 年 马 礼逊来华开 启 了 真 正 意 义上 的 深度文

化交流 ， 本文也 以 此 作 为 新教入华 的 起 点 。 麦 都 思 作 为 继 马 礼逊和 米怜之 后 的 第

三位来华传教士 虽迟至 年才踏足 中 国 本土 ， 但 他 面 临 着 和 马 礼 逊和 米 怜 同

样 的 时代背景 。

宣教阻 力

马 礼逊 、 米 怜 及 至 麦 都 思 的 入华 宣 教 都 面 临 着 诸 多 困 难 。 这既有清政府 的禁

教政策 ， 也有 东 印 度 公司 的 排斥和 澳 门 天主教 的 排挤 ， 还有对传教 士几乎 是 难 以

逾越 的 语 言 难 题 和 文 化 鸿 沟 。

礼仪之争 （ 后 ， 基 督 宗 教 被清朝 历 代君 王视 为 异 端 邪

教 。 雍 正继位之初 ， 便 令 西 洋 人 除 入 京 师 效 力 者迁于澳 门 安 置 ， 天 主 教堂 被 改 为

公廨 。 年 （ 雍 正 五年 ） ， 苏努之子 乌 尔 陈 、 苏尔金 、 库而 陈 因 入 天 主 教 而 获

罪 ， 雍 正 于佛诞之 日 宣谕廷 臣 时 ， 更是 明 确 表达 了 对天主教 的 态度 ： “ 自 古有不

美 费正清编 ， 中 国 社会 科学 院历 史 研 究所编 译室译 ： 《 剑 桥 中 国 晚清 史 年》 （ 上卷 ） ， 北京 ：

中 国 社会科学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一般 以 马 礼逊 年来华为 始 点 但也有 以 新教 国 家荷兰 占 领 台 湾 并传教为 初始 的 荷 兰于 ， 。

年入侵 台 湾 两年 后 从 巴达维亚派遣传教士抵台
， 年 郑成功克复 台 湾 驱走 荷 兰人 新 。 ， ， ，

教 传 教 势力 也 随 之 瓦 解 见 顾卫民 基督 教与近代 社会 第 页 注 当 时荷兰 当 局采取非

， ： 《 》 ， ， 丨 ；

常务实 的方式推行新教 ， 详 见 英 约翰 麦克 曼勒斯 ： 《 牛津基督教 史 （ 插图本 ） 、 ， 第 页 。

王 治 心撰 ， 徐 以弊导读 ： 《 中 国 基督教 史纲 》 ， 上海 ： 上海古 籍 出 版社 ， 年 ， 第 丨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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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敬天之人 、 不 敬天之 教乎 ？ 如 西洋之敬天 ， 有何异乎 ？ 若 曰 天转 世 化人 身 ， 以

救度 世 此荒诞之 词 乃 借天之 名 以 盖 惑狂 愚 率从其教耳 此 则 西 洋之 异端也 … …

， ， ，

彼 西洋之 教不必 行于 中 国 ， 中 国 之 教 岂 能行于西洋 ？ … … 西洋 天主化身 之说 ， 尤

为 诞幻 。 ” 之后 ， 禁令 愈加 严 密 。 年 （ 乾 隆 二十二年 ） ， 为 防 范 天主 教 堂 成

为 外 国 商 人 在 华 的 据 点 谕 令 广 东 总 督“ 如 市 偿 设 有 洋 行 及 图 谋 设 立 天 主 堂 等 事 ， ，

皆 当 严行禁逐 … … ” ② 年 （ 乾隆二十 四年 ） 的 洪 任辉事件 成 为 广 州 一 口 通 商

的 直接 原 因 ， 对 于基 督 宗 教在华传教影 响 至 深 。 洪 任辉 本 为 争取清 廷增 加 港 口 ，

减少杂费 ， 放松 贸 易 限制 ， 但 结 果 来华 贸 易 所 受 限制 不 仅没有放松 还 愈加 严格 。

两广 总 督 李 侍亮 因此事奏定 防 范外夷 五事 ： 一 、 禁止 外 商 在 广 州 过 冬 ； 二 、 外商

到广 州 要 由 行商 管束 ； 三 、 禁止 向 外 商 借 债 及 雇 佣 汉 人 役 使 ； 四 、 禁止外 国 人雇

人 传递信 息 ； 五 、 外 国 船只 停 泊 黄埔 ， 加 派兵力 和 治 安 管理 。 ④ 一 口 通商 、 限制

外 夷 的 政 策 一直 持 续 至 鸦 片 战 争 结 束 ， 对 传教影 响 巨 大 。

英 国 为 修 复 因 洪 任 辉 事件 受损 的 中 英 贸 易 关 系 ， 于 年 （ 乾 隆 五十 八 年 ） ，

派 出 马戛尔尼访华 ， 除提 出 派驻 常 驻 京 师 使节 、 增 开宁波 、 天津 口 岸 等要 求外 ，

还 要求 清廷 开放 传 教 。 在 朝 贡 体 制 和 华 夷 之 辨 的 观 念之 下 ， 这些要 求 都被 拒 绝 。

到 了 嘉庆年 间 ， 禁教措施 愈加 细 密 。 年 ， 也 就 是 马 礼 逊 来华 的 前 两 年 ，

嘉 庆 谕令 ， 禁西 洋人刻 书传教 ： “ 嗣 后 著管理西洋 堂务大 臣 留 心稽察 ， 如有西洋

人私刊 书 籍 ， 即行查 出 销毁 ， 并 随 时谕知 在京之西洋人等 ， 务 当 安分学艺 ， 不得

与 内 地 民 人往来 交 结 。 ” 同 年 广 东 人陈若望代西洋人天主教徒德天赐传递 书信 ，

被抓 后 牵 出 多 名 传 教 、 习 教人 员 ， 包括信教 的 旗人 ， 并查 获 多 种 中 文传教书籍 ，

所涉人员 皆受到 了 严 惩 。 嘉 庆 帝 还 谕 令 禁止旗人 习 天主 教 。 因 察觉广 东 为 基 督 教

入华之第 一站 ， 欲 断 绝基 督 教 内 传 ， 首先 要 严控广 东 ， 于 是此 年 冬 ， 嘉庆敕令广

东官员 ， “ … … 于澳 门 地 方严 查 西洋 人等 ， 除 贸 易 外 如 有私 行逗 留 、 讲经传 教等

事 ， 即 随 时饬禁 ， 勿 任潜 赴 他 省 ， 致滋煽 诱 。 … … 并 当 晓谕 民人等 ， 以西洋邪教

清 王之春著 、 赵 晨点校 ： 《 清朝柔远记 》 ， 北京 ： 中 华书局 ， 年 ， 第 页 。

清 王之春著 、 赵春晨点校 《 清 朝 柔远记 》 第 页 ： ， 。

洪任辉 （ 东 印度公司职员 曾 在广州 学习 中 文 ， ， 通晓 中 国 语言 ， 在广州长 期担任

翻译之职 被认 为 是英 国 第一个 中 文翻译
， 早在 。 年 乾隆二十年 洪任辉来到 宁波 请求 ， ，

互市 并得 到 允许 ，因 宁 波 关税杂 费低 于粤海 关 。 这造成到 广州 口 岸贸 易 的 船只减少 关税锐

， ，

减 。 两年后 ， 乾 隆帝欲 赴浙 贸 易船只返回 广东 ， 令浙海关提高关税税率一倍 使外商无利 可 图 ， ，

自动返卑贸 易 这一策略无效 清廷于是关 闭浙江 口 岸 身 为 东 印度 公 司 雇 员 的 洪任辉赴

。 岂 知 ， 。

宁波贸 易被拒 便直航天津 上书乾隆 控诉粤海关苟捐 杂税 敲诈勒索

， 结果相 关人员 受到 ， ， 、 。

惩处 ， 洪任辉被 圏 禁于澳 门 。

淸 王之春著 、 赵春晨 点校 ： 《 清 朝 柔远记 》 ， 第 页 。

清 王之春著 、 赵春晨点校 ： 《 淸 朝 柔远记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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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 禁綦 严 ， 不可受其愚惑 ， 致蹈 法 网 ， 俾无知 愚 民 各 知迁善远罪 ， 则 西洋 人等 自

无所肆其簧鼓 ， 即 旧 设有天主堂之 处亦不禁而 自 绝 ， 此尤潜移默化之方 。 ” ① 又

为 防京 师腹地成 为 传 教温床 ， 年 （ 嘉庆十六年 ） ， 饬令居住 京 师 的 西 洋人 中

学艺不精者回 国 ， 剩 下 的 七人也 受到诸 多 限制 。 ② 并 严 禁 京 师之 外 的 西 洋 人 私 行

传 教③ 马 礼 逊来 华 的 第 七 年 ， 即 年 （ 嘉庆 十九年 ） ， 上谕 ： “ … … 严禁 民 人 私

为 夷人 服役 … … 不 准 内 地 民 人 私 往 夷 馆 之 处 … … ” 。

这一系 列 清廷 的 防范政策 麦都 思不仅仅是 耳 闻 而 己 他对 ， 。 、 和

年 的 禁 令 及 其 后 清 廷 的 禁教 举 动 有 着 详 细 的 了 解 因 马 礼逊去 世 麦都 思 于 ，

年 月 日 抵达广 州 ， 照管广州 的 教会 ， 也 因 此对 在 华 传 教 的 严 峻 处 境有 了 切 身

的 体验 。 他描述 了 广州 传教所面 临 的 诸 多 阻力 ： 因 清廷禁令 ， 传教士只 能 以 商 人

身 份寓居商行 ， 且 一切 行 动 受 行 商 监 视 ， 连 外 出 购 物 都 得 有 人代 办 ； 因 禁 止洋 人

雇佣汉人 ， 亦 不 许 汉 人 教洋 人 中 文 ， 传教士难 以 雇 到 中 文老师 ， 即 使 有 中 国 人敢

秘密教授洋人 中 文 ， 也常常 冒 着 巨大 的 危险 。 ⑥ 而 东 南 亚 的 环境 则 相 对 较适合传

教 士 学 习 中 文 麦 都 思 的 语 言 能 力 长进 很 快 也 和 东 南 亚 宽 松 的 环 境 有 关
， 。 新教传

教最 为 倚 重 的 文 字传教 因 清 廷严禁刻 板 、 印 刷 基 督 教 书 籍 而 几乎 无 法 展 开 。 这一

切 加 深 了 麦 都 思 对在 中 国 传 教 困 难 的 认识 。

除 清 政 府 细 密 严 厉 的 禁 教政 策 外 ， 早 期 来华 传 教 士 还 面 临 东 印 度 公 司 的 排

斥 。 东 印 度 公 司 享 有 驶往 中 国 和 印 度 船 只 的 专 营 权 ， 因 担 心 传 教会 影 响 其 在 华 利

益 ， 一 直 对 到 中 国 传 教持 排 斥 态 度 ， 拒绝搭载传 教士来华 。 所以 ， 年 ， 马礼

逊欲 到 中 国 ， 不得不经 由 美 国 转船 ， 曲 线来华 。 马 礼 逊初 到 澳 门 ， 即遭到东印度

公 司 的 冷遇 。 幸有 美 国 领 事 帮 助 ， 把 他 安 排在 美 国 驻 广 州 商 行 居 住 。 马 礼逊 以 其

出色的中文 、 突 出 的 才 干 和 谨慎 的 个 性 逐 步 打 消 了 东 印 度 公 司 的 疑 虑 ， 为 东印度

公 司 雇为 译员 ； 他还 娶 了 东 印 度 公 司 一 位 公 司 高级 职 员 的 女 儿 为 妻 在 中 国 本 土 ，

立足下 来 。 但米怜 到 华 后 ， 就没有 如 此 的 好运 。 米怜夫妇 于 年 月 日 到 达澳

门 ， 很 快葡萄牙 当 局 和 天主教主教就 获得 了 消 息 ， 通知 米怜必 须在八天 内 离 幵澳

门 ， 在 马 礼逊 的 一 再请求下 ， 才把 日 期 宽 限 到 十八天 。 ⑦ 马 礼 逊请 求 东 印 度 公 司

清 】 王之春著 、 赵春晨点校 ： 《 清 朝 柔 远记 》 ， 第 页 。

清 王之春著 、 赵春晨点校 ： 《 清 朝 柔远记 》 ， 第 页 。

清 王之 春 著 、 赵春 晨 点校 ： 《 清 朝 柔远记 》 ， 第 页 。

清 王之 春著 、 赵春晨点校 ： 《 清朝柔远记 》 ， 第 页 。

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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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 让米怜暂 时做他 的 助 手 ， 从而 留 在广 州 ， 还请 东 印 度 公 司 帮忙协调和 澳 门 当

局 的 关 系 从 而让 米 怜在 澳 门 居 住 两季 以 学 习 中 文 ， 这 些请 求 都被 东 印 度 公 司 拒

绝 ， 米怜 被迫离开 中 国 本土 。

马 六 甲 传教 基地 的 建 立

官方 的 禁教 ， 民众 的 淡漠 ， 文化 的 隔 阂 ， 使传 教工 作 一 筹 莫 展 ， 面临在 中 国

本 土传 教 的 诸 多 困 难 马 礼逊 刚 到 中 国 不 久 就 开始 考虑 是否应该 如 伦 敦会 理事 所
，

计划 的 在摈榔 崎 幵教 ， 或选 择 已 为 英 国 所 占 领 的 马 六 甲 建立基地 。 “ 我希望 ，

不 管 谁来传 教 都 能去 勘 察 一 下 槟榔 均 和 马 六 甲， ” ， “ 看一下 那 里 的 华人 的 情况 ，

也顺 便访 查 一 下 马 来人 ， 这 值得 一 试 ” 。 ④ 自 己如 果被迫离 幵广 州 ， 还可 以 去模

榔崎栖身 。 年米怜 的 到来 ， 让 马 礼逊 的 想 法 很 快 变 成 现 实 。 月 日 ， 在米

怜到澳 门 的 当 日 ， 马 礼逊还 在 日 记 中 记下 “ 实在 不 行 就 让他到 爪哇或 马 六 甲 去 ” ， 。

马 礼逊 写 信给 伦敦传道会 的 理事 ， 认 为 到 爪 桂 的 中 国 人 中 传 教 大有 可 为 。 马 礼逊

把 到 东 南 亚 传 教 的 想 法 告 诉 了 米 怜 米怜 起 初 很 不 情 愿 最 终 还 是 接 受 了 这 一 想 ， ，

法 ， 同 意到爪哇 、 模榔 均和 马 六 甲 去传教并考察 。 ⑥

米怜 的 这 次考 察 历 时 近七个 月 ， 年 月 日 离 开广州 ， 游历 了 爪哇和

马六 甲 ， 因 天气 炎热 、 旅程疲 劳 ， 临 时放弃 了 模榔 崎 ， 于 月 日 回到澳 门 。 两

丄 ，

摈榔均 （ 曾 一度 成 为 伦 敦 传 道 会 首 选 的 东 南 亚 传 教地 区 。 棋榔 自 年归 东 印度 公 司 管辖后 ，

来 自 中 国 、 印 度 等 地 区 的 移 民 迅速增 加 。 到 这里 幵教不 会遭致 东 印 度 公 司 的 反 对 ， 在新加坡 年开掉

以前棋榔 被视为 马 来群 岛 贸 易 和影 响 的 新 中 心 ， 潜力 巨大 ， 伦 敦传道会在其 年 的报告 中 即 把摈榔
的 列 为 中 国 传 教计划之 一部 分 ， 欲在 那 建立 传 教基地 。 年时 ， 伦敦会 原 打 算把 马 礼逊 派 往摈榔均 ，

在 此地 区 的 中 国 人 中 传 教 ， 第 二年 ， 传 道 会 的 理事 们 改 变初 衷 ， 认 为 要在 中 国 人 中 获 得传 教的 成功 ， 关

键要把圣经 翻译 成地道 的 中 文 ， 而 东 南 亚 显 然 不 是 最 佳选择 ， 所 以 决 定 把 马 礼逊 派 往 中 国 本 土 ， 见

马六 甲 ， 位于马来半 岛 西南端 ， 与 印 尼苏 门 答腊相 对 ， 古老的港 口 ， 始建于约 年 ， 曾 为 马

六 甲 王 国 的 都城 ， 先后沧为 葡萄牙 （ 、 荷兰 （ 丨 及英国 （ 丨 的殖

民地 。 曾 为重要的 贸 易 和文化中 心 ， 荷兰统 治 时期 ， 逐 渐丧 失 了 其贸 易 中 心地位 。 在 年到

年英 国 东 印 度 公 司 占领期 间 ， 英方认为 只会暂时 占有马 六 甲 ， 拆毁其 防御工事 ， 倾力弱化

其战略地位 。 年 月 丨 日 ， 英国 东 印度公司把马六 甲 移交给荷兰 ， 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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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开 始 商 讨 在 何 处 设 立传 教基 地 的 问 题 。 马 六 甲 似乎 对 米 怜 有 着 独特 吸 引 力 。

年 ， 米怜在从英 国 到广州 的 途 中 曾 在 马 六 甲 停 留 了 三十六个小 时 ， 逛了主

城区 ， 并拜 访 了 当 地 的 英 国 军 事指挥 官威廉 法科 （ 少校 ，

法科 向 米怜保证 ， 如 果 他和 马 礼逊 无法在 广 州 传 教 ， 马 六 甲 随 时欢迎他 们 。 ① 这

无疑给米怜 留 下 了 深刻 的 印 记 。 年 米怜又仔细 考 察 了 当 地 的 情况
， ， 见中 国

居 民主要集 中 在城镇 ， 他 认 为 这 很 适合 传 教 ， 通过他们还可很方便 的 和整个地 区

的 其他 中 国 人建立联系 。 而且 ， 他还 观 察 到 ， 马 六 甲 的 中 国 人 在 他们 的 东 南 亚 同

胞 中 享有 特 别 的 威 望 ， 他们 看起 来 比 爪 唾 的 中 国 人更 聪 明 ， 更有 商 业才 智 ， 而且

他 们 中 的 一 些人 很好 的 保 留 了 家 乡 的 文 化传 统和 语 言 。 ②

虽 然 马 礼 逊 确 定 在 马 六 甲 建 立基地 之 前 没 有 到 过 那 里 但 早 在 他 来 华 的 第 五 ，

个年 头 就在他 的 头 脑 中 勾 画 出 了 马 六 甲 基地 的 雏 形 在 。 年 月 写 给 伦 敦传

道会 的信 中 ， 他写道 ： “ 我希 望 能在 马 六 甲 建立一所学校 ， 培 训 欧洲 和 本 土 的 传

教士 恒河外方所有 国 家 的人士都可入学 而且 要在马 六 甲 建立 印 刷 出 版机构

， 。 ， ，

使之 成为 强 大 的 传教 引 擎 。 我想 ， 福音 的 最 终胜利 要靠本土 的传教士与 圣经 。 ”

之所 以 为 何 要 建立这样 一 个 基地 ， 他在信 中 解释道 ： “ 我们 的 亚 洲 传 教 需 要 一

个着 力 点 ， 我们 需要井然有序 的合作 ， 我们 需 要 一 个 印 刷 机 构 ， 我们 需 要 一个传

教士委员 会 。 … … 在 异 教徒 的 国 度 传 教 ， 有 这 样 的 一 个委 员 会 就 会 比 那 些 从 未 离 开
书 房 或书 桌 的 英 国 人 士 作 出 更 好 的 判 断 。 这 个委 员 会 会 了 解 传 教 士 的 内 心 。 ” ④ 正

是 因 为 先 有 了 马 礼 逊 的 这种 远 见 卓 识 的 谋 划 ， 才有 了 马 六 甲 印 刷 所 的 建立 ， 以及

随后麦都 思 的 东来 。

在 米怜 完 成 东 南 亚三地 的 考 察 后 ， 两人经过商 讨 、 权衡 ， 最终确 定在 马 六 甲

建立基地 ， 舍 弃 了 爪 桂和 模 榔 均 。 槟 榔 均 一 开 始 就 没 有 进入两 人 的 视 野 。 爪哇和

马 六 甲 两地在 两 人 眼 中 皆 具优势 ， 爪唾 的 中 国 人居 住 的 较分散 ， 但人 数 多 ， 而且

和 中 国 的 贸 易 船只 来往 频繁 而 便捷 。 而 马 六 甲 的 中 国 人要 少一些 ， 但地理位置优

势非常 明 显 ， 地处海路要道 ， 连结 中 国 、 印度 、 泰国 、 模榔均 及 东 南亚诸 岛 国 ，

而且 ， 气 候宜人 ， 安详静溢 ， 也 是学 院 的 较 好 的 坐落之 地 。 ⑤ 最 后 两人选择 了 马

六甲 。 而 巴达维亚虽 然在 年就有伦 敦会传教士被 派去宣教 ， 但直到
年麦 都 思 去 后 宣 教才取得 实质性 的 进展 。

④ ， ，

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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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怜 年 月 日 赴 马 六 甲 之前 两人起 草 了 在 马 六 甲 建 立传 教基地 ，

的详细 计划 ， 概述 如 下 ：

余 等 在 中 国 之 传 教 及 印 刷 事 业均 为 当 局 所 限 ， 即 或个人居 留 尚 属 疑 问 ， 是

以 急 需 在 中 国 临 近 寻 觅 一 属 于 信 奉基 督 教 之 欧 洲 政 府 统 治 地 区 ， 设立华人宣 教总

部 。 俟 米 怜牧 师 之 抵 马 六 甲 ， 拟 领用 或 购置 一地段 ， 以 为 传道会之 物业 。

拟 尽速 创 办 免 费 中 文 学 校 一所 。 拟在 马 六 甲 出 版 中 文 月 刊 。 此总 部之设立 ，

以 为 华人工作 为 主 ， 至 于 其 他 事 业亦 不 摒 弃 。 此总 部 以 联合 中 国 、 马来亚 、 及

印 度 以 东 之宣教工作 为 宗 旨 。 其 名 称 乃 包 括 各方 之 工 作 。 如 获专人 负 责 则 从事

中文 、 马 来文及英文之 印 刷 业务 。 拟 出 英 文 期 刊 籍 以 促进 印 度 传 道 会 之 合 作
， ，

并促进基 督 教互助 互 爱 之 实 践 。 拟华 语 举行 礼 拜仪式 。 兹 因 马 礼逊现致 力

于华英字 典之编 撰 ， 未 克 分 身 于 圣经之翻 译 ， 部 分 旧 约 之翻 译 事项 则 由 其 他 同 事

代劳 ， 以 迄完成 。

计划 的 重心 是基 础 教育 、 宗 教教育 、 中 文 出 版 印 刷 以 及在 临近地 区 传教 。 此

计划 名 之 为 “ 恒 河外 方传 道计划 ” （ 因为计

划 制 定 者 马 礼 逊 欲把 马 六 甲 建 为 为 中 国 与 印 度 之 间 所 有 国 家 传 教 服 务 的 总 部 恒 。

河外 方传道会 的 一系 列 计划 和 纲 领 在 马 六 甲 都得到 了 实施 马 六 甲 的 一系 列 宣 教 ；

活动 影 响 了 麦都 思所 在 的 巴达维亚及新加 坡 槟榔 均 等 东 南 亚其他地 区 的 宣 教模 、

式 ， 也是 年 后 麦 都思等传教士进入 中 国 本土宣教活动 的 预演 。

传教 工 作 的 开 展

清廷禁止洋人雇 佣 汉人 ， 禁止汉人教洋人 中 文 。 此种情 形下 ， 文字传教成为

新教传教士来华宣教 的 重要手段 ， 但在 中 国 本土 ， 刻书 传教受到 限制 ， 而恒 河外

方传 道 会 和 马 六 甲 基 地 的 创 立 大 大 的 弥 补 了 这 一 不 足 米 怜 。 年 月 日 抵

达马六 甲 ， 马 上按照 筹划 开始宣 教 、 创 办 学校 、 学 习 语言 、 翻译 以 及 印刷 出版 。

最后 者无疑 占 有重要 的 位置 ， 正 因 为 缺少 印 刷方面 的人员 ， 伦敦传道 会才会招 聘

印刷工 ， 于是才有麦都思 的 到来 ； 可 以 说恒河外 方传 道会 的 成立是麦 都 思 到 东 南

亚 的 直接 原 因 。 但不止于 此 ， 马 六 甲 英华 书 院 的 建立 、 米怜在 马 六 甲 的 宣教 ， 以

及 圣 经翻 译活动 都深 深 的 影 响 了 麦 都 思 ， 欲 了 解麦都思在棋榔 均 和 巴 达维亚 、 甚

； 李志 刚 ： 《 基督教早期 在 华传教史 》 ， 台 北 ：

台 湾 商 务 印 书馆 ， 年 ， 第 页 。

恒河 外方指 印 度 东 岸 以 外 的 南洋群 岛 及 马 来半 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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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 后 来 到上海 的 宣 教活动 ， 了 解 马 六 甲 的 总 体情 况 必 不 可 少 。

年 月 ， 米怜就 到槟榔 与 向 英 国 当 局 申 请并获批 了 一块土地 ， 这块土

地距 离 城镇较远 ， 于 是 和 当 地 的 一 位 商 人 置换 了 一 块 小 一 些 但位 置 便 利 的 地块 ，

位于城 的西 门 ， 面相 大海 。 传教基地就在这里 奠基 ， 并 逐渐建成包括 印 刷 所 、

图 书 馆和学校 的 东 南亚 的 传教总 部 。

在 上述 的 土地上所建 的 印 刷 所 印 刷 雇 员 的 住 所等设 施于 、 年 月 梭工 。

中 文 圣 经 以 及报 刊 的 出 版有 了 保 障 。 由 于 米 怜事 务 繁 多 ， 而 又不通 印 刷 ， 早从

年 月 开始 ， 马 礼 逊就 几 次 要 求 伦 敦 传 道会 派 遣 一 位 精 于 印 刷 的 人 并 寄 来

印 刷 机器 。 年 月 日 ， 印 刷所竣工不 久 ， 伦敦会派来 的 印 刷 工 携 带 着 一

套新 的 英 文字模 ， 到达马 六 甲 ， 这 个 人便 是 麦 都 思 。 ②

米怜 到 马 六 甲 不 久 即 按 “ 恒 河 外 方 传 道 计划 ” 之第 四 条 着 手 中 文 报 刊 的 编 辑

及 出 版工作 。 年 月 日 发行 了 月 刊 《 察 世俗 每 月 统 计 传 》 的 第 一 期 。 广

东人梁 阿发 负 责 印刷 。 发 行此期 刊 目 的是 “ 把普通 常 识和 宗 教及道 德 知 识 的 传

播合 而 为 一 … … 传播基 督 教 是 当 仁 不让 的 首要 目 标 其 他方面 虽 居 次 要 地位
， ， 也

不能忽略 。 ” ④ 刊 载文章的 内 容 “ 主要是关乎宗教和道德 。 有几 篇 是 关 于 天 文 的 最

简而 易 明 的 原理 、 有 教育 意义 的 轶 事 、 历 史概述 ， 偶 尔 也 会刊 登 大 的 政 治 事件 等

等 ， 这样有 时会 让版面 多 些变化 … … ” ⑤ 期刊 免费赠与 。 前三年 ， 每月 印 五百份 ，

到 年 ， 每 月 印 到 一千 份 。 除 了 每月 定期 出 版 ， 也按照 需要每年 出 合订本 。

期刊 的 阅读范 围 很广 ， 能够传播到 马 来群 岛 东 部所有 中 国 的 定居者手 中 ， 也传布

到泰 国 、 交 祉支 那 以 及 中 国 本 土 的 部 分 地 区 。 ⑥ 米怜又 于 年 月 发行 了 第一

期英 文季刊 《 印 支搜 闻 》 （ ， 米 怜 谋划 此 期 刊 已 有 数 年 ，

其发行也是 “ 恒 河 外方 传 道计划 ” 第 八项条款 的 具 体 实 施 。 发行地设在 马六 甲 ，

逢一 、 四 、 七 、 十月 发行 。 米怜 既是 主编 又是主要 的撰稿 人 。 期 刊 的 发行之初面

临诸多 困境 ， 材料 贫瘠 ， 缺少通讯 员 和 撰稿人 ， 米怜 的 家 庭遭受 重创 ， 期刊本身

又不盈利 。 但此 刊 还 是 存在 了 达 五年之 久 ， 到 米怜 去 世 ， 刊 物才 停刊 。 《 印 支搜

闻 》 的 内 容包括 ： “ 各种来 自 中 国 和 临 近 国 家 的 各种 消 息 ； 关于 印度和 中 国 之 间

① 、

李志刚 ： 《 基督 教早期在华传教 史 》 ， 第 页 ； 卓南 生 ： 《 中 国 近代报业发 展 史 （ 》

增订版 ） ， 北京 ： 中 国 社会 科学 出 版社 ， ， 第 页 。

⑥
 山 东大 学 博士学位论文

国家的历史 、 哲学和文学 的各种 讯息 ； 译 自 中 文 和 马 来 文 等 语 言 的 材料 ； 宗 教主

题 的 文 章 在 印 度 传 教进 展 的 叙 述 以 及 基 督 教 的 总 体状 况
； ， 。 ” 期 刊 刊 登那 些 “ 哲

学家 、 历史学者 ， 特 别 是传教士可 能 很 感兴趣 的 文章 ， 普通 的 基 督 教诲 虽 然 也 不

会忽略 ， 但 并 不 像 其 他 一 些 期 刊 那 样 专 注 此 领域 其 目 标 是 把 印 支 国 家 的 情 况 展 。

现给 那 些少 有机会 了 解 它 们 的 人们 ， 而不 是传布 欧洲 之消 息 。 ” ② 虽然 ， 这 中 英两

份报纸 皆 由 米怜 主 编 ， 但麦都思也会偶 尔 撰稿 。 而且 ， 米怜 的 办报思 想对麦都 思

影响 至深 ，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从 内 容到形式 皆有 《 察世俗每 月 统计传 》 所 留

下 的 浓 重痕迹 。 ③

米 怜一 到 马 六 甲 就通 过 布 道和 分 发 宣 教 作 品 来 传 播 福 音 。 到马六 甲 的早期 ，

米怜 除 在一所 荷 兰 教堂 给 一 小 群 新教 会众做 安 息 日 布 道外 一 周 还 几 次站 到 街 头 ，

巷尾 向 路 人 布 道 ， 分发 中 文 新 约及其他 宗 教读物 。 有 时 也 挨家挨户 ， 到 商店 ， 或

到 停 在 岸 边 的 船上 ， 宣教 、 分发圣经和 布道手册 。 米怜每周 都要 去 马 六 甲 主要 的

中 国 寺庙传教 ， 年还 去 了 按榔 均 。 米 怜认 为 口 头 传 教至 关重要 ， “ 宣 讲福 音

是 神 圣之 律 令 ， 布道本身 可 以起 到 传布 知 识 、 获 取 关 注 的 惊人 效 果 … … 口 头布道

传教 ， 正 是 极端 无 知 的 异 教徒所 需要 的 。 ” 但米怜也 为 自 己事务繁 多 ， 口 头布道

时 间 过少而 自 责 。

米 怜也 幵 展 了 在 教育传道 方面 的 一 些工 作 。 年 月 日 米怜初到 马 六

甲 开 了 一所 男 童学校 ， 地 点 设 在 他住 所 的 空 地上 建 的 一 栋 小 建筑 内 。 学校是免费

的 ， 聘请 一 位 中 国 教师 用 福 建话教授读 、 写 和算数 。 第 二年 ， 幵 了 一所招 收讲广

东 话 学 生 的 学校 ， 到 年年 中 ， 两 校 学 生 数达 到 约 八 十 人 之 多 。 ⑤ 虽然马六 甲

传教工 作之 目 标是针对 中 国 人 的 ， 但一 开始没有忽 略马 来人及 出 版 马 来文读物 。

这一方 面 的 工作 主要 由 潭信 （ 承担 。 谭信于 年

月 到达马 六 甲 后 ， 就 聘请 当 地 知 名 的 老 师 教 授 马 来 语 ， 并在 年 为 马 来人 的

子 女 开 办 了 一所学校 。 ⑥

教 育 领域 ， 影 响 最为 深远 的 当 属 英华书 院 的 建立 。 在马 六 甲 建 一所书 院 的 想

法在 马 礼逊 的 大 脑 中 已 萦 绕 多 时 他 原 初 的 打 算 是 要 建 一所 培养 欧 洲和 中 国 传 教
，

士的的学院 ， 但随着对传教事业 了 解 的加深 ， 以 及视野 的 开 阔 ， 他 的想法有 了 一

， ，

见第三章第一节 。

办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些 变化 ， 他最 终 决 定 建 立一 所减 少 传 教 色彩 而 加 强教育 功 能 的 中 文 学 院 。

年 月 他表述 道 “ 这 所 学 院 的 直接 目 标 是 促进英 国 和 以 汉 字 为 文 字 载 体 的 国 家
之 间 的 友好 的 文学 的 交流 。 ” “ 最终 目 标 是要 达成一 个 愿望 ， 即 在上帝 的 祝福 下 ，

通过这 所 学 院 让科 学 与 启 示 之 光 和 平 而渐进 的 照 耀 亚 洲 的 东 界 以 及 太 阳 升 起 的
，

岛 。 ” ② 麦都思 年 月 日 到 达马 六 甲 ， 月 日 ， 米怜 即 携妻 到 澳 门 养

病 此 后 两 月 米 怜 和 马 礼 逊 商 讨 决 定 起 草 一 个 总 的 计划 以 使传 道人 员 各 司 其职
。 ， ，

传 道 工 作 高 效 有 序 于 是 他 们 二 人 组 成 “ 恒 河 外 方 传 道会 临 时 委 员 会 ” 。

， 起 草并于 本年 的 月 日 签订 了 一 系
列 决议 。 ③ 其 中 有三项条款 （ ； 的 内 容 是 要 树 立年长 传 教 士 的 权 威 ，

这 是 否 和 麦 都 思 的 到 来 有 关 还 难 以 判 断 但这些 条 款 的 制 定 再 加 上 米 怜 的 有 些 独 。

断 的 性格 的 确 对 后 来 马 六 甲 的 管 理构 成 了 不 小 的 挑 战 造成 了 米怜和 麦 都 思及 陆 ，

续 到来 的 其他传 教士 之 间 的 紧 张 关 系 。 “ 临 时 委 员 会 ” 又于 年 月 日 签

署 了 附 属 决议 ， 决议 中 ， 呼 吁 捐 款 建 立英 华 书 院 ， 并在 马 六 甲 的 传教基地拨 出 一

块 土地 用 于 建 设 校舍 为 此 马 礼 逊 捐 赠 ， 英 镑 并 承 诺 以 后 五年 每 年捐 出
，

英镑 ， 此外还捐 出 藏书给筹建 中 的 英华书 院 图 书馆 。

年 月 ， 马 六 甲 被移 交给 荷 兰 管 理 ， 传教会 的 地产 及传教事业 不 仅没

有受到影 响 ， 还得到 了 荷 方 的 支持 。 英华书 院 的 筹 建不 再停 留 在纸面 ， 开始付诸

实施 。 在 月 日 马 六 甲 奠基仪式之前 ， 马 礼 逊 和 米 怜 两 人起 草 了 马 六 甲 筹 组

英 华 书 院 计划 书

年 ， 马 礼逊 在 写 给 传 道 会 的 信 中 ， 尽 力 弱 化筹 建 中 书 院 世俗教育 的 一面 ， 而 强调其培训 传教士 、 传

播教义 的一面 请求您慎重对待 新生的 神学 院 ， “ （ ， 英华 书 院 。 其最 终 目 标 是基督 统 治世界 。

文 学 只 是 手段 而 不 是 目 的 ， 。 ”

此时 ， 麦 都 思 此 时 正 以 印 刷 工 的 身 份 在 马 六 甲 代 米 怜 管 理 基地一 切 事 务 ， 丨 年 月 日 ， 才被按立
为 牧 师 恒河 外 方 传 道 会 临 时 委 员 会 决议 概述 如 下 我 们 建 议在 马 六 甲 或其 他 传 教站 制 定 一 同 就 餐
。

制度 建 议 到 马 六 甲 的 传教 士在 熟 悉语言后 到 临近 国 家 传 教 建 议 他 们遵 从 当 地传 教会 的 定
； 丨 ， ，

制 鉴 于 马 来人基本不 识文 字 分发布道书籍手册 作 用 不 大 我们 建议针对他们 以 口 头宣 教和 学校教

； ， ，

育为 主 对 中 国 人传教为 主 建筑 的主 体 部 分供对 中 国 人传 教之用

； 建议宗 教仪式 由 年长传教士 主 ， ；

持 印 刷 所可 承担 盈 利 项 目
； 《 印 支搜 闻 》 由 现 任 主 编 负 责继续 发行 如 情 况 和 设施 允许 ； ； ，

要 教 授年轻 的 同 工 学 习 本地 语 言 如 有必 要 也 传授 神 学 和 其他 门 类 的 知 识 我们 年轻 的 同 工要 尽 早 ， ， ；

到 摈榔 崎 爪 唾 和 其他 定 居 点 巡游 分 发 圣 经和 布 道手 册 再行返 回
、 在 中 国 本土 和 马 六 甲 要 留 有 期 ， ， ；

刊 和 给传 道 会 的 信 件 副 本 成 本 计 入 总 账 对 年 月 日 关账 总 站将 来所需 的 建筑 继续
； ； ， ；

修建 我们 尽 力 完成未 译 的 旧 约
； 己 完 成翻 译 修订或到 今 年年底将要 完 成翻译 修 订 的 旧 约 ； 、 、 ，

会在 中 国 本土雇佣 工人并派到 马 六 甲进行 印刷 搜集 曰 本 岛 的 信息 以 备到那传教 ； ， 。

马 礼逊 米怜
恒 河外方传 道会临 时委员 会成 员 ，

年 月 日 中 国 广州

决议 见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此计划 书 详 列 了 书 院 的 宗 旨 、 管理 、 人员 、 招 生及 经 费 等 事 宜 。 犹 可注 意 之

处在于 ， 此计划 书 透 露 出 英华 书 院不 是 简 单 的 以 传 播基 督 教 为 目 的 ， 还以 “ 交互

教育 中 西文学 ” 为宗 旨 。 对本 地 青 年 ， 不 强 制 他们接受基 督 教之信仰 及参加 基督

教之礼 拜 。 ” 学 院有着 强 烈 的 自 由 教育 、 世俗 教育 的 倾 向 。 从 所 设 课 程可 以 窥 其

一斑 ， 英华 书 院 包 括 中 文 、 英文 、 天文 、 地理 、 数学等 。 所用 的 教材 既有 传教士

马 六 甲 筹 组 英 华 书 院计划 书 （

名称

本 机构 定 名 为 英华 书 院 ， 该名 称 于 原 始创 设 之计划 尤涵 盖 中 学 ， 小 学 及 其他称谓之意义 。

宗 旨

本 院 之 设立 以 交互 教育 中 西 文学 及 传 播基督 教理 为 宗 旨 。

一 则 造就 欧人学 习 中 国 语言及 中 国 文字 ； 二 则 举 凡恒河 外方 各族 ， 及中 国 、 印 支及 中 国 东 岸 诸 藩 属 之琉球 、

高丽 、 日 本等 民族 ， 其 就 读 于 中 文 科者 皆 能 以 英 语接 受西 欧 文 学 及 科 学 之 造 就 。

本 院 各项 课程 之 设 计 均 本 以 和 平 传 播 基 督 教 及 东 方 一 般 文 化 之 原 则 ， 冀 以 达 致有 效 影 响 为 目 的 。

书院

书 院开 设 一 所 广 阔 之 中 文 图 书 馆 ； 以 及 一所 西 欧文 库 ， 专 集 有 关 以 上 各 民 族 之语 言 、 历史 、 风俗之 西 书 论 著 。

聘 任 欧 籍 教 习 以 中 文 教授 欧 洲 学 术 ； 以 及 聘 任 本 地华 人 教 师 ， 欧籍教 习 ， 以 基督教徒 为 限 。

书 院供给 部 分 学 生之 膳宿 ， 其名 额 日 后始行公布 。 惟 自 愿 寄宿于市区 ， 一 如 欧洲 之情 况 者 ， 则务须有 自

我照顾之能力 。

设 有基金 以 供 本 土 清 贫学 生维持 生活之 需 。

欧籍学生必 须授 予 中 国语文 ， 惟各 生得按其 意愿 在 宗 教 、 文字 、 经 济 诸 科 上 有 所选 择 。

本土学生必 须 以英 国 语文授 以 地理 、 历史 、 数学 ， 及 有关 学术 与科学之 各项科 目 。 如 属 时 间 许可 ， 亦将

授 以 伦理哲学 ， 基督 教神 学及 马 来 文 等 。

本 教会 总 部 设 有英 文 及 中 文 之 印 刷 所 ， 学 习 文 科之 学 生 应 多 为 利 用 。

入学 资格
凡属 欧 洲 美 洲 各族而 属 教会 教友 者 ， 携具得力 荐 函 ， 保证其道德 习 惯及有 关意见 ， 均 得 申 请入学 。

凡属 欧洲 大 学允 予 游历 奖助 者 、 传教士 、 商 行人员 或附有领事介绍 者 ， 均 得 申 请入学 。

凡属 本土青年 ， 或 自 费 ， 或传 道会 支助 ， 或私人支助 ， 旨 在 接受英语教育 者 ， 此等 青年 则 无须 强制接受基

督 教之 信 仰 ； 及 强制 对基 督 教之 礼 拜 。 惟校方举 行各 项 公 开性之演讲 ， 则 必须 出席 。

书 院之续 办

书 院之续 办 时 间 ， 其 后 依 实 际情 况 处 理 。

经费

本 院经 费 乃 来 自 欧籍及本土学生之 自 费 ， 或来 自 各 方友 好 对 学 生 之 赞助 ， 以 及志 愿者之捐 献 。

管理

本 院行政及基金之管理 ， 则 由 赞助 人及受托人处理之 。

凡为 英华书 院之一般 目 的 ， 或某 部 分计划 捐 赠 两 元 及 以 上 者 ， 均表感谢 ， 并可 交

马 六 甲 米怜牧 师

‘ 中 国 马 礼逊牧 师

一八一八年十 月

译 文取 自 李志刚 ： 《 基 督 教早 期 在 华
传教 史》 ， 第 页 。
 山 东大 学博士 学位论文

从西方带来 的英文 书 籍 ， 也有 当 地 印 刷 的 史地等 方面 的 著述 。 教学方法不 同 于 中

国 当 时 的私 塾教育 ， 能够 关注 学 生个性 ， 不求 死记硬背 。 这对 以 后麦都思等传 教

士 的教育传道 的 影 响 非常深远 。

第二 节 宣 教 经历

麦都思 年 月 乘船离 开英 国 ， 年 月 号 被迫停 靠 印 度 港 口 马

德拉斯 ， 在此地逗 留 了 数月 ， 并和 一位 印度军 官 布 朗上尉 （

的遗婦 ， 伊丽 莎 白 马丁 结为夫妇 。 月 日 到 达马

六甲 ， 协 助 米怜 管 理 印 刷 事 务 ， 自 此 开 始 他 的 长 达 二十 余 年 的 东 南 亚 传 教 生 涯 。

年底 他 去 了 模 柳 均 ， 在那传教一年 。 然后在 年初 转 到 巴 达维亚 传 教 。

年 ， 鸦片 战争后 ， 他移居上海 。

在马 六 甲 旳 学 习 与 宣教

年底 之前 ， 除短 暂到访棋 榔均之 外 ， 他都 留 在马 六 甲 。 时间虽短 ， 大

概 只 有 三 年 有 余 但 这 是 麦 都 思 人 生 的 重要 的 积 累 阶 段 英 华 书 院 是 其 学 习 成 长
， ，

的 重要 场 所 ， 语言 上打 下 了 坚 实 的 基础 ， 传 教方法 受到 米怜等 人 的 熏 陶 与 影 响 ，

文化观念也在此期 逐渐形成 。

马 六 甲 历 经马 来人 、 葡萄牙人 、 荷 兰人和 英 国 人 的 统 治 ， 其居 民结构非常复

杂 ， 种 族繁 多 ， 信仰 不一 。 在马 六 甲 ， 伊斯兰教 、 儒教 、 佛教 、 印 度教 、 基督教

都有 信众 也都有 ， 自 己 的 寺庙 、 教 堂 或 参拜场所 本地人 是 马 来人 。 ， 大多 是渔夫 ，

少数 以 耕种 为 生 ， 住 在 城郊和 村庄 ， 信 仰 伊斯 兰 教 。 马 来人有着 自 己 的 文化 、 文

学传统 ， 马 六 甲 苏丹 王 国 的 辉煌仍 存 留 在 他们 的 记忆 中 。 但 马 六 甲 的 马 来人在 葡

萄牙 、 荷兰和 英 国 的 接连殖 民 统 治 下 ， 地位 日 渐低 下 。 马 六 甲 的 中 国 人和 殖 民 者

则 保 持着 密 切 的 关 系 。 这里 的 中 国 人大都来 自 福建 ， 操福 建语 ， 经营 着各 色商 品

如 马 来西 亚锡 、 印度纺织 品 、 缅甸木材 、 泰国米 、 印 尼 胡椒和 中 国 丝绸 ， 且以其

资 金和技术 ， 在 马 六 甲 的 传 统 贸 易 关 系 中 占 据 重 要 地位 。 在信仰上 ， 马六 甲 的 中

。 麦都思何 时到 巴 达维亚传 教 ， 观点不一 ， 一般认 为 他到 巴达维亚 的 时 间 为 年底 ， 见李志 刚 ： 《 基督

教早 期在 华传 教史 》 ， 第 页 ； ， 但根据麦 都思 的 《 中国 ： 现状与
展望》 ， 到 巴达 维亚 时 间 为 年初 ， 见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国 人大 都 原 原 本 本 的 保 留 着 他们本土 的 信仰 ， 一套 混 合 儒 教和 佛 教 的 复 杂 的 社 会

与 宗 教信仰 体系 。

在 这么 一个 多 种 族 、 多 文化 的社会 ， 传教士如 何传教 ？ 马六 甲 和 中 国 本土 的

传 教环境截 然不 同 ， 这里不仅 没有 限制传教 的禁令 ， 传教还受到 当 局 的 支 持 ， 传

教 士享 有 极 大 的 自 由 ， 但这不代表他们会一 帆风顺 ， 他们 同 样 面 临 着 诸 多 难 题 。

最大 的难题之一 就是语 言 问 题 。 就华人而 言 ， 大 多 数都 说福 建话 ， 也 有不 少人 说

广东话 ， 官话 虽 然 也有些人懂 ， 但说 的不 多 。 口 头 宣 教 被 早 期 来 华传 教 士 奉 为 重

要 的 宣教方式 ， 他 们 经 常 到 街 道巷尾 向 路 人 宣 讲 基 督 教 义 有 时 也 挨 家 挨 户 的 拜 ，

访 ， 如 语 言 不通 ， 传 教就是天方夜谭 ， 五 花 八 门 的 中 国 方 言 让传 教 士 十 分 头 疼 。

米怜就 曾 谈 到过传教之艰难 ， 他在挨家 挨户 拜访 中 国 人 时 ， 一家说 的全 能 明 白 ，

换一家只 能 明 白 一半 ， 再换一家可 能只 能 明 白 几句 。 对 着十 五 或 二 十 人 的 一 小 群

人布道 ， 必须明 白 两种方言 ， 才 能有效传达布道 内 容 。 宣教 时要想游 刃 有余 ， 就

要懂三种 方 言 。 ② 不止于此 ， 来马 六 甲 、 爪哇等 东 南亚地 区 的 中 国 人基本都是 男

性 ， 极少有 女性越洋过海 ； 这样 ， 中 国 男 性 与 马 来 女 性 的 通 婚 就 很 普遍 ， 这就 导

致 了 更 为 复杂 的 语言 问 题 华人和 当 地女 性所 生 的 子女 首先学会 的 是母亲一方 的 。

语 言—马 来 语 ， 父系 一方 的 语言基本 听 不懂 。 虽然如此 ， 他们 却 自 认为 是中 国

人 所读 写 的 语言是汉字 传教士 学 习 马 来语可 以 有助 于争取 马 来人版依基督教

， 。 ，

对 于 争 取这些 操 马 来 语 的 华 人后 裔 也 是 至 关 重 要 米 怜 还 为 此请 了 著 名 的 作 家 卡 ，

迪尔 （ ③ 来 教 他 马 来语 。

麦都思一到 马 六 甲 ， 便 以 语言 学 习 为 急 务 全 身 心 的 投入 到 中 文 学 习 中 去 ， 。 ④ 他

最 开 始 学 习 的 是 官 话 但 发现移 民 马 来群 岛 的 中 国 人 并 不 懂 官 话 于 是 他 于
， ，

年转而学 习 福建方言 。 ⑤ 他 的 好 学给米怜等人 留 下 了 深刻 的 印 象 ， 米怜评价他 ：

“ 非常好学 ， 年 轻 人 有 这 样 的 性 格 总 是 让 人尊 敬 和 喜 爱 ， 并愿尽可 能帮 助 他 。 他

③ 卡迪尔 （ ， ， 马 来人 ， 生于马六 年始入马 六 甲 的 传道学校

学习 英语 ， 和 伦敦 会 的 马 六 甲 传 教 基 地 关 系 密 切 ， 曾 为米怜 、 谭 信及 后 来 多 位 传 教士 的 马 来 语 教师 ， 也

在英华书 院 图 书馆帮过忙 ， 曾 辅助 马 来语 的翻译 、 印 刷 出 版等事务 。 著有 自 传 《阿 卜 杜拉 的 故事 》

， 书 中 提及过 多位传教士 ， 如 称 麦 都 思 为 “一位 非 常 热 情 的 老 师 ， 思 维 很 有逻 辑性 ， 大脑聪慧 ，

学东 西 很快“ 。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位论 文

学 习 起 中 文 来 坚 持 不 懈 充 满 热 情 看 到 的 同 工 都会 认 为 他 的 中 文 会长进 飞 快
， ， ， ，

不 需 多 久 就会成 为 传 教 的 好助 手 。 ，’ 但正 因 为 刚 开始语 言 不通 ， 他很 快就碰到

了 考验 。 米怜 因 为 自 己 和 妻子 身 体状况 都 不 佳 ， 于 月 日 离 幵 马 六 甲 赴广 州 休

假养病 ， 时间达 个月 之久 ， 直到 年 月 才回来 。 养病期 间 ， 马六 甲 的 印

刷 学 校 以 及 宣 教 和 分 发 布 道 手 册 等 所有 事 务 全 部 都 移 交 给 刚 到 马 六 甲 不 足 三 月
、

的 岁 青 年麦都思 。 麦都思 回 忆起此事 时说 ， 对他这位初来者 ， “ 这是一项 非

常沉重 的 负 担 ” 气 米怜在其 回 忆录 中 提到 此事 ， 称这段 时 间 ， 马 六 甲 的部 分传

道工 作被 打 断 ， 而其他 则运转还算顺利 。 ③ 在 米 怜看 来 ， 麦 都 思 的 表现 尚 可 ， 但

除 了 一点 ， 即 传道工作 。 麦都 思 刚 到 马六 甲 ， 中 文 学 习 刚 刚起步 ， 无法用 中 文主

持早祷 ， 于 是 不 得 不 找 了 一 位 异 教 徒来 主 持 ， 而且还让 他在安 息 日 和每周 四 晚 朗

读 经 书 和 布道文 给 信 徒 们 听 ， 这 一 直持续 到 麦都 思 背 下 中 文 祷文 能 自 己 主 持才 停

止 。 米 怜对 此 很不 满 意 ， 认 为 让一位 异 教徒主 持 早 祷 很 不 合 适 ， 因 为 这 位 异教 徒这

么 做 只 是 出 于 对 雇 主 之 责任 ， 而 不 是 真 的 热 爱 真理 ， 且他信仰 儒 学 ， 没 有 决心 接 受

福音 。 ④中 文 学 习 之难 ， 被传教士视为 畏途 ， 米怜就 曾 戏墟 学 习 中 文之难 ： “ 只

有 那 些 有着 铜 塑 的 躯干 ， 铁打 的 心肺 ， 岩 石 般 的 脑袋 ， 刚 賛似 的 手 臂 ， 鹰隼 一 样 的

眼睛 ， 使 徒 一样 的 心 灵 ， 天 使般 的 记 忆 ， 玛 氏 撒 拉般 的 高 寿 才 能 学 好 中 文 。 ” ⑤ 麦都

思 中 文 不过关 ， 无奈之下 ， 采 取 此举 ， 但这 也看 出 麦都 思 传教 中 灵 活 的 一面 ， 正

是 这 种 灵 活 性 使 得 他在 此 后 的 宣 教 生 涯 中 取 得 不 菲 的 成 绩 。

麦都思在 马 六 甲 的 工作涉及传教 的 各个方面 。 他 以 印 刷 工 身 份被派来 马 六

甲 ， 主要 工作应是管 理 印 刷 事 务 ， 但这方 面 工 作 在 他 的 作 品 中 几 乎 没 有 提 及 ， 只

是在 他 的 《 中国 ： 现状 与 展 望 》 中 轻描 淡 写 的 写 道 ： “ 年 ， 来 了 两 位传 教

士 ， 佛莱明 （ 和 胡特曼 （ ， 后 者在作者 去 了 槟榔

崎后 接 替他掌管 印 刷 事 务 。 ” ⑥ 麦 都 思 还 积 累 了 管 理 学 校 的 经验 。 在 年末 ，

伦敦会派来 了 三位传教 士 ， 贝顿 （ 、 恩士 （ 和弥尔

顿 （ ， 这三 位 忙 于 语 言 学 习 ， 无暇他顾 。 麦都 思 负 责 管 理三所 中 文

忌 ， ，

⑤ ，
 山 东大 学博士 学位论文

学校 专 心教 务 改进 了 方法 他每周 以 方言讲解米怜 的 《 幼 学 浅解 问 答 》
， ， 。 （

。 此外 ， 麦都 思也 参与 布道并 分发布道手册 。 他勤 于宣教 ， 城里 的

每 户 人家 基本 都去 拜 访 过 了 ， 通过交谈 以 宣传教义 这 时他 已 开始用 福 建话一 周 。

四 次传教 。

麦都思于 年春 到 达滨榔 崎 。 摈榔均 曾 被认为 最适合 设立传教基地 的 三

个地点之一 。 米怜 年 到 东 南 亚 考 察 时 就计 划 到 访 摈榔 崎 ， 但 因 为 天气湿热 、

旅途劳 累 ， 在访 察过 巴 达维 亚和 马 六 甲 后 就直接 回 到 广 州 。 年 ， 米怜为 建

立 马 六 甲 基地 ， 到 槟榔 均 向 英 国 当 局 申 请土地 。 虽在棋榔 均 短暂停 留 ， 并分发 了

一些布道手册 。 但真 正在 模柳 均 建立 传教基地 的 则 是麦 都 思 。 麦都思在模榔崎 开

创 了 很好 的 宣教局面 。 他为 华人子 弟 建立 了 两所 学校 并 获得 了 当 地政府 的 支

持 麦都 思打算 长期驻 守 在槟榔 均传教 但是 贝 顿和 恩 士两 人也想 到 槟榔均传教

。 ， ，

米怜最 后 同 意 了 后 两位 的 要求 ， 让前者负 责 马 来人 的 宣教 ， 后 者 负 责华 人 。 作为

棋榔 均 基地创立者 的 麦都 思深感不 公 ， 年 月 ， 正在 马 六 甲 的 麦都思一气

之下 ， 不辞而别 ， 携带着 印 刷 设 备奔赴槟榔 均 。 对此 ， 米怜写 道 ， 麦都思离开马

六甲是 “ 考虑欠周 、 十分草率鲁莽 的 错误之举 ： … … 一 条船 的 船长告 诉 我 ， 我才

知 道这事 。 ” “ 我不 知道他为 什 么 走 ， 除 非 原 因 是 有 人教唆 他 说我专 断 、 保守 、

不知变通 ， 且好指 使人 。 ” ③ 麦 都思到槟榔 均 后 ， 定居在詹姆士顿 （

的乡村 ， 管 理着 一所 约 有 二 十 多 人 的 本地孤 儿学 校 。 他还给穷苦病人开 了 一 间 施

药所 。 同 时 也 到访 本 地 的 异 教家庭 ， 并按 时举行礼拜仪式 。 一年 后 ， 麦 都 思离 开

棋榔 均 ， 转赴 巴 达 维 亚 ， 最 终 还 是 把 槟榔 均 让 给 了 贝 顿 和 恩 士 。 对在滨榔 均 的 传

教经历 ， 后 来他 不无 自 豪 的说 ， 他为 贝 顿和 恩 士 的 到 来打下 了 基础 。

巴 达 维亚 的 宣 教 生 涯 和 宣 教 策 略

麦都思 年初到 巴 达维 亚之前 ， 已 有伦敦会传教士在那 里传教 。 在马礼

逊 因 中 国 本土传 教艰难 ， 考 虑 在 东 南 亚 设 立 传 教 基地 时 ， 巴达维亚是重点 考虑 的

地点之一 。 年 米 怜 还 在 爪 哇 时 就 有 三 位 牧 师 凯姆
， ， （ 、 萨拨 （

‘ ‘ ，

县 ，

在米怜 从澳 门 来广州之前 ， 马 礼逊 在 他 的 丨 年 月 円 的 记 中 记载 ： 实在不行 ， 就让他到爪唾或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和布 吕 克纳 （ 从伦敦抵达 巴 达 维 亚 。 凯姆 去 了 安 纹 岛 （ ，

布 吕 克 纳 去 了 三宝垄 （ 。 因 当 时爪哇 的荷兰教会 急缺牧师 ， 因此 ， 萨

泼 被 委 任 为 巴 达 维 亚 的 一 位 荷 兰牧 师 作 助 手 ， 主要 对 本地 的 基 督 徒 宣 教 也 分 发 ，

中 文 圣经和 布 道手册 。 不幸的是 ， 年末萨 拨 发热 病 去 世 。 布 吕 克纳 洗礼观

念 改变 离 开 了 伦敦 传道会 加 入 了 大英浸 信会
， ， （ 。

这样 ， 巴达维亚 的 传教工作 陷 入停顿 。 年 ， 史赖德 （ 从马 六

甲 来到 巴达维亚 。 年初 ， 麦都 思 也 从棋榔 均 来到 了 巴 达维亚 ， 随后 ，

年 ， 史 赖德解 除 了 与 伦 敦会 的 关 系 ， 整 个 传 教 重 任落 于 麦 都 思 身 上 。 史赖德 因 蓄

奴及虐 奴 等 行 为 在 当 地 的 英 籍 人 中 名 声 狼 藉 ， 麦都 思在史赖德还未离 开 时就 已

着手 重 建 和 他 们 的 关 系 ， 年 月 他被委任 为 当 地英 国 居 民 的 牧师 ， 为 他们

主持各 种 宗 教 仪式 。 ③

麦 都思在 巴 达 维 亚 引 入一系 列 新 的 举措 首先 为 了 激发 学 生家 长对 学 生 教 。 ，

育 的 兴 趣 也 为 了 减轻 伦敦 会 的 资 金 压 力 ， ， 他规 定 中 文 学 校 的 一 半 费 用 由 家长承

担 。 结 果 此项 措 施十 分有 效 ， 并 被一直保持下去 。 其次 ， 他还在 中 国 城 的 中 心

位置租 了 一栋房子 ， 一则可以存 传教书籍 ， 二 则 传教士 可方 便 在此劝 人 信教 。

第三 ， 扩大 印 刷 出 版事务 。 他从 中 国 雇来 印 刷工 ， 印刷 中 文布道书籍 。 还继续编

订 因 米 怜 的 去 世 而 终 止 的 中 文期 刊 ， 每 月 发行一千份 。 ⑤ 另外 ， 他还 仿 照 中 国 的

蒙 学读物 《 三字经》 编 写 了 基督 教 《 三字经》 ， 并 把 在 巴 达 维 亚 印 刷 的 其他 书 籍

一 道 寄 往 英 国 当 时 回 英 述职 的 马 礼逊 对 巴 达 维 亚 的 出 版 状 况 及 所 编 写 的 书 籍 和
。

报刊 评价很 高 。 ⑥

马 六 甲 去” 。 同 时 马 礼逊 写 信 给 伦 敦传道 会 的 理事 ， 报告说他 自 己 也认 为 “在 爪 唾 的 中 国 人 中 传 教 大有 可
为” 。 随 后 米怜 被 派 往爪 哇 和 马 六 甲 做 了 实 地考 察 ， 见

米怜在 爪哇 的 考 察 历 时 近五 个 月 年 月 日 到达 ， ，

月 日 离开 。 收 集 了 当 地居 民 特别 是 中 国 定 居 者 的 信息 并在全 岛 广泛游历 曾 到 爪 睡 的 中 东 部 和
， ， ，

马 都拉 （ 岛游 览 了 六周 还 去 了 大 多 数 中 国 人居 住 的 大型城 镇和 村 庄 当 时爪 圭 的 英 国 战 时 副
， 。 卩

长 官拉弗尔斯 也 给 他提供 了 当 地 大量有 用 的 信 息 ， 见

麦都思 ， 年 月 报 告伦 敦会 史赖德买卖 、 虐待
奴隶 的 事件 引 起 伦敦会 的 极 大关注 ， 伦敦 会理 事 随后 于 年 丨 月 日 和 月 日 连发两封信询 问

麦 都思情 况 ， 麦都思于 年 月 日 回 信证 实 所言 属 实 ， 并提供 了 大量 的 细 节 ， 见

卜，

③ 几位 当 地 的 英 国 人 建 立 了 一 个委 员 会 募 集捐 款 ， 以 为 麦 都 思 的 宗 教 服务 提供 资 助 ， 捐 款在 西班牙
币 以 内 的 部 分 按 季支 付给麦都 思 ， 超过 的 部分 由委员 会处置 见 ，

③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麦 都 思 的 传教 策 略和 方法深受 米怜 影 响 ， 又 能 依 形 势有 所 革 新 米怜 是恒 河 。

外方传道会 的 发起人之一及其 具 体计划 的 贯 彻者和 实施者 ， 作 为 来 华传教 的 先

驱 ， 米怜初到 马 六 甲 就 开始摸索 宣教之 有效方式 。 我们 可 以 从米 怜 的 《 新教在 华

传教早 期 十年 史 》 探 知 他 当 时 的 传教活动 。 一 周 中 礼拜 仪式 都会 定 期举 行 ， 每天

清晨把仆 人 、 雇 员 及 学 者 们 聚 到 一起 做祷 告 （ ， 一 起阅读当
“

时 印 刷 的 圣经节译 本 或 其他布 道 作 品 ， 再做些简 单讲解 ， 然 后 再 进行祈祷 。 安息

日 则有些不 同 祷告 改在 中 午 十 点 到 一所荷 兰教堂给一 小 群会众做安 息 日 布 道

， ， 。

下 午一 点 钟读 中 文圣 经 ， 再讲布道词 。 五点时 ， 常 常花上一 小 时 到 镇里分发布道

手册或和 异 教徒交流 。 八点时 ， 再次读圣经 ， 评论 ， 稍 作祷 告 以 结束仪式 。 米怜

每 一 周 都 有 几 次 到 到 街 头 巷尾 ， 以广东话 、 官话或英语 ， 或 杂 合 着 这三 种 语 言 向

路人布道 ， 并分发 中 文新约及其他宗教读物 ， 以 吸 引 好奇 的 群众 。 有 时也挨家挨

户 ， 遍访店面 ， 也到 停 在岸 边 的 船上 ， 向 华 人宣 传 教义 ， 分发圣经和 布 道手册 。

① 从 巴 达维亚 发给伦敦布道会 的年度报告

中 我们 可 以 看 到 麦 都 思 在 巴 达 维 亚 的 日 常宣教安排也 同 样 非常 紧凑 且又井井有 ，

条 。 如在 年 ， 他在安 息 日 的 早 晨和 傍 晚在 小 教 堂 布道 ； 周 四傍晚 ， 与会众

共 同祈祷 。 以 上仪式 都用 英语主持 。 用 马 来语主持 的 宗 教仪式于 安 息 日 中 午和周

二傍 晚在 传道小 教堂 进 行 ； 还 在 周 三 下 午 单 独给 马 来 人 举行 教 义 问 答 ； 每隔一周

的 安息 日 下 午 分 别 为 马 来 人会 众和 本地 的 囚 犯举 行礼 拜 仪 式 周 五 傍 晚在城边 的 ；

学校教室 内 布道 。 偶 尔 还会在 德波 （ 和 图沟 （ 给基 督 徒 们 布 道 。

② 每周 到 小 教堂来听福音 的人数 （ 包括 马 来人和 华人 ） 更是 多 达 人左右 。 在

针对 马 来人 的 传 教方面 ， 麦都 思好像更为 成功 ， 样式更 为 多 样 ， 传 教对象更 为 广

泛 ， 不仅普通 民 众 ， 而 且 士 兵 和 犯人 也 被 囊 括进 来 。 每 周 来传 教小 教堂 听 布道 的

马 来人 中 有约一半是 士兵 ， 他们 原 来一字 不 识 ， 通过来 听 布 道 ， 参加 宗 教 仪式 ，

能够 阅 读 圣经 ， 有 六位 接 受 洗 礼 ， 成为 信徒 。

就 口 头宣教这一方法 ， 麦都思也 受益米怜 良 多 。 口 头 宣 讲 同 时 辅 以 布 道手 册

的 分发 以 传播基督 教义 一 直 为 新教传教士所采用 ， 被奉为 版 依 异 教徒之 良 方 。 麦

丄 ，

’ ， 给 马 来 裔 犯人 布 道 ， 见

办 安 息 日 早晨来听英语布道 的 大约 有二 三十人 安 息 、 ， 日 中 午 来 听 马 来语 布道 的 大概有 四 十 人 周 五 晚在 ，

学校里 听 布道 的 大 概有 二 三十 个 本地 出 生 的 基 督 徒、 ， 在 德波有 学 生二十 人 教友 四 十 人 以 及 二十位新 、

信徒来听 布道 其他 时 间 来听 布道 的 人数 要少一些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都 思 在 来 华 前 即 经 常 到 附近 乡 村 酒肆 分 发 手册 并 宣 教 但在 本 国 宣 教无 语 言 之、 。

困 ， 而 人 们 又对 基 督 教 义 基 本 了 解 ， 和 在 东 南 亚 宣 教 并 不 完 全相 同 。 米 怜首 先 尝

试把 其 家 乡 苏 格 兰 的 宣 教 方 法 稍 作 修 改 ， 引 入到 马六 甲 。 在 苏格 兰 的 教 堂 里 ， 听

众们通常把圣经翻 到 牧师讲 说 的 章节 ， 随着牧师 的 讲解 而关注 相 应 的 段落 ， 这样

他们 精 力 会 很 集 中 ， 回 去 后 也 可很方便 的温 习 。 这给 了 他很大 的 启 示 ， 他稍 作变

通 ， 不 论 在 教堂 、 住 处或 在 其他地 点 传 教 时 ， 他 先 让在 场 的 人 手 一 册 教义 问 答 手

册和 布道手册 ， 让他们翻 到 要讲解 的 部分 ， 把 自 己 认 为 需 要 讲 述 的 主 题或 自 己有

限 的 中 文 能 够讲 清 楚 的 地 方 阐 释 一 番 在 场 的 人手 里 有 了 书 理 解 起 米 怜 的 讲 解 就 ，

容易 了 。 米 怜 对 自 己 的 这种 方 法 非 常有 效 ， “ 人们 手里有 了 印 刷 好 的 清 晰 可辨 的

材料 ， 对 讲者和 听 者 都大有助 益 ； 特别 是 当 讲者一 口 外 国 腔 ， 听不懂 时 ， 听者会

理解 的 很好 。 ”

对 口 头 宣 教 的 重视 以 及宣 教 时辅 以 布 道手册 的 方法也 为 麦 都思 所承继 麦 都 。

思在 爪 唾宣教 时 还 奉行着大致相 同 的 传教方法 尤其在外 出 传 教 时 麦 都 思 经 常 ， 。

到 华 人聚 居 地 ， 马 来人的 村庄 ， 或 周 围 的 集市 去 宣 教 ， 或在宗 教节 日 ， 扫 墓 或祭

奠 时宣教 。 采用 的 方法大致 也 是 吸 引 路人 聚集 ， 宣讲教义 ， 分发布道手册 。 但比

起 米怜 麦都 思 的 方法做 了 些 改变 更加 灵 活 巧妙 他 幵场 先说些 “ 善 恶 皆有报 ”

， ， 。

等双方 皆无异议 的 话 ， 然 后 转 向 听者不 甚 熟悉 ， 但又 不 甚反 对 的 话 ， 如 耶 稣之死

后 复 活 有 拯 救 人 类 之 大 能 等 等 再 转 向 双 方 歧 义 较 大 的 主 题 如 偶 像 崇 拜之 过
、 ， ， 。

由 此 激起 辩 论 ， 以 图 说服听者 。 有 时 读 一 段 圣 经选 文 再 解 释 经 文 中 的 基 督 教 义 ， 。

结束 时 ， 会 再赠 送 一 本 论 述 刚 才 所讨论 主 题 的 小 册 子 。 ② 有 时为 了 吸 引 听 众 ， 他

先 唱 一首圣歌 ， 再读上一段 小 册子 ， 一边读 ， 一边解释说 明 。 或者 ， 他幵始先赞

扬 一 下 孔 子 的 道 德 箴 言 然 后 在 听 者 承 认 他 们 违 反 了 这 些道 德 诫 律 时 他 不 失 时
， ，

机 的 宣称 只 有基 督 教 的 上 帝才 能 宽 宥 人们 ， 并 使 得人 们 战 胜 邪 恶 。 ③

麦 都 思 的 这种 灵 活 的 传教方法虽 然 没有 阪 依 多 少基督 教徒 但在传 教 士 中 却 ，

有着非凡 的 影 响 力 。 年 ， 曾 一 度在 巴 达 维亚 和 麦 都 思 一 道传 教 的 郭 实 腊 为

他 的 方法 、 沟 通 能 力 和 语 言 技 能 所 深 深 折服 ， 发 出 这样 的 感慨 ： “ 啊 ！ 如果我能

② ‘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张 开 嘴 让 我 主 耶 稣 基 督 的 荣 光 为 人 所 知 多 好 啊 麦 都 思 一 说 话 我 就 认真 倾 听
， ！ ， ，

虽 然 我根本 不会 说 马 来语或汉语 。 ”

麦 都 思 的 口 头 宣 教 以 及 其他宣 教手段从 结 果 来看都不甚理想 。 听道者 因秉

性 、 种族 、 信仰 不 同 而 反应 不一 。 一 些态 度 漠 然 ； 一 些人 则 引 经据 典 、 据理力 争 。

在涉及到基督教义 的 核心 主题如 耶稣及其受难 时 ， 大 多 数 听众或 者沉默不 语 ， 或

者 问 些年龄 、 家庭 、 游 历 等 无关 问 题 以 打 断 传 教 士 。 ②中 国 人 的 宗 教祭 祀 皆 在 家

庭 或家 族 内 部举 行 ， 没有聚众听道 的 传统 ， 这给 习 惯 于 聚 众 布 道 的 基 督 教 传 教 士

造成 了 极大 的 困 难 。 年 ， 为 组 建 信 教 的 华 人 会众 ， 麦都思经常 到位于 闹 市

区 的 一 所 小 型建筑去 布道 ， 听 众都是路过 的 流浪者 们 ， 他们 几 乎 都 等 不 到 布 道 结

束就会离 幵 ， 且 不 会 再来 。 ③ 初到 巴 达维 亚 的 麦都思似乎有 时也 曾 因 长年辛 劳传

教 、 效 果 甚 微而 心 生挫 败 感 。 ④ 他鲜有提及华人受洗 ， 只 常提到 本地人 的 版依 ，

如 年 ， 一位西里 伯斯 岛 （ 万湾老 （ 的年轻人主动 申 请入

教 ， 并成 为 麦都 思 的 传教布道 的 有 力 助 手 ； 年 ， 六位生于万 湾老 的 士兵和

四 位 檢裥 中 的 婴 儿 受 洗 ； 年 ， 六位 万 湾老 的 本地人和 一 位本地 的 士 兵受洗 ；

年 ， 一 位穆 斯 林妇 女 受 洗 。 ⑤ 即 使如 此 ， 麦 都 思 还 是 以 一 些 缓 慢 的 进 展 来激

励 自 己 。

麦都 思在 巴达维亚设立施药所 以 施药辅助 宣教 。 根据 他 年的书信 ， 他

每天给大 约十几个病人分 发药物 ， 药物是 从欧洲 运抵 。 ⑥ 麦都思或其助 手经 常拜

访 一些生病 的 华人 ， 带 去 药物 时 也 同 时宣讲教义 ； 在外 出宣教时 ， 也会 携 带 药 品

随 时 施与 病 人 受 药 的 病 人都会 心存 感激 麦 都 思 有 时也会在 药物没有及 时运 到

， 。 ，

或 药 物种 类 不 合 所 需 时 在 当 地采 购 。 ⑦ 但 似 乎 本 地 采购 的 药 物 只 是 一 小 部 分 ， 所

支经 费也 不 多 ， 如 年上半年 ， 巴 达维亚 的财务开支共 元 （ 不计麦

都 思 薪金 ） ， 包括 印刷 、 学校 、 杂费等项 目 ， 医药所 占只有 元 。

山 ， ，

③ ， ，

⑧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教育宣 教 也 是麦 都 思 在 巴 达 维 亚 的 宣 教 重 点 。 到 年时 ， 已经建立 了 三

所学校 ， 其 中 两所 收华人子 女 ， 一所招 收马 来人子女 。 相对来说 ， 学 生们读的

书 都需麦都思 的 审 查 ， 但他们 还 是 享有 很 大 的 自 由 ， 但 宗 教类书 如 《 小子初读 易

识之书课 》 、 学生们则 需背诵 。 麦都思从 年 幵始筹建孤儿

院 ， 旨 在 招 收 那 些基 督 徒 的 遗 孤 。 靠募集 当 地人 的 捐 款 ， 孤 儿 院于 年 月

建成 ， 有男 孩 名 ， 女孩 名 。 孤儿 院儿童 的 吃 住 皆 免 费 ， 并接受免 费 教育 。

当 地传 教 士 及 捐 助 者 组 成 的 委 员 会 负 责 管 理 ， 麦都思任主席 。 孤儿院 的运作很

成功 到 ， 年 时 有孤儿 ， 人 且账 面还有盈 余 具 体 的 管 理 由 杨 威廉
； 。

负责 。 ④ 此外 ， 麦 都思大约 于 年建 了 一所华人神 学 院 ， 地 点 设在 帕

拉 巴丹 。 这 实 际上 是秉承 了 马 礼逊和 米怜 的 愿望 ， 早在 年
月 马 礼 逊 写 给 伦 敦传 道 会 秘 书 的 信 中 写 道 ： “ 我希 望 能 在 马 六 甲 建立 一 所 学 校 ，

培训 欧洲 和 本 土 的 传教士 ， 恒 河 外 方 所 有 国 家 的 人 士 都可 入 学 。 而且 ， 要在马 六

甲 建立 印 刷 出 版 机 构 ， 使之成 为 强大 的 传教 引 擎 。 我想 ， 福 音 的 最终胜利 要靠本

土 的 传教士 与 圣经 。 ” ⑤ 米怜 年就意 识到 为 本地 的 中 国 人建立一所神 学 院是

在 中 国 人 中 传播福 音 的 最有 效 的 方法 。 ⑥ 麦都思所招收的 学生都是男 孩 ， 幵始时

有 人 ， 年 人气 到 年时增加到 人 。 学 生都采取住宿 制 ， 每两

周 回 家一 次 。 学 生 每天 学 习 时 间 约 有 十 二 小 时 。 老师有三位 ， 一位英文 老师 ， 两

位 中 文 老师 。 学 生早晨和 傍 晚上 中 文课 ， 其他 时 间 上英文课 。 从 课程 设 置 看 ， 神

学 院 的 宗教色彩非常浓厚 ， 以 教义学 习 为 主 ， 但也 学 习 儒 家 著 作 。 中 文课使用 新

约 中 译本 ， 而英文课则 学 习 新约 、 马提 内 特 的 《 自 然教义 问 答 》 、 《 地理教义 问

答 》 、 英语语法 及英 文拼 写 。 学 生 们 还 做一 些 中 英 文 圣经 互译 这 样 的 翻 译训 练 ，

背 诵 一 些 教 义 问 答手 册 。 此外 ， 学 生们 要 参 加 在学校 以 英 文 、 马 来文及 中 文举行

的 每次 宗教 仪式 。 每 日 早晨还在 小 教堂 以 英 文进行早祷会 ， 会 上 每 人 轮 流读 一 段

圣经 ， 并 回 答相 关 问 题 ； 傍 晚还有马 来语 的 敬拜仪式 。

⑴ ，

书名 为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麦都思之巡 回 传 教

哈 里森 （ 把马 六 甲 传教士 内 部主 张学 习 官 话与 主张学 习 福 建

话 的 两派之争看成是 因 传 教 目 的 分 歧所 致 。 “ 米怜和 一些 马 六 甲 的 年轻 同 工之 间

的 这种 分歧本质上是主张 固 定场所传教 的 传教士 （ 和主张

巡 回宣教 的传教士 （ 之争 ， 也 是 为达到传教 目 的 ， 学术 的 或知

识 的 方法还是更大众或 更 实用 的 方法 的 观念之争 。 ” 以 此 为 标准 ， 他把早 期来

马 六 甲 的传教士分为 两类 ： 一 类 以 马 礼 逊 为 代表 的 学 者 型 传 教 士 ， 包括米怜 、 高

大卫和 修 德 另 一类 则 包括汉 弗莱斯

。 、 休斯 、 汤雅各

和 其他大 多 数传 教士 他们 主 张 到 大众 中 去 ， ， 和 人们 直 接接触 、 交流 以传

播福 音 。 而麦都思则 居于两 者之 间 ， “ 非常完美地在 固 定场所派传教士和 巡 回 传

教派 传 教 士之 间 架起 一 座 桥梁 。 ” ② 这 种 分类 看 似 明 了 ， 但 实有武 断之 嫌 ， 它混

淆 了 巡 回 传教和 固 定 场所传教两者之 间 的 关 系 早 期来华新教传教士在传播基督 。

教义 时 ， 都倾 向 于巡 回 传教 并直接使用 宣讲方式 。 他们巡 回 宣 教 的 目 的 有两个 ：

“ 向 广 大地 区 传播福 音 （ 讲 道 和 贩卖 宗 教 书 刊 ） ， 以 及搜 集 有 关 在 以 后 可 能 开 展

比较 固 定 工 作 的 那 些地 区 的 情报 。 ” ③ 也就是说 ， 巡 回 传 教之 目 的 是要 建立可 以

开展 比 较 固 定 工 作 的 地 区 早 期 新 教传 教 史 实 际 就 是 一 部逐渐把潜 在 的 传 教地 区
，

变成可 以 幵展 固 定 工 作 的 牧 区 。 马 礼逊欲巡 回 传 教 于 全部 中 国 本土 ， 但 限于清 廷

禁令 ， 不 得 已 而 幵 辟 东 南 亚 传 教基 地 ， 以 俟 中 国 本土之 开放 。 年 ， 米怜 赴

华 时 曾 在 马 六 甲 停 留 三 十六 个 小 时 ， 勘 察 了 当 地 的 情况 ， 收 集 了 当 地信 息 。

年 ， 又 赴 巴 达 维 亚和 马 六 甲 收 集情报 ， 选立传教基地 。 年 ， 马 六 甲 传教基

地 已 初 具雏形 ， 他又 从 马 六 甲 到 槟榔 均 去宣 教并分发 布 道手 册 。 即 使在马 六 甲 ，

他也 是 每 周 必 有 几 次 去 街 头 巷 尾 或 中 国 寺 庙 ， 去 分 发 布 道手 册 并 和 路 人 交 流 。 但

是 要把巡 回 传 教 的 地 区 变成 固 定 的 传教地 区 可 能 需 要数年之 努 力 这从 马 六 甲 基 ，

地 的 建立上可 略见一 斑 。

虽 然 哈里 森 的 上述 分类 有 些武 断 ， 但 他 对麦 都 思 的 评 价 是 十 分 中 肯 的 。 麦都

思无疑是一位非常活跃 的 学者 型巡 回 传教士 他 的巡 回传教活动伴其传教生涯 的 。

终始 。 这种 巡 回 传 教 的 热情 或许部 分来 自 于 他 的 宗 教热忱 ， 部分来 自 于他本 身 冒

③ 美 费 正清编 ： 《 剑桥 中 国晚清史 】 年 》 （ 上卷 ） ， 第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险 的性格 ， 或许也 出 自 他对 旅 行 之 偏 爱 。 麦 都 思 的 游 记 作 品 对他 的 传教之 旅 有着

详细 的 介 绍 在 巴达维亚 期 间 麦都思约有五 次巡游传教之旅 时 间 分别 为

。 ， ，

， ， 和 。 他 年 的 中 国 沿海 之 行 无疑 是诸 多 巡游传 教 中 影

响最大 的 一次 。 下面 就麦都思 的 巡 回 传教做一简 要考察 。

麦 都 思 的 首 次 巡 回 宣 教之旅大 概 发 生在 年 ， 伦敦会 的 两位代表到 访爪

哇 麦 都 思 陪 同 他们 一 道游 历 了 爪 哇 岛 的 东 部
， ， 目 的 是要探悉 当 地人们 的 宗教状

况 ， 以 及 考 察将 来传 播 基 督 教 的 可 行性 。 他 们 宣 教途 中 分 发 了 大 量 的 中 文 布 道 书

籍和 手 册 。 年 ， 麦都思沿爪哇 东海岸 巡游传教 ， 游历 了 塔加 路 （ 、

三宝垄 （ 和泗水 （ 。 他详细 描 述 了 泗 水 的 民情 、 宗教状

况 。 对于 泗水 的 中 国 人 ， 麦 都 思 觉 得 他们 比爪 哇其他地方 的 中 国 人都聪 慧 ， 更

有闲暇 ， 也更愿意 了 解 宗教 。 ” ② 泗 水 已 有 一 个 荷 兰人 基 督 徒 组 成 的 小 传 道 会 ，

定 时祈祷 。 为 传播福音 ， 他 们 编 写 了 不 少 马 来 语 和 爪 哇 语 布 道手 册 ， 甚 至把新 约

译成马 来语 ， 并筹款印 刷 。 麦 都 思 会 同 巴 达 维 亚 的 荷兰 牧 师 彻 底 修订 了 这本 马 来

语圣经 ， 交付印刷 。 他此行还去 了 腾格尔 山 （ ， 山上的

居 民 有 着 独特 宗 教信 仰 ， “ 一 种 混合 有 对 火 的 崇 拜 的 印 度 教 ” ， 并登上 山 顶 ， 冒

险去观看 了 火 山 口 。 ③ 他注 意 到 腾 格 尔 山 上 的 居 民 没有 受伊 斯 兰 教及其 他外 来 宗

教之 影 响 ， 印度教 留 下 的 印记又浅 ， 且居 民 民风简 朴 ， 与 爪 哇 岛 其 他地 区 相 比 ，

更适合传播福 音 。 ④

年他到 马 来半 岛 东 部 巡游 传 教 。 此年 月 ， 麦 都 思 携 整船布道书 籍 ，

意欲与 汤 雅各和 郭 实 腊 同 去 泰 国 巡 游宣 教 。 ⑤ 汤 雅各和 郭 实腊打算和他 同 行 。 但

是 麦 都 思数 次都 因 事耽搁 。 于是汤 、 郭 两 人决 定 不 再等他 ， 于 月 日 乘一艘 中

国 船 从新 加 坡 出 发 。 他们 离 幵仅三天 ， 麦都 思就从 巴达维亚赶来 。 未 能找到去泰

国 、 柬 埔 寨 或 交祉支 那 的 船只 ， 他于 是 决 定到 马 来 半 岛 东 部海岸 探寻一 番 。 他于

月 日 乘 坐 一 只 中 国 船驶 往 彭 亨 （ ， 到 达彭 亨 后 ， 因 被怀疑 为 奸细 ，

被 拒 绝进 入 内 陆 的 矿 山 ， 无奈 只 在港 口 的 华人 中 发 了 一 些布 道手 册 。 从彭亨 坐 船

各 ，

运 麦都思可 能是第 一位考 到访 泰 国 的 新教传教士 ， 据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去 了 特立加奴 （ ， 评价 特立加 奴城 “ 虽然面积 比彭 亨 小 ， 但要 比 彭

亨人 口 稠密 ， 也更热 闹 … … 出 产 胡椒 、 水牛皮 、 干 鱼 和 贝 壳 … … 生 命 财产 难 得 安

全保障 ， 人人 身 携 六件武器 防 身 … … 中 国 人 尤其 受 到 马 来人酋长 的 压 迫 … … ” 。

再往北 到 达 帕 塔尼 （ ， 说 这座城 曾 一度 因 与 中 国 贸 易 而 兴盛 ， 现 已好景

不在 ， 虽 土壤肥沃 ， 矿藏丰 富 ， 然 因 战争频仍 ， 人 民 无主 ， 而致一 片 荒 芜凋 零 。

其人 民 极为 懒惰 ， 不 事耕 作 ， 矿地 的 劳作者惟有 中 国 人 。 松加拉 （ 既

有 中 国 寺庙 ， 又有泰 国 的 宝塔 ， “ 泰 国 僧 人汇 集 ， 每 日 清晨满街尽是黄衣僧 侣 ，

沿街祈求施舍 。 ” ③ 麦都思估算一下 当 地 的人数 ， 每 一 地都有 几 百 个 中 国 移 民 ，

内 陆 的 矿 山 可 能有成千 的 中 国 人 。 半 岛 东部 的 中 国 定居者加起来不会少于 ，

人 。 马 来 人 可 能 会有 ， 人 。 而且 ， 麦 都 思 还 记 下 了 此 地 的 华 人对 布

道 手册 的 反 应 情 况 ， 说 当 地 的 中 国 人对布 道 书 籍 ， 都乐 于接受 。 有一个人非常热

情 ， 竟 然 出 钱广 其 发 行 。 麦 都 思 感慨说 ： “ 自 从我和 这个 民 族 打 交道 以 来 ， 这还

是第 一 次遇见 中 国 人提供资 金援助 。 ” ④ 麦 都 思 还 观 察 到 当 地华 人 地 位 较 高 ， 住

在海岸 附近 的 中 国 人人数虽少 于 马 来人 但从事 的 各种 劳作和 贸 易 上看 ， ， 地位 都

在 马 来人之上 。 但这 里 和 别 处 一 样 ， 他 们 也 有着 吸 食 鸦 片 的 恶 习 。 ⑤ 离 幵半 岛 ，

登 陆婆 罗 洲 的坤 甸 （ ， 记录 了 达雅族人的情况 ， “ 此地 的 内 陆有食人

族 ‘ 达雅族人 ’ （ ， 他 们 憎 恨 伊 斯 兰 教 … … 仅 在 坤 甸 一 地 就有 二 十 四 万

人… … 他们有嗜 血风气 ， 年轻人 必 须 取 两 三颗人头 作 为 娶 资 才 能 婚 配 。 ” ⑥ 麦都

思 还游 历 了 婆 罗 洲 ， 婆 罗 洲 因 富 含矿藏 ， 吸 引 大量中 国人 。 麦都思专 门 到访 了 淘

金 的 华人主要 聚居 地 东 万 律 （ 、 鹿邑 （ ， 此 外 他还 去 了 三

发 （ 所有这些地方 的 中 国 人 有两 万 五千 人 ， 发给他们 圣经和 手 册 ，

他们 都乐 于接受 。 … … 在 婆 罗 洲 的 内 陆地 区 还 发现新约 译本 ， 完好 无损 ， 上有经

常翻 阅 的 痕迹 。 ” ⑦ 他此 行游 历 很 广 ， 分 发 了 大量 的 布道手册 ， 但还是慨 叹没有

成绩 。

， ” ； ，

①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年末 ， 麦都思和汤雅各 又到访 了 巴 厘 岛 。 此地 居 民 “ 极为 无知和野

蛮 。 … … 嗜鸦片 、 好斗鸡 ； 少 受饥馑之苦 ， 但 生性 懒惰 ， 不 尚积累财富 。 ” 信仰

的 宗教为 “ 印 度教 ， 僧 侣属婆罗 门 ， 居社会上层 。 ” 女性地位极低 ， “ … … 备受

压迫 ， 被 迫承 担 家 庭 、 集市 和 田 地上 的 所有 劳 作 ， 而 最 终 回 报 却 是 要 给其死 去 的

丈 夫活焚 陪葬 。 ” 照例 ， 途 中 分发 了 大量 中 文和爪 哇语布道手册 。 但此行 致使

麦都思患 上丛林热 病 ， 身 体 状况 日 下 ， 最终返 回 英 国 疗养 。

从 以 上三次 经历看 ， 麦都思 巡 回传教 的 首要 目 的 当 然是传教 ， 方式为 口 头宣

教 和 分 发 布 道手 册 或 圣 经 。 其次 ， 是 要 考 察 当 地 的 宗 教 社 会 状况 及 风 土 人 情 ， 搜

集相关信息 ， 为 将来传教作准 备 。

年 沿 海之 行

麦都 思 影 响 最 为 深 远 的 巡 游 传 教之旅 当 属 年 的 中 国 沿海之行 。 此行和

郭实腊 、 及 年 的 三 次 中 国 沿海之 行息息相 关 。 年 月 日 ，

郭 实 腊搭乘一艘 中 国 船只 ， 从曼 谷 出 发幵始其第 一次沿海之行 。 先后游历 南澳群

岛 、 厦门 、 浙江 、 山东半岛 ， 月 日 到 达天津 。 郭 实 腊 本 想 从 天 津 进 入北 京 ，

但这么 做 ， “ 必 须 要 学 习 本地方 言 ， 还 要有 结 识居住在 北 京 的 人 。 ” ② 最终因 困

难重重 ， 放 弃 入京 。 在 天津 逗 留 近 一 个 月 后 ， 于 月 日 返航 。 月 日 ，

抵澳 门 ， 受 到 马 礼逊 的 热情接待 。 此 行 郭 实腊 对 所 经地 区 的 贸 易 情况做 了 仔细 勘

察 ， 如 天津 ， 他记载道 ： “ 天津 的 贸 易 范 围 广 泛 。 每年 来 自 中 国 南 方 、 交祉支那

和 泰 国 港 口 的 船只 超过五百 只 。 河 上 船只 满 是 商 船 ， 因 商 业交 易 繁盛 ， 此地 生机

勃 勃 有如 到 利 物浦之感
， 。 ” 年 月 日 ， 郭 实 腊 乘“ 阿 美 士 德 ” 号

开 始 其 第 二 次航 行 ， 身 份为 东 印 度 公 司 随船 的 翻 译兼 医 生 。 从澳 门 出 发 ， 沿途经

广东 、 福建 、 浙江 、 上海 、 山 东 半 岛 和 朝 鲜半 岛 等地 ， 经 琉 球群 岛 于 月 日 返

回澳门 。 在澳 门 ， 又 一 次 受 到 马 礼逊 的 热 情 款 待 。 此次航行之 目 的 ， 不再单单 是

沿途宣 教 、 诊病 、 施药 、 分发布 道手册 ， 还 帮 助 东 印 度 公 司 搜集 所 经 各 处 口 岸 的

商业 、 海防 、 军 备 等 情报 。 郭 实 腊 的 第 三 次 航 行乘坐 的 是 商 人 查 顿 （

贩卖 鸦 片 的 船只 。 船上 满 载 鸦 片 ， 人 员 训 练有 素 ， 武器精 良 。 郭实腊在

⑵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航 行前 也 内 心挣扎过 ， 但 最 后 还 是 登 上 船只 。 年 月 日 ， 从澳 门 出 发 ，

经广 东 、 浙江 、 山 东半岛 ， 到达辽 东半 岛 ， 年 月 日 返回澳门 。 沿途宣

教 施药、 、 分 发 布 道 手 册 并 协 助 贩 卖 鸦 片 和 搜 集 海 岸 的 商 业 贸 易 及海 防 等 情 报
， 。

郭 实 腊 的三 次 中 国 沿海航行 的详细 情况都记载在他 的 《 中 国 沿海三 次航行

记》

中 。 郭 实腊 的 传教行 为 以及他

的 文 字 描 述在 西 方 世 界 引 起 很 大 的 反 响 。 广州 一 口 通商 ， 其 他地 区 严禁 外 国 人进

入 ， 郭 实腊只 身 涉 险 ， 凯旋而 归 ， 其行 为 无疑 为 欧美 的传教士 、 商 人打开 了 进入

中 国 的 无 限遅想 ， 中 国 不 再 是 壁 皇森 严 ， 擅入者死 。 不少人 受其行 为 所激励 ， 麦

都 思无疑 是其 中 之一 。 年 月 日 ， 刚 完 成 第 三 次 沿 海 之 行 的 郭 实 腊 从 福 建给

麦 都 思 写 了 一封 激情渗湃 的 信 ， 信 中 写道 ： “ 此 处 大 门 敞 开着 ， 我带着成箱 的 书

籍 穿越 了 大片 国 土 ， 我简直享受不到 分发布道手册 的 乐趣 ， 这里 的 人几 乎 抢走 了

我 身 上 的 每一 本手册 … … 亚 洲 为 诸侯所统治 的 国 家 中 没有 比 中 国 更容 易 进入 的 ，

了 。 ” ② 麦都 思在其 《 中国 ： 现状 与 展 望 》 一 书 中 对 郭 实 腊 的 三 次 航 海 有 较 详 细 的

描述 ， 且 不无赞 赏之情 。 ③ 但 郭 实 腊 最 初 对巡游 探 险 之 兴 趣 或许还 受 过 麦 都 思 的

影响 。 郭实腊 年 月 到 巴达维亚 ， 曾 随麦 都 思学 习 中 文及 马 来语 ， 并一 同 到

廖岛 （ 、 新加 坡和 婆 罗 洲 传教 。 ④ 李志 刚 也认 为 ： “ 米怜牧师 一 八二二年病

后 ， 伦 敦 传 道会 在 南 洋 向 华 人 传 教 之 教 士 则 以 麦 氏 最 为 资 深 ， 其后 各 传教会抵南

洋 之 教 士 每 多 与 麦 氏 有 所 接 触 或 习 华 语 或 探 悉 风 土 人情 亦 多 受 麦 氏 之 指 导 ， ， ， 。

郭士立 、 汤 雅各 、 雅裨理等教士 皆受其影 响 ， 重视游行布道工作 。 ” ⑤ 对于郭 实腊

的描述 ， 也有不 少 人持怀 疑 态度 ， 认 为 郭 实 腊 的 描述有 歪 曲 不 实之嫌 ， 这不是他

的亲身 所历 ， 而 是他主观臆想 的 结 果 ， “ 广州 的 传教士遭受监视 、 限制与羞辱 ，

中 国 的 基 督 徒被迫逃命 ” ， 而 “ 郭 实 腊 则 可 以 置 皇权 与 地方干 涉于 不 顾 ， 游走于

帝 国 海岸各地 到 北方 的 城镇 乡 村派发成千上万本布道手册 ， 。 ” 对于此种 种 疑 问 ，

① ，

郭实腊 曾 写道 ： “ 在 巴达维亚 ， 因 为 麦 都 思这位 不 屈 不晓 的 传 教士 ， 传 教工 作进展非常顺 利 。 他 的宣 教和

手 册 派 发 遍 及 全 岛 作 者 郭 实 腊 是 他 不 知 疲 倦之 热忱 的 见证 者 他深 入 巴 厘 岛
。 （ ） 。 ， 远赴婆 罗 洲坤 甸 的
金矿矿 山 那里 有 中 国 人 建 的 小型 团 体 他还广播福音于 马来 半 岛 东 海岸 ”见 。

李志 刚 ： 《 基督教早 期 在华 传 教 史 》 ， 第 页 ， 注十七 。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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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传道会 希 望 能早 日 打 开 谜 团 而 马 礼 逊 在 郭 实 腊 完 成 第 二 次 中 国 沿 海 航行 后
，

曾 致信 伦 敦 会 ， 希 望 伦 敦 会 也 能派 传 教 士 到 沿 海 考 察 。 这就促成 了 麦 都 思

年 的 中 国 沿 海 巡游宣 教之 行 。

麦都 思 的 沿海之 行始 于广 州 。 马 礼逊 年 月 日 去世后 ， 广州 的 信徒

就没 有 了 牧 师 ， 伦 敦 传 道 会 在 中 国 本 土 的 传 道 工 作 几近 停 顿 ， 麦 都 思 作 为 伦敦会

在恒河外方最为 资 深 的 传 教士于 年 月 日 到 达广 州 ， 联系 会众 恢复教 ，

会事务 ， 使其正常运转 。 然后 ， 他 幵 始 着 手 准 备 沿海 航 行 。 遇 到 的 最 棘手 的 问 题

就是缺少北上船只 。 “ 乘 坐 鸦 片 船让 人 厌 恶 ， 这类船 只 售 卖 鸦 片 ， 他们 贸 易 的 性

质 以 及所接 触 的 中 国 人 都 决 定 了 乘坐这 样 的 船达 不成任 何好 的 结 果 。 ” ② 除了鸦

片船 ， 贩运普通商 品 的 船只 极少 北上 。 等 了 将近一 个 月 ， 还是没有合适 的 船 。 麦

都思心里 很焦虑 ， 一方面 ， 麦 都 思 负 有 伦 敦会 沿海 考 察 传 教 之 重 托 ， 另 一方面 ，

如 不 马 上 定 下船只 ， 存放在 伶 彳 丁 友人船上 的 布 道 书 籍 就 会 被运 回 马 六 甲 或 新 加

坡 。 这 时 有 一 条 船 各 方 面 条件 都 很 完 备 ， 行程长 ， 停 靠港 口 多 ， 出 航 的 时节也较

佳 且船长 富 有航海经验 但此船却 贩卖 鸦 片

， ， 。 麦都 思畴踏 不 已 ， 有不 少人建议 ，

既然 传教和 鸦 片 “ 不 可避 免 ” 的 联 系 在 一起 ， 当 前这种 情 形下 ， 还是 “ 不该 失去

这一机会 ” 。 ③ 但麦都思信念坚决 ， “ 看 到 鸦 片 的 邪恶 ， 虽 然 我们 很容易 承认 吸

食者犯 了 错 ， 但也不 能否 认贩卖者 同 样 有错 ， 所有和 鸦 片 贸 易 相 关 的人都依其 陷

入 程 度 深 浅 犯 有 不 同 程度 的 错 误 种 植 者 贩 卖 者 以 及 运 送 者 … … 都 难 辞其 咎
， 。 、 。 ”

