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札特鋼琴奏鳴曲—給音樂學習者的一點建議

文—山路讓
2006 年是值得紀念莫札特（W. A. Mozart，1756－1791，奧地利作曲
家）的一年。出生於 1756 年１月 27 日的莫札特，在 250 歲冥誕之
際，世界各地都在演奏他的作品慶祝。

所有學鋼琴的人一開始都是從收錄於《小奏鳴曲集》第一冊當中的
莫札特《C 大調奏鳴曲，K.545》開始。因為這首曲子不但旋律優
美、輕快，伴奏的部分也相當容易彈奏，因此沒有不喜歡這首曲子
的小朋友，也是小朋友們樂於練習的曲目。但是，不可思議的是等
到大家長大成人之後，對於曾經喜愛不已的莫札特作品反而常常敬
而遠之。此外，成為鋼琴教師之後，總是會碰到不知如何教導學生
彈奏莫札特作品的問題。其最大的原因就在要彈奏出「莫札特風
格」的困難度很高。20 世紀的偉大鋼琴家史奈伯爾（A.
Schnabel，1882－1951，奧地利鋼琴家）說：「莫札特的曲子對小朋
友而言是非常簡單的，但對大人來說反而是相當困難的。」連大鋼
琴家都這麼說了，那一般人是否應該就此放棄呢？許多著名的教授
或鋼琴家都寫了相當多有關於莫札特鋼琴奏鳴曲的書籍，但是這一
次希望能夠盡量不使用音樂專門用語來找出解決「如何彈奏出莫札
特風格」此一問題的方法。

活躍於 17 世紀的莫札特和活在 21 世紀的我們有著極大的不同。在

這約 250 年中，科技不但日益發達，生活水準也已不是莫札特時代
的人們可想像的。現今，透過電視、電腦、手機或是 DVD 等設備可
在瞬間得到各種不同的訊息，但是這對於後世的我們而言未必是一
件好事。譬如在五感（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方面的能
力已不如前人來得敏銳。現在，我們就來看看從其中之一的「聽
覺」和調性的關係。

調性與藝術呈現的關係

我們對調性的認識是升降記號越少的曲子越容易彈奏，這個觀念是
不適用在莫札特的古典時代和其前後的巴洛克或浪漫時代的。當代
作曲家們會以個人的個性、性格和當時的色彩給予各調號定位，此
外，作曲家們在寫鋼琴作品時也會希望能夠表現出各種樂器和調性
的協調性。我們就來看看莫札特鋼琴奏鳴曲當中的調性。在各說明
後的編號是莫札特的作品編號。
Ｃ大調：因為沒有任何調性，所以不但最容易彈奏，旋律也相當的
輕快、單純、活潑，非常有慶典熱鬧的氣氛。反言之，也因為沒有
半音階的關係，無法表現出嚴肅的感覺。（K.279、K.309、K.545）

