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岁月
浅析《桃花扇》电影版对于原著的改编
□ 李雨桐（华南师范大学， 广东 广州 510006）
【摘要】《桃花扇》电影版是后世公认的西安制片厂乃至当时国内的精品电影，其对《桃花扇》原著进行了适当的改编，在舞台表
现、剧情编排、主题选定和人物塑造上进行了一定的创新，本文主要探析其对原著的改动之处，并指出其改编的成功之处对于传统戏曲
改编电影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桃花扇》；《桃花扇》电影；改编
由中国西安电影制片厂摄制的1963年电影版《桃花扇》，是
《桃花扇》戏曲向电影的转化。这部电影改编自欧阳予倩先生的
同名话剧，不仅保留了话剧的内容，也较好地保留了戏剧的元
素；无论是在舞台表现、剧情编排，还是主题选定、人物塑造
上，都有其新的突破。
一、舞台表现
在表现手法上，电影既吸收了戏曲的叙述手法，也运用了电
影化的镜头语言。一方面，电影《桃花扇》巧妙借鉴了话剧中的
反衬手法，如前期，以侯朝宗为首的复社成员，与以阮大铖为首
的魏党的反衬；后期，侯朝宗的失节与李香君的守节等，使孔尚
任《桃花扇》中惯用的对称结构形成对立，加剧了人物的矛盾冲
突。另一方面，影片在镜头语言上颇下功夫，镜头技巧也多有变
化，推拉摇移变焦俯仰等，都随被表现的人物和景物运动。电影
结尾，当李香君看到侯公子掀开披风露出一身满清服装时，突然
间一个迅速拉开的变焦距镜头，把侯公子推到几丈之外，这一拍
摄技巧的艺术运用，准确而鲜明地揭示了李香君此刻的复杂心
境。
在曲调配乐上，电影《桃花扇》采用了昆曲唱段，以弥补唱
腔的不足，提升电影的艺术品位。《桃花扇》起初就是以昆曲为
载体问世的，将昆腔的优美曲调融入电影配乐中，不仅十分契合
“兴亡”铺叙与“离合”抒情交织的古雅悲壮风格，对主题表
达、人物刻画和情绪渲染起到了一定作用，也把电影的表演与戏
曲的表演有机结合到了一起。
在演员表演上，由于电影《桃花扇》中有不少北昆的演员
（如饰演吴次尾的丛肇桓、饰演郑妥娘的虞俊芳），主演也曾向
昆曲演员学习，在表演过程中自觉或不自觉地融入了戏曲表演的
元素，使得电影中的戏曲味道仍较浓厚，如电影中的侯朝宗拿扇
子的姿势和动作就颇具戏曲韵味。
二、剧情编排
由于时间的限制，电影版《桃花扇》对于剧情进行了改编和
删减，大刀阔斧地删掉了一些重要政治背景，把迎立福王、四镇
内哄、上层集团的荒淫无耻等许多重大事件推至幕后，由场上人
物交待而出，精练了情节，也简化了人物关系，突出了主题思
想。
电影开篇即交待了故事的时代背景：“一六四三年，葵未，
明王朝的末叶，这是一个朝政腐败，民不聊生，民族矛盾和阶级
矛盾交错发展的动荡年代。”
第一幕，简要交代了揭帖之事，随即以祭孔一幕直接引出侯
方域与阮大铖的正面冲突，拉开斗争的序幕。其后，为突出侯、
李爱情这条主线，电影安排男女主人公在秦淮河意外相遇，开门
见山地把男女主人公推到观众面前，接着花了较多笔墨在第五出
“访翠”一幕，以体现侯李的情投意合。
却奁、逃难、拒媒、守楼、寄扇、骂筵、誓师，侯李的爱情
发展与政治斗争交互进行，中间还穿插着史可法死守杭州、以身
殉国的剧情。最后南明亡国，侯李的爱情也夭折了。这种详略得
当、两线交错的处理方式，较好地把握了孔尚任“一生一旦为全
本纲领，而南朝之治乱系焉”的创作意图。
三、主题选定
为突出“忠与奸”、“爱国与卖国”的对比，影片在台词方
面下了苦功。电影开头侯方域便称赞柳敬亭“宁愿饿死，不做阮
大铖家亲客，真是人品高绝”；借复社成员陈定生之口，道出
“我们读书人首先讲究的是气节”；郑妥娘不愿苏崑生将自己与
阮大铖相提并论，直骂阮大铖是“魏忠贤的走狗”、“没人味
儿”；史可法怒斥“奸臣误国”，并在殉国前慷慨道出“深受国
恩，以死报国”……这些酣畅淋漓的嬉笑怒骂，都表明了影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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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创作意旨。
新婚之后、却奁之前，李香君在与侯方域的闲谈中对“生当
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一句颇为赞赏，侯方域也表示认同。作为
