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卷第 2 期 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l.24 No.

2
2018 年 3 月 J. CENT. SOUTH UNIV. (SOCIAL SCIENCE) Mar. 2018
DOI: 10.11817/j.issn. 1672-3104. 2018. 02. 025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分析
孔珍

(南京大学文学院，江苏南京，210046)

摘要：运用信息可视化工具 CiteSpace，对 1997—2017 年间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收录的 218 篇语言景观研究文

献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展现了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现状，分析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和前沿趋势。研究发现：①国
际语言景观研究呈上升趋势，2012 年后发展尤为迅猛；美国、南非、中国和英国是研究的主要力量；根特大学、
于韦斯屈莱大学和自由州大学在研究领域比较活跃。②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理论知识基础明确，《语言景观与
民族语言活力：一项实证研究》和《场所话语研究：物质世界中的语言》等是该领域的经典文献。③热门研究方
向主要集中在多语语言景观、语言景观与语言政策、语言景观与英语全球化以及语言景观与少数民族语言 4 个方
面。研究前沿逐渐向多语语言景观、英语语言景观和旅游地语言景观倾斜。
关键词：语言景观；知识图谱；研究现状；研究热点；研究前沿
中图分类号：H0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04(2018)02−0192−09

景观研究进行了回顾，从理论框架、研究方法、研究
维度等方面介绍了语言景观研究的概貌，分析了语言
一、引言 景观研究中的关键问题[6−8]，为国内学者了解国际语言
景观研究进展提供了外部参照。然而，囿于定性研究
语言景观是社会语言学的一个热门研究领域。所 方法的缺陷，他们无法全面客观地反映研究现状，追
谓语言景观，简单地说，就是指公共空间内以标牌等 踪研究动态。鉴于此，本研究拟采用信息可视化工具
为载体的可见性书面语言。某一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 citeSpace，绘制 1997—2017 年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知
景观由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以 识图谱，全景展现研究现状，厘清知识基础，探赜研
及政府建筑物公共标牌上的语言共同构成[1]。语言景 究热点，指明前沿趋势，以期对未来国内语言景观研
观研究旨在考察“某个属地或区域公共与商业标牌上 究提供借鉴和启示。
[1]
语言的可见性与突显性” 。语言景观可以展示地区
的社会文化语境，表征国家语言政策实施的具体情况，
反映语言冲突、语言接触、语言维持、语言迁移和语
二、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言活力等问题[2]。不仅如此，语言景观还是研究多语
言现象的新路径[3]，考察城市社会语言生态的好方法 (一) 数据来源
[4]
。因此，语言景观研究受到了多学科的广泛关注， 研究数据来源于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Institute for
不仅是社会语言学研究的热门领域，还在社会学、符 Scientific Information)的引文数据库 Web of Science。
号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心理学、应用语言学和 这是目前国际上最重要、最权威的引文信息源。以
地理学等多学科研究中日益受到重视。 “linguistic landscape”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数据库选
[5]
作为一门年轻的学科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现 择 SSCI、A&HCI、CPCI-SSH 和 ESCI。时间选择 1997
状如何？哪些文献是该领域的经典？该领域的热门研 —2017 年，语种选择英语，文献类型选择 article 和
究主题是什么？未来又将向哪些方向发展？这些都是 proceeding paper。经过人工筛查，滤除内容明显不属
亟需了解和亟待解决的问题。尚国文、徐茗等对语言 于本领域的文献，得到 189 条文献题录。为了保证数

收稿日期：2017−11−07；修回日期：2018−01−03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韩国传世汉字韵书集成”(14AZD082)
作者简介：孔珍(1985—)，女，山东曲阜人，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文献计量学
历史学与语言学研究 孔珍：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分析 193