④ 面 临航海之行 即 将取 消 ， 麦 都 思 还 是 没 有 踏上 这 条鸦 片 船 。 麦都思 内 心 的 良知

与 正 义 终 于 战 胜 了 不 惜 任 何 代价 传 教 的 渴 望 他 和 郭 实 腊 就 是 否 搭 乘 鸦 片 船都有 。

过相 似 的 内 心挣扎 ， 但作 出 的 却 是截然 不 同 的 决 定 。 在麦 都 思看来 ， 这 不 仅关乎

一个人 的 良 知 ， 还关 系 到 传教事业 的 长远大计 ， “ 把传 教 士 和 鸦 片 船 关 联起来是

一件 可耻 的 事 。 … … 所 有 聪 慧 善 良 的 人会 认 为 这 样 一 种 关联站 污 了 上 帝 的 事 业 。

而 最 为 严 重 的 反 对意 见会来 自 中 国 人 ， 他们 会 以 此来 反 对基 督 教 … … ” ⑤ 于是 ，

麦 都 思 开始 筹划 买一 条船 专 为 传教之 用 ， ， 在 船上配 上 随 船 医 生 ， 以 及 印 刷 设备 ，

使之成 为 一艘起着住 所 、 避难所 、 教堂 、 施药所 、 印 刷 所 以 及 布 道 手 册 存 储地 多

俞强 ： 《 鸦 片 战争前传教士眼 中 的 中 国 》 ， 济南 ： 山 东 大学 出 版 社 ， 年 ， 第 、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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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功 能 的 船只 。 麦都思 筹 到 了 一万美元 的购船 资 金 ， 英 国 这 时也传来消 息 ， 英

国 的 基 督徒购 买 了 一艘船 已从英 国 出 发 ， 以 供传教士航行考 察之用 。 这时正好一

艘美 国 商船 “ 休伦 ” 号 （ 驶抵伶 彳 丁 ， 此船 正 处奥利 芬 （ 商 行租

赁期间 ， 因 待运货 物未备好 ， 可 供他 使用 ， 麦都思遂 决 定租借 。 在 与 船长 艰难协

商 、 满足他 的 各项 要求之 后 ， “ 休伦 ” 号于 年 月 日 从伶 彳 丁 附近启 航 ，

同 行 的 还有美 国 传教士 史迪芬 （ 。 因 “ 休伦 ” 号 此 行专 为 传 教

之用 ， 装载 的 全部 为 传教书 籍 ， 约二十箱 ， 包括在 巴达维亚 、 马六 甲和广州 印刷

的 六千 本 圣 经 单 行 本 ， 及布道书 籍和手 册 。 ②

“ 休伦 ” 号 驶经广 东 、 福建 、 浙江 、 上海 ， 直抵 山 东 半 岛 ， 月 日 进入

威海湾 ， 停靠刘 公 岛 ， 在 附 近 村 庄 分 发 布 道手 册 。 月 日 ， 转到 山 东半岛南

部 ， 登 陆靖海镇 （ 停 留约 一周 后 ， 驶往 江 苏 。 月 日 到 上海 。

月 日 到浙江 ， 停靠金塘 、 大坪 山 、 沈家 门 、 普陀 ， 月 日 ， 欲进入石

浦 （ 时 发 现 已 过此 地 二 十 里 ， 不 便折 回 ， 便驶 向 福 建 。 月 日 ，

进入福 建海域 ， 在莆 田 附近村庄短暂停 留 后 ， 日 停泊东 山 县 ， 然后于

月 日 返回 到伶订 。

麦 都思此行 的 主要 的 目 的 便 是应伦 敦会之命 ， 考察 中 国 沿海 ， 探 查沿海地 区

是 否 具 备传 教 条件 麦 都 思 从 此 次航海 考 察 所 得 出 的 结 论无疑 是 乐 观 的 他认 为
。 。 ，

虽 然 有 清政府 的 限 制 、 排外政策 ， 但天主教徒仍秘密潜藏 ， 且販依者 日 众 ； 而新

教徒 也 在 中 国 海 岸 数 次 登 陆 ， 散 发 了 大 量 的 圣经和 传道 手册 ， 传播 了 福 音 。 ③ 麦

都思也 清 楚清廷 屡 次严 令传教 ， 但麦都 思 对此却 心存鄙 夷 ， “ 每次这样 的航行一

结束 ， 谕令 就 会 接 鍾 而 至 ， 汇 集起来 ， 将会 是一大卷 。 … … 那 些不 熟 悉 中 国 政 令

的 人会 对其 中 所用 的 语 言 口 吻 惊 恐不 已 。 ” ④ 他对 自 己 的 沿海 航行非 常满意 ， 船只
可 在 各 个港 口 停 靠 航 行 者 在 沿 岸 的 村 庄 间 可 ， 自 由 穿行 和 当 地 的 人们
， 自 由 交流 ，

没有 官 员 的 阻烧 。 ⑤ 此行 的 目 的 也 是要 向 英 国 乃 至 西 方传达 到 中 国 沿海 传教 的 可

行性这 一信息 ， 进而得 到 教会 的 支 持和 援助 。 他呼吁派 出 更 多 的 传教士 ， “ 我们

需要增 派些虔诚 、 勤奋 、 热忱 ， 熟悉 中 文及 中 国 习 俗 的人 ， 到 中 国 沿海传 教 ， 把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圣 经 和 布 道手 册 发 到 中 国 海 岸 的 每 一 个 角 落 ” ， 特别 急 需 的 是 “ 虔诚 的 内 科 和 外

科医生 ” ， 以 “ 辅助把福音传入 中 国 ” 。

麦 都 思 此 次 航海之 行 的 活 动 的 主 要 内 容 是 派 发 布 道 手 册 并 就 方 便 时 口 头 宣 ，

教 。 他 穿越 四 省 ， 共散发 了 卷书 ， 其 中 包括 卷 的 圣经单行本 。 ② 教义书

籍 的 散 发大 都 能 受 到 所 到地 区 民 众 的 欢迎 ， 甚至在 多 地 出 现哄抢 的 场面 。 这和 中

华 民族爱好 、 尊 重文 字 、 书 籍 的 传统有关 。 布 道 书 籍 多 在 村庄 分 发 ， 取 书者大都

是 不 识字 的 村 民 ， 希望这些书产 生 多 大 的 效果 ， 是不切 实际 的 。 一 些布 道书 籍甚

至 被转 手 售 卖 。 麦 都 思 似 乎 对 民 众 希 望 得 到 书 籍 的 愿 望 不 无理 性 的 认 识 ， “ 欲得

到 书 的 渴 望 决 不 能认 为 是 因 为 他们 想 了 解 或 品 读 书 中 的 内 容 原 因 仅 仅 在 于 他们 ；

想得到 国 外之物 的 好奇心 ， 以 及贪 得 无 厌 获得 免 费 之 物 的 欲 望 。 ” ③ 但 即 使如 此 ，

在缺少 其他有效宣 教方 式 的 情 况下 ， 派 发 布 道手 册 成 为 传 播 教 义 的 首 选 方 式 。 当

然 ， 这 也 和 新 教 徒对 于 圣经 及 布 道 手 册 的 尊 崇 有 关 ， 在他们看来 ， 只 要 民众见 到

印 刷 的 圣 经 及 布 道手 册 ， 其效力 就会显现 ， 引 领 人们 走 向 販 依 之 旅 。 新 教传 教 士

大 量 散 发 圣 经及 教义 书 籍 的 动 力 之 源 大 概 就 在 于 此 这 也 使 得 新 教 来华 传 教某 种 。

程 度 成 为 印 刷 和 派 发 圣 经 和 教 义 书 籍 的 一 项 事 业 在 整 个 航程 中 。 ， 布道书 籍 的 分

发显然 是主要任务 ， 口 头宣教 囿 于情况 ， 只 能是偶 尔 为 之 。 对于麦都思而言 ， 口

头 宣 教 中 语 言 显 然 不 是 问 题 在 山 东 和 福 建 他 都 分 别 用 官 话 和 福 建 话 和 当 地 人轻 ，

松 的 交流 ， 在福 建省 东 山 县 ， 他 一 口 的 潭浦 方 言 让 当 地 人 大 为 惊 奇 。 ④ 但是在每

一地只 能短 暂停 留 ， 所讲述 的 又 是 中 国 人 闻 所 未 闻 的 生僻教义 ， 口 头 宣教 的 效果

大打折扣 。 尽管如此 ， 麦 都 思 还 是 试 图 让 拿 到 布 道 书 籍 的 民 众 先 对 福 音有 一 个大

体 的 概念 ， 回 去后 阅 读起来会容易 一些 。

麦 都 思 还 记 载 下 了 沿 中 国 海 岸 大 量 的 风 土 人 情 状 况 如 认 为 山 东 的 整 体 状况 。

较好 ， “ 见 不 到 帝 国 其 他地 区 那 种 贫 穷 困 苦 。 ” 男 性大都 “ 身 体强健 、 待人热 诚 、

吃苦耐劳 ” ， 而女性则 “ 面色苍 白 、 身 体孱弱 ， 少有 男 性 的那 种 红润肤色 。 ” 而

这都是 由 于她们 “ 从撥禍 中 就裹足 的 习 俗 ” 。 山 东人的房屋 “ 大都用 花 岗 石砌成 ，

偶 尔 也用 泥土 ； 房顶 常 常铺有屋瓦 ， 但好像茅草顶更 常见 。 ” 每个 村 子 都盖 有庙

宇 ， 但 “ 大都急 需修绪 ” ， 供奉 的 “ 或是某种 佛像 ， 或是某位英雄 ， 很可 能是关

③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公” 。 “ 能耕种 的 土地 ， 都得到 很好 的垦殖 ” 。 作物有 “ 豆子 ， 产量很大 ； 小米 ，

种类繁 多 ； 荞麦 ， 质 量较 差 ； 以 及米麦 。 ” 同 时 也对 当 地人 民 的 生活状态给与 同

情 ， 他们 “ 为 生存而 日 复一 日 从事枯燥 的 耕种 劳 作 ” ， “ 穷一些 的人家 ， 看不 到

桌椅 、 家 具等用 品 ” 。 当然 ， 在 麦 都 思 看来 ， 只 有基督教才 能改善这一切 。 对

其 他所 经 地 区 的 描 述 也 大 致 如 此 ， 涉及 当 地 的 民风 、 居 住 条件 、 土地耕 种 、 宗教

信仰等方方面面 。

在麦都 思 的 沿海之行 中 ， 虽在每一地停 留 时 间 很 短 ， 还是 不可避免 的 出 现

了 文 化之 间 的 碰撞 。 如 在威海湾 附近 的 村庄 分发布道手册 中 ， 就遇到 了 两位年长

的乡绅 ， 他们 拒 绝接 受 手册 ， 认 为 这些外 来 学 说远逊于 中 国 圣人先贤 的 教 导 。 麦

都 思试 图 以 “ 来世 ” 、 “ 最 高存在 ” 、 “ 复活 ” 等概 念 予 以 驳斥 ， 却 被唾之 以 鼻 。

而 同 样 的 争论还 发 生在 麦 都 思 和 山 东 官 员 之 间 ， 这实 际是 中 国 士绅 阶层和基督

教文化之 间 冲 突 的 一 个 小 小 的 缩影 也 反 映 出 基 督 教入 华 如 何 面 对 中 国 传统文 化 ，

的 排斥这一深层 次 的 问 题 。 这种深层 次 的 矛盾和 冲 突在 年 前还 只 是 局 部 小

范 围 的 表现 出 来 ， 而 到 了 鸦 片 战争之 后 ， 这 种 矛 盾 夹 杂着 各 种 政 治 、 经济 因 素逐

渐激化 ， 演 变 为 声 势浩 荡 的 反 教运动 。

麦 都 思 在 此 次 中 国 航 海之 行 中 和 中 国 官 员 有 着 多 次 的 接触 较有 典 型 性 的 会 。

面 有两 次 ： 一次是和 山 东 的 总 兵 ， 另 一 次是和 上海 知 县 。 有趣 的 是这两 次会面和

年 马 戛 尔 尼 使 团 访 华及 年 阿 美 士 德 使 团 访 华遭 遇 到 了 性 质相 似 的 礼 仪

问题 。 在 山 东半 岛时 ， 低级 官 员 在安 排会见 时 ， 认 为 麦都思 乃外邦夷狄 ， 需对天

朝 官 员 行跪拜之 礼 而 麦 都 思显 然 对之前 的 几 次 中 西 接 触 及 牵扯 到 的 礼仪 问 题早
，

有了解 ， 认 为 英 国 外交 官 员 因 觐见礼仪 问 题 “ 虽未完成使命 ， 但从未受鄙视 ” 。

商 讨 的 结 果 是麦都 思只 同 意 以 英 国 拜见 高级长官 之礼拜见 总 兵 ， 即 脱 帽 翰躬 ， 并

要 求 行礼 后 坐谈 ， 以 示平等 。 在 交涉 后 ， 他 的 意见被采纳 。 和 上海 知 县会面 时 ，

从 员 以 知 县 乃此地 官 衔最 大 的 中 国 人 为 由 ， 要求麦 都思行 叩 拜之礼 ， 而麦 都 思 则

对之 以 ： “ 此 时和 你说话 的 人是上海官最大 的 英 国 人 ” 。 而且 ， 在两 次会面 中

满 清 官 员 总 是试 图 把和 麦 都 思 之 间 的 交往 纳 入 到 朝 贡 体 制 的 框 架 内 麦都 思 交 由 。

山 东 当 地 官 员 代 为 采 办 食 物 用 品 等 供给 ， 当 地 官 员 把超 出 麦 都 思所 需 数倍 的 物 品 送

⑷
 山 东 大 学博士 学位论 文

达 麦 都 思 的 船上 ， 以 示 天 朝 怀柔 远人 之 姿 态 ， 并 坚 决 不 要 麦 都 思所 回 赠 的 大米 。 当

中 国 的 华 夷 之 辨 的 思 维和 西 方 平 等 交 往 的 观 念 相 际 遇 时 ， 冲突 、 碰撞 就 不 可 避 免 。

上海宣教

鸦 片 战争后 ， 各传教差会 陆续把传教总 部迁往 口 岸城市 。 伦 敦 会 也 有 把麦 都

思 派往 中 国 本土 的 打 算 ， 但 具 体 派 往 哪 一城 市 却 悬 而 未 决 。 他先于 年

月 至 月 间 在 香 港 参 加 了 伦 敦 会会 议 和 圣 经 翻 译 会 议 ， 后于约 月 中 旬左右 ，

和 雒 魏林 一 起 先 后 考 察 了 舟 山 和 宁 波 后 到 达 上 海 并 决 定 在 上 海 建 立传 教 基地 ， ， 。

② 两人为 何 选择上海 ， 这 个 在 当 时 还 十 分 不 发 达 的 小 城 建 立传 教 站 ？ 原 因有二 ：

一是上海人 口 稠密 ； 二 是有很 多 福 建人居住在 上海 。 特别是后者 ， 很有利 于 麦

都 思 发挥其精通福 建 话 的 优势 。 当 然 这 可 能 和 上 海地 理 位 置 优 越 也 有 关 系 ， 洛维

特 曾 提 及 上 海 传 教站 的 设 立 时 说 ， 上 海 是 传 教 士 进 入 中 国 腹地 的

主要入 口 ， 距离苏州 、 杭 州 都很 近 ， 由 海路可北达北 京 ， 南通广州 ， 经 由 长 江及

其支流可联系 河南 、 安 徽等 内 陆省份 ， 交通非 常便利 。 ④ 到上海后 ， 維魏林在 南

门 外租 了 一栋房 子 ， 建立 了 华 中 的 第一 家传教 医 院 。 而 麦 都 思 则 在上海城 的 东 门

外租 了 一所 民居 ， 在其上建 了 上海第 一所 印 刷 所 ， 即 墨海书馆 ， 并把 巴 达 维 亚 的

印 刷 设备运 到这里 ， 并 以 此 为 基地传 布福 音 。 ⑤ 就在这里 ， 他于 年 月

日 给两位 板 依者洗礼 。 ⑥ 在麦都思来 后 ， 其他差会也接踪而来 ， 如英 国 圣公会传

教士麦丽 芝 （ 于 年 ， 美 国 圣 公会文惠 廉 年来到 上海 。

伦敦会上海传 教基地在 建立之 初 即 积 极 从 事 汉 译 圣经 建立 医 院 印 刷 出 版 、 、 、

建立教堂等传教相 关活动 。 对于 伦 敦会 上海传 教基地 事 务 的 决 定 ， 每个传教士 皆

有平等之权 力 遇有事 项 。 ， 由 驻上 海 的 所 有 伦 敦 会 传 教 士 组 成 的 地 方委 员 会

麦都思在 年初 就 和 伦 敦会 商 讨移 驻 中 国 本 土 传 教 及 巴达维 亚 传教 基地 的 后 续 安排等 事 宜 ， 幵始 ， 麦

都思 向 伦敦会提 出 到澳 门 宣 教 的 想法 但伦敦会 年 月 日 的 回 信 建 议暂 时摘置 此 事 ， ； 年
月，《 南 京 约 签订 麦都思一得到 消 息
》 ， ， 即 写 信给伦敦会理 事 告 知 五 口 通 商 一 事 ， 因 自 己熟悉福 建方
言 提 出 到 福 州 开 教 的 建议 见
， ， ， ，

， ， ，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台北 ： 台湾

学 生书局 ， ， 第 页 。

沒 ‘ ，

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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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商 讨 决定 ， 并 由 兼任 秘 书 的 传 教 士 以 决 议 形 式 汇 报 给 伦 敦 传 道

会 ， 虽则如此 ， 但 实 际 上 传 教基 地 的 事 务 一 般 由 资 深 传 教 士 组 织 领 导 ， 这在 各 教

派 的 传 道 基 地 似乎 是 一 种 惯 例 麦 都 思 作 为 伦 敦 会 上 海 基 地最 资 深 的 传 教 士 实 际 。

是传教基地 的 领导者 。 直到他 年离 开上海 ， 他 一 直 主 导 者上 海 基 地 的 传 教

事务 。 他 的 主要活动便是翻 译圣经 ， 但 除 此之 外 ， 他也担 任其他宣 教 工 作 如 巡 回

传教 、 出版 印刷 ， 且辅助 医疗传教 ， 但 医 疗 传 教 主 要 由 雒 魏林 负 责 。 圣经汉译活

动将 在第 四 章详述 ， 而 他 在 墨 海 书 馆 的 出 版 印 刷 将 在 第 三 章 第 二节 述及 下 面 只 ，

略论他 的 其 他传教活动 。

初 到上海 的麦都思 的 主要工作便是寻 找居 住 、 印 刷 及宣教 的场所 。 他先是于

年在 东 门 外 租赁 了 一套 民 房 ， 作 为 居住地 点 和 印 刷 厂房 ， 后于 购买 了

一块地 ， 兴建起住 宅 、 教堂及墨海书馆 。 并于 年 月 迁入 新 址 。 “ 委办译

本 ” 的 代表们 正 是在此聚集翻 译新约 译本 。 为 便于 向 中 国 人宣教 ， 麦都思 与 雒魏

林筹划 再建立一座 教堂 ， 但 因 外 国人无法在租 界 以 外购地 ， 于 是两人于 年

和 年 ， 通过 让 教 徒江 永 哲 以 其 中 国 人 的 身 份 先 后 购 买 了 茶 园 附 近 的 两 块土

地 （ 各半亩 ） ， 在 其 上 建立 了 一座 中 国 式教堂 。 教堂长 宽 各 英尺 ， 可容纳

人 。 座位根据 中 国 民情设计成 中 间 为 男 座 ， 两边为 侧房 ， 供女性用 ， 建筑成本为

多元 。 一半来 自 外 国 人的捐款 ， 剩 余 的 一部分来 自 伦敦会 ， 一部分 由 麦都

思 从银行贷 款支付 。 ② 到 时 ， 因 其 他 教 派 纷 纷在 上 海城 内 建 造教 堂 ， 而上述

的 教堂位置 偏僻 于 是麦都思 与 雒魏林分别 于 ， 和 年购置 了 两 处相邻房

产 ， 在 其上 建 了 一座福 音教堂 。 教堂长 英尺 ， 宽 英尺 ， 共花费 元 。 ③

在初建 的最初十年 ， 伦 敦会 上 海 传 教 基 地 在 麦 都 思 的 领 导 下 教 产 购 置 得 当 ， 为伦

敦会 以 后 的 发展打下 了 基础 。 继 年 《 北 京 条约 》 ， 传 教环境进一步放松 ，

伦敦会筹措 在汉 口 、 天津 、 北京 建立传 教 基地 ， 上海 传 教基 地变卖 了 其位 于 租 界

的 两英亩土 地 ， 得银 余两 ， 为 新 建 三 基 地 提供 了 雄 厚 的 经 济 基 础 。

熊 月 之认 为 墨海书 馆 的 这块地是麦 都 思 于 年 租 得 的 见 熊 月 之 著 《 西 学 东渐与 晚清 社 会 》

， ： ， 北京 ：

中 国 人 民大学 出 版 社 ， 丨 年修订 版 ， 第 页 详细 讨论参 见 本 论 文 的 第 三章 第 二 节

。 。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台北 ： 台湾学生书局 ， 第 页 。 麦 都思 在 丨 年 月 的信中

谈到 ， 所获得 的土地花 费 元 ， 可建成容纳 人 的 教堂 ， 建筑成本需约 元 ， 总共约需 ， 元 ，

见 ， ， ， 到 年 月 前 ， 小教堂就 已经梭 工 ， 月 曰 就使

用 来举行 了 公共 礼 拜仪式 ， 见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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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宣 教贏得有利 条件 ， 麦都 思主 动 为 中 英双方 会 晤交涉充 当 翻译 和 双 方保 ，

持 良好的关系 。 但他 又 能专 务 于 其 传 教 本职 ， 婉拒 时 任 港 督 兼 全 权 驻 华 代 表 璞 鼎

查 （ 欲 委 任 他 任 上 海 领 事 的 邀请 。 年底 ， 刚到

上 海 的 麦 都 思便在英 国 的 上海 领 事馆 进 行 了 第 一 次布 道 。 年 月 ， 他和雒

魏林 又 陪 同 时 任英 国 领事 巴 富 尔 （ ， 拜访 了 天主 教上

海教 区 主 教意大利人罗伯 济 （ 。 ② 同时 ， 麦都思又 能持开 明 的 传教

态度 ， 他在 年 月 为 新建 教堂 筹 划 时 ， 就说要 开放 教堂 给各 个 宗 教派 别 使

用 ， 不 管 是 国 教 派还 是 非 国 教 派 ， 也不 限国籍 。 ③

麦都思在上海 的宣教活动 实 际是 他在 巴达维亚 的 延续 ， 除在 教堂 布道之外 ，

医院 、 街 头集市 ， 以 及周 边 的 区 县 乡 村都是麦都思 常去 的地方 。 初到上海麦 都思

还 很 谨慎 ； 不久 ， 他 便 出 现 在街 头 巷 尾 、 茶 园 寺 庙 等 地 向 当 地人宣讲教义 ， 每次

都 吸 引 了 大 量 的 人 围 观 发 放 宣 教 手 册 的 同 时 也 择机 宣 讲 教 义 ， 。 后 来 随着 县 城 内

两 座教堂 以 及 仁 济 医 院 的 建成 ， 麦都思 很少 到户 外宣教并派发手册 ； 同 时他也给

驻 上海 的 外 国 人 中 的 基 督徒布 道 。 ④ 到 年 ， 上 海 传 教基地 的 事 务 就 已 步 入 正

轨 ， 此 时麦都思 已 很注 意 传 教 的策略 。 維魏林 的 医 院 的病人很 多 ， 其 中 不乏一些

来 自 南京 、 苏 州 等地 的 有 名 望 的 病 人 ， 但麦 都 思和 雒魏林两 人没有 贸 然 从 事 ， 而

是 希 望 这 些病 人 能 渐 渐 了 解 基 督 教 义 。 ⑤ 麦 都 思 在 安 息 日 布 道两 次 ， 上午一次 ，

在 自 己家 中 ， 听众基本 都是 有 些声望 的 男 性 ； 下午 在維魏林 的住 处 ， 听 众基本都

是来 自 附近 的 女性 。 麦都 思一周 还会到 雒魏林 的 医 院去 布道两 次 ， 每 次 听 布道

的 会众大约有 到 人 。 还给来 接 受施 药 的 病 人每 周 布 道三 次 。 ⑦ 派发 出 去

的 宣 教 手册 ， 的确 有 一些 中 国 人感 兴趣 ， 有一位 南 京人专 门 到上海 来 与 传 教士讨

论教义 ， 麦 都 思 向 他解 说 了 基 督 教义 ， 赠 书 并通 了 书信 。 ⑧

到 年 ， 各 差会传教 士 陆续来 到 上海 ， 麦都思主 持领事馆宗 教仪式 的工作 也就停止 了 ，

见 ，

③ ，

⑥ ，

⑦ 丨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年 ， 麦都思一 到 上 海 就 发现 当 地有很 多 福 建人 。 年时 ， 麦都思在

县 城 北 门 附 近 福 建 人聚 居 地 租 了 一 处 房 子 ， 安息 日 上午用 福 建话布道 ， 听 众有 一

百 五 十 人 左右 。 下 午在 麦 都 思 住 处 用 上 海话 给 本地 人 布道 ， 人数 和 上午 人 数 相 当 。

晚 上在雒 魏 林 住 处 ， 人数有七八 十人 。 此 外一 周 还 到 雒 魏 林 初 建 的 医 院 讲道 三 次 。 ②

到 年时 ， 听 晚上 的 布道 的 人数 略有增 加 ， 有 一 百 到 一 百 五十人左右 ， 基本

都 是 病 人 和 雒 魏林 的 邻 居 每 个 周 二 晚 上 ； ， 麦 都 思 还在 其家 中 举行 唱 赞美 诗和 朗

读圣经等 宗 教活动 。 ③ 这一年 ， 县城 的 第一所教堂建成 ， 每次 到 新教堂 听 布道 的

人数有约三 百 人 ， 多 时达五 百 人 。 到 仁济 医 院 听 布 道 的 人 数平 均 每 次有两 百 人 ，

多 是病 人及其 家属 。 麦 都 思 每 周 在这两 处 布 道有 八 次 。 ④ 年 ， 随着位 置更好

的 福 音教堂 的 建 成使用 ， 上 海基 地 每 周 布 道 次 数 增 加 到 三 十 次 ， 但 听众人数减少

到 平 均每 次 一 百 人左右 。 随着 慕 维廉 和 艾约 瑟等人 的 到 来 ， 次数 日 益增加 的

布道可 以 由 多 人分担 。

麦 都思 到 上海后 继续巡 回 传道 ， 地 点 多 是 附近 的 县 城 乡 镇 。 年 月 ，

他乔装打扮 ， 经 由 苏浙 院到 了 江西 浮 梁 。 到 年 ， 因 忙于翻 译圣经 ， 巡

回 传道活动减少 。 年后 ， 又继续 到 附近传道 ， 甚 至 远 抵浙 江 天 台 。

到 年 ， 上 海 传 教 基地 施 洗 人 数 一 直 不 多 ： 年 ， 人

年 人 ； 年 ， 人 ； 年 ， 人 ； 年 ， 人 ； 年 ， 人 ；

年 ， 人 ； 年 人 。 ⑥ 其余各年均为 零 。 对福 建人 的 宣教取得 了 相 对不错 的

成绩 ， 到 年 ， 有 位福 建人受洗 。 ⑦ 年以后 ， 施洗人数有较大增

力口 ， 年有 人 ； 年达 人 。 其中原因 ， 苏 精分析说 ， “ 其可能原 因

之 一 是 传 教 士 扩 大 巡 回 讲 道 并 建立 外 站 而 且 开 始 倚 重 华 人 牧 师 和 讲 道 人 的 结
， ，

果 ” 气 这 一 分析 很有道理 ， 但 重视华 人牧 师 的 作 用 可 能起 到 的 作 用 要 更 大 一 些 。

麦 都 思 掌 管 上 海 基地 时 虽 然 在 圣 经 汉 译 时 很 依 赖 王 韬 等 华 人 助 手 但 在 辅 助 宣 道 ，

和 派发宣 教手 册 方面似乎对 华人助 手 重视不 够 ， 到 年才只 有三名 帮 助 派发

④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文 印刷 出 版》 ，

第 页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第 贺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 ，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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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册 的 华人 ， 两名 帮 助 布道 的 华人 。 ① 这跟麦 都 思 的 宣 教 重心 有 关 ， 麦都思似 乎

更希望伦敦会派驻更 多 的 传教 士来解决 日 益 繁 重 的 布 道任 务 。 ② 而且 ， 这可 能 也

和 当 时上海站 的 规模不大有关 ， 以 后 随着信徒增加和 分传道站 的 建立 ， 上海站 才

开 始 刻 意 培养 训 练华 人 事功 。 再则 ， 麦 都 思 掌 管上 海站 时 对 施洗非 常 审 慎 ， 申请

人 只 有在严格 考 察 后 才 会被 施洗 ， 王稻 、 王 守 义等人便是 很好 的 例 子 ； 而继麦 都

思 之 后 掌 管 上海 站 的 慕维廉 则 持非 常 宽 松 的 洗 礼策 略 这也 可 能对受洗人数有 所 ，

影响 。

相对于 印刷 出 版 、 圣经翻译及 口 头 宣 教 ， 麦 都 思似乎对 学校 教育付 出 的 精 力

似乎要 小 得 多 。 到 年初 ， 他才 开始 筹划 建立学校 。 ③ 而 慕 维廉来 后 ， 教会 学

校主要 由 他 负 责 ， 麦 都 思 在 给 伦 敦 会 的 信 中 提及 时 也 较 为 简 略 。 年 月 ，

他 在 写 给 伦 敦会 的 信 中 提 到 寄 宿 学 校 ， 学 生有九名 ， 课程有 中 文 、 基督教义 以 及

天文 、 自 然 科学及 史地 知 识 。 ④ 年 ， 学 生有二十三 名 ， 年 ， 因有学生毕

业 ， 人数减 少 到 十三 名 ， 毕业 的学 生有五 名 留 在墨 海书馆 ， 一名 到 了 仁济 医 院 。

⑤ 教育传 教看来并 不 是 麦 都 思所领 导 的 上 海传 教基地 的 重心 。

上海 传 道基地 的 初 创 期 ， 麦都思筹措经 费 ， 购置土地 ， 建造教堂 、 印刷所 ，

并积极布道宣教 ， 使 得 伦 敦 会 在 上 海 的 传 教有 了 一 个 良 好 的 开 端 ， 并为 其后 续 发

展打下 了 很好 的基础 。

第三 节 宣教作 品

和 天主 教传 教 士 相 比 ， 新教 传 教 士 更 加 注 重 利 用 文 字 语 言 传 教 ， 一方面 ， 这

是早 期 传 教士 囿 于 形 势而 又不 得不倚 重 的 传 教方 式 。 年 五 口 通商 之前 ， 传

教 士 在 东 南 亚 的 华人 中 广 泛 散 发 圣经和 布 道手册 以 期 这些华 人 有朝 一 日 回 到 祖 ，

国 把福 音 的 种 子 播 撒于 中 华 大 地 同 时 。 ， 他们 还不 断 的 到 中 国 海 岸 派 发布 道手册 ，

布 道 手 册 似 乎 是 传 教 士 板 依 中 国 潜 在 信 仰 者 的 唯 一 手段 鸦 片 战 争之 后 相 当 长 的 。

一段时 间 ， 宗 教作 品 的 印 刷 和 派发依然 是在华 传教士 宣教 的 重要手段之一 。 另一

方面 ， 对圣经和 布道手册 的 依赖也是源于新教传教士 ， 尤其 是英 国 福音派传教士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各 ， ，

④ ， ， ，

⑤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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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信 念 和 传 统 在 英 国 宗 教 改 革 以 来 布 道 手 册 在 版 依 信 徒 上起 到 了 很 大 的 作 用
。 ， ，

他们 相信 阅 读布道手册会激发人 的 原 罪 意 识 ， 引 发一 系 列 的 宗教体验 进而最终 ，

接受福 音 ， 成 为 信徒 。 在 他们 看 来 ， 只 要 异 教徒去 阅 读 圣经和 布道手册 ， 就会

产 生 宗 教 体验 ， 就会接受牧师 的 教导 ， 寻求拯救 。 所 以 早 期来华及 南 洋 传 教士 以

汉译圣经 、 编 写 布道手册 为 要 务 。

这一信念和 传统 为 麦都思所 秉持和 继承 ， 正 由 于此 ， 他勤 于 学 习 中文 ， 翻译

圣经 、 编 写 布道手册 以 及 印 刷 并派发这 些宣 教作 品 成 为 他传教 的 主要 内 容 。 但随

着 他对 中 国 文 化 了 解 的 深入 ， 他 发 现 中 国 是 一 个 有着 高 度 文 明 的 国 度 有 悠 久 的 ，

历 史 文化传 统 ， 这 对 中 国 人接 受 基 督 教 构 成 了 巨 大 的 阻 力 和 障 碍 面 对 基 督 教 义 。

和 中 国 文 化两 者 间 的 巨 大 差 异 ， 如 何在两者之 间 搭建起一座桥梁 ， 使基 督 教 义 顺

利 为 中 国 人所接受 ， 成 为 横 亘 在 他 面前 的 一 个 重 要 的 课 题 。 为 应对这一挑 战 ， 麦

都思从两个方面作 出 了 回 应 。 首先 ， 中 国 人 自 认 为 是世 界上 最 文 明 的 民 族 ， 视其

他 民 族 为 蛮夷 ， 要 让 中 国 人接 受基 督 教 就 要 首先 让 他们 认 识 到 西 方文 明 不亚 于
，

中 国文明 ， 完全可 以 和 中 国 文 明 相 娘美 。 为此 ， 就要介 绍 西方 的 历 史与 文化 ， 使

之 为 中 国 人所 了 解 ； 美誉西方文 明 ， 以 提 高西 方 人在 中 国 的 地位 ， 这样 ， 基督教

在 中 国 的 传播就会水到 渠成 。 他早 期 作 品 如 《 地理便童 略传 》 和 《 东西史记和合 》

就是为 此 目 的而作 。 其次 早 期 传教士针对南 洋华人传 教 时所使用 的 布道手册 多

，

是灵活翻译编 写 自 英美本土 的 作 品 ， 以 教义解 释 、 教义 问 答为 主 ， 力 求起 到 宗 教

启 蒙 之 功 效 这种 在 英 美 为 人所 广 为 接 受 的 布 道手册 在 中 国 出 现 了 “ 水 土 不 服
。 ， ” 。

以 麦 都 思 为 代表 的 少 数 视野 开 阔 的 传 教士 在对 中 国 文 化有 了 较深 入 的 了 解之后 ，

发现这些作 品 在 实 际 的 使用 中 差强人意 ， 于 是 幵 始试 验 写 作 新 的 布 道 手 册 ， 以对

中 国 文化作 出 深层 次 的 回 应 。 他们 试 图 在 布 道 书 籍 的 形 式上或社 会功 能 上 做 一 些

新的探索 。 麦 都 思 为 宣 教撰 写 或编 译 的 作 品 大 致 分 为 二类 ： 一 、 宗 教作 品 ， 包括

完 全编 译 自 英 国 本土 的 宗 教性 作 品 和 因 应 中 国 语境 而撰 写 的 宗 教作 品 ； 二 、 世俗

史地作 品 。

据 熊 月 之统计 ， 年前 ， 马 礼逊 、 米怜 、 麦 都 思 等 新教 传 教 士 ， 在 马六 甲 、

新加坡 、 巴达维亚等 东 南亚各地 ， 共 出版中 文书籍 种 ， 其中 ， 属于 《 圣经》 、

圣诗 、 宗 教 仪式 和 教义等 内 容 的 有 种 ， 占 以 世界地理 、 历 史 为 主 的 世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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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有 种 ， 占 。 比较著名 地理著作有 《 地理便童略传 》 （ 、 《 全地万

国 纪略》 （ 、 《 西游地球 闻 见 略传 》 （ 等等 ， 历 史 著作有 《 东 西 史记和

合》 （ 、 《 古 今万 国 纲鉴 》 （ 、 《 大英 国 统志 》 （ 、 《 美理哥合省 国

志略》 （ 等等 。 史地作 品 虽 所 占 比例 不 高 ， 但 己 经 显 露 出 传 教 由 注 重教 义

传输 到 介绍 西 学转变 的迹象 ， 这在 中 西 文化交流史上无疑有着特 殊 的 意义 。 吴义

雄 曾 有过精辟 的 总 结 ： 在鸦片 战争前后将近半个世纪 的 时 间 内 ， 来华新教传教

士 作 为 输入 西 学 的 主 要 群 体 ， 向 中 国 介 绍 的 西 学是 以 世界 （ 西方 史地知 识为 主 ） ，

西 方 各 国 现状 为 辅 ， 自 然 科 学 和 技术 的 知 识 则 处 于 更 次 要 的 位 置 。 这不仅 与 明 末

清初 天主教传 教士介 绍西学 的 情 况大不相 同 而 且与 ， 世纪 年代 以 后 西 学 东渐

的 趋 势週 然 相 异 。 一般认 为 ， 近 代 中 国 学 习 西 方 有 器 物 一制 度 一 文 化 三个 阶 段 。

但 鸦 片 战 争 前 后 世 界 史 地 知 识 的 引 进 和 更 合 理 的 世 界 历 史 文 化 观 念 的 输入 以 及 ，

中 国 有识之 士对这些知识和观念 的 吸收采纳 ， 则 是 这 个 阶 段 之 前 的 一 个 独立 的

阶段 。 这是 我 们 在研 究 中 西 科技 文 化交 流史 时应予 以 注 意 的 事 实 。 ” ②

而 麦 都 思 无疑 是 这 一 史 地阶 段 的 引 领 者和 先 行 者 根据 伟 烈 亚 力 。 （

的 《 来华 新教传 教士 纪念录 》 ， 麦 都 思有 中 文 著 述 种 。 如 果 把麦都 思

的 著 述 生涯 以 移驻上海 为 分界线 ， 前后 期约各有 种 。 前期 的 中 文著作绝

大部分都是在 巴 达维亚所撰 写 和 印 刷 。 年米怜去 世后 ， 巴达维 亚取代 马 六

甲 ， 成 为 伦 敦会 在 南 洋 的 主 要 出 版 基 地 。 从 年到 年 ， 巴 达维 亚 出 版 中

文书 利 种 ， 麦 都 思 一 人独 出 种 。 ③ 麦 都 思 的 前期 著 述有 史 地 作 品 和 神 学 宗

教作 品 ， 而 后 期 的 中 文 著 述主要 是神 学 类 的 作 品 。 下 面 主要 探讨 他 的 具 有代表性

的 布道作 品 《 三字经》 ， 以及他 的世俗作 品 《 地 理 便 童 略传 》 （ 和 《 东西

史记和 合 》 （ 。 《 咬惡吧总 论 》 （ 因 首先在 《 特选 撮 要 》 连载 ， 此

文就放在下 一章 的 《 特选撮要 》 一节 中 详析 。

熊月之 ： 《 近 代 西 学 东 渐 的 序 幕—早 期 传 教 士 在 南 洋 等 地 活 动 史 料 钩 沉 》 ， 《 史林》 ， 年第 期 ， 第

页 。

吴义雄 ， 《 在 宗 教 与 世 俗 之 间 —基 督 教 新 教 传 教 士 在 华 南 沿 海 的 早 期 活 动 研 究 》 ， 广州 ： 广 东 教育 出 版
社 ， 年 ， 第 页 。

③ 熊月之 ： 《 西 学 东渐与晚清社会》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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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 督教 《 三字经》

《 三 字 经 作 为 中 国 教 育 的 入 门 读 物 似 乎 直 到 十 九 世 纪 初 新 教 入 华才 引 起 欧
》

洲 人 的 兴趣 ， 耶稣会士注重上层 传教 ， 没有重 视 《 三 字 经 》 这类 启 蒙 读物 。 首先

关注 《 三字经 》 的 新 教 传 教 士 是 马 礼逊 ， 他把 《 三字经 》 译成英文 ， 收入他

年 出 版的译著 《 中 国 人 的 通 用 文 献译 文 集 》 （

。 米怜在 其 所编 辑 的 《 印支搜闻 》

中 刊 登 了 一篇文章 ， 详细 介绍 了 文章作者 所藏 的 《 三字

经 》 的作者 、 成书 日 期 、 内 容及 译文 ， 这位 作 者 认 为 ， “ 《 三字经 》 包含 了 中 国

人 的 道德伦理 、 教育 原 则 ， 以 及 他 们 的 星 相 学 所 建 立 的 基 础—宇 宙 观 ， 以 及三

千 年 的 中 国 历 史 概况 ” ， “ 它 以韵律的语言 写成 ， 这种 作 文 方法 在 中 文 中 比 在 其

他我所知 的 任 何语 言 中 都 常 使用 ” 。 ③ 米怜本 人 也 以 《 三 字 经 》 来教 其 女 儿 学 习

中文 。 其后 ， 裨治 文 也翻译 了 《 三字经 》 ， 并把译文 发表在 了 年的 《 中国

丛报 》 。 此后 出 现 了 多 种 英译本及 其 他主 要 欧 洲 语言 的 译本 。 为 何新教传教士

首 先 关注 并翻译 《 三字经 》 ， 这 似 乎 和 他们 针 对 普 通 民 众 的 传 教 策 略有 关 。 他们

认识到 了 《 三字经 》 在 启 蒙 教育 中 的 作 用 ， 儿童从 《 三字经 》 中 获 得 中 国 历 史 、

文化 的 最基本 的 知 识 。 而且 ， 在 东南 亚 的 华人对 《 三 字 经 》 的 热 衷无疑 给 了 那 里

的传教士 以 深刻 的 印 象 。 虽然如此 ， 《 三字经 》 的 内 容在 传 教 士 们 看来是 不适合

儿童 教育 的 ， 这既 因 为 其难度偏 大 ， “ 这本 书 用 来作 老师 的 参考书 更好一些 ， 而

不 是 作 学 生 的 课本 。 书 中 常常指涉 中 国 的 历 史 典 故 ， 含盖 了 几 乎他们 所有 的 理 论

要 旨 ……因此 ， 不 要 期 盼 学 生会 从 中 得 到 多 少 教 导 ” ， 也因为其 异教 ” 的色

彩 ： “ 我 们 不 得 不 表 达 我们 的 遗 憾 与 惊讶 ， ‘ 天朝 ’ 的 儿童 一 直 没有一 本 更 好 的

读物 。 …… （ 《 三 字 经 》 —笔 者 加 ） 风格 的 确 清 晰 易 懂 ， 语言纯净朴 素 ， 但可

悲的是 ， 在道德情操和 宗 教原 则方面 ， 此读 物 却 有所缺欠 ， 没 有一 个 字 指 引 孩 童

的 思 想 去超 越有形有 限之 物 见 不 到 一 个字讲天 国 的 父 一 切 的 缔造 者 与 审 判 者 。 、 ，

《 印 支搜闻 》 的 当 时 的 主 要 撰稿 人 只 有 米 怜 、 马 礼逊 、 麦 都思 及梁阿发少数几个 ， 从行文看 ， 此文可能

为 初学 中 文 的 麦都 思所写 。

裨治文 的 《 三字经》 译文 判 载 于 年 月的 《 中 国 丛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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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人 的 永生 。 孩 子 们 不 得 不在 黑 暗 中 独立 的 摸 索 通 向 永恒之 路 。 ” ① 正 是 这种

对 《 三字 经 》 语言及形 式 的 认 同 ， 对其所涉儒家 内 容 的 反 对 ， 以 及对宣 教手册传

播福 音 效 果 的 坚 信 促 使 了 麦 都 思 借 鉴 传 统 《 三 字 经 》 文 体 模 式 撰 写 了 基 督 教 三 ， 《

字经》 。

麦 都 思所 撰 写 的 这 本基 督 教 《 三字 经 》 于 年 刊 行 于 巴 达维 亚 。 署名 “ 尚

德者 ” ， 全文 页 ， 共 字 。 全 文 完全采用 了 传统 《 三字经》 的模式 ， 三字

一句 ， 风 格平 白 易 懂 ， 内 容涉 及 上 帝 的 特性 、 原罪 、 耶 稣 降世 、 宗 教 仪 式 等 基本 教

义内容 ， 如 郭红所说 ， 这位 后 来 的 《 三字 经 》 的 主 旨 、 形式 、 内 容奠定 了 基础 。 ②

根据伟烈 亚力 的记载 ， 此基 督 教 《 三字 经 》 又于 年在 巴达维亚 、

年在马 六 甲 两度再版 。 年 ， 又于 新加 坡 出 版 了 小 字 版 。 年在 香港修订 、

重刻 ， 刻板被送到伦敦绕铸成铅板于 年重 印 。 年 又 于 上海 重 印 一 新版

本 ； 年 ， 又于 上海铅板 重 印 。 ， 宁 波美华书馆重 印 了 小字版 。 年 ，

经麦 都 思 全面修 订 后 于 上海 再版 ， 并 于 次 年 在 香港 和 厦 门 重 印 。 年于上海

再 次重 印 。 这本 《 三字经》 的注释版也被 多 次刊 印 ， 麦都 思 曾 出 版过一版 《 三字

经注 解 》 ， 页 。 年 ， 宁波 出 版了 《 三字经注 释 》 ， 页 ； 后 再经修订 ，

改名 为 《 绣像 真理三字 经注 释 》 在 宁 波 刊 行 。 ③ 部颖文在其 《 晚 清 〈 三 字 经 英译 〉

本 及 耶 教 仿 本 〈 解 元 三 字 经 概述 列 出 了 香 港 中 文 大 学 所 藏 的 九个 版 本 的 麦 都 思 〉 》

基督教 《 三字 经 》 ， 对 我们 讨论麦都思 的 《 三字经 》 版本颇有助益 。 这 九个版本

为 ： （ 《 新增三字经 》 ， 尚 德纂 。 图 书馆 目 录著 出 版年

《 三字经 》 ， 道光 年 （ ， 香港英 华书 馆藏板 。

《 解元三字经 》 ， 顺德 欧适子 著 ， 芥子 园 藏 。

《 三 字经 》 ， 图 书馆 目 录作者为 麦都思 ， 年福 州 亚 比 丝 喜 美 总 会本 。

《 圣 教三字经 》 ， 同治 年 （ ， 太平 街福 音堂 藏 。

《 麦 氏三字经 》 ， 光绪 年 （ ， 羊城 小 书会藏 ， 真 宝书局 印 。

郭红 ： 《 从 幼 童 启 蒙课 本 到 宣教工 具— 至 年 间 基 督 教 三字 经 的 出 版 》 ， 《 史 学 集刊 》 ， 年
第 期 ， 第 页 。

据 部颖文 此版 本 为 麦 都 思所 撰 为 何 作 者 会 成 为 “欧适子
， 部 颖 文 认 为 “麦 都 思 或 书 坊 当 时 乃 借 用 一 ， ” ？ ，

个 以 解 元三字经 为 名 的 蒙学版本 以 宣传 耶 教仿 本 而 此蒙 学 解 元三字 经 作 者 正是 顺德 欧适子 ”

《 》 ， 《 》 ‘ ’ 。

见部 颖 文 晚 清 三字 经 英译本 及耶 教仿 本 解 元三字 经 概述
： 《 图 书馆论坛 年第 》 ， 《 》 ，

期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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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字 经 》 ， 光绪 年 （ ， 天津华 北 书 会 印 ， 上海商 务 印 书馆 出 版 。

《 三字经批注 》 ， 出版时间 、 地点不详 。

《 三字经 》 ， 夏察理 氏著 ， 民国 年 （ ， 福州 启 明 印 刷 公 司 活版本 ，

闽 北圣书会 印 发 。

这九 个 版 本 的 前 四 个 大 致 相 同 ， 共 句 ， 字 ， 首 字为 “ 化天地 ，

造 万有 。 及造人 ， 真神主 。 无不 在 ， 无不知 。 无不能 ， 无不理 。 ” ② 后 五个为 同

一底 本 ， 首 字为 “ 自 太初 ， 有上帝 。 造 民物 ， 创 天地 。 无不 知 ， 无不在 。 无

不能 ， 真主 宰 。 ” 作者虽列 出 版本 ， 但未解释 为 何 同 为 麦都 思所撰 ， 但前后 两种

版 本 从造 句 到 遣 词 差 别 如 此 之 大 的 原 因 何 在 ？ 从 伟 烈 亚力 的 记载可 知 麦都 思于 ，

年 ， 彻底修 订过一 次 《 二字经 》 。 郭红也 论述过 年版 相 对 于 之前 的 版

本 改动 较大 。 ③ 下面把两个版本 的 三字经眷抄如 下 ：

年全面修 订前 的 《 三字经 》

化天地 ， 造万有 。 及造人 ， 真神主 。 无不在 ， 无不知 。 无不 能 ， 无不理 。

至 公义 ， 至 爱怜 。 至诚实 ， 至圣然 。 神为灵 ， 总 无像 。 无可坏 ， 无 可量 。

无何始 ， 无何终 。 尽 可敬 ， 尽可恭 。 凛其威 ， 感其仁 。 万人乎 ， 颂赞神 。

神 造人 ， 如其像 。 性为善 ， 心为 良 。 我始祖 ， 考与妣 。 最快乐 ， 在 园里 。

神赐人 ， 有果实 。 凡在 园 ， 倶可食 。 惟有禁 ， 数一根 。 食之 者 ， 悼神恩 。

有恶鬼 ， 以谁言 。 迷惑人 ， 得罪 天 。

年全面 修订后 的 《 三字经》 ⑤

自 太初 ， 有上帝 。 造 民物 ， 创天地 。 无不知 ， 无不在 。 无不 能 ， 真主宰 。

至仁义 ， 至清洁 。 至矜悯 ， 至诚 实 。 乃神 灵 ， 无形迹 。 无方 向 ， 无 声色 。

部 颖文 根据 香港 中 文 大 学 所藏 的 夏 察 理 （ 年著福 州 美华书局 本 《真理

三字经 推断 此 》年版 的 三字 经》 ， 《 为 麦 都 思所作 ， 见邹 颖 文 ： 《 晚清 三字经 英译 本及 耶 教 仿
本 解元三字经 概述 》 ， 第 页 。

据郭红的研究 ， 麦都思 的 《 三字 经 》 从 年初版到 丨 年彻底修订 ， 经历 了 一个 不 断修订 的过 程 ， 文

字有更加 典雅 、 押 韵 的趋势 ， 见郭 红 ： 《 从幼 童 启 蒙课 本 到 宣 教 工 具一 至 年间 基督教 三字

经 的出版 》 ， 第 页 。

郭红 ： 《 从 幼童 启 蒙 课本 到宣 教工 具一 至 年 间 基督教 三字经 的 出 版》 ， 《 史学集刊 》 ， 年

第 期 ， 第 页 。

麦都思 ： 《 三字 经 》 ， 福州 ： 亚 比丝 喜美 总 会 麦 都思 ， 年 香港大 学 图 书 馆
。 目 录所注 时 间 为 ，

笔者认为 ， 此 《 三 字 经 》 仍 用 “ 神 ”来 称 呼 上 帝 ， 应和 年英 华 书 院 修订 出 版 的 《 三字经 》 出 版时 间
大致相 同 。

麦都思 ： 《 三字经》 ， 上海 ： 墨海书馆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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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无始 ， 终无终 。 宜寅畏 ， 宜 敬恭 。 感其恩 ， 凛其威 。 亿万众 ， 颂上帝 。

斯世人 ， 或作偶 。 欲配主 ， 真差谬 。 主 造人 ， 象 己像 。 性维善 ， 心维 良 。

考始祖 ， 为亚当 。 孚福 祉 ， 乐 园藏 。 在园中 ， 有果 实 。 主所食 ， 俱可食 。

惟一树 ， 禁甚厉 。 食之 者 ， 犯上帝 。 有魔鬼 ， 以 妄言 ， 迷弦人 ， 获罪天 。

两个版本读来 高 下 立分 ， 修 订 本 风格 更 加 雅 致 ， 更 富 韵 律感 ， 这可 能要 归 功

于王韬 的 文笔 。 年 ， 王韬 帮助 麦都思翻 译 圣经正值新约 结 束 、 旧 约 幵始之

际 这本 《 三字 经 》 很 可 能 是 王韬 到 墨 海书馆后 帮 麦 都 思润 饰 的 第 一本 宣 教手 册
， 。

与 其称 “ 润饰 ” ， 实 际上可 以 说 是 重写 了 原 本 。 修订原 《 三字经 》 的 动 机 一方

面可 能 是 由 于 原 本 风 格较 为 通俗 ； 另 一方面 ， 也 很可 能 是 因 为 译 名 问 题 。 基督 教

《 三 字 经 》 的 撰 写 和 流传 经 历 了 和 《 圣经 》 汉译 一 样 的 译 名 之争 。 对于 、

、 、 等 词 汇 的 妥 当 汉 译 的 争论在 十 九世 纪 大 部 分 时 间 里 就
没 有 中 断 过 对 《 三 字 经 》 等 布 道 手 册 中 的 这 些译 词 传 教 士 也 是 观 点 不 一
， ， 。

年 ， 美 国圣教书会 （ 的 一 个 委 员 会 专 门 在 上海 开 会 ， 决

定使用 “ 神 ” 作为 的 译名 。 ② 到 年 ， “ 译名 之争 ” 正达到论辩 的 高峰

期 ， “ 神 ” 派与 “ 上帝 ” 派互不相 让 、 难分高下 ， 而麦都思 的基督 教 《 三字经 》

自 年面世 以 来一直在传教士 中 颇 受 欢迎 ， 但 因其所用 的 译名 为 “ 神 ” ， 这

代表 的 是 麦 都 思 的 早年 的 立场 。 麦都思从 年出版的 《 新遗诏 书 》 就 已 经成

为坚定 的 “ 上帝 ” 译 名 的 支持者 。 而且 ， 在译名 之争 的 背 景下 ， 这 一 宣 教 手册 很

容易 被主张 “ 神 ” 为 译 名 的 传 教 士 选 择 作 为 攻击 他 的 借 口 。 很 可 能 正 是 在 这样 的

考虑下 ， 麦 都 思 才 邀请 王韬 合 作 修 订 了 这 本 《 三字经 》 。

郭红认 为 ， 正因为 年墨海书馆 《 三字经 》 的 出 版 ， 之后 半个 多 世 纪 的

基督教 《 三字经》 出 现 了 两 个重要 的 分 支 ： 一是 以此为 底本而修订 出 版 的

年 墨海 书 馆本 ， 、 、 年 的 香港英华书 院本 ， 以及 、 年的

京都英 国 施 医 院本 三字 经 》 《 。 二是 以 年左右 宁波华花圣经书 房 出 版 的 《 绣

像 真 理 三 字 经 批注 》 为源头 的 多 版 《 真 理三 字 经 》 。 ③ 而且 ， 从 年开始 出 现

后 又帮 助 麦都思润饰重写 了 《 野客 问 难记 》 （ 和 《 宗主诗篇》 （

② ， ”

③ 郭红 ： 《 从 幼 童 启 蒙 课 本 到 宣 教 工 具一 至 年 间 基督教 三字经 的 出 版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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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上海土 白 《 三 字 经 》 虽 然 在 内 容上 和 麦 都 思 《 三字 经 》 差别 很大 ， 但也难 以 避

免对 后 者 的 模 仿 因 循 。

太平天 国 《 三字经 》 和麦都思 《 三字 经 》 的 关 系 现在 似 乎 已 有 定 论 。 太平 天

国 《 三字经 》 并非 就是麦都思 《 三字经 》 ， 但前者受后 者影 响 编 写 而成 ， 这似

乎在学界 已无异 议 。 一般认 为 ， 太平 《 三字 经 》 的 主要执笔 人是 卢 贤拔 ， 洪秀全

和冯云 山 也参与 了 编 写 。 ② 学者黄 时鉴在其 《 〈 三字 经 〉 与 中 西 文 化交 流 》 一文 中

还进一 步考 订 出 麦 都 思 曾 将太平天 国 的 《 三字经》 及 《 幼 学诗 》 译成 英文刊 登在

年 月 日 的 《 北 华 捷报 》 上 ， 并对 比 了 原文和译文 ， 称译文 “ 相 当准确

通达 ” ， 并称太平 《 三字经 》 英 文 正 文 前 的 一 段编 者所 作 的 引 文 很有深度 。 ③ 黄

时 鉴对麦 都 思 英 译 文 的 评 价 甚 是 中 肯 。 实 际上 ， 年 月 ， 文 翰访 问 太平天

国 带 回 文献十二种 （ 包括上述 的 《 三字 经 》 及 《 幼学诗 》 ） ， 全部被麦 都思 译

成英文 ， 加 以注释 ， 附 以 详细 的 评论 ， 整 理成 书 于 年出版 ， 名为 《 南京 的

中 国 起义者所发行 的 小 册子 》 、

。 麦 都 思 在 此 书 中 除 了 给 出 太平 《 三字经 》 的译文 ， 还

发表 了 一 些学术性 的 评论 。 他首先通过太平 《 三字经 》 前六 页 出 现 的 “ 以色列 ” 、

“ 麦西 ” 等词 考证此太平 《 三字经 》 的 作 者所参考 的 宗教作 品 并非梁 阿 发 的 《 劝

此处引 一段太平 《 三字经 》 以 示其和 麦都思 《 三字经 》 的 不 同 ： 年 ， 天平 太 国 《 三字经 》 ：

皇上帝 ， 造天地 。 造山海 ， 万物 备 。 六 日 间 ， 尽造成 。 人宰物 ， 得光荣 。 七 日 拜 ， 报天恩 。 普天下 ， 把

心虔 。 说当初 。 讲番 国 。 敬上帝 ， 以 色列 。 十二子 ， 徙麦西 。 帝眷顾 ， 子孙齐 。 后狂出 ， 鬼入心 。 忌兴
旺 ， 苦害侵 。 命养女 ， 莫害 男 。 烦 役苦 ， 实难堪 。 皇上帝 ， 垂惘 他 。 命摩西 ， 还本 家 。 命亚 伦 ， 迎摩 西 。

同启奏 ， 神迹施 。 狂硬心 ， 不 肯释 。 见 《 三字 经 》 ， 太平 天 国 癸好三 年 （ 镌刻 。 郭红进一步指 出 ，

天平 《 三字 经 》 和 年的 《 绣 像真理 三字 经 注释 》 （ 开头为 ： 皇上帝 ， 造 天地 ， 造山海 ） 以 及广 州 出

版的 《 真理三字经 》 （ 幵头为 ： 造天地 ， 山 与海 ） 有 些渊源 ， 见郭红 ： 《 从 幼 童 启 蒙 课 本 到 宣 教 工 具一

一 至 年 间 基督教 三字经 的 出 版 》 ， 第 页 。

黄时鉴 ： 《 三字经 与 中 西文化交流 》 ， 载黄时鉴 ： 《 黄 时鉴文集 》 ， 上海 ： 中 西书局 ， 年 ， 第

页 。

黄时鉴 ： 《 三字经 与 中 西文 化交流 》 ， 第 页 。

据 中 泊序 著所载 ， 尸 ■ 所收的 《 三字经 》 的中

文底本来 自 文翰 。 见

” 香港大 学馆 藏 缩微 笔者 未 曾 见 到 年的 《 北华 捷报 》 ， 如据熊 月 之所载 ， 那 么 有 可 能麦

都思 己 先于 年得 到 太平 《 三字经 》 ， 并译之为 英文 ， 刊登在 年 月 日 的 《 北华捷 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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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 良 言 》 以 及马 礼逊 的 圣经译本 ， 而是他和 郭 实腊所译 的 新约译本 以 及郭 实腊

年刊行 的 旧 约 译本 。 然 后 又 依 据 基 督 教 义 就其 内 容 作 出 评 述 ： 前六 页讲 以

色列简史 ， 没有任何可批驳之 处 ； 七 、 八页 阐述了 “ 更 加 令人振奋 的 ” 有关救赎

的教义 ， 对 此 每 个 新 教 传 教士 都 不 会 有 异 议 ； 第 八 到十 一页 讲述 了 中 国 人崇拜上

帝和 鬼神 的 历 史 ， “ 历 两千年 ， 崇 拜 精 灵 鬼 怪 致 使永 遭 厄 运 ” ， 对此麦都 思似乎

也颇为 赞 同 ； 第十一到十 四 页简述 了 起义领袖 的 异象 ， 麦都思认 为 其 中 有几处

“ 严重 的错误 ” ， 并把洪秀全 的 异 象 归 因 为 没有正确 的 理解圣经 原文 ， 以致于把

“ 形象性 的 说法误认 为 是真 实 的 表述 ” ； 第 十 四 页讲 了 洪秀全 的 又一个异 象 ， 而

这在麦都思看来 “ 很可 能 是其狂热 的 想 象 的 结 果 ” ； 剩 余各 页 没有和 基督 教义相

违之 处 。 ① 可以说 ， 麦 都 思 依 据 基 督 教 义 所 作 的 这 些评 价 基 本 上 都 是 客 观 的 。

基督教 《 三字经 》 的产生 实 际 是 中 西文化碰撞 、 融合 的 产物 。 传教士 以 中 文

《 三字经 》 之形式 ， 来 装载基 督 教 教义 之 内 容 ， 这实 际是新教传教士 因 应 中 国具

体语 境而 采 用 的 一种 有 效 的 策略 。

麦 都 思 在 巴达维 亚 附近巡 回 传 教 时 即 携 带有这种 布道手册 因 这 一 本 小 册 子 ，

就含盖 了 基督教 的 基本教义 ， 且 印 刷 字体大 ， 听 众看得 清 楚 ， 句子短 ， 方便讲解 。

② 但麦都思撰写 《 三字经 》 首 为 教会 学校学 生 学 习 基 督 教义之 用 ， 如 《 麦都思行

略 》 所载 ， 他 “ 作 《 三字经 》 ， 仿 王伯 厚 《 三字 经 》 之例 ， 专言 耶稣 圣教始末 ，

以 训 童蒙 。 ” ④马 礼 逊 很 看 好 这本 小 书 在 教 会 学 校 应 用 的 前 景 ： “ 这些儿童用 的

布道手册模仿 中 国 的 蒙 学读物 ， 以 基 督 教 教义代 替异 教 观 点 。 其 中 有一本 ， 每句

三个词 ， 由 此得名 《 三 字 经 》 的 书 很 可 能 会把真上 帝 及 人之得 救 的 正 确 观念植 根

于 中 国 儿童 稚嫩 的 头 脑 当 中 去 。 ” ⑤ 麦都思 《 三 字经 》 的 最 佳 效 果 还 是 在 教会 学

校 中 发挥 出 来 ， 并 随 着 教会 学 校 的 普 及 而 广 传 。 十 九世纪八 十年代 时 ， 卫三畏 写

道 ， 成千 上万本风格相 同 、 宣传基督教义 的 名 为 《 三字经 》 的 手册在 中 国 的 教会

学 校里 被教授 效 果 不 错 ， 。 整个十 九世纪 传教 学校 的 数量一直在增 长 到 ， ，

年 新教传 教大会 召 开 时 ， 已有 所 教会 学 校 ， 学 生超过 ， 多人 。 到

基督教 《 三字经》 约于 年 、 月 份完成 ， 首次印 了 册 ， 深受 中 文学校 的 学生 喜爱 ， 见

④ 《 麦都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编 著 ： 《 六合丛谈 ： 附题解 索 引 》 ， 第 页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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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 有 ， 多 学 生在 ， 所 新 教 教会 学 校 读 书 。 ① 而基督 教 《 三字经》 的 普

及 也 正 和 教会 学 校有 关 。

但 在 教会 学 校 ， 基督教 《 三字经 》 从未真正取代过传统 《 三字经 》 的地位 。

有 学者 比 较 了 基 督 教 《 三字 经 和 传统 三字 经 》 的 汉字重合 率 》 《 ， 发现基 督教 三 《

字经 》 的 篇 幅 普遍长 于传统 《 三字经 》 ， 但前 者 中 所含 的 汉字数却 少 于后 者 ， 且

前者 的 汉字 中 一般只 有不 到 一 半会 出 现于 后 者 ， 这样 只 学 习 基 督 教 《 三字 经 》 的

学 生 在进 阶 到 高 一 级 阶段 时 就面 临 着 识字 数 的 不足
， 。 这样 还 需要 学 习 传统 三 《

字经 》 来 弥补 。 不过 ， 以 此来 解释基 督 教 《 三字经 》 为 何未 能在教会学校成为 主

导 的 蒙 学读物似乎还不够有说服力 背 后还有文化 的 因 素 教会学校开设传统 《 三 ， 。

字经 》 课程有着不得 不 为 之 的 苦衷 。 招 生难 常 常是教会学校面 临 的 难题 ， 有 时为

招 到 中 国 儿童 到 教 会 学 校读 书 ， 会 免学 费 、 书本 费 ， 提供饮 食 、 衣物 ， 使用 传统

《 三字经 》 为 教材 ， 课程设置上做 出 妥协也 是必 不可少 的 举措 ， 以 满 足 中 国 人要

求学 习 自 己 国 家 的 经 典 的诉求 。 所以 ， 即 使那 些 强 烈 指 责传 统 《 三字经》 缺 点 的

传 教 士 也 不 得不在 当 时具 体 的 文 化环 境 下 在 教会 学 校继 续 使用 传 统 三字 经
， 《 》 ，

而 且教会 的 印 刷 所 也 会 常 常 印 刷 传统 《 三字经 》 。 ③ 教会 学 校 为 了 生存 而 因 应 中

国 本土 的 文 化语境而做 出 调 适 是传统 《 三字经 》 一直未被基 督 教 《 三字经 》 取代

的 根本 原 因 。 以麦都思为 开创者 的基督教 《 三字经 》 作者积 极寻求在 文本 的 结 构

和 功 能上 借 用 儒 家 《 三字经 》 以 期达到之宣教 ， 但 这 种 努 力 实 际上 面 临 着 中 国 本

土文化 的诸 多 限制 ， 只 能 在 有 限 的 范 围 发 挥着 有 限 的 作 用 。

麦都思 随后于 年又编 写 并刊 印 了 《 小 子初读易 识之书课 》 ，

和基督教 《 三 字 经 》 一 起 作 为 巴 达维 亚 教会 学 校 的 启 蒙 课 本 使 用 。 这

本小 书 每句 四 字 ， 押韵 ， 由 浅 入深 ， 由 简 单字 词 幵始 ， 逐渐过渡到基 督教义 的 讲

解 。 学 生不仅要 反 复 朗读背诵 ， 还把它 作 为 练 习 翻译 的 课本 。 ④ 后来 ， 这本 书 在

马 六 甲 被修 订 ， 并改名 为 《 婴 儿书课 》 。 《 三字经 》 和 《 婴 儿书 课 》 代表 了 麦都

思借助 中 文文本结 构 以 为 实现基督教义本土化 的 早期努力 。

， “ ， ”

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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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地作 品

《 地理便童 略传 》 ， 笔者 未 曾 获得 原本 ， 有幸 学者沈 国 威在其 《 年的两

本 西 方地 理 书 》 一 文 中 ， 详细 的 描述 了 他在大英 图 书馆所见 的 原 本 的 版式 序 言 、 、

目 录 ， 书影 。 下 面 以 此文 及其 他学者 的 研 究 为 基础 ， 参 以 其他史料 ， 把此书考 略

如下 。 据伟烈 亚力 ， 《 地理便童略传 》 于 年 出版于马六 甲 ， 英文名 为

此 书 是 为 学 生 学 习 地 理 知 识所 编 无 疑 如 麦 都 思 行 略 》 ， 《

所载 ， “ 是年 （ 即 年— 笔 者 加 ） ， 作 《 地 理便童 略传 》 ， 以课塾 中 弟 子 ， 略

言 列 邦 道 里远 近 ， 瞭如 指掌 ， 良便初学 。 ” 米怜也介 绍 了 《 地 理 便童 略 传 》 的 功
用 及价 值 ， 并 认 为 其 将 来 可供 中 国 的 成 年 人 增 长 地 理 知 识 之 用 ， “ 麦都 思先生 写

作 并 印刷 了 一小本 中 文 供 学校使用 。 此书 配有 几 幅 插
图 ， 简 介 了 世界 的 主要 国 家 。 此类 书 需 求 极 大 ， 因 为 中 国 人 对 地理 极度 无 知 。 此

书 风格 鲜 明 ， 是对作 者勤奋之 回报 。 成年人读之 兴趣盘然 ， 无疑 ， 数年 内 就需 要

出 一新版 ， 部头更大些 ， 阐 释更为 详细 ， 以 不仅供学 生使用 。 ” ② 但是否后来 出 了

新版 ， 还 未 发现相 关 史 料 记 载 。

根据 伟 烈 亚 力 ， 这本书首先连载于 米怜 的 《 察世 俗每 月 统计 传 》 的 第 五卷 。

但实 际似乎并非如 此 ， 苏 精 曾 提及 ： “ 一 般认 为 麦 书 （ 即 《 地理便童 略传 》 ） 曾在

察世俗连载 ， 且该书 板心确有 ‘ 察世俗 ’ 三字 ， 其 实板刻 成后 ， 并未刊 登其上 即

刷 印 出 版单行 ， 原 因 则不详 。 ” ③ 这 正 好和 沈 国 威所 经 眼 的 大英 图 书 馆藏本 一致 ，

此 《 地理便童略传 》 版式等和 《 察世俗 》 完全相 同 ， 版心也刻有 “ 察世俗 卷 五 ” ，

而且 ， 大英 图 书馆所藏 的 年 《 察 世俗 》 合订本 的 第 五 卷 中 的 确 没有 收 入此

书的 内容 。 看来 ， 伟烈 亚力 的 记载 的确 有误 ， 但 为 何 此书 临 时 变 更 计划 ， 单册

发行 ， 是 因 米怜与麦 都思之矛盾 ， 还 是 为 加 紧 刊 印 以 供 英 华 书 院 学 生 使用 ？ 缺 乏

史料 ， 原 因 的确难 以 断定 。

据沈 国威 ， 大 英 图 书 馆藏本 为 木 刻 ， 线装 ， ， 每半 页 行 ， 每

行 字 ， 全书共 页 ， 而并非 伟烈 亚力 所载 的 页 。 且此书 未注 出 作者 名 、

出 版 时 间 及地 点 。 这 些 信 息 后 来研 究 者 多 依 照 伟 烈 亚 力 所 载 。 此书共八 回 ， 七十

《 麦都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 编 著 ： 《 六合丛 谈 ： 附 题解 索 引 》 ， 第 页 。

苏精 ： 《 马 礼进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注 。

沈国威 ： 《 年 的 两 本 西方地 理书 》 ， 《 或问 》 ， 年第 号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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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 。 卷首 附地 图 四 幅 ， 世界地 图 、 中 国地图 、 亚洲地 图 、 欧洲地 图 各一 。 这八 回

内 容如下 ： 第一回 ： 论地分 四 分 ； 第二回 ： 论中 国 ； 第三回 ： 论 印 度彼耳西亚等

国 ； 第四回 ： 论亚拉彼 亚及如 氏 亚等 国 ； 第五回 ： 论英吉利 国 ； 第六回 ： 论友 罗

巴列 国 ； 第七回 ： 论亚非利 亚 ； 第八回 ： 论亚默利 加 。

书 中 对 中 国 的介绍涉及宗教 、 历史 、 语言 、 政 治 等各方面情况 。 如 “ 中 国之

朝 廷 如 何 ？ 答 曰 在 中 国 独 有 一 个皇 帝 左 右 宰 相 六 部 百 官 为 理 天 下 事 者 也
： ， ， ， 。 ”

“ 中 国 文难学否 ？ 答 曰 ： 中 国 文 甚难学 ， 因 其字 多 约 四 万余 ， 而音缺少 也 ， 故此

人虽 到 百 岁 ， 亦难尽 学 也 。 ” “ 中 国 之 纲鉴 史 书 如 何 ？ 答曰 ： 中 国 之 纲 鉴 言从 古 以

来 ， 有 二 十二 朝 ， 二 百 三 十八个 皇 帝 ， 管理天下 ， 而今现在 者 大 清 朝 是 也 。 ” ① 但

这本世俗读 物 也 并 非 完 全 弃基 督 教立场 于 不顾 在 介 绍 中 国 的 宗 教 时 ， ， 往往会 以

基督 教义 为 标准而 指 出 其 他宗 教 的 缺 陷 。 如十六 问 ： “ 中 国有多少教门 ？ 答曰 ：

有儒 、 释 、 道三 教 也 。 ” 十七 问 ： “ 何为儒教 ？ 答曰 ： 儒 教 是 圣人 留 的 五 常 、 五

伦 ， 教人修身 治 国 ， 但造 天地 为 谁 ， 死后如何 ， 其未讲 。 ” 十八 问 ： “ 何为释教？

答曰 ： 释教 的 和 尚 ， 教人 照 管心肠 ， 成佛作祖 ， 但其灭 五伦 ， 弃神天 ， 拜偶像 ，

真为有罪 。 ” 十九 问 ： “ 何 为 道教 ？ 答曰 ： 道教讲 的 是 服气 的 ， 妙法 、 养性 、 修

炼 ， 做到神仙 罢 了 ， 其亦忘神 天 、 拜 偶 像焉 。 ” 二十 问 ： “ 还 有别 教在 中 国 没有 ？

答曰 ： 有几 个 奉 回 回 教 、 耶 稣教 ， 此等 人 独拜 神 天 ， 又信 死 后 的 报应 也 。 ” ②

书 中 在介 绍其他 国 家 的 宗教 时 ， 也 不 忘 讲解 圣 经 宣 传 教 义 如 “ 如 氐 亚 、 ， （ 即

犹 太一笔 者 加 ） 民常奉事神否 ？ 答 曰 ： 非也 。 反 多 多 得罪神 ， 该受其怒 ， 怨神天

至可怜者 ， 乃遣其子 耶 稣 降世 ， 生如 氐 亚 国 ， 教人 又 代 人 受 难 ， 致救 万人也 。 ”

“ 如 氏 亚 人有 从 耶 稣 没 有 ？ 答 曰 如 氏 亚 国 人不从其教 反 钉耶 稣十字架上至死
： ， ，

故此神天怒他 ， 令外 国 兵至 ， 攻破其城 ， 押 迁其人 民 ， 而散之 到万 国 ， 如 令其 民

尚在 ， 屡次受众 国 民之欺虐 也 。 ” 在讲述英 国 时 ， 也介绍 了 基督教 ： “ 其 国 人所

用文字 ， 止有 二 十 六 字 或 三 五 字 之 合 意 成 一 言 或 五 六 字 之 合 音 成 一 言 不 定
， ， ， 。

凡学 者 必 先 明 晓这二 十六 字 ， 然后可 以读书 。 彼 国 之书 多 ， 有 论 天文 地理 书 ， 不

止数万 ， 惟有 一本 至 要之 书 ， 名 《 圣书 》 。 从上 古传流下来 的 ， 教人敬畏神 主 ，

德 国 柏林 国 家 图 书馆所藏麦都思著 《 地 理便童 略 传 》 中 文单行本 ， 转引 自 邹振环 ： 《 麦都思及其早 期 中 文

史地著述 复旦 学报 》
》 ， 《年第 期 第 页 ， ， 。

德 国 柏 林 国 家 图 书 馆所藏 麦 都思 著 《 地理 便童 略传 》 中 文 单 行本 ， 转引 自 部 振环 ： 《 麦 都思及其早期 中 文
史地著述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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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重救世者 耶 穌 ， 行合宜 向 人 ， 又尽心求死后永远之福 ， 每在 学堂教孩童们 ， 颂

读此书 ， 又 于 公所 教众人亦宣解此书 。 ”

此书 非常详细 的 介 绍 了 欧美各 国 尤其是英美两 国 其 中 对西方君 主立宪制 ， 。 、

两 院 制 以 及 三 权 分 立 的 介 绍 大概 是 第 一 次 出 现 在 中 文 著 述 中 如 四 十 四 问 ， 。 ： “ 其

国 之朝政如何 ？ 答曰 ： 首有 国 君 与各部 治理 国 内 之事 。 下谕出 战 、 约和 、 建城 、

军需 、 铸钱 、 封官 、 定 生 死罪 等事 ， 皆 归 君主意 ， 惟设新律 、 重粮税 ， 此不归 君

自 定也 。 惟国 内 有两 大会 ， 一是世代 公侯之会 ， 一 是 百 姓 间 凡 乡 绅 世 家 大族 者 之

会 ， 但凡要设 新律 ， 或改 旧 律 ， 有 事 急 或加 减赋税 ， 则两 大会必先商 量之 ， 然后

奏与君上定意 ， 如 此 国 之 大权 ， 分与三分 ， 君有一分 ， 众官一分 ， 百 姓一 分 ， 致

君难残虐其 民 ， 诸侯 不 能行霸 ， 百姓不 能作 乱 也 。 ” ② 同时 ， 书 中 还介 绍 了 美 国

的 建 国 史和 政体 ， “ 花 旗 国 本 来 是 矿 野 的 地方 ， 惟 自 初 见 知 亚 默利 加 地 以 后 ， 多

人从英吉 利 国 往 到 那边 ， 但 凡在 本 国 困 苦 、 被害 、 想要 出 外者 ， 连商 贾 等人 ， 都

往彼 处 。 或这 处 几 百 人 ， 那 处 几千 人 ， 耕 田 筑城 而 住 ， 成为十余小 国 。 后 来英吉

利 王 要 他们 都 纳 关 税 ， 他们 不肯 ， 就合 聚 成一 大 国 ， 自 设朝廷 ， 而不 再于英吉利

国 官下 。 英 吉 利 王 差 兵伐他 ， 不胜 。 故此到 如今 ， 他 自 立为一 国也 。 ” “ 花旗 国

之朝 廷 ， 略像英 吉 利 之朝 廷 ， 都有两 大会 ， 治 理法律 、 粮税 等 事 惟 花 旗 国 无 王 ， ，

只有一人称 ‘ 总理 ’ 者 ， 治 国家的事 ， 其在任 四 年 ， 然 后 他人得位 。 ” ③

部 振环称 此书 为 “ 新 教传 教士 所 编 写 的 第 一 部 面世 的 汉 文地理学 通 论 ” 。

这一 描 述 是很 准 确 的 。 年 ， 出 版 了 两种世界地理书 ： 一位 马 礼逊 的 《 西游

地球 闻 见 略 传 》 ； 另 一便是 《 地 理 便 童 略传 》 。 据 沈 国 威考辩 ， 麦 都 思参 考 了 《 西

游 地球 闻 见 略 传 》 ， 因 《 地 理 便童 略 传 》 书 名 页 上有 “ 宇 宙 之江 山 不 改 古 今 之 称

谓各殊 ” 一句 ， 而在 《 西 游 地球 闻 见 略 传 》 中 的 “ 地 理 地 形西 儒 分 州 说 ” 一 节 中

则有相 同 的句 子 ： “ 近来数百 年 ， 西 儒 比 古 时 绝 明 地理之学 ， 缘此不甚 泥 古 书 之

说 ， 自 然宇宙之江 山 不改 ， 古今之称谓各殊 ， 且 古 时 人 以 地之 形 甚 看 错 了 ”

以 此看 来 ， 的确 《 西 游 地球 》 要 早 于 《 地理便童 》 ， 《 西 游 地球 》 应 是 新 教 入 华

德 国 柏 林 国 家 图 书 馆所 藏 麦 都 思 著 《 地理便童 略传 》 中 文单行本 ， 转引 自 部振环 ： 《 麦都思及其早期 中 文

史地著述 》 ， 第 】 页 。

德 国 柏 林 国 家 图 书馆所藏麦都思 著 《 地理便童 略 传 》 中 文单行本 ， 转引 自 郎振环 ： 《 麦都思及其早 期 中 文

史地著述 》 ， 第 丨 页 。

德 国 柏林 国 家 图 书馆所藏麦都思著 《 地理 便 童 略 传 》 中 文单行本 ， 转引 自 郎振环 ： 《 麦都思及 其早 期 中 文

史地著述 》 第 页 ， 丨 。

邹振环 ： 《 麦都思及其早 期 中 文 史地著述 》 ， 第 页 。

沈国威 ： 《 年 的 两 本 西方地理 书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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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来 的 第一本地理学 作 品 。 但就 内 容论 ， 《 西 游 地球 》 更 倾 向 于 对 西 学 的 介 绍 ，

从 其 小 标题 便 可 窥 到 此 点 ： 天文 学 原 说 、 地理地形 西 儒分 州 说 、 岁时 、 朝廷 、 人

事 、 饮食 、 宫室 、 贫富 、 疾病 死丧 、 夫妇 、 鬼神 。 所以 ， 如 以 地理 学通论 来 论 ，

麦都思 的 《 地理便童 》 应算 是第 一部 。

《 东西 史记和合 》 于 年初 版于 巴达维亚 ， 石 印法印刷 ， 共 四十页 ； 同

年 又 以 木版 印 刷 于 马 六 甲 。 后 又 从道光癸 巳 年 （ 六 月 到 道光 乙 未年 （

五 月 连载于 郭 实 腊 的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这是一本把 中 国 历 史 与 欧洲历 史

对 比合参 的 历 史作 品 。 在 形 式上采用 上下两栏平 行叙述 ， 上栏述 中 国 史 ， 下栏述

欧洲 史与 英 国 史 。 东 史 始 于 盘古 幵 天地 ， 终于 明 末 ； 西 史 始于 上 帝 创 世 的 故事 ，

终 于 哪 耳 慢朝 作 者 如 此安 排 的 。 目 的在于 “ 与读者观纲 目 ， 较量 东西 史记之和 合 ，

读 史 者类 ， 由 是 可观之 。 ” 《 麦 都思行传 》 的 作者 曾 述及麦都思作此书 的 目 的

在 于 中 西历史可互相 参读 西史 可补 中 国 历 史所 不载 ， ： “ 麦君是 时详 阅 中 国 典籍 ，

已 得其崖 略 ， 而知 中 国 自 上 古 至 今 其 政 事 沿革 帝 王 禅 代
， ， ， 以 及 兴废成败之迹 ，

与西 国 略同 ， 而开辟之初 ， 中 国所不载 ， 犹太 国 史悉备录之 ， 以 补其 弗逮 ， 故于

己丑作 《 东 西 史 记和 合 》 。 ” 但这 实 际 并非最 主要 的 目 的 ， 麦都思 曾 在其作 品

中 写道 ： “ 写 作这 本 书 的 目 的是要纠 正 中 国人的虚荣 自 夸 ， 是要 向 他们 表 明 ， 我

们 有 着 公 元前 四 千 年 的 历 史 记 录 。 ” ③ 介绍西方文 明 ， 改变 中 国 人 抑西方文 明

的 观念 ， 为 包括 传 教 士 在 内 的 西 方 人 赢 得 尊 重 ， 并进 而 为 传播基 督 教义 铺 平道 路

才 是写 作此文 的 初衷 。 这也 是郭 实腊在其 《 东 西洋 考每 月 统记传 》 转载 的 原 因 之

所在 。

麦 都思撰写此书还有一个 目 的 ， 即证明 中西 同祖同源 。 他曾 写道 ， 中 国人的

信 史 和 圣 经 所 载 的 信 史 记 载 之 间 有着 惊 人 的 相 似 性 ， 中 西洪水发生时 间 相 当 ， 且

洪水前都发现 了 铁 ， 而洪水后 则 发 明 了 酒 ， 埃 及 的 七年 旱 灾几 乎和 中 国 同 时 ， 在

东 方 也 有 着和 参 孙 类 似 的 人 物 。 ④ 当然 ， 在 麦都思看来 ， 中 西共 同 的祖先 当然是

亚 当 夏娃 中 国 人 的 祖先 只 是在大洪水之 后迁移 到 东 方来 的 亚 当 夏娃 的 后 裔
、 ， 、 ，

他还进 一步 明 确 其观 点 ： “ 如 果 我们 把 禹 看成 中 国 历 史上第 一位真 实 的 人物 ， 并

爱汉 者等编 ， 黄 时鉴 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 统记传》 ， 北京 ： 中 华书局 ， 年影 印 版 ， 道光癸 巳年六 月 ，

第 页 。

《 麦都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编 著 ： 《 六合丛谈 ： 附题解 索 引 》 ， 第 页 。

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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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 他执政之 年 定 在 公 元前 年 ， 即 大洪水之后 的 年 ， 也就是 法勒 的 时代 ，

那 时诺亚 的 子孙分居 各地 ， 我 们 会 发 现 人类 大 家 族 有 足 够 的 时 间 繁 衍 、 迁移 ， 而

中 国 那 时正 是水泽一片 ， 要耕种 就要 疏水 ， 这就要 归 功 于 大 禹 。 这样 ， 中华帝 国

即 使不算那 些传统上虚构 的 时期 也 是很 古 老 的 ； 中 国 人 肯 定 是 紧 随着人类 分 散各

地而 离 幵人类大家族来到 东 方 ， 定 居 黄河流域 的 ， 这和 巴 比 伦 及 埃 及君 王 的 建 立

属 同 一 时 期 上 文 所 提 到 的 中 国 首 任 几 位 统 治 者 挖 渠 排 洪 以 及 同 时 期 的 酒 的 发现
。

都表 明 他们 的 君王和 诺亚 的 后 裔是 同 时 的 。 史实记载 ， 七 年旱灾 发 生几乎在和 埃

及同时 ， 说明 了 中 国 人 的 编 年 史 某 种 程 度有 着 可 信 度 。 ” 麦都斯 的 《 东西史记和

合 》 实 际 上釆 用 的 就 是 以 圣 经 所载 的 历 史 来 印 证 中 国 历 史 的 做法 ， 这 种 方法 无 疑

有着很大 的 问 题 但在 当 时这在传 教士 中 却 不是一种个别 的 看法

， 。 中 西 同源 的说

法为 当 时一些传教士所秉持 。 艾约 瑟甚至提 出 了 文 化扩散 （ 理

论 ， 认 为 东 西 方源 于 一 族 文 化 系 出 同 源 ， ， 东方文 化西传而来 。 到 晚清 民 国 时 期 ，

在这种 学说 的 影 响 下 ， 陶然士 （ 在研 究 宪族 时 提 出 了 宪族始祖

为 以 色列人 的观 点 。 当然 ， 麦 都斯及其他传 教士 的 这种 基 于 圣 经 的 看法现在 看来

是缺少 历 史证据 的 。

书 中 以 中 国历史的 “ 汉土帝王历代 ” 对应西 史 的 “ 西天古传历 记 ” ， 前者从

盘 古 幵天辟地讲起 ， 历 数 中 国 的 远 古 帝王直至夏朝 ， 后 者 则主要 简 略记叙 了 旧 约

《 创世纪 》 中 约 瑟被卖 到 埃及 为 奴 （ 创世纪 ， 之前 的 故事 。 和 商 朝对应 的 西

史是 “ 以 色耳神朝 ” ， 讲述 了 约 瑟 为 埃及 宰 相 、 以 色 列 人 受上 帝 眷顾 而遍满埃及

并 受法老 压 迫 摩 西 带领 以 色 列 人 出 埃 及 士 师 时代 及 最 后 一 位 士 师 参孙 的 故 事
、 、 ，

涉及 旧 约 《 创世纪》 、 《 出 埃及记 》 和 《 士师记 》 三部 分 的 内 容 。 和 周 朝及秦朝

相对应 的 是 以 色耳王朝 ， 内 容包括扫 罗 大卫及 以 色列 国 和犹大 国 各君王 的 简 介

、 、

巴 比伦之 囚 的 详细 经过 ， 直 到 亚 历 山 大 大 帝 灭波 斯 。 此前所述 的 西史基本都是依

据 旧 约 而讲述 的 犹太 民 族 的 历 史 ， 这正验证 了 《 麦都思行略 》 作 者所 言 ， “ 开辟

之初 ， 中 国 所不载 ， 犹太 国 史 悉 备录之 ， 以 补其弗逮 ” 。 如 果 说之前西史 的 内

容和 宗教关 系 密 切 ， 之 后 的 内 容 则 十 分世 俗 化 。 和 西汉纪 、 后汉纪 、 西晋纪 、 北

宋朝 对应 的 是 罗 马 朝 于 罗 马 诸 帝 皆 以 一 二 句 概括 品 性及 在位 时 间 如 “ 尼 罗 即
， ， （

尼 禄一 笔 者 加 ） 为 人最 恶 ， 弑母 刺 妻 ， 戏烧 民 屋 ， 而残害 善人 ， 在 位十 四 年 。 ”

《 麦都思行略》 ， 载沈 国 威编 著 ： 《 六合丛谈 ： 附题解 索 引 》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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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多 （ 即 提 图 斯一笔 者 加 ） 乃贤君 ， 倘或一 日 不行善 ， 则曰 ： 吾丧一 日 也 。 在

位二年 。 ” 随后 ， 东 史 续 讲齐 纪 、 梁纪 、 陈纪 、 隋纪 、 唐纪及 五代纪 ， 而西史

在 叙述 完西 罗 马 帝 国 灭亡之 后 ， 转而 叙述英 国 王朝 史 ， 兼及 欧 洲 一 些 战 事和 重要

事件 。 对 英 国 史 的 叙 述 以 盘 格鲁 撒 克 逊 人 的 入 侵 为 开 端 ， “ 夫英 吉 利 或 曰 红毛 ，

服罗马 四 百年后 ， 本朝 衰微 ， 属 国 不保 ， 故 罗 马 人离 英 吉 利而 比 敌侵 。 时英吉 利

求 救 于 撒孙 （ 撒 克 逊一笔 者 加 ） ， 致敌退 国 平 ， 撒孙 复贪 ， 蜂众犯英 吉利 ， 逐其

本人 ， 自 立为 王 ， 随分七 国 ， 其大者 曰 西撒孙 。 ” 其后对英 国 历 代诸王及 其任

内 大事 皆有所介绍 ， 如 签订对西方 民主制度 影 响 深远 的 《 大宪章 》 的英王约翰 ，

麦都思写道 ： “ 若 翰 乃 暴虐 ， 先被教师迫甚 ， 后 见诸侯 围 绕 ， 不 得 已 立 法赐 民 自

专 ， 至今 尚存 ” 。 和 元纪忽 必烈相对应 ， 书 中 列 出 的 是英王爱 德华一世 ， 并对他

的 战绩有捉要 的 介绍 ， “ 以 得空号称第 一 ， 勇 猛好战 ， 西征哇利士 国 ， 使太子 王

之 。 北征士各兰 ， 三胜而 回 ， 士各兰人不服 ， 再 往伐之 ， 不幸路 中 死焉 ， 在位三

十五年 。 ” ③

虽然此书 是一本 史 学作 品 ， 但书 中 还 是 散 发着 宗 教 的 气 息 。 书 中 有关 欧洲 上

古 史 的 内 容基本 都取 材于 圣经 且 作 者尽 可 能 的 把 宗 教教 义渗入 到 历 史 的 写 作 中 ，

去 ， 并能灵活 阐 释 。 他在 幵 篇 序言 中 即 表 明 ： “ 上帝之统辖包普天下 ， 犹太 阳 发

光宇 宙 一然 ， 万人万物厥手下 。 皇天监 于 万 方 。 眷求一 德 ， 作普 降之百 祥 ， 作不

善 降之 百映 。 天则 听 于无声 ， 视于无形 ， 目 高所 以 见远 ， 耳下所 以 听卑 。 尔惟德

罔小 ， 万邦惟庆 ， 尔惟德罔大 ， 堕厥宗 。 ” ④ 书 中 的 中 国 历 史 始 于 盘 古 开 天 辟地 ，

相对应 的西 史 为 ： “ 亚大麦 ， 当初神天 ， 即 上 帝 造化天地 ， 及 造世 人 。 是亚大麦

性乃本善 ， 惟有恶鬼现如 蛇样 ， 以罪诱惑 ， 故人性变恶 ， 陷 于艰苦也 。 时有神言 ，

必 将 耶 稣 以 大功 救世 ， 灭绝鬼蛇 矣 。 且 龙 为 蛇类 ， 而世人 多 惑于龙 ， 视之如 神 ，

窃谓 自 此 而起 乎 。 ” ⑤ 此 处 麦 都 思 为 和 盘 古 相 对 而 只 取 亚 当 而 省 略夏 娃 ， 强调亚

当 未 吃禁果前之 “ 性 本 善 ” 是 为 了 迎合 中 国 文化 的 主流观 点 ； 同时 ， 借蛇 以攻击

他眼 中 的 中 国 人 的 偶 像崇拜 龙 “ ” 。 这种 有褒有艇 的 方法不 失 为 一种有效 的 策略 。

实 际上 ， 麦 都 思 于 可 能 之 处 皆 有 所 发挥 以 宣 传 教 义 ， 在论及基督 教相 关 内 容 时论

力 爱汉者等编 ， 黄 时鉴 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第 页 。

爱汉 者 等编 ， 黄 时 鉴 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第 页 。

爱汉者 等编 ， 黄 时鉴整理 ： 《 东西洋考每月 统记传 》 ， 第 页 。

爱汉者等编 ， 黄 时鉴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月 统记 传 》 ， 第 页 。

爱汉者等编 ， 黄 时 鉴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第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述 尤详 他 论述 罗 马 朝 时 在 简 要 一 两 句 话 介 绍 奥 古 斯 都 后 即 插 入 耶 稣 降 生及 基 本
，

教义 ： “ 耶稣生于 以 色耳地 ， 为 古 往 今来最之 大 圣 贤 。 原 乃 神 子 降地救人 。 其生

于马厩 ， 以表 自 谦 ， 惟 天空有神 ， 称其大 德 。 且 东方贤见星西 出 ， 知乃圣兆 ， 追

而寻之 。 正遇耶稣 ， 是 以 皆知 耶稣乃 圣而称尊之 也 。 四 十二年王崩 ， 弟 米利 阿 为

王 ， 沉于 酒 色 ， 暴虐 百姓 ， 终死无 哀矣 。 是 时 耶稣成大 ， 年 三十立教 ， 周 行训 人 ，

广思恩怜 ， 救 人痛 苦 。 幵盲人 目 ， 使聋人 听 ， 医 麻风病 ， 令 死人 再 活 。 又 能止风

息雨 ， 行 于海面 ， 而 养数千人 以 三五饼矣 。 终有 恶党 ， 谋杀耶 稣 ， 钉之十字架上

死焉 。 然 耶 稣此苦 ， 为 当 人罪 ， 补赎人过 ， 合 允信之者 ， 不 须 沉论 ， 乃 得永福 矣 。

且耶稣死后 ， 三 日 复活 ， 升于天堂 ， 为 备美所 ， 与其 门 徒焉 。 ” 在述及 佛 教在

华 的 流布 时也不忘斥 佛扬 耶 ， “ 然佛 氏所言 ， 真所谓大乱之道 。 在三代圣王 ， 所

必 诛 而 无赦 者 也 。 明 帝 为 人之父 ， 而崇无父之 教 ； 居君之位 ， 乃容不 臣之人 ， 以

为 中 国 千万年无穷之祸害 ， 岂 非 明 教之罪 人哉 ！ ” “ 早 耶 稣道入天竺 国 ， 被该处

人错 听 乱 传 ， 真假 相 参 ， 弄 出 佛教来 。 值 明 帝 使人 西 求 圣 人 ， 恨不识路 ， 不 知真

本 ， 乃逢沙 门 ， 随引 入 中 国 ， 为祸不浅矣 。 ” ② 即 使在这样 的 世俗性 的 作 品 中 ，

基督教义还 是 时 隐 时现 。

《 东 西 史记和 合 》 把发生在 中 西 历 史 大致 同 一 时 期 的 重大事件相 比较 ， 的确

可 以 被认 为 是 “ 中 文 著 作 中 比较叙述 中 西 历 史 的 首 次 尝试 ” 。 而且 ， 邹 振环 认

为 麦 都思这种 从 中 西历史对 比 的 角 度来写 作 史 书 的 方法是对早期 耶稣会 士 历 史

，

认识 的 继承 ， 也 可 能 是 麦 都 思 借鉴 中 世纪 史 学家 以 及 启 蒙 思 想 家 孟 德 斯鸡 、 伏尔

泰 的著作 的 结果 。 在 指 出 这种 方法 的 价值 的 同 时 ， 他还指 出 此 书 的 缺 点 ， 即只关

注 “ 政 事变 迁 和 王 朝 更 迭 ” ， 而 且 史 实 选择 不 够 精 当 ， “ 以 中 西历 史作 比较 ， 九

流十 家 、 群 论 并起 的 春 秋 战 国 时 代 ， 西 方恰逢 希 腊 文 化 的 鼎 盛 时 期 ， 而麦都思均

未置 一词 。 … … 起 于 上 帝 创 天地 、 迄于英吉利诺尔 曼 哪耳慢 （ ） 朝的 ‘ 西史 ’ 中 ，

对西 方历 史上一些重要 的 大事 ， 如 哥 伦 布 发现 美 洲 、 欧洲 文 艺 复 兴 、 英 国 工 业革

命等 内 容 ， 均 未见述及 ， 不 免 使 人遗憾 。 这种 ‘ 史识 ’ 的 缺乏 ， 使这 部 比 较 历 史

的著述 ， 仍然缺乏真正 的历史 比较 。 ” ④ 这种 分 析是 有 道理 的 。 麦都思 自

爱 汉者等编 ， 黄 时鉴整理 ： 《 东西 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第 页 。

爱汉 者等编 ， 黄 时鉴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第 页 。

爱 汉 者 等编 ， 黄 时 鉴整理 ： 《 东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导言 。

部振环 ： 《 西 方传 教 士 与 晚清西 史 东 渐 ： 以 至 年西方历 史译著 的 传播与 影 响为 中 心 》 ， 上海 ：

上海古 籍 出 版社 ， 年版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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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来华 后 一 直 专 注 于 中 国 语 言 文 字 的 学 习 而 他对 西 方 历 史 文 化 知 识 的 了 解 大 都
，

来 自 圣保 罗教堂 学校学 习 期 间 的 知 识基础 这就 不难理解 他在 西方历 史 知 识方面

，

的 不足 ， 以及史学意 识 的 缺 失 。 但瑕不掩瑜 ， 不 能 因 此而 抹 杀 这本 著 作 作 为 第 一

本 中 西 历 史 比 较 作 品 的 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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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章 出 版事业