呼应，李香君在侯方域逃难前嘱咐他要“为国珍重”，他便以这
句诗劝慰香君。这首诗实际上正表达了香君的气节，也表现了他
们共同的价值取向。而当侯方域最终变节，李香君毅然撕扇诀
别，有情人在国仇家恨面前劳燕分飞，则是爱国情绪累积多时后
的一个爆发点。这说明李香君与侯方域之间的感情基础，不是简
单的男欢女爱，而是共同的民族气节。侯方域降清以后，侯李感
情也不复存在。可见，与原著相比，影片除了兴亡感叹，更多的
是赞美李香君身上的民族气节。
四、人物塑造
相比原著，李香君在影片中更为颠覆传统叙事中女性的角色
地位，女性由被动接受，变成主动选择。
在电影中，侯李初次相遇，是在秦淮河边。侯朝宗感叹“商
女不知亡国恨”，李香君接过话茬：“不知亡国恨的岂止是商
女！”这一句，引得侯朝宗连声称赞其“不俗”，跟随杨龙友来
到媚香楼拜访她，却被李香君及其姐妹们以“盒子会”为由，拒
绝见面。但当李香君走出房间，亲自确认抛扇之人正是方才遇见
的侯朝宗，原本“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见”的李香君才一反常
态，决定接见。原著中，双方是在杨龙友的劝说之下安排见面
的，并没有秦淮河上的那段对话，李香君也没有强硬拒绝侯方域
的见面请求，更没有特写李香君走出屋内，以确认楼下等候之人
正是方才所遇之人的镜头。
而当二人终于重逢，李香君发现侯朝宗变节时，她又毫不犹
豫地斩断爱情。纵使侯方域百般挽留，以桃花扇见证的真情感动
她，以“江山易主，社稷全非”的理由说服她，她也毫不动摇，
羞愤道“纵使借尽西江水，也难洗我今朝满面羞！”便含恨晕厥
过去。只留下侯方域魂不守舍的落寞背影。这样的结局处理，比
原著的双双入道更为激烈。
电影在这两处的改动，赋予了李香君在爱情中的主动权。侯
李感情的开始不再是杨龙友撮合下的“媒妁之言”，而是秦淮河
边的“情投意合”；侯李感情的结束，不再是双方的合意，而是
李香君单方面斩断情缘。这段关系的开始在她的掌握之中，这段
关系的结束也是由她决定的，女性不再是听之任之的角色，而是
有了决定自己命运的力量。
此外，电影花了大量的笔墨，凸显李香君的“忠贞不二”，
疾恶如仇。这不仅表现在对侯朝宗之爱情上，更表现在国家、民
族的大是大非中。她把爱情看得高于生命，把气节看得高于爱
情，因其刚正耿直、痛斥奸臣阮大铖而爱慕侯朝宗，又因其变节
投清而撕碎桃花扇，入庵隐居，恩断义绝。
相比起原著中侯方域始终如一、以入道的方式保全了气节的
形象，侯方域的个性在电影中则是变化发展的。
最初跃然银幕的侯方域忧国忧民，颇有民族气节。祭孔日，
阮大铖欲上前攀谈时，侯方域愤然转身，直骂阮大铖；酒宴上，
在杨龙友为阮胡子说话时，侯方域正色道：“忠奸不并立，水火
不相容。”这与原著是相符的。
但他不问缘由地收下妆奁，在杨龙友辩称阮大铖有悔过之心
时又有所动摇，文人流连酒色、迂腐呆板的性格又显露无疑。与
香君相比，更见其性格中便有软弱一面。而到了国家正处于兵荒
马乱之时，他抛下同党，独自寻找香君，更暗示了他“爱情高于
气节”的价值取向。直到电影的最后部分，前来接香君的侯方域
一身满清制着装，参试只中副榜却不知羞耻，直说“如今江山易
主，社稷全非”，生死面前，终究难全大节。
五、结语
>>（下转第13页下）

《傲慢与偏见》：全反讽的艺术
□王 潇（四川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四川 绵阳 621000）
【摘要】《傲慢与偏见》是由奥斯丁创作的一部世界名著，这部作品主要采用反讽的创作手法来表现主题、刻画人物以及组织情节
和语言，这种创作手法使这部小说不仅具有现实主义意义，而且还具有喜剧色彩。
【关键词】《傲慢与偏见》；全反讽；艺术
一、前言
反讽是文学表现手法的一种，它被广泛应用于文学和戏剧的
创作当中，它包括字面反讽、结构反讽和戏剧反讽三种类型，其
中字面反讽指的是表达者要想表达的意思和实际意指的意思是不
同的，结构反讽指的是在组织结构时选用具有两重意思的特征，
戏剧反讽指的是在戏剧创作当中读者和作者知晓，但作品中的人
物不知晓。本文分析《傲慢与偏见》中对反讽的使用。
《傲慢与偏见》是由奥斯丁创作的文学名著，在这部小说当
中始终采用反讽的写法，这是作者的创作手法区别与其他作家的
主要特征，读这本小说我们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暗讽的腔调和嘲弄