据的可靠性，我们通过引文索引法(Citation Indexing) 速发展阶段(2012—2017 年)。这一时期发文量大幅增

进行数据扩展。扩展后得到 218 条题录，每条题录都 长，并于 2015 年达到最高点 50 篇①。2012—2017 年，
包括作者、机构、摘要、关键词、年份、期(卷)及参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共发文 172 篇，占总发文量的
考文献等信息。数据最后下载于 2017 年 9 月 13 日。 78.9%，说明语言景观研究在国际学界受关注度高，
(二) 研究方法 研究热度高。进一步分析发现，2015 年启用的新兴资
知识图谱，是以引文分析方法和信息可视化技术 源索引数据库(ESCI)收录了该领域 50 篇文献。这也从
为基础，以科学知识为对象，显示科学知识的发展进 另一个侧面印证了该议题的热度。
程与结构关系的一种图形[9]。知识图谱在分析学科结
构、描述科研合作、发现研究热点、预测研究前沿以
及挖掘学科知识基础等方面极具应用价值，是目前国
际知识计量学界最为公认的技术之一[10]。
具体地说，本文主要使用共现分析、共被引分析
和聚类分析三种方法。共现分析是通过统计国家、机
构、关键词或主题词等同时出现在一篇文献中的频率
来分析和追踪学科热点和趋势的文献计量学方法。当
一组文献同时被一篇或多篇文献引用时，被引文献之
间形成共引关系，由此建立起共引分析方法，也称“共
被引分析”
。共引分析知识图谱可以展现知识的结构关
系与动态变化。聚类分析是基于事物及其属性相似性
的一种事物分类方法，是科学计量学和文献计量学的
一个基本方法。 图1 1997—2017 年国际语言景观研究文献统计
本文使用的数据分析软件 CiteSpace 是绘制科学
知识图谱的一种重要工具[11]。CiteSpace 是美国德雷克 (二) 国家(地区)分布
塞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的陈超美教授应用 Java 语 将数据导入 CiteSpace，设置参数如下：①时间选
言开发的一款信息可视化软件。该软件的设计综合利 择 1997—2017 年，时间切片设定为 1 年；②节点类型
用了文献计量学、社会网络分析、科学社会学等多学 选择国家；③TopN 抽取 Top 50 per slice，其他采用默
科思想，用于挖掘某一知识领域的知识基础和研究前 认设置。运行软件，绘制出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主
[12]
沿的演进轨迹 。 要国家(地区)分布图(见图 2)。