米怜 年 到达马六 甲 后 ， 即按照 “ 恒河 外 方传 道计划 ” 之第 四 条着 手 筹 办

报刊 ， 当年 月 日 即 发行 了 第一 期 中 文 月 刊 《 察世俗每 月 统计 传 》 ， 这是近代第

一份 中 文报纸 。 随 后 又 于麦 都 思 抵达 马 六 甲 的 前 一 月 ， 即 年 月 ， 发行 了 第

一期英文季刊 《 印 支馊 闻 》 。 麦都思到达马六 甲 后 ， 参与 了 这两种报刊 的 编 辑与

印 刷 发行 ， 并此后 一 生和 出 版发行 结 缘 。 年 ， 《 察世俗每 月 统计传 》 停刊后 ，

他在 巴 达维亚续 办此刊 ， 名 之为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

后 又参 与 印 刷 发行 《 东西洋考每 月 统计传 》 （

。 上海 幵 谆 后 ， 移驻 上海 ， 创 立 墨海 书 馆 。

第一节 《 特 选撮 要 》

创刊 与宗 旨

创 办 中 文报 刊 是传 教士 文 字传 教 的 重要 内 容 之一 。 《 察 世俗 每 月 统计 传 》 作

为 传教士所办 的 第 一份近代 中 文报纸 ， 意义非凡 。 米怜解释 为 何 要发行一 门 中 文

报刊 时 ， 写道 ： “ 整个帝 国 的 多 数 附属 国 和 几个 邻 国 ， 书 面文字和 成语 除很少 的

几 处外 几 乎 都 一 样 ， 甚至这几处也 都可忽 略 。 而且 ， 中 国 以 其迫害外 国 人 的 法令

和 几乎 无 法 克 服 的 嫉 妒 心 ， 而 自 我封 闭 隔 绝 ， 不 许 耶 稣基 督 的 牧 师 在 这 片 土 地 上

走动 。 … … 书 籍可 以 为 人所广泛 了 解 ， 只 要 妥善传播和适 当 小 心 ， 他们 可 以 大量

进入 中 国 本土 。 因 为 这些想法 ， 才 决心 以 中 文 出 版 发 行一 份报 刊 。 ” 《 察 世俗》

每期 平均 到 页 ， 共 卷 册 ， 计 页 。 ② 出 版 前三 年 每 月 印 刷 五 百 份 ，

免 费 分送给群 岛 东 部 的 所有 中 国 人定 居 点 ， 也传布到泰 国 、 交址支那及 中 国 本土

的 部 分地 区 。 ③ 《 察世 俗 》 的 撰稿 与 编 辑几 乎 是 米怜 一 人之 力 ， 米怜在 年写

道 ： “ 到现在这 四 年 里 ， 除 了 少数几页 外 ， 所有刊 载 的 文章 都 出 自 一 人 之手 ， 他

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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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 要 忙于 其 他 多 种 事 务 。 ” 但似 乎 麦 都 思 也 偶 尔 撰 写 稿 件 ， “ 在 这些 期 的 报 刊 中 ，

特 别 是在 年 ， 有 几 篇文 章 由 马 礼 逊 博士 、 麦 都 思牧 师 及 阿发 所 撰 稿 。 ” ② 伟烈

亚力 也说 ， 在最后几期 ， 马 礼逊 、 麦都思及 阿发 曾 为 刊 物撰写 了 一些稿 件 。 ③ 此

夕卜 ， 麦 都 思 在 到 槟 榔 均 之前 还 负 责 《 察 世俗 》 的 出 版发行工作 。 这对 麦 都 思 的 早

期 办报观念 的 影 响 无疑 是 巨 大 的 。

年 ， 随着米怜病情加 重 ， 《 察 世俗 每 月 统 记 传 》 被 迫 停 刊 。 ④ 年 ， 麦

都思遂决定 在 巴 达维亚重启 报刊 发行 ： “ 从中 国 聘来 了 印 刷 工 ， 这样 就可 以 印 刷

中 文书籍 了 。 因 米怜 的 早逝而停 刊 的 《 察 世俗 》 ， 在 巴 达维亚得 以 延续 ， 每月 发

行 ， 份 。 ” ⑤ 这 份 在 巴 达维 亚 重 启 发 行 的 报 刊 即 《 特 选撮 要 每 月 纪 传 》 。 在该

刊 的 序言 中 ， 麦都思 即 明 言 ， 《 特选撮要 》 就是为 接续 《 察世俗每 月 统记传 》 ， 完

成米怜未竟之事业 ： “ 夫 从前 到 现今 ， 已有七年 ， 在吗啦呼 曾 印 一本书 出 来 ， 大

有益于世 ， 因 多 论各样道理 ， 惜哉作文 者一位老先生 ， 仁爱之人 ， 已过世 了 ， 故

不复得 印 其书也 ， 此书名 叫 《 察世俗每 月 统纪传 》 。 但 虽 然 不 复 印 此 察世俗 书 ，

在彼 处地方 ， 还有几样劝 世文 书 ， 再印 出来的 ， 又可 复送于人看 。 且弟 劝君等细

看此等书 ， 察其道理 ， 免老兄 费 了 许 多 心血作文 ， 而 失传无用 也 。 … … 夫如是 ，

弟 要 成老兄之 德业 ， 继修其功 ， 而作文 印 书 。 亦 欲利 及 后 世 也 ， 又欲 使人有所感

发 其 善 心 而 遏 去 其 人欲 也 弟 如 今 继 续 此 察 世俗 书 则 易 其 书 之 名
， 。 ， ， 且叫 做 《特

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 此书名 虽 改 ， 而 理仍 旧 矣 。 ” ⑥

《 特 选 撮要 》 为 月 刊 木 刻 竹 纸 印 刷 板 式 和 装 订 均 采 用 中 国 古 代 线 装 样 式 ， 。 ，

版式长 公分 、 宽 公分 。 每 期 封 面顶 端 由 左 至 右 横 书 出 版 年 月 ， 如创刊号 “ 道

光癸未年六 月 ” ， 正 中 由 上至下 竖书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八个仿宋体大字 ， 约

占 篇 幅 的 三分之一 。 右 边偏 上 竖 书 “ 子 曰 亦各 言其志 也 已 矣 ” ， 左下角 竖书 “ 尚

德者 纂 ” 每期 至 页 不等 。 ， 每页九列 ， 每列 二十六个字 。 由 以上可知 ， 《 察世俗 》

在 形 式 上对 《 特选撮要 》 的 影 响 很 明 显 ， 两 刊 都采用 了 中 国 线 装 书 样 式 ， 封面设

③ 但 因 秦世俗 《 》 所载文章 皆不
署名 麦 都思 具 体撰 写 了 哪些文章 我 们还 不 能确 知
’ ， 。

据 叶再生考证 察世俗每 月 统记传 的 停刊 时 间应 为

， 《年 并非戈 公振 的 》 ， 《 中 国 报学史 》

所载 的 年 见 叶再生 中 国 近 代现 代 出 版通史，第一卷 北京 华文 出 版社 ： 《 》 （ ） ， ： ， 年 第 ，

页 。

《 特 选撮要序 》 ，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道光 癸未年六月 号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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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也一样 ， 都引 用 了 中 国 儒家 经 典 语录 ， 连编 者 的 笔名 都如 出 一辙 。

《 特 选 撮要 》 是继续 《 察世俗每 月 统记传 》 而 创 办 ， 两刊 的 宗 旨 未有分别 ，

都 是 要 把 普 及 科 学 常 识 和 传 播 宗 教 及道 德 知 识 相 结 合 ， 传播基督教 为 首要 目 的 ，

也 刊 载诸 如 天文 、 历 史 等科学人 文 知 识 以 为 辅助 ， 如 米怜所说 ， “ 传播基 督 教是

当 仁不让 的 首要 目 标 ， 其 他方 面 虽 居 次 要 地位 ， 也不 能忽 略 。 知 识和 科学是 宗 教

的 婢女 ， 可助 益 人 的 美 德 。 ” “ 名虽改 ， 而理仍 旧 ” ， 麦都思 的 《 特选撮要 》 可

以 说大 致 秉 承 了 米 怜 的 办 刊 原 则 。

主要 内 容

《 特 选 撮 要 》 也 是 以 宗 教和 道 德 为 主 要 内 容 ， 兼及天文 、 地理等科学人文 知

识 。 其 内 容 包括 ： 一 、 宗 教教 义 ， 宣传 “ 神 理一端 ， 像 创 造天 地 ， 主宰 万人 ， 养

活 万有 者 之 理 及众 人 犯 罪 而 神 天 设 一 位 救世 者 之 理 又 人 在 今 世 该 奉 事 神 天
； ， ， ，

而在死后 ， 得永 生之满 福 ” 。 并 明 言 基 督 教义 为 报刊 主 要 内 容 ， “ 既 然 此一 端 理 ，

是人 中 最紧要之事 ， 所 以 多 讲之 。 ” 二 、 “ 人道 ” ， “ 像在人本 分应行 ， 或 向 神天 ，

或 向 人物 ， 又 人 当 受 善 恶 之报 ， 此人今生所 作 ， 来生必受其关系 ； 又 今 生 所报 之

种 ， 来生 必 收其 同类也 。 ” 这实 际是要人们 以 基督 教义约 束 自 身 行为 。 三 、 科学

人文知识 ， 其 次天文 ， 即 为 日 月 星 辰 运 行 之度 也 。 又其 次地理 ， 而依地理书所

云 ， 就 是 讲普 天 下 各 国 的 分 数 方 向 、 宽大 、 交界 、 土产 、 人情 、 风俗之理也 。 除

了 此各端 理 ， 还有几端 ， 今 不 能 尽 讲之 ， 只 是 随 时而讲 。 ” ②

有 学 者 据 伟 烈 亚 力 《 来 华 新 教 传 教 士 纪 念 录 统 计 从 马 礼 逊来华始 到 》 ， ，

年止 ， 共有 名 新 教传 教 士 来 华 ， 出版了 种 中 文书刊 ， 其 中 非宗教性书刊 有

种 ， 占 包含语言 种 、 历史 种 、 地理 种 、 政府 种 、 数学 种 、

天文 种 、 医药 种 、 物理 种 、 历书 种 、 期刊 种 及其他 种 。 ③ 可见 ， 非宗

教读物 只 是用 来辅 助 宗 教传播 ， 宗 教 读 物还 是 占 到 大 多 数 。 对于 《 特选撮要 》 ，

宣传 “ 神理” ， 普 及基 督 教义无疑 是其 最 主要 的 内 容 。 这方面 的 文 章 可 大 致 分 为

两类 ： 一类 是直接 阐 述基 督 教义 ； 另 一 类 是 借批 评 中 国 的 习 俗 、 宗 教来宣扬基 督

教义 。

直接 阐 述教 义 的 文 章有 ： 《 祈神法 》 、 《 道德兴发于心 篇 》

《 特选撮要序》 ， 《 特选撮要每月 纪传 》 道光癸未 年六月 号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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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 天十条圣诫注 解 》 、 《 耶稣

赎罪 之论 》 、 《 论 耶 稣之神 迹》 、 《 信者 托仗神天 》 、 《 论神主

常近保助 》 等 。

大 部 分 阐 述 教 义 “ 神 理 ” 的 文 章 都 是 麦 都 思 依 照 圣经 阐 述 生 发 而 成 如 神 ， 。 《

天十 条圣诫注解 》 ， 即是 “ 摩西十诫 ” 的详细 解释 。 在连载 于 《 特选撮要 》 之前 ，

麦都思 曾 作 口 头布道之用 。 ① 值得注 意 的 是 ， 麦 都 思 在 讲解 “ 十诫 ” 时 ， 在儒学

要义和基督 教义不相冲突 时 力 求 以 耶就儒 用 儒学 的语言 阐 释训 诫 如讲解 “ 当 ， ， 。

孝 敬 父母 ” 这一 诫 时 ， 他说 ： “ 幼 少 当 从长者之令 ， 父母委托 ， 长上 盼 咐 ， 欢喜

行之 ， 乐心听教 ， 面 色温润 ” ， “ 幼 少 当 服长者责 骂 ， 而受其刑 罚 ， 若父母 生怒 ，

掌 嘴 打脸 ， 为 人子者 ， 不可怨恨 ” ， “ 子孝亲 ， 民 敬上 ， 而 仆 婢畏 其 主 焉 。 此等 皆

当遵而重也 。 日 夜常怀敬意 ， 随 时称 呼其德 ， 而 行礼之 间 ， 宜先尊长 ， 见老人入

则侍立 ， 听 父母 言 则 记念 。 ” 读来和 儒 家 的 孝 亲 敬老 等 伦 理规 范 并无二致 ， 但如

儒 家 要 义 和 基 督 教义 相 抵触 时 ， 麦都思 则也毫不 隐 匿 ， “ 父母至亲 ， 不如 神天之

爱 ； 君王最 大 ， 不 比 神 主之威 ， 故先务 事神 ， 后 及事人 ， 最宜之理耶 。 ” 麦都思

附会儒 学 ， 以 儒家语言 阐 释 耶 儒共通之 处 ， 实是一种策略 ， 真实 目 的还是为 宣扬

基督 教义 。

还有 些宣 传 “ 神理 ” 的 文章译 自 英文 。 如 《 道德兴发于心篇 》 ， 翻译 自 多德

里奇 的 《 灵魂 宗 教之兴起 与 发展

④ 的 前九章 ， 连载于 《 特 选撮要 》 ， 结成一册发行 ， 并于 ，

， 年多 次重 印 。 ⑤ 原 著 实 际上 是 作 者 多 德里 奇 的 布 道演说 的 合集 ，

共二十余篇 ， 在英 国 非常流行 ， 可 查 的在三十年 内 就有 ，

， 等 多 个版 本 。 再如 《 论贫人若色弗 》 和 《 亚勒大 门 特之死 》 这

两篇载于 《 特选 撮要 》 的 布道短文 ， 两文 分别 译 自 大英圣教书会 的 “ ”

和 “ ” 。 前者讲 穷 人若 色弗 随 兴入教堂 听道 ， 幡然醒悟 ， 临死时

捐 出 积蓄 ， 死后 升入天堂 的 故事 ， 后 者则 讲 富 人亚勒 大 门 特一 生为 恶 ， 死 时悔悟

尚德者纂 ： 《 神 天之 十 条诫 注 明 》 ， 马六甲 ， 英 华书 院 ， 。

尚 德者纂 ： 《 神 天之 十条 诫注 明 》 ， 马六 甲 ， 英华书 院 ， 。

‘‘ 生于伦敦 ， 英 国 不 从 国 教派 （ 领袖 ， 教育家 ， 圣歌作 家 。

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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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晚 ， 以 此警告人们 “ 勿 骄傲 自 是 ， 致不敬神 天 ， 不信耶 稣 ， 不怕报应 。 … …且

万勿 延 缓 日 月 ， 盖 时节 已过 ， 则后 悔必 迟矣 。 ” 这两 篇 布 道 文 后 被 修 订 辑 录 成 一

本小册子 ， 名为 《 论善恶人死 》 ， 据伟烈 亚力 ， 这本 小 册 子 于 、 在马六

甲 印 刷 两版 ， 于 在新加 坡重 印 ， 年在 香港又重 印 ， 年又 在伦敦按照

香港那 一 版本 再版 。 新加坡 的版本在 年在 宁 波重 印 。 年 ， 修 订版在上海

发行 ， 题 目 也稍 有变化 ， 《 论 贫人若 色 弗 》 改 为 《 贫者约瑟 明 道论 》 ， 《 亚勒 大 门

特之死 》 改为 《 亚大 门 临死畏 刑 论 》 。 笔 者 在 香港大 学 看 到 《 论 善恶 人 死 》 的 两

个版 本 ： 一 为 道光 九 年 （ 马 六 甲 英 华 书 院 藏板 ， 共 页 。 另 一 为 道光 十七

年 （ 年 新 加 坡 坚 夏 书 院 藏板 ， 共 页 坚夏书 院版字 体略大于英华书 院版

。 。

这两 个 故 事 首 刊 于 《 特选撮要 》 ， 后经多 次修 订重 印 ， 虽然每 次具体 印 发 的数量

已难 以 确查 ， 但从 印 发 次数 可 以 看 出 传 教 士 对此布 道 手册 的 肯 定 。 而且 ， 麦都思

也 自 编 了 一 些 很短 的 小 故事 刊 登在 《 特 选撮要 》 以劝人 归 信基督 ， 如 《 感神 恩 》 、

《 水 手悔罪 》 、 《 天理无不 公 道 》 、 《 天理无不 明 》 。

此外 ， 还 有 不 少 篇 章批 评 中 国 习 俗 、 民 间 崇拜 ， 借 此 以 宣 扬基 督 教 义 。 《 中

华诸 兄 弟 庆贺 新禧 文 》 〔 《 清 明 扫 墓 之论 》 、

、 《 普度 施 食 之 论 》 、 批评 中 国 祭祀鬼 神 、 祖先 的

习俗 。 《 妈祖婆生 日 之论 》 （ 和 《 上帝生 日 之论》

则 批评 了 中 国 一 些 地方 的 民 ■

间崇拜 。 如 《 上帝 生 日 之论 》 讲一 个屠夫 ， 自 己剖腹 ， 以 祛 除 自 己 的邪恶之心 ，

死后 被皇帝封为 “ 玄天上帝 ” ， 受人祭拜 ， 麦 都 思对此 大加 批 评 ， 称皇帝 “ 可赏

其 民 做官 ， 但不 能 赏 鬼 封其 做神 ， ， 因 其无权在 阴 间 也 。 天上 之 神 ， 非皇帝人 臣 ，

不食其禄 ， 不 听其声 ， 而 若 皇 帝过分侵 礼 ， 封 人做神 ， 天必 不 从 ， 事必不成 ， 故

而虚 浮 也 。 ” 规劝 人 们 “ 勿 被人骗 ， 勿 服事假神 。 ” 结尾处 引 出 要 旨 ， 即 要人们 “ 只

敬一 真 神 ， 所 造 天地 万 物 者 ， 又依靠 耶 稣 ， 所 能 救世者 ， 则 日 可平 安 ， 而 死后 有
再 ” ②

虽 然 这 些宣 传 “ 神理 ” 的著作批评起 中 国 习 俗 ， 不遗余力 ， 但读起来 却不感

觉尖刻 ， 因 作者不仅在形式上仿 中 国 线 装书样式 印 刷 、 排版 ， 而且文 中 附 会 了 一

些儒学 内 容 ， 经常 是儒家蔵言 、 术语 和 基 督 教 义 的 词 汇 混 杂 在 一起 ， 以 达宣传教

《 亚 勒 大 门 特之死 》 ， 《 特 选 撮要 选集 》 卷一 ， 香 港 中 文 大学 图 书 馆缩 微 资 料 。

尚德纂 ： 《 上帝生 日 之论 》 ， 新加坡书 院藏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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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 目 的 如 行 文 中 既 有“ 择 其 善 者 而 从 之 其 不 善 者 而 改 之 ”
。 ， 《 上帝生 日 之论》 ） 、

“ 过则勿惮改 ” （ 《 亚勒大 门 特之死 》 ） 等摘 自 《 论语 》 的 儒 学话语 ， 也有 “ 上帝 ” 、

“ 天堂 ” 、 “ 地狱 ” 、 “ 耶稣 ” 、 “ 神 天 ” 等 不 少 关涉基 督教义 的词汇 。 正是通过这种

策略 ， 减 小 了 这些批评 所遭 受 的 阻力 。

就形式而言 ， 一些宣传 “ 神理 ” 的文章受米怜 的 的 《 张远两友相 论 》 影响很

大 。 但 不 一 定 都 是 借朋 友 之 间 的 对话来讲 出 基 督 教 义 ， 如 《 异 国 之偶 像 》 就 是通

过母子之 间 的 对话 ， 来讲解偶 像崇拜 的 谬误 。

还有一 点 值得注 意 ， 在 《 上帝生 日 之论 》 中 出 现 了 基 督 教造物 主 的三种

中 文译法 ： “ 上帝 ” 、 “ 天主 ” 、 “ 真神 ” ， 《 清 明 扫 墓之论 》 出现了 “ 天主 ” “ 真神 ”

“ 神天 ” ， 《 亚 勒大 门 特之死 》 、 《 普度 施食之 论 》 和 《 妈祖 婆 生 日 之 论 》 之 中

则始终 以 “ 神天 ” 指代 。 这些文 章 中 既 出 现 了 明 清之 际 耶 稣会士广 为 采用 的

术语 “ 天主 ” ， 也有 马 礼逊和 米怜翻译 《 圣经》 时 所采用 的 “ 神 ” 、 “ 神天 ” 以及

后 来 他本人所 力 主 的 “ 上 帝 ” 译 法 这表 明 此 时 期 的 麦 都 思 或 许对 明 清 之 际 的 “ 礼 。

仪之争 ” 已有所 了 解 ， 对 “ 天主 ” 这一译法并不排斥 ， 但各篇文章 中 “ 神天 ” 所

使用 的 比 例 明 显 高 于 其 他译 名 ， 这 明 显是 受 到 了 马 礼逊和 米怜 的 影 响 。 在 二十年

代 ， 马 礼逊译本 刚 刚 译 毕 ， 麦都思还没有重新翻译圣经 的 计划 ， 也还没有慎重 的

考虑过译名 的 问 题 。 再则 ， 此 时他到 东 南亚年数 尚 短 ， 对 中 国 经典 的研读和 中 国

文 化 的 了 解还不深入 ， 难有深刻 的见解 。

麦都思在 《 特选 撮要 》 中 所大力 批评 的 既有儒 学要 义 ， 也有 中 国 的 习 俗和 民

间 崇拜 ， 根本 原 因 在 于这些伦理规范 、 行 为 方 式和 基 督 教 义 相 抵触 。 针对儒家 的

“ 未能事人 ， 焉 能事鬼 ？ ” “ 未知 生 ， 焉知死 ？ ” （ 《 论语 先进第 一》 ） “ 人事 ”

先于 “ 神事 ” 的观点 ， 他则驳之 以 “ 先 务事神 ， 后 及事人 ， 最宜之理耶 。 ” 对于

福 建人 “ 尚 鬼信佛 ， 每至七 月 之望 ， 设盂兰盆会 ， 又施談灯 于河 ， 以 拯救恶鬼 ” ，

麦都思怒而作 《 普度 施 食之论 》 ， 以 “ 警其非 也 ” 。 ② 对于 中 国 人清 明 扫 墓 、 祭祀

祖先的 习 俗 ， 麦 都思认 为 可扫 墓 以表达怀念祖先之情但不 可祭祀 ： “ 若去 山 顶 ，

扫 净地方 ， 拔起 恶草 ， 修 整塚地 ， 以 顾祖 宗之墓 ， 此为 好事而可称孝意 。 但恐怕

人去 山 顶 ， 守清 明节 ， 不只 为 扫墓 ， 乃又为 祀神祭鬼 ， 而献物 与 死之耳 。 若非其

然 ， 何 故人 杀鸡 宰 鸭 ， 焚香点烛 ， 烧金银纸 ， 做戏打 蘸等 事 ， 都是 因 为 服事木偶

① 尚德者纂 ： 《 神 天之十 条诫注 明 》 ， 马六甲 ， 英华书 院 ， 。 香港大学 图 书馆缩微资 料 。

《 麦都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编著 ： 《 六合丛谈 附题解 索 引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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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 奉承邪神主牌也 。 大家会集 ， 男 女合聚 ， 俱要 跪 下 墓碑 面前 ， 高宣 祭文 ， 献

上 时果 ， 岂 是为 扫 净坟墓而 已 。 若只扫墓 ， 独 务此事 ， 则 无人禁 ， 但相 参 异 端 ，

迷溺恶俗 ， 从人邪 行 ， 此则 弗善 ， 而君子之人 不可行也 。 ” 麦都 思认 为 中 国 人实

际 是 用 祭 祀上 帝 之 礼 敬 奉 祖 先 ： “ 盖 父母 之 大 ， 祖宗 之尊 ， 非如 天主 之大 ， 真神

之尊也 。 故虽 该 孝顺父母 ， 然 不 可敬 之 如 天 焉 。 凡恭敬奉事 ， 都 有 合该 之 礼 。 若

非 其礼 而 敬之 ， 似如 不敬而 犯分 过节 ， 不 能算有功 ， 乃反 见有罪耳 。 如 是要敬神

天 ， 必 该 以 上 礼 献之 ， 如 古 时 杀牛 宰羊 以祭神 天 ， 今世该念经祈祷 以 服事神 ， 俱

为 合理而该 当 做者 ， 因 神至大而须用 顶好之礼 以敬之 ， 惟孝顺父母不得如 此 ， 父

母 虽大 ， 非为 至 大 ， 有 不 能 比 得神 天 ， 所 以 不可 与 神 并列 ， 以 受一 样之敬矣 。 可

孝 敬 父母 ， 但 不 可 祭父母 ， 可 敬 之惟 不 可 祀 之 ， 因 祭 祀俱 为 属 神 之礼 ， 不 得施 与

人也 。 ” ① 麦 都 思 批判 华 人 祭 祖 ， 欲 以 基 督教 义取代儒家 文 化 ， 这遭遇到 了 巨 大 的

阻力 。 即 使 移 居 海 外 的 华 人 依 然 秉 持着 中 国 的 文 化 传 统 ， 这对 麦 都 思 等 传 教 士 传

教构成 了 几乎难 以逾越 的 困 难 。 但 麦 都 思 对 一 些 中 国 习 俗 的 批评 也 不 无 道 理 如 ，

在 《 中 华 诸 兄 弟 庆 贺 新 禧文 》 一 文 中 批 判 了 东 南 亚 华 人 庆 贺 新 年浪 费 、 迷信 、 酉凶

酒和 赌博等 习 俗 。 他写作 《 清 明 扫墓之论 》 等布道文 ， 除 攻击 中 国 人 的 祖 先 祭 祀

为 偶像崇拜外 ， 还 对 中 国 祭祀 、 丧 葬 的铺张浪 费深 为 不满 ， 他 曾 提到不管哪个阶

层 的 华人 ， 祭祀 的 花销 要 占 到 其收入 的十 分之一 ， 如 果要给一位地位高一些 的 亲

属办葬礼 ， 花销 是平常 的 四 倍 。 一 副 六 英 寸 厚 的 硬 橡木 棺材 ， 一 块墓地 ， 给死人

的 祭 品 以 及 纸 钱 加 起 来 会 让 一 个 穷 人 破产 。 在 宗教方面 ， 中 国 人极 为 奢侈 。 ②

对于华人阅 读 《 清 明 扫 墓 之论 》 、 《 寒食清 明 论 》 、 《 普度施食之论 》 、 《 妈

祖 婆 生 日 之 论 之类 批 评 中 国 节 日 习 俗文 章 的 反 映 麦 都 思 说 道 这 些文 章 手 册
》 ， ， ，

批评 了 华人 的 迷信做法 ， 激起 了 他们 的 盛 怒 ， 其 中 一 位 甚 至 还撰 文 反 击 。 这位 撰

文 者 反 驳麦都 思 ： “ 蛮夷 自 身 品德不修 ， 却 欲 借这些手册 归 化天朝 子 民 ， 真是邪

恶至极 。 蛮夷 为 私利 而 把毒 药 、 鸦片销往中 国 ， 妝害他人 ， 他们缺乏仁德 ； 派战

舰军 队 ， 劫掠他 国 财物 ， 他们 缺 乏 正 义 ； 男 女 公 开 交往 ， 勾 肩 搭背 ， 招 摇过市 ，

他们不 知 礼仪 ； 拒 斥 古代 圣王 ， 他们缺乏 智 慧 ； 只有 ‘ 信 ’ 才是他们稍 稍 有 点 的

美德 。 ‘ 五常 ’ 中 他们 失去其 中之 四 ， 怎 能 期望他们 归 化 他人 。 虽 然 蛮夷花 费 大

量钱财 ， 传布救世书 籍 ， 他们 却 裹读文字 ， 把这些书籍践踏于脚下 ， 毫不顾忌 。

尚德 ： 《 清 明 扫墓之论 》 ， 新加坡书 院藏板 ， 第 页 。 香港 大 学 图 书 馆缩 微 资 料 。

②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而且 ， 这些劝世者不 知孝 亲 ， 双 亲 一亡 ， 便 被遗忘 ， 以 廉价棺 椁装 检 掩埋 ， 从不

祭祀祖先 ， 焚烧冥纸 ， 以 供奉地下之先 人 。 最后 ， 蛮夷 中 富 贵 之人 不 经科举 就可

入朝 为 官 ， 穷苦之人仕途 闭 塞 。 可以说 ， 蛮夷之人 比之华人 ， 劣等而低下 ， 毫无

资 格来教育华人 。 ” 麦都思不得不承认 ， 其 中 对 欧 洲 各 国 的 侵 略及堕落腐 化 的

批评 是 正 确 的 虽 然 他 否 定 了 传 教士和 这 些邪 恶 行 为 有 关
， 。 正 是这 样 的 辩 论 让麦

都 思 去 深 思 中 西 文 化之 间 的 隔 膜 ， 以 及传教士无染于鸦 片 、 侵略 ， 保持清 白 身 份

的 重要性 。 正 是这样 的 思考 ， 使得 他在 年 中 国 沿海之行 中 拒 乘鸦 片 船 。 或许

正是看到 了 儒 学对 中 国 人影 响之根深蒂 固 他在翻译圣经 时才有 了 融合沟通耶儒 ，

的倾 向 和策略 。

《 特 选 撮 要 每 月 纪传 》 中 所载 的关于 “ 人道 ” 的 文 章 大都 既符合儒家伦理 ，

同 时和基督 教义又不相 冲突 。 这方面 的 文章包括 ： 《 母善教子》 、 《 父子相 不舍 》 、

《 夫妇相爱 》 、 《 不 可性 急 》 、 《 恶有恶报 》 、 《 马亦知仁 》 、 《 妇救其夫》 、

《 良心 自 责 》 、 《 有勇 且忠 》 、 《 妇救其夫 》 等等 。 如 《 妇救其夫 》 是讲法 兰 西

一个妇 女 巧 设计谋 从 狱 中 救 出 她 犯罪 的 丈 夫而甘 愿 替其 夫 顶 罪 最 后 双双被 赦 免 ，

的 故事 。 《 夫妇 相 爱 》 讲一 国 王子及其 爱 妃在 战事 中 成 为 另 一 国 国 王 的俘虏 ， 王

子 宁愿为 其爱 妃而 死 的举动 感动 了 国 王 从而双双被释 的 故事 赞扬 了 夫妻之 间 ， ，

爱情 的 伟大 。

《 特选 撮 要 每 月 纪 传 》 同 时也没有忽 略科学人文 知 识 的 推 行 ， 在宣传基 督教

义的 同时 ， 还刊 登 了 一些介 绍 天文 、 地理 、 历 史 的 文章 。 这种 采用 多 种题材 的 文

章 以 配 合 基 督 教 义 宣 传 的 办 刊 策 略 曾 得 到 马 礼 逊 的 好评 ： “ 《 特选撮要 》 以在 当地

传播 宗 教和 普 通 知 识 为 宗 旨 ， 基 督 教义和 丰 富 多 样 的 内 容 融合在 一起 。 ” 《 特选

撮要 所 刊 载 的 科 学 人文 等 方面 的 文 章有
》 ： 《 咬留吧总论》 、 《 英 吉 利 国 商 船之 数 》 、

《 英吉利 国 生理》 、 《 英 吉 利 国 所得之钱粮 》 、 《 海洋》 、 《 山 兔 》 、 《 懒猴 》 等 。 流传

较广 的 当 属 《 咬留吧总论 》 ⑶ ， 在创 刊 号 上共有两 篇文章 ， 除 《 特

选撮要序 》 外 ， 就是 《 咬 留 吧 总 论第一 回 》 ， 此后 各 回 连载于 《 特选撮要 》 。 全文

于 年 以 单行本 出 版 ， 接着 又于 年 ， 年 ， 年 ， 年再版 。 ③ 在

《 第一回 》 ， 麦 都 思幵篇 即 透露 写 此文 的 目 的及意图 ： “ 现今世 界之人 ， 或是住本

附在 年 月 门 麦 都思致伦敦会信件之后 ，

见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乡 ， 或是往外 国 去者 ， 都欢喜 听 各样新 闻 ， 而都要知 道各处之人物 、 风俗等 ， 所

以有 人做地理之书 。 及 曾 往游 学 之人 ， 至回家时 ， 亦有 记 其 所 闻 所 见 之 事 ， 致人

人可 知 外 国 番 邦 之好 歹 ， 而在 其 中 可取益 也 。 ” 文章 非常 详细 地介绍 了 爪哇 岛 的

情况 ， 包括 呼 名 、 方向 、 大小分 、 火山 、 川水 、 土性 、 天气 、 四季 、 五谷 、 果子 、

蔬菜 、 树木 、 禽兽 、 民数 、 旅 客等 等 ， 还 附有 “ 咬習 吧地图 ” 。 《 总论》 刚在 《 特

选 撮 要 》 连载 就 受 到 好 评 ， 麦都 思也 因 此对 《 总 论 》 全书 完成 并 出 版后会卖得很

好而 满怀信心 ， 并 希 望 以 此 获得 的 利 润 能 抵 消 印 刷 成 本 。 ②

此 文 深 受 华 人欢 迎 ， 和 其 所 釆用 的 策 略有 关 。 麦 都 思摘 录 了 中 国 人 的 作 品 ，

把其 加 入 到 了 《 总论》 中 ， 他深 悉 中 国 人 的 文化 自 豪感 ， 在 文 中 他把 中 国 人 描

绘 成优越 于 爪 哇 人 和 马 来 人 的 民 族 。 在他 的 笔下 ， 爪唾 史不 是其本土 历 史持 续发

展 的 产物 ， 而是一部和 中 国 人 、 印 度人 、 穆斯 林 及 欧洲 人这些 更 文 明 的 民 族 不 断

接触并作 出 回 应 的 历 史 ， 由此 ， 他把 爪 哇 史 分 为 受 印 度 影 响 、 受穆斯林影 响 和 受

西 方人影 响 三个 时期 。 ④ 这符合 中 国 人视爪 哇人为 夷狄 的 心理 。

麦 都 思 站 在 中 国 人 的 角 度 介 绍 爪 桂 岛 的 状 况 把 岛 均 的 方方 面 面 都 和 中 国 联 ，

系 起来 ， 如 介 绍爪桂 的 方 向 时 ， 他说 ： “ 中 国 人要 开船 到 吧 地 ， 必在年终 ， 或正

月 起身 。 不然 ， 则 恐怕 风逆 浪大 ， 而船只 难保 。 ” 谈及 川 水 ， 他说 ： “ 今吧地虽无

甚 大河江 ， 像 中 国 之黄河 、 洋 子 江等 ， 惟其 还有 五十 条 可通行 小 船之 河 ” 。 提及

天气 时 ， 说爪挂炎热 ， “ 如 中 国 夏天一般 ” 。 谈到爪哇 的 水 果 ， 他说 ： “ 吧地有几

样果子 ， 与 中 国 所 出 之物 ， 多有不 同者 ” 。 谈及树木 ， 他说 ： “ 且 吧 地有 松 柏 、 榕

桑 、 棉花等树 ， 为 与 中 国 相 同者也 。 ” 有些章节则对华 人 的 介绍 非常详细 ， 如谈

到 旅客 时 ， 麦 都 思 介 绍 了 华 人 从宋 朝 即 来 到 爪 哇 ， 并 “ 大半 悦住此地 娶亲 生子 ， ，

而终身 不 回 。 且 因 中 国 妇 人不得 出 外 ， 所 以 其新 客 多 娶爪 观妇人 ， 或娶唐人所生

之女子 ” 对华人在爪桂 的 分布 。 ， 及华 人对 自 己 民 族文化 传 统 的 坚持也 有所介 绍 ，

“ 且唐人住 吧地 ， 常照 中 国 之风俗而行 ， 其所 穿之衣 ， 所居之屋 ， 所行之礼 ， 及

其 所奉 之 教 ， 皆如 中 国 一般 。 ” 但 即 使在这样 的 地理人文性著述 中 ， 麦都思也不

忘 抨 击华 人 风 俗 、 信仰 ， 宣传 基 督 教义 ， 如 同 在 谈及 旅 客 时 ， 他说 ： “ 但因中 国

有 多 人抻 错 ， 而专 一服 事 假 神 … … 且凡从 耶 稣 之教 ， 不须换衣服 ， 改礼貌 ， 只要

《 咬留 吧总论第一回 》 ， 《 特选撮要 选集 》 道光癸未年 六 月 号 。 香港 中 文 大 学 图 书馆 缩 微 资 料 。

②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 论 文

弃恶归 善 ， 木像 不 拜 ， 银纸不烧 ， 常守 礼拜 日 ， 敬畏 神 天而 已 。 ”

《 咬 留 吧 总 论 》 很 受 华人 的 喜 欢 ， 曾 一版再版 。 《 总 论 》 以 华人 的 角 度来谈

爪睡 的 风土 民情 ， 对 比 了 华人和 爪桂人 的 历 史 ， 迎合 了 华人 的 民族 自 豪感 ，

有学者把 《 特 选 撮 要 》 所连 载 的 《 咬 留 吧 总 论 》 定 性 为 地理 读 物 ， 这是不

确切 的 。 《 咬 留 吧 总 论 》 所 涉 及 的 内 容 远超 过 地 理 性 的 介 绍 ， 除 了 地理 、 气候 、

物产外 ， 《 总 论 》 还介 绍 了 爪 卩 圭 的历史 、 政治 、 法律 、 民俗 、 工商 业等信息 。 现

把 《 总 论 》 的 部分专题列在下面 ， 以 为 证据 ： 府城 、 宫殿 、 家伙 、 衣服 、 战衣 、

朝衣 、 食物 、 农事 、 农人 、 农畜 、 农具 、 农时 、 天地 、 米粟 、 土豆 、 甘鹿 、 胡椒 、

青黨 、 棉花 、 生烟 、 地主 、 田税 、 工事 、 烧砖 、 打石 、 屋盖 、 捆席 、 织布 、 染布 、

敲皮 、 打铁 、 打金 、 木工 、 造船 、 做纸 、 做盐 、 砍木 、 讨鱼 、 番 人 生理 、 唐人生

理 、 货物 、 洋船生理 、 祖家 生理 、 商例 、 商碍 、 性情 、 品行 、 道理 、 朝廷 、 衙门 、

法律 、 战事 、 朝廷礼仪 、 九品 、 生礼 、 姻礼 、 葬礼 、 玩耍 、 做戏 、 独脚戏 、 打猎 、

牛 虎相 斗 、 赌博 、 作乐 、 史记 、 第 四 位 大王然 庇得郡 、 第 五位大王 名 庇得葛 边得

等等 。

值得 注 意 的 是 ， 一些词 汇或首现于 《 特选撮要 每 月 纪 传 》 。 “ 新闻 ” 这一词

很 可 能最 早 出 现于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中 ， 如 《 咬 留 吧 总 论 第 九 回 》 在 写 完商

人 在 中 国 地位 低 下 ， 为 人鄙视后 ， 转谈 商 人之利 ， “ 但虽然如 此 ， 商 人亦有用 于

国家 。 盖其常往来 别 国 ， 寻 出 奇物 ， 想 通有 无 ， 报知新 闻 ， 广 宽人心 ， 致 阔 其见

识 ， 而加其受用 也 。 ” ③ 且 《 特选撮要 》 很 可 能 是最 早 刊 登 新 闻 的 近代 中 文报 刊 。

④ 后 此 种 做 法 为 修 德 和 郭 实 腊 所 继承 。 《 天 下 新 闻 》 载有 中 国 新 闻 和 欧 洲 新 闻 。 《 东

西洋 考每 月 统记传 》 始 开 设 “ 新闻 ” 专栏 ， 并于癸 巳 十二 月 号 （ 年 ） 刊载 了

《 新 闻 纸略论》 一文 ， 介 绍 了 西方报纸 的 产 生 、 种类及新 闻 制度 。

最早载有公班衙一词 的 中 文报刊 很可 能也 是 《 特选撮要每 月 纪传 》 。 公班衙

即 英文 之汉译 。 在 《 特选撮要 》 《 咬 留 吧 总 论第 三 回 》 中 ， 麦都 思在谈到

咬 贾吧总 论第一 回 》
《 《 第二 回 》 《 第三 回 》 ， 《 特选撮 要选集 》 卷一 ， 第 页 。 香港 中 文 大 学 图 书馆缩
微资料 。

马 光仁 ： 《 特选撮要 每 月 纪传 介绍 》 ， 《 新闻大学》 ， 丨 年第 期 ， 第 页 。

《 咬 特选撮要选集 卷一 第
吧总论第九回 》 页 香港 中 文大学 图 书馆缩微 资 料
， 《 》 ， 。 。

据黄时鉴 东西洋 考每 月 统记传 影 印 本 导 言

《 爱汉者等编 黄时鉴整理 东 西 洋 考每 月 统 记 传 第 》 ， ， ： 《 》 ，

页 笔者 并 未 在 特 选撮要 选 集 》 中 找到 新 闻 但 也 有学 者 认 为 第 一 篇 新 闻 是 刊 载 于 察世俗每 月 统
。 《 。 《

计 传 第 一 卷 的 月 食 一 文 “照 查 天 文 推算 今 年 十 一 月 十 六 日 晚上 该 有 月 食 始 烛 于 酉 时 约 六 刻
》 《 》 ： ， ， 。 ，

复 原 于 亥 时约 初刻 之 间 若 是 此 晚天 色 晴 明 呷 地诸人 可 见 之 ”见 赵 晓 兰 吴 潮 传教士 中 文报刊 史

。 ， 。 、 ： 《 》 ，

上海 复 旦 大 学 出 版社 ： 年 第 页 ，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广东人 、 福 建 人在 爪 哇 的 谋 生 手 段 时 ， 说 ： “ 福 建省 人常 以 贸 易 为 业 ， 在 吧城有

的 开 行 做大 生理 ， 或换公班衙码仔 ” 。 《 第八回 》 中 ， 还讲到 公班衙垄 断珍惜

树 木 的 买 卖而致 木价 大 涨 ， “ 然 近来 公 班 衙 因 恐 林 将 尽 ， 故严禁 私 买 惹地木 ， 而

叫 众 人 凡 要 用 其 木 者 都 该 前来 向 公 班 衙 买 之 ， 故此惹 地木大起价 。 ” 最后 ， 因公

班衙 所卖木头短小 且价格 昂 贵 ， 致使 囤 货 难销 。 《 第 十 回 》 也讲 到 了 公班衙 的 垄

断 ， “ 有禁商 客私下 买卖豆藉 、 丁香等 货 ， 盖 此物 独 生 在 东 边 公 班 衙 园 里 ， 只公

班衙可得卖之 。 故凡 要 买此物 ， 必 向 他讨之 ， 得他 印 号 ， 则可也 。 ” ③ 后来 ， 《 东

西洋 考每 月 统记传 》 于戊戌九 月 号 （ 年 ） 刊登了 《 公班衙 》 一文 。

《 特选撮要 》 的某些期上还登载有杂句这一体裁 ， 大都是 自 编 的 一些简洁易

懂 劝 人修 身 养 性 、 近 善 远恶 ， 或宣 传 教义 之语 ， 有长有短 ， 长 的 数句 ， 短 的一句 。

如 “ 行好与 好人 ， 而必有报 ； 若 人 不报 ， 天必将报 。 ” “ 有足 时 ， 记饿荒 ， 富贵 时 ，

念贫穷 。 ” “ 避恶如避蛇 ， 若 近之 ， 其将加 伤 ， 若远之 ， 其害不 到 。 ” “ 人若 暗 中 犯

罪 ， 神亦见之 。 隐匿于 己 ， 欲至 上 者 不 见 ， 人 无所 能之 也 。 盖 造 万人 万 物 者 ， 尽

知 人心之诸思 ， 而常看吾 等之所为 ， 极喜诸善而恶诸恶者 ， 神主也 。 但 其 亦 可怜

罪人 ， 不忍即 罚之 ， 故 特 使 圣人 教 示 万 国 ， 悔罪 ， 离恶 ， 归善 ， 而 因 耶 稣之名 或

赦矣 。 ” ④

但不管是 “ 神理 ” 、 “ 人道 ” ， 还是 “ 天文 ” 、 “ 地理 ” ， 都是 以宣教为 目 的 ， 如

他 在 混 杂着 儒 家 术 语 的 序 言 结 尾 处 所 说 ： “ 夫 各父母 以 正 道教其 子 ， 示 伊敬天 ，

敬天 即 可 爱 人 ， 爱人 即 可成善功 ， 教 化 众人 ， 以 得享天堂之福 ， 岂 不 美哉 。 在人

中 莫大于此 ， 其 或 正 教 广 布 全地 万 方 ， 至 无一人不遵神 天之令 ， 上则 荣 归 于神 ，

下 则利 益于人 ， 乃 正 是 完 全 了 此特 选 撮 要 之 旨 意 也 。 ” ⑤

发行 、 停刊 及意义

《 特 选 撮 要 》 开 始 每 期 发 行 约 一千 份 ， 后 发 行 量增 加 ， 从 年创 刊 到

年停刊 ， 《 特选撮要 》 共发 行 册 。 ⑥ 实 际上 ， 麦 都 思 每 期 的 发 行份 数都远

《 咬惡吧总 论第八回 》 特 选撮要选 集 》 卷 一 第 页 ， 《 ， 。 香港 中 文大 学 图 书馆 缩 微 资 料 。

《 咬留吧总论 第 八回 》 特 选 撮 要 选集 卷 一 第 页 ， 《 》 ， 。 香港 中 文 大学 图 书馆缩 微资 料 。

《 咬 留 吧 总 论 第 十 回 《 特 选 撮要 选集 》 卷一 第 页 》 ， ， 。 香港 中 文 大 学 图 书 馆 缩 微 资 料 。

〕 《 特选 撮要 选 集 》 卷 一 香 港 中 文 大学 图 书 馆缩微 资 料 ， 。

《 特选撮要序》 ， 《 特选撮 要每 月 纪 传 》 道光癸未 年六月 号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远 多 于一千份 麦都 思 ， 年 给 伦 敦会 的 信 件 中 列 出 了 截 止 到 甲 申 年第六期 的 各

期 发 行数量 ： 癸未 年六 月 ： 癸未年七 月 ： 癸 未年 八 月 ： 癸未

年九月 ： 癸 未年十 月 ： 癸未年 月 ： 癸未年十二 月 ：

甲 申 年一 月 ： 甲 申 年二月 ： 甲 申 年三 月 ： 甲 申年四月 ：

甲 申 年五 月 ： 甲 申 年六 月 ： ， 共计 份 。 而且 ， 麦都 思编 辑 《 特

选撮要 》 的效率很 高 ， 癸未年七月 出 版 “ 癸未年六 月 号 ” 的同时 ， 也 同 时印刷 了

七月 号和 八月 号各 份 ， 九 月 号和 十 月 号也编辑完毕 ， 等待 印刷 。 ②印 刷 的报刊

主要在 巴达维亚城散发 部分派发到 ， 达维亚 附近 的 地区 ， 远 的 也会 被运 到 新 加

坡 、 马 六 甲 和槟榔均 ； 也 有相 当 一 部 分 会 在 麦 都 思 巡 游 传 教 的 途 中 派 发 ， 如他到

三宝垄 （ 和泗水 （ 巡游传教 时就 比平 时 多 发 了 到

份 。 ③

《 特选 撮要 》 连载 了 不 少 作 品 ， 后 来 结 集成布 道手册 ， 单独发行 。 现 根据 伟

烈 亚力 的 著作整理如 下 《 咬 留吧总论》 、 《 道德兴 发 于心 篇 》

、 、 《 中 华诸 兄 弟 庆 贺 新 禧 文 》 （

《 清 明 扫 墓之论》 、 《 普度 施 食之论 》

、 、 《 妈祖婆 生 日 之 论 》 ⑶ 《 神 天十 条圣诫注解 》

《 兄弟叙谈》 、 《 耶稣赎罪

之论 》 、 《 乡训 》 《 论 善恶人死》

、 、 《 上帝生 日 之论》 （

关于 《 特选撮要 》 停刊 的 原 因 ， 现在 还 未 能 确 知 。 是否 因 为 经费 问 题 ， 麦都

思在 其 《 中国 ： 现状与 展望 》 一书 中 没有直接提及 。 但在 此 书 中 ， 麦都思言及在

年时 ， 曾有幸借到一些 日 文书籍 ， 且书 的 主人答应借给麦都思眷抄 。 这对

于传教士们 非 同 小 可 ， 因 传教士们 ， 包括 马 礼逊和 米怜都 知 道 汉 语和 日 语有相似

之处 ， 想 急切 的 了 解 日 语 ， 看中文 《 圣经 》 译 本 是 否 可 以 直接 供 日 本 人 阅 读 ； 如

可行 ， 那 么 打 开 日 本 的 大 门 就 便利 很 多 。 麦都思 于 是 全身 心 的 投入其 中 ， 还雇 了

‘ ‘ ，

豕 ，

，
 山 东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十二个人 帮 他 。 无暇顾及 到 《 特 选撮要 》 ， 这大概是 《 特 选 撮要 》 停 刊 的 原 因 。

对照之前的 《 察世俗每 月 统计传 》 和 之后 的 《 天下新 闻 》 （ 和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可 以 看到 一个传 教士 办报 宗 旨 的 变化轨迹 ， 即 宗 教 内 容逐

渐趋 弱 包 括 社 会 科 学 知 识 和
， 自 然科学知 识 的西方科学 文 化逐渐成 为 刊 物 的 主要

内 容 。 《 察 世俗》 以 阐 发 、 宣传基督教义 为 宗 旨 ， 从所 占 篇 幅看 ， 其上所载 的 宗

教文章 占 总 发文量 的 ， 《 察世俗 》 中 虽也 刊载不 少 社会科学 与 自 然科学 知

识 ， 但此 类 知 识 的 介 绍 还 是直 接 和 宣 教 相 联 系 ， 强 调 这些知识为 上 帝所赋予 。 同

为 宗 教报 刊 的 《 特选撮要 》 宗 教所 占 比 重 有 所 降 低 ， 且在 和 基督 教义 不 相 抵触 时

大 都 能 结 合 儒 家 伦 理观 以 淡 化 “ 神理 ” 色彩 ， 无 涉 基 督 教 义 而 专 述儒 家 伦 理 的 文

章 占据 相 当 大 的 比 重 ， 一 部 分科学 人 文 知 识 的 介 绍 不 以 宣 教 为 直 接 目 的 。 而 《 东

西洋 考 》 则完全 以 宣传西学 为 宗 旨 ， 虽然 “ 宗教仍然是 《 东西洋考》 的必备 内 容 ，

上帝在这里仍然有无上权威 ； 但是 ， 宗教 内 容 已退居 次位 ， 解释 教 义 的 专 文 没有

了 ， 阐 发基督 教义 已 不 是 刊 物 的 基本要 务 。 ” 且 其 上 刊 载 大 量科 学人文 知 识 的 目

的不 同 于 《 察 世俗 》 ， 是要 宣 传 一 种 和 中 国 文 明 相 媲 美 ， 或 更优 的 文 明 。 《 特选撮

要 》 作 为 这 一 变化 轨迹之 重要 一环不应 受 到 忽 视 。

第二 节 墨海 书 馆

年 ， 《 南京 条约 》 签订 ， 上 海和 广 州 、 福州 、 宁波 、 厦 门 辟为通 商 口 岸 。

年 ， 中 英又签订 《 五 口 通商 章程 ： 海关税则 》 及 《 五 口 通 商 附 粘 善 后 条款 》 ，

依此英 国 享领事裁判权 。 东 南亚各地 以 来华为 目 的 的 传 教 士 纷 纷 放 弃 其 传 教基

地 ， 登 陆上海等 五 口 。 上 海 以 其卓越 的 地理位置 受 到 各 传 教组织 的 重视 。 正是在

此背景 下 ， 麦 都 思离 开 巴达维亚 ， 来到上海 。 麦 都 思先 是妥 善 处 置 了 巴 达维亚 的

小教堂 ， 卖 掉 了 属 于 伦敦会 的 房 屋 、 土地 、 印 刷 所及 中 文 学校 的 校舍 ， 所得大部

分 用 来支 付 铅 字 及 书 籍运 往 香港 的 运 费 。 ④ 他约 于 年 月 下旬启 程 ， 、

月间 ， 在香港作短暂停 留 ， 参 加 了 伦敦传 道会 的 会 议 ， 以 及圣经翻译会 议 ， 然后

取 道 舟 山 会 合 雒魏 林 ， 于 月 中 旬 到达上海 。 月 日 ， 他们在上海县城东

赵 晓兰 、 吴潮 ： 《 传教士 中 文报刊 史 》 ， 第 页 。

⑧ 方汉奇 ： 《 中 国 新 闻 事业通 史 》 （ 第 一卷 ） ， 北京 ： 中 国 人 民大学 出 版社 ， 年版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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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 外租赁 一处 民房 ， 日 搬入 并安顿下来 。 同时 ， 巴达维 亚 的 印 刷 所也 被迁 到

上海 取 中 文名 为 墨海书馆
， （ 。 为 何名 之 “ 墨海 ” ， 熊 月 之认 为 ：

“ 墨海 ， 在 中 文典籍 中 ， 愿 意 是大砚 、 墨盆 ， 作 为 出 版 印 刷 机构 ， 以 此命名 ， 颇

为 符合 。 此外 ， 麦都思 以 墨海 命名 ‘ ’ ， 很 可 能与 他 的 姓有关 。 的 读音 ，

正是 墨海 的 上海话读音
‘ ’ ” 气

麦都思对墨海书馆 的 经营 是成功 的 。 墨海书馆在麦都思 的 主 持下 为 驻上海 的

外 国 人 提供 代 印 服 务 ， 靠此利润 ， 建起 新址 ， 并且 实现 了 自 给 自 足 。

建立之初

墨海书馆最初设在麦都思 的 居所 ， 一栋二层楼 ， 楼上居住 ， 楼下 印 书 ， 年租

金 元 。 麦都思于 年 在 上海县城北 门 外 英 租 界购 得一块土地 ， 面积约

英亩 （ 亩 ） ， 价格 元 。 ③ 麦 都 思在 这个 新址 上 建 了 天 安 堂 、 住宅 、 墨

海书馆及华人雇 工宿 舍 。 传教士 住宅长 英尺 、 宽 英尺 ， 双层 ， 建筑与设 备 费

近 元 ， 由 伦敦会支付 。 墨海书馆位 于住宅 后 面 ， 长 英尺 ， 宽 英尺 ， 建筑

与 设备 费约 元 ， 由 墨海书馆替外 国 商 人 印 刷所 获利 润 支付 。 ④ 麦都思于

年 月 迁入 新 址 。 新址环境优美 ， 兼充麦都思居所 。 年 ， 初 到 墨海 书馆 的 王

韬 曾 简 要 的 描述过墨海书馆 ， “ 时西士麦都思主持 ‘ 墨海书馆 ’ ， 以 活字板机器 印

书 ， 竞谓创见 。 余特 往访 之 ， 竹篱 花架 ， 菊 圃兰畦 ， 颇 有野 外 风 趣 。 入其 室 中 ，

漂缃插架 ， 满 目 琳狼 。 … … 后 导观 印 书 ， 车床 以 牛 曳之 ， 车轴 旋转 如 飞 ， 云一 日

可 印 数千番 ， 诚 巧而捷矣 。 书楼俱 以 玻黎作 窗腺 ， 光明 无纤騎 ， 洵 属琉璃世界 。

字架东 西排列 ， 位置 悉依字 典 ， 不容紊 乱分毫 。 ” ⑤

墨海书馆何 时始建 ？ 建成于 何 时 ？ 何 时停业 ？ 学界观 点 未 见统一 关于何 时 。

始建 ， 有 年说和 年说 。 停业时 间 ， 有 年 ， 年 ， 年 以后 ， 以

及 年 以 后 四 种 说法 。 陈 昌 文根据 史 料 ， 详加探究 ， 认 为 墨海书馆初 建于

熊月 之著 ： 《 西学 东渐与 晚清社会 》 ， 第 页 。 麦 都思称 ， 此房 子 租 金 合理 （ ， 能 容下两

家 人居 住 ， 并将在 曰 搬入此 民宅 ， 见
熊月之 ： 《 墨海书馆与 六和丛 谈 》 （ 未刊 ） ， 转引 自 叶斌 ： 《 上海 墨海书馆 的运作 及其衰落 》 ， 《 史学月 刊》 ，

年第 丨 期 ， 第 页 。

苏精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刷 出 版 》
： 《 第 页 据 熊月 之 麦都思于 年 月 ， 。 ， ， 在英租界 山 东路
租到 一 块业户 徐彩 章 等 的 地基 面积 亩 年租金每亩 文 共 ， 丨 ， ， 文 ， 见 熊 月 之著 ：

《 西 学 东 渐 与 晚淸 社 会 》 第 页 ， 丨 。

苏精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 第 页 ， 。

王 稻 李 圭 黎庶 昌 徐 建 寅 《 漫 游随 录 环游地球新录 西 洋 杂忐 欧游 杂录
、 、 、 ： 》 ， 长沙 ： 岳麓书社 ，

年版 第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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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 ， 年 幵始 使用 机器 印 书 。 年 、 月 间 停业 。 停业原 因在于 年美

华书馆迁到上海 ， 采用 的 印 刷技术更 为 先 进 ， 挤 占 了 墨海 书馆 的 市场份额 ， 墨海

因 而把 印 刷 设备 出 售 ， 而保 留 了 其 出 版发行功 能 ， 直到最终 年 、 月 间最终

停业 。 ① 作者 史料翔 实 ， 论证充 分 ， 符合史 实 。 下面 ， 本 文依据麦都 思 的 书 信等

资 料 进 一 步 明 晰 当 时 的 具 体情 况 麦 都 思 离 开 巴 达 维 亚 时 印 刷 设 备 及 铅 字 。 （

也 由 船载运往 香 港 ， 再 经舟 山 运往 上 海 。 经 一 路 颠 凝 以 及 沿途 转 船 搬运 ， 运到 上

海后 ， 设备零 件散落 ， 铅字 （ 凌乱不堪 ， 随 麦都 思而来 的 助 手 又不懂 印 刷 ，

帮不上忙 麦都思 到 ， 年 月 才把设 备 安装 整理完 毕 大 约 从 月 开 始 印 刷 ， 。 且

在此年 用 石 印 法 印 出 《 祈祷式文 》 。 也 就是说 ， 墨海书 馆从 年起 才 具 有 一 家

印 刷所 的 基本要求 。 墨海书馆 临 时安置在上海东 门 外 的 二层居 民房 的 一楼 ， 条件

应该非常简 陋 ， 但 已 能承担基本 的 印刷 职 能 了 。 书 馆 在 旧 址运 营 约 两 年 多 ， 直到

年 月 迁入 县 城 北 门 外 新 址 。

初 建 时 期 的 墨海 书馆 除 采 用 石 印 法外 ， 还 以 活字 印 刷 。 当 时 墨 海 书 馆 所拥 有

的 活 字 一 部 分 是 由 台 约 尔 在 东 南 亚 铸 造 的 还有 一部 分 是 从 郭 实 腊 处 购 得 的 柏 林 ，

铸造 的 活字 。 即 使 这些 活 字 加 到 一 起 ， 数 量还 是 不 够 。 麦都思 灵 活 的 解 决 了 这一

问题 ， 他在 碰 到缺字 时就 改变 中 文 的 措 辞 以 使用 已有活 字 ， 并 同 时抓紧 赶制 新 的

活字 。 ③ 到 年 月 时刊 印 麦都思所编 纂 的 《 英汉字典 》 第一卷 时 ， 墨海书馆 已

经 有 一 万 五千 个 不 同 的 活 字 ， 活字总 数近十万个 。 ④ 墨海书馆最初 的 主 要 印 刷 设

备就是 一 台 从 巴 达维亚 带来 的 手工 印 刷机 。 虽 为 手工机 器 ， 但却 被 充 分利 用 ， 产

出 惊人 。 但麦 都 思 还 是 希 望有 一 部 滚 筒 印 刷 机 （ ， 在大英圣 书 公会
的赞助下 ， 新 印 刷 机于 年 月 被运 抵 上 海 。 ⑤ 这是 中 国 的 第 一 台滚筒 印 刷机 ，

陈昌文 ： 《 墨海书馆起 讫时 间 考 》 ， 《 史学月 刊 》 ， 年第 期 ， 第 页 。

据苏精 ， 一 同 随麦 都 思 到 上海 的两 名 助手为 费 罗柏
和邱添 生 （ ’ ’ ， 见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刷 出 版》 ， 第 页 。

再据叶斌 ， 即 为王韬 日 记所载之“天 生” ， 见叶斌 ： 《 上海幵掉初 期伦 敦会 发展 的基督教徒分

析》 ， 《 史林》 ， 年第 期 ， 第 页 。 但 ’ 对 应 的 汉 语 姓 氏 为 “邱 还 是 裘 ” ” “ ， 已 不 可考 。 另 ， 费
罗柏 与邱天 生都为 麦 都思在 巴达维亚收 留 的孤 儿 ， 在 巴 达维 亚 的 教会学 校长 大 ， 一 同 随麦都思来沪 。 费
罗 桕在 巴 达维亚 时 已 受洗 。 而 邱 天生和 江 永哲 同 于 年 受洗 ， 他会说 英文 ， 性格 温和而谦卑 。 关于邱

天生 ， 见 ，

， 〗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⑷ ，

⑨ 麦都 思 就 急 需一 部 滾 筒 印 刷 机一 事 几 次致 信 伦 敦会 要求 伦敦 会而 不 是 大英 圣书 公 会 出 资 ， ， 因 麦都思认
为 后 者 办 事拖 杳 会 延 误 使用 ， ， 但最后 印 刷 机还 是 由 大英 圣 书 公 会 出 资 购 得 见 ， ，

；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在英 国 原 以 蒸汽或水力 为 动 力 ， 墨海 书馆改 以 牛力 牵 引 。 新机 器 的 印 刷 能 力 的 确

惊人 最初 半年 的 产量就超越 了 之前手工机器 印 刷 一年 的 产量 达 到三百 三十八

， ，

万余页 。 麦 都思 为 墨海书 馆 引 入 的 这 台 印 刷 机器在太平 天 国 革命 时期 为 文字 播

道立下 了 汗 马 功 劳 。 年 月 日 ，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决议 ： “ 倾尽全 力 ， 不误 片 刻 ，

印 刷 一 百 万本新约 ” 以 支 持正 在 中 国 发 生 的 太平 天 国 运动 。 先期先 印 二十五

万本 ， 墨海书馆 负 责其 中 的 一万五千本 ， 年 月 开始 印刷 ， 滚筒 印 刷 机全

力 运转 ， 年 月 如 期 完成 。 ③

出 版 的麦都思 的 书 籍

初入 中 国 本土 ， 麦都思在加 强 口 头宣教 的 同 时 ， 充 分发挥 印 刷 出 版 的 辅助 宣

教 作 用 承担 印 刷 出 版职 能 的 墨 海书 馆前 几 年 的 出 版 物 主 要 是 麦 都 思 的 宣 教手册
。

和 圣经 。

墨海书馆 以 印 刷 出 版 中 文宣教作 品 为 主 。 到 年 ， 墨 海 书 馆共 出 版过 约

种 此类 作 品 。 到 年麦都思去世 当 年 （ 年 月 日 病故 ） ， 书

馆共 印 刷 麦 都思 书 籍 种 （ 包括修订本 、 重印本 ） 。 这些书 籍 皆 为 宗教作 品 ， 长

的如圣经 ， 可达数百 页 ， 短 的 只 有几页 。 特别 是 墨海书 馆初 建 的 前三年 ， 从

年到 年 ， 书馆共 印 刷 书 籍 种 ， 除 了 米怜 的 《 张远两友相 论 》 之外 ， 其余

种 皆 为 麦 都思所撰述 。 ④ 这三年墨海 书馆 的 运转可 以 说是 完全赖他一人之力 。

这 些著 述 大 都用 手 工 印 刷 机 印 制 ， 印 量一般一千 册 ， 多 的 也 不超过 三千册 。 其中

比较有代表性 的 当 属 《 真 理通道 》 。 初 到上海 的 麦都思 延 续 了 他在 巴达维亚所 总

结 的 布道经验 ， 即 以 书 面文字辅助 口 头 布道 ， 到 上海后 ， 因 不 熟悉上海方言 ， 文

字材料 的 辅助作用 更显突 出 。 他每周 周 日 以 官 话 布 道 时 都给 听 众 发 一 篇 布 道 文 ，

日 积月 累 ， 成 篇 。 这 篇 构成 了 一个神 学 体系 ， 集结成书便是 《 真 理通道 》 ，

于 年出版 。 ⑤ 从 年 幵始 ， 美魏茶 、 幕 维廉 等 伦 敦 会 传 教 士 被 陆 续 派 来

上海 麦都思 的 工作有所减轻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④ ’

， ，

熊 月 之著 ： 《 西学 东 渐与 晚清社会 》 ， 第 页 。

年前来 墨 海书 馆 的 伦敦会 传 教 上 ： 、 美魏茶 （ 〉 、 幕维廉 （ 、

、 施敦力 约翰 （ 、 伟烈亚力 （ 、 艾约瑟 （ 、 杨格非 （ 、

韦廉臣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麦 都思大概还 是第 一位 尝试用 上海方 言转 写 宗教作 品 的 传教士 传教士进入 。

中 国后 ， 更深 刻 的 体 会 到 了 中 国 语言 的 复杂性 。 大 部分下层 社会 的普通 民众不懂

官话 ， 为 了 向 这部分人宣教 ， 就有 必 要 编 写 针 对他们 的 作 品 。 墨海书 馆于

年 印 刷 出 版 了 麦都思用 上海方 言 写 的 布 道手册 《 讲 自 家 个好 处靠 弗着 》 与 《 讲上

帝 告诉人知 识 》 。 接着 又于 年 出 版 了 他 的 上海方言版 的 《 约 翰 传福 音 书 》 、

《 讲上 帝 差 儿 子 救 世 界 上 人 》 和 《 讲头 一个祖 宗 作恶 》 。 《 约 翰传 福 音 书 》 是 圣

经 翻 译 史 上 的 第 一 本 中 文 方 言 译本 墨 海 书 馆 所 刊 行 的 麦 都 思 的 著 作 或 译 著 皆 为 。

宗 教题 材 ， 没有 一 本 世 俗 内 容 的 著 作 。 这 的 确 令人奇怪 。 早年在 巴 达维亚 ， 麦都

思 能够编 写 《 东 西 史 记和 合 》 等史地作 品 以 辅助 宣 教 ， 说 明 他 很 早 深 悉 为 宣 教而

宣教 的 效果 差 强人意 。 但为 何在主政墨海 时 ， 反 而没有世俗性 的 中 文作 品 面世

呢 ？ 可能的解释是 ， 麦 都 思 初 到 中 国 的 三 四 年 间 为 创 建伦 敦会 上海基地倾 尽全

力 ， 购地建屋 、 出 版 印刷 以 及 口 头宣 教 占 去大 多 数 时 间 。 从 年 ， 又忙于汉

译圣经 ， 其 间 又卷入译名 的 大论争 中 ， 为 维护 “ 上 帝 ” 译名 而 写 出 数本著作 。 教

育背 景 所 限可 能是 另 一 原 因 ， 没有 深 厚 的 科 学 知 识 储 备 ， 限制 了 他在西 学 东渐 中

取 得进 一 步 的 成 绩 。

墨海 书 馆 以 印 刷 出 版 中 文 图 书 为 主 但在 建立初 期 也 印 刷 了 一 些 以 中 国 为 主 ，

题 的 英 文 或 英 汉对 照 的 书 籍 ， 这些 书 主 要 都 是 麦 都 思 的 著 述 。 第一部 为 《 中 文对

话 》 ② ， 是他为 帮

助 驻沪 外 国 人 学 习 中 文 会话 、 促进 商 业 交 流 而 编 写 。 随后还 出 版 了 他 的 《 中 英对

照二十 四 课 《 书经》

、 《 中 国 杂记 》 以 及关于译名 之争 的 著

述 。 相 对于 年 后 陆 续 来 沪 的 伦 敦会 传 教 士 注 重 把 西 方 科 学 著 作 引 入 中 国 以

辅助 传教 ， 麦都思似乎更加 留 意把 中 国 的 宗 教 、 历史 、 风俗 等 情 况 介 绍 到 欧 洲 。

他在 墨海书馆 出 版 的相 当 一部 分 书 籍 是 与此相 关 的 ， 其中 ， 犹可注 意 的 是 《 中国

杂记 》 。

《 中 国 杂记 》 是 一 套 很 有趣 的 丛 书 ， 此书 的全名 为 《 中 国 杂记 ： 旨 在说明 中

国 的 政府 、 哲学 宗教 艺 术 生产 、 、 、 、 贸易 、 礼仪 风俗 历 史及统
、 、

熊月 之著 ： 《 西学 东渐与 晚清社会 》 ， 第 丨 页 。

此书后 经其子 麦华伦修订后 于 年再版 ， 再版 中 省 去 了 年版 的序言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 论 文

由 书名 可

见作者 的雄心 ， 意 欲 把 中 国 的 方方 面 面 介 绍 到 西 方 去 。 且 作者对整套丛 书 灵 活 安

排 ， 不设 出 版时间 ， 有需要 就写 ， 篇幅也不加 限定 。 但 实 际上 这套 雄 心 勃 勃 的

计划远没有完成 作者只 出 版 了 四 部 第 一部 为 ， ， 《 中 国 内 陆一督 》

是关于作者 年 到 安徽浮 梁 的 冒 险之旅与 见 闻 。 其余三部 是译作 ，

一部 是 《 海 岛逸志 》 的 英译 ； 另 一部是 《 农政 全书 》 《 蚕桑篇 》 的译文 ； 最后一

部是 《 上海县志 》 的 英译文 。 《 上海县志 》 出 版于 年 ， 其余三部都 出 版于

年 。 这 四 部著述涉及到 中 国 的 农业科学 、 地方 志 、 华人对爪哇 史地 的 记载

以 及 中 国 的 风 土人情 。 主题看似杂乱 但并不违背作者编 写 ， 《 中 国 杂记 》 的 初 衷 ，

实 际上这 四 部 著述可 看做作 者 详细 介 绍 中 国 长 期 计划 的 一部 分 可惜 的 是 麦 都 思 。

因 疾病 缠身 及 为 其他事务所 累 没有坚持下去 ， 未 能 把这 套 丛 书 办 成 介 绍 中 国 文 化

的 特色丛书 。

《 农政全 书 》 ， 明 代徐光启 所著 ， 是 中 国 科学 史上 的 一部重要 的 农 学著 作 。

全书 卷 ， 分为 《 农本》 、 《 田制》 、 《 农事 》 、 《 水利 》 、 《 农器 》 、 《 树艺 》 、 《 蚕桑 》 、

《 蚕 桑广类 》 、 《 种植》 、 《 牧养 》 、 《 制造 》 及 《 荒政 》 等十二 目 ， 含盖农业 的各个

方面 。 自 年初版后 逐渐传入 日 本 、 朝鲜 ， 并于十八世纪传入欧洲 。 年

杜赫 德 （ 所编 的法文版 《 中 华帝 国 全志 》

在 巴黎 出 版 ， 其卷二 收入 了 殷 弘绪所摘译 的 《 农政全书 》 《 蚕桑》 篇 。

英国在 年 出 版 了 杜赫德 （ 所编 《 中 华帝 国 全志 》 的

英语节译本 ， 不 知 此节译本 是 否翻 译 了 《 蚕桑》 篇 ， 但 年又 紧接着 出 版 的

全译本肯 定 收有 《 蚕 桑 》 篇 的 译文 ； 也就是说 ， 至迟 年 ， 已有 了 《 农政全

书 》 的 英语节译本 。 麦 都 思 的 节 译 本 应 该 是 第 一 本 由 原 著 直 接译 成 英 文 的 《 农政

全书 英译本 此书书名 为 》 。 《 论 制 丝 栽 桑— 译 自 徐光启 的著作 》

译 自 《 农政全书 》 的 第

三十一卷和 三十二卷 ， 即 “ 养香法 ” 和 ” 栽桑法 ” ， 共有 页 ， 年由墨

海书馆 出 版 。 麦都思 的 译文 较 为 准确 ， 偶有漏译 。 在处理 《 蚕桑》 篇 的 “ 总论 ”

部分 的译文 时 ， 稍有节略 ， 并加入 《 书经 》 中 关于蚕桑 的记载 ， 这可 能 和 他翻 译

过 《 书经》 ， 熟悉其 内 容有关 。 麦都思 的这一译本还是产 生一些影 响 ， 它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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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在 马 德 拉斯 （ 被重印 ， 并为 一些书刊 作为 研究徐光启 或 中 国 蚕桑历

史 的 重要 资 料被 征 引 或参考 ， 如 年 的 一 份 学报 曾 大 幅 转述 了 麦 都思 译本 中

的 “ 总论 ” （ 部分 。 ② 李 约瑟在 写 中 国 科技 史

的 论著 中 也参考过此书 。 ③

《 海 岛 逸志 》 作者王大海 ， 字碧卿 ， 号柳谷 。 清 福 建 龙海人 。 因 应试不第 ，

于 乾 隆 四 十八年 （ 年 ） 至爪哇 ， 后 至三宝垄 ， 入 赘华 人 侨 领 甲 必 丹 家 ， 锦

衣玉食 ， 但最终舍弃 富 贵而 归 国 ， 耕读度 日 。 他写 的 《 海 岛 逸志 》 是研 究 爪 唾历

史及 中 外 关 系 史 的 重要 古 籍 。 己有学者整理此书 并 指 出 此书 是 “ 由 海外华侨亲 自

撰写 的 一部见 闻 录 ， 甚或可 以 说 是华人详细 叙述 当 地 山 川 、 形势 、 物产 、 名胜 、

风土 、 人情 以 及 华侨 生 活 、 俗 尚 的 第 一部著作 ” 。 “ 王 大海 旅居 爪 桂 多 年 ， 其记

述 的 全面 性 、 系 统性与 真实性 ， 相 对来 说 ， 应 较其 他 各 书 （ 指 《 岭外 代答 》 、 《 诸

蕃 志 》 等 东 南 亚 古 代 史 和 古 代 中 外 关 系 史 资 料一 笔 者 加 ） 更胜一筹 ” 。 ⑤ 麦都思本

人在爪 桂 居住长达二十年 ， 对书 中 名 物 、 俗 尚 的 描 写 应非常 熟悉 ， 其从 年

开始连载于 《 特选撮要 》 的 《 咬 醒 吧 总 论 》 或受此书 影 响 。 此书于乾 隆五十六年

年 ） 完成 ， 最 早 的 刻本据 现在 的 资 料 看 可 能 是嘉庆十一 年 （ 年 ） 淳

园 刻本 。 据姚楠 ， 除潭 园 刻本外 ， 此书 还有 《 小 方壶斋舆地丛砂 》 、 《 舟车所至 》

本 、 《 域外丛书 》 多 个版本 ， 但 以淳 园刻本为 最全 ， 共六卷 ， 有 自 序 及 他序 四 篇 ，

并有地 图 和 附录 。 ⑥ 麦都 思 的 译本 即 是 以 漳 园 刻 本 为 底 本翻译而成 ， 自 序及 四 篇

他序 皆 译成 英 文 ， 另 加 译者序 。 麦都 思从何途径得到此书 已 不可考 。 但麦都 思翻

译此书 的 动机倒 是可从他 的 “ 译者序 ” 中 窥知 ， 他说 出 版此书 的 目 的是 “ 为了能

使 东 西 方世 界之 间 彼 此更 好 的 相 互 了 解 ” 气 麦 都思在 译本 中 除 加 入极少 量 的 注

“ ，

， 再如

王 大海著 、 姚楠 、 吴玻遊校注 《 海岛逸志 》 ， 香港 学津 书 店 ， 年 ， “ 校 注 者 序” 。

王 大海 著 、 姚楠 、 吴玻璇校注 ： 《 海 岛逸志》 ， 校注 者序” 。

王 大海著 、 姚楠 、 吴狼《校注 ： 《 海 岛逸志 》 ， ‘ 校注 者序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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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外 ， 未对 原 文 改动 。 译文质量 尚 好 ， 但 有 少 量误 译 、 漏译 。 考虑到 当 时 正 是译

名 之 争 的 高潮 时 期 ， 此 种 钟误 似 乎 可 以 理 解 ， 他 自 己也在 “ 译者序 中 说 ， 他 “ 诸

多要事 ， 压力 巨大 ， 忙里偷 闲 ， 草译此书 ” 。 麦 都思 的 英 译本起 到 了 促进文 化

交流 的 作用 。 盖 因 中 文本难得一见 ， 海外学者大都依赖麦 都思 的 英文译 本 。 如东

南亚华人史专家 巴素 （ 在其 《 东南亚之华侨 》

一 书 的 第七篇 “ 印 度尼 西亚 的华侨 ” 一章 中 ， 大量 引 用 了 麦都思

英译本 的 内 容 。

墨海书 馆初建 时期 ， 拟 印 刷 刊 行 的 书 刊 在得 到 伦敦会 同 意后 会得 到 资 助 。 但

到 年 ， 伦敦会通过 决议 ， 此后所有 印 刷 出 版 费用 皆 由 传教士 向 大英圣书 公

会或英 国 圣教书会 申 请 全额补助 ， 伦敦会 不 再 提供此项 资 助 。 ② 而大英圣书 公会

或圣教书会 的 资 金一般只 支持 宗教作 品 的 刊 印 。 出 版 非 宗 教 性质 的 作 品 大 都要 靠

自 筹 资 金或外人赞助才方得 出 版 传教士和 中 方合 作译者翻译 的西 学著 作大都如 ，

此 ， 如 伟烈亚力 和 李善兰合译 的 《 续几何 原 本 》 由 松江人韩应 陛 出 资 印 行 ， 《 代

数学 》 和 《 代 微积 拾级 》 获译者 的 朋 友 资 助 出 版 ， 艾约 瑟和 李 善兰合译 的 《 重学 》

由 钱鼎 卿 资助 ， 慕维廉 《 地理全志 》 使用 的是鸦片商人颠地 （

资 助 给雒魏林 的 经 费 。 ③ 而麦都思的 《 中 国 杂记 》 的 系 列 著 述应

不在宗教作 品 之列 ， 但都在墨海书馆 出 版 ， 这大概和 墨海 书馆 的 灵 活经营有关 ，

麦都 思 替驻 沪 外 国 人 印 刷 资 料 而获取相 当 一 部 分利 润 所 得竟然 可 支 持 墨海 书 馆 ，

重建 。 很 可 能这 部 分 利 润 也 被 用 来 出 版 这 些 非 宗 教 书 籍 ， 而 伦敦会 为 减轻 自 己 的

经费负担 ， 鼓励各 传 教基地 自 行解 决 资 金 问 题 ， 所 以对于麦都思 以 墨海书馆 自 筹

资 金 出 版上述这 些著述也 就 没有横 加 干涉 。

麦都思 、 墨海 书 馆 与 中 方 笔 述

墨海 书 馆 是 一 所 印 刷 出 版机 构 其 所 发 行 的 书 籍 了 对 晚 清 社 会产 生 了 巨 大 而 ，

深远 的 影响 。 但不仅于此 ， 它 还 是 一 个 中 西 方接 触 、 碰撞 、 交流 的平台 ， 借助 这

一 平 台 墨 海 书 馆 中 的 中 方 笔 述 雇 员 可 以 如 此近 距 离 的 去 观 察 其 传 教 士 雇 主 并 通 ，

过 和 他 们 的 交 往及 合 作 译 书 对 西方 文 化有 了 初 步 的 认 识 这对于 他们 抛 弃 华 夷 之 ，

辨 的 思维 、 形 成近 代 改 革 思想起 着 重 要 的 推 动 作 用 。 这批 墨海 书 馆 的 中 方 雇 员 或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 叶斌 ： 《 上海墨海书馆 的运作及其衰 落 》 ， 第 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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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兴趣主动投奔而来 ， 如李善兰 ， 或 “ 以 衣 食计 ” ， 不得 己 “ 佣 书 ” 书馆 ， 如王

销 ， 但 大 都 以 给 传 教 士 提 供润 笔 服 务 为 生 。 探讨 墨海书 馆全部 中 方笔述 的 思想状

况将 偏 离 本 文 的 重心 笔者 只 想 把讨论局 限 在 墨海 书 馆所 雇 佣 的 笔述文 人及这 些 ，

文 人和 麦都 思之 间 的 关 系 上 。

从麦都思 的信件看 ， 他 到上海 后较早雇 佣 的 一位笔述名 为 江永哲 （

， 镇江人 ， 二十 出 头 ， 是 一 位 秀才 ， 可 能 是麦 都 思 在 上 海 施洗 的 第 一位
中国人 。 他 为 人谦逊 ， 英军 攻克 镇江 时 曾 为 英军服务 ， 后 到 上海 居 于 雒魏林处 ，

受雇 于传教士 ， 帮助 复制地 图 。 江 永哲 表 现 非 常 虔 诚 ， 于是麦都思于 年

月 日 给他施 洗礼 ， 其 他传 教士及 江永哲 同 乡 也 一 并参加 了 这 次洗礼 伩式 。 ② 他

的 秀 才 身 份 以 及 他 的 中 文 功 底 无 疑 是 麦 都 思 想 积 极 影 响 他入 教 的 主 要 原 因 ， 入教

前后 他 已 经 开始 帮 助 麦 都思翻 译 圣经 了 ， 是王 昌 桂 、 王 稻 之 前 麦 都 思 在 上海 的

一位 圣 经翻 译合作 者 。 他在接 受洗礼前 即 已订婚 ， 未婚 妻在 他 的 影 响 下 也 幵始参

加 宗 教活动 ， 麦 都 思 为 二人举行 了 一场 基督 教婚 礼 。 ④ 还有一位读 书人 ， 名 叫王

守义 （ 徽州人 ， 年 月 日 ， 麦 都 思 给 他 施洗 。 年

月 ， 他陪 同 麦都 思 到 内 陆巡游 ， 麦 都 思 也 借 此充 分 考 察 了 他 的 秉 性及 情 感 ， 对

他非常满意 。 王 守 业经受 了 内 心 的 挣扎 与 煎熬 ， 他一方面坚信孔孟之道 ， 另 一方

面又认 为 基督 教义有其合理性 ， 在 经 历 了 痛 苦 的 抉择 后 ， 决定 版依基督教 。 ⑤ 他

后 来 成 为 传 道人 并 帮 助 贩 卖 圣 经 ， 后 因 眼疾及年老体衰而退居 乡 里 ， 但一直保持

基督 教信仰 。 ⑥ 另 一位名 叫 潘哲清 （ ， 苏州人 ， 年到上海任

伦敦会 学校教师 ， 并随麦都思学 习 基督 教义 ， 并于 次年 受洗 。 他 到 上海 时 “ 委办

译本 ” 已经完成 ， 但他 还 是 有 可 能 帮 助 麦 都 思 润 饰 过 其 他 的 宗 教 作 品 。 他于
年 成 为 上 海 基地 的 牧 师 ， 并 回 乡 参加 学政岁 试 ， 取得 不错 的 成绩 ， 很 受传教士 的

敬重 。 ⑦ 还有一位 虽未和麦都思合 作翻译过任何作 品 ， 但却 是受 麦都思影 响而入

教 的 秀才 。 此人名 叫 沈克彩 （ 吴 江人 ， 年 时和 麦都思相遇 ，

麦 都 思 到 上海 后 首先给 他 的 两个 女 儿施洗 见 ， ，

稍 后 给江永哲和 他 从 巴 达 维亚 带来 的 华 裔邱天 生施洗 。

， ，

⑤ ， ，

叶斌 ： 《 上海 开掉 初 期 伦敦会 发 展 的 基 督 教徒分 析 》 ， 《 史林 》 ， 年第 期 ， 第 页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第 页 这个潘 哲清可 能就 是 叶 斌所 考证 的 潘恂 如 潘益群 ， 。 （

受洗时 间 也 并非是 年 而是 年 月 日 他 年和 王韬一道去 昆 山 参加 了 ， ，

岁考 ， 未 能入 围 见 叶 斌 《 上海 开掉 初 期 伦 敦会 发 展 的 基 督 教徒 分析 》
， ： 《 史林 》 年第 期 ，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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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如故 ， 麦 都 思 曾 推 荐 他 到 外 商 公 司 任职 ， 后 回 乡 守制三年 ， 回 到 上海后 知 麦

都思 已死 ， 后 由 艾约瑟施洗 ， 并 助 他翻 译 作 品 ， 也 辅助 布道 ， 成 为 上海站 的得力

华人助 手 。 ① 关于 以 上 几位 的 详情 ， 可查 阅 的 资 料都很有 限 。

墨海 书 馆 的 中 文 笔述 中 和 麦都思关系 最 为 密切 而对后世影 响 又最 为 巨大 的

当 属 王韬 。 王韬 （ ， 江苏新 阳 人 ， 自 幼 受过 良 好 的 教育 ， 十八岁 中 秀

才 ， 次年 科举 不 第 ， 遂 决意仕途 。 年 ， 承继父职 ， 到 墨海书 馆协助麦都 思

翻 译 圣经 。 王 韬 既 是 一 位 学 者 和 一 位报 人 ， 也 是一位 思想 家和 教育 家 。 王韬在 中

国 近 代 化进 程 中 的 作 用 ， 早 有史家给予 评论 ， “ 无王 氏 于 同光之 际 ， 致力 于 中 西

文 化之 交 流 与 变 法 自 强 之 论 议 ， 斯 未必 即 有光绪 中 叶 以还 康梁诸 氏 变法维新之 ，

运动 也 。 无 晚 清 以 还 国 父孙 先 生 之 鼓 吹 民 权 与 建 立 民 国 ， 亦未必 即 有 四 十年来 中

国 之所谓 民 主 与 科学之新文 化运动 也 。 ” 王 韬 在 中 国 近 代 思想 史 上 的 地位 已 为 学

界所公认 ， 相 关讨 论几近 穷 尽他 的 方方面面 ： 文化观 、 天下观 、 史学成就 、 文学

与经学 、 办学思想 、 政治 思想 、 海防 思想 、 出 版事业等 等 。 学者们在讨 论王韬 的

思 想 发展 时 多 集 中 在 他在 香港及 到 英 国 期 间 的 思 想变 化 。 ③ 本文 关注 的 是王韬在

年去 香港前在 墨 海书 馆 的 年尤其是在 年 麦 都 思 去 世前 在 墨海 书 馆

所 从 事 的 工 作 及 思 想 状况 这 种 思 想 状 况 和 麦 都 思 之 间 是 否 有 着 某 种 关 系 ， ， 以及

王 稻 在 墨 海 书 馆 的 经 历对其 后 来 思 想 发 展起 到 了 何种 作 用 。

王韬 年初 到 上海看望供职墨海 书馆 的 父亲王 昌 桂 即 受到 麦都思 的 热情 ，

接待 。 翌年 ， 王 昌 桂病 故 ， 麦都思 “ 遣 使 再至 ， 贻书劝行 ” 真诚邀请王韬 到

墨海书馆承继父职 ， 王韬 “ 以 衣食计 ， 不得 已橐笔沪 上 ” 。 ⑤ 年 月 日 ， 麦

都 思在给伦敦会 的 信 中 报 告 了 施洗王韬一事 ， 并解释 了 当 初雇佣 王韬 的 根 由 ，

“ （ 王昌桂 ） 学识广博 ， 赢得 ‘ 活字典 ’ 之誉 ， 却坚持儒家思想 ， 自 称 生 为 孔子

门徒 ， 死亦如 之 ， 不 料竟一 如 所言 ， 直到粹然病逝并无改变 ， 令 人惋 惜 ， 而他 的

继 任 人选 也 颇 难 觅 。 据说他才成年 的 儿子天 资 非凡 ， 虽不如 父亲之广博 ， 而灵敏

他的 申 请受洗 的 陈述 见 苏精 ， ，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此人 即 沈敏 桂 见 叶 斌 上海 开 掉 初 期 伦敦会发 展 ， 第 页 。 据 叶斌 ， ， ： 《

的 基 督 教徒 分析 史林》 年第 期 第 页 》 ， 《 ， 丨 ， 。

罗 香林 香港与 中 西文 化交流： 香港 中 国 学 社
《 年 第 页 》 ， ： ， 丨 ， 。

详见林 启 彦 黄文 江主编 的 王韬 与近 代世界 香港 香港教育 图 书 公 司

、 年版 所收入 的 王 尔 《 》 （ ： ， ）

敏 王韬在近 代 中 国 之 思想 先 驱 地位 及 林 启 彦 《 王韬 的 中 西 文 化观 两 文
《 》 》 。

王韬 強 园 尺赎
： 北 京 中 华书局
《 年版 第 页 》 ， ： ， ， 。

韬著 楚 流等选注 、強园 文录外编 沈阳 辽宁人 民 出版社 年版 第 ： 页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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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用 则有过之 ， 文 采优雅而 论 断 允 当 ， 于 是雇用 之 ， 并 深 庆得 人 。 ”

从 年 的 这封 信 ， 我们还得知 ， 王韬 自 年 月 到 墨海 书 馆后 的 任 务 就

是 要 完成他父亲 未 完成 的 工作 ， 即 协助翻译 “ 委 办译本 ” 。 王 昌 桂辞 世前 ， 翻译

已 进行至 《 罗马书》 ， 而所余新约 大部及全部 旧 约基本都 由 王韬笔述 ， 并经其他

中 方 人士 略 加 删 改 ， 即 成定稿 。 麦都 思 尤其表达 了 对 王韬 所 翻 译 的 《 约伯记》 和

《 蔵言 》 的赞赏 。 王韬还可 能最终润饰 了 整部圣经 的译稿 ， “ 充斥整部圣经 的信

而流畅 的译笔 ， 都 归功于他 。 ” ②

据此信所载 ， 麦都思于 年 月 日 给王 韬 施洗 ， 同 时受洗 的 还有三名

教会学校 的 学 生 。 ③ 学 界 就 王 韬 是 否 曾 经 信 仰 基 督 教有 过 激 烈 的 争 论 ， 但 自 从麦

都 思 的 这封信及 附于其 后 的 王韬 的 书面 洗 礼 申 请被发现 ， 争论 也 就终止 了 。 ④ 申

请 已被译成英文 ， 是否 为 麦都思所译 ， 己 不 可考 。 这份 申 请 的 价值在 于 它 详 细 介

绍 了 王韬 的 经历 、 信教过程 、 对 基 督 教 的 体 认 及 他对 基 督 教 在 华 宣 教 的 建 议 。 而

且 ， 不止于此 ， 这 份 申 请 的 价值 还 在 于 ， 通过它可 以 窥见 中 国 近代 口 岸 知识 分子

面 临 精 神 危 机 所 作 出 的 信 仰 选择 以 及 这 种 信 仰 选 择 的 复 杂 性 。

王韬 在 这 份洗 礼 申 请读 来 更 像 是 一 份 就基 督 教 在 华宣 教 的 建 议 书 而麦 都 思 。

既 然 把 它 寄 呈 给 伦 敦会 ， 说 明 麦都思对其 中 的 内 容 的 首肯 。 王韬首先 以 徐光 启 为

例 说 明 明 清 之 际 的 天 主 教宣教一度 成功 的 原 因 在 于 归 化 了 一批士 大 夫 随 后 民 众 ，

景从 ， 而新教传教士所 吸收 的 信徒 “ 多 为 无知 愚 闇 之人 ， 不才无学 ， 问 其耶稣教

义 ， 辄睦 目 以对 ， 逢礼拜之 日 ， 但 随众 依 俗 以 取 悦雇 主 ， 毫无 崇 敬上 帝 之 心 ” ，

并指 出 这样做 的 后 果 ， “ 一概并 蓄 则 有妨信众之 质 ， 且令才 智 之 士 闻 而 却 步 ” 。 他

进而 述及 信 徒 或 雇 员 学 识 浅 薄 、 不精教义 ， 致使所撰写 的 宣 教读物 “ 于要义 既未

译文摘 自 苏精 《王韬 的 基督 教 信仰 》 ： ， 载林启 彦 、 黄

文江主 编 ： 《 王韬 与近代世界 〉 香港 ： 香港教育 图 书 公 司 年版 第 页 ， ， 。

译文摘 自 苏精 ： 《 王韬 的 基督 教信仰 》 ， 第 页 。

第 一位 明 确 提 出 王 韬 受 洗入 教 的 为 柯 文 ， 但其 依据 的 是 传教大会 的报告 ， 而 非洗礼 申请 原件 ， 见

， 哈 佛 大 学韩 南 教授 大 概是 最 早 发现 这 份 申 请 的 西 方 学

者 ， 并 在其文章 中 引 用 了 这份材料 ， 见

台湾学

者 苏精早在其 年 发表 的 文章 中 就直 接 从伦 敦会档 案 中 引 用 了 这封信 ， 并把其 大部分译成 中 文 ， 见苏

精 ： 《 王韬 的基督教信仰 》 ， 载 《 历史与 文化》 （ 香港 ） 第一卷 ， 年 月出版 ， 后 苏精此文 收入林 启 彦 、

黄文江主编 ： 《 王韬 与近代世 界》 ， 第 页 。 叶斌将此信完整译 为 中 文 ， 并附简析 ， 见叶斌 ： 《 王韬

加入基督 教文 析 》 ， 《 档 案春秋 》 ， 年第 期 ， 第 页 。 另 一个 中 文译本为 国 内 学 者段怀清所 译 ，

原稿来 自 韩南 ， 见段怀 清 ： 《 论王韬 的基督教信仰》 ， 《 清 史研究 》 ， 丨 年第 期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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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精华 ， 于文 体则 鄙俗浅俚 ， 读者未竟一卷 ， 已 昏然欲睡 ” ， “ 分发于晨 ， 而覆

瓿 于夕 ； ” ， 而 正 确 的 方法应 为 “ 凡著 一 书 ， 求其 旨 意 与 表 意之上乘 ， 词藻与本质

之兼顾 ” ， 这样就会争取到 士人学子 争相 传诵 ， 民众 自 会上行下效 。 再则 ， 对于

传 教 士 批 评孔 子 的 做 法 ， 王韬指 出 ， 吾教与 孔子之道于 理相 同 ， 所异者至微 ，

有蔑视孔子者 曰 ， 其理误 、 其义歧 。 仆 以为 ， 凡属 宗教 ， 必有其深奥之 思想与 难

解之玄秘 ， 难 期 众 人佥 认 其 同 ， 因 之毋需强欲孔子之道 必 同 于基督之教 ， 亦毋 需

斥责孔子 ， 但令 人各 修 其 道其 教 ， 各得其善果 。 ” 不难看 出 ， 王韬在 建议 中 夹 杂

着对新教传教策略 的 不满 ， 并 希望 教会 改革其 传教策 略 ， 而 要 达 成这 一 目 的 ， 首

先要重视吸收士人阶层 入 教 ， 其 次要 使 用 典 雅 的 文 体撰 写 宣 教 作 品 ， 再 次应尊重

中 国 儒 家文化 。 这些建议 的 背 后 ， 隐约 显现 出 的 是王韬经世致用 的儒家意 识 ， 欲

借 传 教 事业 这 一 新 的 土 壤 以 施 展 其所 学 、 成就其抱 负 。 而 麦 都 思 为 何 会把 这 样 一

份独特 、 甚至 隐 约 透 露 出 批评 据傲 口 气 的 、 申 请递 交 给 伦 敦 会 ？ 看一下麦都思 的

著 述就 不 难理解 麦 都 思 和 王韬有着 很 多 相 似 的 宣 教观念 麦 都 思 在 其 早 年 的 作 品 。

中 就流露 出 对徐 光启 的 版依 以 及徐光启 给予利 玛窦 巨大 帮 助 的 羡 慕 甚至节译

了 他的 《 农政全书 》 。 无疑 ， 在他 内 心深处他也 同 样 渴 望 像利 玛窦一 样得到 一部

分 中 国 精英士人 的 支持 ， 但 当 时形势 已 大不 同 于 明 清之 际 。 即 使他能 克服 自 己因

西 方 文 化 和 基 督 信 仰 而 产 生 的 优越 心 理 ， 也 无法 改 变 西 方 人 携 枪 炮而来 的 事 实 。

其 次 以 雅驯 的 中 文 翻 译圣 经和 撰 写 宣 教手册 一 直 是 麦 都 思 从宣 教生 涯 开始就 为
，

之努力 的 目 标 ， 这和 王稻 的 主 张何其相 似 。 实 际上 ， 也 正 因 有 了 王韬 的 协助 ， 麦

都 思翻 译一 本 为 中 国 文 人所 尊 重 的 圣经 的 夙愿历 二 十 年 终 于 达成 而 王韬 的 孔子 。

乃 “ 万世师表 ” ， 应受 到尊重 的 建议 ， 在 麦 都 思 这位 已 经 非 常 了 解 中 华 文 化 的 传

教士看来 ， 己 没有丝毫刺 耳之 处 ， 他 早 在 巴 达 维 亚 就 经 历 过 中 国 人对 儒 家 文 化 的

更 强有力 的 捍卫 。 尊重孔子 己 是 明 智 的 传教策略 的 不 二选择 。 王韬和 麦都思 ， 一

中 一西 ， 在三年 的 译经 时光 中 达成 了 对在 中 国 这 个文 明 的 国 度宣 教 的 共识 默契 、

与情谊 。 年 ， 王韬 为 麦都思 回 国 送别 时 ， 写道 ： “ 知 己 平 生首数 公 ， 海邦物

望最为崇 ， 学 从 天授 推 无 故 ， 道 自 西来证大 同 。 有愧粗才 怜 阮籍 ， 不将奇字 宅杨

雄 ， 八 年 聚 首情 如 咋 ， 岁 月 因 循感慨 中 。 ” ③ 王韬后来 回 忆起 同 麦都思相 处 的 这段

苏精 ： 《 王韬 的 基督 教信仰 》 ， 载林启 彦 、 黄文江主编 ： 《 王韬 与近代世 界 》 ， 第 页 。

《 送麦 西 士 回 国 》 ， 蘅华馆诗录 卷二
《 续修 四 库全书 上海 上海古籍 出 版社
》 年 第 ， 《 》 ， ： ， ， 页 ，

转引 自 王宏志 ： 《 ‘ 卖身 事 夷”的王 韬 当传统文 士 当上 了 译 者》 复 旦 学报 》 年第 期 第

： ， 《 ， 丨 ，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时间说 ： “ 谬厕讲席 ， 雅称契合 ， 如 石投水 ， 八年 间 若一 日 ” 这应是他真实