a 小調：是比 c 小調要來得活潑的小調，其旋律就如同女性那般燦爛
明亮、強而有力。（K.330）

F 大調：旋律優美、高雅又輕快。同時加入 d 小調的話，則可譜出
另一種被稱為「雙簧管調性」的曲目。（K.280、K.332）

G 大調：這是海頓所喜愛的調性，此外也可稱為「長笛調性」。旋
律給予人們的感覺是輕快有趣、充滿活力、男性化、但不失其樸實
感。（K.283）

降 B 大調：有著戲劇性的華麗旋律，也是富有渾厚迴響的「低音管
調性」。（K.281、K.333、K.570）

Ｄ大調：最適合小號與小提琴演奏，華麗熱鬧具慶典氣氛的旋律，
同時也給予人們高貴又亮麗的印象。（K.284、K.311、K.576）

降 E 大調：因為是最適合於法國號吹奏的旋律，所以這個調號是最
常出現在法國號的表演曲目當中。以自然、雄壯渾厚、充滿男性
化、英雄般的樂曲居多。（K.282）

c 小調：旋律較悲情、嚴肅、激動。（K.457）

A 大調：最適合單簧管吹奏的調性。明朗中帶有少許苦澀的渾厚音
色，讓人深深感受到其中所表現出的溫馨。（K.331）

若能了解以上各個調性的特色，在演奏各種曲調時，或許會有些幫
助。

音樂表現上的一點建議

通常在指導練習曲，或是自己練習的時候，都會從第一首開始依序
進行練習彈奏。但是，莫札特的作品編號和難易度是不成比例的。
作品編號在前面（初期完成的作品）的曲目，不見得是最簡單的。
所以，編號在後的曲目當中，也有簡單的。這僅僅是依個人的觀點
所作的分類，並非絕對。以下編寫順序是依照《莫札特新全集》內
的編排順序。樂曲資料依序是曲目名稱、編號、難易度、作曲年
份、作曲地點，難易度：☆越多則表示難度越高。

1.Ｃ大調奏鳴曲 K.279 難易度 ☆☆☆☆ 1775 年 慕尼黑

因為此奏鳴曲是以當時所流行的嘉蘭特風格意識所寫成的，因此尚
無法脫離巴洛克時代的曲風，不過，其旋律是極為活潑輕快的。愛
因斯坦（A. Einstein，1880—1952）曾經表示：「年輕的莫札特在心
情好的時候，所即興演奏出的奏鳴曲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2.Ｆ大調奏鳴曲　K.280 難易度 ☆☆ 1775 年 慕尼黑

和其他的Ｆ大調奏鳴曲一樣有著輕快的旋律，也因為全樂章皆以３
拍的拍子寫成，因此也被認為是一首舞曲組曲。第二樂章常被拿來
和海頓的《F 大調奏鳴曲，Hob.XVI：23》作比較。此外，也可感受
到莫札特小調的原始曲風。第三樂章則是使用歌劇《唐．喬凡尼》
的旋律，所以和歌劇也有著深厚的關係。

3.降Ｂ大調奏鳴曲　K.281 難易度 介於☆☆☆至☆☆☆☆之間 1775

年 慕尼黑

這是在慕尼黑完成的初期 6 首奏鳴曲其中一首，有著重視演奏家的
音樂性及技巧的華麗曲風。愛因斯坦曾經表示過：「雖然一開始的
2 個樂章，有著比海頓還海頓風格的旋律，但是一進入第三樂章之
後，突然之間真正的莫札特就甦醒了。」在第二樂章中出現的親愛
的行板（Andante amoroso）是一非常少見的表現記號。

4.降Ｅ大調奏鳴曲　K.282 難易度 介於☆至☆☆之間 1775 年 慕尼黑

在莫札特奏鳴曲當中，只有這首奏鳴曲的第一樂章是指定以慢板速
度演奏的。雖然從頭到尾都可感受曲中的寂靜之美，第二樂章小步
舞曲旋律可愛又親切，但是似乎很少有機會演奏這首曲目。

5.Ｇ大調奏鳴曲　K.283 難易度 ☆☆ 1775 年 慕尼黑

這首樂曲擁有本身能夠自取整體勻稱的魅力，並且也深受 J.C.巴赫
的《G 大調奏鳴曲，作品 5-3》的影響。雖然是一首常被演奏的曲
目，但是要將第三樂章的３度進行彈好是非常不容易的。要注意第
一樂章三比二節奏（Hemiola）的部分。（第 8—9﹑13—14﹑45—50
小節）

6.Ｄ大調奏鳴曲　K.284 難易度 ☆☆☆☆☆1775 年 慕尼黑？（尚未

有明確記載）

在莫札特的所有奏鳴曲當中，這是規模最大、最講求高難度演奏技
巧的一首曲目。特別是在初期的 6 首奏鳴曲當中，這首奏鳴曲是具
有交響曲風格的曲子。若能感受到第二樂章弦樂合奏的部分，定能
為這首曲風的表現能力加分不少。