三、研究现状分析

(一) 文献年度分布
对某一研究领域文献的时序分布和增长进行研究
是了解该领域研究现状和研究热度的有效方式[13]。对
1997—2017 年间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文献进行统计
分析，其年度分布变化显示在图 1 中。
从图 1 可以发现，1997—2017 年国际语言景观研
究大致可以分为 3 个阶段：①兴起阶段(1997—2006 图2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国家(地区)分布
年)。1997 年，Landry 和 Bourhis《语言景观与民族语
言活力：一项实证研究》一文的发表，标志着语言景 从图 2 可以看出，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主要形
观作为社会语言学新兴领域的发端。这一时期，语言 成了三大合作体系，分别以美国、中国和英国为中心。
景观研究尚处于萌芽阶段，发文量较少。②初期发展 美国主要与中国、比利时和南非合作；中国与新加坡、
阶段(2007—2011 年)。相较于前一阶段，这一时期的 澳大利亚和美国进行了密切合作；英国则与马来西亚、
发文量有了小幅增长，并出现了一些经典文献。③快 巴基斯坦和日本展开合作。英国和中国在语言景观研
194 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究领域是比较活跃的国家，拥有较大的学术影响力，
但两者之间并没有建立密切的学术网络。
从发文量来看，美国节点最大，发文量最多，共
30 篇，占该领域全部文献的 13.8%，研究力量远远超
过其他国家。其次是南非，共 18 篇，占 8.3%。南非
是多语言国家，实行多语化语言政策，语言景观较复
杂，这是其发文量高的一个主要原因。中国和英国紧
随其后，发文量均为 15 篇，占 6.9%。
从中心性来看，比利时节点的外围圆环最厚，表
明其中心性最高，为 0.29；荷兰和美国两个节点的圆
环也比较厚，拥有较高的中心性，分别是 0.28 和 0.25。
这些国家在国际上具有较大的学术影响力。值得注意
的是，虽然比利时和荷兰的中心性很高，但其发文量
却不高，分别只发表了 6 篇和 5 篇文章。
(三) 研究机构分布
将节点类型修改为研究机构，并设置相应的阈值
参数，生成国际语言景观研究机构时区图(见图 3)。图
3 中共有节点 209 个，连线 134 条。对研究机构进行
整理，将发文量居前 9 位的研究机构列于表 1。
从图 3 可知，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巴巴拉分校(Univ
Calif Santa Barbara)早在 2001 年就开始研究语言景观，
且其研究热度一直持续到现在。比利时根特大学(Univ
Ghent)共发表 9 篇文章，研究力量较强。其次是芬兰
于韦斯屈莱大学(Univ Jyväskylä)和南非自由州大学
(Univ Free State)，均发表 7 篇文章。此外，中国的南
京大学(Nanjing Univ)、澳门大学(Univ Macau)和香港
城市大学(City Univ Hong Kong)在国际语言景观领域
图3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机构分布
2018 年第 24 卷第 2 期
中也比较活跃，发文量较多。其中，南京大学地理与
海洋科学学院以张捷教授为中心的研究团队，从地理
学视角对旅游地的书法景观开展了一系列研究[14−18]；
澳门大学和香港城市大学的研究团队则对海报和商店
名称中的多语语言景观关注较多[19−21]。
(四) 知识基础分析
知识基础指科学文献中的被引文献[22]。对某一领
域的研究文献进行信息可视化，能够使研究者直观地
把握该领域的经典文献。
节点类型选择参考文献，阈值 TopN 抽取 Top 50
per slice，其他采用默认设置。运行程序，以时区图显
示，得到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共被引文献知识图谱(见
图 4)。
知识基础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早期经典文献，
另一类是被引频次和中心性都较高的关键文献。根据
参考文献的共被引频次，图 4 凸显了语言景观研究中
最具影响力的 11 个核心文献，它们构成了国际语言景
观研究的知识基础。
与语言景观领域相关的较早文献是 Spolsky 和
Cooper 的专著《耶路撒冷语言研究》[23]，出版于 1991
年。Spolsky 和 Cooper 通过考察耶路撒冷老城区街道
标牌上的语言，发现虽然街道标牌都是采用希伯来语、
阿拉伯语和英语等 3 种语言书写，但标牌语言的排列
顺序在不同历史时期有所不同。不同的统治者总是将
自己的语言置于最上方，相应地，英语的翻译也以统
治者的语言为基准。这一研究为历史维度在语言景观
研究中的应用提供了一个有趣的早期例子[24]。
历史学与语言学研究 孔珍：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分析 195

表1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发文量前 9 名的研究机构 何表达意义。通过对亚洲、欧洲和美洲等国家公共标