情感 的 表达 。 麦 都 思 与 王 韬 真 擎 的 友谊 跃 然 纸 面 。

年 旧 约 译毕 后 王韬 大病 一场 ， 遂决 定 皈依 ； 随后 经过 了 一年 的 观 察 ，

麦都思等人见他入教信念依 旧 坚 定后才决定 在 年 月 给他正式施洗 ， 由此

可 见入教并不 是王韬 一 时意 气 用 事 ， 而是理性思考 的 结 果 。 王韬从 年 幵始

的 日 记 也 支 持这一 结 论 ， 他积极参加 巡 回 布 道 、 分发宣 教 手册及 宗 教仪式 。 ② 而

到 年后 ， 他对基督 教 的 态 度 急 转直下 。 如 咸 丰八 年十 二 月 二 十 四 日 （

年 月 日 ） ， 他 因 春 节 期 间 住 在 墨海 书 馆 ， 而 “ 不 能祭 神 祀先 ， 并 送 灶禳 神 ”

而非常遗憾 ， 对 比 他在洗礼 申 请 中 所说 的 “ 祭 祀之 礼 惟 上 帝 得 享 ” ， 可知 他思想

变化之 巨 。 且此后 ， 他尽力 消 两 信教受洗之经历 ， 其 中 的 主要 原 因 便是 因 为 作

为 他 的 精神 导师 的 麦都思 的 去 世 。 在给应雨耕 的 信 中 ， 他毫不掩 饰 自 己 对 失 去 麦

都思这样一位挚 友 的 悲痛之情 ： “ 居 停麦君 ， 于 丙辰八 月 返 国 ， 冬尽得抵伦敦 ，

至仅三 日 ， 溢焉而逝 。 闻 信骇悼 ， 潜然 出 涕 ， 此海 外 一 知 己 也 ， 衔悲刻骨 ， 抱痛

铭肌 ， 精契所在 ， 存没无 闻 ， 人琴之感 ， 幽 显炯 殊 。 ” ④

王韬 的 思想转变可 以 说从 到 墨海书馆就 已经开始 ， 年 月 ， 在 旧约行

将完成 时 ， 他便 决定弃绝科 甲 功 名 之途 ， 他在此年 月 日 的 日 记中 写道 ： “ 余

功 名 之心久 已如死灰 ， 不 能 复燃 。 且为 文纵恣 ， 负奇气 ， 期 以 此俯就有 司 绳 尺 ，

而掇青紫 ， 亦难矣 。 ” ⑤ 王韬 年 曾 因 上 书 太平 天 国 而 被 追 捕 而 逃 到 香 港 ， 受

雇 于 理雅 各 ， 助 他翻 译 儒 经 。 ⑥ 年 ， 受理雅 各 之 邀 ， 赴英 国 继 续 协 助 他翻 译

《 诗 经 》 及其他 中 国 典籍 。 此后 两年 ， 他广 泛 游 历 英 伦 三 岛 及 欧 洲 大 陆 ， 结识 了

一些关注 中 国 的 欧洲 学者 这一期 间 他 的传统 的 保 守 的 中 国 观念受 到 了 极大 的撼 。

动 ， 他 的 世 界观 经历 了 巨 大 的 转 折 。 而这种 转变或 萌 芽 于他 在上 海 墨 海 书 馆 的 这

段经 历 ， 尤其是和 麦都思 的 交往和 圣经 的翻译 。 王韬 自 年 月 到 年

王韬 ： 《 鼓 园 尺牍 》 ， 第 页 。

美 柯文著 、 雷顿 、 罗 检秋译 ： 《 在 传 统 与 现 代 性 之 间 —王 韬 与 晚 清 改 革 》 ， 南京 ： 江苏人 民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柯文 把王 韬 写 给理雅 各 的 信件 的 已 刊本 和 原 件做 了 对 比 ， 发 现王韬 在 努 力 掩 盖他与 教 会 的 关 系 。 信的原

件 称 理 雅 各 为 “牧 师 ” ， 但 出 版 时 却 改 为 “ 君” 。 而且 ， 在原件 的 另 一 处 ， 王 韬称道理雅 各 ： “ 其大 旨 所尚 ，

则 以 福音诫人 为 先 ， 欲路一世于仁寿之 域 ， 而 俾 圣道 之 光 无乎 不 烛 。 ” 在 刊 本 中 则 为 另 一 句 与 教会 无 关 的

话所替代 。 见 美 柯文著 、 雷顿 、 罗检秋译 ： 《 在 传 统 与 现 代 性 之 间 —王 韬 与 晚 清 改 革 》 ， 第 页 。

王摇 強 园 尺牍
： 第 页《 》 ， 。

王韬 衡华馆 日 记
： 原 稿 本 中 央研 究 院 历 史语 言研究 所藏 转 引 自 王 尔 敏
《 王韬在近代 中 国 之 思想
》 ， ， ， ： 《

先 驱地位 载林 启 彦 黄 文 江 主编 《 王 韬 与 近 代世 界
》 ， 第 页 、 ： 》 ， 。

理雅各此时 己经完成并 出 版 中 国 经 典 》 的 前两卷 即 四书》 的译文 王稻到港 后助 理雅各翻译 诗 《 ， 《 。 《

经》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月 协助 麦 都 思 完 成 新 约 ， 再到 年 月 助其完成 旧 约 。 三年 多 的 时 间 日 日 浸

淫 于圣经文本 的讨论 ， 已 足 够 让 天 资 聪 慧 的 王 韬 对 圣 经有 着 细 致 的 了 解 ， 虽然 ，

麦都 思在 年 月 日 的信 中 说王 在 译 经 过 程 中 对 圣 经 没 有 丝 毫特 别 的

感受 ， 而 是 直到 全 部 圣经译 毕 后 ， 生 了 一场大病 ， 自 认 为 将 不 久 于人世 时才作 出

要 求受洗 的 决定 。 随后 ， 他又和 其他传教士合作翻译 《 重学 浅说 》 、 《 格致西 学提

要》 、 《 光学 图 说》 及 《 华英通商 事略 》 ， 助 麦都思润饰修 订其早 期 宗 教作 品 《 清

明 扫墓之论 》 和 《 养心神诗》 ， 广 泛接触西方科 学 知 识 。 这段经 历 可 视作 王 韬

人生 中 对西方文 化接触 的 开始 ， 虽 然这是 以 西方宗教文化 的 熏陶 为 开端 ， 但不可

否 认 这 为 王韬若干年 后 英 伦之行 时 超越器物 层 面 理解 西 方 文 化之优长打下 了 基

，

础 ， 也进而成为 他改 良 主义思想 形成 的 重要 知 识背景 。

在 谈 到 王韬 受 到 理雅各 的 影 响 时 ， 费乐仁说 ， 麦都思 、 理雅各等伦敦会传教

士在宣教 时对神 学 与 科学 的 调 和 ， 恰 当 宣教策略 的 制 定 ， 以 及批判 性 的 全释方法

都有不 从 国 教派 的 神 学观念 为 基础 ， 而 作 为 近 代 精 神 先 行 者 的 王韬 ， 其思想 中 批

判 性 的 一 面 受 到 了 理雅 各 的 神 学 思 考 方 式 的 影 响 。 ② 费乐仁 的分析是有道理 的 ，

如 果 说王 韬批判 性 的 思想 受 到 了 理雅 各 的 影 响 ， 那 么 麦都思 的影响 也不能忽 略 。

麦都思 的 确 在其著述 中 表现 出 一种 灵 活 的 、 批判 的 思维方式 ， 这和 公理宗 的神 学

主 张有 着 内 在 的 一 致 性 。 在对待儒学 的态度上 ， 麦 都 思一 方面指 出 儒家 学说 的缺

陷 ， 另 一 方 面 又执勘 的 相 信 《 书 经 》 中 所载 的 务 舜 禹 三代 的 历 史 ， 并对 自 己推 导

出 的 纪年深信不疑 。 麦 都 思对 待 儒 家 批判 性 全释 的 思考方式 很可 能对王韬 的 近代

精 神 的 启 蒙 起着 促进 作 用 。

第三节 报 刊 与 印 刷

所 办报 刊

前文 已 论及麦都思 曾 为 《 察世俗每 月 统 计传 》 撰稿 ， 本 小节将讨 论麦都 思和

《 天下 新 闻 》 、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 各国消息》 以及 《 遐迩 贯 珍 》 这几份 中

文报 刊 的 关 系 。

《 天下 新 闻 》 于 《 特选撮要 》 停 刊 后 约 两年后 在 马 六 甲

” 这 两 部 作 品 经修 订 后 分 别 更 名 为 《 野 客 问 难记 》 （ 丨 和 《 宗主诗篇》 （ 。

‘ 费 乐 仁著 ， 尹凯荣译 ： 《 王韬与理雅各对新儒 家优惠 意识的 回 应 》 ， 载林 启 彦 、 黄文江 主编 ： 《 王韬与 近代

世界》 ， 香港 ： 香港教育 图 书 公 司 ， 年版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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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刊 创 办人为 时任英华书 院 院长修 德

， （ 。 此刊 从 年发行 ，

年停 刊 ， 活字 印 刷 ， 散张发 行 ， 如 戈 公 振称 ： “ 此 报 系 活 版 与 报 纸所 印 ， 在当时
为创见 。 ” 《 天下 新 闻 》 得 以创 办得益于 两名 绅 士 的 资 助 ， 主要刊载 中 国 的 消 息 ，

以 吸 引 读者 ， 也刊 登一些欧洲 的 讯息 、 欧洲 科学 、 历史 、 宗 教及伦 理 ， 此外 ， 麦

都思 的 《 东 西史记和 合 》 摘 要也 登载在其 中 的 一期 当 中 。 ② 戈 公 振认 为 此刊 为 麦

都思所编辑 ， 已有 学者考证这一看法有误 ， “ 吉 德使用 的笔名 为 ‘ 修德 ’

， 与 麦都思 的 笔 名 “ 尚 德者 ” （ 颇
为 相 似 ” 可 能是 令人混淆二 人 的 原 因 之 一 ， 而且 ， “ 在麦都思本 身 的 回 忆录或其

中 文著作 的 目 录中 ， 都未有编 辑 《 天下新 闻 》 的记录 ， 而 根据 伟 烈 亚 力 的 记载 ，

则 只 提起 吉 德 是 《 天下 新 闻 》 的 编 辑 。 ” ③

《 东 西 洋 考 每 月 统记 传 》 是 中 国 境 内 发 行 的 第 一 份 近 代 中 文 报 刊 在报 刊 史 ， 、

新 闻 史 上 占 据 重 要 的 地位 ， 对 于 启 蒙 中 国 知 识分 子 起 到 了 重 要 的 作 用 。 麦都思和
此刊 颇有些渊源 。 首先 ， 他的 《 东 西 史 记和合 》 在此刊 连载 。 《 东西洋考 》 非常

重视介 绍 历史方面 的 知 识 ， 分十 一 次 刊 登 了 麦都思 的 《 东 西史记和合 》 ， 每次 皆

把此文 置 于 刊 物 的 第 一 篇 的 位 置 。 行文 时 ， 把东 、 西史分置上下两栏 ， 上栏叙东

史 ， 即 中 国史 ， 下栏叙西史 ， 即 西方古代史及英 国 史 。 其次 ， 《 东西洋考 》 是在

麦都 思照管下停刊 的 。 《 东西洋考 》 于癸 已年六 月 （ 年 月 ） 由 郭 实腊在广

州创刊 ， 至 甲午年 （ 年 ） 五 月 休刊 。 乙未年 （ 年 ） 正 月 在广 州 复 刊 ，

至 乙 未 年六 月 再 次休 刊 。 后来郭 实 腊 因 事 务繁 忙将 《 东西 洋考》 转让给 年

月 成立 的 “ 在 华 实 用 知 识传 播 会 ” （

主办 。 该会 因 在 广 州 出 版遇 到 困 境 ， 就把 出 版机构 转 至 新
加坡 。 丁 酉年 （ 年 ） 正月 《 东 西洋考 》 在新加 坡复 刊 。 有学者认 为 《 东西

洋考 》 在新加坡复刊后 ， 郭 实腊 、 马儒翰 同 任该刊编辑 ， “ 新加坡 的 麦都思也任

编 辑 ” 气 根据 黄 时 鉴 的 考证 ， 麦都思 年 正在英 国 休假 ， 年 因长女去

世 ， 而匆忙于 月 日 离英 ， 月 日 回到 巴达维亚 。 所 以 麦都思 不可能在此

期 间 编辑 《 东 西洋考》 。 “ 我们认 为 ， ‘ 新 加 坡 的 麦 都 思 也任编 辑 ’ 之类说法 的 作

者 ， 大约误读 了 白 瑞华著 《 中 国 报纸》 一书上 的文字 。 这段文字译成 中 文 当 是 ：

戈公振 ： 《 中 国 报学 史 》 ， 上海 ： 上海 书 店 ， 年版 ， 第 页 。

卓南生 ： 《 中 国 近代报业发展史 （ 》 （ 增 订版 ） ， 第 页 。

《 东 西洋考 》 的 版本 情况及起讫时 间 ， 见 黄 时鉴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影 印 本 导言 》 ， 载 爱汉 者 等

编 黄时鉴 整理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 ， 第 页 。

方 汉 奇 《 中 国 新 闻 事 业通 史 》 第 一 卷
： （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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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 三七 年 至 一 八 三 八 年 此 统计 传 再 次 在 新加 坡刊 印 ， 。 郭 实猎与 马 儒翰从广

州参与编务 ， 直到第 一次英 中 战争前夕 该统计传 （ 与 该 会 其 他 事 业 一起 ） 结束前

不 久 由 麦都 思 负 责照管 。 ’ 所以 ， 《 东 西洋考 》 是在麦都 思 的 照 管下终结 的 ， 但他

那 时 已无暇无力 去编 辑它 。 ” 这种 看法是 可信 的 。

《 各 国 消 息 》 是继 《 东 西洋 考每 月 统纪传 》 之 后 在 中 国 境 内 发 行 的 第 二 个近

代 中 文报刊 。 此刊 为 月 刊 ， 石印 ， 十六开本 ， 每月 初一 出 版 ， 每期 页不等 。

一般认 为 ， 除 《 特选 撮 要 每 月 纪 传 》 外 麦 都 思 还 于 ， 年 月 在广州 创办 《 各

国消息》 。 ② 编辑者除麦 都思外 ， 还有奚礼尔气

但麦都思是 否 是 《 各 国 消 息 》 的 创 办 人及 主 编 值 得 怀 疑 。 据伟烈 亚力 ， 麦都

思 年 月 日 离 开 巴 达维 亚 ， 借道鹿特丹 ， 于 月 日 抵达 伦 敦 。 在英期

间 惊 闻 长女去世 ， 乃于 年 月 日 离英 ， 月 日 回 到 巴达维亚 。 ⑤ 伟烈

亚力 所给 出 的 时 间表可 以 相信 。 年离英前 ， 麦都思先于 月 日 在 哈 克尼

的 圣托 马 斯广场 教堂 （ 给朱德 朗进行 了 施洗 ， 然后与

月 日 和 雒魏林 同 船 启 程 回 国 。 ⑥ 且麦都思 因 为 所译 的 《 新遗诏 书 》 被大英 圣书

公 会所 否 ， 未 能获得资 助 ， 原 定 到 访美 国 寻求 美 国 圣经 公 会 （

资助 但突然 决 定直接 返 回 巴 达维亚 ， 即 因 长女去世 ， 而 改变行程安

排 。 既然 伟 烈 亚 力 所 言可获佐证 ， 年 月 ， 麦都 思 正在 回 巴达维 亚船上 ，

怎 能分 身 两处来 创 办 《 各国消息》 ？ 《 传 教 士 中 文 报 刊 史 》 一 书 引 潘贤 模 （

文 ， 说麦都思 “ 度假归 来后 ， 偕 同 美 国 海 员 布 道会 牧 师 史 蒂 文 ， 至广州 、 澳门旅

行 。 在广州 ， 晤 及英 国 商 人奚 礼 尔 ， 计划 合 作 出 版 《 各 国消息》 。 ” ⑧ 不 知此条

信息本于何 处 。 再据 《 传教士 中 文 报刊 史 》 ， “ 《 各国消息 》 创刊之际 ， 正 值鸦

爱汉者等编 ， 黄时 鉴整理 ： 《 东 西洋考每 月 统记传 》 ， 第 页 。

方汉奇 《 中 国 新 闻 事业通 史 》 第 一卷
： （ ） ， 第 页 ； 叶再生 ： 《 中 国 近 代现代 出 版通 史 》 （ 第一卷 ） ， 第
页 卓南 生 《 中 国 近 代报业发 展 史
； ： （ 丨 》 （ 增订版 ） ， 第 页 ； 赵晓兰 、 吴潮 ： 《 传教
士 中 文报刊 史 》 第 页 ， 。

③ 奚礼尔 （ ， 前香港政府官 员 曾 任助理裁判 司 首席裁判 司 ， 、 、

死因裁判官 定例局议员 、 。 年 月 获委任为 首任英 国 驻暹 罗 领事 但不久即于同年 月， ，

日 去世 奚礼尔 精通 中 文 。 ， 曾 接替麦都思担任香港第一份 中 文报刊 遅迹贯 珍 的主编 《 》 ，

年与 麦 都思 的 女 儿 结 婚 。

麦都思和 伦敦会商 定于 年 月启 程 但 因 事耽搁一 月

， ， 月 才出发 见 ， ，

“ 大英圣书 公会 己 决 定不给与 新版圣经 以 资 助 。 你们 的 理事会 正询 问 此事 ， 看他们 自 己是否可 以 尽到 职责

资 助 新版圣经 ） 。 麦都思先 生现在英 国 ， 预期他会很快来美 国 ， 关 于 是 否 资 助 新版圣经 的 事 先 拖后 再
议 ”见 。

■ ■ “ 潘贤模 ： 《 南 洋 萌 芽 时 期 的 报 纸 —近 代 中 国 报 史 初 编 》 ， 载 中 国 社会 科学 院 新 闻 研 究 所编 《 新 闻 研究
资料》 （ 总 第 九辑 ） ， 新华 出 版社 ， 年版 ， 第 页 ； 赵晓兰 、 吴潮 ： 《 传教士 中 文报 刊 史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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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 战争前夕 ， 中 英关系 趋于 紧张 ， 年 月 英 国 商 人和 传教士 陆续撤 离 广 州 ，

《 各 国 消 息 》 随之 闭 刊 ， 麦都 思 返 回 巴达维亚 。 ” 如据上书所载 ， 麦都思回 到

巴达维亚应是在 年 月 之后 这 明 显 和 伟 烈 亚 力 所载 麦 都 思 因 女去 世
， ，

年 月 日 回 到 巴达维亚不 同 。 而 我们 从伦敦会 档 案 中 发现 了 麦都 思 年

月 日 从 巴 达维 亚 写 给 伦 敦会理事 的 信件 ， 通 报 伦 敦 会 他 己 安 全抵 达 这
就证实 了 伟烈 亚力 所言他 年 月 日 回 到 巴 达 维亚 是 正 确 的 且伟 烈 亚力 。

的 《 来华新教传教 士纪念录 》 一书 中 ， 的 确 没有把 《 各 国 消 息 》 列 入麦都思 的著

述之中 。 那 有 无可 能 麦 都 思 在 年 月 日 从英 国 出 发 ， 中 途在 广 州 短暂 停

留 ， 创办 《 各国消息》 ， 随 后 从广 州 出 发 于 月 日 返抵 巴 达维亚 呢 ？ 麦 都 思

回英 国 时于 年 月 日 从 巴 达 维 亚 启 程 借 道 鹿 特丹 于 ， ， 月 日 到伦敦 ，

耗 时整 四 月 ， 返程 时 ， 因 长 女去世 ， 心情 焦 急 ， 未经 中 转 途 中 用 了 三月 零六天， ，

照此时 间 算 ， 他 应无 余 暇 停 留 广 州 办报 。 且 因 女去世 ， 已 取 消 访 美行程 ， 而再到

广 州 筹 办 办 报事 宜 ， 于 理 难通 。

其次 ， 《 麦都思行略 》 记载有 《 特 选撮 要 》 情 形 ： “ 又撰每 月 纪事 书 ， 曰 《 选

特撮要 》 （ 应为 《 特 选撮 要 》 一笔 者 按 ） ， 首宣 圣道 ， 下 逮天文 、 地理 ， 以 及格

致杂学 ， 每 月 一编 ， 至 丙 戌告止 。 ” ③ 如 《 各 国消息 》 为 麦都 思所创编 ， 为 何不

载？

再则 ， 《 各 国 消 息 》 完全 以 刊 登各 国 国 情 及商 业信 息 为 主 。 现存 世 的 原 件 只

有两册 ， 皆藏于大英 图 书馆 。 兹录 目 录如 下 ：

第 一 号 戊戌年九 月 朔 日 （ 即 年 月 日 ） 立

第 一至二页 郭而陪 国 （ 指 尼 泊 尔 —笔 者 按 ）

阿瓦 国 （ 指 缅 甸 的 一 部 分—
—笔 者 按 ）

第 二页 省城 （ 刊 载有 关 广 州 的 商 业 讯 息 ）

第三页 前 月 间 外 洋 风厢 不 测 坏 船 无 数

入口货

出 口货

第 二 号 戊戌年 十 月 朔 日 （ 即 年 月 日 ） 立

第一至二页 英吉利 国

赵 晓兰 、 吴潮 ： 《 传教士 中 文报刊 史 》 ， 第 页 。

《 麦 都 思行 略 》 ， 载沈 国 威 编 著 ： 《 六合 丛谈 ： 附 题解 索 引 ■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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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页 比耳西 国 （ 指波 斯 国 —笔 者 按 ）

第三 至 七 页 广 东 省 城洋 商 与 各 国 远 商 相 交 买 卖 各货 现 时 市 价

《 各 国 消 息 》 和 之前 发行 的 传教士所 办刊物大相 径庭 ， 不仅宗教 内 容消 失不

见 ， 且 欲广 中 国 人 见 闻 的 科 学 知 识 也 不 见 登 载 ， 只 有几篇介 绍各 国 史地 的 文章 。

之前 的 《 东西洋考》 ， 十 五年后 创 刊 的 《 退迩贯 珍 》 ， 以 及十九后创 刊 的 《 六合

丛谈》 皆 为 传教士 所创 办 且 皆不 以 宣传宗教为 宗 旨 ， ， 但 都 刊 载有 少 许 宗 教 文 章 ，

难 以 完 全摆 脱其 宗 教色 彩 。 ② 传 教 士 办 报 以 世 俗 性 科 学 人文 知 识 或 为 吸 引 读 者 ，

或为 引 入西方文 明 ， 消 解华夷观念 ， 终极 目 的 为 传 入基 督 教 ， 但此 丝 毫 不 带 宗 教

气 息 的 刊 物 和 时 代 氛 围 及创 办 者 的 传 教 士 身 份 实 在 不 大 相 符 如 果 说 传 教 士 所 办 。

中 文期刊从 《 察 世 俗每 月 统 计 传 》 开始 ， 是 一个逐渐偏离 宗教 内 容 、 转 向 介绍西

学 的 过程 ， 那么 《 各 国 消 息 》 无疑显得过于 突兀 了 。 所以 《 各 国 消 息 》 为 麦都思

所 创 办和 主编 不 大 可信 ， 创 办 者 为 寓 于广 州 的 外 国 商 人 可 能 性 较 大 。

《 遅迹贯 珍 》 英文 刊 名 为 ■ ， 由 马 礼 逊 教育 会 出 资 ， 英华书 院发

行 ， 是香港 的 第 一份 中 文报 刊 ， 也是鸦 片 战 争后 第 一份颇有影 响 的 中 文期刊 。 虽

然 《 遅迹 贯 珍 不 是 以 某 个传 教 士个人名 义 发 行 》 ， 马 礼逊教育会又是 一个非宗 教

性组织 ， 但它 毕 竟 是 为 纪 念 伦 敦 传 道会 第 一 位 来 华 传 教 士 而 设 和 基 督 教有 着 密 ，

切 的 联系 再加 上 曾 有主编 为 传 教士 且 附 设在英华书 院 的 印 刷所 印 行 所 以 《 遅
， ， ，

迹贯珍 》 难 脱其 宗 教 色 彩 ， 但其宗 旨 主要是 传播西 学 ， 介绍西方的 自 然 科学 、 人

文社会科学 知识 。 此 期 刊 在 近 代 报 刊 史 上 地位 重 要 ， 其 首 开 中 文报刊 刊 登广 告 之

先河 ， 是第一份 开辟有广告专栏 ， 刊 登收 费广告 的报刊 。 ③ 而且 《 遅迩 贯 珍 》 以

其 报 道 太 平 天 国 等 内 容 而 具有 珍 贵 的 史 料 价 值 。 ④

《 遅途贯珍 》 第 二任编 辑为 麦都思女婿奚礼尔 ， 他在 担任 香港殖 民 政府 官 员

的 同 时兼任编辑之职 。 在 他任期 内 （ 曾对 《 遅迩贯珍 》 大加 改革 ，

“ ‘ 卷 内 行数加 密 ’ 、 招登 招贴 ‘ ’ ， 增 出 专 登 适应 商 务 的 船 期 、 市价和 商情等材料

转引 自 卓南生 ： 《 中 国 近 代报业 发 展 史 （ 丨 》 （ 增订版 ） ， 第 页 。

宗教文章在 六合 丛谈 中 每 期 都有 刊 载 但不 管 从 文 章 数 目 还 是 篇 幅 看 都 占 比 较 小 详 见 沈 国 威编 著
《 》 ， ，

《 六 合丛 谈 附题解 索 引 第 页 遐迹 贯珍 》 以 传播西 学 为 宗 旨 但 宗 教还 是 必 备 的 内 容 如
： 》 ， 。 《 ， ，

年第 二号 载 新 旧 约 书 为 天示论 介绍 新 旧 约 长达 页 《 年第 二号载 崇信耶稣教略 》 ， 、 ， ； 《 》 ，

宣传 基督 教义 。

赵晓兰 、 吴潮 ： 《 传教士 中 文报刊 史 》 ， 第 页 。

其 资 料价值详 见 （ 日 ） 松浦章 《 序说 ： 遐迹贯珍 的世界 》 ， 载 （ 日 ） 松 浦章 、 （ 日 ） 内 田庆市 、

沈国 威编著 ： 《 遅 迩 贯 珍— 附 解 题 索 引 》 ， 上海 ： 上海 辞书 出 版社 ， 年版 ， 第 页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的 《 布告篇》 。 在 新 闻 业 务 方 面还一 度 为 有 的 新 闻 报道 加 上 了 标 题 。 这是 《 遅迩

贯 珍 》 进 一 步 向 经营 性和 世俗化发展 的 表 现 。 年 ， 编 辑 工 作 又转 由 理 雅 各

承担 。 关于 《 遐迹贯珍 创 办者及 首 任主编 是 否 麦 都 思 新 闻 史学 界有不 同 观 点 》 ， 。

赞 同 者有 戈 公 振 、 方汉 奇 、 卓南生 、 沈 国威等人 ， 反对者认 为 《 遅迹 贯 珍 》 主编

非麦 都思 ， 而是其子麦华 陀 ， 持此论者有 陈镐 汶 、 叶再生 。 《 遅迹 贯 珍 》 主编 被

认 为 是麦都思 ， 大 概最 主 要 的 证 据 来 自 伟 烈 亚 力 的 《 来 华 新 教 传 教 士 纪念 录 》 这

本来 华传教 士 作 品 、 传记汇编 ， 书 中 记载 很简 略 ： “ 它创刊于 年 ， 编辑为

， 次年 由 奚礼 尔 接任 ， 年 理雅各 任最后 一 任编 辑 ， 直至 年停

刊 。 ” ② 赞 同 麦都思为 首任编辑 的 学者认 为 此 即 为 麦都思 ， 因麦都

思从 到 东 南亚 幵始 ， 便和报刊 结缘 ， 曾 主编 《 特选撮要 》 ， 参与过 多 种报刊 的 管

理及 印刷发行 。 且此 刊 创 刊 的 年 ， 正 值他 刚 刚 翻译 完圣经 旧 约 ， 长期 的 忙碌

告 一 段落 ， 正好得 闲 担任 《 遐迹 贯 珍 》 编辑一职 。 但 当 时他 已年事 已 高 ， 又 是伦

敦 会 在 上海 的 负 责 人 ， 且 又兼任英 国 驻上海领事 馆 的 翻 译 ， 工作繁忙 ， 因 此不 能

长期承担 《 遅迹 贯珍 》 的 编 辑工 作 ， 所 以 一直 寻 觅 替代 人选 ， 《 退迩 贯 珍 》 的 创

刊 号序言也可为证 ： “ 现经 四 方探访 ， 欲求一 谙 习 英汉 文义之人 ， 专 司 此篇纂辑 ，

尚 未 获遘 ， 仍翅首 以 俟其人 仍先 ， 自 行手为 编述 ， 尤胜 于 畏 难 而 不 为 也 。 ” 而且 ，

郭 嵩 煮在 年到访墨海书馆 时 ， 被赠 与 《 退迩 贯 珍 》 这似乎 更证 明 了 麦 都

斯 为 此刊 主编 的 看法 。

而 不 同 意 见 叙述 最 详 者 为 陈 镐 汉 。 他认 为 《 遅迩 贯 珍 》 主 编 不 是 麦 都 思 ， 而

是其子麦华 陀 ， 并 以 王韬记载为 证据 ： “ 这个事 实 ， 亲 眼看着 《 遅迹 贯 珍 》 创办

并深 知 内 情 的 王 蹈几 次 都 明 确 地记录 ： ‘ 理君 雅 各 、 麦君 华 伦 主其 事 ’ ； 年所

写 的 著 名 论文 《 论 日 报渐 行于 中 土 》 中 还恭 维地称之 为 ‘ 理 学 士 雅各 、 麦领 事华

陀 主其事 ’ 。 理雅各 、 麦华 陀两人都有 恩有德于 王韬 ， 王 韬 的 逃亡 香港 ， 就是靠

了 麦华 陀 的 护送和 理雅各 的 接受 。 而麦都思 呢 ， 更 是王韬 的 老主人 ， ‘ 谬厕讲座 ，

雅称契合 ， 如 石投水 ， 八年 间 若一 日 。 ’ 王韬 与 麦都思 的关 系 密切 如 此 ， 当 然不

会把他们 父子两人 的 事绩搞错 。 ” 陈 镐 汉还 认 为 ， 把两人混淆 的 原 因 在于父子两

人 的 英文姓名 皆 为 ， 后 来麦华 陀被封为 爵 士 ， 在 其英 文 名

陈镉纹 ： 《 从遐迩 贯珍 到 六 合丛 谈 》 ， 《 新闻研究资 料》 ， 丨 年 期 ， 第 丨 页 。

逸 卓南生 ： 《 中 国 近代报业发展 史 （ 丨 》 （ 增订版 ） ， 第 页 。

郭高蒲 ： 《 郭高煮 日 记》 ， 第一卷 ， 长沙 ： 湖南人 民 出 版社 ， ， 第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 论 文

字前才冠 以 “ ” ， 但 早 期 的 记 载 皆无此称 号 。 而且 年 ， 正恰逢 麦 华 陀 在 香

港任驻华商 务监督署汉文 正 使 ， “ 正 是 这个地位 ， 使 他 能 借 助 于 马 礼 逊 教 育会 的

基金 ， 创 立 了 这份 没有 多 大 宗 教色彩 的 《 遅迹 贯 珍 》 。 第 二年 月 ， 麦华 陀 奉命访

问 太平天 国 天 京 ， 才把 《 遅迩贯珍 》 的 主编 责任转交给奚礼尔 接办 。 ”

麦都思 、 麦华 陀 父子 二 人英 文 名 字 的 确 相 同 ， 皆为 ，

且麦华 陀 被授 予 爵 士 是 在 年 ， 而伟烈 亚力 的 上述著 作 写 于 年 ， 在此之

前对他 的 称 谓 不加 是正常的 ， 《 皇家亚洲 学会学报 》 年 刊 发 的 悼 念麦 华 陀

的 文章在 叙 述他未 受封 爵 士 前 的 经历 时 以 是 以 “ ” 称之 所以伟烈

亚力 所记载 的 是父 是子 皆有可能 。 王韬在 《 论 日 报渐行于

中 土 》 中 言及 《 遅迩 贯 珍 》 说 “ 理学士雅各 、 麦领事华 陀 主其事 ” 颇有说服力 。

如不言 “ 领事 ” ， 凭名 字 “ 华陀 ” 亦难 以 断定 ， 因 为 有 时父亲麦都思也被 叫 做麦

华陀 ， 如 《 六 合丛谈 》 所载 《 麦都思行 略 》 ， 第一句便是 “ 麦都思 ， 讳华陀 ， 字

显理 ， 英 京伦敦人也 。 ” ④ 如说 “ 领事 ” 必指儿子麦华 陀 无疑 。 年 ， 麦华 陀

岁 时 即 被任为 中 文秘书 处文 书 （ ， 次年成

为 驻华商 务 总 监璞鼎 查 （ 的 随员 。 鸦片战争 时 ， 他 随英 军 占 领

厦门 、 舟山 ， 并在 占领舟 山 后 留 任翻译 官 ， 直到 年底 。 ⑤ 《 南京条约 》 签订

后在领事 巴 富 尔 （ 任下先担 任上海领事馆翻译 ， 后 任副 领事 。

⑥ 年 ， 郭实腊死后 他继任驻华商 务监督 中 文秘书 （

直到 年赴任福 州 领事 。 。 因 麦 都 思 虽 在 上 海 领 事馆

兼任过翻译 ， 但 他 终 身 未 曾 在 英 国 政府任职 。 而 麦 华 陀此 时 正 任驻华 商 务 监督 中

文秘书 ， 年 月 访 问 出 使太平天 国 ， 时 间 也契 合 。 王韬所 言可 为 坚实之证据 ，

可信 。

陈镇坟 ： 《 从遐迹 贯珍 到 六 合丛 谈 》 ， 第 页 。

《麦 都思行 略 》 载沈 国 威编 《 六 合丛谈 ， 附题解 索 引 》 第 页 ， 。

⑤ 英 军 侵 占 舟 山 时 充 当 翻译 以 及 南 京 条 约 后 担 任上 海 领 事馆翻译 的 皆 是 麦 华 陀 而 并 非 麦 都 斯 多 处 著 述 ， 。

都把这些 行 为 归 为 麦 都 斯 所 为 如 “ 年 他 指 麦 都 思一笔 者 加 被 聘 任 为 英 军 通 事 乘 坐 军 舰 进 入 定
。 丨 （ ）

海”。 见熊 文华（ 英国 汉学史 北京 学苑 出 版社 年 第

： 页《 英军 两 次入侵 》 ， ： ， ， 。 ） 、 ，

舟 山 定海 随军翻译 皆是麦华伦 两次入侵 时 麦都思都在 巴达维亚 麦都思于

， 年 月 月 。 ， 。 、

曰及 年 月 日 分别 从 巴达维亚致信伦敦会 汇报 寄 宿 学 校及 传 道 站 经 费 事宜 书 信 内 容 皆 无 ， 。

涉英军入侵 且从 时 间 上看 麦 都思 也无随英军侵华可能
； ， 。

， ，

⑦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但我们 从 《 遐迹贯珍 》 年第 一 号 的 《 序言 》 中 又 分 明 能 读 出 此文 的 作 者

应为 麦都 思 ， 而 并非麦华陀 ， 因 文 中 还 是 透露 出 一 种 传 教 士 著 文 所 特 有 的 宗 教 气

息 。 《 序言 》 先是赞赏 中 国 之富庶 ， “ 其 山 孕 奇蓄 异 ”， “ 其河分派暫 枝 ” ， “ 其平原

膏 田 沃壤 ” ， “ 其人常 盈亿兆 ， 类多聪秀 ， 恒耐勤劳 ” ， 然后归纳道 ： “ 环 瀛列 邦 ，

各 有美利 ， 诚 难 比 拟 中 国 人类 之 俊 秀 ， 物产之蕃 庶 ， 可 置 之 列 邦 上等 之伍 。 ” 继
而论道 ： “ 所惜 者 ， 中 国 虽有此俊 秀蕃庶 ， 其古昔盛 时 ， 教化 隆 美 ， 久 已超迈济

伦 何期倏 忽 至今 列 邦 间 有 蒸 蒸 日 上之 势 而 中 国 且将 降格 以 从 焉 是 可 叹 已
， ， ， ， ！ ”

究其 原 因 ， “ 在其始祖 ， 惟 虔 祀上 帝 ， 造 后 乃 纷 崇 无 知 觉 之 偶像 。 ” 人类来 自 同 一

始祖 ， 中 国 人 祖先 原 初 信 奉上 帝 ， 后和 人类 的 大 家 族 分 离而 逐 渐 崇 信 偶 像 ， 而 忘记

曾 经崇 拜上 帝 。 这 是早 期 来 华传 教 士 中 常 见 的 观 点 ， 麦 都 思 也 不 只 一 次提及 。 为呼

吁中 国 与 列邦 “ 贸易相安 ” ， 《 序 言 》 说道 ： “ 上 帝创造斯世 ， 各 国 咸 晃 以 境土 ，

曾 锡诏 命 ， 凡世上 之人 ， 皆为一家 ， 其 原 始于 一夫一妇所 生 ， 四海皆为 兄弟 。 ”

《 序言 》 作 者分 明 是 一位传 教士 ， 由 麦都 思所作 可能性较大 。 但 这 和 王 韬 所载 相

矛盾 ， 较可能的解释是 ， 麦都思名 为 《 退途贯 珍 》 主编 ， 实 由 其子麦华 陀 “ 主其

事” 。 这应 也 是 《 麦 都 思 行 略 》 详述麦 都 思 一 生 经历 、 著述 ， 但独不提 《 遅迩 贯
珍 》 这一 影 响 重大 的 期 刊 的 原 因 。 年 ， 麦都 思正在上海致力 于翻译 《 旧约》 ，

身 体 状 况 又 欠佳 ， 当 无余 暇 任 《 遅迹 贯 珍 》 全 职 主 编 ， 恰 逢 其子 麦 华 陀 在 香 港 任

职 ， 遂 委其 子 主 办 报 刊 具 体 事 宜 ， 也 在 情 理之 中 。 郭嵩秦 年 到访墨海书馆 ，

获赠 《 遅述 贯 珍 》 也 可 理 解 了 。

印刷

第 一 位来 华新 教 传 教 士 马 礼 逊 迫 于 当 时 严 酷 的 外 界 环 境 不 得 不 完 全 依 赖 书 ，

籍 的 印 刷 出 版 来达 到 向 华 人传 教 的 目 的 ， 他 先 后 采用 过木 版活字 、 石 印 技术 ， 还

尝 试 过铸 造 金 属 活 字 。 年 ， 他 以 中 国 木刻 印 刷 了 第 一部译著 《 使徒行传 》 。

马 六 甲 的 中 文 书籍也大都 以 木刻 印 刷 。 年 ， 马 礼逊 回 英 期 间 ， 对石 印 技 术

① ， ：

② 石印术即石版印刷术 是平版 印 刷 的一种技术 年 由 奥匈帝 国 人施纳 菲 尔 德发 明 ， ， 。 此法是

以天然 多 微孔 的 石材为 版材 利 用油水不相容的原理创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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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 生 兴趣 ， 欲把它应用 在 中 文 印刷上 。 年 月 ， 马 礼逊 回 到 中 国 时 即 携 带

着一部石 印 机 ， 并在澳 门 进 行 了 第 一 次试 印 。 但 由 于 其 他事 务 的 干扰 ， 直到

年才 印 出 一 些宣 教手 册 和 杂件 。 似 乎 马 礼逊直 到逝世 一直 没有充 分 的 利 用 石 印

来印刷书籍 。

麦都 思大概是 东 南 亚地 区 最早掌握石 印 技术 的 传教士 。 麦都思 年到 巴

达维亚后 不久 即 采用 传统 的木刻 印 刷 宣教书 籍 ， 同 时 留 意其他 的 印 刷 中 文 的方

法 。 年 月 ， 他致 信伦 敦 会 ， 陈 述石 印 更 适 于 印 刷 中 文 ， 要求配置一 台 石

印 机器 。 年 机器运到 即 幵始 印 刷
， 。 年 印 出 的 第 一本石 印 书 籍 为

。 ③ 麦都思在其 《 中国 ： 现状 与 展 望 》 一 书 中 也 提 到 此事 ， “ 年 ，

石印法被引 进 以助益福音传播 ， 这样传教士就摆脱 了 本地 的金属刻模法

比 先前 的木刻法 （ 要便宜得 多 。 ” ④ 自 此 ， 巴达维

亚 的 大部分 印 刷 品 都采 用 石 印 印 刷 。 苏精认 为 相 比 于马 礼逊 ， 麦都思 石 印 中 文有

几个 出 特色 ： 一 、 马 礼 逊 父 子似 乎 从 未真 正 掌握石 印 技术 ， 一直在尝试之 中 ， 而

麦都 思则 能 熟练掌握 、 灵 活运用 。 二 、 马 礼逊只 印 出 一些单张 ， 而麦都 思 则 从一

幵始就能整册 印 刷 。 三 、 马 礼逊认 为 难 以 用 石 印 印 刷 中 英文字典 ， 而麦 都思则 以

石 印 结合其他 印 刷 手段成功 印 出 了 自 己所编 纂 的 四 本词 典字汇 。 ⑤ 根据 伟 烈 亚 力

及麦都思本人在 《 中国 ： 现状 与 展望 》 中 的 记载 ， 在迁往上海前 ， 麦都思著有

种 中文作品 ， 其中 约有 种 在 巴 达维亚采用 了 石 印 术 印 刷 ， 餘

还包括 《 东西史记和合》 （ 、 《 问 答 浅注 耶 稣教法 》 （ 、 《 神

理总 论 》 （ 、 《 踏火之事论 》 （ 、 《 福 音调 和 》 （ 、

《 新遗诏 书 》 （ 、 《 论语新纂 》 （ 、 《 偶 像书编 》 、 《 养

心神 诗》 。 此外 ， 他的 种 马 来文作 品 中 ， 有 种 以石印法 印刷 。 此外 ， 还有两 本

词典 《 英日 日 英字汇 》 （ 和 《 朝 鲜伟 国 字汇 》 （ 也是 以石 印法 印刷 。

但麦 都 思 并 非 十 九 世 纪 三 十 年 代 把 石 印 法 引 入 到 中 国 本 土 的 传 教 士 韩 琦 引 。

《 中 国 丛报 》 以 证 明 麦 都 思把石 印 术 引 入澳 门 、 广州 ： “ 最早 记述 中 国 境 内 使用

石印术的是 《 中 国文库》 据 年 《 中 国 文库 》 报道 ，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此处作者可能记忆有误 ， 实 际上他本人的 第一本石 印 书籍 为

刊印于 年 ， 详见
及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⑤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文 印 刷 出 版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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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 年 、 年 间 在 巴 塔维 亚 （ 今 印 度尼 西亚雅加达 ） 使用 石 印 印 刷 中

文书籍 ； 随后不久 ， 麦 氏在 澳 门 设立 了 一个 印 刷所 ； 年底 ， 在广州 也 设立

了 石 印所 ， 并且运行得 很成功 。 ” 其实 ， 这 段 引 文 是对英 文 原 文 的 误读 ， 原文为 ：

“ 巴 达维 亚 的 麦 都 思 先 生 ， 两 三 年前 采 用 石 印 法 印 刷 中 文 ； 随后 ， 一所 印 刷 所在

澳 门 设立 ， 目 的 一样 ， 都是 印 刷 中 文 ， 这 两 次 尝 试之 举 都 很 成 功 。 上一季节 ， 广

州 也建立 了 石 印 印 刷所 ， 我们 很 高兴获 知 ， 这所 印刷所运行 良 好 。 ” 段文字

并未言明 澳门 、 广 州 的 石 印 印 刷 所 是否 是麦都 思所设 。 麦都思 的 《 中国 ： 现状 与

展望 》 并 未有 他 、 年 到 澳 门 和 广 州 的 记载 ， 书 信 中 也 未 谈及 ， 所 以此

两 处 印 刷 所 由 麦都思所设 的 可能性不大 。 根据 史料 ， 设在澳 门 的 印 刷 所应指马 礼

逊所建 ， 马 儒翰具体负 责的 印刷所 ， 所 印 大 都 是 单 张 的 传 教 文 字 或 杂件 。 ③ 而设

在 广 州 的 印 刷 所 大概是指稗 治 文 负 责 的 拥有石 印 设备 的 美部会 的 印 刷 所 。

麦 都 思 对 推 动 西 方 印 刷 术在 中 国 的 早 期 传 播 作 出 了 重 要 贡 献 。 年 ， 麦

都 思 创 办 墨 海 书 馆 也 把石 印 技术带 到 上海 并用 石 印 法 印 刷 了 他 的 《 祈祷式文 》 ， ，

、 《 耶 稣 降世 传 》 （ 、 《 马太传福音注 》 （ 、 《 创世历代传 》

。 但石 印 法 并 非 墨海 书 馆 的 主要 印 刷 手 段 ， 墨海书馆 以 中 文铅 印 活字 为

主 ， 辅 以 木刻和 铸版 ， 石 印 书 籍 屈 指可 数 。 到 年 ， 采用 了 滚 筒式 印 刷 机后

石 印 书籍完全淡 出 。 但从石 印 法在 中 国 的 发展看 ， 到 世纪 中 后期 ， 石印法印

刷 书 籍广 为 采用 ， 石 印 书局兴盛 。 上 海逐渐成为 全 国 的 出 版 中 心 ， 石 印 书 局 有近

百家 ， 所 印 书籍 行销全 国 ， 有力 的 促进 了 西学 的 传 播 。 麦 都 思 的 引 入之 功 不 可 否

认 。

石 印 术之所 以 为 早 期 传 道士采用 来 印 刷 书 籍 ， 因 为 此法 印 刷 耗 费低廉 ， 麦都

思以印 本圣经 为 例 ， 比 较雕 版 、 石 印 和 金 属 活 字 印 刷 的 成本 ， 石 印法耗资

最少 ， 另外 ， 石 印 法优 点 还有 ： 一 、 根据 书 籍 或纸 张情 况 ， 可 印 刷 尺 寸较 小 的 书

籍 ； 二 、 每一版都可修 改 ； 三 、 操作简单 ， 不需事先做大 量准备工 作 ； 四 、 一个

人就 可 操 作 ； 五 、 石版 印 刷 可 适 用 于 各 种 不 同 的 语 言 文 字 ； 六 、 可 印 刷 生动 的 图 像 。

但缺 点 也 有 ： 石板 易 于损害 ； 初 次投 入 比 雕 版 印 刷 多 ； 易 受 天 气 变化 影 响 等 。 ④ 但麦

都 思 也 承 认 就 全 部 成 本计 好 像 石 印 法 划 算 但 长 期 还 是 金 属 活 字 印 刷 成 本 低
， ， ， ，

韩请 ： 《 晚 清 西 方 印 刷 术 在 中 国 的 早 期 传 播— 以 石 印 术 的 传 入 为 例 》 ， 载韩椅 、 （ 意 ） 米盖 拉编 ： 《 中
国 和 欧洲 印刷术与 书 籍 史》
： 年版 第 页 ， ， 。

苏精 ： 《 马 礼逊 与 中 印刷 出版》 ， 第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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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金属 活字字模较 为 耐磨 ， 可长期 使用 ， 从而 降低 了 成本 。 但 当 时台约尔 的钢

冲 压制 造 中 文 字模 的 方法直 到 年才发 明 ， 巴达维亚所 印 书 籍大半还是 以 雕

版 ， 少部分 以 石 印 印 刷 。

年 ， 麦都 思到 上海后 ， 除石 印 技术 ， 也把铅活字 印 书 技术 带 到 上海 。 但

开始 时 墨海书馆用 雕版 印 书 ， 后 来才采用 活 字 印 书 ， 并成为 上 海第 一家有铅 印 设

备的 印刷所 。 ③ 关 于 书 馆 的 印 刷 详情 ， 王韬 的 《 瀛壎 杂 志 》 卷六有着详细 的 记载 ：

“ 西人设 有 印 书局数处 ， 墨海其最 著 者 ， 以 铁制 印 书 车床 ， 长一丈数尺 ， 广 三尺

许 ， 旁 置有齿重轮二 ， 一旁 以 二人司 理 印 事 。 用 牛旋转 ， 推送 出 入 ， 悬大 空轴 二 ，

以 皮条为 之经 ， 用 以 递纸 ， 每转一过 ， 则 两面 皆 印 ， 甚简而速 ， 一 日 可 印 四 万余

纸 。 字 用 活板 ， 以 铅绕制 ， 墨 用 明 胶煤油 ， 合揽煎成 。 印床两 头有墨 槽 ， 以 铁轴

转之 ， 运 墨于平板 ， 旁则联 以 数 墨轴相 间 排 列 ， 又措平板之 墨 ， 运之 字 板 ， 自 无

浓淡之异 ， 墨勻 则 字迹清 楚 ， 乃 非麻沙之本 。 印 书 车床 重约 一 牛 之 力 ， 其所 以用

牛者 ， 乃 以 代水火二气之用 耳 。 印 书 车床制 作 甚奇 ， 华 士之 往 来 墨海 者 ， 无不 喜

观 ， 入之吟 咏 。 秀 水孙 次 公洋径滨杂诗云 ： ‘ 车翻 墨 海转 轮 圆 ， 百种奇编宇 内 传 ，

忙杀老 牛 浑未解 ， 不耕禾 陳种 书 田 。 ’ ” ④ 据 张秀 民考证 ， 墨海书馆 印 刷 的铅 印 书

籍包括 ： 《 马 太传 福 音 书 》 （ 年 ） ； 《 新约 全书 》 （ 年 ） ； 《 六合丛 谈 》 （

年 ； 《 大 美联邦 志 略 》 （ 年 ） 等书 ， 且这 些书 都 是 用 台 约 尔 或柯 理 的 铅字 印

刷的 。 ⑤ 前两 本 作者 为 麦 都 思 。

台约 尔 年被 伦敦传道 会派往马 六 甲 负 责 印 刷 工作 他于
（ ，年 月 日 抵达棋 ， 。

榔均 由 于 身 体 原 因 他滞 留 在棋榔 崎 研究 中 文 金 属 活 字
， 年 到达 马 六 甲 后 采 用 先 刻好雕版
， 。 ， ， ，

再 利 用 雕 版 制 成 铅版 将 铅 版 据 开 从 而 获 得 一 副 铅 活 字 后 经 过 长 期 试验 在 ， 年发 明 了 用 钢冲压 ， 。 ， 丨

制 造 中 文 字 模 的 方法 见 叶 再 生 中 国 近 代现 代 出 版通 史 第一卷 第 ，页 ： 《 》 （ ） ， 。

张秀 民 韩琦 《 中 国 活字 印 刷 史
、 北京 中 国 书 籍 出 版社
： 年版 第 页 》 ， ： ， ， 。

王韬撰 瀛墙 杂志 台北 ： 文 海 出 版 社 年代 第
《 页 》 ， ： ， ？ 。

张秀 民 韩玲 中 国 活字 印 刷 史
、 第 页 ： 《 》 ， 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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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 圣 经》 汉译

每 一 宗 教在 异 域 文 化 的 传 播通 常 伴 有 教 义 经 典 的 译 介 活 动 。 唐代景 教 、 元代

天主教 、 明 末清 初 的 天主 教 的 入华 与 圣 经传 入也 是 密 不 可分 。 唐代景教与 公元

年传入 中 国 时 ， 就 幵 始 有 了 圣 经 的 汉译 活 动 ， “ 大秦 国 有上 德 ， 曰阿罗本 ，

占 青 云 而 载真经 ， 望风 律 以 驰艰 险 。 贞 观 九祀 ， 至于长安 。 帝使宰 臣房公玄龄总

仗西郊 ， 宾迎入 内 。 翻经书殿 ， 问 道禁 闱 。 ” ① 阿 罗 本携圣经至长 安 ， 并译圣经为

中文 。 据 敦 煌遗 书 中 的 景 教 文 献看 ， 所 译 经 典 有 三十 六 部 之 多 ， 但这三十 六 部 也

并 非含 括 新 旧 约 全 本 。 ② 元朝 时景教再兴 ， 相 继有 柏 朗 嘉 宾 （

、 蒙 高 维诺 （ 等天 主教士 来华 ， 但考诸 史册 ， 并

无可靠 的 圣经汉译 的记载 。

明 末之 际 ， 沙勿 略止 步上 川 岛 。 随后 范礼安 、 罗明坚 、 利玛窦等耶稣会士相

继来华 。 历经 明 清之 际 ， 基 督 教 在 华 传 教事 业 一 度 隆 兴 。 但直 到 年 耶稣会

被解 散 ， 还未见有天主教士所译 的 全本 新约或 旧 约 。 很 多 因 素导致此 点 ， 孙 尚杨

曾 对此 有着 精 辟 的 分 析 。 他认 为 ， 很 多 耶稣会士勤于著述 、 翻译 ， 但 中 文圣经似

乎 并不 是他们 关注 的 重心 ， 所以在 年 当 耶稣会士获许翻译圣经 时 ， 他们 却

未及 时付诸 行动 ， 虽 然 他 们 也 知 道 中 文 圣 经 对 于 培 养 本 土 神 职人 员 的 重 要 性 ； 还

可 能 因 为 传 道 总 会 政 策 严 诗 一 些 个 人 的 圣 经译 本 未 获 出 版 从 而 对 其 他 传 教 士 起 ，

到 了 警示作用 ； 此外 ， “ 天主教 的传教士们看 重理性化 的 神 学 ， 轻视叙述性 的 神

学 ； 看重通俗性 的 布道 ， 轻视圣经 的 解释 工 作 ； 看重 自 然科学 ， 轻视圣经科学 。 ”

③ 虽 然 没有 全 译 本 ， 但节 译 本 却 不 鲜 见 ， 并通 常 用 于祷文经课 、 布道等传教 的 实

际场景 中 。 十 八 世 纪 的 天 主 教 士 有 两 个译本 ， 都未 见刊 行 ， 但 都 对 后 世有 些 影 响 。

一 “ 是 贺 清泰 （ 的 《 古 新 圣经 》 ， 这 个 译本 包 括 圣 经 大 部 ， 由 贺清泰

在 十 八 世 纪 末 所 译 但 为 梵 蒂 闪 教廷 所禁 未 得 出 版 现部 分 藏 于 北 堂 图 书 馆 ， ， ， 。 ④ 方

济 各 会传 教士 雷 永 明 （ 在 译 思 高 译 本 时 除 巴 设译 本 外 ，

① 张星烺编注 ， 朱杰勤 校订 ： 《 中 西 交通 史 料 汇 编 》 第 一 册 ， 北京 ： 中 华书局 ， 年 ， 第 页 。

李志刚 ： 《 基 督 教早 期 在华传 教 史 》 ， 第 页 。

③ 孙 尚扬 、 （ 比利 时 ） 钟鸣旦 ： 《 丨 前 的 中 国 基督 教 》 ’ 北京 ： 学 苑 出 版社 ， 年版 ， 第 页 。

贺 清泰生平及所译 《 古 新 圣经 》 细 目 见 法 费 赖之 著 ， 冯 承钧 译 ： 《 在华耶 稣会 士 列 传 及 书 目 》 ， 北京 ：

中 华书局 ， 年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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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 参 考 过 此 译 本 另 一 译本 即 为 法 国 巴 黎外 方 传 教 会 传 教 士 白 。 日 升 （

的译本 《 四 史攸编 耶 稣基利 斯督 福音之会编 》 ， 也称 巴 设译本 。 此译 本 为 手 抄 本 ，

包括 四 福 音书 、 使徒行传和 保 罗 书信和 希伯 来书 的 第 一章 ， 系 东 印 度 公 司 鹤特 臣

于 年从广州 购得后 赠 与 英 国 皇家 学会会长 史路连 爵 士

。 史 路连 后 又 将 其赠 给大英 博 物 馆 ， 所 以 此 译 本 也 称 史 路 连译 本 。 当时

抄本 未载译者姓名 ， 仅 知 是 出 于 一位天主教传 教 士 之手 ， 直到 年 月 ， 经

韦立克 （ 考证 ， 才知道此译本 是 白 日 升 的译作 ，

翻译 时 间 约在 年气 巴 设译 本之 重 要 性在于 其 译 文 为 马 礼 逊和 马 士 曼 二 人 所

大 量采 用 ， 如 果 把近 代 圣 经 翻 译 史 延 展 开 来看 ， 此译本可视作 十 九 世 纪及之 后

一 系 列圣经译本之先 导 和源 头 ， 对新教来华后 的 圣经翻 译起 到 了 “ 奠基性 的 作

用和影响 ” 气 透过此译本 ， 可 以 看 到 新教传 教 士 和 天主 教传 教 士 在 圣经汉译上

不是 断裂 开 的 而 是 有着 较 深 的 渊 源 关 系 。

伦敦传道会久 已 把 中 国 列 入 其传 教 的 目 标 国 之 一 并 明 确 中 文 圣经对于 中 国
，

传教之重 要 性 ， 在 马 礼逊入华前 便指示他到 中 国 的 具 体 目 的便是要学 习 中 文 、 翻

译圣经 ，马 礼逊于 年在 容三 德 的 帮 助 下眷抄 了 一 份大英 博物馆所 藏 的 巴 设

译本 ， 并携往中 国 。 这份译 本对他帮 助 很 大 ， 成 为 他翻译 新 约 的 底 本 。 马 礼逊

年入华后 ， 便致 力 于圣经翻 译 。 年 ， 刊 行使徒行传 ， 年 ， 刊 行路

加福音 ， 年 ， 刊 行 使徒 书 信 ， 年译 毕 新约 全书 。 年 ， 与 同会传教

士 米怜合 作 完成 旧 约 的 翻译 。 年 ， 新 、 旧 约 结成一册在 马 六 甲 发行 ， 名为

《 神天圣 书 》 。 马 礼逊译本 的 一 部分是 以 天主教传教士 巴 设 的 译本为 底本修订而

成 ， 这表 现 出 新 教 和 天 主 教 在 圣 经 汉 译 方 面 的 某 种 继 承 关 系 。 其后 ， 麦都思接续

马 礼逊 、 米怜之译经事业 ， 终其一 生 ， 一直 为 译 出 一本 为 中 国 人所尊敬 的 中 文 圣

经译本而 努 力 。 如果 以他 年移居 上海 为 界 ， 他前 期 译经 所 取 得 主 要 成 绩 便

是 《 新遗 诏 书 》 ， 而 后 期便是奠 定 其 圣经译 者 声 誉 的译 作 “ 委办本 ” 圣经译本 。

〗 李志 刚 基督教 早期 在 华传 教史 》
： 第
《 页 ， 】 。

赵晓阳 ： 《 二 马 圣经译本与
白 日 升圣经译 本关 系 考辨 》 《近代 史研究 ， 》 ， 年第 期 ， 第 页 。

马 礼 逊译 本 和 马 士 曼 译本 有 着 惊 人 的 相 似之 处 这早 已 为 他 人所 注 意 ， ， 如 圣经深文 理和 合译本 的 主 席 惠
志道 就 曾 说过 “马 士 曼 译 本 与 马 礼逊 译 本 在 字 句 上相 合之 处 的 数
（ ： ， 目 是 多 得 可惊 ， 这不得
不 使 人端 测 到 他们 有一 册 相 同 的 蓝 本 而这 蓝本想 必 就 是大英 博物 院 的 那 册稿 本 ， 。 ”贾保 罗 （

编 ： 《 圣经汉译论文集》 ， 香港 ： 基督教辅侨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曾阳晴 ： 《 白 日 升 四 史 攸编 耶 稣基 利 斯督 福 音之会编 之编 辑 原 则研 究 》 ， 《 成大宗教与 文化学报 》 ，

年 丨 月 ， 第十一期 ， 第 页 。

⑤ 赵晓阳 ： 《 二 马 圣经译本与 白 日 升 圣经 译本 关 系 考辨 》 ， 第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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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 新遗诏书 》

麦都 思作 为 圣经译者 已广 受学 界关注 ， 焦 点集 中 在他 的 ” 委办本 ” 《 圣经 》 ，

如韩南 （ 的 《 作为 中 国 文 学之〈 圣经 麦都思 、 王韬 与 〈 圣经 〉

委办本 ”》 详述 了 ” 委办本 ” 《 圣经 》 的译经过程 、 麦都思 的 作用 、 麦 都思和

王韬 的 合作关系 。 游斌在其 《 王韬 、 中 文圣经翻 译及其解释学策略 》 ② 一文 则 重

点讨论 了 “ 委 办译本 ” 的 中 方合 作译 者 王韬 在 翻译 中 所 发挥 的 重要 作 用 及所采 用

的 策略 。 和 ” 委办本 ” 《 圣经》 相 比 ， 麦都 思 的 早 期 新约译本 《 新遗诏 书 》 ③ 似乎

显得并 不 重要 ， 一般被视为 马 礼逊 《 神天圣书 》 《 我 等 救 世 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的

修订本 ， 是 一种 过渡性 的 译本 。 ④ 但实 际上 ， 经 过 仔 细 的 版 本对 比 ， 会发现这 一

译本截然 不 同 于之前 的 《 神 天圣 书 》 。 此译本 年 甫一发行 ， 就替代 了

年 出 版 的 马 礼逊 《 神天圣 书 》 ， 并在此后 的 十 至十二年 ， 成为 在华及 南洋 的 新 教

教会 的 主 要圣经译本 ， 被广 泛采用 。 ⑤ 此译本 后 经郭 实 腊 所修 订 。 郭 实腊修订 本

成 为 太平 天 国 所 刊 刻 发行 的 《 新遗 诏 圣 书 》 、 《 钦 定前遗诏 圣书 》 的 底 本 。

《 新遗 诏 书 》 的翻译过程 、 原则及影响

马 士曼译本于 年发行 ， 比 马 礼逊译本要早一年面世 ， 但马 士曼译本 出

版地在 印 度 ， 且 其 影 响 也 远 逊 于 马 礼逊 译 本 ， 所以 ， 《 神 天圣书 》 一 般被认 为 是

第 一本 中 文圣经 ， 马 礼 逊 和 米 怜筚 路 蓝 缕 之 功 为 后 来 译 经 者 所 推 崇 。 但马 礼逊完

成 《 新约 》 时 ， 到华才仅有七年 ， 完成 《 旧 约 》 时 也 不 过十 二年 ， 中 文修养有 限 。

早在 年就 有 人批评其译文 诘 屈 聱牙 过于拘 泥 原 文 ， 。 而 马 礼逊本人在

美 韩南著 ， 段怀清译 ： 《 作 为 中 国 文 学之 圣经 麦都思 、 王韬 与“ 圣经 委办 本” 》 ， 《 浙江 大学学

报 》 ， 第 卷第 期 ， 年 月 ， 第 页 ， 原载于

游斌 ： 《 王韬 、 中 文圣经翻译及其 解释 学策略 》 ， 《 圣经 文学研究 》 ， 年第 辑 ， 第

页 。

③ 《 新遗 诏 书 》 名 义上 是 麦 都 思 、 郭实腊 、 裨 治 文 和 马 儒 翰 四 人翻 译 小 组合 作之 成 果 ， 但实 际上可 以理解 为

麦都思— 人之译作 ， 见 此外 ，

在 巴达维 亚 发行 的 《 新 遗诏 书 》 独署“ 尚 德者 纂” ， 且 《 新遗诏 书 》 的福音书 明 显脱胎于麦都思早期编译

作品 《 福音调和 》 ， 皆为 明证 。

如 惠 志道说 ： “ 此 译 本有 趣 之 处 在 于 不 论 从 风 格 上 讲 还是 术 语上 看 它 标 志 着 从 旧 秩序 向 新 秩序 的 转 变 。 ”

见 “ ， ”

贾 立言 、 冯雪冰著 ： 《 汉 文 圣经 译 本 小 史 》 ， 上海 ： 广 学会 ， 年 ， 第 页 。

⑥ 美 韩 南著 ， 段怀清译 ： 《 作 为 中 国 文 学之 圣 经 麦都思 、 王销 与“ 圣经 委办 本”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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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考 虑 和 米怜 一起 修 订 译本 ， 但未付之行动 ， 米怜就去世 了 ； 晚年 时 又 想 让其子

马 儒翰 （ 彻底 修 订此译本 ， 并 由 美 国 圣经 公会 （

提供资 助 ， 但也未具体实施 。 马 礼逊过世 后 ， 马 儒 翰接替父职 ，

成 为 英 国 驻华商 务监督 处翻译 ， 少有余 暇 。 ② 年 ， 即 马 礼逊去世后 的 第 一年 ，

修 订 工作提上 日 程 ， 一 个 为 修订 《 神 天圣 书 》 的 翻译 小 组成立 ， 成员 四人 ， 有麦

都思 （ 、 郭实腊 、 禅治文 （

、 马儒翰 。 新约 部分于 年完成 ， 并在 年麦都思 回英前经他

最后 修订 ， 于 年在 巴 达维亚 印 刷 ， 书名 《 新遗诏 书 》 。

批评 并 主 张修 订 马 礼逊 译 本 的 传 教 士 不 乏 其 人 ， 但背后 真正 的 推动者 、 实施

者则是麦都思 。 早在 年左右 ， 他 就 写 信给 马 礼 逊 ， 表明 自 己 对 马 氏 译本 的

不 同 意见 ， 并 附 寄 了 部 分章节 的 翻译 ， 但这 并 没有 引 起 马 礼逊 多 大 的 重 视 。 ③ 接

着 ， 麦 都 思便开始其试验性 的 翻译 ， 马 礼逊去 世这一年 ， 新译作 《 福音调和 》

④ 发行 。 严格说 来这应 该算是 一本 编 译 作 品 ， 麦都思

把 四 福音书 的 内 容按主题重新编序 并译成 中 文 在这部译著 中 。 ， 麦都 思试 图 把他

的 翻译理念融入其 中 。 结 果 看来 相 当 不错 ， 《 福音调 和 》 获得 了 一些传教士和 中

国 士人 的 好评 ， 中 国 第 一 个 华人牧师梁 发 还 在 自 己 所 写 的 布 道 小 册 子 中 借用 了 不

少 《 福音调和 》 的译文 。 ⑤ 得 到积极 回 馈 的 麦都 思更是坚 定 了 自 己的信念 ， 打算

重译 《 圣经》 。 如 果我们 比较一下 《 福 音调 和 》 和 《 新遗诏 书 》 的 相 关章节 就会

发现 ， 《 新遗 诏 书 》 的 四 福 音 书 是 以 《 福音调 和 》 为 基础修 订而成无疑 。 ⑥ 麦都思

“ “

， ” ， ，

港大缩微 ）

美 韩 南 著 段怀清 译 作 为 中 国 文 学 之 圣经 麦 都 思 王 韬 与 “ 圣 经〉委 办 本 ” 》
， ： 《 、 ， 第 页 。

④ 麦都思 《福音调和 》 下 巴达维亚

： 年 澳大利 亚 国 立 图 书馆藏 （ ） ， ， ， 。

。 “

， ， 港 大 缩微 ）

下面眷录 《 福 音调 和 》 和 《 救世主 耶稣新遗诏 书 》 相 应章节 ， 以兹对 比 ：

《 福音调和 》 ， 卷下 ， 尚德者纂 ， 《 论如 大士认罪而 死》 第 十六章

且背 师之如 大士 （ 即犹大 ） ， 既见耶稣拟死 ， 则 自 懊悔 ， 带三十块 银 ， 回 见祭首及 长 老 ， 曰 ： 吾卖无辜之血 ，

诚有罪 矣 。 曰 ： 与我何干 ？ 尔 自 己事也 。 且掷银堂 中 ， 出 而 自 纟益 矣 。 祭首 取银 ， 曰 ： 此乃血价 ， 投之 银

库 ， 非所宜 矣 ， 故彼 此相议 ， 可 以 此银 买 陶 之 田 ， 以 埋远人 矣 ， 是故彼 田 常称血 田 。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 马 太福音 》 （

且背师之徒犹大士 ， 既见耶穌议定死案 ， 则 自 悔懊 ， 以 三 十两银交问祭主 长 老等 ， 曰 ： 吞卖无辜之血 ， 诚

有罪 矣 。 曰 ： 与我何 干 ？ 尔 可 自 理也 。 犹 大士掷银殿 中 ， 出 而 自 纟益 。 祭主取银 ， 曰 ： 此乃 血价 ， 捐之银

库 ， 非所宜 矣 。 故此相议 ， 可将此银 买 陶 人之 田 ， 以 葬 旅人矣 。 是故彼 田 常称血 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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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 明 白 马 礼逊 作 为 中 国 新 教教会 奠 基 人 及圣 经 译者 的 地 位还 不 可 撼 动 ， 弃 马 氏译本

不用 ， 而 重 译 圣经 是 件 很 危 险 的 事 ， 编译 四 福音书 的确是一种迂 回 巧妙 的 策略 。

在马 礼逊 年 月 日 去世后 ， 麦都思加 快 了 其圣经 中 译 的进程 。 年回

英前 己最终校 订完毕 ， 并委托在 巴达维亚 的 同工 印 刷 这一新 的 新约 译本 。

年 月 日 他 写 了 一 份近 二十 页 的 “ 就新版 中 文圣经译本致大 英圣 书 公会备忘

录 ，， （

其 后 附 有对 马 礼逊译 本 《 马 太福 音 》 部分 的 非常详细 的

评注 建议 、 新 旧 译本 《 路加福音 》 和 《 歌罗 西书 》 前几章 回 译成英文 的对 比及评

注 ， 以 及 以 直译法和 意 译法对照翻 译 的 《 四 书 》 第 一部分 。 大英圣书 公会是十九

世纪最重要 的圣经翻 译 、 印 刷 及发行 资 助 机构 ， 以 “ 将 没 有 加 入任 何 注 释 或 评 论

的 圣经分 发给每 一 个人 ” 为 宗 旨 ， 并希望 “ 只 出 版大众无异议 的 圣经 正文 ” 以 避

免 因 教 义 争 执而 影 响 各 新 教教 会 在 传 播 圣经 上 的 合 作 。 ① 圣 经译 本 印 刷 发 行 耗 资

巨大 ， 个 人 断难 承担 欲广 其 发行 必 要 得 到 某圣经 公会 之 支持
， ， ， 从 此 意 义 上讲 ，

圣 经 公 会 对 某 一 圣 经 译 本 有 着 生 杀 予 夺 的 大权 。 麦都 思深悉 此 点 ， 在 给大英 圣书

公会 的这份备忘录 中 ， 他措 辞 谨慎 ， 用 意详 审 。 幵 始 即 很 有 策 略 性 的 表达 了 自 己

对 马 礼逊和 米怜 的 极 为 敬仰 之 意 。 接着 ， 为 减缓 言 辞 中 对 马 礼逊 译 本 的 批评可 能

对圣 经 公 会 的 理事们 产 生冲击 他把 马 礼逊 的 译文 文 风 归 为 模仿大 英 博物馆所 藏 ，

巴 设译本 的 结 果 。 ② 简 短铺 垫后 ， 他很快就迫不及待 的切 入主题 ， 开始批评马 礼

逊虽对 自 己 的译本屡加修订 但实 际只 是更换 了 几个动词 改变 了 几个排版错误 ， 、 ，

并把 自 己 的 译本称 为 新 的 中 文译本 了 。 他分别用 传教 士 、 中 国 的 阪依 者及 中 国 士

子 的 观 点 来 说 明 马 氏 译 本 的 不足 如 他 引 用 梁 发 的 话来批评 旧 译 本 并 为 ， 自 己重译

圣经辩护 ， “ 当 前 的 圣经 中 文本很 古怪 ， 中 国 人读来 晦淫难懂 ； 这无疑 是 因 为 译

者尽力 忠于 原 文所致 但可 悲 的 是这样做却 是 以 牺牲 中 文 的 风格和 习 语为 代价 ， 。 ”

“ 如 果译文 以 中 国 人 为 阅 读对象 ， 那 就必 须 推翻 重译 （ ， 否则

麦 金华 ： 《 大 英圣 书 公 会 与 官 话 和 合 本 圣经翻译 》 ， 香港 ： 基 督 教 中 国 宗 教 文 化研 究 社 ， 年 ， 第

页 。

麦都思 以 自 己 及 其 他 初 到 马 来 群 岛 的 传 教士 为 例 ， 来 说 明 传 教 士 喜 读 欧 洲 人 以 亚 洲 语 言 写 作 或翻 译 的 作
品 ， 并深 受这些作 品 的 影 响 ， 指 出 这 些作 品 表 面上 易 于 理解 但 实 际上 偏 离 了 地 道 的 本 地 语 言 ， 而马 礼逊
的译文受 巴 设译本所影响 也属 于此种情况 见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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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 不 会达 到 预 期 目 的 。 ” ① 但麦 都 思 彻底 修 订 “ ” （ 或 “ 推翻 重译 ”

的提法无疑刺 痛 了 大英圣书 公会 中 那 些马 礼逊 的 老朋 友 。 此外 ， 麦

都 思 看来 似 乎 不 是 一 个 左 右 逢 源 的 人 ， 在刊 印 《 新遗诏 书 》 之 前 没 有 把它送 到 马

六 甲 去 听取那 的 传教 士埃 文斯 （ 和 台约尔 （ 的 意见 ，

从而 得罪 了 他们 。 这两 人 写 给伦敦会 的 信件于 月 日 到达 ， 信 中 极 力 艇低这 一

新译本 ， 批评 它 不 够 忠 实 原 文 ， 只 是一种释义 （ 并称 “ 如 果圣经 公

会 资 助这一译本 ， 就 是在 资 助 圣经 的 释义 ， 而释义根本就不算 是翻译 。 ” 大英圣

书 公会小 组委 员 会最终于 月 日 作 出 决议 ： 新 中 文 圣 经 译 本 之 诸 译 者 所采 用

之翻译原 则有 以 人 为 释义 （ 而非简 单 陈述 （

表 述上 帝 之 言 的 倾 向 ， 本 小 组委员 会不予支持 。 为此 ， 本 小 组委 员 会推荐继续

使用 马 礼 逊 博士 之 中 译 本 。 以 本 公 会委 员 会 和 伦敦传道会所 赞 同 并推行之 原 则

为 指 导 伦 敦会 之理 事应依 照 埃文 斯 和 台 约 尔 之 建 议 釆取 必 要 步 骤修 订马 礼逊博
，

士之译本 ， 这 也 是 马 博 士 本 人之 心 愿 所 修 订 之 版 本 所 涉 全 部 之 合 理 费 用 ； 由 本公

会之委 员 会 支付 。 以 本 公 会 资 金 印 刷 的 新 版 中 文 圣 经 不 再流通 。 本 决议之副

本待 总 委员 会批准后 ， 转送伦敦 传道会 理事 ， 及驻广 州 和 马 六 甲 的 传 教士 。 最

终新译本被 大英圣 书 公会所否 定 。

《 新 遗 诏 书 未 获 得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的 支 持 与 资 助 似 乎 既有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和 伦
》

敦 传 道会 的 理 事 们 和 马 礼 逊 的 私 人 感 情 方 面 的 原 因 也 或 因 马 六 甲 传 教 士 对 新 译 ，

本 的 批评 所 致 。 但根 本 原 因 大 概还 是源 于翻译 原 则 的 分歧 。 世纪初 期 ， 众所接

受 的 圣经翻 译 原 则 是 圣经 作 为 上帝之话语 在 被翻 译 到 另 一 种 语 言 时 必 须 严格直

译 ， 而麦都思主张要在忠 实 原文 的 同 时 ， 还要 照顾到 目 的 语读者 的 感受 ， 他 的这

一 超 越 时 代 的 翻 译 理 念 和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理 事 们 的 认 知 发 生 了 冲 突 从而 最 终 导 致 ，

了 他们对新译本 的 反对 。

麦都思对圣经翻译 原 则 的 思考 ， 似乎还不是 始 于 年的 《 福音调和 》 ， 而

是 从他到 东 南 亚 的 第 九个年 头 （ 年 ） 或更早 时就开始 了 。 年 ， 他在 给 马

， “

”， ，

患 “ ， ”
 山 东 大 学博士 学位论文

礼逊 的 信 中 附上 了 马 太福音前五章 的 中 译 并 以 此为 实例 指 出 马 礼逊译本 中 需要 ，

修 改之 处 。 我们 可 以 从 中 窥知 麦 、 马 两 人译经观念 的 分 歧 以 及麦都 思 在 《 新 遗诏

书 》 中 所体现 出 的翻译理念 。 麦都思在信 中 列 出 马 氏 译本 中 需要 修正 的 几 点 ： 冗

赘的 小 品 词 需要删 除 ； 风格 需要 重饰 ； 需以明 白易 晓之语 言 替 换译本 中 的 晦湿难

懂之处 。 ① 马 礼逊显 然还 是 肯 定 自 己 的 译本 的 ， 他在 回 信 中 婉拒 了 麦 都思 的 建议 ，

认 为 如 果 吸 纳 麦 都思 的 建议 ， 那 就 是重 译 而 不 是 修 订 ， 他所期 盼 的 只 是传 教士们

能 指 出 他译 本 错 化 、 漏 译之 处 。 麦都思考虑 自 己 中 文修养还欠佳 以及马 礼逊还健

在 ， 就没有再 急 于推进圣经新译本 的工作 。 不过 ， 我们 从这 次 马 、 麦两人小 小 的

交 锋 已 可看 出 麦 都 思 重 译 圣 经 的 野 心 ， 以 及他 的 迴异 于 马 礼逊 的 翻 译理念 ， 即圣

经 中 文译本应风格雅致 、 行文流畅 ， 更 符合汉语表 达 习 惯 。

麦 都 思 从 几个 方 面 提 出 “ 修订 ” 马 礼逊 的译本之必 要性 。 首先 ， 麦都思认为

随 着译 者 语 言 修 养 的 提 高 ， 圣经初译本有完善之必要 。 任 何后 来 的 同 工 都可 能 在

前 人 的 基础 上 前 进 一 步 ， 把圣 经 译 得 更 可 读 、 更符合译 入语 的 习 语 规范 。 其他语

言如此 ， 中 文也亦然 。 ② 其次 ， 当 前 的 圣 经译 本 确 实 给 传 教 士 及 本 地 版 依 者 的 使

用 带来 了 困 难 听道者不 能 明 白 经文 或 曲 解经文 问 题主要 出 在 马 氏 译本 的 “ 风

， ， ，

格 和 “ 习 语 ” 上 。 ③ 再次 ， 麦都 思 以 在 中 国 传 教之现 实来论证 中 文 圣经 风 格之

重要 。 “ 异 教徒 ” 对基 督 教没有任何 了 解 ， 且 传 教士 不 能深 入 中 国 ， 这就突 显 出

中 文 圣经之重要 。 但马 氏 译本虽然广传 ， 但其风格鄙俗 ， 少有人细 读 。 而 布 道手

册 以 地道 中 文 写 就 ， 其 风 格 更 受 人 欢迎 。 ④ 可 以看出 ， 在对修 订 圣经之 必 要 性和

迫切 性 的 陈 述 中 ， 麦 都 思十 分强调 中 文 译 本 的 风格 以 及对 中 文 习 语 的 使用 ， 这实

际上是他翻译理念 的 核心 。

关于 “ 风格 ” ， 麦都 思 论述道 ： “ 严格拘 泥 于 原 文 的 风格 并 不 是 忠 实 ， 因 为这

并不 能让 中 国 读 者读译文和犹太人或希腊人读 原 文有 同 样 的 感 受 ” 。 ⑤ 也就是说 ，

译 者 应 力 争 让 中 国 人 读 圣 经 中 译 本 和 犹 太 人 读 希 伯 来语 旧 约 或 希 腊 人读 希 腊 文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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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约有着相似 的感受 ， 这才是真正 的 忠 实 。 如 果 我们 把他 的 这一翻 译理念和

世纪最重要 的 圣经翻译家奈达 （ 相 比较 ， 会 发 现 两 人之 间 有 着

惊人的 相 似 。 奈 达提 出 了 一个重要 的 翻译 理论 ， “ 功 能对等 ” 说 ， 即 译入语 的 读

者 读 译 文 和 译 出 语读 者 读 原 文 应 有 着 相 似 的 感 受 ， 要 评判 译 文 质量 的 优劣 ， 必

须 看读 者 对 译 文 的 反 应 如 何 同 时 必 须 把这 种 反 应 和 原 作 读 者 对 原 文 可 能 产 生 的 ，

反 应进 行 对 比 ， 看 两 种 反 应 是 否 基本一致 ” 。 这一理论不 以 译文 是否 忠 实 原 文

作 为 至 高标准 ， 而 是 认 为 读 者 反 应 至 关 重要 。 从 这个 意 义 上讲 ， 麦都思 的翻译理

念超越 了 其 同 时代 的 人 。 当然 ， 麦 都 思 意 识 到 他 的 这种 表述可 能会 导 致别 人批评

他有过度 意 译 的 倾 向 ， 于 是他补 充说 ： “ 要 小 心 谨慎 ， 避免 为 使译文 晓畅而采用

释义性 的 翻译 （ ， 从而 随意更 改圣经 原 文 ” 。 但最终 《 新

遗诏 书 》 还是没有幸 免被埃文斯和 台 约尔 批评为 “ 释义 ” 而非翻译 。 至于 习 语 ，

麦都思认 为 要译 出 流 畅 、 地道 的 中 文 ， 就不得不使用 中 文 习 语 ， 并以 “ 钦定本圣

经 ” 的 习 语大 大不 同 于希伯 来 旧 约和 希腊文新约 的 习 语来为 自 己主 张使用 中 文 习

语辩护 。

但对麦 都 思 而 言 ， “ 风格 ” 是 一 个 很 概括性 的 词 汇 ， 要 翻 译 出 风 格 雅致 清 新

的中文 ， 就要 在 方方 面 面注 意 到 中 文 特有 的 特 征 。 他 的 备忘 录 很大一部 分就 是在

展 示他对 中 、 西方语言 的 认识 ， 借 以 批评 马 礼逊译本 诸 多 不 合 中 文 规范 之 处 。 不

得 不 承 认 麦 都 思 对 语 言 规 律 认 识 的 深 刻 性 他对 中 文 和 西 方 语 言 尤其 是 英 文 的 对 ，

比 分析 和 概括 总 结 的 确 很 有 见 地 ， 很 多 看法如英文 多 用 小 品 词 、 连词连接 ， 而中

文很少用 小 品 词 、 连词 ， 在现在 的 读者看来 己 不 是 新鲜 的 理论 ， 但在 年代则

当 属 于 很 新颖 的 观 点 ， 是他学 习 中 文 二十 年 的 心 得 总 结 和 细 致观 察 的 结 果 。 麦都

思所一再 强调 的 “ 风格 ” 实 际 就 是 尽量按 中 文 的 规 范 来翻 译 。

麦都 思 强调 译文要 “ 像” 中文 ， 要 符合 中 文 的 语 言 习 惯 ， 具有 中 文 的 语言风

格 他 的 译 文 从 译 词 的 选 择 到 句 法都 向 着 这 一 理 念 靠 拢
。 ， 这无疑是一种 归 化 的翻

译策略 。 这一 归 化 的 策 略 反 应在 几个 方面 。 首先 ， 他主 张尽量 不创造新词 ， 尽量

从 中 国 的 文化 资 源 中 发掘 出 近似 的 表达 ， 以 现有 词 汇 传 译 圣 经 中 的 术 语 。 他反对

马 礼逊译 本 中 以 “ 神” 、 “ 神天 ” 、 “ 神 主 ” 来 翻 译基 督 宗 教 中 的 最 高存 在 ， 主

谭载喜 编 著 ： 《 新编奈达论翻译 》 ， 北京 ： 中 国 对外翻 译 出 版 公 司 ， 年 ， 。

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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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 以 中 国 典籍 中 “ 上 帝 ” 替 换之 。 其次 ， 翻译 时 原文文法要适 当 变通 ， 以平 白

的 中 文 来表达 ， 如 果把希 伯 来 的 文法直译成 中 文 的 结 构 ， 中 国 人肯 定 难 以 理解 。

② 再者 ， 麦 都 思 深 悉 不 同 语 言 会有 不 同 的 比喻 方 式 ， 对于 充满 暗 喻 的 圣经 ， 他不

主张 总 是采取直译 ， 一 些与 汉语形象相合者可 以 直译 ， 而一些与 汉语说法完全 向

左 的 则应 以 明 喻译之 。 还有 ， 中 国 的 古 典文 体 以 对称 、 韵律为 美 ， 他对这一 原

则 有着 非 常 透 彻 的 了 解 ， 他认 识 到 ， 中 国 人喜欢用 对等 的 句 子 ， 在 写 作 中 追求一

种 韵律感 ， 这不 一定 就会使文章更加 明 白 易懂 ， 但 要 文 章 风 格 雅致 ， 这却 非常重

要 。 为此 ， 中 国 人写 作 时有 时增 一词 ， 有 时 减一 词 ， 而 对 原 意 无损 ； 有 时 可有 数

个 词 汇可选 ， 他 们 会 选 那 些 使文 章 富 有 节 律 、 变化的 ； 中 文还 以 对偶 为 基础 ， 使

用 对等 的 词汇 、 短语对形成 中 文简约 、 雅致之 风格至 关 重要 。 ④ 于是他主张圣经

译本 务必 要 遵循这一 中 文规则 ， 以 求 雅 致 的 风格 。

麦 都 思 这种 的 归 化 的 策 略 不 是 片 面 的 自 我臆 想 而 是 在 对 中 国 文 化传 统 和 政 ，

治 现状有 着 深 入 的 了 解 的 前提下 制 定 的 。 ⑤ “ 中 国 众多 对基督 宗教一无所知 的 异

教 徒 歧 视 一 切 外 来 之 物 对 任 何 晦 暗 难 解 之 文 会 弃 之不 读 ” ， ， “ 我们 在 中 国 所 遭

受 的 尽 是 鄙夷 和 蔑 视 ， 为 推进 我们 的 事业任何 对我们 有利 之 处 ， 我 们 都 要 争取 。

除 了 文法之 障碍 ， 我们 还有千 难 万 阻 需 要 克 服 。 ” ⑥ 译文要 务求 浅显 ， “ 简明易

读 （ 应是至上之 原 则 ” 对于 马 礼逊译本他丝毫

不 掩饰他 的 赞 誉之情 ， 他称 赞 马 氏 译 本 精 确 无 比 ， 虽然不合 中 文语言 习 惯 ， 对于

那 些想 获 悉 原 文 准 确 含 义 的 读 者 ， 具 有 非 凡 的 价值 。 他进 一 步 论 述 了 马 氏 译 本 的

价 值 对于 那 些 想 研 究 上 帝 之 书 中 每 一表 达 精 确 含 义 的 中 国 人
， ， 马 氏 译 本 将提供

极大 便利 ； 那 些想研 究神 圣 启 示 的 勤 奋 学 生 也会对马 氏 译本 崇 敬有 加 ； 那些不介

意 译本 风格 的 中 国 教会 成 员 及 神 学学 生如 欲探寻 圣经 中 的 思 想 也会偏 爱 马 氏 严

七
： “

， ”

， ” ， ，

③ “

早在 年 ， 他就注意 到 了 华人根深 蒂 固 的文 化 自 豪感 ， “ 外 国 没有任何 东西 可 以 和 他们 祖 国 的 风俗 、

制度相提并论” ， 见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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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 直译 的 译本 。 ‘ 但 在 他 看 来 马 礼 逊 译本 最 大 的 缺 点 是 它 不适 合 中 国 现 状 所 需
， ，

如 中 国 处于和 英 国 同 样 的福音化 阶段 ， 那 马 氏 译本 的 价值就会显现 出 来 。 ② 当某

种 文 化产 品 在 一 个 完 全 陌 生 的 强 势异域文化 中 开 始传播 时 ， 采用 适应性 的 、 归化

的 翻译策略无疑是 明 智 的选择 ， 即 使 原 文化在传递 的 过 程 中 会打些折 扣 ； 但如 果

某种 外 来文 化 产 品 已 为 一 个异 域文 化有 所 了 解 那 么 采 取 异 化 的 方式 以 把 原 文 化 ，

的 要 素 充 分翻 译 出 来 ， 以 达到 文 化 间 的 充 分交流 融通则 是较佳 的 选择 。 所以 ， 麦

都 思 所认 为 的 针 对两 种 文 化 间 的 熟稔程度 及译 入语 国 家 的 历 史 文 化现状 采 用 不 ，

同 的 翻 译策 略 ， 以 达 到 译文之最大社会影 响 ， 这无疑 是 一种 灵 活 而智 慧 的 观 点 ，

符 合 一 个 译 本 在 一 新 的 文 化语境 中 传 播 的 规 律 对 于 当 时 中 国 人 头 脑 中 根 深 蒂 固 。

的 华夷观念 、 对基 督 文 化 的 一 无所 知 ， 归 化 的 翻 译 策 略 无疑 比 异 化 的 方法更 为 有

效 。

此译本在 年 经麦 都 思 修 订 完毕 后 在 广 州 巴 达 维 亚 和 塞 伦 坡三 地 刊 印 ， 、 。

广 州 的 传 教 士 把 美 国 圣 经 公 会 所 拨付 的 西班牙 币 用 于 《 新遗 诏 书 》 的 印刷 。

郭 实腊也把 自 己支配 的 美元 邮 寄 到塞伦坡 ， 以 印刷 金属 刻本 。 而麦都思在离

开 巴 达维亚 之 前 ， 嘱托 同 工 以石 印法印刷 本 新版圣经 ， 到 年末 ， 已完成

过半 ， 印 刷 费用 暂用 伦敦会 的 资 金塾付 ， 在被大英圣书 公会所否 后 ， 巴达维 亚 的

印 刷 工作停止 。 ③

年 《 新遗诏 书 》 发行 ， 此后 的 十 至十二年 ， 此译 本成 为 在 华及 南 洋 的 新

教教会 的 主要圣经译本 ， 被广泛采 用 。 ④ 实 际上 ， 《 新遗 诏 书 》 被使用 的 时 间 跨度

可 能还要长一些 。 德 国 传教士至少在 年还在 刊 印 并 使用 此版圣经译本 ， 在

年 还 有 美 国 长 老会 传 教 士 提 及 这 部 译 作 在 一 定 范 围 内 还 在 使 用 。 ⑤ 有学者认

为 这 一 译 本 的 主 要 贡 献在 “ 文 体和 专 门 用 语方面 其 中 文 体和 术 语为 ， 日 后 的 译经

提供 了 有益 的 借鉴 。 ” ⑥ 此译本 为 后来 的圣经译本 奠 定 了 基础 。

既然麦都 思 的 《 新遗诏 书 》 以 马 礼逊译本新约 部 分 的 修 订本 的 面 目 出 现 的 ，

， ， ， ，

■ “ “

贾立言 、 冯雪冰著 ： 《 汉文圣经译本 小 史 》 ， 第 页 。

梁工 ： 《 圣经指南 》 ， 沈阳 ： 辽宁人 民 出版社 ， 年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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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 《 新遗 诏 书 》 对 马 氏 译 本 做 了 多 大 程 度 上 的 修 订 ？ 《 新遗诏 书 》 和 郭 实腊 的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 诏 书 》 又是一种 怎样 的修订关系 ？ 《 新遗诏 书 》 和 太平天 国 的

《 新遗诏 圣书 》 和 《 钦 定 前遗 诏 圣 书 》 又是什么 关 系 ？ 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和

同 样 由 他主译 的 十九世纪最重要 的 圣经译本 “ 委办本 ” 《 圣经 》 又有何渊 源 ？ 下

文 以 版本 为 依据 ， 重 点 讨 论 这 几个 问 题 。

《 新遗诏 书 》 与 《 神 天圣书 》 ： 修订 ， 还 是重译 ？

麦 都 思 虽 然 在 致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的 备 忘 录 中 力 图 谨 慎 但 其 新 译 本还 是 遭 到 了 ，

大 英圣 书 公 会 的 否 决 直接 原 因 。 ， 当 是 由 于 他对 马 礼逊译 本 的 批 评 以 及埃文 斯和

台 约 尔 对 新译本 的 指责所 导 致 。 但平 心 而 论 ， 马 六 甲 的 这两位 传 教士 对新译 本 的

批评有 失 公 正 麦都 思在 随 后 致伦敦会理事 的 信 中 给予 了 有 力 的 反 击
， ， 指 出 两人

对 他 的 译 本 的 十 一 条 批评 中 ， 有 四 条是 因 两人就没有看懂 译本 ， 有五条是 因 为 观

点 分歧 ， 只 有 两 条 说 得 还有 些 道 理 。 ① 麦都思的 《 新 遗 诏 书 》 所 激 起 的 轩 然 大波

显然 不 能用 新译本只 是对 旧 译本 的修订来简 单作 出 解释 ， 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显 然 是 一 个全新 的 译本 ， 而 不 是 对 马 礼逊译本 的 修 订 。 两 译本 无 论 从译者 的 翻译

理念还是所使用 的 核 心词 汇 看都有着 巨大 的 差异 。

麦 都 思 所 秉 持 的 翻 译 理 念 和 马 礼 逊有 着 很 大 的 不 同 这 种 翻 译 理 念 的 冲 突 从 ，

当 初 麦 都 思 给 马 礼逊 寄 去 的 译 文 为 马 礼 逊 所 排 斥 就 已 现 出 端 悅 虽 然 马 氏 译 本 也 。

被 归 为 圣经文理译本之 一种 ， 但 马 礼逊一直想 以 一种 雅俗共 赏 的 中 文 “ 俗语 ” 或

“ 普 通 语言 ” 来翻 译 圣经 ， 而 不 是 只 有 受 教育 者 才 能 明 白 的 高雅 、 古典 的语言风

格 。 而 后 者 正 是麦 都 思所追 求 的 。 马 礼 逊甚 至 把 中 国 的 古 文 比 喻 成 欧 洲 的 拉 丁 文

和埃及祭师所使用 的 象形文字 ， 只 为 一 部 分人 利 用 来 维护 阶 级 特 权 ， 他认 为 采 用

古文译经会有 违圣经译文 务求 简 单 明 了 之原 则 。 ② 而麦都思 的 《 新遗 诏 书 》 则 明

显 以 中 国 士子 为 阅 读对象 ， 追 求 圣 经 中 译本 能 够 和 中 国 的 《 四 书 》 等 典籍相 将 ，

译文 务求 典雅 。

马 礼逊倾 向 直译 而麦 都 思 倾 向 意译 。 马 礼逊认 为 译 者 职 责有 二 ： 一 、 理解意

思准确 无误 ， 把握 原 作 的 精 神 ； 二 、 忠实 、 清楚 、 地道 的 表达原 作 的 意义和 精 神 。

① “

， ， ，

港 大缩 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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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认 为 职责一更为 重要 ， 因为 “ 表达再优雅也 不 能弥补对经文意 思理解错误

之过 ， 任 何 译文 某 种 程度 上 的 风格 粗 俗一 些 并不 会 影 响 达 意 。 苏 格兰 教会使用 的

笨拙 的 圣歌译文优于那 些优雅 的 译文 。 ” 这种 看法 就 使得好 的 译 文应在 直译 和 意

译之 间 达 成 的 一 种 巧 妙 的 平 衡 片 面 的 滑 向 了 直译 的 一 面 马 礼逊理 想 中 的 译者 是 。

一位知 识渊博 、 卓有成就 ， 对 圣 经 又 有 深 入研 究 的 中 国 版 依 者 。 麦都 思某种程度

也认 同 这一观 点 。 ② 但在 当 时 的 中 国 很难 找 到 具 备 这样 条件 的 人 ， 面对此 困 境 ，

两 人所 采 用 的 应 对 策 略 却 走 向 了 两个 方 向 。 麦 都思会去 积极寻 找那些合格 的 中 国

译 者 并 努力 与 之 合 作 以 译 出 合乎 中 国 文法 的 圣 经 但 马 礼逊对 中 国 的 译 者却 充满 ，

了 怀疑与 忧虑 ， “ 我认 为 我 见 过 的 任 何 一 个 中 国 人 都 会 敷 衍 了 事 ， 或者 即 使他们

会热 心一些 ， 也 会 在 原 文 意 义 和 他 们 所 秉 持 的 观 点 不 一致 时 修 改 原 文 。 ” 在翻

译的 实践中 ， 他 既担 心 中 国 人不够诚 实 ， 又 担 心 译 本 会 渗 入他 们 的 异 教 观 念 ， 以

致 与 他 合 作 的 中 方译者 难 以 发挥 其 精 擅 中 文 的 优势 ， 译 文 诘 屈 聱牙 就 不 难理解

了 。 就翻译 的理 念而 言 ， 马 礼逊 赞 同 的 是 一种 异 化 的 策 略 ， 不 容许 中 国 宗 教和 哲

学 中 的 词 汇 术 语 出 现在 中 文 圣 经 当 中 ， 这和 年 ， 罗 马 教阜 克 莱孟十一世

因 担心 “ 上帝 ” 译名 会 “ 沾污 ” 基 督 教义 的 纯洁性而

正 式 禁止这一译 名 并选 用 “ 天主 ” 几乎 出 于 同 样 的 考虑 而麦都思 实 际上更倾

向 于采用 一种 归 化 的 、 调 和 的策略 ， 更 能 宽 容 中 国 文化这一 “ 异教 ” 文化 。

马 礼 逊译 本 和 麦 都 思 《 新遗 诏 书 》 在 核 心 词 汇 的 翻 译 上 也有着 很 大 的 不 同 。

其 中 最核心 的词汇 当 属 “ ” 的译文 。 这一 明 清之 际 “ 礼 仪之 争 ” 的 焦 点 问 题

在 新 教 初 入 中 国 时 又某 种 程 度 上 得 到 了 延 续 。 马 礼逊把 “ ” 译为 “ 神 ” ， 米

怜 开始 时主 张译 为 “ 神” ， 后来则赞 同译为 “ 上帝 ” 。 ⑤ 年 ， 米怜专 门 发文 ，

陈述 以 “ 上帝 ” 译 的 九条理 由 。 麦都 思在其 《 新遗诏 书 》 中 则 明 确 的 以 “ 上

帝 ” 译 “ ” ， 是 “ 上帝 ” 译名 的 坚 定 支持者 。 “ 上帝 ” 一 词 是 中 国 的 既有 词

汇 出 现在 中 国 古代 典 籍 中 但和 基 督 教 的造物主 并不 同 义 传 教士 首 次 借用 “ 上
， ， ，

“ 毕竟 ， 最 好 的 译 本 还 是 应 由 本 族 人 来翻 译 。 博学而虔诚 ， 精擅 中 文 而 又熟稳圣经原文 ， 所译 的译文必会

取代之前 的我们所有 的 译本 。 ” “

， ” 港大缩微 ）

关于 礼 仪之争 中 ， 罗 马 教皇禁止耶稣会士礼仪政策及 “ 上帝 ” 译名 ， 参见潘风娟 ： 《 卫方济 的 经典翻译与

中国书写 ： 文献 介 绍 》 ， 《 编 译论丛 》 ， 年 月 ， 第 页 。

⑥ 吴 义雄 ： 《 译名 之 争与 早期 的 圣经 中 译 》 ， 《 近代 史研究 》 ， 年第 期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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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 ” 以 指代基督 宗 教 的 最 高神始于 明 末来华 的 利 玛窦 这种 欲 以 中 国 的 既有词 汇 。