7.Ｃ大調奏鳴曲　K.309 難易度 ☆☆ 1777 年 曼海姆

在這首曲子當中，莫札特使用許多少見的表現記號，也是莫札特的
初期奏鳴曲當中最完整、並且充滿喜悅的一首曲子。在第一樂章當
中，使用了交響樂的樂曲構思和強弱表現。第二樂章則是揣摩當時
曼海姆宮廷樂團首席女兒的個性來創作。第三樂章則是擁有協奏曲
終曲的曲風。

8.a 小調奏鳴曲　K. 310 難易度 介於☆☆☆☆☆至☆☆☆☆☆☆之間

1778 年 巴黎

這首曲目包含了超越鋼琴樂曲範圍的交響曲曲風的內容，這種曲風
的表現法非常重要。雖然有人指摘這首曲子和莫札特母親的死有關
係，但是卻無確切的證據。不過，曲中投射出不安與悲傷的心情，
所以是一個暗示莫札特內心深處的作品。踏板的表現，則是比其他
的奏鳴曲要來的豐富多彩。

9.Ｄ大調奏鳴曲　K.311 難易度 ☆☆☆ 1777 年 曼海姆

擁有協奏曲的風格，以及優雅氣質的曲風。有效地運用了鋼琴的
高、中、低音域的特色。第二樂章清楚地表現出Ｇ大調那爽朗的特
色，但是因為主題多變，因此在背譜演奏這首曲目的時候，要特別
小心這個部分。第三樂章則是最適合在音樂會演奏的華麗樂曲。

10.Ｃ大調奏鳴曲　K.330 難易度 介於☆☆☆☆至☆☆☆☆☆ 1783 年

薩爾茲堡或維也納
由輕鬆愉快、明確清楚的旋律所構成的一曲。從一個動機來呈現出
多種不同情景的方法，就宛如歌劇一般。左手的伴奏部分是歌劇樂
團的伴奏。愛因斯坦曾表示：「不但整首曲子當中音符的編排方法
是一大傑作，這一首也是莫札特早期所創作的作品當中，自己最喜
歡的一首曲子。」第二樂章中的陰影漸漸明朗，最後被那萬里無雲
的清澈感給取而代之。（以往的記載是將 K.330，K.331，K.332 等奏
鳴曲作曲地點寫成巴黎，但是根據最近的研究結果，則是將這個資
料改成為 1783 年在薩爾茲堡或維也納完成的作品。）

11.Ａ大調奏鳴曲　K.331 難易度 ☆☆☆ 1783 年 薩爾茲堡或維也納

第三樂章的《土耳其進行曲》是家喻戶曉的名曲。全曲曲風一致，
有著和歌劇風格相同的共通點。第二樂章是歌劇的間奏曲，第三樂
章則是歌劇的終曲，因此，這首曲目就如同是鋼琴歌劇一般。雖然
這是一首奏鳴曲，但是不管在哪一個樂章裡，都沒有以奏鳴曲的形
式創作。

12.Ｆ大調奏鳴曲　K.332 難易度 介於☆☆至☆☆☆之間 1783 年 薩

爾茲堡或維也納

擁有高貴優雅的美麗氣息，整首曲目的構成也非常清楚。愛因斯坦
針對第一樂章的主題做了如此的評論：「這並非是整首曲子的開
始，宛如是第 2 主題的抒情詩，滿是詩意，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寶物
一般。」注意！在第一樂章的第 22—40 小節也出現了三比二節奏。

13.降Ｂ大調奏鳴曲　K.333 難易度 介於☆☆☆至☆☆☆☆之間 1783

年 林茲

和 K.284 一樣，在莫札特奏鳴曲當中，是一首大規模的奏鳴曲，同
時也擁有協奏曲的風格。簡潔當中，仍不失那經過一番洗練的純淨
華麗，進而表現出內心的憧憬。因為採用了莫札特那多變化的作曲
方法，所以這首曲目的音樂方向性並不容易理解，也不易表現。