序号 发文量(篇) 研究机构 牌符号的实例研究，他们发现：如果不考虑文本所处
1 9 根特大学 的社会和物质世界，人们无法解读公共场所的文本意
2 7 于韦斯屈莱大学 义。基于此，Scollon R 和 Scollon S W 提出了“地理
3 7 自由州大学 符号学”(Geosemiotics)的概念，研究语言在物质世界
4 6 马来西亚大学 或现实世界(而非虚拟网络世界或想象世界)里产生的
5 5 南京大学 意义系统。地理符号学是语言景观研究领域比较成型
6 5 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巴巴拉分校 的分析框架[6]。
7 4 澳门大学 Ben-Rafael 等发表在《国际多语期刊》上的论文
8 4 纽约市立大学 《作为公共空间象征性建构的语言景观：以以色列为
9 3 香港城市大学 例》[2]拥有较高的引用频次和中心性，是国际语言景
观研究领域的关键文献。Ben-Rafael 等把语言景观看
真正引起人们对语言景观关注的文献是 1997 年 作是公共空间的象征性建构，开展了对以色列的纯犹
加拿大学者 Landry 和 Bourhis 发表在《语言与社会心 太人居住区、以色列−巴勒斯坦人居住区、非以色列−
理学杂志》上的论文《语言景观与民族语言活力：一 巴勒斯坦人聚居区语言景观的调查分析，重点研究了
[1]
项实证研究》 。Landry 和 Bourhis 使用民族语言活 希伯来语、阿拉伯语和英语等 3 种语言在私人和公共
力的理论框架，调查研究了加拿大魁北克省说法语的 标牌上的可见度。研究发现，不同社区公共和私人标
中学生，发现语言景观比人们所认识到的更具有影响 牌的语言景观存在重大差异，语言景观并不能真正反
力，因为它可以影响人们的语言行为。尽管 Landry 和 映以色列语言的多样性。
Bourhis 没有研究公共空间标牌上的文本信息，但他们 Peter Backhaus 撰写的《语言景观：东京大都市多
最先提出并界定了“语言景观”这一概念，为语言景 语现象的对比研究》[26]是第一本完全以语言景观为中
观研究领域的发展埋下了种子[24]，为当今语言景观研 心的综合性专著。Backhaus 在该书中不仅详尽地回顾
究奠定了基础。 了前人关于语言景观的研究，还基于大量多语言标牌
Scollon R 和 Scollon S W 在 2003 年出版的专著 的实证数据，调查研究了东京的语言景观。研究表明，
《场所话语研究：物质世界中的语言》 [25]
进一步推动 随着语言构成的不断变化，日本正从一个传统的单语
了语言景观理论的发展。他们将交通指示牌、路牌、 言国家发展为一个多语言国家。
品牌商标等标牌上的文本信息称为“场所中的话语”
， Leeman 和 Modan 在 2009 年发表于《社会语言学
采用视觉符号框架加以研究，看它们在具体场所中如 杂志》上的论文《唐人街的商品化语言：语言景观研

图4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文献共被引图
196 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 年第 24 卷第 2 期

究的情境化方法》[27]，从文化地理学和城市研究的角 (language ideology)和脚本(script)的外围圆环也较厚，

度考察了华盛顿唐人街上的汉语商铺标牌。他们采用 拥有较高的中心性。语言规划(language planning)、语
情境化分析的定性方法，不仅从微观上分析汉语商铺 言 政 策 (language policy) 、 语 言 景 观 (linguistic
标牌的个体，还从宏观上分析特定地区空间商品化的 landscape)、身份(identity)等关键词也在图中凸显出来，
社会地理过程，展示了汉语商铺标牌的变化，探讨了 说明它们也在语言景观研究热点的转化中扮演了重要
华盛顿唐人街语言的商品化。他们发现：20 世纪 70 的角色。
—80 年代的商铺大多是华人开设，标牌上的汉语景观 整理数据，将共现频次居前 10 位的关键词及其中
大多发挥信息功能，吸引潜在的顾客；90 年代所开设 心性列于表 2。
的店铺多是国际连锁店，虽然汉语景观在标牌中广泛
使用，但仅仅是作为招揽顾客的装饰品，象征功能突 表2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高频关键词表
出，而信息功能匮乏。 序号 频次 中心性 关键词
1 103 0.37 linguistic landscape
2 25 0.29 multilingualism
四、研究热点与前沿分析
3 21 1.26 language
4 17 0.42 language policy
(一) 研究热点分析 5 13 0.08 English
关键词是对文献研究内容的高度概括和集中描 6 10 0.41 identity
述 [28] ，共现频次高的关键词反映学术领域的研究热 7 9 − space
点，高中心性的关键词则揭示研究热点之间的转化关 8 8 0.08 globalization
系[29]。 9 6 0.95 language ideology
节点类型选择关键词，网络路径简化选择最小生 10 6 − mobility
成树算法。运行软件，生成语言景观研究关键词共现 11 5 0.36 sociolinguistics
图谱(见图 5)。图中共有节点 50 个，连线 26 条。 12 5 0.46 language planning