来 翻 译 造 物 主 的 做法 体现 出 一 种 文 化 调 和 的 倾 向 而 马 礼 逊欲 赋 予 中 国 文 化 中 泛 。

指性 的称 谓 “ 神 ” 以造物主 的含义 ， 实 际 是 想 在 中 国 人 的 头 脑 中 植 入这一 新 的 观

念 ， 体现 的 是 一 种 异化 的 文化策略 。 此外 ， 麦 都思还把 “ 圣神风 ” 译为 “ 圣神 ” ，

“ 宠 ” 译为 “ 恩典 ” ， “ 耶 稣基 利 士 督 ” 译 为 “ 基督 ” ， “ 洗” 或 “ 施洗 ” 译为

“ 洗礼 ” ， 这些词 汇 多 为 后 来 的 圣经汉译本所采用 ， 产 生 了 深远 的 影 响 。

麦都 思在致大英圣书 公会 的 附录 中 把 中 文 新 旧 译本 的 《 路加 传福 音书 》 部 分

回 译 成 英 文 以 便 于 圣 经 公 会 了 解其 翻 译 策 略 可 见 他 对 此 部 分 的 中 译 颇 为
， ， 自 得 。

现把马 礼逊译 《 我等救世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和 麦 都 思译 《 新遗 诏 书 》 中 的 《 路加

福 音 》 第 章第 节眷录 如 下 ：

一 ） 马 礼逊译 《 我 等救 世 主 耶 稣 新 遗 诏 书 》 《 圣路加传福音书 》

— 因 多 已 将 陈 传 吾 辈 中 所 有 成之 事 。 照 自 始亲视之 ， 而 为 言 吏者传示吾辈 。

又因 自 最始 余亦悉 知 诸情 故似 宜 叙 写 达 尔 至 美 弟 阿非 罗 ， 。 以 致尔 晓 已所学言

之核 实 矣 。 于 希 罗 得 如 氏 亚 王 时有一 主 祭者 ， 名 飙加 利 亚 ， 属 亚 比亚之班 ， 厥

妻属 亚伦之女 ， 其名 以 利撒毕 。 伊两在神前为 义 ， 而 行主 之 各诫各 礼 ， 无可责

之处 。 又伊等无子 ， 因 以 利撒毕石 胎故也 。 伊亦上年老 。 遇其在神前成主祭者

之职 ， 依 其班次第 。 照主祭辈 规例 ， 为 其 次烧 香 于 主 之 堂 。 而众 民在外于香时

祈祷 。 —夫于香 台右 ， 主使者现与 飘加利 亚 。 讽 加 利 亚 见 之慌 ， 而 悲 落之 。 十三

使者谓之 曰 ： 不 悲 讽加 利 亚 ， 盖 尔 祈祷 已 闻 ， 尔 妻将 生子 与 尔 ， 又 必 称 其 名 若翰 。

二 ） 麦都思译本 《 新遗 诏 书 》 ② 《 路加 传 福音书 》 （ 年 ）

盖 闻 人 多 举笔 ， 述陈吾 中 征验之事 。 二 按 其 宣 道者 ， 自 始 亲 见而 传我 也 。

亦余 思 想 自 始 尽 识 诸情 ， 可 一 一追 叙 ， 达知提阿非 罗仁台 ， 致晓所学之 核 实也 。

犹太 国 王希 喷得年 间 ， 有祭 司 属 亚 比 爷之班 ， 名 撒迪 哩亚 ， 其妻乃係 亚伦之族 ，

名 以 利撒别 。 力 夫 妇 两人据 上帝 圣鉴 并义 ， 凛遵上主律例 法度 ， 而无可责 也 。 七

恨 以 利 撒别 石胎 ， 两人俱老无子矣 。 适才撒加 哩亚 依其班 列 ， 祭祀上 帝 。 照祭

司 规矩 ， 伊 掣签烧香 ， 入上主之殿矣 。 正焚 香之 间 ， 众 民在外祈祷 。 忽然上

主之 使 出 现 ， 彳宁 香坛 之右 也 。 撒逝 哩 亚 见 之 惶 怖 不 胜 。 天使 曰 ： 撒逝 哩 亚 勿

惧 ， 上 帝俯念汝祈 ， 且夫人 以 利撒别将 生 一子 ， 名 称约 翰 。

① 《 我等救 世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 吗六 卩 甲 英华 书 院藏板 ， 出 版年代 不 详 ， 澳大利 亚 国 立 图 书 馆藏 。

尚德者纂 ， 《 新遗诏 书 》 ， 道光十 七年 （ 石印本 ， 巴达维亚 印 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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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比两种译文 可 以看 出 两种 译文在 中 文句 式 专名 翻译上有着很大 的 不 同 ， 、 ，

相 较马 礼逊 的 《 我等救世主 耶稣新遗诏 书 》 ， 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显然 是一个

全新 的译本 。 麦都 思也 当 仁不让 ， 在 《 新遗 诏 书 》 封面上注 明 尚德者纂 ” 四 个

字 ， 说明 他 已经 自 认 为 是这一译 作 的 独一译者 了 。 客观而论 ， 《 新遗 诏 书 》 的 确

要 比 马 礼逊 的 《 我等救世 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语 言 更 流 畅 ， 文采更 出 众 ， 也更明 白

易懂 、 符合 中 文 行 文 规 范 ， 就 当 时基督教入华 的 具 体处境而论 ， 是一个优于 马 氏

译本 的 新译本 。

《 新遗诏 书 》 与 《 救 世 主 耶稣新 遗 诏 书 》 及 太 平 天 国 《 新 遗诏 圣 书 》 是

何关 系 ？

麦都思 年 回 英前 ， 已经最后 修订完 《 新遗 诏 书 》 ， 并 嘱人在 巴 达维亚 印

刷 。 旧 约部分 ， 他和 郭 实腊 、 裨治文 、 马 儒翰合作 完成 了 从 《 创世纪 》 到 《 约书

亚记 》 的翻译 。 剩 下 的章节 由 他和 郭 实腊分工 ， 完 成 后 互 换 校对 。 麦都思 回英时

充 满期 盼 ， 一 是 希 望 能成 功 获 得大 英圣 书 公 会对 新译本 的 资 助 ， 再就是尽快完成

旧约 ， 这也 是 他带 朱 德 朗 回 英 的 目 的 。 回 英不 久 即 获知 新译本 为 大英圣书 公会所

否 ， 随 即 停止 了 旧 约 的翻译 。 郭 实 腊 独立 完 成 了 从 《 士师记》 到 《 玛 拉基 书 》 的

所余 旧 约大部的翻译 ， 于 至 年出版 。 ① 郭 实腊后 来数 次 修 订 了 麦 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 书名 也改为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 并 发行 了 十几版 。 ② 经郭

实腊所修订 的 《 新遗诏 书 》 和 郭 实腊所译 的 《 旧 遗诏 书 》 为 太平天 国 所 采 用 ， 更

名为 《 新遗 诏 圣 书 》 和 《 旧 遗诏圣书 》 ， 于 年 出 版发行 。 太平天 国 后 期重新

发 行 了 经过 洪 秀 全 修 改 过 的 新 、 旧 遗诏 圣 书 ， 书名 易 为 《 钦 定 前遗 诏 圣 书 》 和 《 钦

定 旧 遗诏 圣书 》 。 郭 氏 修 订 本 因 被太平 天 国 所 采 用 而 对 中 国 历 史产 生 了 独 特 的 影 响 。

继 年 《 新遗 诏 书 》 出 版 后 ， 郭 实 腊一直 在 不 断 修 订此译 本 。 他把

年发行 的 那 一版称 为 第 版 ， 如 果再加 上 罗 存 德 （ 在郭

实腊死后 修订并 发 行 的 两版 ， 那 《 救世主耶 稣新遗诏 书 》 就至少有 个版本 。 ④

韩 李 宽淑 ： 《 中国 基督 教史略 》 ， 北京 ： 社会 科学 文献 出 版 社 ， 年 ， 第 页 。 麦都思对郭实腊 所

译 的 旧 约 评价 不高 ， 认 为 译 本 中 不准确 之 处颇 多 ， 见

③ ，

④ 罗 存德 （ ， 德 国 传教士 、 医
生和 印刷工 ， 到 为 莱茵 差会传 教士 ， 年 后 为港英政府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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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版本之 间 有 多 大 的 区 别 ？ 现在 已 难 以 窥得 全 部 版 本之 全貌 不 过 我们 还是 可 ，

以 从一些记录 中 得到 一些信息 。 麦都思在 年致 伦敦会 信 中 就 提及 ： “ 在我离

开 中 国 回 英 后 郭 实 腊 常 常 重 新 刊 行 这 一 新 约 译本 起 初 几 版 只 有 个 别 文 字 之 别
， ， ，

后 来 则 变化 较 大 ， 但 实 际 上修 订 后 的 各 版 本 没有 什 么 改进 。 ” 看来郭 实腊 的 修 订

本前 后 期 差别较大 ， 后 期 版本有 逐渐偏 离 年 版译 本 的 趋 势 。 尤思德 （

认 为 后 期 的 版 本 在 术 语 和 风格 上 显 著 不 同 于 前 期 的 版 本 。 ② 有学

者 已 经 考 订 了 太平 天 国 《 新遗诏 圣 书 》 是 以 郭 实 腊 的 《 救世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为

底本修订而成 ， 而这一底本是洪秀全于 年在广州 随罗 孝全 （

学 习 基督教义 时所 获得 的 。 ③ 但 郭 实 腊 生 前所 发 行 的 十 几 版 《 新遗诏 书 》

的修订本 中 ， 太平天 国 所刊行 的 圣经是 以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的 哪 一 版 为 底

本呢 ？ 马 礼逊译本之后 所 涉 的 圣经译本 常 以 “ 修 订本 ” 称之 ， 但 “ 修订 ” 一词颇

为 模糊 ， 有 时 可 以 是 重译 ， 有 时 也可 能 是 一种 校订 。 那 么 太平 天 国 的 《 新遗 诏 圣

书 》 对郭实腊的 《 救世 主 耶 稣 新 遗诏 书 》 进行 了 何 种 程 度 的 修 订 ？ 作 为 太平 天 国

圣经底本 的 《 救 世 主 耶 稣 新遗 诏 书 》 又在 多 大 程度 上对麦 都 思 的 《 新遗诏 书 》 进

行 了 修订 ？ 太平 天 国 的 《 新 遗诏 圣 书 》 是 否 和 其 最 终 来 源 版 本 年的 《 新遗

诏 书 》 已经有 了 很大 的 不 同 ？

洪 秀全于 年到广州 时获得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 且太平天 国 《 新遗

诏圣书》 即来 自 这 一 版本 ， 这是可信 的 。 但洪秀全所获得 的 是哪一版 的 《 救世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呢 ？ 在缺 少 直接 证 据 的 情况 下 ， 我们 可 以 从版本 比较 出 发 。 笔者

所见的 《 新遗诏 圣 书 》 有 两 个版本 ， 第 一个版本只 包含 新约 第 一卷 《 马 太传福音

书》 ， 较 为 广传 为 多 个 图 书馆所收藏 ， 。 此 书 封 面黄 色 正 中 竖 书 “ 新 遗 诏 圣 书 ” ， ，

旁 饰龙凤花纹 ， 上横书 “ 太平天 国 癸好三年 新刻 ” 。 目 录页载 “ 旨 准颁行诏 书 总

目 ” 十五部 ， 首 页题 “ 马 太传福音书卷一 ” ， 有 “ 旨 准 ” 朱印 。 正文共 章 ，

页 有学者从
。 年 月 至 年 月 访 问 天京 的 外 国 使节所带 回 的 太平天 国 文献

太平 天 国 刊 印 的 圣 经底 本 为 郭 实 腊译 本 ， 详细 考证 见赵 晓 阳 ： 《 太平天 国 刊 印 圣经底本源 流 考析 》 ， 第
页 。

年 月 ， 法 国 公 使布尔 布 隆 （ 到 访 天京 ， 随 行 的 耶 稣会 士 葛 必 达 （

被赠 予 《 新遗诏 圣书 》 卷一 《 马 太传福音书 》 等 种印书 。 这 批书 籍 被 葛 必 达 赠 送 给 上 海 的 伦 敦 传 道会 ，

后 被 澳 大 利 亚 国 家 图 书 馆所 购 买 笔 者 所 见 即 为 澳 大 利 亚 国 立 图 书 馆所 藏 的 ， 《 新遗诏 圣书 英 国 不列颠
博物 院 、 法 国 翁 谷 雷谋市 立 图 书 馆 也 有 藏本 。 见罗尔纲 ： 《 新遗诏 圣书 钦定 旧 遗诏 圣 书 铁 定 前遗

诏 圣书 践》 ， 《 广 西 社 会 科学 》 ， 年第 期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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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断 ， 太平天 国 前期只 刊 行 了 《 新遗 诏 圣 书 》 的 第 一卷 《 马 太传福 音书 》 ， 便于

年 月 以新 、 旧 遗诏 书 “ 多 有记 化 ” 为 由而 “ 不用 出 先 ” ， 从而停止刊 行 《 新

遗诏 圣 书 》 、 《 旧 遗诏 圣 书 》 ， 直到 年重新 刊 行经洪 秀全修 改 过 的 《 钦 定 前遗

诏圣书》 和 《 钦定 旧 遗诏 圣 书 》 。 ② 第 二 个版 本 是 完 整 的 《 新遗 诏 圣书 》 。 此书封
皮左上竖 书 “ 新遗 诏 圣书 ” ， 次页 的左半页 中 间 竖书 “ 新遗诏 圣 书 ” ， 其下偏右有

“ 卷之 ” 两字 ， 图 案 和 上 述 癸 好 三年 版相 似 ， 有龙风 图 案 。 再次页 的左半页正 中

题 “ 救世主 耶稣新遗诏 书 ” ， 左下有 依本文译述 “ ” ， 再次页左半页 为 目 录页首页 ，

右 半页底部载 “ ” 。 目 录 页共两 页 章 ， 以 《 马 太传 福

音书卷一 》 始 ， 以 《 圣 人约 翰 天 启 之 传 》 终 。 这很 明 显表 明 《 新遗诏 圣书 》 是 以

郭实腊 年新加坡坚夏书 院 出 版 的 《 救世 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一 书 为 底 本修订 而

成 或 根 本 就 未 加 修 订 直接 依 郭 氏
， 年 版 本 刊 刻 而 成 而 并 非 马 礼 逊译 本 或 《 救 ，

世 主 耶 稣 新遗 诏 书 》 的 其他版本 。 麦都 思亦在 年谈 及太平 天 国 所刊 行 的 圣 经

时也说 ： “ 叛军 的 《 旧 遗诏 圣书 》 一字不变 的采用 了 郭 实 腊 的译本… …而 《 新遗

诏圣书 》 则 是采用 我和 郭 实 腊 年 的译本 ， 也就是 年被大英 圣经 公会所否 定

的 那 个译本 … … 所 采 用 的 版 本 则 是 郭 实 腊 最 早 的 修 订 本 之 一 ” 。 麦都 思 已肯定 太

平天 国 使用 的 新约 是 自 己 所译 但 经 郭 实 腊 修 订 的 早 期 版 本 之 一 ， 虽未明 确指出 这

是 年版 。 比较此书之 《 马 太传福 音书 》 与 上 述 癸 好三 年 版 ， 发现两 书无一字

差别 ， 应是采用 同 一底 本所刻无疑 。 此书 未载 刊 于何 时 ， 应在 年 月 至

年 月之间 。 太平 天 国 年 月 日 定 都天京 ， 迅即 刊 刻圣经 ， 年 月 ， 英

国 公使文翰 （ 访 问 天京 ， 并未获赠 《 新遗诏 圣 书 》 ， 只 获 得太 平 天 国

刊印的 《 旧 遗诏 圣书 》 中 的 《 创 世传 》 前 章 。 ⑤ 布尔布 隆 月 去 时带 回 了 《 新

遗诏圣书 》 的 《 马 太传福音书 》 ， 年 月 美 国 公使麦莲 （

、 月 麦都思之子英 国 外交 官 麦华 陀 （ 去时 ， 都

只得到 了 旧 约 《 约 书 亚书记 》 之前 的 部分卷册 。 虽然 到访天京 的 外 国 使节仅带 回

新 、 旧 遗诏 圣 书 的 部 分章节 ， 但新 、 旧 遗诏 圣书 从 年 月 开始刊 刻 至 年

月 停止刊 行 历 时一年 多 ， ， 所刊 刻 圣经应不止 《 新遗诏 圣 书 》 中的 《 马 太传福 音

王庆成编注 ： 《 天父天兄圣 旨 》 ， 沈阳 ： 辽宁人 民 出版社 ， 年 ， 第 页 。

张 铁宝 ： 《 关 于太 平天 国 新遗 诏 圣 书 》 ， 《 安徽史学 〉〉 ， 年第 期 ， 第 页 。

③ 见珍 本圣经数位典藏 ， 。

⑷ ，

文翰带 回 书 籍十二种 ， 其 中 就包括 《 创世传》 前 章 ， 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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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 和 《 旧 遗诏 圣书 》 中 的前六章 ， 这一全本 的 《 新遗 诏 圣 书 》 便是 明 证 ， 虽然

具体刊 刻 时 间 ， 因 缺 少 其他证据 ， 还难 以 确 定 。 从 印 刷 看 此版采 用 小 字手 写 体 ， ，

应 为 木版雕刻 印 刷 ， 或 为 太平 天 国 定 都天 京 后 不 久 召 集 工 匠 赶 制 而 成 。

因 无法找到郭实腊 年版 的 《 救世主 耶稣新遗诏 书 》 ， 我们 眷抄 郭 实 腊

年版 《 救 世 主 耶 稣 新遗 诏 书 》 以 及 太 平 天 国 《 新遗 诏 圣 书 》 的 《 路加 福音 》

第 章第 节 ， 以 与 以 上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相 应 部 分互 相 参照 对 比 。

三 ） 郭实 腊译 《 救世主 耶稣新遗诏 书 》 ② 《 路加传福 音书 》 （ 年 ）

盖 闻 多 人举 笔 ， 陈 述吾 中 征验之事 。 二 按其宣道者 ， 自 始亲见而传我也 。 三

余亦 思 想 自 始 尽 识诸 情 ， 可 一 一 追叙 ， 达知仁 台 提阿非 罗 ， 致 晓所学之核 实 也 。

￡ 犹太 国 王希 罗 得年 间 ， 有 祭 司 属 亚 庇 亚 之班 ， 名 撒逝 哩 亚 ， 其妻係 亚伦之族 ，

名 以利沙百 。 夫妇 两人据 上 帝 圣鉴 并义 ， 凛遵上主 律例 法度 ， 而无可 责也 。 七

因 为 以 利 沙百 荒胎 ， 两 人俱老 无子 矣 。 适 才撒 加 哩 亚 依 其 班 列 ， 祭祀上帝 。 九

照祭 司 规矩 ， 伊掣签焚香 ， 入上 主 之殿 矣 。 正焚 香之 间 ， 众 民 在外祈祷 。 十一 忽

然 上主天使 出 现 ， 站 香坛之 右 也 。 二 撒逝 哩 亚 见之惶怖不 胜 。 天使 曰 ： 撒逝 哩

亚勿惧 ， 上 帝 俯念 尔 祈 ， 且 尔 妻 以 利 沙 百将生一子 ， 名 称约翰 。

四 ） 太平 天 国 《 新遗诏 圣 书 》 ③ 《 路加 传福音 书 》 （ 出 版年代 不详 ）

一 盖人多举笔 ， 述 陈 吾 中 征验之事 。 二 按其宣道者 ， 自 始 亲 见 而 传 我也 。 亦

余思想 自 始尽识诸情 ， 可一一追叙 ， 绪达知提阿非 罗 仁 台 ， 致 晓所学之核 实 也 。

犹太 国 王希 罗 得年 间
卩 ， 有祭司 属 亚庇亚之班 ， 名 撒逦 哩 亚 ， 其妻係 亚伦之族 ，

名 以 利 沙百 。 两 人在 上 帝 前 并义 ， 凛 行上主之诸律例 法度 ， 而无可责也 。 然以

利沙百石胎 ， 两 人老年 无子 矣 。 适 才 撒 加 哩 亚 依 其 祭 祀班 列 ， 在上帝前 ， 照祭

司 规矩 ， 掣签焚 香 ， 入上主之殿矣 。 正焚 香之 间 ， 众 民在外祈祷 。 有上主之

使出现 ， 彳 宁 香坛之 右 也 。 二 撒迴 哩 亚 见 之 惶 怖 畏 惧 。 惟天使 曰 ： 撒逝 哩 亚 勿 惧 ，

所祈 得应 ， 又汝妇 以 利 沙 百将生一子 ， 名 称约 翰 。

通过 （ 二 ） （ 三 ） （ 四 ） 这三个 版 本 的 对 比 ， 可 以看出 ， 即 使缺少 郭 实 腊

年版 的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 仍可通过他 的 年 版 本 看 出 太平 天 国 《 新遗

香港大学 、 香港 中 文 大学 及 香 港 浸会 大 学 藏 有 另 一版 本 的 《救 世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缩微 资 料 据 图 书 馆 》 ，

目 录所载 ， 年 代 标记 为 年之 间 笔 者认 为 此版本 更接近 年 的 版本 发行 时 间 约 在 ， ，

年之前 ， 丨 年之 后 。

② 郭实腊 ， 《 救 世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 新 嘉坡 坚夏 书 院 藏板 ， 年版 ， 香港大学 图 书馆藏 。

珍 本圣经 数位 典 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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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 圣书 》 和 郭 实腊早 期版本 的 渊源关 系 。 （ 三 ） （ 四 ） 两个版本 的 些许 区 别 基本就

是几个人名 音译及个别 词 语 的 不 同 ， 如以 “ 以利沙百 ” 替换 “ 以 利 撒别 ” ， 以 “ 焚

香 ” 代替 “ 烧香 ” 。 这 正好 印 证 了 麦都思所 言 的 “ 起初几版 只 有 个 别 文 字 之 别 ” 。

郭氏 年 版 即 和 太平 天 国 《 新 遗 诏 圣 书 》 如 此接 近 ， 可 以推知其 年版本

和 《 新遗诏 圣书 》 差异会更 小 、 更为 相似 ， 或 就 是 一 字 未动 、 原 本刊 刻 。

如 果 我们 跨过 郭 氏 版本 ， 把 《 新遗诏 圣书 》 和 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做一对

比 ， 可 明 显看 出 《 新遗 诏 圣 书 》 脱 胎 于 麦 氏 译本 的 痕 迹 非 常 明 显 ， 两 个版 本 的 核

心 术语 、 句式 、 习 语并未有根本不 同 。 可以说 ， 麦都思 《 新遗 诏 书 》 是太平天 国

《 新遗诏 圣 书 》 之最 终来源 版本 。 而 处于链条之 中 的 郭 实 腊 年版 （ 和

年版 ） 只 是对 年的 《 新遗诏 书 》 做 了 一些细 枝末节 的 ， 甚至 可 以 忽 略 的修

订 。

年 太平 天 国 重 启 圣 经 发 行 ， 《 新遗诏 圣 书 》 经洪 秀全修 改 ， 称为 《 钦定

前遗诏 圣书 》 。 洪 秀全宣称 ， “ 《 新约 》 有错记 ” ， 经他修改 ， 就不 能再称 为 “ 新 ”

遗诏 圣书 ， 所以易名为 “ 钦 定 前遗 诏 圣书 ” 。 《 钦 定 前遗 诏 圣 书 》 以 《 新遗诏 圣

书 》 为 基础修订而成 ， 己有学者深入论证 ： “ 将三年版 （ 即 年版 ） 《 新遗 诏

圣书 》 卷一 与十年版 （ 即 年版 ） 《 钦 定 前遗诏 圣 书 》 卷一相 比较 ， 可知所改

动 的 都 是 一 些细 枝末节 ， 使之适应 洪 秀全 晚 年 的 神 学 思 想 。 如 有 的 是抬高上帝和

耶稣 ， 有的是 低 古人 ， 有 的 因 违 反 太平天 国 禁律 ， 有的 因避讳 ， 有的 因 不符太

平天 国 称谓 或官职名 称 ， 等等 。 再 从洪 秀 全 的 有 关批语 看 ， 也不 过是对 书 中 的 一

些 说法 按 自 己 的 需要加 以连释 和 发挥而 已 ， 并没有什么 重要 的 更 改 。 ” ② 所以 ，

可 以确 定 《 新遗诏 圣 书 》 与 《 钦 定 前遗 诏 圣 书 》 皆 本 于 郭 氏 《 救世 主 耶 稣 新遗诏

书 》 ， 且此三种 译 本 皆 源 自 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

《 新遗诏 书 》 与 “ 委 办本 ” 《 圣经》

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体 现 了 他 的 翻 译 理 念 和 目 标 ， 即 要 给 中 国 士 人提供 一

本不 亚于 中 国 经典 的 文 学著作 。 他 的 初步 尝试并非十分成功 ， 大英圣书 公会 的 决

议无疑令这一圣经 版本 的 流布大打折扣 。 原定在广州 、 巴达维亚和塞伦坡

罗尔纲 ： 《 新遗诏 圣 书 钦 定 旧 遗诏 圣书 钦 定前遗诏 圣书 跋》 ， 第 页 。

张铁宝 ： 《 关 于太平 天 国 新遗诏 圣 书 》 ， 第 页 。 另 ， 洪秀全对新 、 旧 遗 诏 圣 书 所 做 的 修 改详情 见 罗

尔纲 ： 《 新遗 诏 圣 书 钦定 旧 遗诏 圣书 钦 定 前遗诏 圣书 践》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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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地刊 印 的 《 新遗诏 书 》 的 印 行及 流通情 况 ， 我们 还缺乏 具体数

字 ， 但 从 现 在 世 界 各 大 图 书 馆 的 馆 藏 来看 ， 传 世 的 数 量应 该 不 多 ， 经郭 实腊修订

后 的 版本倒 是广 传 得 多 。 但这 次 打击 并 没有使他完 全丧 失 希 望 ， 相反 ， 他从 中 吸

取 了 教训 ， 很 可 能 埃 文斯 和 台 约 尔 背 地里对他 的 指责 让他认识 到 ， 把尽量 多 的 传

教士 纳 入到 译经 的 事业 中 来是获得成功 的 保 障 这样 的 译本才会被大 多 数传教士 ，

所接受 ， 也 更 容 易 获 得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这 样 的 组织 的 资 助 。 于 是在 年 月

日 新 的译本被大英圣书 公会否 决后 ， 他在 月 日 致伦 敦 会 理 事 的 信 函 中

已经指 出 将来圣经修 订 的 模式 ： 让所有在华传教 士 都参 与 译 经 完稿 后 彼 此互 审 ， ，

再 集 合 统 一 校对 最 后 修 订 形 成 一 个 最 终译 本 ， 。 这种 思 路 实 际 上 在若 干 年 后 “ 委

办本 ” 圣经 的 翻译 中 得 到 具 体 的 贯 彻和 实 施 。 麦都思于 年 月 移驻上海 ，

并 于 此年 的 月 日 到 月 日 参 加 了 在 香 港举 行 的 圣 经 翻 译 会 议 ， 直到

年官 话本 《 新约 全书 》 出版 ， 他后 半 生 的 大部 分 时 间 都 耗 费在 “ 委办本 ” 《 圣经》

的翻译上 。 “ 委办本 ” 以 其流 畅 性 和 卓越 的 文 采而 为 人称 道 ， 多 次再版 ， 笔者 即

见过 九个版本 ， 其所 获得 的 赞誉 已毋庸赘述 。

不仅于此 ， 《 新遗 诏 书 》 的 翻译 理念也 为 “ 委办本 ” 圣经所继承 。 两个译本

都 是 以 中 国 的 士 人 为 诉求 对象 ， 都致力 于翻译 出 雅训 、 简洁的译文 ， 也都采用 了

归 化 的 翻 译 方法 ， 表现 出 文 化调 和 的倾 向 。

虽然 《 新遗 诏 书 》 与 “ 委办本 ” 《 圣经 》 的主要译者 皆为 麦都思 ， 但却 是截

然不 同 的 两个译 本 ， 原 因 何 在 ？ 除 了 麦 都 思 在 中 文 修 养 上有 了 很 大 的 提 高 外 ， 这

应该和麦 都思 的 中 方合 作译 者关 系 极大 。 《 新遗诏 书 》 的 主要 中 方译者很 可 能是

朱德 朗 ， 他 以 一位眷抄 者 （ 的 身 份 出 现在伦 敦传道会和 大英圣 书 公

会 的 视野 中 ， 但其真 实 的 身 份应该是笔述 ， 是王 昌 桂 、 王韬 父子之 前 麦都 思 的 重

要 的 合作译者 。 年 出 版 的 《 中 国 现状 与 展 望 》 ：

一 书 的 封面 上 便 是 他 和 麦 都 思 合 作 译 书 的 照 片 。 照 片 中 两人 皆端坐桌旁 ， 一个马

来人在 旁 侍立 ， 麦都思一手持书 ， 似在 口 述 ， 而旁边 的 朱德 朗 则在执笔书 写 。 这

反 映 出 典 型 的 西 译 中 述 的 模式 。 实际上 ， 年时 ， 麦 都 思 就把新 约 译文 的 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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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草稿 带 到广州 在 当 地几位 学者 的 帮 助 下修订 大概其 中 之一 就是朱德 朗

， ， 。 ① 麦

都 思为 何会决定 带 朱德 朗 回 英 以 翻译还未完成 的 旧 约 译本 ， 可能原 因众多 ， 但最

重要 的 一 点 应是 朱德 朗在 与 麦都思合作翻译新约 时表现 出 了 较 高 的 中 文修养 因 ，

为 这是一个笔述必 备 的 条件 。 新 的 圣 经译本 为 大英圣书 公会所否 定 后 ， 本 由 麦都

思 和 郭 实 腊 分 工合 作翻 译 的 旧 约 转 由 郭 实 腊独立完成 朱 德 朗 作 为 麦都 思 中 方协 ，

作 译 者 的 任 务 也 就 终 止 了 麦 都 思 所 打算 的 由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承 担 朱 德 朗 的 相 应 费
，

用 的 计划 也一并落 空 ， 朱 德 朗 还 被通 知 迅速 回 国 ， 路 费 由 伦 敦传道会 负 担 。 但实
际上朱德 朗 一直在 英 国 逗 留 至 年 月 日 ， 和 麦 都 思 和 雒魏林 同 船返 回 。

在 临 行前不久他决 定 版依基督教 。 他先是于 月 日 ， 致信 波 德 博 士

表达 自 己入教之心愿 ， 以 及 回 国 传 教之 决 心 。 ② 随后麦都思于 月 日 在 哈 克尼

的 圣托 马 斯广 场教堂 （ 给他进 行 了 施洗 洗 礼 前麦 都 思 问 。

了 他 四 个关 于 信 仰 的 问 题 ， 他 都给 出 了 非 常 虔 敬 的 回 答 。 ③

年后 ， 帮助麦都思完成 “ 委 办本 ” 《 圣经 》 的 王韬受洗入教 他的 申 请受

洗 的 文件 同 样表现 出 入教 的热忱 虽然 文件 中 相 当 大 的 篇 幅 是针对新教在华传教 ，

不力 所提 出 的 建 议 把这两位前后 期分别 帮 助 麦 都 思翻译圣经 的 中 国 译者对 比一

。

下 ， 可 能会 很有趣且颇 富 启 发性 。 这两位底层 中 国 士人都是在 帮 助 麦都思 完成圣

经 中译后 ， 板依基督教 的 。 翻 译 过程 中 对 圣 经 的 深 入 了 解 无 疑 为 此 后 两 人 的 信 仰

选 择 奠 定 了 宗 教 知 识基 础 。 当然 ， 身 边接触 的 教会人士 也对他们有着潜移默化 的

影响 。 朱德 朗在英 国 的近两年 时 间 ， 麦都思的相伴 ， 基 督 教朋 友 的 照顾 ， 王韬在

翻译 “ 委 办本 ” 《 圣 经 》 时 则 整 天和 对 中 国 传 教 事业 影 响 巨 大 的 人 物 如 麦 都 思 、

慕维廉等共事 。 当然 ， 这也可 能是麦都 思在 无法获得 中 国 上层仕 宦 阶层 的 支 持 ，

而力 图 归 化底层 士 人 的 努力 的 结 果 。 虽然这种 努力 最终还是未达 圆 满 ， 王韬在 晚

年对基督 教大加 斥 ， 朱德 朗 年回 国后 ， 幵始还 能效力 伦敦会 ， 但 随着 中

英矛盾 的激化 ， 他避居 乡 里 ， 和 教会不 再联 系 。

山 ’

④ 英文 信件全 文 见
县 ，

随 着 王 摇 申 请洗 礼 文 件 的 英 文 稿 的 发 现
关 于 他 受 洗 入 教 的 证据 已 很 坚 实 “洗 礼 申 请” 及 相 关 论 证 见 段
， 。

怀清 《 论 王韬 的 基 督 教信仰 》
： 《 清 史 研究 》 年第 期 第 页 也 见 苏精
， 王韬 的 基 ， ， 。 ： 《

督教洗礼 载林 启 彦 黄文 江主编
》 ， 王韬 与近 代世 界 、 第 页 ， 《 》 ， 。

大 概 因 为 朱 德 朗 有 信仰 不 够坚
定之举动 ， 回 到 巴达维亚 的麦都思 曾 批评过朱德 朗 ， 并 希 望 朱 德 朗 能 够借 助 上 帝 的 荣 光避 免 再 次 受 到 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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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 疑 都 在 其 参 与 的 译 本 中 留 下 了 痕 迹 每 一译本 面 世 时和 之 前 的 译 本 相 。

比 ， 都 更 符 合 中 文 的 行 文 习 惯 更 注 重 使用 中 文 的 习 语 在 流 畅 性 上 也 更胜 一 筹 、 ， 。

但相 较之 下 ， 王韬 在 “ 委办本 ” 《 圣经 》 中 留 下 的 痕迹 更 为 明 显 。 因 王韬 的 相 助 ，

“ 委办译本 ” 在文笔上 比之前 的 几种 译本都大有进步 。 其文风打上 了 王 韬 本人 的

烙印 。 王韬 的 影 响 也 可从 “ 委 办译本 ” 所 受 的 批评 中 窥 知 ， 如 “ 委 办 译本 ” 有

时牺牲 了 原文 的 含义 ， “ 其 中 所 用 的 名 辞 多 近于 中 国 哲 学上 的 说法 ， 而少合基督

教教 义 的 见解 ” 。 无属 灵经验 的 人 “ 容 易 把耶稣误认 为 是孔子 ” ③ 。 不过 ， 王

韬带给 “ 委办译本 ” 风格上 的 变化无疑 是麦 都 思所 赞 赏 的 ， 麦 都 思翻 译 “ 委 办译

本 ” 比翻译 《 新 遗 诏 书 》 时 对 合 作 的 中 方 译 者 无 疑 表现 出 了 更 大 的 宽 容 度 ， 他甚

至容忍 了 “ 委办译本 ” 中 出 现 的 儒学化 的倾 向 。 而 《 新遗诏 书 》 虽然 被埃文 斯等

人批评有释 义 （ 的倾 向 ， 但至 少 此译 本还 没有渗入儒 家 的 词 汇 、 概念

或术语 ， 即 使有 也 不 显著 ， 至 少 还 没 有 传 教 士 因 为 这 一 点 而 批 评 此译 本 。 这无 疑

和麦都 思给 中 方合作译 者 的 自 由 度有关 。 朱德 朗等 《 新遗诏 书 》 的 合 作 译者 很 可

能在 合译 时还只 是 被局 限 在 一 个眷抄 者 （ ④ 的 功 能 定 位上 ， 顶多可 以

对原 文稍加润 饰 。 而 王韬 无疑 享有 更大 的 自 由 空间 ， 以 致赋予 “ 委 办 译本 ” 以特

有 的 文 体特 征 。 迟至 年 ， 还有 人 批 评 麦 都 思 等 “ 委办译本 ” 翻 译委 员 会 的

传 教士 “ 给那些中 国 士人 以 无限的 自 由 ， 让他 们 可 以 改 变 、 省略 、 重组甚 至取代

经文上 的 词 句 ”

《 新遗诏 书 》 和 “ 委 办本 ” 《 圣经 》 的 中 方译者享有着不 同 的 可 自 由 支配的

翻译空 间 ， 这无疑 和 两个译本 的灵魂人物麦都思 息息相关 和 朱德 朗 等早 期合作 。

译者 的 关 系 相 比 麦 都 思可 能 和 王韬 有着 更 深层 次 的 精 神 契 合 这才 会放 手 让 王 ， ，

韬 去润 饰 两人之 间 的 关 系 的 确 可 以 从麦 都 思 对王 韬 的 赞誉 以 及 王韬 日 记 中 传达
，

出 的 对麦 都 思 的 敬 重 求 得 证 实 。 再则 ， 在麦都思 年从东 南亚来 到 中 国 本土

后 对 中 国 文化有 了 更深刻 的 体认 ， 对 中 国 的 现 实 情 况有 了 更 为 深入 的 了 解 ， 深悉

责 ， 见 ，

① ，

贾立 言 、 冯雪冰著 ： 《 汉文 圣经译本小 史 》 ， 第 页 。

， ”

麦都 思 在致 大英 圣 书 公 会 的 信件 中 便 是 如 此 称 呼 朱 德 朗 的 见 ， “

见谢卫楼 （ 乂 丨 丨 卜 【 丨 于 年 月 日 致美 部会 （ 的信 ， ，

转引 自 游斌 ： 《 王韬 、 中 文 圣经翻译及 其解释学策 略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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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是 一 个仕 宦 阶层 统 治 着 的 国 度 ， 要想販依 中 国 ， 就要先 译 出 他们 尊 敬 并 喜欢 阅

读 的 圣 经译 本 ， 采 取 调 和 的 文化 策 略 、 归 化 的 翻 译 方 法 正 是对 此 现 实 作 出 的 积 极

回应 。 麦 都思理想 中 的 中 国 合 作译 者是 一 个徐 光 启 式 的 人物 一 位才 华横 溢而 又 ，

在本族人 中 颇有影 响 的 士人 ， 一位精于 中 文 的 阪依者 。 而相对于朱德 朗 ， 王韬

似乎更 符合他 的标准 。

麦都思在 “ 委 办 本 ” 圣 经 译 本 中 几近 实 现 他 作 为 圣 经 译 者 的 目 标 ， 即译 出 一

本雅训 而忠实 ， 为 中 国 人所尊重 的 译本 。 而这 一 目 标 的 实 现 无 疑 是 他坚 持 ，

年 《 新遗诏 书 》 的 翻 译 理念 ， 总结 《 新遗 诏 书 》 译本 的 经验和 教训 的 结 果 ， 也是

他和 中 方 合 作 译 者 更 卓 有 成 效 的 合 作 所 取 得 的 成 绩 。

下面 ， 我们 同样 以 “ 委办本 ” 《 新约 全书 》 《 路 加 福 音 》 的 相 关段落 为 例 和 上

文的 《 新遗诏 书 》 相 对 比 ， 来窥知 两者 的渊源关系 。

五 ） 《 新约 全 书 》 （ 委办本 ） ② （ 路加传福音书 ）

盖有 多 人 以 我 中 足征之事 ， 笔之于书 ， 乃本传道者 自 始亲见 ， 而授 同 人 。

三 我又参互考证 ， 次第 书之 ， 达提阿 非 罗 阁 下 ， ， 欲尔 深知所学之确 然也 。 当犹

太王希律 时 ， 有亚 比亚班祭 司 ， 名 撒加 利亚 ， 其妻 亚伦之 裔 ， 名 以 利 沙伯 。 六 二

人在上帝前义者也 ， 遵 主 诫命 礼 仪 而 行 ， 无间然矣 。 但无子 ， 盖 以利 沙伯 不妊 ，

二人年 又迈 。 时撒加 利 亚依其班列 ， 行祭 司 事于上帝前 。 循祭司 例 掣签 ， 得入

主殿焚 香 。 焚香之 际 ， 众 民在外祈祷 。 —主 之 使者 现 ， 立香 台 右 。 二 撒加 利 亚

见 之惶惧 。 天使 曰 ： 撒加 利亚勿 惧 ， 尔 祈祷 既 闻 之 矣 ， 尔 妻 以 利沙伯将 生子 ，

可名 之 曰 约翰 。

综上所述 ， 麦都思 年 出 版 的 圣经译本 《 新遗诏 书 》 ， 不 能看作 是对 马 礼

逊 《 神天圣书 》 《 新约 》 部 分 的 简 单 修 订 ， 而应被视 为 是对圣经 的 重译 ， 此译本

从 核 心 词 汇 到 翻 译 理念 都截 然 不 同 于 马 礼 逊译 本 。 这一译本经郭 实腊 多 次修订 ，

并更名 为 《 救 世主 耶 稣新遗 诏 书 》 ， 郭 实 腊 的 最初 几版 修 订 本 只 是对 《 新遗诏 书 》

作 了 细 枝末节 、 可 以 忽 略 的 修订 。 年 ， 麦都 思主译 并经郭 实 腊修订 的

年 版 救世 主 耶 稣 新 遗 诏 书 》 在 经 稍 加 修 改 后 或 丝毫 未 加 改动 就 直 接 为 太平 天 国
《

所刊 印 ， 书名 易 为 《 新遗 诏 圣 书 》 ， 并成为 太平天 国 年后 所刊 印 的 《 钦定前

， ； “

， ” ，

《 新约全书 》 ， 年 ， 江 苏 松江 上海 墨海 书馆 印 ， 澳 大利 亚 国 立 图 书馆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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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诏 圣 书 》 修 订 本 的 底 本 。 麦都 思主译 的 “ 委办本 ” 《 圣经 》 是优于 《 新遗诏 书 》

的 又一译本 这两种 译本 的 不 同 很 大程度 上是 由 于 与 麦 都思前后 期合 作译经 的 中

，

方译者所享有 的 翻译 自 由 度不 同 所致 。

第二节 “ 委办译本 ”

译经过程及原则

年 ， 中 英南 京 条约签订 ， 清政府被迫幵放五 口 ， 割 让 香港 。 条约 虽未

涉及传 教 内 容 但无疑 传 教环 境大 为 改善 传教 士可 以 以 侨 民 身 份 寓 居
， ， 口 岸城市 ，

建 立 教会 。 这对 新 教 来 华 传 教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里 程 碑 和 转 折 点 。 在 华 的 各 传 教机 构

遂 决 定 出 版 一 本 术 语统 一 ， 能 为 各 差 会 传 教士 和 中 国 人所 接 受 的 译本 。 之前 的 译

本 在术 语 和 专 名 上有 着 很 大 的 不 同 ， 各 差会 担心 不 同 译 本 可 能会误 导 中 国 人 ， 使

他们 以 为 新教各 派别 信仰 不 同 的 神 祗 ， 从而给传教增加 不必 要 的 阻力 ， 这也是他

们 致力 于翻译一个统一译本 的 原 因 。

年之前 的 圣经译本主要有三个 ： 马 士曼译本 、 马 礼逊 译 本 和 麦 都 思 等

人所译 《 新遗诏 书 》 。 马 士曼 （ 为 英 国 浸 信会 在 印 度 的 传 教 士 ，

他和 自 幼 生长 于澳 门 的 亚 美 尼 亚 人拉瑟 （ 合作翻 译圣经 ， 于

年 发行新 旧 约全书 。 此译 本 被指 过 于 拘 泥 于 原 文 ， 而译者 中 文词 汇量又 小 ， 不熟

悉汉语语法结构规则 ， 无法 充 分表 达 圣 经 中 的 基 督 教 思想 ， 翻译 时也无精擅 中 文

的 中 国 学者相助 。 ② 马 士曼译本流传较少 ， 只 为 在华浸信会 传教 士 所 使用 。 ③ 而获

得 大英圣 书 公 会大 力 赞助 的 马 礼逊 米怜译本 也 面 临着和 马 士 曼 译本大致相 同 的 、

批评 ， 为 在 华 传 教 士 使 用 了 一 些 年 后 受 到 摒弃 。 ④ 而麦都思所主译 的 《 新遗诏 书 》

又 被批 评有 过 度 意 译 的 倾 向 。 所 以 客 观 条 件要 求 有 一 本 新 的 圣 经 译 本 。

年 月 ， 麦 都 思 赴香港 先 参 加 了 伦 敦传 道会 会 议 。 ⑤ 随后 出 席 了 英美各

“ “ 委 办译本”主 要 为 麦 都 思 所 译 见 ， ，

伦 敦 传 道 会 在 提及 “委 办 译 本 时 ” ， 也 认 为 这是 麦都思 的 作 品 ， 见
’ ，

‘ ‘ 马 士曼 译本和 马 礼
逊译 本 在 新 约 部 分相 似之 处 很 多 ， 惠志文 ） 认 为 这大概是 两人都参考 了 大英 博物馆所藏 的
巴设 （ 手稿本 。

此译 本 后 成 为 浸 信会一 派 圣 经 修 订 的 底 本 ， 如 高德 （ 译本和 胡 德迈 （ 译本 。

按照这次会 议 决 议 ， 麦都思 离 开 巴达维亚 ， 转赴上海传教 。 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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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 教机 构举行 的 关 于 圣经翻 译 的 会议 ， 会期 从 月 日 到 月 日 。 参会代表

共十五人 ， 以 伦敦传 道会 人 数 最 多 ， 除麦都思外 ， 还有 台 约 尔 、 合信 （

、 理雅各 （ 、 米魏茶 （

、 施敦 力 亚 历 山 大 （ 、 施敦力 约 翰 （

美部会 的传教士有裨治文和波乃耶 （

还有 马 礼逊教育 会 的布 朗 （ 丨 ， 美南浸

信会的 罗孝全 、 舞为仁 （ ， 、 玛 高温 （ ，

、 叔未士 （ ， 以 及 美 国 长 老会 的 娄理华

此次大会首 日 即 通过 了 大会主题 ， 即 要 译 出 一 本 比 现 存所 有 译 本 都 更 为 通 用

的 译 本 在 提 及新 约 时 会 议 代 表通 过 的 决 议 承 认 麦 都 思 所主 译 的 《 新遗诏 书 》
。 ， ， ）

要 优于 之前 的 译本 ， 并 要 以 此译本 为 底 本进行 修 订 。 而提及 旧 约 时 ， 会议代表则

对 之前 的 译 本无 一 认可 ， 要求重译 ， 以 与 修订 的 新约译本相 符 。 ② 大会通过 了 翻

译的原则 ， 即 中 文圣经要和 圣经希伯来文及希腊 文 的经文 原 文相 一致 ； 尽可能使

用 中 国 的 习 惯用 语 以 译 出 中 文 的 文 体风格 ； 修订本要 以 《 公认经文》

为 基础 ； 度量衡及货 币 的 计量单位要译成 中 国 对应 的 词 语 ； 自 然中

之事物只 要 可 以 确 定 中 文 中 有 的 ， 都 以 中 文对应 的 术语译之 ； 原 文 中 出 现于 多 处

的 同 一经文也要 以 相 同 的 译文翻译 ， 个别 术语亦然 ； 译者视必 要 处可互换名 词 和

代词 ； 原 文 中 之委婉语 以 中 文 中 之委婉语译之 。 ④

会议 就专 名 的 翻 译成立 了 专 门 委 员 会 。 —词 的 翻译 问 题呈交给 由 禅

治 文和舞 为 仁组成 的委员 会 ； 麦都 思和 理雅各 组成 的 委 员 会决定 中 文 的 神 祗译

名 ； 人名 等专有名 词 的 翻译 由 麦都思和 美魏茶组成 的 委员 会裁 定 ， 马 儒翰亦从 中

“ 美部会 （ 全称 为 美 国 公理宗 海外传道部 ，

年 正式创立 ， 是 第 一个进 入 中 国 的 美 国 差 会 。

》 “ ，

采用 乔伊特 （ 的希腊文 《 公认经文 》 是大英圣书 公会 的 意愿 ， 但大多数

传教士偏好布鲁姆 菲 尔德 博 士 编辑 的希腊本 因 为 后者 汇集 了 两 百年 的新约研 ，

究成 果 见“ 。 ” 肌 根据 施 福 来
， ， （

的 研 究 “委 办 译 本”和 马 礼逊 译 本 一 样 都
， 以 公 认经 文 为 底 本 但 施 福 来 似乎 并 不 知 《 》 ，

晓 大 多 数传教士 更倾 向 于 使用 布 鲁 姆 菲 尔 德 的 版 本 所 以 未 把 后 者 纳 入 到 他 的 研 究 视 野 当 中 所 以 ， ，

也 就 未 能 排 除 委 办 译 本 同 时 参 考 乔 伊特版本 和 布 鲁 姆 菲 尔 德 版 本 的 可 能 性 见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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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助 。 月 ， 负责 译名 的 委 员 会 即 直言 找到 一个 为 浸信会 教士 和 幼

儿洗礼 论者 （ 所 同 时接受 的 中 文术语实 为 困难 ， 建议待 修订工作

结束 ， 如 译名 尚 未确 定 ， 各教派可 自 由 选择 出 版只 存译名 之别 的 译本 。 至于

之译名 ， 所 负 责 的 委 员 会亦决定先 由 各传教站 自 行选择 最后 待 总 委 员 会最终裁 ，

②
疋

会 议还 议 定 了 翻 译 的 程序 。 所有在华 传 教士 组成修 订 中 文 圣经 的 总 委 员 会 ，

此 委 员 会 由 各 传 教 站 传 教士 所 组 成 的 分 委 员 会 所 构 成 一 俟 分 委 员 会 完 成其翻 译 ，

任 务 即 把草 稿 寄 送给 其 他 各 站 以 进 一 步 修 改 修 改 建 议 再 被 转 回 给 最 初 修 订 者
， ， ；

待 完 成 整 部 新 约 后 各 传 教 站 选 出 一 名 或 多 名 最 富 经验 的 传 教 士 为 代 表 参 加 总 委
，

员会 ， 每 站不 管代表人数 多 少 ， 只 有 一 票 权利 。 代表 组 成 之 总 委 员 会 最 终 裁 定 合

适之 译 文 ， 然 后 把 译 文提 交 给 英 国 及 美 国 的 圣 经 公 会 定 夺 。

会议 明 确 了 圣经 公会在 委 办本 圣经翻 译过程 中 的 权 责 英 美圣 经 公会被 要求 。

支 付 修 订 过 程 中 所 发 生 的 合 理 幵 支 最 终 版 要 经 由 代 表 委 员 会 修 订 及 承担 费 用 幵 ；

支 的 英 美 圣 经 公 会 批准才 能 印 刷 。 翻 译 任 务 也 在 各传 道 站之 间 做 了 分配 。 新约 分

为 五部分 ： 第 一部 分 ： 使徒行传 ， 希伯来书到彼得后书 ； 第二部分 ： 马 可福 音 ，

哥 林 多 前后 书 ； 第 三部分 ： 马 太福 音 ， 菲立 比 书 到 菲利 门 书 ； 第 四 部分 ： 路加福

音 ， 罗马书 ， 加拉太书 ， 以 弗所书 ； 第 五部分 ： 约翰福音 ， 约 翰书信 ， 犹大 书 ，

启 示录 。 ③

会议委任麦 都 思 为 总 委 员 会秘书 。 麦都 思作 为 “ 委 办 译 本 ” 翻 译 的 组织 者 和

主 要译者 的 作 用 在这 次 译经大 会上 己 经 幵始显 现 出 来 ， 对于新 约 的 翻 译 大会 决 ，

议 一 直 使用 “ 修订 ” （ —词 ， 以 示对 《 新 遗诏 书 》 之 尊 重 。 所制定 的 翻

译 原 则 体 现着 意 译 和 归 化 的 倾 向 ， 这 很可 能 是麦 都 思 努力 的 结 果 。 且他还 是神 祗

译名 、 人名 等专有名 词 翻 译 委 员 会 的 核心 成 员 。

这 次 大会 试 图 把 和 等译 名 问 题 留 待 将来解 决 以 此 来暂 时缓 和 ，

译 名 问 题 而产 生 的 分 歧 以 免 术 语 之 争 影 响 到 整 体 的 圣 经翻 译 工 作 但 难 遂 人愿 ， 。 ，

浸 信会 因 反 对 马 礼 逊 译 本 中 的译名 “ 洗 ” 、 “ 施洗 ” ， 而对 马 士曼译 本 的

“ 蘸” 、 “ 施蘸 ” 颇为 认 同 ， 遂在翻译大会后 很 快 即 退 出 “ 委办译本 ” 翻译委员 会 。

年 ， 在曼谷 的 高德 （ 来 到 中 国 主持 以 马 士曼译本 为 底本 的 圣经

。 “ ， ” ， ，

②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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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译本修订工作 。

这 次在 香港 举行 的 会议 的 重要 性毋 庸 置疑 在华新教主要 教会都 派 了 代表 参 。

加 。 会议还 为 后来 的 翻译工 作 定 下 了 框架 性 的 决议 。 这些决议在后来 的 翻译实践

中 都基 本得 到 了 贯 彻 。 但在 具 体 的 实 施 中 所拟 定 的 计划 因 具 体形势 也 被不 断修

改 。 台 约 尔 在 会 议之 后 不 久 就 去 世 了 ， 导 致福 州 传 教站没 有 人 能 胜 任译 经工 作 。

还有人 因 患 病 而不 能从事译经 。 且 因 恰逢 五 口 幵放 ， 传教士 皆 以 传教 为 急 务 ， 无

暇 顾 及 圣 经翻 译 ， 译经 工 作 常 常拖沓 延 后 。 ②

麦 都 思对翻 译 的 进 展情 况似乎 很 满意 。 他所在 的 上海 传教站 在 年底 已

几 近 完 成其 被 分 配 之 第 四 部 分 ， 行将 刻 印 试用 版 （ 供其 他 口 岸 传 教

士修订 。 ③ 年 月 ， 他称翻译工做 已经进入到 “ 深 入阶段 ” （

并预计此年 月 份译经代表就可 以 聚在一起集 中 修订 了 。 ④ 不过麦都思 预计 的 确

有些乐观 了 。 不久就有人 在 《 中 国 丛 报 》 发 文 对此 表 示 怀 疑 ， 认为 “ 召 集代表们

开会还有些仓促 （ ” ， 翻 译 还 没有 进展 到 这一 阶段 ， 因 按照 年

香港会议 决议 ， 待 所有地方委 员 会译 毕 ， 并彼 此修订 后 ， 才 能提交给 总 委 员 会 。

而 “ 年 月 之前根本就完不成这一计划 ， 因 为 我们 了 解 到 五个地方委 员 会

中 不止 一家还未接 到其他委员 会 的 圣经译稿 。 ” 以 此看 来 ， 年 月 在 各地

方委 员 会 尚 未互相 修 订译稿 的 前提下 召 集译经代表 开会 的 确有违 年 香港会

议 的 决议 有些操之过 急 ， 。 在 《 中 国 丛报 》 上 刊 登此文 的 人 ， 很有可 能是稗 治 文 。

他 因 为 当 时 广 州 传 教站 的 修 订 工 作 几 无 进 展 而 反 对 于 年集合译 经 ， 并建议

将 代 表 会 议推 迟 到 年举行 不过从此也 可看 出 麦都思担心传教 士过于拖 沓

而 确 实 想加 快圣经翻 译 的 步 伐 。

最后 ， 总 委员 会译经代表 定 于 年 月 日 在上海聚集 ， 但到 月

曰 才全 部 到 齐 。 ⑧ 开 会地 点 在 上 海 麦 都 思 的 住 所 。 代表们 包括 ： 来 自 上海和 宁波

传道站 的麦 都 思 、 文 惠廉 （ 和娄理华 ； 来 自 厦 门 的 施敦力 约 翰和

高 德译 本各卷译 完 即 随 时 印刷 出 版 ， 马 太福 音于 年 发行 约 翰福音于 ，年 四 福音书于 ， 和

使徒行传合 印 发行 ， 年新约 全书 印 行 。 见贾立言 、 冯雪 冰著 《 汉 文 圣 经译 本 小 史 》 第 ： ，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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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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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来 自 广州 和 香港站 的 裨 治 文 。 ① 前 四 天代 表们 做 了 前 期 安 排 ， 制 定 了 一些非常详

尽 的译经程序和规则 。 依据 《 中 国 丛报 》 ， 概述如 下 ：

三位 代 表就 可 达到 法 定 人 数 ， 但前提是 不 能来 自 同 一地 区 的委 员 会 。

每 次 会议 都 要 以 朗 读 一 段 经 文 开 始 ， 并要 由 一位代表祷告 。

然 后 记 录秘 书 朗 读 上 次 会 议 的 会 议 记 录 ， 会议记录要记载代表 的 出 席及

工 作 进 展情 况 。

中 文秘书 再 出 示一份 上 次会议所修 订 圣经章节 的 抄稿 ， 朗 读 并 获通过

后 ， 记 录 在卷 ， 置于桌上 ， 以 备参考 ； 印刷时 ， 此稿 即 作 为 标准 稿 。

中 文秘书在 索 引 册上记 下译 成汉语 的 每个 希 腊 词 。 此 册 以 备 代表 使 用 。

每 天 休会 前 要 确 定 下 次会 议 需 修 订 的 章 节 ， 如 此则 每位传教 士会按 时研

读同样的 内 容 。

通常情形下 ， 每位代表有一票 的 权力 ； 如 有人要 求 ， 可按 传教站投票 ，

每站一票 。

翻译 的 步骤和 方法 ： 要 一节一节 、 一字一 字 的 去翻译 ， 每 位 代 表 都有 机

会提 出 可行 的 修 改 建 议 。

如 有人 以 书 面 形 式 提 出 动 议 ， 任何 已 经 修 订 并 获众人 同 意 的 译 文 都可再

译 。

任 何 出 席 委 员 会 会 议 的 新 教 传 教 士 都有 权 参 与 讨 论 ， 发表观 点 。 ②

至于翻译 的 原 文版本 ， 代表委员 会决 定 听从大英圣 书 公 会 的 意见 ， 使用 《 公

认经文 》 可 以看 出 ， 代表委 员 会制 定 并遵循着 比 较严格而 周

密 的 规则 。 四 天后 ， 译经代表 就对如 何翻 译希 腊 语 发 生 了 分歧 。 译经工作

因 此而 暂 停 了 长 达 六 个 月 之 久 ， 最后 决定 暂且不 译 在新约译毕 时 由 出 版 ，

机构 自 主选择 “ 上帝 ” 或 “ 神 ” 作为译名 。 ③ 虽然 译名 的 争论还在 持续着 ， 但到

年 月 日 ， 翻译工 作 得 以 继续 。 其间 ， 娄 理华在 年 月 回 宁波 时途

中 为海盗所杀 。 ④ 上海 和 宁 波 传 道 站 选 出 美 魏 茶 以 替 代 娄 理 华 留 下 的 空 缺 ， 这样

伦 敦会 传 教士 就在 总 委 员 会 中 占 据 了 大 多 数 文 惠 廉 只 参 加 了 前 三 次会议就 因 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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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贾立言 、 冯雪 冰著 ： 《 汉 文圣经译本 小 史 》 ， 第 页 。

④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体原 因 暂从代表委 员 会退 出 ， 虽 然 他从未正式辞职 ， 以 免 失去其投票权 。 在总

委 员 会 的 五 名 代表 中 ， 伦 敦会 传 教 士 占 其 三 （ 麦都思 、 施敦力 约 翰和 美魏茶 ） ，

分 别 代表上海 、 厦 门 和 宁 波三个传 教站 ， 因 文 惠廉很少参 与 具 体译事 ， 裨治文又

很少发表意 见 伦敦会 传 教 士 可 以 说把握着 话语权 。 麦 都 思 在 给 伦 敦会 总 部 的

信 中 也直言 新约 翻 译 皆 赖伦 敦会 传 教士之 功 而 他 又 是 上 海 的 伦敦会传教 士 的 核 ，

心人物 ， 其翻 译理念和 原 则 在 总 委 员 会 中 得 到 很好 的推行 ， 并最 终 体 现 在 “ 委办

本圣经 ” 之 中 。 此后 的 工作进展得还算顺利 ， 代表们每天从早十 点 工作到 下午

两点半 ， 中 间休息半小 时 。 到 年 月 日 完成 了 马 太福音 ， 月 日 完

成 了 马可福音 ， 月 日 路加福音 ， 年 月 日 约 翰福音 ， 年 月

曰 使徒行传 。 年 月 日 新约 即 告完成 ， 并 于 此 年 发行 了 委 办 本 四 福 音

书 。 年新约 译稿 被提交给 欧洲 及美 国 的 圣经 公会 ， 供其 审 查 ， 并被 寄送给

在华传教士 ， 听取批评建议 。 和 两词 在译本 中 空而 未译 。 由 于译名 的

问题 ， 新约 的 印 刷 被推后 ， 一直到 年 ， 新约 全书 才最终发 行 。 但在

年时为传教需要 ， 印 刷 了 福音书 中 的 两册及部分使徒书信 的翻译草稿 ， 共 ，

册 。 ⑥

新约翻译结 束 后 ， 旧 约翻 译提上 日 程 。 新约 所采 用 的 翻 译 组织模 式 的 确 在 施

行 时耗时耗力 ， 而 又成效不彰 ， 所 以 在翻 译 旧 约 时 作 了 一 些 改变 。 年 月

日 ， 在新约 翻 译接近尾 声 时 ， 代表委 员 会通过 决议 ： 年 香港翻 译 大会

所通过 的 由 各传教站先行翻译再互相校订 的 模式 ， 在 翻 译 旧 约 时不 再采用 ， 因为

③ 麦都思在 年 月 致伦敦会 信件 中 对美 国 传教士 的 懈怠 态度提 出 批评 ， 见 ，

麦都思随后 月 份 的 信件 中 措 辞 更 加 严 厉 ： “ 文 惠 廉 博 士对于 新 译 本 毫无
贡献 ， 裨 治文博士虽然所有会议 皆未缺席 ， 但对 眼 前这 本 新译 本 的 贡 献 微乎 其 微” （

， 见 ， 另 ， 麦 都思翻译
理念 的贯彻得力 于施敦力 约 翰和 美魏茶 的支持 。 麦都思 的 领导 才 能及其核心 作用 在伦敦会传教 士 的 传记

中 屡 有提 及 ， 如 慕维廉说 ： 他传教 的 多 种事功 为 我们树立 了 高 贵榜样 。 虽然我们 不 能与他相提并 论 ， 但

应该 同心协力 ， 接续他 的 事业 。 ” ， 杨格非写道 ： “ 他是教会 公

认 的 头脑 ， 但他从未努力 去统治 。 然而 ， 他的确在统治 着 。 他 的 愿望对我们 就是律条 ， 为什么 ？ 原因很

简单 ， 我们信任他 的 判 断 ， 感知 到他 内 心 的温暖 。 ”

④ 裨治 文说是 月 日 完成 见 ， ， ， ； 实 际上 ， 年 月 即
己完成初步译稿 ， 进入校订 阶段 ， 见
’ ’ ，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经 过 尝 试 发 现 此 种 方 法耗 时 而 又 效 率 低 下 ， 如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的 秘书 所 言 ： 理论 上

很美丽 ， 但 实 际上不 令人满意 。 旧 约 翻 译委 员 会 的 代表 由 各地方委 员 会 直接选

出 ， 并 由 他们翻译 、 修订 并最终 审 定 译本 。 建议在广州 、 福州 、 厦门 、 宁波 、

上 海 及 香 港 成 立 由 对 修 订 圣 经 感 兴 趣 的 新 教传 教 士 组 成 地 方 委 员 会 选 出 一 至 多 ，

名 代表 ； 每地只 有 一票权力 ， 不 管 其 派 出 几名 代表 。 这 可 视作 “ 委 办本 ” 新约

翻 译 模式 的 精简 和 改进 ， 对于初入 中 国 而一心 忙于宣教 的传教士 ， 实在无心 “ 旁

鹜 ” 于圣经 中 译这项 矿 日 持久 的 工作 ， 而 选 出 几位传 教士 ， 组成一 个专 门 委 员 会

来译经 ， 无 疑会 提 高 效 率 。

随后 ， 上述 决议在华新教传教士 中 做 了 传达 ， 然 后 经 重 新选举 ， 旧 约翻译代

表委 员 会成立 ， 成 员 包括来 自 广州 的裨治文 ， 来 自 香港 的 理雅各 、 韩文 山 （

来 自 厦 门 的 施敦力 约 翰 ， 来 自 福州 的 认信 （ 和怀特 （

来 自 宁 波 的 克 陛存 （ ， 以 及来 自 上海 的 文 惠 廉 、 麦

都思 、 叔未 士和 美魏茶 。 新 的 委员 会于 年 月 日 召 开 了 第一 次修订会议 ，

但来 自 香 港 和 福 州 的 代表 并未 与 会 。 ② 在 此前 的 月 日 ， 新 旧 约 翻译 代表委 员

会各通过 一 项 决议 。 新约 翻 译委员 会通过 的 决 议 为 ： 使用 本译本 的 欧美 圣经 公会

及 在 华 传 教 士 不 能 修 改译 文 ， 代 表委 员 会 保 留 修 改 的 权利 ； 发 行 机构 可 自 主决定

选择 和 的 中 文译 名 。 ③ 旧 约 翻译代 表 委员 会有麦都思 、 文惠廉 、 裨

治文 、 施敦 力 约 翰 、 美魏茶 、 叔未 士和 克 陛存与会 ， 为 避免新约 翻 译 时 的 译名 之

争再度 延 误 翻 译进度 及影 响 翻 译效 率 ， 通过 了 如 下 决议 ： 对待 和 的译

文 ， 依 照新约 的 处理方 式 ， 待每部分译毕 ， 即 公 布 给 欧 美 的 圣 经 公 会 及 在华 传 教

士 ， ， 及 皆空而不译 ， 出 版机构

自 行决定采用 哪种译名 ； 旧 约 翻 译 代 表委 员 会保 留 修 改权利 ， 其 他机 构 或个 人 不

得修改 ； 各 地方 委 员 会 可 自 主决定 及 的 译名 。 ④同 一天新 旧 约委 员

会 的 两 次 会议 两个 决 议意 味 着 由 新 约 翻 译 到 旧 约 翻 译 的 一种 平 滑过渡 原 来 新约 。

翻译委 员 会 的 代表全部 当选 为 旧 约翻译委员 会 的代表 ， 且 依 旧 是其 中 的 活跃成

员 ， 这 隐 含着 新约 翻 译 时 的 争端在翻 译 旧 约 时 依 旧 延续着 。

旧 约 翻 译委 员 会于 年 月 幵始 旧 约 的 翻 译 ， 很快就译到 利 未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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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 东大 学博士 学位论文

年 月 期的 《 中 国 丛报 》 刊登 了 “ 圣 经 中 译 本 的 翻 译进 展 ” （

一文 。 据 这 篇文章记载 ， 年 月 日 ，

美 魏 茶递 交 给 翻 译 委 员 会 记 录 秘 书 一 份 他 署 名 的 书 面 通 知 ： “ 经审 慎 考虑 ， 我们

觉 得 应及 早 告 知 我 们 的 下 步 计划 ， 即 麦都思先 生 、 施敦力 约 翰先 生及我本 人 （ 美

魏茶 ） 将于 明 日 会上通报退 出 旧 约 圣经翻译代表委 员 会 ， 我们会分别 向 选举我们

的 地 区 委 员 会递 交 辞 呈 ， 这是伦敦传道会理事 的 指令 ， 我们 别 无选择 。 ” 次日 ，

伦敦 传教 士 即 宣布 退 出 旧 约 翻译委 员 会 而独立组建一个完全 由 伦敦 会传 教 士 组 ，

成 的 旧 约翻译委员 会 。 麦都思任主席 ， 美魏茶任记录秘书 ， 施敦 力 约 翰任 中 文 秘

书 。 理雅各 也 被邀请 参 与 译事 。 ② 这 篇 文 章还 透 露 ， 实 际上 ， 伦敦会 的 理事们 在

年 月 日 时 就 给其 驻 上 海 的 传 教 士 指 令 ： “ 望麦都思先生 、 施敦 力 约 翰

先生 、 美魏茶先 生及本会 的 其他传教士 ， 和 其他机构成 员 脱离 关系 ， 继续 中 文 旧

约 的 修订工 作 。 ” 但麦 都 思及委 员 会其他伦敦会成 员 直到 年 月 日 才宣

布退 出 ， 中 间 时 隔 七个月 之久 。 为 何 伦敦会 发 出 这样 的 指令 ？ 为 何麦 都思 等三人

拖延 如 此之 久才执 行伦敦会 的 指令 ？ 我们 在 麦 都 思和 伦敦 会 的 通 信 中 找到 了 答

案 麦都思在
。 年 月 日 致信 总 部 表 明 新译本是为 所有在华传 教士而译 ， ，

任何人 皆可 印 刷 ， 且可 随其所好来填 补 空而未译 的 和 两词 的 汉译 ，

而令麦都 思颇 为 不满 的 是 ， 文 惠廉和 裨 治 文虽对新约译本几乎毫无贡献 ， 但却 要

求只 有征得他们 的 同 意才能补足 和 两词 的 汉译 。 麦 都 思在这封 信 中

进一 步 提 出 和 文 惠 廉及 稗 治 文 继续合 作翻 译 旧 约 虽可 使译 本 为 更 多 的 传 教士所

接受 ， 但效率低下 ， 可 能 需耗 时 五六年之 久才可 完成 ； 而伦敦会传教士独立翻译

则 可大 大 缩 短 时 日 ， 二三年就可译完 ， 且不会 再 有翻译 原 则 之 争 。 ④ 正 是在麦都

思 的请求 下 伦敦会 理事才 于 ， 年 月 日 指示 由 本会传教士独立翻译 旧 约 。

到 了 本年 月 ， 新 组 建 的 旧 约 翻 译 代 表委 员 会 刚 刚 开 始 翻 译 旧 约 时 麦 都 思 等 伦 ，

敦 会 传 教 士 认 识 到 和 其 他 新 教 教 派 合 作 更 有 可 能 获 得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的 赞助 于 是 ，

就在此 月 致信伦敦会表 明 这一观 点 ， 但伦敦会总 部在 月 的 回 信 中 并 没 有 改变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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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其 月 信 件 中 的 立场 ， 继 续 支 持 由 伦 敦 会 传 教 士 独立 翻 译 旧 约 。 伦 敦会 的 这封

信极 大 的 鼓舞 了 麦都 思 的 士 气 这才导致 了 ， 年 月 日 麦 都 思 等 三 人宣 布

退出 旧 约翻译代 表委 员 会 的 举动 。

麦都思在接到伦 敦会 总 部 年 月 日 的 指令 时 ， 没 有 马 上执行 ， 这背

后 隐 藏着他和 大英圣 书 公会之 间 一直不 甚和 睦 的 关系 。 追溯 根 源 ， 这始 于

年大 英圣 书 公会 对麦 都 思 《 新遗 诏 书 》 的 否 定 。 “ 委办本 ” 新约 刚 刚 面世 时 ，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对 这 本麦 都 思 所 主持 翻 译 的 译 本充 满 疑 虑 而 麦 都 思 也 时 而 抱 怨 大 英 。

圣 书 公 会 对 伦 敦 会 在 华 传 教 士 不 够 公 平 如 他 对 大 英 圣 书 公 会对 伦 敦 会 上 海 站 的 ，

资 助 远远 少 于对圣 公 会传教会 的 资 助 大 为 不满 。 ② 麦都 思显然预 计到在和 美 国 传

教 士合作翻译 旧 约 时 ， 会面 临翻译原 则之争 ， 且此 时 他 再 也 难 以 通 过 所 占 席 位 多

数左右译文 以 贯彻 其翻译理念 ， 但 麦都思担心 如 他 贸 然退 出 旧 约 翻 译代表委员

会 ， 以 他和 大英 圣书 公 会 的 紧张 关系 会很 难得到 大英 圣 书 公 会 的 资 助 ， 这 是他接

到 伦 敦会 总 部 指 令 后 畴 躇 不 定 ， 未 即 刻 退 出 旧 约 翻译委 员 会 的 重要 原 因 。 这种 担

心 看来并不 是毫无缘 由 伦 敦 传道会 版 旧 约 译 完 大半而 却 未获得 大 英 圣 书 公会 的

，

分文资助 ， 为 此麦都思不得不 恳 求伦 敦会理事代 为 申请 。 ③ 不过 ， 虽有着重重疑

虑 但最 终退 出 旧 约翻译代表委员 会 而重组 以
， 自 己 为 核 心 的 伦 敦会 传 道 会 旧 约 翻

译委员 会对麦都 思而 言 ， 可 以 说是得偿所愿 。 宣布退 出 当 日 ， 他 即 致信 伦敦会理

事 表 示 感谢 ， 兴 奋 之 情 跃然 纸 面 。 ④ 他可 以 毫 无 阻碍 的 去 贯 彻 他 的 翻译 理念 了 。

在 成立 自 己 的 旧 约翻 译委 员 会 时 ， 麦 都 思 等 伦敦会 传教 士 即 决 定 “ 我们 在翻 译 旧

约 时 将采 用 我 们 在 和 裨 治 文 博 士 合 作 翻 译 新 约 时 采 用 的 同 样 的 文 体 。 ” 这无疑 是

向 美 国 传教士传达翻译原 则 决不会改变这一信 息 。

随着伦敦会 传 教 士宣 布退 出 旧 约 翻 译代表委 员 会 他们 和 裨 治 文 等美 国 传 教 ，

士 的 矛盾激化起来 。 在 年 月 期 《 中 国 丛报 》 上刊 登 的 “ 圣经 中 译本 的 翻

译进展 ” 这篇 文章 中 ， 《 中 国 丛 报 》 的 编 辑 在 未 经 伦 敦 传 道 会 上 海 传 教站 的 同 意

因 伦敦 传 道 会 版 旧 约 不 像“委 办 本” 新 约 那 样 有
新 教教 派 合作翻 译之 名 所 以 大 英圣 经 公 会 所拨 付 的 资 金 都 是 专 门 用 于“委 办 本”新约 的 印 刷
， 年 。

月 日 大英 圣经 公 会才拨款
， 英 榜 用 于 印 刷 旧 约 但这 笔 资 金 不 是 直 接 拨给 伦 敦 会 上 海 站 而 是 拨 ， ，

给伦敦 传道会 麦 都 思 为 印 刷 所 译 旧 约 不 得不 向 伦敦 会 总 部 申 请这 笔 钱 这背 后 隐 约 可 见 大英圣 书 公 会

， ，

对麦都 思所 主译 的 旧 约 的 疑 虑 ， 见 ， ，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下 ， 公 开 了 其退 出 旧 约 翻译代表 委员 会 的 决议 ， 而且还 一并刊 登 了 麦都思等三

名 伦敦会传教 士 在 获 得伦敦会指示七个 月 之后 才退 出 代表委 员 会这一事 实 及 组

建新 的 旧 约翻译委 员 会 的 相 关决议 这些带有伦敦会 内 部信 息 性质 的 内 容被曝

光 ， 引 起 了 麦都思 、 施敦力 约 翰和 美魏 茶 的 极 大不满 。 他们 联名 写 了 一封长达

页的 “ 致 《 中 国 丛报 》编 辑 的信 ”

被择 要 发 表 在 同 年 月 期的 《 中 国丛报 》 上 。 麦都思等三人在信 中 表达 了 两 点不

满 ： 一 、 《 中 国 丛报 》 编 辑 禆 治 文 未 经 允 许 泄 露 相 关 决 议 内 容 ； 二 、 在 他们三人

退出后 ， 剩余成员 （ 主要 是美 国 传教士 ） 不应再 以 “ 代表委 员 会 ” 名 义 致信 大 英

圣书 公会 。 本应是 《 中 国 丛报 》 理 亏 之 事 ， 代表美 国 传教 士利益 的 《 丛报 》 编辑

巧言辩驳 ， 把过 错 完 全 推给伦 敦 会传 教 士 。 首先 ， 《 丛 报 》 回 复 说 泄 露 决 议之人

并非裨 治 文 ， 而 是 另 一个编 辑卫三畏 ， 麦 都 思 等 三 人有 冤 枉 他人之嫌 。 并言之凿

凿的说 ， 所 刊 登 的 文件 是 从广 州 的 地方委 员 会 借 得 ， 并经 他们 同 意 才 刊 登 的 。 其

次 ， 《 丛报 》 认 为 不 能 因 麦 都 思等三人退 出 代表委员 会 ， 代表委 员 会其 他成 员 就

不 能代表委 员 会 ， 其致 信大英圣 书 公会更不无任何不妥 。 《 丛报 》 还 同 时公布 了

因 伦 敦会三人 的退 出 而补选 的上海站英 国 圣公会传教士麦丽芝 （

以 说 明 不 包 括 伦 敦会 传 教 士 的 代 表 委 员 会 的 合 法 性 。

实 际上 对麦 都 思 来说 美 国 传 教士 ， ， 自 称 为 代表委员 会还不是他 关心 的 核心 。

他 所 在 乎 的 是 这 个 委 员 会竟 然 致 信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指 责 他和 施 敦 力 及 米 魏 茶 之 所 ，

以 退 出 代表委 员 会是 因 为 和 其 他代 表 的 翻 译 原 则 上 的 分歧 而这 是 麦 都 思 所不愿 。

大英圣书 公会所深 悉 的 ， 原 因 在 于 正 是 因 为 他所 秉 持 的 翻 译 原 则 和 理 念 ， 才导致

年他 的 译本 《 新遗诏 书 》 未获 大 英 圣书 公 会 的 支 持和 资 助 ； 他担心贯彻 同

样翻译理念 的 旧 约译本 会遭受 同 等厄运 。 所以 ， 在 “ 致 《 中 国 丛报 》 编 辑 的 信 ”

中 ， 他矢 口 否认这一 点 。 而 《 丛报 》 编 辑 在 评 价麦 都 思 等 三 人 的 来信 时 ， 似乎很

伦敦传道会驻上海 的 传 教士于 年 月 曰 通 过 的 决议 概述 如 下 伦敦传教会在上海 的 传教 士退 ：

出 为 修 订 旧 约而组建 的 新教传 教士上海地方委员 会 麦都 思和 美魏茶退 出 代表委员 会 麦都思和美 ； ；

魏茶不参，任何 从事 旧 约 翻译 的代表委 员 会 上述 决议 副 本 于 下 次 会 议 时 呈送 上 海地方 委 员 会 ； ， 并附

送 宁 波 福 州 厦 门 香港 和 广 州 的 地方 委 员 会 “
、 、 、 。

， ， ’ ，

② 伦敦传道 会驻上 海 的 传教士 于 年 月 日 通过 的 决议 概述 如 下 遵照伦敦会理事 的 愿望 我们 ： ，

在伦敦会 资助 下成立 旧 约 汉译委员 会 旧 约翻译采 用 和新约翻译 同 样之文体

“ 遵照伦敦会理事 的 愿 ” ； ；

望 邀请 理 雅各 博士合 作 译 经 或者 与 会 如 不 可 行 也 可 定 期 修 订 所完 成 的 经文 章 节
， ， 邀请 所 有 本 ， ， 。

会传 教士 以 他 们 认 为 可取 的 方 式 协助 译经 其 他 机构 传 教 士 的 任何评 价 和 建 议 都 会被 欣然 接受 并详 加 ；

考虑 圣经译文会提供给欧美 的 圣经 公会及在华 的传教士

。 麦 都思为 主 席 美 魏茶为 记录秘书 施敦 ； ， ，

力 约 翰为 中 文秘书 决议 副 本 寄 送 伦 敦 会 理 事 本 会 在 华 传 教士 及 相 关人 员
； 麦都 思 施敦 力 约 翰 美 、 。

魏茶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清 楚麦 都 思 的 “ 软助 ” ， 大 谈代 表 委 员 会 中 的 翻 译 原 则 之 争 ， “ 此信 的 作 者 （ 即麦

都 思 等 三 人一笔 者 加 ） 知 道在新约 译毕 后 传教 士 们 就 新 约 的 翻 译 文 体 讨 论 甚 多 ，

在 委 员 会 中 众 所周 知 这一文 体 是他们 一 直所 秉 持 的 ， 他们 自 己也承认 。 作为委员

会 中 的大多 数 ， 他们 当 然 能够 推行他们 的 观 点 ； 但翻译 旧 约 时 ， 情况就 不是这样

了 ， 因 为 他们 不再 占 多 数 。 ” 而且 《 丛报 》 编辑还不遗余 力 “ 揭露 ” 麦都思如 何

“ 操纵 ” 代表委 员 会 以 贯 彻 自 己 的 翻 译 理念 ， 透露 年 月 上海 的 地方委 员

会 通 过 决 议 指 示 上 海地 方 翻 译 委 员 会 成 员 应 主 张平 实 简 单 的 翻 译 风 格
， ， 以 让受

过 中 等 教育 的 人 阅 读 与 理 解 为 标准 而 麦 都 思 联 合 其 他 四 个 人 使 得 这 一 决 议 在 上 ，

海 地方 翻 译委 员 会 中 没 有被通过 。 ” 裨 治 文在给美 国 圣经 公会 的 信件 中 也谈到 了

和 麦 都 思 所 代 表 的 伦 敦会 传 教 士 在 翻 译 新 约 时 就 存 在 分 歧 ， 幵 始翻 译 旧 约 后 “ 分

歧更为 加剧 ” ， 并认为 自 己 已作 出 很大 的 让步 ， 就翻译 的 原 则 “ 不可放弃 ” ， 且觉

得 麦 都 思 等 人 的 退 出 是“ 使 我们 摆 脱 最 为 令 人 难 堪 的 境 地 的 大 好 事 ” 。 译名 之争 ，

杂之 以 翻 译 原 则 分 歧 ， 致使 麦 都 思 和 以 裨 治 文 为 代表 的 美 国 传 教 士 矛盾 逐渐尖

锐 ， 这才演变为 年 月 《 中 国 丛 报 》 编 辑 对麦 都 思 为 代 表 的 伦 敦 会 驻 上 海

传教士不 留任何情 面 的 “ 揭 短 ” 和 攻击 。

简 而 论 之 麦 都 思 和 裨 治 文等美 国 传教士 的 翻 译 原 则 之 争可 以 说 就 是采 用 归
，

化还是异 化 、 意译还是直译 的 翻译策略之争 。 裨 治文 强调 直译 的圣 经翻译 原 则 由

来 已久 ， 三十 年代 时他 曾 就此有过系 统 的 阐 述 ， 他强调 翻译要忠 实 ， 要 以 对等 的

词 汇 和 短 语清 楚 的 传 达 出 原 文 的 意 义 ， 不 能 为 追 求雅致而牺牲 原 文 的 意 义 ， 也不

能 以 释 义来替 代翻译 。 ④ 这 和 第 一 代 圣 经译 者 马 礼 逊 的 译 经 原 则 并 无 二 致 ， 也是

当 时 大 多 数传教 士所 秉持 的 翻 译 原 则 。 而 麦都 思 的 翻 译方法 则 倾 向 归 化 。

年 ， 麦 都 思 就 克 陛 存对 他 的 “ 委办本 ” 旧 约 译文 的翻译 原 则 的 指责撰文 反驳 ， 文

“ ， 实
际上 ， 文 惠廉 等人 曾 就 伦敦会传 教 士 在代表 委 员 会 中 占 据 多 数 （ 五席 中 之三席 〉 表 示过 不 满 ， 提 出 上海
和 宁 波 两 地重选代表 ， 未果 ， 见 丨 ，

③ ， ， 转引 自 吴义
雄 ： 《 译 名 之争与 早 期 的 圣经 中 译 》 ， 第 页 。

禅治文 虽 然 也认 为 不 能完全直译 ， 并 想 在 直 译 与 意译 之 间 寻 求 一“最 佳 契 合 ” （ ， 但他 的翻

译实践还 是偏重忠 实 原文 。 “ ”

丨 ， ， 麦 都思 年 时也称他举凡翻译 ， 皆 务求精确 （ ， 并“ 尤
钟 情 于 直译” （ 见 ‘ ‘

， ” ， ，
 山 东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

中他 自 我辩 护 的 观 点 实 际 上 是 对 他 年 “ 备忘录 ” 中 归 化翻译原 则 的 明 确 和

深化 。 如 他提 出 ， 为 了 译文 的 流畅性 ， 在必要 时 可 以 以 代 词 替换名 词 ； 比喻可代

之 以 其他 说 法 ； 上 帝之 名 可 以 视情况 不 译 ； 如 直 译 读 者 难 以 理解 ， 则可 以 加 解释

性短句 等等 。

如 果 说 美 国 传 教 士 的 翻 译 理 念 比 较 接 近 中 世 纪 之前 的 欧 洲 圣 经 翻 译 思 想 强 ，

调 圣经翻 译乃上 帝 之 感 召 那 么 麦都思 的 翻译 思想 则 是对 欧洲 文 艺复兴 时期人

文 主 义翻 译 思 想 的 继 承 和 发 展 ， 更 注 重用 各 民 族语 灵 活 的 翻 译 圣经 。 而且 ， 麦都

思 的翻译主张和 十八世纪 的英 国 翻译理论家坎贝 尔 （

的 翻 译 思 想 有着 很 大 相 似 性 。 坎 贝 尔 结 束 了 欧洲 关于翻译理 论 的 零

散 的观 点 和 看法 ， 开启 了 科学 、 系统 的翻译 理论论述 。 他在 其 年发表 的译

著 的长达 页 的 导 论 中 系 统 的 分 析 了 圣 经翻 译 ， 提出 了 翻 译三 原 则 ： （ 一 ） 准

确再现原 作 的 意思 ； （ 二 ） 在 符 合 译 作 语 言 特 征 的 前提 下 ， 尽可 能 的 移植 原 作者

的精神与风格 ； （ 三 ） 使译 作 像 原 作 那 样 自 然 、 流畅 。 ③ 坎 贝 尔 的翻译观 点 是 二十

世纪 的 “ 情 境语境 ” （ 、 “ 动态对等 ” （

等理论 的 先 导 。 ④ 麦都 思 很 可 能受 到 坎 贝 尔 的 影 响 才在其圣经翻译 实 践 中 一直坚

持调和 、 灵活 ， 注 重 译语 流 畅 性 的 翻 译 策 略 。

麦 都思 等三人 的 退 出 意 味着 不 再存在真正意义上 的 旧 约 代 表译本 而只 有伦 ，

敦传 教会版 的 旧 约 中 文译本 但 习 惯 上还 是把代表委 员 会所译 的 新 约 与 伦敦传道 。

会版 的 旧 约 合称 为 “ 代 表译 本 ” 或 “ 委办译本 ” ， 虽然这不是一个 很确 切 的 称呼 。

伦敦传教会版 旧 约 于 年完成 ， 翌年刊 行 。 年 ， 委 办本 ” 新 旧 约 全本

刊行 。

伦 敦 传 道会 的 代 表 退 出 后 美 国 的 传 教 士 仍 然 继 续 以 委 办 译 本 代 表 委 员 会 之 ，

名 翻译圣经 ， 人员 包括裨 治 文 、 文惠廉 、 叔未士 、 克 陛存和 上海 的 英 国 圣公会传

教士麦丽芝 。 但 实 际 上 此委 员 会 徒 有 其 名 ， 因 其 主要译者 为 裨 治 文和 克 陛存 。 因

① ，

“ 、 ，

这一 圣经翻 译 理 念 大 概肇 始 于 从 希 伯 来 文 翻 译成 希 腊 文 的 七十士 译 本 》 公 元前 年一公 元 前 年 《 ） ，

哲 罗 姆及奥 古斯 丁都赞 同 翻 译 圣经要 依赖上帝之感 召 》

谭载喜 《 西 方翻 译 简 史 》
： 北京 商务 印 书馆 年 第
， 页 ： ， ， 丨 。

潭载喜 《 西 方翻 译简 史 》
： 第 页 施福来 ， 对 比 了 “委 办 译 本 ” 和 源 本 希 腊 《 公
。 （

认经文 认 为 相 比 较 马 礼 逊译 本 “委 办译 本” 更 倾 向 使 用 功 能对 等 的 方法 具 体 表 现 在 在 词 汇 上 着
》 ， ， ， ： ，

意 于地道 的 中 文 文 学词 汇 的 使 用 风格上 控 制 句 子 长度 注 重 中 文 的 韵 律 句 法 上 希 腊 原文 的 嵌入
； ， ， ； ，

结构译成 中 文 时被分解成短句 ； 以 比 喻译 比喻 ， 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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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 他们也 曾 参 与 过委 办译本 的 新约 部 分 的 翻 译 ， 所 以 在翻译新约 时 他们 随 意采 ，

用 委办译本 的译文 。 ① 禅 治 文和 克 陛存版新 约 译本 于 年发行 。 旧 约部分则是

新译 ， 于 年于 上海 印 行 。 译本秉持忠 实原文 的翻译 原 则 ， “ 一 点 不 改变 ， 一

点不增 加 ， 一 点 不减少 ” ， 风格务求 “ 象通 行 的 英 王 本 《 圣经 》 一 样 忠 实 、 简练 、

平 实和 纯 正 ” 。 ② 此译本在忠 实 原 文方面 的 确 好于 “ 委办译本 ” ， 但是 “ 正是 因 为

这所谓 的 忠 实 ， 对于一般不 熟谙圣经及基督 教 作 品 的 人 ， 觉得 晦潘 难解 ， 而在一

些 吟 味文 字 的 人 定 必 觉 得 粗 劣 不 文 。 ” ③

下 面抄录裨 治文和 克 陛存译本 的 新约 路加 福音一章 节 以 与 “ 委 办译本 ”

相 比较 。

六 ） 《 新约全书 》 （ 裨治文 、 克 陛存译本 ） ④ （ 路加 传 福 音 书 ）

盖有 多 人 ， 以 我济 中 驾信之事 ， 举手著之于书 ， 二 循 自 始亲见 ， 而 为 道之 役

者 ， 授于我挤 。 尊宪提阿非罗 乎 ， 我 己于诸事详细 推原 ， 亦 以 为 当 次 第 书 之达

尔 。 致尔 深 知 素 所学之确 然 也 。 当 犹太王希律 时 ， 有属 亚 比 亚班之祭司 ， 名撒

加利亚 ， 其妻 属 亚 伦 裔 ， 名 以 利 沙伯 。 二 人在 神 前 义 者 也 ， 遵 主诫 命 礼 仪 而 行 ，

无间然矣 。 旦无子 ， 盖 以利 沙伯 不妊 ， 二 人年 又 迈 。 值撒 加 利 亚 依 其 班 联 ， 行

祭司 职于神前 。 循祭司 例 ， 掣签得入主殿焚 香 。 焚 香之 际 ， 众 民 在外祈祷 。 十

主之使者 ， 现与 撒加 利 亚 ， 立 于 香 坛之 右 。 撒加 利 亚 见之 ， 则 惊而惧 。 天

使谓之 曰 ： 撒加 利 亚勿 惧 ， 盖尔 祈祷 ， 已得 闻 矣 ， 尔 妻 以 利 沙伯 将 生子与 尔 ， 尔

可名 之 曰 约翰 。

对比 （ 五 ） （ 六 ） 可知 ， 裨 治 文译本 的 新约 部分确 实存在 随意 取用 “ 委办译

本 ” 的 现象 ， 但 的确 也做 出 不小 的修改 ， 如 第 一章 节 的句序 ， 这种 修 改 使得译

文 句 序 更 加 接近 希 腊 文 原 文 句 序 ， 这 和 译 者 所 秉 持 的 翻 译 原 则 有关 ， “ 圣书原本

乃 犹太 人所 著 ， 后泰西诸 国 各 以 土音 译之 ， 今乃 译 以 汉文 。 书 中 奥义 ， 并不敢增

减一字 ， 悉照 原本 ， 亦不敢稍 加润色 。 ” ⑤ 和 “ 委 办 译本 ” 相比 ， 禅 治 文 译本异化

色彩较浓 ， 译 文 的 流畅性及简 洁性 则 不 及 “ 委 办译 本 ” 。 惠 志道 曾 说过 ： “ 尤其在

新约 中 的 使徒书 信和 旧 约 中 的 《 诗篇》 和 《 箴言 》 中 ， 两 译本 在 气 象 和 风 格 上 显

贾 立言 、 冯雪冰著 ： 《 汉 文圣经译 本 小 史 》 ， 第 页 。

， ， 转引 自 吴义
雄 译名 之 争与 早 期 的 圣经 中 译
： 《 第 页 》 ， 。

贾 立言 冯雪冰著 汉 文圣 经译 本 小 史
、 第 ： 《 》 ， 页 。

④ 《 新约 全书 》 （ 裨治文 、 克 陛 存译 本 ， 上海 ： 美华书局 ， 。

《 新约 全书》 （ 禅治文 、 克陛存译本 ） ， 上海 ： 美 华书 局 ， ， 《 例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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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不 同 。 ” 委 办译 本 ” 和 裨 治 文译本 的 旧 约 部 分风格 之 差 异 ， 韩南和游斌都 以

《 约伯 记 》 为 例 做 了 详细 的 论述 。 ②

年 ， 应 伟 烈 亚 力 之建议 ， 成立 了 维护及修订 “ 委办译本 ” 委员 会 （

顾名 届 义 、 ，

其 目 的有二 ： 一 是 避 免 各 地方传 教站 随 己意 修 改 译 本 ； 二 是 收集建议 ， 以 备修订

之需 。 不 过这一委 员 会 作用 甚微 ， 对译 本只 做 了 些无足轻重 的 修 订 。

流传 、 评价 及 影 响

“ 委 办本 ” 新约于 年印行 ， 而 “ 委办本 ” 旧 约 （ 即 伦敦传道会版 旧 约 ）

也 很 快于 年译毕 ， 年刊 行 。 此后 ， 此译本在 中 国 畅行数十年而不衰 ，

年 ， 季理斐 （ 还 提及 到 “ 委办译本 ” 的 各种 版本被大量 印

刷 ， 其优 点 广 为 公认 ， 直到 当 时 ， 需求还很大 。 ③ 虽然 不 断有各种新译本涌现 出

来 ， 也 不 断有人 主 张重译圣经 ， 且对 “ 委 办译本 ” 的 缺 点 也 众所周 知 ， 但委办译

本 的 价 值 还 是 为 很 多 人所 推 崇 ， 如 汲约 翰 （ 在 年指 出 “ 委

办本 ” 圣经 的 缺 点 后 所 言 ， 可能未来很长 时 间 ， “ 委办本 ” 圣经肯 定还会被继续

使用 。 ④ “ 委办译本 ” 于 年 慈 禧六 十 寿 诞 时被 作 为 贺 礼 赠 送 给 她

年又被作 为 礼物 赠送给宣统皇帝 、 摄政王载沣及 隆裕呈太后 ， 由 此足 见其经典

地位 ， 更有人视其 可和 中 国 经 典 相 博 。 “ 委办译本 ” 作 为 十九世纪最重要 的 译本

之一 ， 其 实 际 的 影 响 和 作用 不亚于或超过 马 礼逊译本 。

太平天 国 对 “ 委办本 ” 《 圣经 》 的 广传起到 了 巨大 的推动 作用 。 太平 天 国 信

奉基 督 教 的 消 息 传 到 欧洲 ， 引 起 很 大 的 轰动 ， 欧洲 的 基 督 教 国 家和 教会组织热情

① “ ， ”

两 位 学 者 皆 认 为 “委 办 译 本 ”流 畅 而 简 洁 ， 但对原 文有所偏离 。 韩南认为 ， “ 委 办 译 本 ”追 求 简 洁 明

快 的 同 时却牺牲 了 原文形象化的语言 。 而 游 斌 比 较 了 “委 办 译 本 ”和 禅 治 文 译 本 ， 认 为 后者 比前者

更忠实原文 ， 虽然流畅性上 不如 前者 。 美 韩南著 ， 段怀清译 ： 《 作 为 中 国 文学之 圣经 麦都思 、

王韬 与“ 圣 经 委办本” 》 ， 第 页 。 游斌 ： 《 王韬 、 中 文 圣经翻 译及其解释学策略》 ， 第

页 。

此 礼物 系“委 办 本”新 约 由 新 教 女 信众捐 款而 得 ， ， 圣经制 作 精 美 镶 以 金边 ， ， 并装 在银 匣 中 呈献 。 圣经

前 有 慕 维廉 的 序 言 慈 禧 收 到 礼 物 后 又 有 回 赠 。 ， 。 见 “

⑥ 这三本 圣经 ， 一 本 是 作 为 中 国 男 性 基 督 徒 赠 送给 摄 政 王 载 洋 的 礼 物 ， 一本是 女性 基 督徒赠送给 隆裕皇太

后 的 礼 物 第三本是 教会学校 的 儿童赠送给年幼 的宣统皇帝 的 礼 物 见
， 。 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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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涨 ， 认 为 中 国 人 归 信基督 教 的 时刻 即 将到 来 ， 基督教历 史上最伟 大 的盛世 即 将