14. c 小調奏鳴曲　K.457 難易度 介於☆☆☆至☆☆☆☆☆之間 1784

年 維也納

這首奏鳴曲的內容既沉著，又有深度。第一樂章否定了莫札特的音
樂當中甜美流暢的概念。第二樂章，則是一轉進入了安定沉穩的世
界裡，但是接著馬上又進入了錯綜複雜的世界當中。這裡和第一樂
章不同的是充滿戲劇性的音樂。第三樂章，從弱起拍開始進入，左
右手交錯彈奏，從一開始就表現出緊張的氣氛。
 
15.Ｃ大調奏鳴曲　K.545 難易度 ☆ 1788 年 維也納

《小奏鳴曲集》當中的名曲。但是，因為現代的鋼琴鍵盤觸鍵較
重，所以如果左手要彈奏出輕快的伴奏，右手要唱和出優美的旋
律，這就超越了「初級」的範圍了。

16.降Ｂ大調奏鳴曲　K.570 難易度 ☆☆ 1789 年 維也納

莫札特後期奏鳴曲作品當中的傑作，樂曲當中擁有透明感之美。但
是，在他晚年的時候，他那令人難以理解的創作風格更加強烈，或
許就是這個原因吧，音樂會中少有人演奏這首曲目！

17.Ｄ大調奏鳴曲　K.576 難易度 超過☆☆☆☆☆☆1789 年 維也納

根據昔日的記載表示，這是為公主所創作的奏鳴曲，但是在《莫札
特新全集》裡卻否定了這種說法。受到巴赫藝術的影響，這首曲子
當中使用了相當多對位法的處理。因此，要將這種非凡優異的「貴
賓」表現出來，由此可想而知這是一首難度相當高的曲子。

18.Ｆ大調奏鳴曲　K.533 難易度 ☆☆☆☆☆ 1788 年 維也納

整首曲子由對位法技巧所構成的高密度樂曲。在第二樂章當中，瀰
漫著光明與黑暗、緊張和輕鬆這種變化多端的氣氛。第三樂章雖然
充滿了喜悅，但是仍然包含了難以理解的訊息在內。也因為樂曲內
容難以理解，所以使得演奏者對其是敬而遠之。

莫札特鋼琴奏鳴曲教學問題

從教師的角度來看莫札特鋼琴奏鳴曲的難度又在哪兒呢？

其一是所有鋼琴家都得解決的問題—彈奏出莫札特風格。此外，莫
札特的作品除了有鋼琴作品之外，其他還有交響曲、協奏曲、室內
樂曲、聲樂作品、歌劇、教會音樂等各式各樣不同的作品，在莫札
特的奏鳴曲當中，也有許多室內樂曲風、協奏曲曲風，或是歌劇曲
風之類的曲目。而且，後世的人們常常會想要以浪漫派、印象派，
或是現代音樂的方式表現莫札特的作品，但這會成為想要表現出莫
札特風格的一大絆腳石。在此也建議幾個解決方式。

1.要瞭解莫札特的鋼琴曲風，除了他的鋼琴作品之外，也要聆聽他
的交響曲和歌劇等作品。這在裝飾音的表現上非常有幫助。雖然在
這邊完全沒寫提到如何表現裝飾音的問題，但是，基本上在震音方
面是從「上方 2 度開始」。最適合練習裝飾音的曲目是莫札特的《a
小調迴旋曲，K.511》。一定要不停地反覆練習，來學習莫札特的裝
飾音。