图5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关键词共现图
从图 5 可见，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节点
最大，共现频次最高，在图中最为显著；然后是多语
制(multilingualism)和语言(language)两个节点。此外，
语言政策(language policy)、英语(English)等关键词节
点在图中也较为明显。以中心性来说，语言(language)
节点的外围圆环最厚，中心性最高。语言意识形态
根据表 2，结合该领域文献，可以将国际语言景
观研究热点归纳为以下 4 个方面。
1. 多语语言景观
受全球化的影响，纯粹的单语语言景观在当今社
会已是罕见[24]。在此背景下，城市中使用的多语语言
景观引起了国际学界研究人员的兴趣，各国学者纷纷
参与其中。可以说，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中的大多
数成果都与该主题有关。国际著名学者 Gorter 甚至认
为 ， 与 “ 语 言 景 观 ” 相 比 ，“ 多 语 言 城 市 景 观 ”
(multilingual cityscape) 更准确地描述了这一研究领域
[3]
。语言景观提供了研究多语现象的一个新路径[3]，可
以为社区多语现象的性质研究提供重要线索；与官方
语言政策相比，能够更准确地描述特定社区的语言现
实[30]。
2. 语言景观与语言政策
语言景观是影响语言政策的一个主要机制[31]。任
何一个国家的官方语言政策都会规定公共空间使用哪
种语言。换言之，法律、法令、其他规章制度和宣传
措施塑造了语言景观[32]。官方语言政策主要见于自上
而下的标牌[33]，体现国家和地方政府的意识形态[6]。
官方语言政策与语言的实际使用之间往往会存在差
历史学与语言学研究 孔珍：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分析 197
异，一个地方的语言景观体现的是事实上的语言政 沿大概由 40～50 篇最近发表的文章组成[42]。而皮尔
策[31]。因此，语言景观研究可以评估语言政策影响语 逊认为，文献计量学中的引文形成了研究前沿[22]。也
[34]
言实践的程度 。语言景观与语言政策研究的受关注 就是说，引用某聚类共被引文献的施引文献共同组成
可能意味着语言政策研究的“视觉转向”[35]。 了研究前沿。据此观点，我们利用文献共被引聚类分
3. 语言景观与英语全球化 析，找出引用热度②较高的施引文献，探测国际语言景
作为一门世界性语言，英语存在于世界各地的多 观研究的前沿趋势。
[36]
语语言景观中 。也可以说，英语在语言景观中已经 节点类型选择被引文献，TopN 抽取 Top 50 per
[37]
无处不在 。非英语国家的英语景观是一种旅游商业 slice，形成共被引文献图。继续在窗口中设置，以关
[38] [39]
符号，具备象征功能 ，但缺乏信息功能 。 键词为标记源，采用 LLR 方法聚类，并将 7 个主要聚
过度使用英语会引发身份和权力问题，不仅会影 类显示于图 6 中。
响多语言国家的语言平衡，还会对语言多样性造成威 聚类#0 规模最大，平均轮廓值 0.692，包含 39 篇
胁。目前，一些政府已经采取措施，试图在公共空间 共被引文献，54 篇施引文献。聚类#1 是第二大聚类，
完全停止使用英语。 平均轮廓值是 0.708，包含 36 篇共被引文献，14 篇施
4. 语言景观与少数民族语言 引文献。第三大聚类是聚类#2，平均轮廓值是 0.977，
传统的少数民族语言研究主要集中在语言维护和 包含 28 篇共被引文献，33 篇施引文献。
语言迁移、语言濒危和复兴、家庭语言传播、教育以 在规模较大的 5 个聚类(共被引文献＞20 篇)中分
[36]
及语言政策等(指媒体等其他社会领域)几个方面 。 别选取引用度最高的 2 篇施引文献列于表 3。
语言景观研究为少数民族语言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 虽然聚类图的网络模块化较好(Q 值 0.63)，但鉴
角。语言景观是语言政策的一种机制，它控制公共空 于聚类的同质性不高(Sihouette 值 0.33)，主题相关性
[34]
间，维护官方意识形态和语言的地位 。语言景观研 较低，我们根据表 3 将研究前沿总结为以下 3 个方面
究可以反映少数民族语言在公共空间的生存状态和活 进行分析。
力、少数民族语言与国家及国际语言的相互作用以及 1. 多语语言景观
[40]
语言政策的实施情况 ，从而揭示特定社会背景下不 Hult 利用关联分析和地理符号学理论，调查了美
同语言的权势和地位[41]。在此基础上，可以为少数民 国圣安东尼奥高速公路沿线的双语语言景观。数据分
族族群及其语言生存争取权力[36]，从而复兴少数民族 析表明，跨越国家、文化和经济的话语融合影响标牌
语言。 的语言选择。语言景观中的英语被规范为一种无标记
(二) 研究前沿分析 语言，代表国家意识形态，而西班牙语则与跨国移民
[12]
研究前沿代表了一个研究领域的思想现状 。 以及有限的社区和家庭领域有关[43]。Kasanga 探讨了
“研究前沿”这一概念最早由普赖斯提出，用以描述 柬埔寨首都金边商业区周围语言景观的分布格局，并
[42]
研究领域的动态本质 。他认为，某个领域的研究前 通过民族语言活力和民族文化定型观念的框架，从社