幵启 。 年 月 日 ， 大英 圣 书 公 会 决议 ： 大英圣书 公 会委员 会把注 意 力 再

次转 向 中 国 空前 绝后 之运动 ， 寄 希望于圣经 会在地广 人稠 之帝 国 广 传 ， 并决定依

靠英 国 公 众 对 此 目 标之 同情 ， 准 备 倾 尽全 力 ， 不误片 刻 ， 印 刷 一百 万本新约 。

随后 ， 年 月 日 ， 伦 敦传 道会 为 了 争 取 国 内 基 督 教徒 的 支 持 ， 也 通过

决议 ： “ 包 括 伦 敦 会 在 华传 教 简 要 回 顾 之 声 明 要 广 泛 张 贴 。 中 国 之现 状和 前

景要 求伦敦会之 友 人 尽心 竭 力 ， 为 帝 国 再增 派至 少 十 名 传 教 同 工 。 提交上述决

议 给 一特 别 委 员 会 ， 尽快 采取有 力 措 施 以 筹 集 资 金履行上述 决 议 。 ” ② 麦都思也

因 此而兴 奋不 已 ， 他 从 香港定 制 铅字 ， 申 请购 买滚筒 印 刷 机 ， 扩建 印 刷 所 ， 还不

失机会 的 向 伦敦 会及 大 英 圣 经 公 会 自 荐其译本 ， “ 太平 王 如 看 到 我 们 的 译 本 在 意

思 上 和 他现 在 使 用 的 译 本 并无 二 致 ， 但 更 为 流畅 雅致 ， 他 肯 定 会毫 不 犹 豫 的 使 用

我们 的 译 本 ” ③ 。 他和 伦 敦会 商 定在 中 国 印 刷 册 圣经 ， 在英 国 本土 印

册 ， 在 个月 内 完成 。

到 年 ， “ 委办译本 ” 印 刷 数 量达 册 。 ④ 如此大量 的 圣经带来 的

是 如 何派发 的 问 题 。 解 决 办 法之一 是 借助 大英 圣 书 公 会 从 年 幵 始 陆 续成立

的 地方委 员 会 。 此外 ， 大英圣经公会还在上海 、 宁波 、 福州 、 厦门 、 香 港及 广 州

雇 佣 了 中 国 人分 发 贩卖 圣 经 包 括麦 都 思 在 内 的 中 国 传教 士 也 大 都 满 怀 热 情 的 去 。

散发圣经 。 但结果似乎并不理想 。 如 年一年 ， 仅散发 出 去 ， 册 ， 并在

此 后 两 年数量 持 续减少 。 从伟 烈 亚力 年被委任 为 大英 圣书 公 会 的 中 国 代理

人后 ， 情 形 似 乎 大有 改 观 。 他 改圣经 免 费 派 发 为 低 价销 售 ， 并雇请 本地基督 徒和

欧 洲 人 从 事 此项 事 业 ， 年 ， 卖出 ， 本圣经 ， 年 ， 销售达 ，

本 。 ⑥ 虽 然 我们 不 能准确 确 知 派 发 或销 售 的 “ 委办译本 ” 数量到底有 多 少 ， 但据

季理斐记载 ， 当 伟烈亚力 于 年 因 健康原 因 离 开 中 国 时 ， 他 已 经超额完成 了

“ 百 万 圣 经送 中 国 ”这 一 任 务 这其 中 应该包括 年前所 印 的 ， 册“ 委

办 本 ” 圣经 。

“ 委办译本 ” 得 以 广传 ， 大英 圣 书 公 会 居 功 至 伟 。 年 月 前 ， 大英圣

②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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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工会就拨付 了 英镑用 于 印 刷 “ 委办译本 ” ， 麦都思用 其 中 的 英镑 印刷

出 “ 委办本 ” 新约 册 ， 四 福音书 和 使徒行传 册 。 实 际上 ， 全 职译

经 的 传教士所涉 的 费 用 都 由 公会承担 ， 包括会议 费用 ， 正式 印刷前 的清样 印刷 费

用 ， 印刷工 的工资 。 从 下 列 数 据 可 以 看 出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对译 经 事 业 的 全 面 赞 助 ：

年投入 ， 英 镑购买滚筒 印 刷 设 备 ， 年 ， 拨付 英镑支付工 资 和

各种 费用 ， 年又拨付 ， 英镑 ， 用 于 支 付伦 敦 会 传 教 士 相 关 费 用 及 印 刷

成本 ， 而 年 又拨款 建立 了 第 二 家 印 刷 厂 。 ②

随着各种 白 话本 圣经 的 出 现 ， 各种 文理译本逐渐淡 出 ， “ 委办译本 ” 也不例

夕卜 。 到 年 出 现 的 情况是 “ 除 了 基 督 教群 体 中 很 少 的 一 部 分 学 者 会 使 用 文 理

译本外 ， 公 共 崇拜或私 人崇 拜都只 使用 白 话 版 圣 经 ， 基 督 徒 和 研 究者 个 人 的 阅 读

和 研 究 都使用 白话版 。 ” ③ “ 白 话 译 本 已 经把 文 理 译 本 限 制 在 了 一个很狭窄 的 使用

范围 。 ” ④ 这 从 各 圣 经 公 会所 赞 助 出 版 的 圣 经 即 可 看 出 端 倪 。 到 年这三

年间 ， 美 国 圣经 公会所 资 助 出 版 的 中 文圣经有 以 上 都是各种 白 话本 ， 文 理本

占不到 ， 很可能不到 。 大英圣书 公会所刊 印 的 圣经也大 都是 白 话本 。 ⑤ 到

了 十 九 世 纪末 期 ， 文 理 译 本 为 白 话 本 所 取 代 是 大 势 所趋 ， “ 委 办 译本 ” 的发行数

量减少 ， 以 致 逐 渐 淡 出 人 们 的 视野 。 即 使如此 ， “ 委办译本 ” 还有其 阅 读 群 体 ，

年 ， 台 湾 圣 经 公 会 还在 重 版 此 译 本 ， 便是 明 证 。

“ 委 办 译 本 ” 受 到 在 华 传 教 士 及一 些 学 者 的 高 度 评 价 提 到 。 “ 委 办译本 ” 时 ，

幕维廉说道 ， “ 无 人 能 否 定 此译 本 深 具 古 典 之 美 ， 其 风格抑扬顿挫 ， 富有韵律 。

虽 然 有 时 也 有 人 反 对此 译 本 ， 说其 不 能 始 终 忠 实 原 文 ， 且 普通 读 者 难 以 读 懂 ， 此

译本 虽 有这样 的 问 题 但作 为 一 部 绝佳 的 文 学 作 品 其表现 出 的 译者 完 美 的 学识 ， ， ，

其对本土文化 的 调 和 ， 其所 赢得 的 细 心 学 生对 其无 比 的 赞赏 ， 以及在诸 多 方面所

展现 出 的对圣经学 问 最 高成就 的表达 ， 似 乎 还 无人 存 疑 。 ” ⑥ 惠 志 道也说 ： “ 较于

① ， ，

， ”

③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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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 的 努力 ， 这本译作取 得 明 显 的 进 步 ” ， “ 作为 文学作 品 ， 此译作 味道清 新 。 相

对来 说 ， 它摆脱 了 牵强生硬 的 结构 。 它 风格 更 雅 致 ， 使用 的 术语更准确 贴 切 。 名

字 的 音译简 单 ， 比 之前 有 改 进 。 ” “ 同时 ， 这 一译 本 不 仅 是 其译 者 博 学 的 见 证 ， 而

且那些心智 聪慧 的 人 ， 甚 至 成 熟 的 学 者 读 这个 译 本 都 会 饶 有 兴 趣 ， 也 都会 获益 匪

浅 。 ” 汲约 翰称 这一 译 本 “ 优点突 出 ” ， 是 “ 中 国 福音化 的有价值的 工具 ” ， “ 作

为 学术作 品 ， 其优 点 足可 使之名 扬后 世 ” 。 ② 当 代 学者尤 思德评价说 ， 十 九世纪没

有 哪 一 个 中 文 圣 经 译 本 受 到 中 国 大 多 数传 教 士 如 此 的 尊 重 也 没 有 哪 一 个 译 本 如 ，

此深远 的 影 响 了 传教士 中 文 圣经 的 文体观念 。 ③ 还有 专 门 研 究 旧 约 的 学 者 指 出 ，

“ 委办译本 ” 从可读 性 角 度 看堪称 典 范 。 ④

当然 ， “ 委 办 译本 ” 也 受 到 不 少 批评 。 这 些 批 评 大 都 是 针 对其 不 够 忠 实 原 文

以 及 中 国 哲 学 宗 教词 汇渗入其 中 ， “ 此 译 本 和 最 初 制 定 之 原 则 并 不 完 全相 符 ， 即

要 始 终 严 格遵 照 原 文 之 含 义 ， 要尽可能遵 守 原 文之形式 ； 为 使 语 言 华 丽而 随 意 牺

牲 经 文 中 重 要 的 隐 微 之 意 组 合 在 一 起 的 汉 字 更 多 的 暗 示 出 圣 贤 之 学 说 而 非 天上 ；

王 国 之神 秘 ； 一则 ， 对 那 些 有 属 灵 经验 的 人 ， 钻 石 之 魅 力 为 其 嵌托 所 遮 掩 ， 再则 ，

无 属 灵 经 验 的 人 则 为 其 所 熟 悉之 节 律 所 蒙 蔽 而 易 把 耶 穌 误 认 为 是 孔 子 气 ， ” “ 其

中 所 用 的 名 辞 多 近于 中 国 哲 学 上 的 说法 ， 而 少 合基督 教 教义 的 见解 ” 气 当然 ，

这和 麦都 思 的翻译理 念密不 可分 也 和 他给他 的 合作译者王韬 的翻译 ， 自 由 度息息

相关 以至于 “ 委办译本 ” 的文风打上 了 王韬本人 的烙 印 。

如 果 以 施约瑟 （ 的 观 点 来看 ， 麦 都 思 似乎 在 从 事 一

项不可完成 的任务 。 施约瑟认为 ， 一 本圣经文理译本措辞要 简 洁而又不要束手束

脚 ， 一方面要避免冗长 ， 另 一方面要 避免僵硬 ； 要 明 了 地道 ， 切不可为 了 忠 实而

牺牲 了 译语 的 习 语和 明 晰 。 他不赞 同 直译 ， 因 把 希 伯 来 文和 希腊 文 直译成 汉 语 常

常会发生误译 ， 直译 的 译文 肯定 也 不地道 ， 也不 好理解 ； 难 以 理解 的 译 文 便不 能

贾立 言 、 冯雪冰著 ： 《 汉文 圣 经译本 小 史 》 ， 第 页 。

见 第 一节 《 新遗 诏 书 》 的 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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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圣经翻译 的 目 标 。 但他 又 强调 ， 忠 实 原 文之 原 则 不 能一丝 一毫弃之 不顾 ， 这

至 为 重要 风 格 的 考 虑 不 能 影 响 忠 实 既 忠 实 原 文而 又 不 需 严格 直译 是 能做 到 的
， ， ；

但 既忠 实 原 文 又 同 时 使 用 可 满 足 中 国 士 人 口 味 的 风 格 几 乎 是 不 可 能 的 。 麦都 思

所追求 的 正 是 既 能 忠 实 原 文 又 能符 合 中 国 士 人偏 好 的 圣 经 译本 但 实 际 上 正 如 施 ，

约瑟所言 ， 这难 以 企及 ； 一定程度上 ， “ 委办译本 ” 的 确 为 译文 的 文风而牺牲 了

忠实 。 客观而论 ， 要一个有着 既定 目 标读者 的译本 同 时满足 多 种功 能是难 以 做到

的 。 汲 约 翰 曾 根据译本 所针对 的 目 标群把圣经翻 译 的 目 的分为 两种 ： 一 、 把圣经

的 思 想 忠 实传达给非基督 徒 读 者 ， 或为 启 发和 板依 ， 或 为 辩护 。 二 、 给基督 徒读

者提供一本忠 实 原 文 的 圣经 以 让他们 了 解 表达之细 微差异 及基督教 思想之奥妙 ，

精微 。 他认为 “ 委办译本 ” 正 是 为 了 第 一个 目 的 而翻译 的 ， “ 其风格从 中 国 人 的

角 度 看 简 直 是 完 美 无缺 ； 其叙述清 晰 ， 读之怜人 ； 诗 篇及预言书翻译得 即 使不算

准确还算恰 当 ， 韵 律 有 节 奏 而 又 优雅 ” ， “ 使 徒 书 信 中 的 精 深 讨 论 翻 译 得 总 体还

较忠实 ， 同 吋 还 能 保 留 中 文 的 表 达方 式 ， 避免 了 基督 教神 学 及伦理让一位不 了 解

基 督 教义 的 读 者 所遭受 的 羞愧与 难 堪 。 ” ② “ 汲约翰很 明 白 “ 委办译本 ” 正是为

“ 满足风格 雅致或 使用 常 用 习 语 而 牺牲 了 基 督 教诲 的 独特性 ” ， 但在 他看 来 这是

因为 目 标读者之不 同 所致 ， 所 以 如 果 以 第 二个 目 的 来衡量此译本 ， 那么 “ 这些卓

异 之 处就 会 呈 现 另 一 种 面 貌 ， 一 些优 点 就会成 为 缺 点 ” ， 如 不够精确 ， 不适 合基

督 教学生和 传道者 作解经之用 。 ③ 这一 看法 的 确 是 客观 的 ， 作 为 基督 教或基 督 教

神 学在 中 国 处境化 的 一部分 ， 圣经译者 的 确 需 要 明 确 其 译本 的 受 众 ， 以提 高其传

播 的 效果 ， 而正 因 为 麦都思对这一 点 的 深刻领悟及贯彻 ， 圣经 “ 委 办译本 ” 才获

得如 此 的成功 。

另外 ， 因 “ 委 办译 本 ” 以 文 言翻译 而成 ， 有 人抱 怨 其 语 言 深 奥 难 懂 ， 包尔腾

甚 至把其文 辞之 古 奥 比之于拉丁文 。 ④ 相对而言 ， “ 委办本 ” 旧 约 因其不够 忠实

受到 比 新约 更 多 的 批评 ， 深文 理和 合译本 的 译经主席谢卫楼 （

“ “

先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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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 “ 委 办译本 ” 的 支 持者韶 玛亭 （ 都 曾 批评过其

旧 约译文 。 ① 原 因 大概 由 于翻 译过于求 快 ， 以 及在没有美 国 传教士在场 的情况下 ，

王 更无约束 的 把他 的 风格融入其 中 。 所 以相对 “ 委 办本 ” 的新约部分 ， 旧约风

格更加 自 由 ， 当 然也更偏离 原文 。

“ 委 办译本 ” 对后 来译 本 有着 深 远 的 影 响 。 年 ， 匈 牙利 出 生 的 英 籍犹

太裔传教士伯 德令 （ 以 “ 委办译本 ” 为 底本把 《 路加 福

音 》 译成 日 文 。 ② “ 委办译 本 ” 不 仅是南京 官话本圣经 的 底本 ， 也是厦 门 白 话圣

经的底本 ， 汲约 翰在 年讲到圣经厦 门 白 话译本是从 “ 委 办 译 本 ” 严 格 转译

而来 ， 且读 者 众 多 。 除 这 两译 本 外 ， 是 否 有 其 他 白 话 本也 来 自 “ 委办译本 ” ， 因

缺少 证 据 还 不 能 断 定 但 从 汲 约 翰 的 叙 述 来 看 应 该 还 有 其 他 白 话 版 圣 经 以 “ 委
， ， ，

办译本 ” 为 底 本 改 写 而成 。 ④

还不仅于此 ， “ 委办译本 ” 对后来 的 文理译本也有着深远 的 影 响 ， 后来 的文理

译本 都 或 多 或 少 可 以 看 到 “ 委办译本 ” 的影子 ， 或 以其为翻译 的底本 ， 或 以其作

为 重要 参考译 本 ， 或 欲取 “ 委办译本 ” 之所长 ， 而避其所短 。 年 ， 杨格非

开始翻译浅文 理译本 时 ， 以 《 公认经文 》 为 希腊原本 ， 而 “ 委

办译本 ” 则 被采用 作 为 两个 中 文底本之一 。 ⑤ 年 召 开 的 新教传 教士大会 就翻

译新版圣经通过 了 “ 新 旧 约 圣经文理版委 员 会 的 补 充报 告 ”

， 其 中第三

条规 定 ： “ 尽量 使用 麦都思 和 施敦力 约 翰 ， 以 及裨 治文和 克 陛存 的 译本 ， 来翻 译

新版 旧 约 ； 至 于 新约 ， 则以 ‘ 委办译本 ’ 为 基础 ， 禅 治文和 克 陛存译本 以 及 高

德 博 士 译 本 也 可尽 量 利 用 。 ” ⑥

汲约 翰 以 《 歳言 》 九章第 一节为 例 来 说 明 这一 点 。 厦 门 白 话 本把“

一句 中 的 ” 翻 译 为 “ 智 慧 的 人” ， 这 是 因 为 受 委 办译 本” 智 者 建 室
“ “ ， 彫其
七柱”译 文 中 智 者”二字 所 影 响 见
■ 。 “

， ”

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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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 文 理和 合译 本 ” 可 以 说是在 “ 委 办译本 ” 的 “ 阴 影 ” 下 艰难翻 译而成 。

年传教大会选 出 五名 深文理和 合本译者 ， 有湛约翰 （ 、 韶玛

亭 （ 、 艾 约瑟 （ 、 谢卫楼 （

和惠志道 （ 。 五人 中 ， 湛约 翰和 艾 约瑟都是 维护 及修订 “ 委办译

本 ” 委员 会的成员 。 艾约瑟坚定 的支持 “ 委办译本 ” ， 对委 办 译 本 “ 任何稍 大一

点 的 改动 （ “ 他都 会 反 对 。 ① 而堪约 翰和韶玛 亭 则 不

止 一 次 强 调 他 们 的 工 作 就是 修 订 “ 委办译本 ” 而 已 ， 虽然后来两人 因 深文理和

合译本 ” 委 员 会其他成 员 翻 译工作进展缓慢 ， 而 选择 独 立 翻 译 新 约 ； 他们 的 新约

译本在名 词 术语 ， 甚至 翻译原 则 上都不 同 于 “ 委办译本 ”， 但受 “ 委 办译本 ” 影

响 的 痕 迹还 是可 以 清 晰 可 见 。 ② 到 年堪约 翰 、 韶 玛亭相 继去世 。 “ 深文理和

合译本 ” 委 员 会剩 下 的 三名 委员 中 ， 艾约 瑟 的 影 响趋弱 ， 谢卫 楼和 惠 志 道基本 按

照 自 己 的 原则翻译于 年完成 了 他们 的 新约 译稿 ； 而 因 湛约 翰 、 韶 玛亭去 世

而增补 的两位新译员 皮壳士 （ 和罗为霖

的 主要工 作 只 是 去 修 改谢卫楼和 惠 志 道 的 译稿 了 。

“ 深文理和合译本 ” 最终并 没有如 一些传 教士所预想 的 成 为 “ 委 办 译本 ” 的修订

本 ， 但 此译本 正 是在 力 图 避 免 “ 委办译本 ” 的缺 点 的 理念下 完成 的 ， 如 “ 委办译

本 ” 因 多 釆用 古奥词 汇而 为 人所诡病 ， 惠 志 道则 力 图 避免之 ， “ 为 清 晰 易 懂起见 ，

至 少 大部 分经 文 应 避免 采用 不 常 用 和 含 义 不 清 的 词 汇 甚 至 含有 古 义 的 常 用 词 也 ，

不要用 。 ” ③ “ 委办译本 ” 因 被 人 批评 使 用 含 有 儒 学 含 义 或 引 发 相 关 联 想 的 词 汇 ，

于是惠志道则主张 ： “ 那 些 儒 家 术 语 及表 达 应 该 摒 弃 ， 这些词 语在表达圣经 中 的

概 念 时 初 看 起来 合 适 而 贴 切 ， 然 而 因 其 暗含儒家 的 礼仪及 思想方式 ， 自 然 不可避

， ，

和“委 办译 本”相 比 ， 两人 的 译 本更 改 了 专有名 词 的 音译 ， 并采取直译 ， 所 以 比“委 办 译 本”要 忠 实 ， 但也

因 此 被其他传 教士 批评 为 风格 粗俗 、 行文 整脚 。 下面眷录 《 路 加 福音 》 第 一章 节 以 与 “委 办 译 本 相 ‘

比较 。 盖有 多人 已操笔 ， 以 陈述我 中 足 征诸事 。 二 乃犹 自 始亲见 而为 道役者 ， 已授 我侪焉 。 我 因推其原

以 寻诸事详 ， 自 谓 亦 当 此地书 之 ， 达提阿 非 罗 阁 下 。 俾尔 真 知所学之 确 然 也 。 当 犹 太王 希 律诸 日 ， 有

亚 比 亚班 祭 司 ， 名 塞 加 利 亚 及 其妻 ， 亚 伦之 裔 ， 名 以利沙拔 。 两人 在 上 帝 前 ， 义者也 ， 悉 遵 主 诫命 仪 端

而行 ， 无间然也 。 无子 ， 盖 以利 沙伯 不妊 ， 而二人年 又迈 。 塞 加 利 亚 于 其班 列 ， 行祭 司 事 于上帝前 。

祭司规 ， 入主殿掣签得 焚香 。 香时 ， 众 民在外祈祷 。 主 之 使者 见 ， 立 香坛 右 。 二 塞加利 亚见之 ，

愕然 而惧 。 使者谓之 曰 ： 塞加利亚勿惧 ， 尔 祈祷 既 闻之矣 ， 尔 妻 以 利 沙 拔将 生 子 于 尔 ， 尔将称其 名 曰

约翰 。 堪约 翰 、 韶玛亭译 ： 《 新约全 书 》 （ 文理 和合本 ） ， 香港 ： 文裕堂 ， 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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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 的 在那 些古 典 学 者 头 脑 中 暗示 出 错误 的 ， 有 时还是有害 的 观 点 。 ”

我们 下面 还 是 以 《 路加福音》 第 章 节 为 例 来看 一 下 杨 格 非 浅 文 理 译 本

及 深 文理和 合本受 委办译本 ” 影 响 的 痕迹 。

《 新约全书 》 （ 杨格非 浅文理译本 ） ② （ 路加福音 ）

一 提阿 非罗大人 ， 盖有多人 ， 以 我等所深信之事 ， 笔之于书 。 即 按 传 道之 人 ，

自 始 亲见面授我等者 ， 是 以 我 既 由 其 原而 详考此诸事 ， 亦思循其 次第书之 ， 达

尔为美 。 欲使尔 知 尔 素所学之确 然 也 。 当 犹太 王 希 律 时 ， 亚 比 亚班 内 有 一祭 司 ，

名 撒加 利 亚 ， 其妻乃 亚伦之后 人 ， 名 以 利沙伯 。 二 人在 上 帝前 义 者 也 。 遵主一

切 诫命 礼 仪而 行 ， 无可 指摘 。 但 无子 ， 盖 以 利 沙 伯 不 能生育 ， 二 人年 又老 矣 。

撒加 利 亚依其班 次 ， 供 祭 司 之职 于 上 帝 前 。 按祭司 例 掣签 ， 得入主殿焚 香 。 十

焚 香之 间 ， 众 民在外祈祷 。 主 之 使者 显 现 ， 立于 香坛之右 。 二 撒 加 利 亚 见之 则

惶惧 。 天使 曰 ： 撒加 利 亚 勿 惧 ， 因 而之祈祷 已 得 闻 矣 。 尔 妻 以利 沙伯 将 生子 ，

尔 可名 之 曰 约 翰 。

《 新约 全书 》 （ 文理和 合本 ） ③ 路加福音 ）

盖 多 有举 笔 作 传 ， 陈述我 中 已 成之事 。 二 乃依 自 始 亲 见而 为 道役者 ， 授于我

济 。 我既于 诸事推 原详考 ， 以 为 亦 当 循序书之 ， 达提 阿非 罗 仁 台 。 俾尔知素所

习 者之确 然 也 。 当 犹太王 希律 时 ， 亚 比 雅班 中 有祭 司 撒逦利 亚 者 ， 其妻 以 利 沙

伯 ， 亚伦之裔也 。 二人在上帝前义者 也 。 悉遵 行 主 之 诫 命 礼 仪 ， 无间然也 。 七

但无子 ， 盖 以 利 沙伯 弗妊 ， 而二人又年迈 。 当 撒逝 利 亚 依 其 班 次 ， 供祭司 职于

上帝前 。 循祭 司 例 掣签 入主殿焚香 ， 。 焚香时 ， 众 民 在 外 祈 祷 —主 之 使 显 见 。 ，

立于 香坛右 。 逝 利 亚 见 之愕然 而 惧 。 天使谓 之 曰 ： 撒逝利 亚 勿 惧 ， 尔 之祈

祷上 闻 矣 ， 尔 妻 以 利 沙伯 将 生子 ， 可名 之 曰 约翰 。

杨 格 非 在 其译 本 中 努 力 译 出 自 己 的 风格 ， 如 煞 费苦心在 《 路加福音 》 第 章

第 节中 ， 使用 了 不 同 于 “ 委 办译 本 ” 的句式 ， 以 免落 后 者 之 窠 白 ， 但就文 采和

流 畅 性而 言 ， 的 确 逊于 “ 委 办本 ” 。 在 其 后 的 各 节 中 可 观 察 到 译 者 通过 更 换 个 别

词语而努力 摆脱 “ 委办译本 ” 的 影响 ， 但 “ 委 办译本 ” 简 洁 明 快 之 风格 还 是 最 终

在杨格非译本 中 留 下 印 记 。 “ 委 办 译本 ” 对深 文理和 合译 本 的 影 响 更 是清 晰可 见 。

《 新约全书 》 （ 杨 格 非 浅文 理译 本 ， 汉口 ： 汉镇英汉 书馆 铅 板 印 ， 。

③ 《 新约 全书》 （ 文理和 合本 ） ， 上海 ： 大英圣书 公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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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 文理译本 ” 虽 然 在翻 译上力 图 避 免 “ 委办译本 ” 备受批评 的 过 度 意译 、 对儒

学词汇 的采用 ， 但 还 是 因 袭 其 专 有 名 词 的 音译 ， 其清 新 的 文风也 有 “ 委 办 译本 ”

的影响 。

译名 之争

对于基督 宗 教 的 造物主 中 文 译名 的 争 论 实 际上从十 七世纪就 己经 开 始 拉 丁 ，

文 的 中 文 译 名 甚 至 成 为 明 清 之 际 中 西 礼 仪之争 的 焦 点 问 题 之一 教皇 为 保 。

持基 督 教义 的 纯洁性 ， 在 “ 天” “ 天主 ” “ 上 帝 ” 等诸 多 译 名 中 ， 最终 定 “ 天主 ”

为 译名 ， 因 为 此译名 很少会让人联想 到 儒家 哲学 以 及 道教或 佛教教义 。 ” ②中 国

耶 稣会 士 的 礼仪 政策 和 上 帝译 名 也 随之 被一 同 严令 禁止 。 新 教来华后 ， 译名 争

论烽烟 再起 ， 并延续 百 年之 久 。 译名 之争 因 翻译 “ 委办译本 ” 而起 ， 讨论 的 焦 点

也 是 围 绕着 “ 委办译本 ” 中 圣 号 的 中 译而展开 ， 且 译名 之 争 的 高 峰期 和 “ 委办译

本 ” 的 翻译进 程 几近 重合 ， 不 了 解 译 名 之 争 的 始 末 与 实质 ， 就难 以真正 了 解 “ 委

办本 ” 圣经 ； 译名 之争不是 “ 委办译本 ” 翻译过程 中 的 插 曲 ， 而 是关涉 到这一 译

本翻译 的核心原 则与 理念 。

世 纪上半 叶 的 几个圣经译 本采 用 了 不 同 的译 名 ， 马 士 曼 拉瑟 译 本 和 马 礼

逊 米 怜译 本 皆 采 用 巴 设 译 本 的 译 名 “ 神 ” 。 马 礼逊虽然在其译本 中 使用 了 “ 神 ” ，

在其宣 教作 品 中 ， 还使用过 “ 真神 ” 、 “ 真活 神 ” 、 “ 神天 ” 、 “ 神天上帝 ” 、 “ 真神 上

帝” 、 “ 天皇上帝 ” 、 “ 天上上帝 ”、 “ 天皇神父 ” 、 “ 上帝 神天 ” 等十 几种词 汇 。 ④ 米

怜前期 是主张使用 “ 神” ， 而 到 了 后 期 则 转而 支持使用 “ 上帝 ” 。 麦都 思在 东南 亚

时 似 乎 还 没 有 慎重 的 考 虑 过 译 名 问 题 在 其 早 期 宣 教 作 品 中 采用 了 多 种 译 名 。 ， “ 上

帝” 、 “ 天主 ” 、 “ 真神 ” 、 “ 神天 ” 皆在 其作 品 中 出 现过 ， 甚 至 有 时表 达基 督 教最

中 西 礼仪之争 的详细 论述见 美 赖德烈 著 ： 《 基督 教在华传 教 史 》 ， 香港 ： 道风书社 ， 年 ， 第

页 。

丨 年 ， 索 邦祌学 院 的 神 学家 遗责利 玛 窦派 耶稣会士有关 中 国 道德 、 礼仪及上帝等方面 的 观点 和 做法 。

年 ， 罗 马 教 皇 克莱 孟十 一 世 （ 正式禁止耶稣会士 的 礼仪政 策和 上帝译 名 ，

并于 年重 申 此禁令 ， 违 者 开 除 教籍 。 年 ， 新任教 皇本驾 十 四 世 （ ， 再

次严 申 禁令 ， 礼仪之争 被完全禁止 。 见潘 凤娟 ： 《 卫方济 的 经典翻译 与 中 国 书 写 文献 介绍 ： 》 ， 《 编译论丛 》 ，

年 月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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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存在 的 多 个 译名 出 现在他 的 同 一部作 品 之 中 ， 如 《 上帝生 日 之论 》 就出现了

的 三种 中 文 译法 ： “ 上帝 ” 、 “ 天主 ” 、 “ 真神 ”， 而 《 清 明 扫墓之论 》 则 出 现 了

“ 天主 ” “ 真神 ” “ 神天 ” 。 大概从 年 《 福 音调和 》 开始 ， 麦都思 幵始使

用 “ 上帝 ” 。 年发行 的 《 新遗诏 书 》 已 明 确 使用 此 译名 。 年 月 ， 译

经代表们 还未在 上海聚 首之前 ， 就有人在 《 中 国 丛报 》 发文讨 论译 名 问 题 。 ① 随

后 ， 译名 的 争论在 至 年达 到 高 峰 ， 此后 的 讨论迁延不绝 。 年至

年的 《 教务杂志 》 上 ， 年到 年的 《 万 国 公 报 》 上 都 还有 过 不 小 的

争 论 高潮 。 但 “ 神 ” 或 “ 上帝 ” 都 没 有绝 对胜 出 ， 以 致于 今天 出 现 了 “ 神 ” 版和

“ 上 帝 ” 版圣经并存 的 局面 。

年前 ， 在 华 各 新 教 教 派对 译 名 的 争 论 是 隐 而 未 发 ， 当 年香港圣经

翻译大会 召 开 时 ， 译名 的 分歧正 式浮 出 。 麦 都 思 和 理雅 各 被 推举 组 成 委 员 会 以 确

定 的 中 文译名 但 很 快 就 发 现 问 题 之 棘手 。 为 不影 响 译经工作 的推进 ， 遂

决 定 各传道站 可暂选 自 己偏 爱之译名 ， “ 鉴于难 以 确 定 最恰 当 之 中 文译 名 ，

各传教站 可暂 随 自 己偏好译之 ， 以 待 总 委 员 会最终 决定 。 ” ③

年 月 日 ， 总 委 员 会 会议 召 开 ， 众译经代表齐聚上海麦都思宅 第 译

经 。 到了 月 日 ， 当 代表们 修订到 《 马 太福音 》 一章二十三节 时 ， 对

的 译文 发 生 了 争议 。 裨治文 、 文 惠 廉 和 娄 理 华 赞 同 以 “ 神 ”译 ， 而麦都思和 施

敦 力 约 翰 则 主 张“上 帝” 或“帝” 。 麦 都 思和 文 惠 廉作 为 双方 的 代 言人 开始 展 开 讨

论 。 有趣 的 是 ， 麦都思先前是 “ 神 ” 的 译名 的支持者 ， 后 来转 而 赞 同 “ 上帝 ” ，

而文 惠廉正相 反 。 文 惠廉看来非常 善于辩论 ， “ 思维敏捷 、 逻辑清 晰 ， 麦都 思博

士几无招架之力 ” 双方 的这种 口 头论争持 续 了 三个周 而无 果后 ， 麦都思 建议

就 译 名 问 题 进行 书 面讨 论 。 ⑥ 于 是文 惠廉和 娄理 华两人花 了 一个周 的 时 间 合 作 写

在 《 中 国 丛报》 所登载 的这篇关于 等 术语 译 名 的 文章 可 看 作 是 译 名 之 争 的 序幕 ， 见“

， ” ， ， ，

“ ， ” ，

文 惠廉在 当 初看到麦都思 的 《 新遗诏 书 》 及郭实腊 的 修 订版时 ， 为 他 们 所影 响 ， 接 受“上 帝 之 译 名 ” ， 但

后 来 又 受 到 马 礼逊 、 米怜 及 马 士 曼 的 影 响 转而 赞 同 神” “ 。 见 “

， ，

书 面 论 辩釆取一方 立论 幵始一方再 自 辩 的方式 年 月 日 ，“ 神”派先 提交 了 己方

另 一方 辩 驳 ， ， ，

的辩文 啼”派 于 月
， 日 作 出 回 应 并辩驳
‘ “神 ”派 又 于 月 日 提交 自 辩文 “ 帝”派 于 月 日提 ， 。

交 己方 的 辩 文 神”派于 月 日 批驳 “帝”派于 ， 月
“ 日 提交辩护 文 双方在 委 员 会 内 部 的 书面 论 ， ，

辩达 页 广 征 中 西方经典 随后 ，月 的 日和 日 双方 又 各 自 陈 述 了 自 己 的 观 点 分 歧 还 是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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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 了 一 份 长 达二 十 六 页 的 论 文 ， 而麦都 思和 施敦力 约翰也通力 合 作 ， 给与 回击 。

① 分别赞 同 “ 神 ” 和 “ 上 帝 ” 的 两派唇枪舌剑 ， 在 翻 译委 员 会 内 争论无 果 后 ， 又

把 论 辩 战场 延 伸 到 报 端 ， 翻看 至 年的 《 中 国 丛报 》 就会 了 解 当 时论辩

之激 烈 。 委员 们 为 争论译名 问 题暂停 修订工 作达六个 月 之久 ， 最后 决定

暂且不译 ， 在新 约 译 毕 时 由 出 版机构 自 主选择 “ 上帝 ” 或 “ 神 ” 的译名 。 ②

实 际上 ， 麦都思早在 年就 己经 陈述 了 他对译名 问 题 的 见解 。 他说 ， 由

于 基 督 宗 教对 于 中 国 人完全 是新事物 ， 这些 “ 异教徒 ” 对上帝之 名 完全 陌 生 ， 于

是传 教士不得不创造新 词 ， 或采用 一 既有词 汇 ， 但 既有词 汇 不 能完全表达

之特 性 和 荣 耀 。 他列 出 了 以 前 的各种译名 ： 罗 马 天主教 的 “ 天主 ” （

， 伊斯兰教 的 “ 真主 ” （ 之前 的 圣经译 者使用 的 “ 神 ”

、 “ 神天 ” （ 以及 “ 神主” （ ， 指出
这些译名 ， 除了 ‘ 神 ’ 外 中 国 人都很 陌 生 ， “ 神天 ” 、 “ 神主 ” 更是不合 中 文语

言习惯 ， 不会 为 中 国 人所理解 。 而 “ 神 ” 虽 为 中 国 人使用 来指代各种 神 灵 ， 也被

用 来 指人 ， 有 时还用 来指 “ 邪神 ” ， 但单独使 用 ， 没有 中 国 人用 它 来指最 高存在 。

③ 麦都思 年后 的 主张只 是其 年观 点 的深化 。

年 月 ， 《 中 国 丛报 》 首 发 了 一 篇 较 为 系 统 的 论 述译 名 的 文 章 ， 作者是

谁 ， 因 缺少证据 ， 尚 不 能确认 。 ④ 可考 的 委办本委 员 会诸代表 中 率先 发难 的 是委

理华 ， 他在 年 月 诸 代表还没齐聚上 海之 前 就在 《 中 国 丛报 》 以 “ 一位 宁

波 的通讯员 ” ⑤ 为 名 发表 了 一 篇 长 文 ， 来阐述 自 己对译名 的 看法 ， 为 自 己的 “ 神”

之译名 辩护 。 这篇文章名 为 《 试论最适合表 达 的 中 文词 汇和 短语 》 （

， 长

达 页 ， 分三 次刊 登 在 《 中 国 丛报 》 年 月 、 月及 年 月 期上 。

类 理 华这 位 参 议 员 之 子 ， 普 林斯 顿 大 学 毕 业 的 富 有才 华 的 年轻 人在 “ 译名 之争 ”

未 能弥合 ， 见
，

② 贾立言 冯雪 冰著
、 ： 《 汉 文 圣经译 本 小 史 》 第 ， 页 ；

此文赞 同 译 为 “神” ， 很可能 出 自 裨 治文之手 ， 可能是他因 自 己为 《 中 国 丛报 》 主编 ， 不便在他 自 己

主编 的刊物 中 表 明 身 份 ， 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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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 委 办 译 本 ” 的 翻译 中 是 一位 不 可忽 略 的 人物 ， 但 年 月 他 的骤然去世

给 他 的 竞 争 对 手 麦 都 思 带 来 了 机 遇—美 魏 茶 得 以 入 选 委 办 本 的 总 委 员 会 伦 敦 ，

会 成 员 在委 员 会 中 才 由 少 数转 为 多 数 麦都 思 的 翻 译 理念 也 得 以 较顺利 的 得 到 贯 ，

彻 。

娄理华在 《 中 国 丛报 》 年 月和 月 连载 的 文 章 让 麦 都 思 起 而 应 战 。

年 月 ， 麦都思 回 应 的 文章和 娄理华文章 的 第三 部 分 同 时刊 发 。 麦都思这

篇对娄理华 的 回 应文章只 有不 到 三 页 ， 但 却 是 他 对译 名 问 题 的 一 个 大 体 纲 要 ， 文

惠廉 年 的 辩驳 文 章 即 是 以 此 文 为 祀 心 。 从 年 月 开始 ， 译经 工 作 因 译

名 争论停 止长达六个 月 。 到 年 月 代表们 达成妥协 ， 由 出 版机构 自 主 选择

“ 上帝 ” 或 “ 神 ” 作 为 译名 ， 并 随之重启 译经 时 ， 译 名 争 论 才真 正 进 入 高 潮 ， 论

战蓬勃爆发 出 来 。 文 惠 廉首先发难 ， 在 《 中 国 丛报 》 年第 一 、 二期连载 《 论

和 的 恰 当 中 文译 文 》 （

。 麦都 思 随后 予 以 反驳 ， 在 年第 三
期至 第 七 期分五 次发表 了 《 探 究 圣经汉 译 中 —词 最恰 当 的 中 文译文 》

； 两月 后 ， 又于 第 十 、 十二期发表

了 《 答文 惠 廉博士 的 论 和 的 恰 当 中 文 译 文〉 》

。 从 年底 到 年 ， 麦都思 由 被动 转 向 主动 ， 他首先致信伦敦
会上 海 站 其 他 传 教 士 ， 申 明观点 ， 在 本站 内 获得 了 支持 ； 后 又 请 求 伦 敦 会或 大 英

圣书 公 会 同 意 印 刷 他 的 辩护 书册 ， 以 求 其 观 点 广 泛 的 为 传教 士 及传 教 组织 所 了 解 ，

也 希 望 借 此 来影 响 公 众 ； 他 还 希 望 能 邀 请 欧洲 大 陆 的 汉 学 家 介 入 并做 出 裁 断 。 ②

娄理华赞 同 “ 神” ， 反对 “ 上帝 ” 或 “ 帝” ， 他提 出 两大理 由 来论证 自 己观 点

的 正确 性 。 首先 ， 娄 理华 认 为 “ 上 帝 ” 是 只 有 中 国 人才 崇拜 的 神 祗 ， 有点像罗 马

的 朱庇特 （ ， “ 他坚信 以 上帝 ’ 或 ‘ 帝 ’ 来翻 译 只会加剧 中 国人

的 偶 像崇 拜 。 ” 似乎 他 的 这种 看 法 受 到 自 己 的 切 身 经历 所影 响 。 他在 年

惠 志道 曾 这 样 夸奖娄理华 ： “ 如 果 他不 是 年纪轻轻 便 命 断 海 盗之 手 ， 以 他 的 才华 和 对书 面 中 文 快速 的 学 习

能力 ， 即 使在这些杰 出 的 传教 士 中 也会 凸 显 出 来 。 ” 见 “

， ”

， ； ，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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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 的 一封 信 中 谈 到 他和 一 位 很 受 人尊 敬 的 中 国 士人 的 谈话 被 问 及 是 否 知道耶稣 ：

时 ， 这位士人 回 答说耶 稣 是玉皇 大帝之子 。 于 是娄理华得 出 结 论 ， 对 中 国 人而 言

上 帝 和 玉皇大帝 是一样 的 ， “ 发现 中 国 人都认 为 我说 的 是他们 自 己 的上帝 ， 我就

决不 再 使用 上帝这个词 了 。 ” 他 的似乎基于 感 性判 断 的 观 点 为 很 多 来华传教士所

共持 ， 如 卫三畏也认 为 “ 上帝 ” 只 是 “ 中 国 本土 神话 中 一位神 的 名 称 ” ， 釆用 这

一 译 名 的 后 果 就 是 “ 很 可 能 在 我们 自 以 为 正在 传播真理 的 时 候却 助 长 了 一种盲 目

的偶像崇拜 。 ”

其次 他首先提 出
， 了 译名 之争 的焦 点 问 题 ， 即 是 否应该 在 中 文 中 寻 找一 个泛

指词 来翻译 “ 上帝 或 “ 帝 ” 是否可 以 用 作泛指词 ？ 他非常肯 定 的 认 为 需

用 泛指词 来翻译 ， 而 “ 上帝 ” 不 是 一 个泛 称 （ ， 如 采用 此译 名 ，

很 多 句 子 无法 翻 译 。 ③ 他甚至就这个 问 题 写 信给 印 度 的 同 工 问 询 印 度 是否有相 似

的情况 。 ④ 译名 之争 中 麦都思最强悼 的 对手文 惠廉也 发表 了 同样 的意见 ， “ 有必要

使用 泛 指 词 来译 ， 这才 能正确翻译第 一诫 （ 以 及很

多 多 神 崇拜被禁止 的 经文 。 ” ⑤ 文 惠 廉举 出 数例 ， 其 中 之一 即 为 圣经十诫 中 的 第 一

诫 下面我们对照 一下第 一诫 的 英文及汉译 英文

。 。 ：

” （ ⑥ 裨治 文译本译为 ： “ 我乃 耶 和 华尔

之神 ， 即 导 尔 出 埃及地 ， 离 为 奴之宅 者 。 我之 外 ， 尔 毋别有神 。 ” 委 办译本译 为 ：

“ 我耶和华 ， 尔 之上帝 ， 导 尔 出 埃及 ， 脱尔 于 贱役者 。 余而外 ， 不可别有上帝 。 ”

⑧ 和 “ 上帝 ” 相 比 ， “ 神 ” 似乎 更接近 或 。 但 “ 委办译本 ” 的 译文似

乎也没有 不通之 处 。 ⑨ 严格讲 ， 汉 语 词 汇 中 的 确 没 有 这 样 一个 词 汇 ， 用 作 复数形

式可泛 指诸神 ， 作 为 单数可 指 代造 物 主 。 而 “ 神 ” 这个词 本 身 就有 复 数含 义 ， 这

一点不 同于 或 。

② 美 卫斐烈著 顾钧 ， 、 江莉译 ： 《 卫 三 畏 生 平 及 书 信—一 位 美 国 来 华 传 教 士 的 心 路 历 程 》 ， 桂林 ： 广

西师范大学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文 中 圣经英译 文 除特 别 标 明 外都 引 自 。

《 旧 约 全 书 上海 美 华书馆藏版
》 ， ： ， 年 。

《 旧 约 圣 书 》 委办本 香港 英 华书 院 （ ） ， ： ， 年 。

后 来“上 帝 ”版 圣 经 在 此 处译 文 更 加 灵 活 ， 如 装 代 中 文译 本把此两 节 译 为 ： 我是 耶和华你们 的 上帝 ， 我曾

经把你 们 从 埃及释 放 出 来 ， 使你们 不再受奴 役 。 除了我以外 ， 你们不可拜别 的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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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惠廉这位 “ 神 ” 之译名 最 为 强劲 的 辩护 者 围 绕几个 问 题 反驳麦 都 思 。 一 、

中 国 人信 仰 多 神 。 “ 非 常重要 的 一 点 就 是要 确 定 ， 他们 （ 即 中 国 人一 笔 者 加 ） 对

了 解有 多 少 ？ 他们 所犯 的 主要错误 是什 么 ？ 也 就是说 要 明 确 他们 是一神 论 ，

者还是 多 神 论 者 。 对 于 这个 问 题 ， 答 案只有一个 ， 即 中 国 人从有 可 考 的 历 史 以 来

就 信仰 多 神 教 ， 我 们 要 迎 击 的 巨 大 敌 人就 是 多 神 主 义 。 ” 也 就 是 说 文 惠 廉 的 立 论基

础 就 是 中 国 从 古至 今 是 多 神 教 国 家 ， 并 未 曾 认 识 到 造 物主 。 所以 ， 他认 为 ， 译者在

选 择术语 时 ， 要 充 分 了 解 中 国 人 的 所有 神 祗 ， 要谨慎小 心 ， 以 免把 耶 和 华和 中 国 的

神 祗混靖 起来 ， 还应 着 意 于选择 某 个 能 对 多 神 论 较 有 “ 攻击 性 ” 的 术语 。 二 、 在

中 国 这个 多 神 崇 拜 的 国 度 ， 应该用 一个 中 文 的泛指 词来翻译 。 文 惠廉论述道 ，

在 旧 约 中 并 非专 指 造 物 主 ， 而 是 一个泛 指 词 ， 既 可 用 来 指称 异 教 神 祗 也

可指称 耶 和 华 ， 因此 要 译 为 中 文 的 泛指词而不 是专有名 词 。 ② 而 且他 还 诉

诸 圣 经翻 译 史 ， “ 在 当 前 的情形下 ， 译者 使用 泛指词 来翻译 时 ， 有先例 可循 ，

他 们 可 遵 行 受 神 启 写 下 希 腊 语 圣 经及 拉 丁 语 圣 经 的 作 者 的 做 法 希 腊 人和 罗 马 人 。

都 是 多 神 主 义 者 受 神 启 写 下 新 约 的 人 以 及 传 福 音 给 希 腊 人 和 罗 马 人 的 使徒 们 正
；

和 我们 处于 同 样 的情境 ， 我 们 正 是 在 这 样 的 情 境 下 探 求 指 导 我 们 的 普 遍 规律 我 。

们 极 感 兴趣他们 面 临 此种 情境如 何 处置 。 众所周 知 ， 《 七十 士 译本 》

的 译者 们 把 旧 约译成希 腊语 时采用 而非 来翻 译 ， 使 徒们 在 新 约

中 也使用 了 同 样 的 术语 。 罗 马 也沿袭 了 这 一做法 ， 采用 了 泛指词 而非主要 神 祗 的

名字 ： 采用 ， 而非 。 ” ③ 也就说 ， 既然 中 国 同 希腊 、 罗 马 一样 ， 皆为

信仰 多 神教 的 国 家 ， 自 然 就 应 采 用 泛 指 词 而 中 文 中 惟 一 合 适 的 泛 指 词 就 是“ 神 ”， 。

但 即 使在 赞 同 “ 神 ” 一词 的 传教士 中 ， 也 不 都认 为 此译 名 是最 完 美 的 选 择 。 娄理

华认为 ， 任 何 中 文 表 达 最 高 存在 的 圣 名 都 会 引 发 中 国 人 对 偶 像 的 联 想 ， 而 “ 神”

只 是 劣 中 选优 ， 因 这 个 词 是 所 有 词 中 最 低 限 度 引 起这 种 联 想 的 词 汇 。 ④ 卫 三畏 也

认为 “ 神 ” 这 个 名 词 本 身 包 含 了 复 数 意 义 这有恃 于 一 神 论 的 传播 ， 。 ⑤ 于 是在 “ 神 ”

并 非最 佳 译 名 ， 而 “ 上帝 ” 会 助 长 中 国 人 偶 像 崇 拜 的 观念 下 ， 他提 出 了 “ 真神 ” 这

① “

， ， ，

② “ ， ”

“ ， ”

， ， ，

美 卫斐烈著
〗 ， 顾钧 、 江莉译 ： 《 卫 三 畏 生 平 及 书 信— 一 位 美 国 来 华 传 教 士 的 心 路 历 程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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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译名 ， 并认为 “ 圣灵 ” 是比 “ 灵 ” 更 好 一 些 的 译名 。

娄理华和 文 惠 廉还从麦都 思观 点 的前后 不一致来 反驳他 委理华攻击麦 都 思 。

以 “ 上帝 ” 译 立场 不 够 坚 定 ， 马 礼 逊 和 米 怜采 用 ‘ 神 ’ ， 根据我 的 判 断 ，

‘ 神 ’ 就是 ‘ ’ 或泛指 ‘ 神祗 ’ 。 神 ’ 这个术语麦都 思先 生 使用 了 很 多 年 ，

甚至就在本年 （ 即 年 ） 他 出 版 的 字典还 写道 ： ‘ 中 国 人用 ‘ 神 ’ 来指 ‘ ’

或无形 的 存在 。 ’ 但 是大 约 十二 年 前 或更 往前 ， 他开始使用 ‘ 上帝 ’ ， 意思是至高

的统治者 ， 来指 ， 而用 神 ’ 来 指假 神 （ 。 ” ② 娄理华对麦都思

年 字 典 中 的 释 义 好 像 有 些 误 解 或有 意 曲 解 。 麦都思 的 确在其 年 发行 了 他 的

《 英汉字 典 》 ， 但在 其 中 麦 都 思把 与 有着严格 的 区分 ， 如在 的词条

中 ， 他把 即译为 “ 敬畏上帝 ” 。 而关于 —词 的词条下 的确有 “

， 神 ” ， 但只 能从

中 理解 出 “ 神 ” 对 中 国 人而 言指无形 的 存在 （ ， 不能引 申 出 “ 神”

即 。 ④ 但 娄 理 华 此 处认 为 麦 都 思 其 字 典 中 的 —词 的 释义正好支撑 了 他 的

论点 ， 即 “ 神 ” 是一个泛指 的 词 汇 ， 如 或 ， 是基督 教造物 主译成汉

语的理想词汇 。

针对 反对者提 出 “ 上帝 ” 非泛指词 的看法 ， 麦都思提 出 “ 帝 ” 为 中 文泛指词

的观点 。 娄 理 华 批驳 说 ， 麦都 思 的 这一观 点 是在 过去 的 五个 月 中 才采用 的 ， 此观

工 美 卫斐烈著 ， 顾钧 、 江莉 译 ： 《 卫三畏 生平及 书信 位 美 国 来华传 教士 的心路历 程 》 ， 第 页 。

为 明 晰他词 典 中 和 二词 的不 同 ， 现 这一 词 条 的 释 义眷 录 如 下 ： ，

」二 帝 ， 天帝 皇皇上帝
天主 主 ， 真主
神 ， 神天 神主 真活祌
神 ， 神抵 ， 鬼神 神明 ， 神仙
山神 ， 可神 ； 山神
河神 社稷 天神
地祗 ， 魁星 ， 十八姨
， 司寒 屏醫 神 目 如电
， 神前 发誓 ， 神之慈悲
鬼神之助佑 ， 神 灵庇佑
敬鬼神 而 远之
，

， 神与 人 同 菩萨 ， 神佛 ；

鼂 字申 ， 土地 申 ’ 祭
神如在 ， 伽蓝 句芒 句龙 鼂么 天愚
，

文 惠 廉也 引 用 此词 条 ， 尤其其 中 的“
神 ” 来 说 明 中 国 作 者 使 用 “ 神 ”来作 为 的通用 词 ， 以 此来驳斥 麦 都思 ， 详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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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和 他所有 的 字 典 中 的 解释 和 翻 译 都相 悼 。 ① 文 惠廉也批评 麦 都思 说 ： “ 过去 的 几

个月 ， 出 现 了 另 一个翻译 的 中 文泛 指词 ‘ 帝 ’ ， 据我们所知 ， 从未有外 国

人 ， 不论 是天 主 教徒还 是新教徒 ， 在 这一意 义上使用 这一术语 。 ” ② “ 麦都思在其

所有的长文 中 对 ， ‘ 帝 ’ 泛 指众神 只 字不提 … … 马 礼逊博士 和 麦都思博士 以 及所

有研读 中 文 的 欧 洲 学 子 怎 会对 帝 ’ 这个 常 见 词 的 意 思 都 理解 不清 ” 。 文惠廉

大量 引 用 中 文 文 献和 各种 字 典 ， 以 及译 作 ， 力 图说明 “ 帝 ” 只 是 一个称 号 （ ，

且 不 适合 表 达 三 位 一 体 的 教 义 。

麦都 思 针 对 娄理华 、 文 惠 廉所 批 评 的 “ 上帝 ” 只 是 中 国 人所 崇 拜 的 偶 像 之 首

祭祀 “ 上帝 ” 便是偶像崇拜 的 说法予 以 反驳 ，

认为汉典中 的 “ 上帝 ” 和 基 督 教 的 最 高存在并 无二 致 。 他认 为 以 主神 作 为

之译名 ， 符 合西 方文 化之传 统 。 他 考证 词 源 ， 征诸柏 拉 图 、 亚里士 多 德 、 荷马及

希 罗 多 德等人 的 作 品 和 论述 ， 力 图证明 在 犹太 语 法 学 家 那 里 一 般 指 “ 士

师或法 官 （ ” ， 代表权力 和 权威 的来源 ， 当 用 来指 所 有 士 师

之首 ， 及 所有士 师权威之源泉 时才 指 。 ④ 而希 腊文 原 初和 相同 ，

皆为 希腊神话 中 的主神 。 所以 ， 以 “ 上帝 ” 译 或 并无不 当 。 对于

反对 “ 上帝 ” 译名 者认 为 此词 和 有形 的 天地相等 同 的看法 ， 麦都思写 道 ： “ 的确 ，

这个 国 家 物 质 主 义 的 癖 好 有 时 会 诱 导 他 们 把 ‘ 上帝 ’ 和可 见 的天 、 地 联 系 起来 ； 但

有什 么 术 语 他 们 笨 拙 的 头脑 不 会 曲 解 呢 ？ ” ⑥ 在麦 都 思 看 来 ， 中 国 人 即 使认 为 “ 上

帝 ” 和 有 形 天 地 没有 区 别 ， 那 也 是心 灵 暗 昧 、 没 有认 识 到 “ 真知 ” 的结果 。

麦都思认为 “ 神 ” 这一译名 不适合用 来表达最 高存在 。 首先 ， “ 此 词 单 独使

用 ， 无任何修饰语 时 ， 从不会传达 出 一致性 、 至 上 性 或 无 限 优越 性 这样 的 观念 。

其 简 要 而 原 初 的 意 思 是 指精 神 的 和 无 形 事物 的 总 称 ， 且总 处于劣 等 的 序列 ” 。 ⑦ 即

他认 为 “ 神 ” 一词 多 含艇义 ， 中 国 人对 “ 神 ” 多 持鄙薄之情 。 麦都思 还提 出 了另

， ’ ’

③ “

， ，

⑷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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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点 反对意见 ， 对于赞 同 “ 神 ” 的 一派颇 具攻击性 。 他认 为 ， “ 神” ， 单复数 同 形 ，

且单独使用 时 多 表达复数含 义 这不 同 于希腊语 ， 或拉丁语 。 的复

数为 ， 的复数为 ， 单复 数有着一致性 。 而 “ 神 ” 则 不具有这种特 性 ，

“ ‘ 神 ’ 无疑可 以 指诸神 ， 或无形世界之存在 ， 但不 能指 这位 唯 一 存 在 着

的 和 真正 的 创造万物 的 耶和 华 （ 。 ” 这是对秉持 神 ” 之译名 最有攻击

性 的 批驳 ， 卫三畏后 来 曾 就 “ 神 ” 未被广泛接 受解释道 ： “ 如 果汉语有单复数之

分的话 ， 那么 ‘ 神 ’ 这 种 译法 就 能被广泛 接 受 了 。 但 实 际情况是 ， ‘ 神 ’ 这个名

词 本 身 包含 了 复 数 意 义 ， 这有恃于我们 传播 的 一神 论 。 ” ②

文 惠廉 、 娄理华称 “ 上帝 ” 非泛指词 ， 也就不 能用 来作 为 的译名 ， 这

种说法非常 具有挑战性 。 为此 ， 麦都 思提 出 “ 帝 ” 是 一 个泛 指词 ， 并给 出 两项理

由 。 首先 ， 虽然 “ 神 ” 可 指 中 国 人所 崇 拜 的 存在 品 级 （ ， 但这

一 品 级要低于 “ 帝 ” 。 ③ 其次 ， 麦都思认为 “ 帝 ” 即 中 国 之最高存在 ， 是万物生 、

发之源 ， 人类 善 性 的 赋 予 者 ， “ 帝” 和 “ 天” 、 “ 天主 ” 同 义 ， 是天命之所 出 ， 天

意和各种神圣行为 和 品 质 皆 出 于 “ 帝” 。 ④

在为 “ 上 帝 ” 译 名 辩护 时 ， 麦 都 思 提醒应注 意天主 教 的 经验和 教训 。 “ 他们

初 来这个 国 家 采 用 ‘ 神 ’ 来译 ， 翻译圣经 的 篇 章 时也 是使用 的 这个词 ； 这是

一 个 多 世 纪之前 的 事 了 ； 但他们 不得 已放弃 ‘ 神 ’ 而采用 ‘ 天主 ’ ， 以表明

‘ 神 ’ 所未有 的 一致性和 至 高性 。 ” 如 在 文字宣教 方面 ， 此处他又一 次表现 出 灵

活性 ， “ 如 果 同 工们都赞 同 他们 的 （ 即 天 主 教 徒一 笔 者 加 ） 的 经验颇为 可取 ， 我

不会反对 ‘ 天主 ’ 译名 ； 或者 如 果 你 们 不 想和 天 主教徒相 混靖 ， ‘ 天帝 ’ ， 或有 时

如 《 书 经 》 中 各 部分所用 的 ‘ 帝 ’ ， 或依伊斯兰教徒 的 做法用 ‘ 真主 ’ 或 ‘ 主 ’

都可 以 。 ” 可 以看 出 ， 麦 都 思竖 持认为 “ 神 ” 在 中 国 文 化 中 不 但 不 能传 达 创 世主 的

概念 ， 还会有 负 面作 用 ， “ 与 其误 导 中 国 人 ， 还 不 如 让 他 们 神 秘 不解 倒 好 些 ” ⑤。

， ” ，

美 卫斐烈著 ， 顾钩 、 江莉译 ： 《 卫三畏 生平 及书信 —一 位 美 国 来 华 传 教 的心路历程》 ， 第 页 。

⑶ “

广 但麦都 思也承认 ‘

“ 帝 ”作 为 泛 指 词 的 缺 陷 ， 即 “帝 ” 可 指 死 去 的 皇 帝 ； “ 帝”并 不 指代所 有被崇 拜 的精神 存在 所 以 在 使用 。

时则 需重新 定 义其 内 涵 ， 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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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 文 惠 廉所主张 的 “ 神 ” 之译名 是秉承 了 马 礼逊 和 米怜之做法 ， 麦都思 则 认为

虽然 马 礼 逊早年使用 了 “ 神 ” 来作为 译名 ， 到 了 他 生 命 即 将 结 束 的 后 几年 则 使用

了 十几种 其他 的 译名 ， 这反 映 出 他不满意于 “ 神 ” 作为 译名 ； 而米怜则直接转 向

赞同 “ 上帝 ” 。 ① 麦都思坚 决反 对 “ 神” 的同时 ， 对其他 的 译名 表现 出 开放 的 态度 ，

如 他 曾 一度 提 出 以 景 教入华 时 的 阿 罗 诃 来解 决 “ 神 ” 派和 “ 上帝 ” 派

的 争端 。

另外 ， 麦 都思也不 同 意用 “ 圣灵 ” 来翻 译 ， 主张使 用 “ 圣神 ” 。 在其背

后 是其 对 中 国 文 化 的 独 特 理 解 。 主张 “ 圣神 ” 作为 译名 是和 他主张 “ 上帝 ”
作 为 基 督 教 造 物 主译 名 是 一 脉 相 承 的 。 他 曾 借用 “ 体用 之说 ” 来 比喻 “ 帝 与 “ 神 ” ”

之间 的关系 。 他认 为 ， “ 体 ” 为 根源 ， “ 用 ” 为 其所生发 ； “ 帝 ” 为 “ 神 ” 之体 ，

“ 神” 为 “ 帝 ” 之用 。 在麦 都 思看 来 ， “ 神 ” 在汉语里 又是 品 级较低 的 无 形存

在 ， 所以 ， 和 之 间 关 系 的 最佳汉语表述肯 定 是 “ 帝 ” 与 “ 神 ” 或 “ 上
帝” 与 圣神 ” 。

两派中 ， 谁是胜者 ？ 就支持 者而论 ， “ 上帝 ” 之译 名 处 于 劣 势 。 当 时在华 的

传 教士 中 ， 大 多 数都赞 同 “ 神 ” 的译名 ； 大 多 数美 国 长老会 的 传教士坚 定 的 支持

“ 神 ” 的译名 ， 但 也 有 一 两 个 犹豫 不 决 ； 全部 的 浸信 会 传教士 ； 所 有 的 包括英 国

和 美 国 的 圣 公 会 传教 士 ； 大 多 数美部会传教士 ， 甚 至 还有 几 个 伦 敦 传 道 会 的 传 教

士都赞 同 “ 神 ” 的译名 。 ③ 卫三 畏 在 年 月 日 的 一封 信 中 ， 更 是给 出 了

具体 的 数字 ： 个在 华 传 教 士 当 中 ， 赞成用 ‘ 上帝 ’ 的有 个 。 ④ 译名 之争虽

然大致可根据 国 家分为 两 派 ， 但 似 乎 地域 也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因 素 广 州 的 四 位 传 教 ：

士中 ， 两人赞 同 “ 神” ， 两 人赞 同 “ 上帝 ” ， 而且赞 同 “ 神 ” 的 美 国 人都隶属 美 部

会的成员 ， 而 主 张用 “ 上帝 ” 为 译 名 的 则 都 属 于 伦敦传 道会 ； 在厦 门 ， 传教士 们

都使用 “ 上帝 ” ， 而 宁 波 和 福 州 较 常 使用 “ 神” 。

两 派 中 谁 的 判 断更 具有权威性 ， 当 时 的 牛津大学 贝 列尔学 院 （

美 卫斐烈著 ， 顾钧 、 江莉译 ： 《 卫 三 畏 生 平 及 书 信 —一 位 美 国 来 华 传 教 士 的 心 路 历 程 》 ， 第 页 。

美 卫 斐烈著 ， 顾钩 、 江莉译 ： 《 卫 三 畏 生 平 及 书 信 —一 位 美 国 来 华 传 教 士 的 心 路 历 程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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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伦 （ 曾 就此含蓄 的指 出 ： 不 能 说一个人在 中 国 居住 了 十年 或

更长 时 间 ， 就 因 此更有 资 格来判 断 。 他可 能 在 那 居 住 得 更 久 ， 而仍 旧 认 为 孔子过

时 ， 而孟子乏 味无聊 （ 当 然 首先会认 为 两人是 异 教 徒 ） ， 这样 就对两人几无所知 ，

更 不用 说 他们 的 古 典文 字 了 。 ” ② 马 伦 的 观 点 很值得注 意 ， 了 解孔孟 、 熟识古 典文

字 ， 似乎应成为 判 断 中 文译名 适切度 的 起码 要 求 。 从这 角 度 讲 ， 麦都思和

理雅各 是所有参 与 译 名 之 争 中 最有 资 历 的 人 他们 的 观 点 也 更值得信服 而 “ 神 ” ， 。

派 传 教 士 则 完 全 是 以 优越 的 文 化 心 理 来 看 待 中 国 传 统 以 先 入 为 主 的 观 念 来 做 出 ，

论断 。 但 也 不 能说 “ 上 帝 ” 派传 教士 完全克 服 了 这种 工 业革 命 以 来 西 方社 会 形 成

的 自 我 优越 感 ， 只 是 他们 在 面 对 像 中 国 文 化 这种 异 域 文 化 时 ， 似乎 更 客 观 一 些 。

像麦都思 、 理雅各 ， 甚 至 郭 实 腊 这 些对 中 国 文 化 浸 淫 多 年 的 人物 ， 他们 随着 对 中

国 文化 由 浅入深 的 体认 ， 放弃 “ 神 ” 之译 名 ， 转而支持 “ 上帝 ” ， 他们 的这种转

变 的 过 程 的 确 需 要 我 们 认 真 去 考 察 这 或许 会 为 我 们 了 解 译 名 之 争 打 开 另 一 个 窗 ，

口 。 年 的 香 港 翻 译会 议 ， 理雅各 被委派 为 一专 门 委 员 之 一 员 会 以 裁 定 圣经

中 神 抵译名 。 此后 即 以 确 定 合适之译名 为 职责 ， 年 因 病 离 港 回 英前 ， 他致

信麦都思 ， 认为 “ 神 ” 是 最 佳译 名 。 但 他 坦 承 此观 点 是 他 直 接 取 自 修德 ， 而非他

本 人探 究 之 结 果 。 ③ 年他返 回 中 国 ， 几个 月 后 ， 他经慎重考 虑 决 定 放弃 “ 神 ”

为 译名 ， 转而 支持 “ 上帝 ” 。 ④ 理 雅 各 不 同 于 麦 都 思 之 处在 于 ， 他提 出 ，

为表达相对概念 的术语 （ 揭示 的 是造物主与其所主 宰 的 人和 自 然

万物这些受造者 的 关系 ； 和 都是 表 达这 种 相 对 概 念 的 术 语 ， 而非

： 英 国 神 学 家 和 东 方 学 家 出 生于 一 个 流放 到 瑞 士 的 法 国 家 庭 其 父 为 ， ，

新教神 学家 。 他颇 富语 言才 能 ， 懂梵文 阿 拉 伯 文 中 文 法语 德 语 西班牙 语 拉 丁 语 意 大 利 语

、 、 、 、 、 、 、

等 多 种 语言 年在加 尔各答主教学 院
。 （ 任古典学讲师 时 ， 曾 教授何进 善 神 学 及 英
文 并 向何进善学习 中 文 见
， ，

关 于 理雅各 何 时转 而 赞 同 上 帝” ‘ ， 意见未 见 统一 。 认 为 理 雅 各 赞 同 “上 帝”译 名 始 于 年所

著

但实 际上理雅各在 其 年的作品 发

中 即 已 主 张“ 上 帝 ” 为 译 名 。 其真正 的 态度转变应在 年回到中 国 后

不久 发生 的 。 这种转变 可 能 受 何进 善 所影 响 ， 亦可能受到麦 都思所启 发 ， 见襄道运 ： 《 近 世 基 督 教和 儒 教

的接触》 ， 上海 ： 上海 人 民 出 版 社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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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属词 ， 而 中 文典籍 中 之 “ 上帝 ” 亦属相 对性 的 术语 ， “ 上帝 ” 应 为 汉译 的

最 佳 选择 。 此外 ， 理雅 各 还 因 麦 都 思 提 出 以 阿 罗 河 作 为 解 决 译 名 之 争 的 妥 协措

施而深 为 不满 。 ② 麦都 思和 理雅各 以 不 同 的 路径都得 出 了 “ 上 帝 ” 为 译 名 之最佳

选择 的 结 论 。 此外 ， 坚定支持 “ 上帝 ” 译名 而又影 响 很大 的 人物还有 郭 实腊 。 郭

实 腊 大 概在 年出版的 《 大英 国 统志 》 一 书 中 首提 “ 上帝 ” 与 ‘ ‘ 皇上帝 ” 这

两种译名 。 而在 年 出版的 《 大英 国 人事略说 》 中 ， 还是称 为 “ 救世主 ” 。

③ 而麦都 思也是在 年出版的 《 福音调 和 》 中 首 次使用 “ 上帝 ” 为译名 ， 两

人大约 同 时采用 了 “ 上帝 ” 译名 。 孰先 疏后 ， 难 以判断 。 但 年译经 时这两

位 新 教教 会 中 的 资 深传 教士都釆用 此译 名 无疑 有着 巨 大 的 影 响 ， “ 大 多 数传教士

都 因 他们 而赞 同 ‘ 上帝 ’ 译名 。 ” ④ 被称 为 十 九世纪著述最 多 的 德 国 汉 学 家 花 之 安

因 其 精 深 的 汉 学研 究 而在 传教 士 中 威望颇 高 ， 同 样认 为 “ 上

帝 ” 为 最 佳译 名 。

就赞 同 “ 上帝 ” 译 名 的 根本 原 因 而言 ， 麦 都 思 和 理雅 各 应 划 分 为 一 派 ， 因他

们 持 此 主 张 的 根 本 原 因 在 于 坚 信 中 国 古 代 曾 存 在 一 神 崇 拜 但还 有 一 部 分 人 因 为 ，

截然 不 同 的 理 由 而 支持 “ 上帝 ” 译名 。 斯当东 （ 就

认为 ， 汉语 中 找不 到表达和 西 方造物主 同 等观念 的 词 语 ， 而 “ 上 帝 ” 则 是 一个权

宜之选 ， 因 它 比 其 他 汉 语 词 汇 更 接近 西 方 之含义 。 而 马 伦显然 不认 为 “ 上

帝 ” 这一词 汇可 以 表达西方 的观念 ， 担心这个词 可 能会诱 导 中 国 人去 崇拜

他们所 熟识 的 “ 上帝 ” ， 但 “ 如 果 我 们 要 传 输给 一 个 民 族 新 的 观 念 ， 我们 必须 以

他们 已 经 拥 有 的 观 念 作 为 媒 介 来 达 到 这 一 目 的 。 ” ⑦ 由 此可 以 看 出 ， 同 是支 持 “ 上

为 解 决译 名 争 论 ， 麦 都 思给 中 国 的 传 教 同 工 写 了 长达二 十 余 页 的 信 ， 并做 出 了 很
大 的妥协 ， 他 承 认 “帝”作 为 译 名 和 “神 ”一 样 并 非 是 完 美 的 选 择 ， “ ‘ 帝 这个 词 指最高存在 时 ， 并不 能像 耶
和 华一样 暗 示 出 无 限 完 美 的 存在 。 ” 而且 ， 因 “帝 可指过世 的 皇帝 ， 所 以使用 这 个字 时 需要给 出 定 义 ，

明 确所指才 可 ， 见

熊 月 之著 ： 《 西学东 渐与 晚清社会 》 ， 第 页 。

⑥
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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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 ” 译名 ， 但背后 的 原 因 却 有着本质 的 不 同 。

麦都思 征诸 中 国 典籍及 民 间 信仰 以 证 实 中 国 古 代确 曾 存在一 神 崇拜 ， 二十世

纪初 ， 加 拿大 来华传 教士 明 义士 （ 更是利用 考

古 学 以 殷商 甲 骨来求证 中 国 商 朝 的 确 存在上帝 崇拜 ， 而殷人所崇拜 的 “ 上帝 ” 就

是 西方 的 造物 主 。 这种 以 中 国 古 代 和 西 方 崇 拜 同 一上 帝 作 为 传 教基 点 的 调和 的

策 略 可 以 说 和 麦 都 思 是 一 脉 相 承 在 当 今 还 有 西 方 教 内 学 者试 图 使 用 最 新 的 人类 。

学 等 方 面 的 知 识 试 图 证 明 中 国 古 代 上 帝 崇 拜 的 一 神 教 性 质 并 力 证这 种 主 张 对 福 ，

音 化 中 国 的 重要 性 。 ②

何 以 会发生译名 之争 ？ 而且争论主要 发生在英 、 美传教士之 间 ？ ③ 原 因 首先

是英 、 美传教士传教 目 标群体不 同 。 麦 都 思 认 为 板依 中 国 知 识 分子 为 首要之 事 ，

“ 我 认 为 中 文 中 古 代 先 贤 留 下 的 这 样 一 个 术语给 我 们 增 加 了 极 大 便 利 几 乎 完 全 ，

可 以 用 来 表 达最 高存在 ， 这 一 术 语 能 在 中 国 每 个 读 书 人 心 中 激起 敬 畏 之 情 。 ” ④ 在

他看来 ， “ 上 帝 ” 译 名 会有 利 于 归 化 士 人阶层 ； 而文 惠 廉等人则认 为 传教之主体

应 为 普通 中 国 人 。 其二 ， 对 中 国 文化态度不 同 。 麦都思认为 中 西 同 宗 ， 中 国人的

祖先也受过神 启 ， 信仰 一神 ， 只 是 在 语 言 变乱 后 脱 离 人类 大 家 族来 到 东 方 ， 与世

隔离 ， 独立 发展 ， 后渐为 异端所蒙蔽 ， 生 出 偶像崇拜 。 所 以传教士 需要做 的就是

“ 重新 唤起 （ ” 这个 民族 曾 经有 过 的 一 神 崇 拜 的 意 识 ， 而 “ 上帝 ” 译

名 作 为 中 国 古 代 一 神 崇 拜 所 留 下 的 印 迹 则 是 唤起 中 国 人 神 启 观 念 的 一把 重 要 的

朗匙 。 而 文 惠 廉 等则根本不 相信 中 国 古 代存在 过一神 崇 拜 ， “ 上帝 ” 只是中 国远

古神话 中 诸神 中 的 主神 ， 相 当 于希腊神话 中 的 或罗 马 神话 中 的 ， 只

是 中 国 古 代 人所 崇 拜 的 偶 像 之 一 。 中 国 文 化 中 既 然 没 有造 物主之概 念 ， 汉语 中 也

就没有直接对等之词 汇 ， 那 就需要 选择一个和 或 相似的词汇 ， 赋予

它造物 主之观 念 。 麦都思对待 中 国 文化 的 态度是调和 的 ； 而文 惠廉 则是排斥 的 ，

他认 为 康 熙皇 帝 拒绝 受 洗本 就说 明 了 调 和 策 略 的 失败 。 ⑤ 其三 ， 译 名 之 争恰 巧 主

或称欧美 更 加 准确 ， 因 欧 洲 大 陆 的 传 教 士 如 郭 实 腊 大 都 赞 同“ 上 帝“译 名 。

⑷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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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发 生 在英 美 传 教 士 之 间 这 背 后 或 许 有 着 深 刻 的 历 史 文 化 背 景 巴 特 尔 ， 。 （

曾 试 图 解释这种 国 别 间 的 译名 之 争 ， “ 是不 是 帝 国 性 的 思 维倾 向 于 ‘ 上帝 ’ 这种

思 想 形式 的 术语 而 民 主 的 美 国 人 则 青 睐无 帝 国 内 涵 或无 统 治 意 味 的 术 语
， ？ ” 这

种 有趣但颇 富 猜测 性 的 解释有着把 问 题简 单化 的 倾 向 实 际上 的 情形可 能 比这要 。

复 杂 得 多 首 先 传 教 士 所 归 属 的 宗 教 派别 可 能对 他们 的 选择起 到 了 重要 的 作 用
， ， ，

主张 “ 上 帝 ” 译 名 的 基 本 都 是 英 国 伦 敦 会传 教 士 ， 坚持 “ 神 ” 的 则 主要 是美部会

传教士 。 其次 ， 译名 之 争还不 能简 单理解为 是 国 别 之 争和 派别之争 。 除 国别和宗

教 派别 的 影 响 外 这种 复杂 性 还牵涉 到 传 教士 传 教 的 地域 在 宁 波和 福 州 ， ， ， ‘ 神 ’

这一名 称 的 使用 率要高一些 ； 在厦 门 ， 传教士布道时则都用 ‘ 上帝 ’ 来 指称

‘ ’ 。 ② 还有学者认 为 ， 美 国 传教士认 为 “ 基 督教信仰 与 ‘ 异 教思想 ’ 存在根

本区别 ” ， “ 他们 的 这种 倾 向 ， 与 美 国 带有 民 族特 征 的 宗 教 思想 是有 内 在 联系 的 。

当时 ， 美 国 教 俗各 界 均 认 为 ， 他们 年 轻 的 民 族 受 到 了 ‘ 特别 的神佑 ’ ， 是上 帝 的

‘ 选民 ’ ， 他们 的 宗 教 、 道德和 精神 生活要远远高于 ‘ 异教徒 ’ ， 也 高于 旧 大 陆 。

因此 ， 他 们 不 能 同 意 将 他们 的 ‘ ’ 与中国的 ‘ 上帝 ’ 相提并论 ， 更不能容忍

用 后 者取代前者 。 同样 ， 也 正 是 由 于 美 国 传 教 士 具 有这 种 独 特 的 民 族 意 识 ， 他们

才在 与 英 国 传教 士之 间 的 争 论 中 绝 不 退让 ， 反对 由 麦都思等主 导 《 圣经 》 中 译这

一 重要事务 。 ” ③ 这种 解 释 无 疑 比 巴 特 尔 的 解 释 更 具 合 理 性 。 美 国 传 教士似乎 的

确认为 自 身 更加 优越 ， 而且和 英 国 传教士相 比对 “ 异教 ” 文化似乎 更 加 苟 责 ， 如

美 国 牧师 安德森 （ 就认 为 ， 当 前世 界上所有 文 明 的 国 家都信仰

基督 教 ， 当 前 我们 正 在传教 的 这些 国 家 或部落 都 是 非文 明 化或 半 文 明 化 的 邦 土 ，

在这些地方有价 值 的 思想 大都 已 经消 亡 。 即 使像 印 度这种 “ 对 自 己 文 化感觉 自 命

不凡 ” 的 异教 国 家 ， 我们 也 几乎 找不 到 任何 真知 ， “ 他们 的 历 史 、 年代 学 、 地理

学 、 天文 学 ， 他们 有关物 质 与 精 神 的 概念 ， 他们 关于 创 造与 天命 、 宗教与道德 的

观点 ， 都极 为 乏善可 陈 （ 。 ” 在 他看 来 ， 中国人 、 印

度人 只 是些野蛮 的 异 教徒 ， 他们 “ 头脑贫瘠 （ ” ， “ 错 误丛 生

堕 落 的 智 识 历 经三千 年而 愈 陷 愈深 ， 他们 少有 自 己 的观
点 视物仅及周 遭 不 能察觉事务 间 之联系
， ， ， 思维只 局 限 于切 身 经历 及 身 体 需 求 ，

美 卫 斐烈 著 顾钧 江莉译 《 卫 三 畏 生 平 及 书 信—一 位 美 国 来 华 传 教 士 的 心 路 历 程 》
， 、 ： ， 第 页 。

吴义雄 《 译 名 之 争 与
： 早期 的 圣经 中 译 》 第 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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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 对地理 学 、 天文 学 、 历 史一无所知 ， 毋 庸 谈他 们 自 己 的 精 神 本质及命运 ，

更遑 论 上 帝 ” 。 这篇发表于 年 《 中 国 丛报 》 上 的 文章对 中 国 文化毫无 了 解

的情况下 ， 骤下 结 论 ， 极 尽 泛 损 中 国 文 化之 能 事 ， 而 英 国 新教 徒 的 言 论似 乎 的 确

没有那 么 尖刻 。 牧师马伦 （ 谈 到 异教徒 时说 ： “ 他们 是我们 的 弟 兄 ，

像我们 一样 ， 他 们 中 一 些 人 受 过 教育 ， 一些人没有 ； 但 总 体来 说 ， 他们 都有专长

之 处 敏捷 而 又 富 求 知 欲 温 和 且 愿 意 被 引 导
， ， ， 常 常 富有学识 。 他们 的 道德意 识 ，

不 是迟 钝未 开 化就 是方 向 彻 底 迷 失 ， 因 他们 的 道 德 意 识 来 自 他 们 的 宗 教 信 仰 ， 在

读 书 人 中 这 种 信 仰 是 一 种 建 基 于 古 代 典 籍 和 道 德 法 则 的 神 秘 崇 拜 而对 普 通 人
， ； ，

这种信仰 只 是一套粗俗呆板 的 礼仪体系 。 ” ② 美 国 传教 士似乎 的 确 比英 国 传 教士表

现 出 更 强 的 文 化优越 性 。 实 际上 ， 这种 优越 的 心 态 多 多 少 少 为 当 时 的 传 教 士 所 秉

持 ， 大 概 只 有 程度 上 的 不 同 。 但也有少数传 教士在仔细 阅 读 中 国 经典 、 深入了解

中 国 传统后 ， 对 中 国 文 化 并 不 是抱 一 种 完 全 柩 斥 的 态 度 ， 甚至在 内 心深 处 生发 出

对 中 国 文化 的尊重 ， 虽 然 在 他们 心 中 中 国 文 明 还 是 不 能 和 基 督 教 文 明 相 提 并 论 。

麦都 思应 是这些少数 的传教 士 之 一 。 坦率而 言 ， 当 时正 值 中 国 国 势衰微 ， 而西方

文 明 正 步入鼎 盛 ， 对非基 督 教 文 化 能抱有这种 态 度 ， 也算难 能可贵 了 。 从 这种 是

否 能尊重 中 国 传 统 的 角 度 出 发 ， 去 考虑译名 问 题 ， 或许 更 符 合 中 国 当 时 的 处 境 。

麦都 思所持有 的 文化态度在 当 时 的 确 受到 了 很 多 人 的 攻击 ， 他们 嘲 笑 、 几讽

麦 都思在译名 之 争 以 及 “ 委办译本 ” 中 对 中 国 文化所作 出 的 妥协 与 让步 ， 如有人

写道 ： “ 我们 的 基 督 教传 教 士 把 异 教 作 家 （ 指中 国 作 家 一笔 者 加 ） 提高到 了 一个

多 么 荒唐 的 高度 。 ” ③ 麦 都思 因 力 主 “ 上帝 ” 译名 ， 而 为 一 些教 内 人 士 称 为 是 偶 像崇

拜者 ， 在 作 恶 而 非扬 善 ， 在 传 播 谬误 而 非 真 理 ， 他也 因 此 承 受 了 很 大 的 压 力 。 ④ 佛

教入华 时 ， 不 论 是 西来 的 僧 人还 是本 土 的 佛教徒 都 能对 中 国 本土 文 化持 宽 容态

度 ； 明 清 之 际 的 耶 稣会 士 也 深怀 文 艺 复 兴 的 人 文精 神 ， 视中 国为 “ 自 然宗教 ” 的

国度 ， 而 新教徒则 以 高级 文 明 的 代表 、 真正宗教 的 信仰者 自 居 ， 鄙夷 中 国 人 ， 排

斥 中 国文化 。 ⑤ 麦都思这位对 中 国 文化持包容 、 赞赏 态度 的 传 教士 ， 在当 时的历

， ”

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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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 情 境 下 所 从事 的 注 定 是 一场 少 数 人 的 战斗 但 却 真 正 为 中 西 文 化交流做 出 了 积 ，

极的 、 正面 的 贡献 。

两 派 的 分 歧 的 根 源某种 程度 上在 于 他们 对 中 国 人头 脑 中 是 否 曾 存 在 过类 似基

督 教造 物 主 的 概 念 有着 不 同 的 认 识 。 麦都思相 信 “ 中 西同源 ” ， 认为 中 国人曾一

度崇拜 但后 受 “ 异端 ” 所蒙蔽 ， 而 “ 忘却 ” 创世主 。 而传教士们 需要做 的

不 是 去 在 中 国 人 的 头脑 中 重新 引 入和 培植 的 观念 ， 而 是 要 重新 唤 醒 中 国 人

头 脑 中 沉睡 已 久 的 记忆 他甚 至对 当 时 中 国 人 头 脑 中 的 上 帝 观 念 都抱 有 非 常 乐 观 。

的看法 ， “ 和 古代 中 国 人一样 ， 当 代 的 中 国 人对他 （ 造 物 主一笔 者 加 ） 崇 敬有 加 ，

称 呼他 为 最高统治 者 （ ， 认 为 他是所 有 事件 的 最 高 处置者 （

他们 决 不 会 把他 和 任 何 偶 像 混 淆起 来 ， 或 把 他和 各 种 传 说 中

的 神抵联系起来 ” 。 而主张 “ 神 ” 的 一派则认 为 中 国 从古至今根本就没有存在

过一神教 ， 这个 民族 “ 对于 性质 的 认识 是晦湿 的 ” ， “ 这 门 语 言 中 所有 的 表

达圣 名 的词 汇 都肯 定 会让他们联想起偶像 ” 。 ② 但 从传教 策 略而 言 ， 针对中 国 这么

一 个有着悠 久 文 化传 统 的 国 度 ， 历史 、 文化 、 语 言及信仰截然 不 同 于 西方 调 和 ， 、

适应更是一种有效 的 方式 ， 诚如 李 识 昌 在谈 到 佛 教入华翻 译佛 典 采用 的 “ 格义 ”

策略 时所言 ： “ 实 际上 ， 这种 用 本 土 文 化 的 中 心象征融会 贯 通外来 文 化和 宗 教 的

中 心价值的 策略 ， 绝 非 什 么 权 宜 之 计或 者 无 奈 之 举 而 是 一 切 跨 文 化 传 统 所 不 得 ，

不遵循 的路线 ， 而且也是提高文化传播效率 的 最佳路线 。 ” ③

大英圣书 公 会于 年 月 日 通过 决 议 ， 裁定不采用 “ 神 ” 作 为 译名 ，

但也 没赞 同 “ 上帝 ” 。 ④ “ 美 国 圣经 公会 曾 于 年 月 考虑过译名 问 题 ， 但未

做出 取舍 。 ⑤ 随 后 设立 分委 员 会裁 定 译名 问 题 ， 并于 年 月 日 在审查 了

分委 员 会关于 中 国 圣经版本 的报告 后通过决议 ， 同 意 出 版采用 “ 神” 及 “ 灵” 译

名 之圣经 。 原 因 在于 到 了 年末分委员 会可 以看到 并审 查 更 多 资 料 ； 此外 ，

还由于 “ 过 去 几年里 反对 ‘ 神 ’ 、 赞同 ‘ 上帝 ’ 或其他术语 的 那 些绅 士们 ， 实际

， ”

③ 李炽 昌 ： 《 圣号论衡 ： 晚清 万 国 公 报 基 督 教 圣 号 论争 文 献汇编 ‘ ” 》 ， 上海 ： 上海 古 籍 出 版社 ， 年 ，

前言 ， 第 页 。

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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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在 过 去 的 很 多 年里 一直 就 使 用 ‘ 神 ’ 作为 译名 ” 。 这无疑 是 把 矛 头 指 向 麦 都

思 。 ② 美 国 圣经 公 会 随 后 把报 告 副 本转送给大英圣 书 公会 ， “ 敬请 他 们 再 考虑 一 下

这一主题 ， 如 有可能 ， 还希 望 他们 赞 同 此报 告 中 的 观 点 。 ” ③ 美 国 圣经 公会 分委 员

会 的 这份报 告 非 常 详尽 的 探 究 了 各种 中 文 译 名 ： 上帝 、 帝 、 天帝 、 天主 、 阿罗诃 、

神 。 报告 以 八份材料为 基础 ， 赞 同 “上 帝 ”译 名 的 材 料 包 括 麦 都 思 年发表 的

《 探究圣经汉译 中 —词 最恰 当 的 中 文译文 》

； 麦都思于 年 月至 月 分三 次 刊 登于 《 中 国 丛报 》 的 《 答

文 惠廉博士 的 论 和 的 恰 当 中 文 译文 》 （

； 理雅 各 为 “上 帝” 译 名 辩护 的 文 章 以 及 多 提 （ 牧 师 赞 同 “上 帝 ”

译名 的 文章 。 而 赞 同 “神 ”译 名 的 材 料有 ： 文惠廉 年的 《 论 和

的 恰 当 中 文译文 》

文 惠 廉 和 裨 治 文 致 大 英 圣 书 公 会秘 书 的 一 封 信 ；

几封 书 信 手 稿 ， 其 中 之 一 是文 惠 廉致美 国 圣经 公 会布里 格姆 （ 牧师 的

一封长 四 十页 的 信 ； 文 惠廉 的 《 为 论 和 的恰 当 中 文译文 一文辩

护 》 〈

。 报告 力 求在综合 分析这些材料 旳 基础上得 出 客观结论 ，

但 实 际 上报 告 的 作 者 在 搜 集 这 些 材 料 时 就 不 够 全 面 ， 有所偏颇 。 对于 参与 论战 的

两方主力 麦都思和 文 惠 廉 ， 后 者 的 作 品 罗 列 详细 ， 甚至包括书 信 ， 而 对前 者 的 作

品则只是 “ 选择 一 二 ” ， 如 麦 都 思 长达 近 三 百 页 的 重 要 作 品 《 论 中 国 人 的 神 学一

一兼 述 以 中 文 表 达 神 祗 的 最 恰 当 方 式 》 （ 』

和 在 论 争 高潮 时 所 发 表 的 作 品 《 论 “ 神 ” 这一 ■

词汇 的真正 意义 》

麦 都思 对此 的 回 应是 ： “ 我初来 传教时 ， 发现我 的前 辈们 都 习 惯使用 祌 来翻译 ‘ ’ ， 这种观点就 早早 的

灌 输进 我 的 头 脑 中 。

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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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 未入参考之列 。 而且 ， 报 告撰写 人根本不 通汉语 ， 这很难

保 证 其 评 价 的 公 正 性 和 合 理性 。

在 美 国 圣经 公会 的报 告 转 到英 国 后 ， 年 月 日 在英 国 圣公会传教

会 （ 伦敦总 部 召 开 了 有大 英圣 书 公会 、 伦 敦 传 道会 和

英 国 圣 公 会传 教 会 代 表 参 加 的 会 议 ， 会议对 美 国 圣经 公会 的 决议未置可否 ， 但声

明 不赞 同 “ 在 中 国 传布两个敌对 的 （ 译本 ” ， 期 盼传教 士们 能够 “ 互

相 让步 ， 达成一致 ” ， 以 译 出 一个 “ 通用 译本 （ ” ， 如达不 成

一致 ， 则 可 以遵照钦定本圣经译者 的 做法 ， 采用 “ 旁注 （ ” 的

原则 。 但 “ 旁注 ” 的 建议 随后 为 麦都 思 、 施敦力 约翰和 美魏茶所拒绝 ， 原因在

于 “ 同 一本书 、 同 一 页 上观 点 就彼 此 矛盾 ” ， 而且哪 一方都不愿 己方 的 译名 出 现

在旁注 中 。 ②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大概 是 出 于 审 慎 的 目 的 ， 而没有给 出 明 确 意 见 ， 其 “敌

对 的 译本 ” 的 称呼 或许让美 国 圣经 公 会也一 头雾水 ： 到底大英 圣书 公会是 因 为

译 名 的 争 议还 是 因 为 翻 译 原 则 的 分 歧 而 有 此 称 呼 呢 ？

在新约翻译完毕后 的 四 个 月 后 ， 美 国 圣经公会 即 作 出 支持 “ 神 ” 版圣经 的 决

定 。 而 此 时 的 大英 圣 书 公 会却 就 是 否 采用 “ 上帝 ” 译 名 而鋳路 不 决 ， 似乎 公 会还

考虑过 “ 上神 ” 作 为 译名 。 ③ 大英 圣书 公 会可 能还 考 虑 过 徐继畲 的 意 见 。 徐 继畲

在 同 英 国 圣 公 会香港主教 四 美 （ 的会面 中 谈到 ， “ 上帝 ” 、 “ 天主 ”

皆 可作 为 的 译名 ， 而 “ 神 ” 单独 使 用 则 没有 的含义 ； 相 比 较而 言 ， “ 上帝 ”

对 中 国 人是最 为 明 白 易 懂 的 词汇 ， 虽 然 他本人 更 赞 同 以 “ 天神 ” 译 。 ④ 《 中国

丛报 》 刊 文说徐继畲建议 以 “ 天神 ” 译 这 一 建议颇 受 大 英圣 书 公会好 评 。 ⑤

这如 果 属 实 ， 则 正 反 映 出 大 英 圣 书 公 会 迟疑 的 态 度 。 但此 时 大英圣书 公 会无疑还

是倾 向 “ 上 帝 ” 为 译名 的 ， 因 为 就在 年 ， 公 会 资 助 了 伦 敦会 传 教 士 在 上 海

刊印 了 “ 上帝 ” 版 的 《 福音书 》 ， 虽 然 并未就译名 发表任何 官方 的 意见 。 到了

年 ， 大英圣书 公会则在上海 资 助 印 刷 了 “ 上帝版 ” 的 “ 委办本 ” 新约 全书 。 为何

大英 圣 书 公 会立场 犹疑 不 决 ， 在美 国 圣 经 公会表 明 观 点 后 的两年才正式赞助 “ 委

， ”

③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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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译本 ” 的 印 刷 ？ 其中原因 ， 还待探 究 。

此后 ， 译名 问 题在传教士 中 还 是争论不休 ； 六 十年代 短 暂休 战 后 ， 七十年代

因 “ 北京 官话译本 ” 的 翻译而確烟 再起 ， 年至 年的 《 教务杂志 》 成为

论争 的平 台 。 随之 ， 华 人基 督 徒 也 参 与 到 论 辩 中 来 ， 战场 则转移 到 《 万 国 公报 》 ，

这份在 中 国 近代 史上著名 的 刊 物 。 以 《 万 国 公 报 》 为 平 台 的 这场 争 论 始 于

年 月 日 的编者征文告示 ， 邀请 读 者 就基 督 教造 物 主 应 翻 译 为 “ 神 ” 还是 “ 上

帝 ” 撰文讨论 。 此 次争论持续 了 长达一年 ， 论辩文章六十 余篇 。 这场 争 论 实 际 是

麦都思与 文 惠廉 年代左右那场论辩之余绪 。 参 加 这 次 论 争 的 中 国 本 土基督 徒

大都继承 了 麦都思 的 观 点 。 但看 似 中 国 教 徒 就 译 名 发 表 的 见 解 ， 实 际 上 所 代表 的

是英 、 美传教士 及其所 属 教派 的 观 点 。 所以 ， 李炽 昌 总 结 《 万 国 公报 》 上 的这场

论 争 时 说 这场 轰动 一 时 的 圣 号之 争 ， ， 只 是英 、 美传教士 的 门 户 之争 、 派系之斗 。

当然 ， 不 可 能期望这样 的 论争会解 决译名 问 题 。

因 译名 的 争论可 能成 为 传 教士之 间 分裂 的 因 素 所 以 年 、 年和

年 三 次 传 教 大 会 都 没有 把 译 名 问 题列 入到会议 日 程当 中 。 而 年 的 大会专 门

就圣经和 合本翻译 时 的 译 名 问 题制 定 了 相 关 的 条款 ： 各圣经公会采用 “ ” ，

及 “ ” 哪 一个 译名 可在 出 版 时 由 他们 自 己 决定 。 虽然译名 问题

被刻 意 回避 ， 但 实 际上 ， 它还是 时常浮现 ， 年决定 翻译和 合译本 时 ， 曾希

望找到 “ 妥协 的 术语 （ ” ， 但还是未 能 成功 。

年 ， 《 中华归主》 的编者说 ： “ 的 译法一直 是个使人大伤脑筋 的 问

题 。 ” 根据 该 书 提供 的 情 况 ， 年 出 版 的各种 《 圣经 》 译本 中 ， 译为 “ 上帝 ”

者 占 绝大 多 数 。 其 中 文 言译本 中 ， 译为 上帝 ” 者占 ， 译为 “ 神” 者占

白 话译本 中 ， 译为 “ 上帝 ” 者占 ， 译为 “ 神” 者占 。

“ 神” 与 “ 上帝 ” ？ 孰对 孰 错 ？ 难 以骤下 结论 。 有学 者认 为 ： “ 虽 然 我们 可

以 同 意布恩 （ 即 文 惠 廉一笔 者 加 ） ， ‘ 神 ’ 在 中 国 人 中 是最代表神 性 的 ； 我们 也

李识 昌 ： 《 圣 号论衡 ： 晚清 万 国 公 报 基 督教“ 圣 号 论 争”文 献汇 编 》 ， 前言 ， 第 页 。 但也有学者认 为

《 万 国 公报 》 中 华人 的 文 章观 点 新颖 ， 长期看来价值非凡 ， 见 ， “

”，

容 吴义雄 ： 《 译名 之争与 早 期 的 圣经 中 译 》 ， 第 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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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以 同 意麦都思 ， ‘ 上帝 ’ 是最 能够表 达 出 特性 的 词 语 。 ” 这似乎 是一个

折 中 的 看法 。

译名 之争 是传教士 入华 后 碰到 的 最棘手 的 问 题之一 。 有 人认 为 这 场 争 论 本 身

就 充 满着 讽刺 性 ， “ 传 教士们 本 身 就对他们所宣讲 的 唯一神 祇 的 中 文译名 达不成

一致 ， 耶稣会士 、 美国人 、 英 国 人或 自 创 或采用 不 同 的 名 号 ， 结果本土人一 团 雾

水 ， 对 于 精 细 隐 微 的 神 学 争 执莫 知 所 云 ” 但译 名 之 争 并 不 仅仅 是 国 别 之 争 或

宗 教派系之争 。 借助 译名 的 论 战 ， 传教士广 征 博 引 ， 探隐索微 ， 经史子集 ， 无不

涉猎 ， 他们 的 著述 中 引 证 中 文文 献少 则十几种 ， 多 达几十种 以 此为 契机 ， 传

教 士 对 中 国 文 化 的 讨 论 如 火如 荼 加 深 了 对 中 国 文 化 的 了 解 ， ， 客观上促进 了 汉学

的 发展 。 同时 ， 他们也上溯西方文化 的源头 ， 去为 自 己 的 论辩寻找支撑 ， 希腊 、

罗 马 的 文 史 著 作 广 为 征 引 无 形 中 由 译 名 问 题牵 出 中 西 两 大 片 文 化 的 对 比 碰 撞 ， 、 、

交 流 而麦 都 思 作 为 这场 译 名 之 争 的 最重要 的 参 与 者之一
。 ， 无疑 既是最大 的贡献

者 ， 也 是 最 大 的 受益者 。 不计文章 ， 他 为 这场 论 争 所 写 的 著 作 就有 五部 ， 作品也

堪称佳作 他借助译名 之争完成其 由 一位汉 学 学者 到 出 色 的 汉学家 的 转变

， 。 回头

看十 九世 纪 中 期 的 这场 传 教神 学之争 ， 可以说 ， 没 有 麦 都 思 这位 出 色 的 雄 辩 者 ，

译名 之争将会是 另 一 种模样 郭 实腊 和 理雅各虽 皆 为 主张 “ 上帝 译 名 的 传教士 ， ” ，

但前者忙于 传教 ， 而后 者 是在论辩 的 高潮 己过才入场 。 而支持 “ 神 ” 派 的 传教士

则 有娄理 华 、 文 惠 廉及禆 治文等人物 。 没有麦 都 思 独撑 “ 上帝 ” 译名 之大 旗 ， 译

名 之争或许会平淡如 水 ， “ 神 ” 派或许会 占 据 绝对优势 。

把时 间 延展开来 ， 中 国 文 化 的 包 容特性 又 一 次显现 出 其 魅力 ， 困扰传教士 的

“ 神” 与 “ 上帝 ” 之争现在看来似乎 不 再成 为 问 题 ， 华 人 教会 一般 多 使用 “ 神 ”