2.將「阿爾貝提低音」彈好則是演奏出「莫札特風格」的第一步。
或許會有人問：「什麼是阿爾貝提低音？」簡單來說，就是 1—3—
5—3—1 的伴奏法。因為這是義大利作曲家阿爾貝提所創作出的伴
奏法，因此就將它稱為「阿爾貝提低音」。這種伴奏法被廣用在莫
札特的作品當中，因此這個伴奏法表現的好壞，對於是否能夠演奏
出「莫札特風格」有著極大的影響。特別是 2、3、4 手指力道的是
否能夠均等更是重要。至於這一方面該如何練習呢？莫札特特別為
「阿爾貝提低音」伴奏法寫了一首練習曲 K.626b 的
Fingerubungen（40 小節）。這也是證明莫札特非常重視這個伴奏法
的最佳證明。若沒有這首練習曲的話，《徹爾尼 40 首》中的第 10
首練習曲也是非常適合練習這個伴奏法的曲目。

3.觸鍵的問題也非常重要。屬莫札特稍後的浪漫派時代的蕭邦對觸
鍵這一點提出了以下的見解：「是觸摸鍵盤，而非敲打鍵盤。」不
要讓手指離開鍵盤，常常將手指停留在鍵盤上，以這樣的方式開始
彈奏，這是一種練習的方法。若採取這種方法練習的話，則能非常
平均地彈出每個音。

4.學習莫札特時代的演奏習慣是必要的，在速度的變化上不能像浪
漫派那般太過自由。此外，另一種常見的現象是，當音階往上彈時
是以漸強的方式表現，相反的，若音階往下彈是則是以漸弱的方式
表現。但是，這在巴洛克或古典派前期時，並非主流的彈奏方式，
這是浪漫派的概念。

請盡情享受莫札特的音樂

我個人以指揮家的身份，從音樂學的觀點對莫札特作品做了許多的
分析，但是越是深入分析，對莫札特這份天才性的才能感到厭惡。
但對於他能夠超越那些既成的理論和概念，讓旋律依然能夠非常自
然、流暢的進行發展也不禁脫帽致敬。雖然 20 世紀的偉大作曲家荀
白克（A. Schoenberg，1874－1951，奧地利作曲家）確立了無調性的
音樂，但是像他這種能寫出非常難以理解的樂曲的人，也斷言說：
「沒有一位音樂家能像莫札特那樣寫出如此複雜的音樂。」聽到這
種說法的我們，或許也只能嘆息說︰「果真一般的音樂愛好家是絕
對無法理解莫札特的曲風的。」此外，住在亞洲地區的我們在演奏
於歐洲土生土長的莫札特之作品時，是否也會心想要表現出「莫札
特風格」是絕對不可能的想法呢？目前擔任維也納國立歌劇院音樂
總監的日籍指揮家小澤征爾對莫札特發表了以下的說法：「奧地利
的作曲家莫札特所擁有的那份與生俱來的才能，是上帝在偶然之間
賜給他的。莫札特自小就走訪了歐洲各個城市，並且也能在瞬間吸
取當地的音樂，進而將其改變成擁有自己風格的音樂。所以，莫札
特並不是一國的作曲家，而是地球上的一份子。也因此，世界上的
萬民不但能夠盡情地享受他的音樂，也能夠演奏出他的作品。」
不需要太過於拘謹嚴肅，只要懷著孩童那般單純的心情，在這個值
得紀念的一年裡，以身為地球上的一份子來盡情沉醉在這位同屬地
球子民的莫札特的音樂吧！

山路讓（Joe Yamaji）

日本名古屋人。在東京武藏野音樂大學取得音
樂學士及碩士學位。且赴美國喬治福克斯大學
繼續學習音樂。1990 年至 1992 年於美國芝加哥
交響樂團、克里夫蘭管弦樂團、亞特蘭大交響
樂團、及奧勒岡交響樂團等主要著名之交響樂
團內繼續深造。目前為止足跡遍及 12 個國家。
現任中壢私立聖德基督學院音樂系系主任、世
界業餘交響樂團聯盟（WFAO）理事、國際理
查‧史特勞斯協會之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