图6 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的被引文献聚类
198 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 年第 24 卷第 2 期

表3 五大聚类中引用度最高的 2 篇施引文献 度假胜地的语言景观。结果表明，语言景观研究在很

聚类 文献信息 引用度 大程度上反映了游客群体异质性的一面，游客的母语
Kasanga L A. English in the Democratic 和旅游的动机都影响语言景观的形成[48]。Dowling 运
#0 46.2%
Republic of the Congo. 用地理符号学理论，结合南非的语言转移和教育素养
Hult F M. Drive-thru linguistic landscaping: 研究，对三个旅游区(海点、梅曾贝赫和科斯坦斯)以
#0 Constructing a linguistically dominant place 38.5% 及两个小镇(兰加和马斯弗梅勒勒)中的标牌进行了考
in a bilingual space. 察。研究发现，在商业和官方标牌中使用科萨语(开普
Kasanga L A. Mapping the linguistic 敦使用最广泛的非洲语言)是出于象征性原因，而使用
#1 landscape of a commercial neighbourhood in 52.8% 英语则是受社会和经济的影响[49]。Moriarty 探讨了位
Central Phnom Penh. 于爱尔兰西南部的旅游小镇——丁格尔的语言景观。
Martinez F. English in advertising in 他发现虽然国家推行单语政策，但爱尔兰语这一少数
#1 25%
Colombia. 民族语言却存在于当地社区的语言景观中。这不仅说
Bruyèl-Olmedo A, Juan-Garau M. Shaping 明国家和地方社区推广的话语框架存在语言意识形态
tourist LL: Language display and the 竞争，也表明语言景观不是一个有序的空间，而是一
#2 35.7%
sociolinguistic background of an international 个动态的空间[50]。
multilingual readership.
Gorter D. Linguistic landscapes in a
#2 32.1% 五、结论
multilingual world.
Dowling T. Translated for the dogs:
#3 34.6%
Language use in Cape Town signage. 本文利用信息可视化工具 CiteSpace，对 Web of
Lou J J. Chinatown in Washington, DC: The Science 数据库收录的 218 篇国际语言景观研究领域
#3 30.8%
bilingual landscape. (1997—2017)的核心文献进行了知识图谱分析，全景
Ivkovi ć D. Towards a semiotics of 展示了国际语言景观领域的研究现状和发展动态，得
#4 45.4%
multilingualism. 出以下结论：
Moriarty M. Contesting language ideologies 第一，国际语言景观研究呈上升趋势，近 5 年来
#4 in the linguistic landscape of an Irish tourist 36.4% 发展尤为迅猛，在国际学界受关注程度高；美国、南
town. 非、中国和英国是该领域的主要研究国家；比利时根
特大学、芬兰于韦斯屈莱大学和南非自由州大学在研
[44]
会经济和历史角度讨论了发展中的多种语言 。 究领域比较活跃。
Gorter 梳理了语言景观在多语言问题研究领域的主要 第二，国际语言景观研究有共同的理论基础。
研究成果，指出语言景观是研究多语言现象的一个新 Landry 和 Bourhis 的文章《语言景观与民族语言活力：
[24]
路径 。Lou 采用地理空间表征的三元模型分析了美 一项实证研究》以及 Scollon R 和 Scollon S W 的专著
国华盛顿特区唐人街的英汉双语景观，特别关注了英 《场所话语研究：物质世界中的语言》奠定了该领域
语在多语言环境的塑造和导向中发挥的多种作用[19]。 的理论基础。
Ivković 探讨了多语言符号学理论[45]。 第三，热门研究主要集中在多语语言景观、语言
2. 英语语言景观 景观与语言政策、语言景观与英语全球化以及语言景
Martinez 研究了一个说西班牙语的国家——哥伦 观与少数民族语言 4 个方面。特别是多语语言景观以
比亚广告标牌上的英语，发现标牌中的英语主要起装 及语言景观与语言政策，在国际学界的研究热度持续
饰和象征功能[46]。Kasanga 考察了官方语言是法语的 高涨。研究前沿倾向于多语语言景观、英语语言景观
刚果的语言景观。研究发现，随着全球化的到来，英 和旅游地语言景观。
语在刚果语言景观中的使用大幅上升。尽管如此，其 对国际语言景观领域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和前沿
在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中的使用却微乎其微[47]。 的定量分析，对于推进我国语言景观研究发展具有重
3. 旅游地语言景观 要的参考价值。诚然，与语言景观研究相关的文献远
Bruyèl-Olmedo 和 Juan-Garau 采用影像记录和访 不止本文所收集的数据。本文选取的仅是学术水平相
谈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了西班牙马略卡帕尔马湾国际 对较高的 Web of Science 数据库的核心期刊，没有囊
历史学与语言学研究 孔珍：国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分析 199
括国内研究文献。补充国内文献进行国内外对比研究， [15] Zhang J, Huang Z M. A case study on aesthetic assessment of