版圣经 ， 但在宣道 时则 “ 神” 与 “ 上帝 ” 并用 。 ④ “ 译名 之争 ” 似 乎 有 着 一 个近

乎 完美 的 结 局 。

“ ‘ ， ’ ”

麦 都 思在上海 的 图 书馆藏书 丰 富 ， 包括 中 国 哲 学 、 历史 、 小说 、 诗歌 等方面 的 主 要 作 品 ， “ 伦敦 差会 目 录”

列 有 麦都 思 和 雒 魏林 的 图 书馆 藏 书 目 录 ， 共 种 中 文书籍 ， 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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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节 “ 南 京 官 话 译本 ”

译 经 背 景及 原 因

最 早 的 圣 经 官 话 译本 当 追 溯 到 耶 稣 会 士 贺 清 泰 （ 的 圣经译

本 ， 他 曾 把 旧 约 的 大部 译 成官话 ， 但似 乎 未 能 流 通 。 新教传教士 对 用 非 文 言 文

翻译圣经 的 尝试 实 际 很早 就开始 了 。 “ 委办译本 ” 委 员 会 的 代表们 很早 就敏锐 的

意识到 用 古 典语 言翻译圣经 的 局 限 性 ， 开始尝试用 方言 或官话 来翻译 圣经 ， 虽

然 这种 努 力 主要 还 是 作 为 文 理译本 的 补 充 。 有趣 的是 ， 和 “ 委 办译本 ” 翻译委 员

会 中 的派系相似 ， 做 出 这种 尝试 的 代表 们 也大致 以 国 家和 宗 派分为 两 派 ： 以麦都

思 为 首 的 英 国 伦 敦会传教 士 和 以 稗 治 文 为 首 的 美 部会 传 教士 美 国 公 理会 传 教士 。

白 汉理 （ 在 年 月 写 给美 部会 的 信件 中 提到 ： “ 裨 治文博

士最近写 信给我 ， 说他六 七年来 断 断 续 续在把 四 福 音 书 和 使徒 行传翻 译 成 官 话 。

我 很想 得 到 他遗 留 下来 的 翻译手稿 。 ” 而 且和 禅 治 文版 文 理译本 一样 ， 这 一节略

的 官话译本也是和 克 陛存 合作进 行 的 。 ④ 也就是说 ， 禅 治 文在 年左右 就 开始

动 手翻译 官话本 圣 经 了 但 裨 治 文 是 否 完 成上 述 的 四 福 音 书 和 使徒 行传 以 及 是 否
。

出 版 因 缺乏 证据 都还不 能确 知 。 而 年 ， “ 南 京 官话译本 ” 也 正在翻译 当 中 。

很可 能稗 治 文和麦都思之 间 在 官话本 的翻译上有着某种 竞争关 系 都在努力 早些 ，

完成 自 己 的 译本 以 获得 资 助 、 刊行 。 传 教士之 间 的这种 竞争在圣经翻译 史 上 并不

是罕见之事 ， 最 早 入华 传 教 的 马 礼逊和 在 印 度传 教 的 马 士 曼 便是 如此 。

麦 都 思 着 手 用 非文 言 文 翻 译 圣 经 幵 始 得 更 早 。 年 ， 他 曾 把约 翰福音翻

译成上海方言并 刊 行 ， 名为 《 约 翰传福 音书 》 。 ⑥ 这 是 圣经翻 译 史 上 的 第 一 本 方 言

译本 。 但 随 后 因 以 上 海 方 言 翻 译 圣 经 者 众 多 气 他 于 是 译 完 约 翰 福 音 后 就 停止 了 。

， ； 贺清泰采用 语化 的 官 话翻 译 圣经 ， 系 受哲 罗姆采用 罗

马 平 民 所讲 的 拉丁 语翻 译 圣经 所 影 响 ， 贺 清 泰虽 获梵蒂 闪 赞誉 ， 称其热情可嘉 ， 但译本却被禁止 出 版 ，

见
官话 （ 原指清朝 官吏 的语言 ， 十 九世 纪还 有北 京 官 话 和 南 京 官话 之 分 ， 后泛指 以北 京方言为
标准 的普通用 语 。 官 话 本圣经 和 方言本 圣经 都属 于 口 语体 圣 经 ， 和 文理本 圣经相 对 而 言 。

详见苏精 ： 《 马 礼逊与 中 文 印刷 出 版》 ， 第 丨 页 ； 赵晓阳 ： 《 二 马 圣经 译本 与 日 升 圣 经 译本 关 系

考辨 》 ， 第 页 。

⑦ 年 ， 米魏 茶 （ 发行 了 马 太福音 的 上海方言本 ， 麦丽芝 （ 出 版了 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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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在译完 “ 委办本 ” 之后 ， 他才 开 始 以 官 话这种 新 的 文 体重 启 以 非 文 言 翻 译圣

经 的 尝试 。 麦都思何 时 幵始翻译 “ 南京 官话译本 ” ？ 还不能确 定 ， 从麦 都思 的 书

信看 ， 这一 官话本 到 年 月 已 经翻 译近 半 ， 合 作 译 者 除 了 施敦 力 约 翰 外 ，

还有理雅 各 。 关于 “ 南京官话译本 ” 的首次印行时 间 ， 记载有些差池 。 伟烈亚

力 说 这一 译 本 于 年在上海 印 行 。 ② 而文显理 （ 认为是

年印行 。 ③ 季理斐也认 为 ， 南 京 官话本首 次刊 发于 年 。 ④ 但 实 际上 ， 首次刊

行的 时间应为 年 ， 但 这 次 刊 行 的 并 非全 译本 ， 而只 包括 四 福音书和 使徒行

传 ， 虽然 书 名 标注 为 《 新约全书 》 。 ⑤ 这本 以 “ 新约全书 ” 的 名 义发行 ， 但内容

却 大大 “ 缩水 ” 的 圣经译本 匆 忙刊 行 的 原 因 何在 ？ 为 何首先翻译和 刊 发新约 的 这

两部分 ？ 很明显 ， 这本 “ 缩水 ” 的 “ 全 书 ” 并不 是试行本 ； 经仔细 对 比 ，

年版和 年版无一字 差别 ， 排版也完 全相 同 ， 两版本无修订关系 。 这很有可

能和 裨 治 文 也 正 在 翻 译 《 四 福音书 》 和 《 使徒 行 传 》 有关 ， 麦都思 为 占 得先机 ，

而首先翻译并 发 行和 禆 治 文所译 的 相 同 的 篇章 这 不 失为 一种上佳 的 策 略 而裨 ， ，

治 文 没 有 出 版 其 官 话 单 行 本 的 原 因 或 也 在 于 此 而 麦 都 思 迅速 刊 行此 节 译 本 的 另 。

一种 可 能性 就 是 麦 都 思欲使新译本 尽快在 太平 军 占 领 区 广 泛 传 布 。 对于 后 者 我 ，

们 则 有着坚 实 的 史 料予 以 支 持 。

几乎可 以肯定 ， 麦都思翻译官话本 的行为 和太平天 国 起义有关 。 太平 天

国 年 月 日 定 都天京 ， 其基督 教 色彩在 西 方 引 起 很 大 的 轰 动 。 教会组织

及教会人士认为 中 国 版依基督教 的 时刻来 临 读一读詹姆士牧师 。

的 小 册 子 就会 感 受 到 他们 的 热情 是 多 么 的 炽 热 ： “ 我 们 生 活 在 充 满 奇迹 的

时代 ， 但最 大 的 奇 迹 就 是 中 国 的 运动 。 《 时代 》 杂志 说 ： ‘ 中 国 的 革命从哪方面讲

都 是这个世 界 所 发 生 的 最 伟 大 的 革命 。 ’ … … 显而 易 见 ， 上 帝 正 离 幵 他 的 御 殿来

完 成 他 在 地球 上 最 伟 大 的 功 绩 之 一 ， 他大声 呼 喊 ， 声 如惊雷 ， 召 唤 教会去 做荣 耀

上帝 、 荣 耀 教 会及 配 得 上 事 件 本 身 的 事 情 。 如 我们 对上 帝 的 召 唤充耳不 闻 ， 毫无

回应 ， 那 我们 就是 昏聩至极 了 … … ” “ 事 实 已 经 明 晰无误 ， 起 义军 的 新信仰本质

福音上海方言本 。 年 文惠廉 ， （ 和 他人 合 作 把 马 太福 音 译成上海方 言 见 。

贾立言 、 冯雪冰著 ： 《 汉文圣经译本 小 史 》 ， 第 页 。

麦都思 、 施敦 力 ： 《 新约 全书 》 （ 南京官 话译本 ） ， 上海 ： 墨海书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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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就 是基 督 教 … … 他们 也 以 此 为 基 础 承认 我们 就 是他们 的 弟 兄 也 当 然 因 此会愿 ，

意和 我们 成 为 伙伴 ， 并接受我们 的 赠 书 。 ” 而 国 内 的 部 分传 教士 也 对太平天 国 起

义军 充满 希望 ， 杨 格 非 在 给 伦敦 传 道 会 的 信 中 写 道 ： “ 我完全相 信上帝 在这片土

地 上 正 通 过 起 义 军 来 纟产 除 偶 像 崇 拜 ， 借助他们 ， 上 帝会 和 传 教 差 会 一 起 让 基 督 教

在 中 国 生根发 芽 。 ” ②

在 这种 热情鼓舞之下 ， 教会人 士 呼 吁 立 即 筹 集 资 金 印 刷 并散 发一 百 万本圣

经 。 这项任务 由 大英圣经 公 会来承担 。 大英圣经 公会从 年太平 军 攻 克 南京

开始就大力 发动 民众捐 款 。 ③ 第 二年 ， 本圣经就 印 刷 完毕 ， 其 中 在上海

印刷 了 本 ， 在香港 印 刷 了 本 ， 在福州 、 广 东及其他地 区 印 了

， 本 。 筹 集 的 资 金达 到 ， 榜 ， 足够支 付 大 英 圣 书 公会在 中 国 二 十年 的

开支 。 ④ “ 百 万圣经送 中 国 ” 运动 中 ， 所 印 刷 发行 的 不仅仅是 “ 委办译 本 ” ， 还包

括官话本 ， 据季理斐记载 ， 到 年 ， 官 话本 发 行达 ， 册 。 ⑤ 如 果 季理斐

的 记载 可信 ， 那这 ， 册官话本 中 ， 有可 能全部 都 是南 京 官话译本 ， 因为这

正 符合 大英圣 经公会于 年要 刊 印 ， 本 南 京 官话 译本 的 承诺 ， 且 这十

万本 的 任务到 年就 印 刷 了 一 半 ， 另 一半于 年完成 印 刷 。 ⑦

麦 都 思 以 南 京 官 话翻 译 圣经还 受 到 了 康 熙 《 圣 谕十 六条 》 和 雍 正 《 圣 谕广 训 》

的启 发和影响 。 康熙 《 圣谕十六条 》 颁行后 不 久 ， 就 出 现 了 以 官 话 甚 至 方 言 这类

白 话讲解圣谕 的 著作 ； 雍正 的 《 圣谕广 训 》 刊 行 后 ， 也 出 现 了 以 白 话解 说 的 通俗

作品 。 这 些 白 话 作 品 以 平 白 的 语 言 把 儒 家 纲 常 伦 理 观 念 有 效 的 灌 输给底 层 民 众 ，

为 维护 清王朝 的 思想统 治起 到 了 巨大 的 作 用 。 麦都思在 年前 就认 识 到 了 圣

谕的 白 话 阐 释类著 作 的 价值 但此 时他 的 观 点 还 比较狭 溢 ， ， 只认为 白 话作品 中只

有 讲解 圣谕 的 这一类才 受 到 中 国 人 的 尊 重 ， 尚 可值得称道 。 到了 年 ， 他对

白 话的观点发生 了 很大 的 变化 施敦力 约翰在 ， 年 月 给伦敦会 的 信 中 的观

点 也 同 样 反 映 出 麦都思 的看法 ： “ 看来我们非 常需要 两种文体 （ 深 文 理 和 官 话一

笔者加 ） 的 圣经译本 以 影 响这个庞大帝 国 。 两位皇帝先后 所作 的 《 圣谕十 六 条 》

象 ，

！ ，

— 说这 本是 年印刷 的 ， 见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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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 圣谕广 训 》 以 文理和 官话 写 就 ， 这两种 文 体彼 此不 能互代 ， 皆很必要 。 ‘ 委

办译本 ’ 可 改编 为 一 本可 供背 诵 的 标准 书 籍 ， 供 在 校 学 生 或成 年 学 生 使 用 ， 以达

到 让普通 读 者 知 晓上 帝真道这一 主 要 目 标 。 但 朗读起 来 ， 官话 本 则 更 胜一筹 ， 借

此 那 些 不 识字 的 人就可 以 听懂 理解 了
， 。 ” ① 这封信透露 出 麦都 思和 施 敦力 约 翰合

作翻译官话译本 的 目 标读 者 己 经 不 是 士 绅 ， 而是那 些不 大识字 的 中 国 人 。 季理斐

也认为 麦都 思翻 译官话译本是给那些非士人阶层 使用 。 麦都思 自 年进 入 中

国 本土后 和 普通 民众 的接触 日 益密切 ， 觉 得 只 有 文 理译 本 还 不 能 解 决 全 部 问 题 ，

简 单 易 懂 的 官 话 本 或 方 言 本 也 很 必 要 而 圣 谕 的 官 话 或 方 言 阐 释 作 品 在 维 护 儒家 ，

纲 常 名 教上 的 成 功 作 为 则 给 他 以 官 话 翻 译 圣 经 的 灵 感 和 启 示 让 他 看 到 文 理 译 本 ，

所不 能覆盖 的 受众 。 官 话 译 本 的 优 势 的 确 是 文 理译 本 所 不 能替 代 的 。 年惠

志道 曾 泛谈过官 话本 的优点 ， “ 不仅 说 某 种 官 话 的 人 分 布地域 广 阔 ， 而且 官话 的

书 面语 还 可 以 是 某 些 文 学 体 裁 的 载 体 。 在使用 的 普及 性上 ， 仅有文 理本可超过官

话 本 但 官 话 本 在 易 读 性 上 相 对 深文 理 译 本 则 有 其无 法 超 越 的 优 势 它 可 以 既 诉
。 ，

之于眼 ， 又诉之 耳 ， 不 仅可 以 通过读 ， 还可 以 通 过 听 来 达 到 理解 的 目 的 。 我们 神

圣 宗 教 的 真 相 和 教 义 都可 借 助 官 话 融 入 到 日 常 生 活语 言 当 中 去 这样 也 可便利 那 。

些没有 学 问 的 基 督 徒 去 温 习 福 音 故事 了 。 ” 麦都思初 到 东 南 亚 就 能针对 当 地华人

的 偏好而编 写 出 《 地理便童略传 》 、 《 东西史记和合 》 等作 品 ， 其敏锐 的洞 察 力 和

思 路上 的 灵 活 性 又 一 次 表 现在 他 能 先 见 性 的 看 到 官 话 译 本 对 于 传 教 的 价 值 。

“ 南 京 官 话 译本 ” 和 “ 委 办 译本 ” 的 关 系

在完成 “ 委办译本 ” 后 ， 麦 都 思 和 施 敦 力 约 翰 雇 了 一 位 南 京 本地 人 ， 把古文

版 的 “ 委 办译 本 转 写 成南 京 官 话 像大 多 数 和 传教士 合作译经 的 中 方 译者 一 样
” 。 ，

这位本地人 的 名 字 也 没有 留 下 。 隐 没 中 方合作 译 者 的 名 字 ， 在众 多 翻译圣经 的 传

教士 中 ， 是通常之事 。 但和 麦 都思最初合译 《 新遗诏 书 》 的 朱 德 郎 以 及 后 来合 作

翻译 “ 委 办 译 本 ” 的 王 昌 桂 和 王 韬 父 子 都在 他 笔 下 留 下 了 记 录 。 但对 于 这 位 转译

者 ， 却 不 见 任 何 资 料 记载 ， 其 致 伦 敦 会 的 信 件 中 也 未 见 提及 。 或许 ， 在他眼 中 ，

这 位转 译 者 和 他 心 目 中 的 理想 的 合 作 译者 ， 一 个 徐 光 启 式 的 人 物 相 差 太远 。 也有

可能是 因 为 相对文 言译本 的 译者 ， 官 话译本 的 译 者本 身 地位 就 不 高 ， 直到

① ，

， ，

、 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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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传教大会还都没有传教士 愿意担任 官话和 合本圣经 的译者 ， 更何况五十年代 ，

大概正 是 因 为 这些原 因 这位本应为 后 人所 知 的 圣经 中 方合作译者 隐没 于历 史 当 ，

中 。

“ 南京 官话译本 ” 从 “ 委 办 译本 ” 转译而来 。 “ 委办译本 ” 以 其清新 的 文风 、

简洁的文笔 、 起伏 的 韵 律而成 为 众多 圣经汉译本 中 的经典 。 十 九世纪没 有 哪 一 个

中 文 圣 经译 本 受 到 中 国 大 多 数 传 教 士 如 此 的 尊 重 也 没 有 哪 一 个 译 本 如 此 深 远 的 ，

影 响 了 传 教 士 中 文 圣经 的 文 体观 念 。 这一评价毫不 为 过 。 委办译本 ” 还是一

些方言 译 本 如 厦 门 白 话圣经 的 底本 。 ② 但从 委 办译本 ” 转译而 来 的 “ 南京官话

译本 ” 是 否 也 具 有其源本 所具 有 的 优 点 呢 ？ 南京 官话译本 ” 完全 以 “ 委办译本 ”

为底本吗 ？ 为 便于对照 ， 现把 “ 南京 官 话译本 ” 的 《 路 加 传福 音书 》 第 章第

节抄录有如 下 。

七 ） 麦都思 、 施敦力 译 《 新约全书》 ③ （ 路加 传福音书 ）

有 许 多 人把 我 教 门 里 凿 凿 有 据 的 事 ， 挨次写在书 上 。 二 就是本来传道 的 人 ，

从起 头 亲 眼看见 的 ， 讲给 同 教 的人听 。 ： ： 我又细 细 的考 究 ， 想 要 挨着 次序 ， 把这

些事写 出 来 ， 告 诉贵人提阿非 罗 。 要你深深 晓得所学 的道理是确 实 的 。 在 犹太

王希律 的 时候 ， 有亚 比亚班 的祭 司 ， 名 叫 撒加 利亚 ， 他的妻是亚伦 的后 裔 ， 名叫

以 利沙伯 。 两个人在上 帝 面前都是 行义 的 ， 所做 的 事 都遵上 主 的 诫命 礼 义 ， 没

有一点差错 的 。 但是 ， 没有 儿子 ， 因 为 以利 沙 伯 不生育 ， 两个人 的 年纪又老 了 。

那 时候撒加 利 亚 照 他 的 班 当 祭 司 的 职 ， 在上 帝 的 面前 ， 循祭司 的例抓签 ， 得进

上 帝 的 殿来烧香 。 烧香 的 时候 ， 众百 姓在外面祈祷 。 卜上主 的 使者现 出 来 ， 站

在香台 的 右边 。 二 撒加 利 亚看 见 了 害 怕 得 狠 。 天使说道 ： 撒加 利 亚 不要 害 怕 ，

你祈祷 的话 ， 上帝 已经准 了 ， 你 的 妻 以 利 沙伯 将养一个儿子 ， 可 以 叫 他约 翰 。

对照 （ 五 ） （ 七 ） 两个 译 本 的 相 应章 节会 发现 ， 很明显 ， 这是两种 文 体极 为

不 同 的版本 书面性 的 文理译本和 非 常 口 语化 的 官话译本 形成鲜 明 的 对 比 而且

， 。 ，

“ 南京 官话译本 ” 几乎 完全是 以 “ 委 办译本 ” 为 基础转 译 而 来 ， 核心词 汇 、 专有

名 词及句式大都未 改变 。 官话译本共 字 ， 而 “ 委 办 译本 字 ， 这 符合 官

话译本 的 特 点 ， 行文 明 白 易懂 ， 但 要 相 对冗长 。 但 由 文言文转译成 白 话后 ， “ 委

麦都思 、 施敦力 ： 《 新约全书》 （ 南京 官话译本 ） ， 上海 ： 墨海书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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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译本 ” 所特 有 的 古 雅 风格和 出 众 文采 也 随之 大 打折 扣 ， 这就 使 得 以 文采见长 的

“ 委办译本 ” 被转变成官 话后 失去 其原 有 的 韵律感和 简 洁性 ， 当然 ， 新译文也 因

此 比其 原 文本更加 明 白 易懂 。

仔细 对 比两个译 本 ， 会 发 现 南 京 官 话 本有 些 核 心 词 汇 并 不 和 “ 委 办本 ” 完全

相同 ， 如 南京 官话译本 《 路加 传福 音书 》 第 两节 中 的 “ 烧香 ” ， 在 “ 委办译

本 ” 中 的译文则是 “ 焚香 ” 。 还有 官 话译本 《 约翰传福音书 》 第 节 “ 不 是 从血

气生的 ， 也不是从私欲 生 的 ， 又不 是从人意 生 的 ， 是从上帝生 出 来 的 喚 。 ” 此句

中的 “ 私欲 ” 一词 在 委办 译本 ” 中 则被译为 “ 情欲 ” 。 些译词 是麦都思 的 新

译 ， 还 是 参考 了 别 的 译 本 呢 ？ 经仔细 查 考 ， “ 烧香 ” 、 “ 私欲 ” 等词 皆 来 自 麦 都 思

年所刊行 的 《 新遗诏 书 》 。 虽然 这些 译词撷取 自 另 一 文 理译 本 ， 但 实 际 上增

加了 南京 官 话译本 ” 的 口 语化特 征 。 可见 ， 麦都思在 以 “ 委办译本 ” 为 底 本转

译官话译本 时 ， 还参考 了 他 的早 期译作 《 新遗诏 书 》 。 这也 从侧 面 反 映 ， 麦都思

对 南 京 官 话 译 本 的 译 文 还 是 字 斟 句 酌 的 似乎 并 不 是 如 尤 思 德 所 批 评 的 那 样 把 官 ，

话 本 的 转 译 完 全 放 手 给 所 聘 的 南 京 本地 人 。

麦 都 思 的 这 种 把 文 理 本 的 新 约 转译 成 官 话 本 的 “ 取 巧 ” 做法背 后 的 动 力 当 然

是 为抢得先机 ， 以 使 新译本 得 到 广 传 。 不过 ， 这种 “ 前 无 古 人 ” 的 做法 的 确 颇 具

独创 性 。 其优 点 突 出 ： 因底本 并非希腊文 ， 可 大 大减少 翻译难度 以 及缩 短翻 译历

程 ； 文理本 的 核心词 汇及 专有名 词 大都可直接为 官话本 所用 ； 翻 译 理 念 可 保 持基

本一致 。 但 其缺 点 也 很 明 显 ： 在脱离 希腊文 原 文而 由 文言文直接转译成官话 的过

程中 ， 一些信 息 或 被 丢 失 或被 曲 解 ， 造成不够 忠 实 原文 。 南京 官话译本 的 确 因 过

于倚重 “ 委办译本 ” ， 而遭 受 了 批评 。 如 有学者指 出 ， 南京 官 话译本有些部 分没

有参考希 腊 文而完全 以 委办译本 ” 为 基础 ， 甚至其转译过 程 中 麦 都 思和 施敦力

约 翰作 为 “ 监督者 ” 不够细 心 。 ② 但麦 都思 的 这种 做法却 也 开辟 了 一 条 以 官话本

翻 译圣 经 的 新道路 ， 并 为 后 来 的 一 些 圣 经译 者 所 推崇 ， 如著名 的 “ 二 指版 ” 圣经

译者施约 瑟 （ 就 曾 坚称 白 话 本必
须 以 文理本为 基础 ： “ 白 话本一 定 不 能 是一个独立 的翻译 。 文理本译毕后 ， 白话

本 应 和 文 理 本 严格 一 致 。 一致 的必 要性显而 易 见 ， 我 已 毋庸 赘 言 。 如 果需要不 同

“委 办译 本”原 文 为 “ 是 非 由 血 气 ： ， 非 由 情欲 ， 非 由 人意而 生 ， 乃 由上帝也 。 ” 见 《 新约全书 》 （ 委办

本 上海 墨海书馆
） ， 年 ： ，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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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话版本 ， 道理很简 单 ， 所有版本都需要 以 文理本 为 基础 ， 文理译本就是标准 。 ”

而且也有一些译者身 体力 行 ， 杨格非 （ 就 曾 把他 的 “ 浅文 理译本 ”

转译为 官话本 。 从此意 义 上上 讲 ， 麦都思 的 “ 取巧 ” 做法却 也 开辟 了 圣经汉译 的

一 条独特 路径 。

对后 来官话译本 的 影 响

虽然 这一版本后来所 获得 的 评价似乎并不 高 ， 如 惠 志道评价说 ： “ 一位本地

的 年轻人把 ‘ 委办译本 ’ 翻译成南京方言 ， 这一翻译技 巧粗糖 。 其文体风格虽还

堪称地道但绝算不得上精 品 之作 ， 文 中 还 间 或有 些地方土语 ， 用 了 不够雅致 的 表

达 ， 如把 ‘ 杀 ’ 作 为 最 高级来用 。 流通 的 数 量 不 少 ， 但还 不 能 称 其 为 是 一 部 成 功

作品 。 ” ② 幕维廉 也提及到此译本 风格 自 由 、 活拨 ， 但不够忠 实于 希腊 原文 。 ③ 但

这似 乎 并 不 能 否 认 这本 译 作 作 为 中 国 第 一个官话译本 的 开拓之功及其 巨 大 的 影

响力 。

南 京 官 话 译本 并不 是 一 本 发 行量 很 少 的 译 本 。 年 就印刷 了 ， ， 本 ，

此后 一些年 ， 这一译本 不 断 重 印 ， 并广 泛传播 。 ④ 此译本 一直 为 大英圣 书 公会所

资助 ， 直至 年 。 ⑤

和 委办译本 ” 相似 ， “ 南京 官话译本 ” 还成 为 后 来 一些官话本 的 重要 参 考

译本 被称 为 开启 中 国 官话译本新 时代 的 新约 北京 官话本就是 以 麦都 思 的 南京 官
。

话本 为 基础修订而成 。 ⑥ 年 ， 南 京 官话译 本 发 行 的 十 五 年 后 ， 大英圣书 公会

上海委 员 会建议北方 的 传教士 以 北京 官 话翻译 一本圣经 。 ⑦ 北 京 官 话译 本 委 员 会

于 年正 式 成立 成 员 五位 有美 国 圣 公会 施约瑟 英 国 圣 公会 的 包尔腾
， ， ，

， 美部会 的 白 汉理 （ 美国长

老会 的 丁 題 良 （ ， 还有艾 约瑟 （

。 五人合作 ， 采用和 “ 委办译本 ” 大 体 一 致 的 方法 ， 各承担

新约 的 一部分 ， 完成译稿 后 ， 互相 校对 ， 再针对别 人 的 校对意见修 改 ， 最后聚首

丄 ， ”

②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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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 讨最 终 译稿 。 从 年后 ， 此官 话本各章 节 陆续刊 印 ， 年 ， 修订版新约

全书刊行 。

南京官话本对北京 官话本 的 影响首先在于术语 。 北京 官话本 的 人名 、 地名 及

核心 词 汇基本 都沿袭 了 南 京 官 话译本 。 下面 以 《 马 可福音 》 ① 第 章 为 例 来说 明 。

此段 经 文 中 除 了 “ 耶稣 ” 、 “ 基督 ”、 “ 约翰 ” 、 “ 耶 路撒冷 ” 这些 当 时 已 为 人所接受

的译名 外 ， “ 南京 官话译本 ” 中 的 “ 犹太 ” 、 “ 加利利 ” 、 “ 拿撒勒 ” 、 “ 西门 ”、 “ 安

得烈 ” 、 “ 西庇太 ” 、 “ 逝百 农 ” 、 “ 撒但 ” 全部为 “ 北 京 官 话 译 本 ” 所承 继 。 而 “ 洗

礼 ” 、 “ 施洗 ， ， 、 “ 圣神 ” 、 、 “ 会堂 ” 、 “ 权柄 ” 等核 心译名 也无一例 外 。

再则 ， “ 北 京 官 话 译 本 ” 翻 译 委 员 会 在 推 出 新 约 全 译本 之 前 先 于 年刊 行

了 《 约翰福音 》 单行本 此单行 本 口 语化特 征 非 常 显 著 ， 明显系受 “ 南京 官话

译本 ” 影 响 所致 。 ③ 但是 ， 年版 “ 北京 官话译本 ” 的 语言风格 已 经 明 显 不 同

于 年版 口 语 化 的 《 约 翰福音 》 和 年出版的 “ 南京 官 话译本 ” 。 “ 南京官

话译本 ” 使用 了 偏 重 口 语化 的 语 言 ， 如 使用 感 叹词 “ 喚 ”、 “ 呢 ”、 “ 略” ， 带有方

言色彩 的 “ 晓得 ” 等词汇 ， 甚至有 时杂有地方土语 ， 年的 《 约 翰福音 》 也

还带有 “ 喚 ” 等感 叹词 ， 而 “ 北 京 官话译 本 ” 则 删 去 了 这些 口 语化表达 ， 明 显趋

向 书 面语 的 官话 ， 甚 已 带有些许文 学 的 气 息 。 “ 南京 官 话译本 ” 中 的 口 语化词汇

在 “ 北 京 官 话译本 ” 中 都被 替换 以 较 为 书 面性 的语言 ， 如在 《 马 可福音》 第

章中 ， “ 南京 官话本 ” 中 的 “ 打 发 ” 被弃用 ， 而被替换 以 ‘‘ 差遣 ” ， “ 跪下 ” 被代

之以 “ 屈身 ” ， “ 到 ” 被换成 “ 往” 。 在 句式上 也 不再完全模仿 口 语化 的语言 ， 如

《 马 可福 音 》 第 章第 节 ， “ 南京 官话译本 ” 译 为 ： “ 圣 神 叫 耶 稣 到 荒野去 ，

在那里 四 十天 ， 让撒但 魔鬼所试 ， 同 野兽住着 ， 有天使服事他 。 ” ④ 而 “ 北 京 官话

译本 ” 则 译 为 ： “ 圣神 就 叫 他往 广野去 日 。 他在 那 里 住 了 四 十 日 ， 受 撒 但 的 试探 ，

和野兽 同住 ， 并 且有天 使服 事 他 。 ” ⑤ 从 年的 “ 南京 官话译本 ” 到 年试

发行 的北京 官话版 《 约 翰福 音 》 ， 再到 年刊 行 的 整部北京 官话本新约 ， 我们

“ 南 京 官 话 译 本”还 是 同 “委 办 译 本”一 样 采 用 马 可传福音书 而“北 京 官 话译本” 的 译 名 是

《 》 ， 《 马 可福 音 》 ，

见 《 北京 官话 译本
新约 全 书 》 （ ） ， 按希 利 尼 原 文翻 译 官话 京 都 东 交 民 巷耶 稣 堂 藏 板 ， ， 年 。 本文所
用 的“北 京 官 话译 本”为 天主版 。

⑷ 一 说此 单 行 本 乃 丁 趣 良 所译 ， 见

麦都思 、 施敦力 ： 《 新约 全书 》 （ 南京 官话译本 ） ， 上海 ： 墨海书馆 ， 。

《 新约 全书 》 （ 北 京 官 话译 本 ） ， 按 希利 尼 原 文翻 译 官 话 ， 京都 东 交 民巷耶稣堂藏板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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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明 可 以 从 中 窥到 一种 由 模仿麦都思 “ 南京 官话译本 ” 的 口 语化 的 官 话风格 向 文

学 化 的 书面语官话风格转 变 的 痕迹 。 如 再把 年圣经 “ 官话和 合译本 ” 纳 入

到 我们 的 视野 ， 那 么 这一转变 的 路径更 加 清 晰 。 “ 官 话和 合本 ” 圣经可 以 说是 白

话 文运动 的 先 锋 ， 是 白 话 文 在 文 学 上 的 措模 ， 对 于 中 国 新 文 学 之 发 劫起 到 了 推 动

作用 。 而 要 更 好 的 理解 “ 官话和 合译本 ” 这种先 导 作用 ， 我们 似 乎 应上 溯 到 其 源

头 “ 南 京 官 话译本 ” 。 “ 南京 官 话译本 ” 及 其 文 体 的 模 仿 对 象— “ 圣瑜 ” 的 白 话

阐 释作 品 ， 可 以 说是 中 国 最早 在 白 话文 学 方面所 作 出 的 尝试 对 中 国 ， 白 话文学有

着深远 的 影 响 。

不止于此 ， 在 年或 年 ， 内 地会 的 迪格 拉 茨 （ 把 “ 南京 官
话 译 本 ” 的 四 福 音 书 以 罗 马 拼音 转 写 ， 并由 内 地会 出 版 。 ② “ 南 京 官话 译本 ” 也

被 列 入 到 官 话和 合本 的 参 考译本之 中 。 年 召 开 的 新 教 传 教 士 大 会 在 其通 过 的

“ 新 旧 约 圣经 官话本修订委 员 会 的 报告 （

“ 第 三条 中 规定 ： “ 修 订委 员 会 要 经 常

且 审 慎 的 使 用 新 约 北 京 官 话 译 本 此译 本 在 中 国 说 官 话 的 地 区 广 泛 使 用 ， ， 还有杨

格非博士 最近 的 译本 ， 以 及 原先在华 中 地 区 广泛 使用 的麦都 思译本 。 ” 可见南京

官 话译本在 年 仍还有一 定影 响 。

有趣 的 是 ， 南京 官 话译本 的 影 响 不全在于他 的 发行量 ， 以及作为其他译本 的

底本或参考译本 ， 还 表 现在 南 京 官 话 译 本 的 发 行 引 发 了 其 他 官 话 译 本 的 仿 效 。 美

华 书馆这家在圣经 出 版业 务方面主要 以 出 版 禅 治 文 “ 神 ” 版圣经 为 主 的 印 刷 出 版

机构 于 ， 年 、 年相 继刊 行 了 两个单行 本官话译本 ： 《 马 可福音书 》 和 《 约

翰福音 书 》 。 这 两个 单 行 本 都 以 “ 神 ” 作为 译名 ； 粗看 ， 此 两译本似乎 是 从 委

办译本 ” 转译而来或 是 以 年南京 官话为 基础 修 改而 成 ， 而经过仔细 比较 ， 似

乎情况 并非 如此 。 下面眷 写美华 书馆 的 《 约 翰福音 》 的 第 章 节 、 碑治文 、

克 陛存 年版文 理译本 及 南京 官话本 的相 应章节 ， 以 相 互参 照 。

姚达 兑指 出 五 四 时 期 的 白 话 有 两 个 源头
， 一 是 《 圣 谕广 训 和 圣 谕拾 遗作 品 的 白 话 ： “ 》 ， 二是来华 新教传
教士译述 《 圣经 和 宣教作 品 的 白 话 对 于 后 者 不 管是 以 官 话 还 是 以 方 言 来 翻译 圣经
》 ” ， ， ， 做 出 最 早 尝试 的
人 物都 是麦 都 思 见 姚达 兑 《 圣 书 与 白 话 —〈 圣 谕
。 俗解 和 一 种 现代 白 话 的 天折
： 〉 》 ， 《 同 济大学学报 》

社 会科学版 年第 期 第 ） 页， ， 。

念 ，

二 《 马可福音书 》 （ 官话译本 ） ， 上海 ： 美华书馆 ， 。 《 约 翰福音 书》 （ 官 话译本 ） ， 上海 ： 美华书

馆 ， 。 见珍本 圣经数位典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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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新约 全书 》 （ 南 京 官话译本 ） 约 翰传福音 书 ）

起头有道 ， 这道和 上 帝 同 在 ， 道就是上 帝 。 二 这道起头和 上帝 同 在 。 万样

的 东 西 被 道造成 ， 凡受造 的 东西 ， 没 有 一 个 不 是 道 造成 功 的 。 生命在道里 面 ，

生命就是人 的 光 。 这光照着 黑 暗 ， 黑 暗 的人却 不 晓得他 。 有上帝所差遣 的 人 ，

名 叫 约翰 。 他来替光做见证 ， 叫 众人 信 他 。 约 翰并不 是这光 ， 只 是 替这光 做见

证 。 真光就是 降下世界照万人 的 喚 。 这光在世界 ， 世界是他造 的 ， 世界 的 人倒

不 晓得他 。 他到 自 己 的 地方 来 ， 自 己 的 人不 接待 他 。 二 凡接待他 的 就 是 信他 的 ，

可 以 得着权柄 ， 做上 帝 的 儿子 。 不 是 从血 气 生 的 ， 也 不是从 私欲生 的 ， 又不是

从人 意 生 的 ， 是 从上 帝 生 出 来 的 喚 。

九 ） 《 约 翰福 音 书 》 （ 美华书 馆 ， 年 ）

一 起头有道 ， 道和 真 神 同 在 ， 道就 是真神 。 这 道起 头 和 真 神 同 在 的 。 万物

都被道所造 ， 凡所造 的 ， 没有一 样 不是 被道造 的 。 生 命在 道里 头 ， 这生命就是

人的光 。 ￡ 光照在 黑 暗 里 ， 那 黑 暗 却 不 认识他 。 有 个 人 是 真 神 差来 的 ， 名 叫 约翰 。

七 他来做见证 ， 就是为 那 光做见 证 ， 叫 众人 因 为 他 ， 可 以信相 （ 应 为 相 信一 笔 者

力卩 ） 的 。 约翰不是那个光 ， 不过 为 光做见证 。 那个是真光 ， 就是照着凡生在世

上 的人的 。 他在世界 ， 世 界 是 被 他所 造 ， 世 界 的 人倒 不认 识他 。 他到 自 己的

地方来 ， 自 己 的 人偏 不接待他 。 二 凡接待 他 的 ， 就是信他名 的 人 ， 赐 他有 权 ， 做

真神 的 儿子 。 这 些 人 不 是 从血 气 生 的 ， 也不 是从情欲生 的 ， 也 不 是 从人 的 意 思

生的 ， 乃 是 从真神 生 的 。

十 ） 《 新约 全书 》 （ 稗治文 、 克 陛存译 本 ） ② （ 约翰传福音书 ）

— 元始 有 道 ， 道偕神 ， 道即 神 。 二 是道 元始 偕 神 也 。 万 物 为 道所造 ， 凡 受造

者 ， 无不 由 之而造焉 。 在道有生 ， 生 也 者乃 人之光 。 ￡ 光照于暗 ， 而 暗 弗谙之 。

六 有神所遣之人 ， 名 约翰 。 彼来作证 ， 即 为 光作证 ， 俾众可 因 之而信 。 彼 非此

光 ， 惟 为 光作证耳 。 斯 乃 临世之真光 ， 照 万 人者 也 。 彼 尝在世 ， 世 为 其 所造 ，

而 世 不 识之 。 彼至属 己者 ， 而属 己者不受之 。 凡受之者 ， 即 凡信其名 者 ， 彼

赐之权为 神 之子 。 此众非 由 血气 ， 非 由 情欲 ， 非 由 人意而生 ， 乃 由 神也 。

通过 仔 细 比 较 ， 可 以 看 出 美华 书 馆 年版 《 约 翰福音 书 》 并不 是直接译 自

希腊 文 或转 译 自 “ 委 办译本 ” ， 而是转译 自 裨治文 、 克 陛存译本 。 相 比较南京 官

话译本对 “ 委办译本 ” 的 忠 实程度 ， 年版 《 约 翰福音 书 》 对原 文本更加 忠 实 ，

《 新约全书 》 （ 南 京 官话译本 ） ， 上海 ： 墨海书馆 ， 。

《 新约全书 》 （ 裨治文 、 克 陛存译 本 ） ， 上海 ： 美华书 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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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以 说 是 完全基于 裨 治 文 、 克 陛存 的 文 理译本 。 年版福 音 书 除 使用 “ 神” 这

个最 为 明 确 的 标志 外 ， 在其他词 句上 的 翻译也和禅 治 文本保持完全 的 一致 。 比如

第 节 ， 英文为 ： “

委办译本 的 译文为 ： “ 其至 为 光作证 ， 使

众 以之而信 。 ” ① 译文较为 自 由 ， 为 避免重复 ， 把 原 文 中 出 现两 次 的 只译

出 一处 ， 虽不影 响 意 思传达 但毕竟和 原 文句式有所不 同 南 京 官话译本紧 随 “ 委 ， 。

办译本 ” ， 译为 “ 他来 替光 做见证 ， 叫 众人信他 。 ” 而 年版 《 约翰福音书 》

则 紧 随裨 治文译本译 为 ： “ 他来做见证 ， 就是 为 那 光做见证 ， 叫 众人 因 为 他 ， 可

以相信 的 。 ” 还如 第 节 ， 英文为 ： “

委办本译为 ： “ 光照于 暗 ， 暗者 弗
识之 。 ” “ 暗者 ” 中 的 “ 者 ” 字 在文 言 中 为 行 文 抑 扬 顿挫 似 乎 还 不 会 引 起 多 大 问

题 ， 但南京 官话译本转译为 “ 黑暗 的人 ” 就背 离原文 了 ； 《 约 翰福 音书 》 因 完全

转译 自 裨 治 文译本 ， 译 文 就较 为 忠 实 。

麦 都 思首 开 以 文 理译 本 为 基础转译成 官 话 之端 其后 这一 做 法 为 后 来 译经者 ，

所仿效 。 而 《 马 可福音 书 》 和 《 约 翰福 音书 》 两 个 由 裨 治 文 文 理 译本转译 而来 的

单 行本 也 很可 能是 仿效 “ 南京 官话译本 ” 的 产物 。 这两本单行本 发行 时 ， 中 国只

有 南 京 官话译本 ” 这一 种 官话译本 ， 且流布 很广 ， 尤其在华 中 地 区 。 当 时在华

中 地区 传教 的 美 籍传教士 不 可 能未 感受 到 其影 响 。 但 因 译名 及翻译 原 则 问 题 ， 美

国 传 教 士 不 愿 使用 麦 都 思 等 所译 的 “ 上帝 ” 版 “ 南京官话译本 ” ， 更不愿看到 “ 上

帝 ” 版圣经一统 官话译本之 “ 天下 ” ， 于 是 在 这 样 的 处境 下 美 国 传 教 士 很 自 然就

生出推出 自 己 的 官 话译 本 的 想 法 而最 省 力 的 做法莫过于 模仿 “ 南 京 官 话译本 ” ， ，

把 自 己 的 ” 文理译本转译成 官 话 ， 并 由 地处上海 的 美华书馆刊 行 。 而 这种 仿 效

的 结 果 现在看来似乎 只 止 于 这两种 单行本 ， 未 见有新约 全本 的 面世 。 这或许是 因

为当时 “ 南京 官话本 ” 的盛行 ， 或许 也 因 为 不 久 后 “ 北京 官 话译本 ” 的 “ 横空 出

世 ” 使 得美籍传 教士 看 到 他们 的这种努力 没有持续下去 的价值 。

十九世纪末 期 最 重 要 的 圣 经译者杨 格 非在把他 的 “ 浅 文 理译 本 ” 转 译 为 官 话

本时 ， 把 “ 南京 官话官话译本 ” 作为其 “ 翻译文体 的 典范 ” ， 并总 结道 ： “ 北方 的

译本 （ 指 北 京 官 话 译 本一笔 者 加 ） 受 惠 于南方译本 （ 指 南 京 官 话 译 本 一笔 者 加 ） ，

而我 的 这部可称作 中 部 的 译本将会大大受益于两者 如 果有一天三个译本最终 为 。

《 新约 圣书 》 （ 委办本 ） ， 香港 ： 英华书 院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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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广 为 接受 的 译本所取代 那将没有 人 比 我本人 更 幵心 的 了 ， 。 ” 不幸被他言 中 ，

年 费尽周 折 的 “ 官 话和 合译本 ” 终 于 刊 行 ， 并逐渐取 代 了 之前所有 的 官话译

本 。 “ 如 果说 “ 官话和 合本 ” 圣经 的 确 参与 并 塑造 了 国 语 ， 那 么 第 一本 官话译本

“ 南京 官话译本 ” 以其铺垫之功 就不应该被忽 略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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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汉学研究

欧洲 的 汉 学研 究有着 悠 久 的 历 史 。 现 己有充分 的 历 史证据表 明 ， 十七世 纪 的

耶 稣 会 士 和 欧 洲 当 时 的 学 者 通 过 书 信 往 来 保 持着 密 切 的 联 系 耶 稣 会 士 有 关 中 国 。

经 典 的 译 著 或汉 学 作 品 被认 为 对 欧 洲 的 启 蒙运 动 有着 深 远 的 影 响 。 法 国 一直执

欧 洲 汉 学之 牛 耳 ， 出 了 一批 很有造 诣 的 汉 学家 。 而 英 国 的 汉 学研 究起 步较 晚 ， 这

有着深刻 的 历 史 原 因 。 十八世纪 ， 欧洲对 中 国 的 崇拜达 到 无 以 复加 的 地步 时 ， 英

国 的 热度就低得 多 ， 间 或有批评和 敌视 。 ② 英 国 和 中 国 接 触得 很 早 ， 在 世纪初

期 便试探与 中 国 建立 贸 易 关 系 ， 但 因 英 国 人崇 尚 自 己 的 民 族语 言 ， 鄙 视华语 ， 在

来华 商人 中 汉语 一直 没有得 到 深入 的研 究 直到 马 礼逊来华后情 况才大有 改观

， 。

英 国 汉 学 在 早 期 萌 芽 阶段 受 法 国 影 响 较 大 被 认 为 英 国 最 早 对 汉 学 产 生 兴 趣 的 学 ，

者琼斯 爵 士 （ 也坦承 ， 英 国 对 中 国 语言及文 学 的

了 解完全受益于邻邦法 国 。 ③ 而近代英 国 汉 学 研 究 的 发 展 得 益 于 三位 苏 格兰 裔 的

传教士 ： 马 礼逊 、 理雅各 和 伟 烈 亚 力 。 马 礼逊 被认 为 是 英 国 汉 学 的 奠 基 者 ， 其

年 到 达广 州 标 志 着英 国 汉 学 的 真 正 开 端 。 针 对 英 国 汉 学 起 步 晚 且发展 缓 慢

的情况 ， 马 士曼于 年就 曾 建议 ， 英 国 应不遗余力 幵 展汉学研究 。 ⑥ 不得不说

这 是 具 有前 瞻 性 的 观 点 。 翻译 中 国 典籍 、 研究 中 国 语 言文字既是汉学研究 的 基础

也 是其重要 内 容 。 下 面 将 从 这 两 个 方 面来 分 析 麦 都 思 的 成 绩 和 局 限 。

朱谦之 ： 《 中 国 哲学对欧洲 的影 响 》 ， 上海 ： 上海人 民 出 版社 ， 年 ， 本论之第二章 。 近些年 ， 通过一

些学者 的 努 力 ， 耶稣会士所翻译 的 中 国 经典对欧洲 启 蒙运动 的影 响渐渐 明 晰起来 ， 如 潘 凤娟 对 卫 方 济经

典翻译 的研究 ， 见潘 凤娟 ： 《 卫方济 的 经典翻译与 中 国 书 写 ： 文献介绍 》 ， 《 编译论丛 》 ， 年 月 。

英 约 罗伯 茨编著 ， 蒋 重跃 、 刘 林 海译 ： 《 十 九世纪西 方人眼 中 的 中 国 》 ， 北京 ： 时事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另 一种看法认为 斯 东 爵士 （ 〉 为 英 国 汉学之父 ， 详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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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节 汉 典英 译

早 期 被翻译成英文 的 儒学经 典都不 是 由 中 文 直接翻译 的 而是 ， 由 法语或拉丁

语转译成英文 。 年出版的 《 孔子 的 道德 》 或许是

最早 的英译儒学经典 ， 此书 并非译 自 中文 ， 而是 由 法语译本

转 译而 成 ， 而后 者 也 非 由 汉语直译 ， 而是 由柏

应理 （ 所编 辑 的 拉丁文 《 西 文 四 书 直解 》

节译而来 。 随后英 国 在 年 出 版 了 杜赫德

所编 的 《 中 华帝 国 全志 》 的 英语节译本 ，

年 又 紧接着 出 版 了 全译 本 。 底本 皆为 法语版 的 《 中 华帝 国 全志 》 ， 此 书 收有 耶 穌

会士马若瑟 （ 所选译 的 《 书经》 。 《 书经 》 的外

文译本 除 了 马 若瑟 的 法语节译本外 ， 还有 耶 稣会 士刘 应 （

的 《 书经》 拉丁文译本 四 卷六册 ， 译本现藏于 梵蒂 阿 图

书馆 。 ③ 法 国 耶 稣会士蒋 友仁 （ 也 译有 拉 丁 文 译 本 ，

宋 君 荣 认 为 这 一 译 本属 上 乘 之 作 ， 蒋 、 宋两人译本 是否互有 影 响 ， 还不得而 知 。

蒋 友 仁 在 来 华 前 即 受 过 专 门 的 天 文 学 训 练 其 译 本 中 应 有着 详 尽 的 天 文 学 相 关 知 ，

识 的注释 。

法 国 耶稣会士宋君 荣 （ 的 法语本 《 书经 》 、

大概 是 流传 较 广 的 一个译 本 。 此译本 年在 巴黎

刊 行 后 此译本经法 国 波蒂埃
。 （ 重校 收于 ， 年在 巴 黎 出 版 的 《 东

方圣经 》 之中 。 ⑤ 宋 君 荣 译 本 以 康 熙 年 间 发行 的 孔 安 国 《 古文 尚书 》 为 底本 ， 并

参 照 了 满 文 译本 。 他精 通 天 文 学 ， 就 《 书 经 》 中 所涉 的 天文 学 内 容进行 了 研 究 ，

王辉 、 叶拉美 ： 《“ 直译” 的 政 治 ： 马 礼逊 大 学 译本 析 论 》 ， 《 广 东 外 语外 贸 大 学 学报 》 年第 期 ， 第

页 。

也 有 学者认 为 马 若瑟 已 译完全 本 《 书 经 》 。 马 若瑟还 以法文 写 了 《 书 经 以 前之 时代及 中 国 神 话 》 由 德经 ，

收 入宋 君 荣 译本 正 文 前 后 被波 蒂埃之 ， 《 东 方圣经 》 所转载 。 马 若瑟认为 伏 羲 以 下诸皇帝 皆属 神话 故

，

事 见 法 费赖之著 冯承钧译 《在华耶 稣会士列 传及 书 目

。 ， ： 》 ， 第 、 页 。

③ 法 费 赖之 著 冯 承 钧译 《 在 华 耶 稣会 士 列 传 及书 目
， 第 ： 》 ， 页 。

法 费 赖之 著 冯 承 钧 译 《 在华 耶 稣 会 士 列 传 及 书 目 》 第
， ： ， 页 。

经 波 蒂 埃 重 校 的 译 本把 宋 君 荣 所撰 的 序 言 重新 置 于 卷 首 此序 曾 被 德 经 分 割 置 于 注 释 之 中 ， 。 序言述及 书 《

经 〉〉 的 流传 、 沿革 以 及孔安 国 与 伏 生 的今古文本篇 目 ， 也详细 阐释 了 《 书经》 中星宿 、 日 烛等天文现象 。

见 法 费赖之著 ， 冯承钧译 ： 《 在华耶稣会 士列传及书 目 》 ， 第 页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写 下 书 经 中 的 天文 学 》
《 一文 附在译文之 后 。

年译文 出 版 时 ， 法 国 汉学家 德经 （ 补 充 了 一 些注 释 ， 并 加 入一 些插

图 和 中 国 上古三代 的 帝王简 史 。 ② 德 经对宋君 荣 的 翻 译 评 价 很 高 ， 认为 其用 词确

切 ， 保 留 了 中 国 色彩 ， 是宋 氏 译著 中 的 最好 的 一部 。 ③ 麦都思似乎读过宋君荣 的

译本 ， 并给与 了 负 面 的 评价 ， “ 本书 （ 《 书 经 》 一笔 者 加 ） 已有法文译本 ， 出 自 宋

君 荣之手 ， 并经德经修订 。 但这一译本 的 翻译太过 自 由 ， 很 多 方面 都有错 ； 在英

国 也 少 为 人所知 ， 所 以 我把 我 的 译 本 呈 献 给 英 国 公 众 也 不 算 是 职 责 之 外 的 事 。 ”

麦 都思认 为 宋君荣译文过于 自 由 的 批评看 来 是 客 观 的 ， 理雅各也认为 “ 宋君 荣大

概常 常对原 文进行意译 （ ”

翻译 《 书经》 的缘由

新教传教士和 明 清之 际 的 耶 稣会 士在翻 译 中 国 经 典方面似乎 有着 不 同 的 动

机 。 对于 后 者 ， 中 国 经 典 的 翻 译在 中 西 礼 仪之争 的 大 背 景 下 担 当 着 调 和 中 西 、 说

服 罗 马 教皇 及天主教神 学 家 其适 应政策合 理 性 的 大任 而 新教传 教士 则 似乎 动 机 ；

更为 “ 单纯 ” ， 翻译 中 国 经典之 目 的首为 了解 中 国 ， 便利传教 。 麦都 思翻 译 《 书

经 》 及节译 《 农政全 书 》 似 乎 也 是 为 此 。

但 当 我们 欲仔细 探 寻 麦 都 思翻译 中 国 典 籍 的 动 机性表述 ， 却发现他 的 书信

及 著 作 中 皆 没 有相 关 记载 。 即 使如此 ， 我 们 还 是 可 从 其 他从 事 中 国 典 籍 翻 译 的 传

教士 的 著述 中 推知其原 因 ， 如 理雅各就 曾 在其 《 中 国 经典 》 序言 中 说 ， 如 果他未

能完全 了 解 中 国 的 典籍及圣 贤 的 思想 ， 他就是 一位不合格 的传教士 ， 因 为 在 他看

来 这 些 典 籍 和 思 想 是 “ 这 个 民 族 道 德 的 社 会 的 和 政 治 生 活 的 基石 、 。 ” “ 他们 传 （

教 士 一 笔 者 加 越 是 能 避 免 驾 着 马 车 在 孔 夫 子 的 坟 墓 前 横 冲 直撞
） ， 他们 越可 能快

马 祖毅 、 任荣珍著 ： 《 汉籍外译 史 》 ， 武汉 ： 湖 北 教育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但德经 的 刻 本为 后 来学者所诉病 ， 如雷慕沙就 曾说 ： 世人 并责其夺人之功而矜 己能 ： 谓 此博学 研 究 员 之

汉 文 程度 无 论 如 何 精通 ， 世人颇难信其 所 改君荣 之文 ： ， 能更符原义也 。 ” 见 法 费 赖之 著 ， 冯承钧译 ： 《 在

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 目 》 ， 第 页 。

马 祖毅 、 任荣珍著 ： 《 汉籍外译史 》 ， 第 页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 位论 文

一 些看 到 耶稣深 入 中 国 人 的 内 心 。 ”》 传 教士 翻译 中 国 经 典 的 直接动 机无疑 还 是 为

传播基 督 教服 务 ， 目 的 还 是 要 让其 他 传 教 士 “ 熟 悉 中 国 人 的 思维方式 以 及 阻碍真

理传播 的 错误 体制 ” 气 麦 都 思 从 事 中 国 经 典 翻 译 的 动 机也 概莫 能外 。

《 书经》 （ 或称 《 尚书》 ） 不仅是 中 国 古 典传世文献 中 最 古老 、 深奥 的古籍 ，

而且它还涉及今古文之分 、 文 本真伪 等 复 杂 的 问 题 。 为 何麦都思在众 多 中 国 经典

中 独选 《 书经》 ？ 原 因 既和 《 书 经 》 在 中 国 典 籍 中 的 地位有 关 ， 也和 传教士对 书 《

经 》 的 认 识有 关 。 首先 ， 《 书 经 》 在传 教 士 看 来 的 确 是 了 解 中 国 历 史 的 首 选 典 籍 ，

他们认 为 ， “ 《 书 经 》 包含 所 有评 价 中 国 人用 得着 的 有价值 的 东 西 的 根 源 ； 此书 是

他们 的 政 治 体 制 、 历史 、 宗教仪式 以 及兵法 、 音乐 、 天 文 的 基础 。 ” ③ 《 书经 》 包

含 中 国 道德和 哲 学 的 根本 原则 。 ④ 麦都思所译 书经 《 》 的 英 文 全译 名 为 “

《 书 经 记 载 中 华 帝 国 最 古 老而 信 实 的 历 史 经 典 》
： ）

也反 映 出 相似 的 看法 。 《 书 经 》 中 天 文 资 料 的 记 载 以 及 传 教 士 对 此记 载 的 确 信 不

疑 增 加 了 他们 对 中 国 悠 久 历 史 文 化 传 统 的 尊 重 。 一位传教士 写 道 ： “ 卓尔 不群 的

亮于 年 前 发 表 了 关 于 天 体运 行 的 演 说 ” ， “ 今天 的 中 国 人 还 是 按 照 日 历的安

排 沿着 亮 统 治 时 期 著 名 的 天 文 学 家 羲 与 和 的 脚 步 前 进 。 ” ⑤ 《 书 经 》 对 中 国 传统文

化的 巨大影响 ， 在历代帝王及士大夫心 目 中 的 崇 高 地位 ， 无 疑 都 激起 传 教 士 研 究

《 书 经 》 的 欲望 ， 欲了 解中 国 ， 《 书经》 便成为 首选书 籍 。 麦都 思也深深 的 认识

到这一 点 ， 他 的 译本 “ 序言 ” 第一句 即 说 ： “ 《 书经》 ， 或言 《 历 史经典 》 极为 中

国 人所尊崇 。 ” 这 或许 是 麦 都 思翻 译 《 书经 》 的 一部分 原 因 。

其次 ， 《 书 经 》 在传教士看来并 不只 是 中 国 远古历 史 的 记载 ， 还关涉着 中 国

人 的 起源 中 国 是 否存在过一神 崇拜等事关传教神 学 的 关键 问 题 如 米怜 曾 说过
、 。 ：

“ 一些人断言 ， 中 国 的 早 期 著 作包含着 神 圣存在 （ 的 明 确和 公正

的观点 ， 我认 为 这 或 可 证 实 但 承 认 此 点 并 不 意 味 着 这 些 观 点 现 在 还 为 人 们 所 秉 。

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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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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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 ， ，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 文

持 ； 因 为 所说 的作 品 如五经 ， 尤其 《 书 经 》 是远 古 时代 的 人 的 作 品 ， 那 时传统 的

启 示之 光 还未 被偶 像 崇 拜和 迷 信 所遮 蔽 。 上 帝 以 其仁慈之心 ， 亲躬 其 身 ， 把他神

圣 品 德 和 意 志 的 部 分 启 示 赐予 人类 的 先 祖 这些 启 示 随 着人类 的 后 裔被携 往 世 界 ，

各地 。 ” 也就是说 ， 在米怜看来 ， 《 书 经 》 很可能存有上 帝 的 启 示 。 年 ， 《 中

国 丛报 》 的 一位作者也 曾 说 ： “ 无疑 ， 与 中 国 人所 写 的 其 他 作 品 相 比 ， 《 书经》 含

有更纯洁 的道德 。 ” ② 而麦都 思也在译名 之争 中 大量摘 引 《 书经 》 中 含有 “ 上帝 ” 、

“ 帝 ” 的 语句 ， 以证 明 中 国 古代 的确有一神崇拜 。 而且 ， 传教士从一 开始就 很重

视 《 书经》 的学习 ， 马 礼逊和 米怜在英华书 院 年所 开 的 第一批课程 中 除 了

《 马 太福 音 》 、 《 希伯 来书 》 之外 ， 还包括 《 书经》 。 ③ 而麦都思对 《 书经》 的 了解

也 很 可 能在这里得 到 启 蒙 。

译 本 的 体 例 及翻 译 策 略

麦都思译本 的书 名 采用 《 书经 》 而非 《 尚书》 。 这是为 何 ？ 考诸 历 史 ， 先秦

时期 ， 尚无 《 尚书》 或 《 书经》 的名 称 。 《 尚 书 》 这一 书名 在 汉代 开 始 出 现 ， 意

为 上 古 帝 王之书 ” （ 论衡 正 说篇 ） 。 从汉至唐宋 ， 《 书》 和 《 尚 书 》 两个名 称

并用 ， 如 唐朝 官修 《 五经正义 》 中的 《 尚 书正义 》 及宋 蔡沈的 《 书集传 》 。 元代

时 ， “ 书 经 ” 已 经 出 现在 学 者 的 著 述 中 ， 明朝时 ， 己有 学 者 使 用 《 书经》 作为 书名 。

到 了 清代 ， 《 书经 》 更是 常 出 现在官 修 的 书 名 当 中 ， 如 《 钦定 日 讲 书 经解 义 》 。 ④ 清

代 ， 《 书 经 》 已 经非常 常用 。 清初 的 耶稣会士刘应 的 的 拉丁文 《 书经》 （

译本 宋君 荣 的法语 书 经 ， 《 》 （ 译本都是音译 的 《 书

经 》 这个书 名 。 所以 ， 年 ， 麦 都思翻译 《 书 经 》 时采 用 这个 书 名 也顺 理成

章 。 其后 ， 理 雅 各 也 是 沿 袭 了 这 一 选择 。

在 正 文前 ， 麦都 思 作 译 者序 ， 其后英译 了 蔡沈 的 《 书集传 》 的序 言部分 。 正

文后 ， 为 便于读 者理解译文 ， 他 还节 略 《 纲鉴易 知录 》 中和 《 书经》 有关部分 ，

附在 书 后 ， 以 与 正文互相参照 。 附录有二 ， 附录 为 《 中 国 人所绘 星宿表 》 ；

， ，

刘家和 ： 《 史学 、 经学与思想》 ， 北京 ： 北京 师 范 大学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这一部 分 的 名 称为 ： “ 纲鉴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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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为 《 〈 书 经 〉 中 的 天文 学 》 ， 此 文 系 截取 自 年 《 中 国 丛报 》 所载 的 一

篇笔名 “ 文 ” 旳 作者所写 的 文章 。 正文 章 每页 分为 两部分 ， 上面为 原文和

译文 ， 下面为注释 。 原 文 和 译文 大 致字 字对译 ， 英汉杂 陈 。 文 内 有星座 、 地图 、

乐 理等 多 幅插 图 ， 如 《 洪 范 》 一章插 入 “ 九畴本洛 书 数 图 ” 。 文 中 注释较为简 略 ，

但在 正 文凡涉及天文 记 载 处则 解释 比较详备 。

如 果 我们把麦都 思翻译 《 书 经 》 的 策 略 和 他翻 译 圣 经 的 策 略 对 比 一 下 ， 会很

有趣 。 麦 都思 的 圣经译 本 ， 从 《 新遗 诏 书 》 到 “ 委 办译本 ” ， 再到 “ 南京 官话译

本 ” ， 基本都是 以 便于 目 的语读者理解 为 旨 归 ， 倾 向 意译 。 为 坚 持意 译 、 归化的

翻 译方 法 不 惜 冒 着 失 去 圣 经 公 会 赞 助 的 危 险 但截 然 不 同 于 他 圣 经汉 译 的 策 略
， 。 ，

英译 《 书经 》 时 ， 麦都 思坚持 以 直译为 主 ， 有 时这种方法都甚至影 响 到 了 译 文 的

顺畅 。 如 《 亮典》 中 ， 务 帝 命 羲 与 和 观 象授 时 的 一 段 ： “ 乃 命

羲 禾口 ， 钦 若 昊

天 历 象
日 月 ， 星 辰 ，

敬 授 人 时

” 气 为 何 釆 用 这 种 方法 ？ 麦 都 思 在 “ 序言 ” 中写道 ： “ 为 便利 学 习 中 文 的

学生 ， 原 文 和 译 文 散缀在 一起 ， 这 样 他 们 就 会 对 每 个 汉 字 的 意 思 有个 大 致 正 确 的

了解 。 ” 但 他 深 知 这种 安 排 会 使 译 文 有 些 “ 拘谨而 生硬 ” ， 但 “ 对于 学 生来 说 ， 优

点 大可 抵消 掉缺 点 ” 。 ③ 和 理 雅 各 的 译 本 中 一 页 之 中 上面 竖 写 中 文 原 文 ， 中 横书英

文译文 ， 下给 出 注释相 比 ， 就 体 例 看 各 有 优缺 点 。 而 二十世纪初 欧 尔 德 （

④ 的 译 本 则 直接 省 略 了 中 文 ， 只 给 出 译文 ， 则给想看到 原 文 的 读者造

成 了 不便 。 从译文策 略 讲 ， 麦 都 思 译本 既 然 为 便利 中 文 学 习 而 釆 用 英汉混 杂 ， 一

字一译 的 方式 ， 这就 极大 的 限制 了 英文 句 型 的 灵 活性 。 在字 的 层面寻求英汉形式

上 的 对 等 本 身 就 是 一位译 者几 乎难 以 完 成 的 任 务 ； 古 往 今来 ， 即 使很 多 强调直译

的 译 者 在 两 种 语 言 转 换 时 也 不 得 不 为 了 达 意 而 改变 原 文 的 字 序 从 而 在句 子 层 面 ，

目 录缺 少 《 牧誓 》 （ 但 正 文 有 此章 译 文 ， 由 此可 知 麦 都 思翻 译 此译 本 的 确 草 率 ， 理雅各
的 批评是 恰 当 的 。 另 ， 容 新 霞 所说此译 本 共 章 ， 看来是未核对 正 文 。 见容新霞 、 李新德 ： 《 从译 者 的
主 体性看麦都 思 的 尚 书 译本翻译策略 》 ， 《 牡丹江师 范 学 院学报 》 （ 哲社版 ） ， 丨 年第 期 ， 第 页 。

④ 欧尔德 （ 英 国 占星学 家 ， 原名 ， 以 的笔名 写 作

时出名 ， 研 究 领域 包括 占 星 学 、 东方学及 古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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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 到 原 文 与 译 文 的 大致 对 等 。 麦 都 思 的 这种 翻译策 略无疑 是对 自 己 的 一种 挑战 。

不过 ， 如 果 我们 略 去 原 文 而 只 读译 文 会 发现译 者 的 策 略似 乎 还 比 较 成 功 ， 译文没

有 想 象 的 那 么 死 板 生硬 ， 不 忍 猝读 ， 这 归 功 于 麦 都思最 大 化 的 运用 了 英 文表 达 的

丰富性 。 但是 ， 这种 策略也有 明 显 的缺 陷 ， 即 字字对译 的 方式有 时 的 确 显 得有些

牵强 。

麦 都 思 对于 蔡 沈 《 书 集传 》 中 的 《 尚 书 》 原文釆用 全译 ， 而对 蔡沈 的 解题及

注 释 则 采 用 选译 的 模 式 ， 并有 时 加 以译者评论 。 如 《 壳 典 》 的 解题 ： “ 壳 ， 唐帝

也 。 《 说文 》 曰 ： ‘ 典 ， 从册 ， 在 上 ， 尊 阁之也 。 ’ 此 篇 以 简册载亮之事 ， 故

名曰 ‘ 堯典 ’ 。 后 世 以 其之事可 为 常法 ， 故又训 为 常也 。 今文 、 古文 皆有 。 ，， ① 麦

都思 译之 为 、 ：

解题 中

解释 “ 册” 的 《 说文 》 引 文及 “ 今文 、 古 文 皆有 ” 都没有译 出 ， 这样做 的 原 因 大

概 是 译 者 担 心 译 出 这 些 内 容 会 增 加 读 者 阅 读 的 困 难 或会 导 致 误 解 有 违 于 他 想 要 ，

引 起读者 阅 读兴趣 的 初衷 。 这截然 不 同 于理雅各翻译 典 籍供 学 术研究而用 的 目

的 。 同时 ， 他又在译文 中 增 加 “ 壳 于 公 元前 ， 年幵始其统 治 ” 这一信息 ， 让

读者相 信这是一部信史 这种处处 以 引 起 欧洲 读者 阅 读兴趣为 。 目 的 的 翻 译策 略使

得译文截然 不 同 于近二十 年后 理雅各 的 学术性 的 《 书 经 》 译文 。

麦都思 《 书 经 》 译本 的 底本

在涉 及到 《 书经 》 的底本 时 ， 麦都思说 ， “ 最近 发现 的 版 本似 乎 比 之 前 的 都

完整 ， 所 以 被采 用 作 为 当 前译 本 的 翻 译 底 本 ， 这 一 版本 包 括 章 ， 但一般认 为

《 书经 》 共有 章 ， 章散佚 。 现存 的 也 被切分 ， 编年混乱 ， 因 此很 多 篇章

对 中 国 的 评注者也晦 暗难懂 。 ” ② 他所谓 的 “ 最近 发 现 的 版 本 ” 大概就 是指 蔡沈 的

《 书集传 》 。 他也 是 以 这一 版本 作 为 其翻 译 的 中 文 底 本 ， 译文 同 样分 章 ， 正文

前把 蔡 沈所 作 的 “ 序 ” 也 一 并译 出 。 蔡沈 《 书 集传 》 的底 本是 《 孔传 古文 尚 书 》 ；

《 古文 尚 书 》 五十 八 篇 ， 其 中 三十三篇 为 真 ， 二十五篇为 伪 。 实 际上 ， 从宋朝 的

蔡沈注 ； 钱宗武 、 钱忠弼整理 ： 《 书集传 》 ， 第 丨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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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域幵始 ， 东晋所 出 的 《 古 文 尚 书 》 就受到 质疑 ； 元代吴澄在其 《 校订 古 文 尚 书

二十五篇序》 中 更进 一 步指 出 这二十五篇 系搜索 古 籍连缀 而成 ； 再经 明 朝梅噴在

其 《 尚 书 考异 》 中 的 辨伪 ， 到清初 时集 尚书辨伪之大成的 阎 若璩 《 古 文 尚 书 疏证 》

问世 ， “ 古文之伪 乃大 明 。 ” 毛奇龄作 《 古文 尚 书 冤词 》 ， 百 般辩驳 ， 也无济于事 。

《 古 文 尚 书 》 二 十 五 篇 伪 文 到 清 初 时 已 少 有 人相 信 了 ， 清 中 期 时 官方编 订 的 《 四

库提要 》 更进一 步把 《 古文 尚 书 》 定性伪书 ， 至此 《 尚 书 》 公案基本 已 经尘埃落

定 。 自 从 宋代有 学 者 怀 疑 《 古文 尚书》 为伪书 ， 后 世不 少 《 尚 书 》 著作 只 收录 今

古 文 皆有 的 部分 ， 只有 《 古文 尚 书 》 所有 的 二十 五篇则 不载 。 麦都思在译者 “ 序

言 ” 中 虽谈及有今 、 古文 尚 书之 由 来 ， 但他 并 没有详论 两者之 间 的 区 别 以 及历 两

千年 的 纷争 。 但这并不 代表他不清楚之 间 的 繁 复关系 ， 如 他在 “ 序言 ” 中指出 ：

“ 《 书经 》 原文 晦淫而 又简 洁 ， 把其 中 所蕴含 的 作 者 思想 传 达给 欧洲 读者 ， 既不

误 导他们 而又 能 引 起他 们 的 兴趣 ， 并非 易事 。 《 尚 书 》 的 很 多 部分 经移掇窜 改更

使 得 一 些 篇 章 晦 暗 难 懂 ” 气 这表 明 他 己 经 充 分 认 识 到 《 书 经 》 文 本 中 存在 的 复

杂问题 。 而且 ， 蔡沈 《 书集传 》 在每篇 的 解题部分都 明 确 区 分今文 与 古文 。 下面

以 《 书集传 》 卷一为 例 予 以 说 明 。 《 务典 》 ， 蔡沈解 题 ： “ 今古文 皆有 。 ” 《 舜典 》 ，

他解题 ： “ 今古文 皆有 ， 今文合于 《 亮典 》 而无篇首二十八字 。 ” 《 大 禹谟 》 ， 他解

题 ： “ 今文无 ， 古文有 。 ” 《 皋陶谟》 ， 他解题 ： “ 今文 古文 皆有 。 ” 《 益稷 》 ， 他解题 ：

“ 今文 、 古文 皆有 ， 但今文合于 《 皋陶谟 》 。 ” 蔡沈被认 为 是 《 尚 书 》 学史上第一

位 明 确 标 识每篇 今 古 文 的 学者 。 ③ 麦 都 思 采 用 他 的 集 传 本 为 翻 译 底 本 肯 定 会对 今

古文有所 了 解 。 而且 ， 在译文 中 ， 每篇 的 解题部分麦都思大都择要译 出 ， 如 蔡沈

在 《 书 集传 舜典 》 解题 中 言 明 “ 今古文 皆有 ， 今 文合 于 《 务典 》 而无篇首二十

八字 。 ” 并于下文详释 东 晋梅赜上 《 古文 尚 书 》 时缺 《 舜典 》 ， 南齐姚 方兴得 《 舜

典》 以 补齐 ， 并 始 知 开 篇这二 十八字 。 原 文近三 百字 ， 麦 都 思 省 略其 中 的 人名 、

地名 等信 息 ， 简 略译 为 ： “

清 永培等撰 ， 《 四 库 全书总 目 》 ， 北京 ： 中 华书局 ， 年 ， 第 页 。

蔡沈注 ； 钱宗武 、 钱忠 弼整理 ： 《 书集传 》 ， 南京 ： 凤凰 出 版社 ， 年 ， 前言 ， 第 页 。

蔡 沈注 ； 钱宗武 、 钱忠弼整理 ： 《 书集传》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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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都届 此处 、

虽把 “ 今文 ” 译为 “ ” ， 虽 不准确 ， 但 可 知 麦 都 思 知 道有今 、 古

文的区别 。 《 大 禹 谟 》 的解题 “ 今文无 ， 古文有 ” 在英 译文 中 翻译得 比较准确 ：

但 麦 都 思 没 有 就 为 何 采用 这 一 集 传 本给 出 详 细 的 解

释 ， 只 是说这一版本 “ 比 之前 的 都完整 ” 。

蔡沈 《 书 集传 》 是 宋 代 《 书经 》 研究 的 集大成之作 ， 为 宋之后 的 历代封建王

朝所重视 ， 也 是研究 《 尚书 》 的 必读书 。 麦 都 思 选 用 这一 本 书 作 为 底 本 ， 很有可

能 是 因 为 他相 信今 、 古 文 皆有其价值 。 麦都思翻译五十八 篇 《 古 文 尚 书 》 的 做法

为 理雅各所延续 。 理雅各 年 出 版其 《 书 经 》 英译本 。 这本 被认 为 是 《 书经》

英 译 本 中 的 标准 译 本 同 样 采 用 了 《 古文 尚书》 为 底本 ， 而 且 理雅 各 以 毛 奇 龄 之 说

为据 ， 力证 《 古文 尚 书 》 不伪 。 理雅各 所译 《 古文 尚 书 》 并不 因 其 为 伪 书 而价值

稍损 ， 相反 ， 他 的 英 译本 为 欧美 学 者 全 面 了 解 《 尚 书 》 学史及今 古文 尚 书 所必备 ，

而 后 出 转精 的 高本汉 《 尚书》 （ 英译 本 因 只 译 《 今文 尚 书 》 ， 至今无法取代

理雅各 的 译本 。 而这种 新教传教士 翻译 《 古文 尚 书 》 的 做法无疑 始于 麦 都 思 。 理

雅各 的 《 书经 》 英译本 的 参考文献达五 十八 种之 多 ， 但却没有列 出 蔡沈的 《 书集

传》 ， 原 因 大概在于理雅各 《 书 经 》 的 参考文 献 中 已经列 出 雍 正八年 （ 成

书的 《 钦 定 书 经传 说汇 纂 》 ， 而 这本书 的 “ 集传 ” 部分 的 重心 就是 蔡沈 的 《 书集

传》 ， 所 以 理雅各就 没再单列 。 ②

麦都 思 对 《 书 经 》 的 认识

麦都 思在 《 书经 》 译本 的 “ 序言 ” 中 简要介绍 了 《 书 经 》 的 成书 过程 。 他依

照传统 的说法 ， 认 为 孔子删 定 诗 、 书 ， 经秦始皇 “ 焚 书坑儒 ” ， 《 书经 》 也毁于此

厄 。 又述及 汉文 帝 为 复兴文 学 ， 遍求古书 。 济南伏 生把 《 书经 》 大部记诵 在心 ，

并 传授 弟 子 。 伏 生所 记 诵 的 《 书经 》 被记录下来 ， 因 以 当 时 的 文字隶 书记载 ， 就

称为 《 今文 尚书》 。 至武帝 时 ， 鲁恭王坏孔子 宅 ， 得 到 数卷 古 书 ， 其 中 就有 《 书

经》 ， 孔 安 国 随后 给这本书 作 了 注 ， 因 这本 《 书经》 是 以 汉 以 前古文 写 成 ， 被称

为 《 古文 尚书》 。 麦都 思认为 ， “ 《 书 经 》 记 载 了 从 公 元前 年 务 统 治 幵始 到 周

‘ 刘家和 ： 《 史学 、 经学与 思想》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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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 公 元前 年去世 ， 约 年的历史 。 ”

麦 都思认 为 孔子编 定 《 尚 书 》 是可信 的 ， 没有充足理 由 怀疑这一 点 ， 而 《 中

国 丛报 》 年 月 刊 所 登 的 批评 《 尚 书 》 的 文 章 实 是轻率浮躁之举 “ 《 尚

书 》 如 任 何 一 部 古 代 异 教徒 作 家 的 最 著 名 作 品 一样 ， 其作 为 历 史 经 典 的 信 实和 古

老值得 相 信 ” 。 麦都思批评 了 一 些西方人所认 为 的 中 国 古 代无科学 的 观 点 。 在

麦都 思 为 译名 之争所写 的 著述 中 ， 《 书经 》 是最经常 征 引 的 典 籍之一 。

麦都 思对 《 书经 》 的 评价是很 高 的 。 这种 评 价 首 先 是 建 基 于 对 中 国 古 代 天 文

学 成就 的 钦佩之上 。 这很 可 能 是 受宋君 荣译本 及宋 氏 所著天文 学研 究专 文 的 影

响 。 其次 ， 他对 书 中 所 载 中 国 道 德 哲 学 的 优 点 给予 了 充 分 的 肯 定 。 他认 为 ， “ 书

中 的 实用 智 慧适用 于所有 时代 、 所有 国 家 。 即 使在启 蒙 的 欧洲 ， 即 使 当 世界文 明

发展 到 了 这么 一 个 高 级 的 阶段 ， 《 书经》 中 仍有可 以 学 习 之处 。 只 要 世界保持着

高低 、 穷 富之 间 的 区 别 与 联系 ， 书 中 所订立 的 互 惠 正 义与 互相 关爱 （

的 原则 ， 以及尊重与服从 的 原 则就不会废弃 。 ” ④

但是 ， 麦都 思 作 为 一名 传教士还是 难 以 避 免 以 基 督 教 的 价值观来评价 《 书

经》 。 他在 列 举 了 这 部 历 史 经 典 的 诸 多 价值之 后 ， 指 出 其缺 少 宗 教 的 缺 陷 ， “ 最高

存在也 时被提及 ， 他 对 人类 事 务 的 监 管 （ 也 被指 出 。 但 上 天之

最 高主 宰 却 常 常 被等 同 于物质之 天 和 山 川 河流之 神 以 及祖 先 和 英雄 的 灵 魂联 系 ，

在 一起 。 书 中 没有淳淳 教诲人们 去 爱 全人类伟 大 的 上 帝 和 父 ； 人类和 愤 怒 的 上 帝

和 好 的 方式 ， 或上帝和 人之 间 的 关 系 得 以 调节这一事 实 ， 充其 量在 书 中 也 就 是有

所暗示 。 ” 在麦都思看来 ， 《 书 经 》 中 的 宗教 是一种 典 型 的 自 然 宗教 ， 这种宗教

在 所有 涉 及 人 类 永 恒 的 精 神 追 求 方 面 都 是 有 缺 陷 的 。

麦都思 的 《 书 经 》 译 本 是在译 名 之争拉 开序幕 时 出 版 的 。 但麦都思在译文及

注 释 中 似 乎 并 没 有 打 算 为 这场 争 论 作 出 铺 垫 。 年 ， 娄 礼 华 及 文 惠 廉 批评 麦

都思 的 “ 上帝 ” 译名 ， 认 为 此词 非泛指词 ， 不 能 用 来指 代 基 督 教之 造物 主 。 对此 ，

《 中 国 丛报 》 所载 的 这篇文章 的作者依照宋君荣 的译本介 绍 了 《 书经 》 的 梗概 ， 麦 都思 认 为 这篇文章浮

躁 大 概因 为 文 章 作 者 的 观 点 和 麦 都思 相 反 作 者怀疑 《 书 经 》 为 信 史 认 为 其 为 孔 子 托 古之 作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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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提 出 “ 帝 ” 作 为 泛指词 。 这 的 确 是 临 时 应对之举 ， 不 是深 思熟虑 的 结 果 。

在 年麦都 思 出 版 的 《 书 经 》 译 本 中 还看 不 到 他 有 意 把 “ 帝 ” 翻 译成相 当 于

的泛指词 的 证据 。 如 《 吕 刑 》 章中 ， “ 皇 帝 哀矜庶 戮之 不 辜 ” 及 “ 皇 帝清 问

下 民鄉寡有辞于 苗 ” ， 两句 中 的 “ 帝 ” 皆指 “ 上帝 ” ， 而麦都思 皆依 照 蔡注译为

这 说 明 麦 都 思此 时还 未 意 识到 “ 帝 ” 在 中 国 古代经典 中 指 “ 上帝 ”

而言 。 甚至对于 《 书经》 中 明称 “ 上帝 ” 之处 ， 如 “ 上帝监 民 ， 罔 有馨香德 ， 刑

发 闻 惟腥 。 ” （ 吕 刑 ） 及 “ 予惟 闻 汝众 言 ， 夏 氏 有罪 ， 予 畏上 帝 ， 不敢 不 正 。 ” （ 汤

誓 ） 也被分别 译为 暗指性 的 短语 和 而没

有被 明 确 的译作 。 这 实 际上 反 映 出 作者 内 心 的 犹 豫 与挣扎 ： 是否 《 书经》 中

的 “ 上帝 ” 就是 此外 ， “ 帝亮 ” 则 被译 为 。 麦都思不知此处

的 “ 帝 ” 即 是上帝 ； 他也 不知古代 的 人名 之前冠 以 “ 帝 ” 实 际是指某一天神 ， “ 帝

亮 ” 只 是古代神话 中 的 众神 之一 ， 后 被 儒 墨两家 作 为 历 史 人物载入文献 ， 被推崇

为 古代圣王 ； 战 国 学 者根据 神 话 资 料 改 编 历 史 人物 时 ， 沿用 了 原来神 话 资 料 中 的

这一天神 称 呼 。 ③ 可 以肯定 ， 麦都思在 年 时还没有考虑把 “ 帝 ” 作 为 泛 指词 ，

从其 英译 即 可 看 出 。 而且 ， 他 没有 注 意 到 “ 帝 ” 为 上帝 ， 在大 多 数本应译 “ 帝 ”

为 “ ” 之处 ， 他都没有正确 译 出 ， 这很可能是 由 于他只 是 囿 于

《 书 集传 》 一 家 之 说 ， 没 有 广 涉 他家 注 释 或 古 典 汉 学 修 养 还 有 所 不 逮 所 致 。 而他

在 年出版的 《 论 中 国 人 的 神 学—兼 述 以 中 文 表 达 神 祗 的 最 恰 当 方 式 》 一

书则有 了 很大 的 不 同 。 他为 写此书 ， 广泛涉猎 古 代典籍 尤其儒 家 典籍 ， 见到 这些

典籍 中 “ 帝 ” 常指 “ 上帝 ” ， 从而提 出 “ 帝 ” 作 为 泛指词 。 麦都思还在此书 中 遍

引 《 书 经 》 中 涉及 “ 上帝 ” 和 “ 帝 ” 的 段落 的 英文 译文 。 和 年 《 书经 》 译

本 的译文 相 比 ， 此论著 中 的 译文大都经过修正 。 而且 ， “ 上帝 ” 虽还是译为 “

， 但明确 “ ” 即是 “ 上帝 ” 。 到 年 ， 他形

顾颇刚 、 刘起紆 ： 《 尚 书 校释 译 论 》 ， 北京 ： 中 华书 局 ， 年 ， 第 觅 。 理雅各 的 《 书经 》 译本对此

处 “帝 ” 的 解 释 似 乎 更 为 准 确 ： “ ‘ 帝 和天 同 义 ’ ， 确切的讲 ， 指 。 《 说 文 》 以 滞释之 ， 意为 审判 ‘ ’ ； 孔
颖达解释 帝 时 ‘ ， 指天行使公 正统 治 ， 给出更正判决 ； 此名 加 于世 俗君主 ， 意谓要天 的 世俗代理人 同 样

行使正义 。 ” 见

如“上帝 监 民 ， 罔有藉香德 ， 刑 发 闻惟腥 。 “ （ 《 刑 》 ） 中 的 “上 帝”在 丨 年 译 本 中 被译 为 ，

而 年 则 被译 为 “ ” 。 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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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了 一 整套解释 原 则 来解释 “ 帝 ” 作为 泛指性 的 词汇 。

麦都思译本对传教 士 《 书 经》 译 本 关 注天 文 学 传统 的 承继

相 比较对 《 书经 》 中政治 、 道德哲学 的介绍 ， 麦都思更加 强调 《 书 经 》 所记

载 的 中 国 古代天文及音乐 知 识 的 价值 。 “ 序言 ” 中 ， 他认为 通过其 中 的天文记载

可 以判 断书 中 历史 的信实 。 为 使读 者 更 加 明 晰 书 中 所载 的 天文现象 ， 他在 书后 加

入两个 附录 ： 附录 为 《 中 国 人所绘 星宿表》 ； 附录 为 《 〈 书经〉 中 的天文学 》 ，

后 者 系 截取 自 年 《 中 国 丛报 》 所载 的 一 篇 笔 名 “ 文 ” 的 作者所写 文章 。 他以

《 书 经 》 中 的 天 文 记 载来 推 算 书 中 历 史 人 物 活 动 的 年 代 ， 验证 中 国 《 书经》 所载

历 史 的 可信性 。 如他用 《 壳 典 》 中 所提到 的 亮 派羲 、 和 到 四 方观 测 天 象 所 记 录 的

四 仲 中 星 来推 算 出 亮 帝 统 治 开 始 于 年 。 ① 在选译 蔡沈 的 注 释 时 ， 他还常常 以

译者 身 份加 入 自 己 的解释 。 而 这些 解 释 大 都 和 天 文 学 有 关 。 如 《 壳典 》 中 ， 务帝

派人 到 东 方 去 观 测 天 象 的 一 段 ， “ 分命羲仲 ， 宅 隅夷 ， 曰场谷 。 寅宾出 日 ， 平秩

东作 。 日 中 ， 星鸟 ， 以 殷仲 春 。 厥 民析 ， 鸟 兽孳尾 。 ” 其中 的 “ 星鸟 ” ， 麦都思 首先

译 出 蔡沈 的注 ： “ 星鸟 ， 南方朱 鸟 七宿 。 唐 一 行推 以 鸫 火 为 春 分 昏 之 中 星 也 。 ” ② 然

后 加 上很长 的 译 者注 ： “ 如 果 亮 时春分 日 落 的 南 中 星为 星鸟 （ 那么

当 日 正午 时 的 南 中 星则 必 为星昂 现在按照二分 点 回 推 ， 黄道带诸星

需 年退 回 一 宫 ， 春 分 日 太 阳 处于 星 昂 需 要 年 ， 而这正 是亮统治 时 期 ， 这

有力 的 证 明 了 中 国 纪年 的 正确性 。 公元 年 ， 星 昂 距春分 点 又 度 ， 每年

春分 点 移 动 又 秒 ， 大约 需要 回 溯 年 ， 星昂 才会处于 春分正午 正 中 。 比

对 中 文记录 ， 我们 发现务统治 终止于 公 元前 年 ， 加上 得 。 而以

每年 又 秒 的 速度 移 动 ， 倒推 又 度 正好需 年 。 ” 对 于 这样 看 似 正

确 的推断 ， 后 来有学 者指 出 这 是有 问 题 的 ， “ 墨特霍斯脱 （ 即 —笔 者 加 ）

系以 《 钦 定 书经传说汇纂》 之 四 仲 中 星 图 说 为 依据 。 … … 乃 系 应用 岁 差之理 ， 参

照通常承 认之 帝 亮 时代 而计算 出 来 故此种 天象之与 帝 亮 时代相 合 实 为 当 然 之 结 ，

果” 。 虽 然 麦 都 思这 种 诉诸 《 书 经 》 所载天文 资 料来推算 中 国 古史 中 人物年代

李约瑟指 出 ， 《 亮 典 》 所记录 的 这个 故事很可 能发生在 公元前 到 世纪 。 羲 、 和二 氏 的 名 字有着 神话 的

背景 见 英 李 约 瑟 著 柯 林 罗 南 改 编 上 海 交通 大 学 科 学 史 系 译
。 ， ， ： 《 中 华科学 文 明 史 》 ， 第 卷 ， 上海 ：

上海人 民 出 版社 年 第 页 ， ， 。 ，

蔡 沈注 钱 宗 武 钱 忠 弼 整 理 《 书 集 传 》 第 页
； 、 ： ， 。

刘朝阳 著 ， 李 鉴澄 、 陈久金编 ： 《 刘朝阳 中 国 天文 学 史 论文 选 》 ， 郑州 ： 大象 出 版 社 ， 第 丨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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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方法值得商 榷 ， 但其做法背 后 体现 的 是 一 种 尊 重 中 国 古 老文 明 的 倾 向 性 这 不 。

是 肆意 以 西方文 明 凌驾 于 中 华文 明 的 思维 而是一种 力 图 以 客观 的 方式来考证 中 ，

国 文 明 之悠久 的 理性 思考 ， 而 且 这某 种 程 度 是 对 明 清 之 际 耶 稣 会 士 认 可 中 国 古 代

文 明 态度 的 继承 。

如 果 我们爬梳 一 下 《 书经 》 的外译史 ， 的确可 以看到 《 书 经 》 译本 中 所表现

出 来 的 从耶稣会士 到 新教传教士对 《 书经 》 所载天文 知 识 的 关注及对 《 书经》 的

重视 。 宋君 荣译本 中 有关天文 学 的注解详尽而 专业 ， 其译本 正文 后还 附录有专 门

研 究 中 国 天 文 学 的 专文 ， 麦 都 思 及 理 雅各 的 译 本 都 有 受 其 影 响 的 形 迹 。 新教传 教

士 同样注意到 了 《 书经 》 中 的天文学 资 料 。 年 ， 一位传教士 曾 写 道 ： “ 在 《 书

经 》 中 我 们看到 了 中 国 古 代人 中 天 文 学 的 第 一缕 淡 淡 的 踪迹 ， 这或许和迪 勒底人

的记载一样古老 。 ” 年 ， 一位笔 名 “ 文 ” 的 传教士在 《 中 国丛

报 》 上 发表 了 一篇 分析 《 亮 典 》 中 的 天 文 材料 的 文 章 ， 并 附有部分译文 ， 底本 同

样是 《 书 集传 》 ； 在注 解 时对宋君 荣译本有所借鉴 。 到 年 ， 麦都思在其 出 版

的 《 书 经 》 英译本 中 似乎 更 加 偏 重对其 天 文及 音乐 知 识 的 解 读 。

理雅各 的 《 书经》 译本 中 同 样保持 了 这种 传统 ， 虽然对 天文 知 识 的 关注 只 是

理雅各整个 《 书 经 》 英译研 究 的 一部分 。 他通过 书 中 所载 的 天文历法来推算亮 即

位之年 的春分秋分 以 及夏至冬至 的 星辰状况 。 在其译本 “ 前言 ” （

第三章后 ， 收 有新 教 传 教 士 中 对 天 文 学 素 有 研 究 的 堪 约 翰 （ 的 《论

中 国 古代天文 学 》 （ —文 。 文中有多处

论及 《 书经 》 中 所载 的 中 国 天文 资 料 ， 如对 《 宪 典 》 中 一年三 百 六十 六 的记载 ，

原文为 ： 帝曰 ： 咨 ！ 汝羲暨和 ， 期三百 有六 旬 有六 日 ， 以闰月 定四时 ， 成岁 ，

允厘百工 ， 庶绩 咸 熙 。 ” 堪 约 翰认为 一 年三 百六十六 日 的记载是宪 时 司 职天文 的

官 员 为 便于置润而 故意 定 三 百 六十六 日 。 ② 理雅各 的 译文 中 也 很 注重收 纳 关于天

文材料 的 各家注释 ， 如 上文 中 麦都 思关于 《 堯典》 中 “ 星鸟 ” 的 解 释 被 理雅各 完

整 收入 。 ③ 宋君荣 的 注解也在理 氏 译本 中 备 为 一家之 言 。

到 二十世纪初 ， 出 于对 《 书经 》 语言及天文 学记载 的 关注 ， 占星学家 欧尔 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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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一 次翻 译 了 《 书经》 ， 这一传统又一次得到 了 赓续 。 从 年宋君 荣 的 译本到

年 欧 尔 德 译本 ， 我们 看 到 了 西 方 翻 译 《 书 经 》 时对其 中 所载 中 国 古 代 自 然

科学 知识尤其是天文 学 知 识 的恒久关注 。

后 世 对麦 都 思 《 书 经 》 译本 的 评 价 及 译本 的 影 响

麦都思 《 书经 》 译本 的 确 受 到 了 一 些批评 。 理雅各对麦 都思 的 《 书经 》 译

本评价不 是很 高 ， 认 为 他 的 译 本 对 宋 君 荣 的 译 本 没有 多 大 改 进 注 释 也 不 如 宋 君 ，

荣 的 译本 。 但他认 为 这不 是麦都 思 的 中 文修养 问 题 ， “ 麦都思 博士在 中 文上取得

了 惊人的 （ 成就 。 但他 的 《 书 经 》 译本翻译过于 匆 忙 。 ” ① 但麦都 思

的 这 一 译 本 对 理 雅各 的 早 期 翻 译 实 践 还 是 起 了 一 些 作 用 。 理雅各 在 年前 就

曾 经三译 《 书经 》 ， 他在 年 《 书经 》 英 译本 的 “ 序言 ” 中 提到 自 己在很 多 年

前 第 一 次 开 始翻 译 《 书经》 时 ， 由 于对 自 己 的 中 文修养还不 怎么 自 信 ， 曾 参考过

宋君 荣和 麦都 思 的译本 。 在 年和 年完成的 《 书经》 第 二 、 三译稿 中 ，

对 原稿 做 了 大量 的 删 改 ， “ 每一页都有很 多 的 变动 ” 但 在 理雅 各 早 期 的 翻 译 练

习 阶段 ， 麦 都 思 的 译 本 被 作 为 翻 译 范 本 应 该 对 他起 到 了 一 些 潜 移 默 化 的 影 响 。 但

毕 竟麦都思从 年 幵 始其 文字事 功 即 以 翻 译 圣经 为 第 一 要 务 ， 《 书 经 》 翻译过

于 “ 匆 忙 ” 的 批评似乎 也 是 中 肯 的 。 正 因 为 这一 点 ， 他 的 译本很 快 即 被专 务于汉

典 英 译 的 理 雅 各 所 超越 也 在 情 理 之 中 。 对 比 一 下会 发现两个译本有很大不 同 ， 麦

都 思译 本基 本 以 《 书集传 》 为 底本 ， 翻译时 略有简化 ， 译者偶有评注 ； 而理雅各

译 本 则 能遍采众家之说 ， 不 囿 于一家之言 。 麦 都 思 译本 以 唤起 欧 洲 读 者 阅 读 《 书

经 》 兴趣为 目 的 ， 而 理雅各 译本 以 供研 究性 学 者 使 用 为 宗 旨 。 不 同 的翻译 目 的决

定 了 两个译 本 的 不 同 。

也有人指 出 麦都思 的译本注释偏 少 ， “ 我们 应感谢 高大卫 （

他把 四 书 译 成 了 英 文 ， 还有麦都思 ， 他把 《 书 经 》 译成 了 英文 。 但这 些译作都需

要 添 加 大量 的 注 释 ” 气 而 理雅各 则 后 来 居 上 ， 他遍 览 历 代 史 家 注 释 ， 成一 家之

言 。 但不 能 因 为 理雅各 的 成就而否 定 麦 都思译本 的 价值 ， 闵福德在其 《 中 国 古代

文学译文选集 》 中选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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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麦都 思 的 《 书经 》 《 务典》 一章的译文 ， 并 评价 如 下 ： “ 麦都思 的 《 书经 》 很快