是我们今后研究的重点。 Chinese calligraphy with psychological experimental

approach[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logy, 2004,
39(5−6,S): 499−499.
注释： [16] Zhang H, Zhang J, Cheng S, et al. Role of constraints in Chinese
calligraphic landscape experience: An extension of a leisure
① 2017 年只统计了前 8 个月，统计数据不完整，故文章数量较 constraints model[J]. Tourism Management, 2012, 33(6):
少。 1398−1407.
② 引用热度指某一施引文献所引用的参考文献的数量与该聚类 [17] Zhou Q L, Zhang J, Edelheim J R. Rethinking traditional
共被引文献总量的百分比。 Chinese culture: A consumer-based model regarding the
authenticity of Chinese calligraphic landscape[J]. Tourism
参考文献： Management, 2013, 36: 99−112.
[18] Qi Q, Yang Y, Zhang J. Attitudes and experiences of tourists on

[1] Landry R, Bourhis R Y. Linguistic landscape and ethnolinguistic calligraphic landscapes: A case study of Guilin, Chin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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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 analysis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 and

development trend of international linguistic landscape research

KONG Zhen

(School of Liberal Arts,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Abstract: Taking advantage of the “Web of Science” database to collect journal articles and its references, the present
essay focuses on international linguistic landscape’s research status quo, research hot spots and research frontiers based
on the platform of CiteSpace. There are several findings. First, over the past two decades, the international linguistic
landscape research has been on the rise; especially since 2012, the research has been developing rapidly with the United
States, South Africa, China and the United Kingdom as the leading countries of international linguistic landscape
studies, and with Ghent University, University of Jyväskylä, and University of the Free State as its most active in this
research field. Second, the international language landscape research field has a common knowledge base, and the
research achievements of Landry & Bourhis and Scollon & Scollon have laid the foundation of knowledge in this field.
Third, the current hot topics of international linguistic landscape mainly point to key words “multilingualism”,
“language policy”, “ English” and “minority language”. In the next few years, the research frontiers will cover
multilingual linguistic landscape, English linguistic landscape and tourism linguistic landscape.
Key Words: linguistic landscape; mapping knowledge domains; research status quo; research hot spots; research
frontiers
[编辑: 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