为 理雅 各 的 译 本所 替 代 并 被遗忘 此章选用 他 的 译 文 是想 提 醒 人们 这些早 期 幵 拓 。

性译 者 的 成 就 ， 没有他们 的 劳作 ， 其后 典 籍翻译 的 进展会 困 难 得 多 。 正 如 圣 经钦

定本 大大依赖于早期 的版本 ， 正 因 为 有 了 马 礼逊 、 高大卫和 麦都 思等这些早期译

者 的译作 ， 理 雅各 的 ‘ 标准 ’ 译本才成为 可能 。 ” 这一评价 比 较客观 ， 但麦 都 思

的 《 书经 》 译本并没有完全被遗忘 。 年英 国 占星 学家 欧尔 德 出 版 了 他 的 《 书

经 》 英译本 。 欧 尔 德翻 译 时 并没有 见 到 理雅各 的 《 书经》 译本 ， 但 却 参考 并 比较

了 宋 君 荣 和 麦 都 思 的 译本 。 他对 麦都思 的 译本 评价颇 高 ， 认 为 麦都 思 译本 的 价值

远远 大 于 宋 君 荣 的 译 本 ， 书 中 除 了 价值不 大 的 一两 篇 外 ， 其 余 都 是 非 常值得 信赖

的 。 ② 欧 尔 德 还 评价 了 麦 都思译本 的 翻 译风格 ： “ 麦都 思 试 图 严 格直 译 ， 因 此大大

削 弱 了 他 的 英 文 表现 力 ， 但翻译 《 汤誓 》 的 注释 时使用 了 意译 ， 效果要好些 。 ” ③

这一评价 是客观 的 。 此外 ， 麦都思 的 《 书经 》 译本 在 面 世 后 ， 也屡被 征 引 ， 对

促进 中 西文 化 交 流起 到 了 一 定 的 作 用 。

从麦都 思 所编 纂 的字 典 、 汉学著作 以 及他在译 名 之争 中 对 中 国 经典 的 广泛

征 引 来看 ， 他应算 是 十 九世纪前 半 叶新 教 来华传 教士 中 汉学研 究 的 佼 佼 者 ， 他对

中 国 的 主 要 经 典 都有 所 涉 猎 ， 并有着 强 烈 的 兴 趣 ， 但 为 何他没 有像理雅各 那 样 成

为 中 国 典 籍 西 传 的 领 军 人 物 原 因 之 一 大 概 因 为 他 除 宣 教外 一 生 专 务 于 圣 经 汉 译 ，

及词 典编 纂 ， 似乎 翻 译 中 国 典 籍 只 占据 了 次要 地位 。 再则 ， 圣经汉译活动 会 比较

容 易 获 得 圣经 公 会 的 经 济 赞助 ， 而 翻 译 中 国 经 典 则 基本属 于 传 教 士 的 私人 行 为 ，

其 出 版 难获教会 资 助 。 实 际上 ， 传教组织对 传 教士 翻 译 中 国 经 典 的 举动 是充满 疑

虑的 ， 担 心这会影 响 他们 正 常 的 宣 教活动 ， 正是 因 为这一 点 ， 理雅 各 年决

定终止他和 伦敦会之 间 的 关系 。 ⑤ 麦 都 思 对 伦 敦 传 道 会 的 立 场 也 应 该有 所 了 解 ，

所 以 他 在 写 给伦 敦会 的 信件 中 对此 少 有 谈 及 。 可 能 正 因 为 这种 客观 的 形势所决

定 ， 麦 都 思 才 没 有 像 理 雅 各 那 样 在 典 籍 英 译 领域 走 得 更 远 。

， ，

⑷ 如 李约 瑟在其 作 品 中 征 引 麦都思英择 本 以辨析地名 ， 见 丨 丨

‘

： ，

美 吉瑞德 ： 《 朝觐东方 ： 理雅 各 评传 》 ， 桂林 ： 广西 师 范 大学 出 版社 ， 年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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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词典编纂

传教士编 纂 词 典开始于 世纪末来华 的 耶 稣会士 。 他 们 为 便 于 汉语 学 习 而

编纂词 典 。 但他们编 纂 的词 典都没有正式刊行 。 ① 马 礼逊是英 国 汉 学 的 奠基 者 。

年抵 华 后 ， 除 忙 于 圣 经翻 译 外 ， 也致力 于编 写 汉语读物及语法 ， 以 为后来

传教士 学 习 中 文提供便利 。 他先 于 年完成 《 汉语语法》

并于 年印行 。 随后于 年刊 行 为 汉语初 学 者编 写 的

《 中 文会话初 阶 》

年发行 《 广

东 省土话字汇 》 （ 。

马 礼 逊 在 词 典 编 纂 领 域 开 十 九 世纪 风 气 之 先 。 此 后 近 一 百 年英 、 美传教士接

续其事业 ， 编 纂 出 数部各具特色 的 词 典 。 马 礼逊编 纂 的 三大卷 《 华 英 英华 字 典 》

对后 世影 响 巨大 。 有学者称 ， 此字典 “ 直 到 二十 世纪前 夕 还 无 人可 以 超越 ” ②。

它 “ 不 但 是 世 界 上 出 版最 早 的 英 汉 对 照 词 典 ， 而且卷秩浩繁 ， 内 容丰 富 ， 至今仍

有重要参 考 价值 ” 气

马 礼 逊所编 纂 的 字典 包括三部 ： 第 一部 《 字典 》 ， 第二部 《 五车韵府 》 ， 第

三部 英文题 目 皆 为 “ 乂

由 此标题便可看 出 ， 第

一 、 二两部 分为 汉英对照 ， 第 三部分 为 英汉对照 。 前两部分 别 以 《 康 熙字典 》 和

《 五车韵府》 为底本 ， 大致釆 用 翻译 的 形式编 订而成 。 这两部字 典 并没 有 本质 区

另 ， 只 是 为 了 给 使用 者 的 便利 ， 而 采 用 了 不 同 的 查 字方 式 ： 第 一部按部首 查字 ，

第 二部 按 发音查字 。

一些 手 稿 本可 能对 后 来 的 新 教传 教 士 的 词 典 编 纂 有 所 影 响 ， 如 马 礼逊 在 字典 的序 中 曾提及 到
《 》 （ 丨 ）

一份罗 马 教会 的 词 典手稿 麦都思也在其 《英汉字典 》 ； （ 序 言 中 提 到 他 曾 参考过一 本 作 者 不 详 的 拉

丁语 汉语字 典手稿 。

， ，

周 振鹤 ： 《 善 读书 者之 一 大 助 》 ， 载 《 中 华 读 书报 》 ， 年 月 曰 。

马 礼逊 的 这部字典 多 被译为 《 华英 字 典 》 ，但这一 名 称有误 导 之

嫌 让人 以 为 他 的 字 典 中 只 是 一 部汉英对 照 字 典
， ， 所 以 笔者认 为 最好还是译 为 《 华英 英华 字 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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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印 度 公 司 为 马 礼逊 《 汉语语法 》 和 字典 的 出 版共支付 了 ， 英镑 。 ① 东

印 度 公 司 资 助 这两 部 著 作 的 发 行 当 然 是 为 便 于 公 司 职 员 学 习 汉语 不 过 传教 士 的 ，

汉 学研 究 也 因 此和 英 国 殖 民 势 力 产 生 了 难 以 隔 断 的 联 系 。 但从另 一个视角 看 ， 东

印 度 公 司 的 资 助 客观 上 促进 了 英 国 汉 学 的 发 展 和 中 西 方 文 化 的 交 流 。

马 礼逊 曾 在其 年 出版的 《 字典》 第一卷 的序言 中讲到 自 己所编字典 的

特色 ， 称 耶 稣会 士 所 编 写 的 字 典手稿 收有 到 ， 汉字 而最近刊 印 的
，

法 语本 字 典 有 字 ， 无论是手稿本还是法语本都没有在例 子 中 插入汉字 ，

这 样 读 者 对 例 子 所对应 的 汉字 就会拿 不准 这样 的 缺 陷 在 ， 自 己 的 这部 作 品 中 得 到

了 修正 ； 他还给 出 了 更 多 的例 子和插 图 ， 引 入 了 蒙书和草书 ； 总字数达 ，

字 。 ② 此外 ， 马 礼 逊还 是 传 教 士 第 一 本 方 言 字 典 《 广 东 省土话字汇 》 的作者 ， “ 这

部 著 作 在 汉 语新 词 的 收 录和 英语语法 的 介 绍 方面 也有特殊价值 ” ， “ 而在汉语方言

研 究 方 面 则 幵 新 教传 教 士 用 罗 马 字 拼 写 方 言 之 先 河 。 ” ③

麦都 思 是 马 礼逊之 后 的 一位 重要 的 字 典编 纂 者 。 麦都思一 生专注 于 圣经汉

译 ， 前 后 翻译过 四 个圣经译本 。 除此之 外 ， 他用 力 最勤 的 则 为 字 典编 纂 。 他一 生

共编 纂 了 六部字 典 ， 包括两部 官话字典 ， 两部方言字典 ， 一部英 日 日 英字 典和 一

部中 、 朝 、 日 、 英字 典 。

《 汉 英字 典 》 和 《 英汉字 典 》

麦都思于 到 年 间 相 继 刊 发 了 其 两卷本 《 汉英字 典 》

正文达 页 ， 石印 。 不 同 于 马 礼逊 的 《 五

车韵府 》 ， 麦都 思完全 以 《 康 熙字 典 》 为 依据 。 对编 写 原 则 ， 麦都 思 非常 明 确 ，

另 ， 英镑 中 ， 英镑 用 于 印 刷 汉语词 典 》 即马 《 （

礼逊 的三部字 的 总 称一笔 者 加 ） ， 共出版 本 ， 见周 振鹤 ： 《 善读 书 者之一 大助 》 载 《 中 华读书 ，

报》 ， 年 月 日 。

〗 黄 时鉴 ： 《 麦都思 汉语福 建方言字 典 述论 》 ， 载李 国 章 、 赵昌平 ： 《 中 华 文 史 论丛 》 第 辑 ， 上海 ：

上海古籍 出 版社 ， ， 第 贝 。

马 礼逊 自 述他的 《 五车韵府 》 是 以淸 朝一位 陈先 生 的 著作 为 基础编 纂而成 的 。 这位 陈 先 生 未 出 版其著 作

即去世 ， 他的 一个学生 曾 给予仔细 修 正 。 另 一 个学 生在朝廷 编 纂 《 康 熙字 典 》 时把手稿 交 出 ， 从而对 《 康
熙字典 》 的编写有很大 的影响 。 谭树林 ： 《 马 礼逊与 中 西 文化交流》 ， 北京 ： 中 国 美术学 院 出 版 社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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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 求大 ， 而 是尽可 能包括 《 康 熙字 典 》 所 收 的 全部 汉字 ， 但不收入那些 附在其

后 既无读音也无意 义 的 字 ， 并 着 重详 解 那 些 使 用 频 率 较 高 的 词 汇 ， 以 及那些 由 重

要汉字构成 的 短语及搭 配 。 正 因 为 麦都 思详细 阐 释 了 这些重要汉字 ， 所 以字典

容量大 增 ， 由 原 先 预计 的 五 六 百 页增 加 到近一千五百 页 ， 由 原先预计 的 一卷扩 为

两卷 。 作 者直 陈编 写此字典之 目 的 ， “ 由 于 中 国 的 排 外 政 策行 将 停 止 ， 学 习 汉语

的 人数将 快速增 加 ， 是 时 候 该推 出 一 本 篇 幅 较 大 、 体裁统一 的 综合性字 典 ， 以备

查阅 。 ” 但 为 何 马 礼逊 的 字 典 不 合 此 时 所 需 而 必 须 新 编 一 本 ， ？ 麦 都 思 似 乎 并没

明 确给 出 原 由 。 既然 麦都思 认 为 有必要编 写 新 的 字典 ， 他 肯 定 认 为 马 礼 逊字 典 有

不 足之 处 ， 或不合 时 需 。 卫 三畏 对 马 礼 逊 字 典 的 评价 可 能 侧 面 反 映 了 麦 都 思 对 马

氏 字 典 的 看法 ， “ 我们 大胆 断言 ， 他 （ 马 礼 逊一 笔 者 加 ） 伟大 作 品 的 第 一部 的第

一 卷对于 一本字 典来说过 于 冗 赘 … … 而 第 一部 的 第 二卷和 第 三卷 又走 向 了 另 一

个 极端 ， 更像 一 本字汇 而不 是一本字 典 ； 学生常常去 查找所需信息 却 白 费 功 夫 。

简 而 言之 ， 受 人尊敬 的 马 博士 的字典 开头像是一部百 科全书 ， 结尾处倒像 是一本

拼 写 教材 了 。 ” 而麦 都 思本 人似乎 也在 强调 要 为 英 国 学 习 中 文 的 学 生和 中 国 学 习

英 文 的 人提供 一 本 “ 便携 和 综合 ” 的 字 典 ， 以 便利 他们 的 学 习 。 可能正因 为 马 礼

逊 字 典 的 冗 赘 及 体裁 不 够 统 一 ， 麦都 思才想着手编 写 一本新字 典 。

为 了 使字 典 轻便 ， 易 于携带 ， 麦都思 的确 下 了 一些功夫 。 为 了 缩小字典的篇

幅 ， 他把 过 时 的 、 简 略 的 及 同 义 的 汉字 同 它们 相 对应 的 常用 字 一 起 “ 扔进 ” 附录

中 ， 这 样 学 生 就 可 在 正 文 中 看 到 那 些 当 时 书 写 正 确 的 汉 字 及其 发 音 和 解 释 ， 而碰

到废弃词 、 简 略词及 同 义词 则可到 附录 中 查找 。 第 一卷后 附录有 页 ， 第 二卷

后有 页 收集 了 这些词 汇 ， 通过集 中 在 附录 中 收录这些汉字 ， 正文节省 了 大量

的空间 。

麦都思 的 《 汉英字 典 》 是按 汉字 部 首 查 字 法 排 列 ， “ 序言 ” 中 列 出 了 个

部首 ， 并详细 说 明 如 何利 用 部首 查 找汉字 。 为 学 习 者更 易 掌握这种方法 ， 他总结

出 一些规律来 ， 如 他 列 出 一 些部 首 在汉字 中 的 变体 ， 指出了 个 常 常 出 现在左

边 的部首 ， 个通 常 出 现在 右 边 的 部 首 ， 以及 个主要 出 现在 上边 的 部首 ，

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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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通 常 出 现在底 部 的 部首 。

在 “ 序言 ” 中 ， 麦都思还 附列 一节 “ 汉 语 的 发音 和 音调 ” （

讲授汉语知 识 。 他重 点 讲 了 汉字 的 拼写 规则 ， 一

一列 出 个字头 （ 和 个字母 （ 以 及汉语 的 声调 ， 并给 出 详细

解 释 指 出 如 果 汉 语 学 习 者 掌 握 了 这 些规 则
， ， 他就能发一个 中 国 人所 发 的 所有 的

这 本 字 典 在 印 刷 过程 中 还遇 到 了 一 些 困 难 。 首先就是 中 文金属字模 问 题 。

马 六 甲 有字模 个 ， 而 印 刷 这本字 典 则 需 个 ， 而且 ， 马 六 甲 的 字模也

太大 。 再 重 新 雕 刻 木 版或 新 做 金 属 字 模 则 既 费 时 ， 资 金也 不 允许 。 于 是麦 都 思 想

出 一个 新方法 ， 解 决 了 这个 难题 。 他把活字法和 石 印 法结合起来 ， 首先 印 出 每页

中 的英 文和汉字 的读音 ， 有 汉 字 的 地方 先 空 出 来 ， 再用 石 印 法补 印 上汉字 。 这就

充分利 用 了 石 印 法 印 刷 汉字 简 单易 行 、 节 省 成本 的 优 点 。 印 出 的字体虽然不是那

么 美观 ， 但 可 达 到 快速 、 便宜 ， 字 体清 晰 可 辨 的 目 的 。 麦都思在 总 结这种 方法 时

说 ， “ 还 可 以 再 改进 ” ， “ 通过训 练还可 印 出 更加 清 晰 的 字体 ” 。

麦 都 思 的 汉 英 字 典 表 现 出 对 马 礼 逊字 典 某 些 方 面 的 继 承 但 又 有 独特 之 处 ， 。

他的 《 汉英字 典 》 虽 以 《 康 熙字 典 》 为 基础 ， 义项上也 主要采 自 此书 ， 但也会 收

入 马 礼 逊及 他 人 字 典 中 的 短 语 他采 用 。 了 马 礼逊 的 标 音 方 法 但 又 力 求 更 加 细 致 ， ，

尽 可 能 标上送 气 音 （ 和重音 （ 。

马 礼逊和 麦 都 思之 后 词 典 编 纂领域成 绩最 为 突 出 的 卫 三畏评价麦都思 的 这

本 《 汉英字典 》 说 ： “ 在笔画 ‘ 山 ’ 之后 ， 他 比 起 马 礼 逊来有 很 大 的 改观 （

山 ） ” ③ 。 不过 ， 卫 三畏 也 批评麦 都

思 虽然 说服读 者相 信语调 的 极端重要 性 ， 但 却 极 少 提及语调 。 ④

马 礼逊 的 《 英汉字 典 》 于 年在澳 门 出 版 。 年后 ， 新教传教士 编 写 的

第 二本 官 话英汉字 典 ， 麦都思 的 《 英汉字典 》 面世 。 此字 典分两卷 ， 分别刊行于

和 年 ， 共 页 。 马 、 麦两人都是首先编 写 汉英字 典 ， 盖 因 英汉字

典 不 像汉 英 字 典 可 以 有 中 文 底 本 可 供 参 考 ， 编 者 需 要 搜集 大 量 的 英 文 中 译 词 ， 这

、 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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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 要积数年之 功 ， 马 礼逊在 年为其 《 英汉字 典 》 所写 的 “ 序言 ” 中就曾说 ：

“ 自 从作 者 为 本字 典搜集词 汇 ， 已经过去 十三年岁 月 。 在 此 期 间 不 断 对其 增 补 ， ，

但 是 中 文 与 英 文 相 对 应 的 字 全 部 搜 集起 来 ， 这样 的 著 作 对 一 个 人 来 说 太广 泛 了 。

即 使 穷 尽一 生 ， 要使它 完美也是不可 能 的 ” 。 十 九世 纪 三 十 年 代 时 麦 都 思 因 经

常 在 马 礼逊 的 词 典 中 查 不 到 所 需 词 汇 ， 就 有 了 想 编 写 一 本 英汉 字 典 的 想 法 后

因 也 因 材 料 不 足而 不 得 不 先 放 弃 英 汉 字 典 的 编 写 。 但 到 了 十 九世纪 四 十 年 代 情 ，

况 已不 同 于前 ， 麦 都 思 首 先 有 马 礼 逊 的 英 汉字 典 可 以 参 考 ， 再则 ， 自 己 的 汉 英字

典 也 是 编 订 英 汉字 典 重 要 的 基 础 。 麦 都 思 似乎 很 强 调 他 自 己 所 编 的 《 汉英字典 》

的作用 ， 他说 ： “ 本字 典 （ 指麦 都 思所编 《 英 汉 字 典 》 一笔 者 加 ） 以 及 作 者 本人

所 出 版 的 汉英字典 都是 以 《 康熙字典 》 为 基 础编 写 而 成 。 《 康 熙字 典 》 中 的 词 汇 和

短语 被译 成 英 文 后 ， 再按 字 母 排 列 ， 就 构 成 了 读 者所 看 到 的 这 两卷 英 汉字 典 。 ” ③

麦都 思此字典主 要 为 学 习 中 文 的 外 国 人所 编 写 ， 所 以 他非 常 强调 其 中 中 文

译 文 的 标准 地道 ， “ 当然 ， 如 果 作 者 没 有 理解 错 原 文 ， 所用 的 大 多 数表 达都是地

道的 中文 ， 这样 ， 大 多 数情况下 ， 学 生 就 可 以 查 到 某 个 英 文 表 达所 对应 的 地道 中

文词语 了 。 ” ④ “ 学 生大可 放心 ， 短语大 都摘 自 母语文献 ” 气 但是 ， 有时中文中

并 没 有 和 英 文对 等 的 词 汇 或 还 未 找 到 这 样 的 词 汇 麦 都 思 就 不 得 不 去 造 些 新 词 ， ， 。

但麦都思强调 ， 这样 的 词 很少 。

麦都思在编写 《 英汉字 典 》 时 ， 除以 《 康 熙字典 》 为 底本外 ， 他还从 马 礼

逊的 《 英汉 字典 》 以 及一位 匿 名 作者 的 拉汉字典手稿 中 摘取他认 为 可用 的 信息 ，

但麦 都思 自 认为 “ 他在所 举 出 的 中 文 词 汇 （ 数量 以 及 阐 释这些词

的 表 达 方 式 数 量 上 远远 超 过上 面 的 两 位 前 辈 ” 。 麦 都 思 的 英 汉字 典采用 马 礼逊

的 字典 的 地方 的 确 不 多 。

麦都思 的 《 英 汉字典 》 在体例 上沿袭 了 马 礼逊 的 模 式 。 英文 单词 后 给 出 所

有 中 文 的 义项 并注 音 ； 英 文单词 所构 成 的 词 组 ， 也 依 次 给 出 中 文 译 文 及注 音 ， 而

谭树林 ： 《 马 礼逊与 中 西文 化 交流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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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 ， 麦 都 思 的 注 音 规 则 都是 采 用 马 礼 逊 的 模 式 。 但 两本 字 典 的 确 各有特色 ， 马礼

逊 的 字典 英文 单词 项下 多 附英文例 句 而麦都 思 则 多 以 短语 为 例 ， ， 所 以 麦都 思 的

《 英汉字 典 》 显得较简 洁 ， 而 马 礼逊 的 则 更利 于 理解 。 麦都思早 就认识到 中 文重

短语 的特征 ， 他 曾 分析 说 ： “ 中 文 中 很 多 汉字 发 音相 同 ， 这对表 达 思 想造 成 了 很

大的 困难 ， 并 常 易 引 发错误 。 为 防止 发音 贫瘠所可 能 导 致 的 混乱 ， 中 国 人习 惯把

同 源 的 和 同 义 的 词 汇一起使用 ， 把 单 个 词 合 并 成 固 定 短 语 这些 习 惯 用 法 就 如 我 ，

们 语 言 中 的 复 合 词 这样 中 文就成 为 一 门 短语 的语 言 不仅 要 学 习 其 词 汇 音 调。 ； 、 ，

其搭配体 系 也要 学 习 ， 在这个 国 家这更重要 ” 。 卫三畏 也 曾 说过 ， 书面中文语

言 是一 门 短语 的 语言 ， 每个重要 的 字 都有 其合适 的 修 饰语 （ ， 母语学者

见之 即 知这些字 的 用 法是否妥 当 。 因此 ， 要想成为 一 名 好 的 中 文学 者 ， 脑袋 中 要

装满这些短语才 行 。 ② 麦都 思 的 这种 以 短 语 为 例 的 方法无疑 更 符 合 英 汉字 典编 纂

的 规律 ， 从这个 角 度讲 ， 麦 都 思 的 英 汉字 典 相 对 马 礼逊 是 向 前 迈进 了 一步 。

麦都思 的 《 英 汉 字 典 》 的 一 个优 点 是 他 能够搜罗 一个英文单词 所对应 的 尽

可能多 的 中文 ， 如 —词 ， 马 礼逊只 给 出 “ 死了 ” 、 “ 亡死 了 ” 两个 中 文释 义 。

而麦都思则给 出 ： “ 死 ” 、 “ 亡” 、 “ 故 ” 、 “ 死亡 ” 、 “ 亡故 ” 、 “ 不在 ” 、 “ 狗” 、 “ 極 ” 、

“ 危亡 ” 、 “ 没了 ” 、 “ 不讳 ” 、 “ 身故 ” 、 “ 已故 ” 、 “ 归 故 ” 等十八个汉语对等译 词 ，

虽 然个别 中 文译词 不是 很确 切 。 对于这种 安排 ， 麦都思在 “ 序言 ” 中 解释 说 ： “ 有

时 在 同 一 英 文 单 词 项 下 会对 应 着 十 个 或 更 多 的 中 文 表 达 ， 在这 种情况下 ， 我们 得

把这 归 因 于 汉语在细 节上 的 丰 富 性 或 归 咎 于 编 者 未 能发现这些 中 文 词 汇 意 义上 ，

的 细 微差别 。 一些词 是过 时 的 ， 一些词是 在诗歌 中 使用 的 ， 也有不少词只 有很少

的 古雅作者才会使用 ； 然而 ， 把 这些 中 国 人 自 己 使 用 的 大 多 数 词 归 集 到 一 起 应 算

是 明 智之举 ， 因 这会 便 利 那 些 擅 长 语 言 的 学 生 ， 他们 或希 望 在 表达 自 己的观点时

考究用 词 ， 或不得不 以 诗歌 体裁或 古 典风格 写 作 。 ” ③

因 麦都思 的 《 英汉字典 》 脱胎于他 的 《 汉英字典 》 ， 所 以 它和 现代 的 汉英字

典还是有所不 同 ， 有 时 为 了 征 引 某 个汉语 句 子 或词 组 ， 要把它翻译成英文 置于其

所含 的 一 个英文单 词项下 如 同 样在 。 —词项 下 麦都思给 出 ， ： “

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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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没观其 志 ” 。

对 于 有 些人或许会对 《 英汉字 典 》 中 英文术语 的 汉 译是否 得 当 产 生疑虑 ，

麦都思说 ， “ 查 阅 一下 《 康 熙字 典 》 以及 已经 出 版 的 《 汉英字典 》 就会知道 ， 每

一 个 术 语 都 来源 可 靠 ， 可 以信赖 。 ” ② 而且 ， 麦 都 思注 意 到 汉 语 重 短 语 的 特 性 ， 在

汉 语译 文 中 着意选用 地道 的 搭配 ， 并 务求汉语译文 简 短 ， 以 避 免字 典 篇 幅过 大 ，

这和 其编 写 《 汉 英字 典 》 时 的 考 虑 并 无 二 致 。 而且 ， 同 一英 文 有 时对应 了 多 个 中 文

表达 ， 麦 都 思 把 最常 用 的 置 于前 面 ， 不太常 用 的 则 置后 ， 以 为 使用 者提供 方 便 。 ③

《 英 汉字 典 》 因 在 中 国 上海 刊 印 ， 比起在 巴达维亚 印刷 《 汉英字典》 ， 条件

更优越 ， 资 金也 更充裕 。 《 英汉字典 》 采取铅 印 ， 而且 为 此 雕 刻 了 一 万 五 千 个 小

活字 。 虽然耗资 很大 ， 也迁延 了 些 时 日 ， 但 的 确 更加 清 晰 。

《 福建方言字典》

麦 都 思 的 这本 方 言 字 典 是 继 马 礼 逊 的 《 广 东 省土话字汇 》 （ 之后 的第

二本方言 字 典 ， 也 是新教传 教士 所 编 写 的第 一本 闽 南语字典 ， 对其 后 的 闽 南语

字 典 的 编 纂有 很大影 响 ， 是 “ 研究十 九世 纪初 叶 的 淳州 音 与 《 雅俗通 十 五 音 》 的

音读最宝 贵 的记录 ” ， “ 其例 句文 白 并译 ， 也是 研究文 白 异读 的 好文献 ” 。 这本

字 典一 如 传教士 的 作 品 ， 把字 典 内 容在封面 页 尽 量 体现 出 来 这本字 典 的 封面 内 ，

容如 下 ：

， 此句 麦都 思摘 引 有误 ， 原句 出 于 《 论语 学
而篇第一 》 ： “ 父在 ， 观其志 ； 父没 ， 观 其行 ； 三年 无 改于 父 之道 ， 可谓孝 矣 。 ”

洪惟仁认 为 麦 都思这本字 典 的 价值要 大 于此前 马 礼逊 的 广 东 话 字 典 ； 他说 ， 马 礼逊 的 字 典 虽 是 创 举 ， 但

其广 东 话 字典却 极其简略 ， 连 声调 都没有 ， 如 果不计此本字典 ， 麦 都 思 可 被视 为 近 代汉 语方言 字 典 的 开
拓者 ， 见 洪惟仁 ： 《 台 湾文献书 目 解题 语 言类 》 ， 台北 ： 国 立 中 央 图 书馆台 湾分馆 ， ， 第 页 。

已知 的 第 一本 中 西对照 的 福建方言字 典是 年的 《 华语韵编 》 ， 编 著 者 为 西班牙 奥 斯 定 会 教士 、 马尼拉

教 区 主 教拉达 （ 〉 ， 见黄 时鉴 ： 《 麦 都 思 汉 语 福 建方 言 字 典 述 论 》 ， 第 页 。

⑥ 洪惟仁 ： 《 台 湾文献书 目 解题 ： 语言类》 ， 第 页 。

洪惟仁 ： 《 台 湾文献书 目 解题 ： 语言类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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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 封面页 可知 ， 字典准确标 出

汉字 的 读音和 声调 ， 并摘 引 广 为 认可 的 中 国 作家 的 作 品 中 的 例 句 。 此外 为 使用 者

方便起 见 ， 此字典 正文前 附有 《 福 建 简 史 与 统计 》 提供 了 语言 的历 史文 化背景 。

《 福建简 史与统计 》 中 的 外文 资 料来 自 布伦 （ ， 的 《 通论

地理概要 》 与 马 礼逊 的 作 品 ， 而 中 文 资 料则来 自 《 纲鉴易 知

录》 、 《 大清会典 》 。 关 于 福 建 历 史 的 叙述 主要 依 据 《 纲 鉴 易 知录 》 。 麦都思根据

斯当东 、 马 礼逊 、 《 大清会典 》 及布伦 的记载 ， 仔细研究 、 对比 ， 认为福建的人

口 有六 百万或八 百 万 。 ② “ 福 建 省 的 行政 区划 ” 一文则清 晰 的介绍 了 福 建 的 十余

个州县 ， 兼而描述 了 当 地 的 人文 、 历史 、 地理 、 风俗 。

麦 都 思 为 何 决定 编 写 一本福 建方 言字 典 这 实 际 和 东 南 亚 的 具 体传教环 境有 ，

关 ， 来 东 南 亚 的 华 人 以 广 东 人和 福 建 人 居 多 ， 而他们基本 又不懂 官话 。 麦都思希

望通过编 订此字 典 能 “ 有裨益于 中 国 文学 的 传播 ” ， 也希望学 习 中 文 的人 ， “ 不论

是 为 文 明 交 往之 目 的或宗教 目 的 ， 都 会从 中 获 益 ”。 ③ 麦都思 的字典编订 已经不只

是为 了 传教 ， 而有 了 促进文 化传播交流 的 初衷 。

此字 典 的 出 版可谓 一波三折 。 麦都思初到马六 甲 ， 学 习 的 是官话 ， 发现 当 地

华侨 并不 能 明 白 官话后 ， 他转而于 年学 习 福 建话 。 年 ， 编写并印刷 了

一本 小 词 汇书 《 闽 南语词汇集 》 。 这可看做是 《 福建方言字 典 》 的雏形 。 年 ，

他扩增 了 词 汇 ， 把书 稿送到 新加坡 。 新加 坡 的 一 个 机构 答 应 出 资 刊 行 ， 但此 机 构

事业滑坡 ， 书 稿 又 送 到 了 马 六 甲 和 棋梅 跨 ， 后于 年 原封未动 回 到 了 麦都思

手里 。 麦都 思 于 这六 年 期 间 ， 中 文修养又有 了 很大 的 进步 ， 又重新修订 了 字典 ，

新加 入数千词汇 ， 达 ， 字 ， 同 时又在 每个 主要词 汇 后 面摘 引 知 名 中 国 作 家

的 句子 以 为 例证 。 ④ 麦都思 年完成修订 ， 委托 东 印 度 公 司 在澳 门 刊 印 ， 东印

度 公 司 断 断续续到 年 月 其特 许权 到 期 时 才 印 了 页 。 这期 间 的校订工

作 由 马 礼逊父子 所承担 。 ⑤ 此 后 停 了 一年 多 ， 直到 年 月 麦都思在 中 国 本

黄时鉴 ： 《 麦都思 汉语福 建方言字 典 述论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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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筹 得一批款项 并 获 得 同 孚洋 行老板奥利 芬 （ 的 赞助 后才

最终完成此书 的 刊 印 。 据 上述情形推 断 ， 出 版 时 间 肯定 并非封面上所载 的

年 ， 字典所 附 的 卫三畏所 写 出 版 延迟 “ 公告 ” 日 期为 年 月 日 ， 很可能

出 版 时 间 在此前后 ， 即 年或 年完成刊 印 。

这本字 典 以谢 秀見 年 出版的 《 汇 集雅 俗 通 十 五 音 》 为 基 础 写 成 ， 代表

的 方 言 为 潭浦 方 言 。 ② 《 十 五音 》 可 能 刚 发 行 麦 都 思 就 得 到 了 此 书 ， 并在 自 己学

习 福 建 方 言 的 过程 中 起 了 很 大 作 用 。 麦 都 思 在 这本 字 典 基 础 上 ， 加 以 详细 的 罗 马

字拼音及 英文解 释 ， 编成 《 福建方言字典 》 。 麦都思在 “ 序言 ” 中 坦承 ， 他的字

典是 以 《 十 五音 》 为 基础 的 ， 且 《 十五音 》 对 收入 的 字 标有准确 的 发音和 声 调 ，

包括文读 音和 白 话首 。 ③ 在 《 十五首 》 中 ， 文读首标 以 红 色 ， 白 话 首标 以 黑 色 。

麦都 思 在 其 字 典 中 也 予 以 仿 效 以 罗 马 字 斜 体 表 白 话 音 以 罗 马 字 正 体 表 文 读 音 ： ， 。

而 两 本字 典都 是 以 文读 音 为 主 。

麦都思在 “ 序言 ” 中 还介绍 了 《 十五音 》 拼读 汉字 的 方法 ， 即 取一字 的字头

与 另 一字 的 字母 ， 来拼 写 成 一个 新 字 。 《 十五音》 列 出 字头 十五 ， 字母五十 。 麦

都思在书前 福 建方言 的 拼音方法 《 》

一 文 中 详细 描述 了 这种拼字 原 则 ， 并 以 罗 马 字 来表 达 。 麦都思评价 以 罗 马 字给汉

字注音 的 规 则 时说 ， “ 不 管 这套 体 系 有 什 么 样 的 缺 点 和 不 足 但 作 者 很 ， 自 豪的说 ，

它前 后 统一 ， 通 篇每 一 个 词 都 采 用 同 样 的 标 音 方法 。 ” 对于麦都 思对 闽 南方言 的

这种 反 切 法 的 详 实描述 ， 有学者指 出 ， “ 对传统 闽 南反 切法 的 说 明 ， 麦都思 的这

本 字 典 大 概 是 所有 文 献 中 最 详 细 的 了 。 ” ⑥ 正是 以 此 为 基础 ， 他完成 了 他 的 《 福建

方言字典 》 。

杜晓萍 ： 《 十 九 世 纪 外 国 传 教 士 所 撰 福 建 闽 南 方 言 文 献语 音 和 词 汇 系 统 研 究 》 ， 福 建 师 范 大学 博士 论 文 ，

年 月 ， 第 页 。

“ 闽 南 方 言 对 汉 字 有 两 种 读音 ： 文读音 和 白 话音 ， 或称 字音 和 话音 。 这两 套读音 几乎 各 自 形成本 身 的 系统 ，

而 且长期 以 来并存 发展 。 ” 黄时鉴 ： 《 麦 都思 汉 语福建方言字 典 述论 》 ， 第 页 。

“ 字 头” 、 “ 字母”类 似 于 后 来 的 声 母 和 韵 母 。

洪惟仁 麦 都 思 福 建方 言字 典 的 价值
： 《 台 湾文献 第 》 ， 《 》 卷第 期 ， 年 月 ， 第 页 。

转引 自 黄时鉴 麦 都 思 汉语 福 建 方 言 字 典 述 论
： 第《 》 ，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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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深悉 自 己所编 订 的 是一本福建方言 的 汉英字典 所 以 他不求其大 ， “ 这

部 作 品 比之前 的 那 部字 典 （ 指 马 礼 逊 的 字 典 一笔 者 加 ） 部头要小 得多 ， 如 把每个

字 的 所有义项 都列 出 ， 再给 出 例 子 ， 那字典 的 部头 就会大得 多 ， 而这只 是一种汉

语 方 言 字 典 而 不 是 整 部 中 文 字 典 但每 个 字 最 为 普 通 并 广 为 接 受 的 义 项 都 已 列
， 。

山 ” ①

在拼字法 （ 上 ， 麦 都思基本仿照 了 马 礼逊字 典 的 模式 。 但在词

汇 的 义项 上 ， 麦 都 思 则 独 立编 辑 ， “ 每个词 汇 的 义项 上 ， 可 能和 马 礼逊博士 的 字

典会有一些不 同 。 如果情况的确如此 ， 作者也不 是故意而为 ， 对 于 这 位 不 屈 不烧

的 先 行者 的 精心之 作 作 者 很 少 或就没有 参考 过其 词 汇 的 义项 因 完 全独 立 编 写
， ； ，

义项及例 句则来 自 中 国 人所编 写 的 字典 和 马 礼逊 的 字 典如 有一些微小 的 分歧也 ，

不 是没有可能 。 ” 此处可见 ， 麦 都 思 没 有 囿 于 马 礼逊及 本 土人 的 作 品 ， 而力 求超

越和 创新 。 这不仅表现在 其始于 年 《 福音调和 》 的 圣经翻译活动 ， 也 体现

在字 典编 纂上 。

不过 ， 麦都思 的 这本字 典 也 并非完美 无瑕 。 卫三畏就 曾 指 出 ： “ 麦都思博士

出 版 了 一本福 建方言字典 ， 其 中 汉字 的 读音 已 经注 出 ， 但 口 语 中 所使用 的 大量 口

头词 汇 ， 以 及书面 的 和 口 头 的 短语却 没有 收集进 去 。 ” ③ 此外 ， 麦都 思摘 引 中 国 典

籍 中 的语句 以 为例句 ， 并 附英文翻译 ， 部分翻 译 的 确 有 问 题 ， 或 因 理解有误 ， 或

因 翻 译不 当 。 如 “ 将 ” 字后 附 的例句为 “ 将入 门 ， 策其 马 曰 ： 非敢后 也 ， 马 不进

也 。 ” 后 附 译文 为 “

” 句出 自 《 论语 雍也篇第六》 ： 子曰 ： “ 孟之 反 不伐 ， 奔 入殿 ， 将入 门 ，

策其 马 ， 曰 ： ‘ 非敢后 也 ， 马 不进也 。 ’ ” 译文 为 ： 孔子说 ： “ 孟子 反 不夸耀 自 己 ，

在抵御 齐 国 的 战役 中 ， 右翼 的军 队馈退 了 ， 他走在 最后 ， 掩护 全军 将进城 门 ， ，

便鞭 打着 马 匹 ， 一面说道 ： 不 是 我敢于 殿后 ， 是马 匹 不肯快走 的 缘 故 。 ’ ” 麦

都思字 典 中 此句英文 回 译成汉语 为 ： 孔子 战败后 ， 即 将 进 入城 门 时 ， 鞭打着他的

③ ，

杨伯峻 ： 《 论语译注 》 ， 北京 ： 中华书局 ， 年版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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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 说 ： “ 不 是 我敢 于 殿 后 ， 而是 因 为 我的 马 不肯走 。 ” 这 明 显是 因 为 不 熟悉 《 论

语 》 而 断 章取义 。 麦 都 思 虽 颇 富 语 言 天才 ， 但 毕竟学 习 汉语 时 日 不长 ， 且寓居

东 南亚一 隅 ， 缺 少 语 言 环境和 优秀 中 文 老 师 的 辅 导 ， 所 以 犯些错 误 也 在 所 难 免 。

而且 ， 字 典 中 大 部 分 中 国 典籍 引 文翻 译 的 还 是 比较准确 的 ， 文化负 载词 的翻译基

本都是恰 当 的 不 能 因 少 量错误 而 抹杀这本 字 典 的 价值 。

麦都 思 的 《 福 建方 言字 典 》 对 后 来福 建方 言 字 典 的 编 纂 的 影响 是深远 的 。

年 ， 台约尔 （ 的 《 淳州 方言 字汇 》 出版 ， 这 本 字 典 基 本 上采 用 了 麦 都
思 的 标 音法 ， 并 以 麦 都思 的 《 福 建方 言 字 典 》 为 基础 ， 采 用 了 新 的 声 调 标记 。 ③ 麦

都 思 的 《 福 建方 言 字 典 》 对其 后 卫三 畏 于 年 出 版 的 英华分韵撮要 》 和 《

年出版的 《 英汉韵府 》 都有所影 响 ， 后 两本 字 典 “ 可 以 说分别 是麦都思福 建方 言

字典 的 广 东 话版和 官话版 ， 因 为 两 书都采用 了 该辞 典 的 版面 形式 。 ” ④

其 他 字典

此外 ， 麦都思还于 年在 巴达维亚刊 行 了 他 的 《 英 日 日 英字汇 》

页 ， 石 。 至于

麦都 思编 订此字 典 的缘 由 及过程 ， 《 麦都思行略 》 中 有详细 的 记载 ： “ 麦君又 以 曰

本僻在东洋 ， 密迩 中 土 ， 而 耶 稣之道 ， 久未播及 ， 思有 以 化其众 。 丁亥 ， 得日本

书 ， 乃勤 习 其字 ， 至庚寅 ， 悉其梗概 。 作 日 本字汇 。 第 一编 以 英文 为 主 ， 以 日 本

字译之 。 第二编 以 曰 本字 为 主 ， 而 以 英文译之 。 ” ⑥ 实 际上 ， 麦都思 年所借

得 的 是一批 日 文书 ， 数量应该 不 少 ， 他 雇 了 十 二 个 人眷 抄 。 其 中 最 吸 引 麦都 思注

意 的 是文法类书 籍 ， 其 中 包括荷汉 日 字典 ； 日 汉荷字典 ； 汉 日 字典 ； 日 汉字典 ，

陈格烽指 出 字 典 中 汉语英译 的 错误 有 四 类 ： 一 、 误译 ， 二 、 硬译 ， 三 、 文 化误读 ， 四 、 断章取 义 ， 见陈

格烽 ： 《 麦 都思 汉语 福 建方 言 字 典 词 条 英译指 戒 》 ， 《 湖 南 科技学 院学 报 》 ， 年第 期 ， 第 丨

页 。

马 睿 颖 分 析 了 这 本 字 典 中 文 化 负 载词 的 翻译 模 式 ， 指 出 该 字 典 中 文 化 负 载 词 的 翻 译“有 些 不 够 全 面 ， 或外
延太窄 ， 仅译 出 了 词 汇 的 字面义 ， 而未加上文 化背景解释 ， 仍 易 引 发读 者 的 误解 。 ” 但 认 为 “麦 都 思 能翻
译 到 如 此水 平 ， 实属难得 。 见马 春颖 ： 《 双 语 词 典 文 化 限 定 词 的 处 理一 以 福 建 方 言 字 典 为 例 》 ， 《 福建

师 范大学学报 （ 哲学 社 会科学版 ） 》 ， 年第 期 ， 第 页 。

黄时鉴 ： 《 麦 都思 汉 语 福 建方 言 字 典 述 论 》 ， 载第 页 。

沈国威 ： 《 理念与 实践 ： 近代汉外 辞典 的诞生》 ， 《 学术 月 刊 》 ， 年第 期 ， 第 页 。

根据卫三畏 的 界定 ， 字汇 （ 为 参考方便 、 帮助 记忆而编 写 ； 词典 （ 为 文字 学研 究之

用 ， 词 源 用 法 辨 析 词 根等 都予 以 罗 歹
、 、 、 而字典 介于两者之 间 见 ， “

， ” ，

⑥ 《 麦都思行略 》 ， 载沈 国 威编著 ： 《 六合丛 谈 ： 附题解 索 引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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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 书后 面还 附有诸如 风俗礼仪 、 历 史地理 、 天文舆 图 等信息 。 麦都思关于 曰 语

的 知 识可 以 说 皆 来 自 这批 书 ， 通 过 比较研 究 ， 他发现 日 语和 汉语大 不 相 同 。 眷抄

完之后 ， 麦 都思幵始编 写 英 日 词典 ， 随后 印刷 。 这部 小 型 作 品 并 没 有试 图 要全面

深入 的 研究这 门 语言 ， 只 是 希 望 这本 小 书 对将来传 教 士研 究 日 语提供 些帮 助 ， 以

最终把圣经译成 日 语 。 但是 ， 毕竟没有 日 本人可 以 交 流 ， 要在 日 语学 习 上 再进

一步 是不可 能之事 ， 于是编 完这本字汇也就停止 了 、 日 语的学习 。

麦都思 年刊 行 的 《 朝 鲜伟 国 字汇 》 ②

“ 系华人 旧 本 ， 麦君

译 以英文 ， 重付石版 印 之 ” 气 麦都思认为 ， “ 这 一字 汇 原 先好 像是 一 位朝 鲜 人所

写 ， 目 的 是 要 为 他 那 些要 去 日 本 的 同 胞学 习 日 语提供些便利 。 由 于汉语为 两 国 所

共享 ， 他就 以 汉语 为 此字 汇 的 基础 。 ” 但麦都思在加 入英文 、 重新 编 订 后 ， 希望

能对那 些想 学 习 朝鲜语而又没有别 的 更好方式 的人提供些帮 助 ， 并坦 陈 “ 如 果此

字 汇 能 对 学 习 那 种 现 在 还 几 乎 一 无 所 知 的 语 言 提 供 一 点 点 便 利 如 果 能 对把 知 识 ，

和 宗 教 播撒于 那 些 黑 暗 的 地 区 起 到 一 点 点 促进 作 用 译 者 的 ， 目 的 就算 是完全达到

了 。 ， ， ⑤

“ 伟国 ” 是指 日 本 ， 学 界似乎并无异议 。 但对 为 何取名 “ 伟国 ” ， 则似乎有

多种解释 。 小 仓进平认 为 书 名 中 应 是 “ 倭国 ” ， 误写为 “ 伟国 ” ， 郑光认为还有一

种可能 ， 即 麦都思故意为之 。 学者 陈伟认为 这是麦都思为 “ 讨好 日 本人 ” 而特意

使用 “ 伟国 ” ， 并 陈述 了 四 条理 由 ： 一 、 马 礼 逊所 编 字 典 中 ， “ 倭” 与 “ 伟 ” 二字

解释 详 备 ， 此字 典 为 麦都思案上必 备之 书 ， 他不可 能 区 分不 开 ； 二 、 此字汇主体

为 《 悟 语 类解 》 ， 麦都 思译 “ 倭语 ” 为 ， 他深 知 “ 倭 ” 为 何意 ； 三 、 印

刷过程 中 出 错几率很 小 ； 四 、 新 教传教 士 仿 效 耶 稣会 士 ， 走 调 和 路线 ， 此书 名 亦

是此策略 的 具 体实施 。 ⑥ 笔者赞 同 陈辉 的 见解 ， 第 四 条理 由 可谓 切 中 要 点 。 纵观

麦 都 思 的 传 教历 史 ， 从最 初 编 写 宣教读物 创 办报纸 ， ， 到翻译圣经 大都能 因 地 ， 、

陈辉指出 ， 《 中 朝 日 语对照》 或 《 千 字 文 》 的 书 名 都 是 不 正确 的 ， 见 陈辉 ： 《 麦都思 朝鲜伟 国 字汇 钩沉 〉 ，

《 文献 》 季刊 ， 年第 期 ， 第 页 。

落 《 麦都思行略》 ， 载沈 国 威编 著 ： 《 六合丛谈 ： 附题解 索 引 》 ， 第 页 ， 。

⑥ 陈辉 ： 《 麦都 思 朝鲜伟 国 字汇 钩沉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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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时制宜 ， 灵活而务 实 ， 变 “ 倭国 ” 为 “ 伟国 ” 应是麦都思 明 晰前者 的 义色彩 ，

而灵活处置 ， 替换 以 “ 伟国 ” 的结果 。

麦 都 思 在 此 字汇 中 的 署 名 既 不 是 也不是 “ 尚德者 ” 或 “ 尚

德” ， 而是借用 了 郭 实 腊在 《 东 西洋考每月 统记传 》 及 《 中 国 丛报 》 中 使用 的 笔

名 爱汉者 （ 。 据 陈辉分析 ， 这是 因 为 麦都思 “ 借助 了 郭 实猎 的 朝

鲜语 和 英 语字 母 对 照 的 帮 助 ， 以 便 能 完 美 地 给 每 个 词 附 加 发音 和 意 思 。 ” 麦都

思在其 年致 伦 敦 会 的 信 件 中 的 确 提 及 到 ， 他 能 够 较好 的 理 解 朝 鲜 人 所 编 的

字汇 ， 部分是得益 于朝 日 字母对照 ， 部 分借助 了 郭 实 腊 的 朝 英字母 对 照 ， 这样他

才 能准确 确 定 每个单词 的音与 义 。 ②

麦 都 思在 年初还提到 ， “ 我 的 意 图 是 马 上刊 印 ， 因 在 我看 来 ， 在当前

的危机 中 ， 这是极 为 重要之事 。 ” 但不 知 为 何原 因 ， 印 刷 一 直 被拖 到 年 ，

且 “ 以 中 文 的 方式 ， 仅少量 印 刷 ， 以 供 中 国 学 生使用 ” 气 发行数量不 多 ， 存世

的就更少 。 据 陈辉考 订 ， 当 前只有 美 国 哈 佛大学燕京 学 社 图 书馆 、 日 本东洋文库

和 天 理 大 学 图 书 馆 及韩 国 汉 城 大 学 中 央 图 书 馆 等 地 藏 有 原 本 。 ④ 麦都思虽然 自 称

为 “ 译者 ” ， 此字汇也 常被视为 是一本译作 ， 但 “ 从 书 的 内 容上考量 ， 它 是 一本

以 《 倭 语类解 》 为 蓝本 的 、 凝结着麦 都 思许 多 具体编 撰工作 的 辞 典 ” ， 《 朝 鲜伟

国 字汇 》 当 为 世界上第一部 中 、 朝 、 日 、 英四 国辞典 ， 它 为 其后 东 西方 的 交流 ，

特 别 是朝 鲜和 西 方 的 交流提供 了 重要 的 语言 工具 。 ” ⑤ 这可谓 是 客观而 公 正 的 评

价 。

另 一本可视为 译作 的字 典 名 为 《 虎尾垄语 词 典 》

， 原 作 是 一 本 台 湾平 埔 族 巴 布 萨 族 的 语 言 虎 尾
■

垄语和 荷 兰 语 的 对 照词 典 ， 写于 年 ， 作 者 为 荷 兰统治 台 湾 时 期 的 传 教士 阿

帕尔 （ 。 麦都思于 年从 “ 巴达维亚文 学学会

“ 得到 此书 ， 把其翻 译成英文 。 ⑦

陈辉 ： 《 麦都思 朝 鲜伟 国 字 汇 钩沉 》 ， 第 页 。

陈辉 《 麦都 思 朝鲜 伟 国 字汇 钩沉》 第
： 页 ， 。

⑤ 陈辉 《麦都 思 朝 鲜 伟 国 字 汇 钩 沉 》 第
： 页 ， 。

⑥ 虎尾垄语 为 台 湾 中 部 平埔族 巴 布 萨族 所用 的 台 湾 南 岛 语言 属 巴 布 萨 语族 年 月 日 世界母 语 ， 。

曰 联 合 国 教 科文 组 织 发 表 世 界 各 地母 语现 状报 告 报 告 记 载 在 台 湾 虎尾垄 语 等 种 语 言 被认 定 流
， 。 ， ，

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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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 何 理解麦 都 思在 词 典编 纂 史 中 的 地位 ？ 翟理斯 （ 曾 说过 ， 每

本字 典 都 有 其 盛 期 ， “ 从 年到 年 ， 中 国 的字典编 纂 的最高荣誉归于马

礼逊和麦都思这两位英 国 人 。 从 年到 年 ， 荣 誉 又 为 卫三畏 为 美 国 人所

抢得 。 而 年后 ， 可 以 说我又 为 我 的 祖 国 把这一 荣 誉纳 入 囊 中 ， 到现在 （

年 为 止 已 有三十有三年 了
） 。 ” 作 为 一 名 字 典编 纂 者 翟 理斯 的 评价还 是恰 当 的 ， 。

麦 都思继承 了 马 礼逊 的 字典编 纂事业 而 又有创 新 和 马 礼逊一道为 中 国 的 词 典 ， ，

编 纂奠 定 了 坚实 的 基础 。

麦都 思有着非凡 的 语 言 才 能 ， 他不仅会 官话 、 福 建语 ， 还会说广 东 话 。 他

年 曾提到 ， 在 东 南 亚 的 华 人基 本 都 是广 东 人和 福 建人 ， 他们 彼 此互相 不 能

沟通时 ， 麦都思居 间 翻译 。 ② 不仅如 此 ， 麦都思还 是一位 出 色 的 语 言学者 ， 卫三

畏 年时曾说 ： “ 在世 的 所有汉学家 中 ， 没有一个人 比得上他 。 ” ③ 如 何 比较马

礼逊和麦 都思在词 典编 纂及语言研究上 的成绩 ？ 当 代 学 者 洪 惟 仁把麦都思看做

是 当 时最 伟 大 的 语言 学者 ， 他说 ： “ 由 我们看来 ， 当 时 已死 的 前 辈 马 礼逊 的语言

学成就 ， 其 实远 不及麦都思 ， 不论从质与 量来看 ， 从深度 与 广度来看 ， 都不妨做

这样 的 评判 。 所谓 ‘ 前修未密 ， 后 出 转精 ’ ， 这其实是 很 自 然 的事 。 ” ④ 日 本学者

村上嘉英这样评价麦 都 思 ， “ 即 使他 的 名 字被 马 礼逊 的 盛 名 所掩盖 ， 使得 人们 忘

了 他是个汉语语 言学家 ， 但是作 为 一个汉语方言 学家 ， 他 的 名 字将永不磨灭 。 ” ⑤

洪惟仁说 ， 麦 都 思 沿袭 的 马 礼逊 的 英文 式拼音方案 后 来 为 罗 马 式 拼音方 案所取

代 ， “ 但麦都思所创 用 的 声调 符 号 ， 仍 被上 述诸 家 （ 即打马字 、 罗营 、 杜嘉 德 、

甘 为 霖一 笔 者 加 ） 乃 至今 円 教会所沿用 ， 甚至假名 拼音方 案也加 以 沿用 ， 他如潮

州 、 客 家 方 言 字 典 也 都采 用 作 为 调 类 符 号 ， 这套符号几乎成 为 南方汉语方言 的共

同传统 ， 这 可 以 说 是 麦 都 思 对近代汉语方言 罗 马 字记述法最 大 的 贡献 。 ” 这一评

价可谓 更加 具体 。

麦 都思 力 图 以 西 方 的 语 言 学 知 识来研 究 、 编 纂字 典 。 他在 年 以 后对中

国 语 言 的 观 点 是 否 有 所 变化 ， 我们 还不 能确 知 ， 但他在 年 的著作 中 曾 发 出

③ 洪惟仁 ： 《 台 湾文献书 解题 ： 语言类 》 ， 第 页 ； 况兒 ； 印 沾 ： 乂 ， ，

④ 洪惟仁 ： 《 台 湾文献书 目 解题 ： 语言类 》 ， 第 页 。

⑤ 洪惟仁 ： 《 台 湾文献书 目 解题 ： 语言类 》 ， 第 页 。

洪 惟仁 ： 《 台湾文献书 目 解题 ： 语言类 》 ， 第 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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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 性 的 论 点 ： “ 在语法学方面 ， 中 国 人没有 进步 ； 在整个士人阶层 ， 没有 人去

关注这一 学 问 。 他们 不 知 如 何去 区 分词 性 ， 或定义 、 命名 格 、 性 、 数 、 人称 、 语

气或 时态 名 词 变格 动 词 词 形变化 以 及词汇 间 的 支配和 一致关系 也无书面规则

； 、 。

不 是 中 文 无法表 达这些概念 ， 或无法用 中 文 来 制 定 一套 语法体系 ， 而是 中 国 人对

这些 区 别 就 没 有概念 也 很 难让 他们 理解 这些 区 别
， 。 ” 这样 的 批评 无疑是有道理

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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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 语

麦都思是十九世纪早 中 期最有影 响 的来华 传教士之一 ， 他在圣经汉译 、 语言

研究 、 典籍翻译 、 文字宣教等方面 皆取 得 了 不 菲 的成绩 。 他在 伦 敦会 同 工 中 享有

很 高 的 威望 ， 若干年后 ， 慕维廉在 回 忆早年 和 麦都思共 事 的 岁 月 时 ， 还会油 然 生

出 一种庆幸之情 ， “ 他传 教 的举止仪态 极 为 亲切和 蔼 ， 他传教 的 多 种 事功 为 我们

树立 了 高贵榜样 。 虽 然 我们 还 不 能 与 他相 提 并 论 ， 但应该 同 心协力 ， 接续他 的 事

业 。 ” 杨 格 非 在 回 忆 录 中 流 露 出 同 样 真 诚 的 敬佩 景 仰 之 意 ， “ 他被看 做是那个 时

代汉学家 的领袖 （ ， 传教士 中 的 佼佼 者 ” ， “ 他是 教会 公认 的 头脑 ” ，

并 不 无遗 憾 的 说 ： “ 关 于 这 位 非 凡 人物 的 一 生 和 事 功 的 纪 念 录 到 现 在 还 没 有 人 去

写 ， 这难道不是 很奇怪 的 事 吗 ？ ” ② 多 位早期入华传教士 皆有传记性作 品 面世 ，

而麦 都 思 却 无人 “ 眷顾 ” ， 这 的 确 是 一 个 值得 思 考 的 问 题 。 推测 一下 原 因 ， 这可

能 是 因 为 作 为 一名 伦敦会 传 教 士 麦 都 思 的 事功 尚 不 为 其 他教派传 教 士所深入 了

解 ， 但 更 可 能 的 原 因 是 因 为 他 的 成就 已 尽 为 新 教 入华 的 奠 基 者 马 礼 逊所遮掩 但 。

当 我们 回 头 来重新 审 视这个人物 把他嵌入 到 十 九世 纪那 风 云 际会 的 历 史场 景 中 ，

去 时 会发现这个 为 信仰 而来 的 英 国 传教士在 中 西文化交流 的 历 史 中 留 下 了 清 晰

，

可辨 的 足迹 。

十 九世纪可 以 说是 一个圣 经 汉译取 得辉煌成就 的 世 纪 。 优秀 的 圣经译者迭

出 ， 优 异译 本林立 ， 译本风格 多 样 ， 译语语言种类繁 多 ， 文理译本 、 浅文理译本 、

方言译本 、 官 话译 本 ， 不一而足 。 处 于 这 么 一 个 圣经 汉 译 的 世 纪 ， 麦都思作为 一

个 圣经 译 者 到底 处 于 一个 什 么 样 的 地位 ？ 在十九世 纪 圣经 汉译 史 中 如 何 理解麦

都 思这位译者及其译本 ？ 可 以 说 了 解 麦 都 思 这位译 者 及 其翻 译 活 动 是透 彻 理解
，

十 九世纪圣经汉译史 的 一把朗匙 。 有 了 这把朗匙 ， 我们 能够更深刻 的 明 晰十九世

纪圣经汉译 的脉络 ， 以 及 圣经译本 由 文理译本到方言译本和 官话译本 的 过度历

程 ， 因 为 麦 都 思 不 仅 是 十 九世 纪 前 中 期 两 个 主 要 文 理 译 本 的 译 者 ， 他还 是第 一个

方言译本和 第一个官 话译本 的 主要译者 ； 有 了 这把钥匙 ， 我们 能够 更 深 入 的 了 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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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名 之 争 这 个 伴 随 十 九 世 纪 圣 经 汉 译 的 难 题 因 为 麦 都 思 是 译 名 之 争 高潮 期 维 护 ，

“ 上帝 ” 译名 的 “ 悼将 ”， 没有 他 ， 或许译名 之争是 另 一番模 样 ； 有 了 这把 钥 匙 ，

我们 能够更深入 的 了 解贯 穿十九世纪圣经汉译 的 翻译 原 则之争 ： 忠 实 原 文至上 ，

还是要 原 语译语兼顾 ？ 才 能 更 深 入 理 解 圣 经 和 中 国 历 史 事 件—
—太 平 天 国 运 动

的深入互动 ， 因 为 太平天 国 所 使用 的 圣经新约 即 来 自 他 的第 一个译本 《 新遗诏

书》 。 可 以说 ， 麦 都 思 在 圣 经汉译 上 的 确 取 得 了 突 出 的 成 就 。 他 的 四 个译本 中 并

不 是 每 一 个 译 本 都 有 着 巨 大 的 影 响 和 大 量 的 读 者 但每 一 译 本 却 都 贯 彻 了 他 超 越 ，

时代 的 翻译理念 ， 且 相 较 于 其 他 同 时 代 的 译 本 都更 符 合 那 个 时 代 的 需 要 这 一 翻 。

译 理 念 是 他对 圣 经翻 译 原 则 的 深邃 思 考 和 对 中 国 文 化 的 深 刻 体认 的 产 物 虽 然 这 ，

一翻 译 理念 因 迥异 于 同 时代之 通行观 念而 未 能广 获 赞 同 。 他 的 第 一 本 圣 经译 本

《 新遗诏 书 》 因 颠覆 了 之前 马 礼逊 的 权威译本 的 翻译 原 则 而被 资 助 机构 大英 圣 书

公会所否 。 而在 同 样之理念指导 下翻 译 的 “ 委 办 译本 ” 及 “ 南京 官话译本 ” 如 不

是 借 助 太平天 国 起 义之 爆发而 激 发 欧 洲 “ 百 万 圣 经送 中 国 ” 之 行动 ， 也难 以 通过

大英 圣 书 公 会 的 审 査 正 是 这 贯 穿 着 为 同 时 代 其 他 传 教 士 及 传 教机 构 所 排 斥 的 翻
。

译理念 的 “ 委办 译本 ” ， 却成 了 文理译本 的 集大成之 作 ， 堪称 圣 经译 本 之 经 典 ，

直到二 十 世纪末 期还在翻 印 。 而且 ， 他作 为 第 一本官话圣经译本 、 第 一本方言圣

经译本 的 译者 ， 开 启 了 十 九世纪 官话本 圣 经和 方 言本圣 经翻译 的 大 门 ， 也打开 了

中 国 普通 民众 了 解基 督 教文 明 以 及 圣经文学 的无 限 空 间 。 他 的 领先于 时代 的 翻 译

理念 、 超前 的 眼 光及 他 的 领 导 力 及 贯 彻力 是 他作 为 一个 成功 译 者 的 重要 要 素 。

麦 都 思 一 生所 从事 的 圣 经 汉译 的 过程也 是 他 在 不 断 寻 找 合格 的 中 国 合作 译

者 并 与 之 合 作 的 过程 ， 从朱德 郎 、 江 永哲 、 王昌桂 、 王韬 到 “ 南京官 话 译本 ” 的

不知 名 的译者 。 麦都 思心 目 中 的 理想 译 者 是 一 位徐 光 启 式 的 人 物 ， 一位才华横溢

的士人 ， 一位精于 中 文 的 板依者 。 在他 的 诸位合译者 中 ， 无疑王韬是最 接近他理

想 的 一位 。 王 韬 也 因 此 获 得 了 更 多 的 信 任和 更 大 的 自 由 ， 以致于 “ 委 办译本 ” 的

文风 打上 了 王韬 的 烙 印 王韬 也 因 在 墨海 书 馆 的 经历 以 及和 麦 都 思 的 合 作译 经而。

开 启 了 他近 代 改 良 思 想 的 启 蒙 阶 段 。

麦都思和 中 国 近代历史 的 “ 深度 ” 接触 当 属 太平天 国 起义 。 他 的 三 个圣经译

本 皆 和 太平天 国 有着紧 密 的 关 系 。 圣经 《 新遗诏 书 》 译 本经郭 实 腊 多 次修订 ， 并

更名 为 《 救世 主 耶 稣新遗诏 书 》 。 郭 实 腊 最 初 修 订 的 几 个 版本 只 是 对 《 新遗诏 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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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了 细 枝末节 、 可 以 忽略 的修订 。 而正 是这最初 的 几个版本之一 （ 实 际是

年版 ） ， 在 年 ， 经 稍 加 修 改 后 或 只 字 未 改 就 直接 为 太 平 天 国 所 刊 印 ， 书名 易

为 《 新遗诏 圣 书 》 ， 并成为 太平天 国 年后 所刊 印 的 《 钦 定 前遗 诏 圣 书 》 修 订

本 的底本 。 而 “ 委 办译本 ” 和 “ 南京 官话译本 ” 则 因 太平天 国 起义 的 爆发轻 易 通

过大英圣书 公会 的 审 查 并获得大力 资助而得 以 广传 。 麦 都思还把英 国 公 使文翰

年 月 访 问 太平天 国 带 回 的 文献十二种 悉数译 为 英文 ， 并 附 阐 释及较 公 正

的评论 ， 其 中 对太平 天 国 的 “ 拜上帝 教 ” 的 教义和 基 督 教义做 了 非常客观 的 比较 ，

这 是 西 方 借 以 了 解 太平 天 国 起 义 的 重 要 资 料 。 而且 ， 麦都思所撰写 的基督 教 《 三

字经 》 对 太平 天 国 《 三 字 经 》 有 着 重要 的 影 响 ， 其神 学作 品 《 天理要 论 》 稍 加 修

订 即 为 太平天 国 所刻 印 刊 行 。

麦 都 思 虽 然 对 中 国 的 民 间 崇 拜 及 民 众 习 俗 强 烈 抨击 但 他 对 待 中 国 文 化 的 态 ，

度整体上是包容 的 。 在 他看 来 ， 尽管 中 国 文化博大精深 ， 中 华文 明 源远流长 ， 有

诸 多 令人赞 叹 、 欣赏之处 ， 但基 督 教文 明 还是优 于 中 华文 明 。 这是 以 基督 教文 化

为 基 点 来 审 视他者文化而 难 以 避 免 陷 入 的 思 维 陷 讲 。 但和 同 时代 的 传教 士相 比 ，

他 的 确 对 中 国 文化这一 “ 异 教 ” 文 化表现 出 了 更 多 的 包容和认 同 ， 这体现在他在

圣 经 翻 译 中 对含 有 中 国 哲 学 意 味 术语 的 大 胆采 用 ， 译名 之争 中 对 “ 上帝 ” 译名 的

坚持和 辩护 ， 对 王 韬 入 教 申 请 中 主 张孔 子 之 道 和 基 督 教 “ 各修其道其教 ， 各 得其

善 果 ” 的 默 认 对 《 书 经 所 载 中 国 古 代 天 文 知 识之 发 达 的 敬 佩 这 和 高 大 卫
， 》 。

在 《 四 书 》 英 译 本 中 对 儒 家 学 说 动 辄批 评 的 狭 溢 文 明 观 形 成 鲜 明 的 对 比 。

当然 ， 这 种 包 容 性 背 后 或 许 有 着 传 教策 略 的 的 考 虑 。 麦 都 思 的 这种 力 图 调 和 中 西

的 文 化 态 度 某 种 程度 上 是 对 明 清 之 际 耶 稣 会 士 的 继 承 其 后 这 种 努 力 和 尝 试 又 在 ，

理雅各 、 李佳 白 、 花之 安 这 些 传 教 士 身 上 得 到 延 续 。

麦 都 思 在 出 版 印 刷 史 上 也 有 着 重要 的 地 位 他 参 与 多 家 报 刊 的 撰 稿 编 辑 并 创 ，

办 《 特 选 撮 要 每 月 纪传 》 。 从中 国 第 一本近代 中 文 期刊 《 察世俗每 月 统计传 》 到

中 国 近代史上影响很大 的 《 东 西洋 考每 月 统记传 》 ， 传 教士 办报宗 旨 有着一个淡

化 宗 教 而 加 强 世 俗 内 容 的 一 个 变 化 趋 势 与 轨 迹 包 括人 文 社 会 科 学 知 识 和 ， 自 然科

学 知 识 的 西方科学文化逐渐成 为 传教士刊 物 的 主要 内 容 。 《 特选撮要 》 作 为 这一

变化轨迹之重要一环不应受 到忽视 麦都思还是 墨海书馆 的 创 建者 墨海书馆 因 。 ，

在传 播 西 学 方面 的 作用 之 大 已 毋 庸 赘述 麦 都 思 单 单 以 创 建 墨海 书 馆一 事 ； ， 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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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炳 史册 。

麦 都 思 的 文 字 事 功 可 谓 是 影 响 深远 。 他 年在 英 国 本土 出 版 的 《 中 国 ：

现状 与 展望 》 一书 为 中 国 内 地会创 建者 戴 德 生 （ 读到

后 ， 竖定 了 后 者研 究 医 学 、 来华 传 教 的 决 心 。 在 文 字 事 功 方 面 他 往 往 既 能 继承 前

人又 能有所 突破 。 在宣教读物上 ， 他能够突破基督 教 的 传统 的 宣 教手册 的模式 ，

因 应 中 国 本土文化 ， 在 形式 上有 所 创新 ， 如 他采用 中 国 传统 《 三字经 》 的模式创

作基督 教宣教手册 ， 以 试 图 在 华 人 中 建立基 督 教 义 的 经 典 表述 ； 他还 以 东 、 西方

历 史 和合并举 的 方式 ， 来试 图 消 除 中 国 人对西方文 化 的 歧视 。

我们 通 常 以 鸦 片 战 争 为 界把十 九世纪英 国 的 汉 学 研 究划 分 为 传 教士 汉 学 期

和 传 教士汉 学 向 专业 汉 学 的 转 变 期两个 阶段 麦 都 思 绝 不 是其 中 一个可有可无 的 ，

人物 他 实 际 上 可 被 视 为 是 幵 启 英 国 汉 学 的 传 教 士 汉 学 向 专业 汉 学转 变期 的 一个
，

人物 。 如 果 说 马 礼逊 、 米怜 、 高 大 卫 等十 九世 纪 初 期 来 华 传 教 士 还 只 是 零星 的 翻

译 过 中 国 的 典 籍 著 作 对 中 国 语 言 的 研 究 也 不 够 深 入 对 中 国 文 化 的 认识 也 还 不
， ，

够全面 ， 那 么 从麦 都 思 开 始 的 一批汉 学 家 ， 包 括理雅 各 、 德庇士 （

、 威妥玛 （ 、 翟 理斯 （ 则 真正幵 始 引 领

英 国 汉 学 逐 渐 由 介 绍 中 国 的 准 备 阶 段 走 向 深 入研 究 中 国 的 专 业 汉 学 阶 段 他 们 ， 自

身 也完 成 了 他们从传教士 、 外 交 官 的 身 份 到 专 业汉 学家 身 份 的 过度 ， 为 二 十世纪

初及 以 后 的 英 国 汉学研究打下 了 基础 。 作 为 汉学 家 的 麦 都 思通过英译 《 书经》 ，

著译 《 中 国 杂 记 》 丛 书 力 图 把 中 国 文 化 的 方方 面 面 介 绍 到 西 方 去 。 他的 《 书经》

译本 虽 有瑕嘛 ， 但也独具特色 ， 是 《 书经 》 英译史 的 重要一环 ， 成为 后来 的 《 书

经 》 译本 的 参考译本 。 而 《 中 国 杂记 》 ， 则 因 麦都 思 为 其 他事务所 累 ， 只 完成 了

四部作 品 （ 一部著作 ， 三部译作 ， 远 没 有 达 成 作 者 介 绍 中 国 文 化 这 一雄 心 勃 勃

的 计划 ， 但也算 为 中 西文 化之 交 流尽 了 应尽之 力 。 麦 都 思在 汉 学领域 的 成绩还突

出 的 表 现在语言 学 领域 。 他编 纂 了 数 部 字 典 把对 语言 学 的 研究 与 见解 融入其 中 ， ，

为 其 后 的 语 言 学 尤其 是 方 言 学 的 研 究 打 下 了 基 础 ， 做出 了 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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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英 文 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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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实腊 ： 《 救世主 耶 稣新遗 诏 书 》 ， 新加 坡 ： 坚夏书 院 ，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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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 礼逊 ： 《 我等救世主耶 稣新遗诏 书 》 ， 马六 甲 ： 英华书 院 ，

马 礼逊 ： 《 神 天圣 书 》 ， 马六 甲 ： 英华书 院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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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 ： 《 约翰书 》 ， 上海 ： 墨 海书馆 ， 年 。

麦都思等 ： 《 新约 全书 》 （ 委办本 ） ， 上海 ： 墨海 书馆 ， 年 。

麦都思等 ： 《 新约圣书 》 （ 委办本 ） ， 香港 ： 英华 书院 ， 年 。

麦都 思等 ： 《 旧 约圣书》 （ 委办本 ） ， 香港 ： 英华书 院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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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 、 施敦力 ： 《 新约全书 》 （ 南京 官话译本 ： 四 福 音及使 徒行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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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 、 施敦力 ： 《 新约 全书 》 （ 南 京 官 话译本 ） ， 上海 ： 墨海 书 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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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都思等 ： 《 旧 约全书 》 （ 委办本 ） ， 大英圣书 公会 ， 年 。

麦都 思等 ： 《 新 旧 约全书 》 （ 委办本 ） ， 大英圣书 公 会 ， 年 。

麦都思等 ： 《 新约 全书 》 （ 委办本 ） ， 上海 ： 美华书馆 ， 年 。

《 新 旧 约全书 》 （ 文理和合本 ） ， 上海 ： 大英圣书 公会 ， 年 。

《 新 旧 约全书 》 （ 文 理 和 合本 ） ， 上海 ： 大英圣书 公会 ， 年 。

《 新遗诏 圣 书 》 （ 《 马 太传福音书 》 ） ， 南京 ， 太平 天 国 癸好三年 （ 。

《 新 遗诏 圣 书 》 ， 南京 ，

《 新约全书 》 （ 北京 官 话译本 ） ， 京 都 东 交 民 巷 耶稣堂藏板 ， 年 。

《 新约全书 》 （ 文理和合本 ） ， 上海 ： 大英圣书 公会 ， 年 。

《 新约全书 》 （ 文理和 合本 ） ， 上海 ： 大英 圣书 公会 ，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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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 东 大 学 博士 学位论文

附录一

麦都思生 平年表
年 月 日 生于伦敦 。

年 ， 岁 ， 从圣保罗座堂学校 毕业 ， 并 随父母 回

到 祖 籍 地 格 罗 斯特 给 一个 叫 伍德 的人当 实 习 印刷工 。

当 印 刷 工 的这段时 间 ， 喜欢聚会 享 乐 。

约 或 年 ， 他在其兄长 影 响 下逐渐 了 解基督教 ， 一个周 日 傍 晚 偶 尔 步入

格 罗 斯特 南 门 教堂 （ ， 听 到 了 毕 晓普 牧 师

的 布道 ， 从而 决 定 信仰 基 督 教 。

年 ， 岁 ， 月 加 入 公理会 。 此 后 常 到 住所 附近 派发布道 手册 ， 到 附近 的

村庄去传教 ， 并 到 主 日 学校任教 ， 教授 儿童 。

年 ， 岁 ， 之前 曾 仔细 阅 读 了 马 礼逊和 米怜 的 信件 ， 燃起 了 到异邦传教的

热望 ， 这一年 ， 偶 然 看 到 伦敦 传 道 会 招 聘 到 马 六 甲 从 事 印 刷 传 道 工 作 的 印

刷工 的广告 ， 在兄长 的 劝 说下 ， 提出 申请 ， 被接纳 后 ， 在科利 森博士

管理下 的 哈克尼 学 院 学 习 了 几个 月 。 月 ， 乘船
离幵英国 。

年 ， 岁 ， 月 号被迫停靠 印度港 口 马 德 拉斯 ， 在此地逗 留 了

数月 ， 并 和 一位 印 度 军 官 布 朗 上尉 的 遗耀 ， 伊丽莎 白 马

丁 结婚 。 月 日 到达马六 甲 ， 协助 米怜管理 印刷事务 。

月 日 ， 米怜赴广 州 休养 ， 麦 都 思暂代管理学校 、 印 刷 及所有传教事宜 。

年 ， 岁 ， 他 的 第 一个儿子 月 日 出生 ， 月 闩 即 夭折 。 除 印刷事

务外 ， 他管理三所 中 文 学校 ， 此外勤 奋 学 习 语 言 ， 也教学并传道 。 刊 行第

一本著述 《 地理便童 略传 》 ， 目 的 是便利 中 文 学校 的 儿 童 学 习 世 界地理 知

识 。

年 ， 岁 ， 初春到访 了 摈榔 均 ， 分 发 了 布 道手册 并 建立 学 校 。 月

日 ， 因 其传 道才 能 而被按 立 为 牧师 。 月 日 ， 女儿莎拉 索菲娅

诞生 。 给 《 察 世 俗每 月 统记 传 》 撰稿 。

年 ， 岁 ， 年末 时他又去 了 摈榔 屿 ， 在 此 地传 教 约 一 年 。

年 ， 岁 ， 年初 ， 他转 到 巴 达维 亚 ， 在 那建立 了 各种传 道机构 。 儿子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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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出生 。

年 ， 岁 ， 他创 刊 《 特 选撮 要 每 月 纪 传 》 。 刊 行基督 教 《 三字经 》 ， 此基 督
教 《 三字经 》 又于 年在 巴 达维亚 、 年在 马 六 甲 两度再版 。

年 ， 又 于新 加坡 出 版 了 小 字版 。 年 在香港修订 、 重刻 ， 刻板被送到

伦敦浇 铸 成 铅板于 年重 印 。 年 又于上海重 印 一新版本 ；

年 ， 又于上海铅板重 印 。 ， 宁 波美华书馆 重 印 了 小 字版 。 年 ，

经麦都 思全面修订后 于 上海再版 ， 并 于 次 年在 香港和 厦 门 重 印 。 年

于上海再 次 重 印 。 这本 《 三字经 》 的 注释版也被 多 次刊 印 ， 麦都思 曾 出 版

过一版 《 三字经注解 》 ， 页 。 年 ， 宁波 出 版 了 《 三字经注释 》 ，

页 ； 后 再经修订 ， 改名 为 《 绣像 真理三字经注 释 》 在 宁 波 刊 行 。

年 ， 岁 ， 月 ， 他致信伦敦会 ， 陈 述 石 印 更适 于 印 刷 中 文 ， 要求配置 一

台 石 印 机器 。 刊 行儿童 启 蒙读物 《 小 子初读 易 识之书课 》 ， 杂 糅世 俗 知 识

和 宗教教义 （ 年 在 巴 达 维亚 发 行扩 展 版 ； 在 马 六 甲 发行 了 修订版 ，

书名 易之为 《 婴儿书 课 》 ） 。 连载于 《 特选撮要 》 的 《 咬留吧总论 》

被集 成 一 书 ， 于 年 以 单 行本 出 版 ， 接着 又 于 年 ，

年 ， 年 ， 年再版 。

年 ， 岁 ， 他和 从 英 国 来 的 两名 伦敦会代表 到 爪 哇 东 隅 ， 分发布道书籍 并
宣教 。

年 ， 岁 ， 沿爪哇 东 海岸 ， 至塔加 路 （ 、 三宝 垄 （ 和泗
水 （ 等地宣 教 。 《 特 选撮要 》 停刊 。 写信给 马 礼逊 ， 表明 自 己

对马 氏 译本 的 不 同 意 见 。 是年 ， 刊行 《 道德 兴 发于心 篇 》 （ ；

； 年再版 ） ， 《 清 明 扫 墓之 论 》 （ 原载于 《 特选撮要 》 ； ； ；

年重 印 ， 年 ， 经麦都 思彻底修订 并改 名 为 《 野客 问 难记 》 ） ， 《 中

华诸兄庆贺 新禧文 》 （ 原载于 《 特选撮要 》 ； ； ； 年重印 ） ，

《 耶稣语录 》 （ 年再版 ） ， 《 普 度 施 食之 论 》 （ 原载于 《 特选撮

要》 ； ； ； 年再版 ） ， 《 妈祖婆 生 円 之论 》 （ 原载于 《 特选撮

要》 ； ； 年再版 ） ， 《 神 天十条圣诫注 解 》 （ 原 载于 《 特选撮要 》 ；

； ； ； ； 再版 ； 年在 马 六 甲 修订后 再版 ；

在新加 坡修 订再版并 易 名 为 《 神天之十条诫注 明 》 ； 年在上海修订刊

印 又易 名 为 《 十条戒著 明 》 ； 书 中 后三篇布道文修订后 易 名 为 《 新增 圣书
节注 》 单册发行 ； 最后 一篇 布道文修订后 易 名 为 《 论悔罪 新 耶 稣 》 于

年在 上海单册发行 ； 《 论悔罪新耶稣 》 又经修订 刊 行于 和 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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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 书 关于 偶 像 崇拜 的 章节 经修 订 易 名 为 《 论勿 拜偶像 》 于 和

年在上海 刊 行 ） 。

年 ， 岁 ， 石 印 机器运 到 巴 达 维 亚 ， 开始 以石 印 法 印 刷书籍 。

年 ， 岁 ， 月 初 ， 他先去 了 新加坡 ， 此月 円 又从新 加 坡 乘坐一艘 中 国

船造访 了 马 来 半 岛 的 彭 亨 、 特 立加 奴 、 帕 塔尼 、

松加拉 （ ， 想会合汤 雅各 和郭实腊 ， 不遇 。 月

日 返 回新加坡 。 随后又去 了 婆 罗洲 的坤甸 （ ， 到访 了

婆 罗 洲 的 淘金华人聚居地东 万律 （ 和鹿 邑 （ 还去
了另 一 个 华人 聚 居 地三 发 （ ， 于 年 月 日 回 到 巴达维亚 。

是年 ， 刊行 《 兄弟 叙谈 》 ； 年 再版 ） 、 《 踏 火之 事 论 》 ；

； 年 再版 ） 、 ： 年 再版 ） 以 及英文 的 《 到

马 来半岛 东 部定居点巡游 日 志》 。

年 ， 岁 ， 月 円 ， 他 和 汤 雅 各 一 起 沿爪 哇 东 北 海 岸 航 行 ， 到 了 巴厘 岛 ，

年 月 日 返 回 了 巴达维亚 刊 行 《 东 西史记和合》 。 （ 年 再版 ） 、

《 耶 稣赎罪 之 论 》 ； ； 年 再版 ） 、 《 乡训》 （ 年再版 ） 。

年 ， 岁 ， 刊行 《 英日 日 英字汇 》 。

年 ， 岁 ， 刊 行 英文 《 巴 厘 岛 略述 》 。

年 ， 岁 ， 刊行 《 问 答浅注 耶 稣 教法 》 马 来文 。

年 ， 岁 ， 筹 集经 费 在 巴 达 维 亚 建 立 帕 拉 帕 敦孤 儿 院

收养 、 教育那些基督 徒 的遗孤 。 刊行 《 神理总论 》 （ 年修

订并易名 为 《 天理要论 》 ； 年 《 天理要论 》 为 太平 天 国 重 印 ） 和马来

文 的 两部 教义 作 品 和
。

年 ， 岁 ， 刊行 《 福音调和 》 ； 重印 ） 、 、

年 再版 以 及马 来文 的 两部宗教作 品

禾口 。

年 ， 岁 ， 因 年 月 日 马 礼 逊逝世 ， 广 州 的 基督 信 徒暂 无牧 师 ， 麦

都 思于 是在此年 的 月 日 到访广州 ， 代管教务 。 月 日 ， 他和 史迪

芬 （ —起启 程沿 中 国 海岸航 行 ， 探悉 民风 ， 分 发 布 道手 册 ，

宣扬教义 。 月 中旬 ， 到达 山 东半 岛北部 ， 返 回 时 曾 停靠上海 、 普陀 岛等

处 。 月 円 ， 停 泊 伶仃 （ 。 修订 《 神 天圣 书 》 的 翻译 小组成立 ，

成员 四人 ， 除麦都 思外 ， 还有 郭 实 腊 、 裨治文 、 马儒翰 。 新约 部 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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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完成 。 刊行 《 朝 鲜伟 国 字 汇 》 及 宗 教作 品 《 论 善恶 生死 》 （ 分别于

； ； ； 年修订 再版 ） 以 及 马 来 文 宗 教作 品 。

年 ， 岁 ， 月 日 启 程回英 ， 借道 鹿特丹 ， 于 月 日 到 伦敦 。 刊 行“就

新版 中 文 圣 经译本致 大英 圣 书 公会备 忘 录”及 马 来 文 作 品

年 ， 岁 ， 《 新遗 诏 书 》 和 《 福建方言字典 》 刊 行 。

年 ， 岁 ， 、 月 间 到访 巴 黎考 察汉字金属 字模 。 月 日 在 哈克尼 的 圣

托马 斯广场 教堂给 朱德 朗施洗 。 获 悉长 女 （ 牧师洛克伍德

之妻 死亡噩耗后 ， 取消 去美 国 为 其 《 新遗诏 书 》 译本寻 求美 国 圣经 公会
资 助 的 安排 ， 于 月 日 乘乔 治 四 号 （ 离英 ， 月

日 到 巴达维亚 。 照管 《 东 西 洋 考每 月 统 纪 传 》 停 刊 。 《 中国 ： 现状 与 展 望 》
在英 国 刊 行 。

年 ， 岁 ， 刊行 《 偶像书编 》 、 《 上帝 生 日 之论 》 、 《 养心神 诗 》 （ 年修 订
易名 为 《 宗 主诗 篇 》 刊 行于 上海 ） 。

年 ， 岁 ， 刊 行仿论语宗教著 作 《 论语新纂 》 及 《 虎 尾垄 语 词 典 》 。

年 ， 岁 ， 月 ， 致信伦敦会 ， 商 讨移 驻 中 国 本 土 传 教及 巴 达维亚 传 教基

地 的 后 续安排等事宜 ， 信 中 向 伦敦会提 出 到 澳 门 宣教 的 想法 ， 但伦 敦会
月 日 的 回 信建议暂 时搁置此事 ； 月 ， 《 南京 条约 》 签 订 ， 麦都思得到
消息 ， 即 写 信 给 伦敦会 理 事 告 知 五 口 通商 一 事 ， 因 自 己 熟 悉福 建 方 言 ， 提
出 到福州 开教 的建议 。 刊行 《 汉英字 典 》 第 一卷 。

年 ， 岁 ， 上半年 ， 准备 离 幵 巴达维 亚赴 中 国 宣教 ； 月 在香港参加 了 伦

敦 传 道会 会 议 及 圣 经 翻 译 会 议 （ 月 日 到 月 日 ） 。 月 中 旬左右 ，

和 雒 魏林 一 起 先 后 考 察 了 舟 山 和 宁 波 ， 后 到 达上海 。 因 上海人 口 稠 密 ， 且
有 很 多 福 建 人 居 住 在 上海 遂 决 定 在 上海 建 立 传教 基 地 在 上海 东 门 外 租 ， 。

赁 了 一套 民 房 ， 作 为 居 住地点 和 印 刷 厂 房 （ 即 墨海书馆 ） 。 年底 ， 在英 国
驻上海领事馆 以 国 教仪式 为 英 国 人主持 礼拜 。 同年 ， 获授 纽约 大 学 （

的 荣 誉神 学博士 学位 。 《 汉英字 典 》 第 二 卷在 巴 达
维亚刊 行 。

年 ， 岁 ， 月 ， 和 雒 魏林 陪 同 时 任 英 国 领事 巴 富 尔 拜 访 了 天 主 教上 海 教

区 主 教意大利人 罗 伯 济 （ 。 刊 行 创世历 代 传 》 《 、 《 圣 教要 理 》 、

《 祈祷式 文 》 、 《 杂 笃 》 及 为 帮 助 外 商 学 习 汉语 而 编 写 的 《 中 文对话 》 。

年 ， 岁 ， 月 赴江苏 、 浙江 、 安徽等地 ， 历时 天 ， 月 回到上海 ， 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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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见 闻 写 成 《 中国内 地 一 瞥—在 丝 茶 产 区 的 一 次 旅 行 期 间 所 见 》 。 在

上 海 县城 北 门 外 英租 界购 得一 块土 地 ， 面积约 英亩 ， 在这个新址上 建
了 天安堂 、 住宅 、 墨海书馆及华人雇 工宿舍 ， 并于 次年迁入新址 。 在县城

北 门 附近福 建人聚居 地租 了 一 处房 子 ， 以 便利 给福 建人宣 教 。 是年 月 ，

给镇江 的 青年秀才江永哲施洗 。

年 ， 岁 ， 刊行 《 书经 》 英译本 以 及 《 真 理通道 》 、 《 耶稣教略》 、 《 耶稣降

世传 》 、 《 马 太传 福 音 注 》 。 给安徽人王守义施洗 。

年 ， 岁 ， 月 合众传教士在上海重译圣经新约 ， 年 月 完成 。 刊行

《 论 中 国 人 的 神 学 —兼 述 以 中 文 表 达 神 祗 的 最 恰 当 方 式 》 、 上海方 言本
《 约 翰传福音书 》 以 及 《 英汉字 典 》 第一卷 。

年 ， 岁 ， 年初 ， 王 韬 到 墨 海 书 馆 来 看 望 父亲 王 昌 桂 ， 受到 麦都思 的热情

接待 。 月 日 ， 同 雒 魏林 、 慕 维廉 到 青浦 县传 教 ， 引 发青浦教案 。 月

日 ， 江 苏臬 台 倪 良 擢到访 墨海书 馆 ， 对 印 刷 机 的 效率惊讶不 已 。 翻译

工作 ， 于 月 日 完 成 马 太福 音 ， 月 日 完成马 可福 音 ， 月 日 完
成路加 福 音 。 发行 《 英汉字 典 》 第二卷 、 《 探究圣经汉 译 中 —词 最恰

当 的 中 文译文 》 、 《 答文 惠 廉博士 的 论 和 的 恰 当 中 文译文 》

以 及 宗 教作 品 《 天帝宗 旨 论 》 和 《 十 条诫 论 》 。

年 ， 岁 ， 王韬 到 墨海 书 馆协助 麦 都 思翻 译 圣 经 。 月 译完 约 翰福音 ，

月 日 使徒行传 。 刊行 《 中 国 杂记 》 丛书 之 《 中 国 内 陆一瞥》 、 《 农政

全书 》 《 蚕桑篇 》 英译本和 《 海 岛逸志 》 英译本 ， 以及 《 论“神 ”这一 词 汇

的真正意义》 。

年 ， 岁 ， 和 沈毓桂相遇 ， 一见如 故 。 月 日 ， 为 争取在华传教士支持

“ 上 帝 ”译 名 ， 刊行 《 致 香 港 及 五 口 的 新 教 传 教 士 的 一封 信 》 。 月 日 致

信 总 部 希望伦敦会传教士独立翻译 旧 约 ， 。 伦 敦会 月 日 回 信指示伦敦

会上 海 站 独立翻 译 旧 约 。 刊行 《 中 国 杂记 》 丛 书 之 《 上 海县志 》 英译本 以

及 《 探 寻 中 文圣经译本 中 和 的恰 当 中 文译文 》 。 月 曰 ，

“ 委办本”新 约 译 毕 。 “ 委办本” 旧 约 的翻译开始 。 新 约 译稿 被提交给 欧洲 及

美 国 的 圣经 公会 ， 供其审 查 ， 并被 寄送给在华 传 教 士 ， 听 取 批评 建 议 。

年 ， 岁 ， 是年 月 日 ， 麦都思 、 施敦 力 约 翰和 米魏茶宣布退 出 委办译

本 旧 约 代表委 员 会 ， 并组建一个完全 由 伦敦会 传教士 组成 的 旧 约翻译委 员

会 ， 麦 都思任主席 。 刊行 《 就 维 多 利 亚 主 教 赞 同 “天神 ”十 条 原 因 所 作 的 回
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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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 岁 ， 月 日 ， 为 反 驳 克 陛存 对 伦 敦 会 版 旧 约 圣 经译 本 的 批 评 ， 撰

写 并 刊 行小册子 《 驳 上海圣经修订文集 中 的论 点 》 。 “ 委 办本” 《 新约全书 》

出版 。

年 ， 岁 ， 完 成 伦 敦 传 道会 版 旧 约 的 翻 译 。 洪仁矸 年欲 借 道 上 海 赴 南
京 ， 曾 在 上海 墨 海 书 馆 居 留 半 年 ， 此期 间 麦都 思每 日 伴他 阅 读圣经一小 时 。

到 他离 开上海 时 ， 已读 完新约 ， 并写 下 了 连续系统 的 评论 ， 麦都思 回 英 时

把这份评论 一 同 携 往英 国 。 年 月 ， 文 翰访 问 太 平 天 国 带 回 文 献 十 二

种 ， 麦 都 思 把这些文 献译成英 文 ， 加 以注释 ， 附 以 详 细 评论 ， 以 《 南京 的

中 国 起义者所发行 的 小 册子 》 为 书 名 刊 行 。

年 ， 岁 ， 月 日 ， 当选为 工部局 （ 第一
届 董事 。 月 日 ， 麦 都 思 给 王 韬 施洗 ， 同 时 受洗 的 还 有 三 名 教 会 学 校 的

学生 。 同 慕 维 廉 经 湖 州 游天 目 山 。 刊 行伦敦 传道会版 《 旧 约 全书 》 、 《 天 目

山 传 教之旅 一 览 》 。

年 ， 岁 ， 月 和 艾约瑟 （ 、 柯播义 二友人经 由 宁 波

游览天 台 山 ， 与 山 里寺 中 僧 人论辩道德 。 夏天 ， 到福 州 其子处养病 ， 游览

了福州鼓 山 。 “ 委 办本”新 旧 约 全 本刊 行 。 刊行 《 评鸦 片贸 易 》 及 《 鼓山》

及 《 宁波 和 天台 一游 》 三文 。

年 ， 岁 ， 郭 嵩 焘到访墨海书馆 ， 并 获赠 《 遐迩贯珍 》 。 受 伦 敦 传 道会 之 邀

回英 ， 月 日 启程 ， 年 月 日 到 达伦敦 。 出 版南京 官话本 《 新

约全书 》 （ 四 福音书和 使徒行传 ） 。 刊 行布道手册 《 人所 当 求之福 》 、 《 救世

主只 耶稣 一人 》 、 《 人不信耶稣 之故》 、 《 失羊 归 牧 》 、 《 君子终 日 为 善》 、 《 岁

终 自 察行 为 》 、 《 悔罪祈求之事》 、 《 恶 者 不 得入天 国 》 、 《 祈祷上帝 之 理 》 、 《 善

者受难获益 》 、 《 善人考终命 》 、 《 死至猝不及备 》 。

年 ， 岁 ， 月 年病 故 于伦敦 于 ， 月 日 葬 于 阿 布尼 公 园 公墓 （

刊 行南京 官话本 《 新约 全书 》 （ 全本 ） 、 《 保灵魂 以 升 天 国

论》 、 《 行 道 信 主 以 免后 日 之刑 论 》 、 《 人当 自 省 以 食 晚餐论 》 、 《 罗 马书注 解》 。

以 上年表 系据 《 麦 都 思行略 》 、 《 来 华 新 教 传 教 士 纪念 录 》 、 《 纪念麦 都 思

牧师 》 、 《 中国 ： 现状 与 展 望 》 以 及麦都思 书 信手稿整理而成 。 除 非特 别 指 明 ，

年及 之前 的 著 述 皆在 巴 达维 亚 印 刷 ， 年及之 后 的 著述都 是 在上海 印 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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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

香 港 浸 会 大 学 图 书 馆 藏 麦 都 思 书 信手 稿 样 本 以 下 系 麦 都 思 ， 年 月 日 致伦敦会 总 部

信件之第 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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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 谢

在 本 论 文 行将 完 成 之 际 我 想 特 别 感 谢 我 的 导 师 顾 銮 斋 教 授
， ， 没有他 的 悉心

指 导 和 谆谆 教 诲 ， 我 的 论 文 不 可 能 顺 利 完 成 顾 先 生 从 论 文 选 题 到 内 容框 架 及文
。

字 润 色 都提 出 了 宝 贵 的 意 见 。 顾 先 生 治 学 严谨 ， 待人淳 厚而 宽 容 ， 从学五年 ， 顾

先 生 耳提 面 命 ， 谆谆 告诫学 问 之途切 忌浮躁 ， 当 厚积 薄发 ； 史学 素养 的提高非一

日 之功 ， 当 扎扎 实 实 。 我根柢浅 薄 ， 正因为有了 先生的教导 ， 才 能略识学 问 门 径 。

论文 虽 即 将完成 ， 但 学 问 之途只 是 刚 刚 开始 ， 当 谨记 先 生教导 ， 在 学 术道 路 上不

断前行 。

山 东 大学有着深厚 的 学 术底蕴 ， 而 历 史 文化 学 院 则 以 其优 良 的 治 史 传 统而 闻

名 。 这 五年 中 从 多 位 学 者 听 课 、 受教 ， 获益 良 多 。 特 别 是世 界 史专业 的 老师 们 ，

在学 术规范 、 学术素养方面 给我 的 启 迪 点拨 ， 让 我获益 匪 浅 。

香港大 学 、 香 港 中 文 大 学 以 及 香 港 浸 会 大 学 的 缩微 资 料 是 本 文 的 基 石 。 感谢

傅 有 德 教授 ， 正 因 为 有 了 他 的 推荐 ， 才得 以 有香港之 行 。 还 要 感 谢 香港 中 文 大 学

崇基学 院提供 的 宝贵访学机会 ， 在那 里 我不 仅顺利 查 找 到 了 所 需 资 料 ， 还开阔 了

视 野 香 港 中 文 大 学 牟 路 思 怡 图 书 馆及 香 港 浸 会 大 学 图 书 馆 的 老 师 们 为 我 查 找 资
。

料提 供 了 极 为 重要 的 帮 助 ， 这里 也 一 并致谢 。

还要感谢我 的 父母 、 岳父母 、 妻子 ， 没有他们 的 理 解 和 支 持 ， 这一论 文将不

知拖至何 日 才 能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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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读 学 位期 间 发 表 的 学 术论文 目 录

麦都 思 与 圣经 “ 新遗 诏 书 ” 译本 ， 载 《 东岳论丛 》 ， 年 月 ，

年第 期 ， 第 页 。

谈 中 国 的 合作 翻 译 ， 载 《 中 国 外语》 ， 年 月 ， 年第 期 ， 总

第 期 ， 第 页 。
 学位论文评 阅及答辩情况表

姓 名
职 务
是
（ 硕导
所 在 单 位 总体 ？介

论
文
评
阅
人

专业技术 是否搏异
姓 名 所 在 单 位
职 务 （ 硕导

主席

答
辩
委 永
巩 又
会
成
员

答辩秘 书 — 答辩 曰 期

备注
※ 优 秀为 “ ” ； 良 好为 “ ” ； 合格为 “ ” ； 不 合格 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