的文字，在人物的塑造、情节的构思和主题的表现方面都大量采
用反讽，可以说是全反讽的。
二、以反讽表现主题
《傲慢与偏见》的主题是资产阶段的婚姻，作品在开篇就介
绍了小说的主题“凡是有财产的单身汉必定需要娶位太太，这已
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了”，围绕这一主题展开全文，描写
了班纳特家族的三位小组和表侄柯林斯牧师的婚姻来对这条真理
进行验证，资产阶段的婚姻实际上是赤裸裸的金钱婚姻。柯林斯
牧师的婚姻是纯粹的金钱交易，他的妻子夏绿蒂小姐将婚姻看作
是“仅有的一条体面的退路”、“算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最可靠的
储藏室，日后可以不致挨冻受饥”，作者用这些进行表述，言外
之意是对这种金钱婚姻的反讽，这些表述是对上面这个真理的验
证，班纳特太太的三个女儿的婚姻的描述是一种暗讽，其实质也
是讽刺金钱婚姻，用结构反讽的手法，运用显性的文字表达隐性
的主题，达西用资产阶级的傲慢无礼伤害贵族小姐伊丽莎白的自
尊，使其对他产生偏见，最终伊丽莎白的出众克服了他的傲慢，
贵族小姐的偏见也得以克服成就了婚姻。四个婚姻得到了皆大欢
喜的结局，在笑声中提示了反讽的主题。
三、用反讽来刻画人物
作者在刻画人物方面，将反讽的贯穿全文使用，刻画了一系
列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有人形容《傲慢与偏见》里面的人物大
多是”漫画人物”，这些人物的性格中都存在着某些缺陷，如最
典型的是对班纳特太太的描述，小说用字面反讽描述她“是个智
力贫乏、不学无术、喜怒无常的女人，只要碰到不称心的事，她
就自以为神经衰弱。她生平的大事就是嫁女儿，她生平的安慰就
是访友拜客和打听新闻。”，刻画了她奴颜媚骨的嘴脸，在女儿
的婚姻上，当柯林斯向夏绿蒂求婚成功，自己的女儿伊丽莎白没
有拒绝这份婚姻时，她“实在气得说不出话来”、“相信这一对
夫妇决不会幸福“等等，采用的是结构反讽。另一个典型漫画人
物是韦翰和彬格莱小姐，作者在刻画韦翰时用结构反讽来描述韦
翰“他不要起脸来可真是无止境”，彬格莱小姐为了自己的幸福
对哥哥的婚姻设置种种障碍，最后一无所获。作者对这些人物采
用挖苦的描写口气，并且他们的内心的刻画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
虽然电影《桃花扇》在传播方面遭遇了很大的阻力，但单从
艺术成就上看，后世仍公认它为西安制片厂乃至当时国内的精品
电影。在文艺界，也出现了不少文人的观影诗，如陈冰原《观电
影〈桃花扇〉》，李独清《观电影〈桃花扇〉三首》等。这主要
得益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影片的取材——欧阳予倩先生的话剧《桃花扇》的多次
成功演出，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二是影片中保留的昆曲特色
与电影艺术的结合，增加了电影的美学内涵。三是电影在剧情和
主题上的改动，也为大众所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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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青春岁月
2016年05月下
比，增强了小说的艺术效果。
伊丽莎白作为书中的主人公，应该属于素描人物，作用采用
反讽的手法表现她性格中的缺陷，并根据情节的发展来进行前后
对比，采用字面反讽和结构反讽的结合。她聪明漂亮，出类拔
萃，但是她也存在着爱慕虚荣、幼稚的缺点，她迷恋韦翰“满脑
子都是他的形象，一心盼着跟他跳舞”，最后达西制服了她的偏
见，达成婚姻。她的性格可总结为不完全的理智-陷入偏见-克服
偏见-完全理智这个发展历程，为了表现复杂的性格反讽寓于其
中，对这些人物的讽构成了小说的全讽艺术特色。
四、用反讽组织情节和语言
《傲慢与偏见》在情节组织上设计了一系列的戏剧性的场
面，反讽贯穿于所有的情节，主要的场面展现便是舞会、家宴、
牌桌和散步，人物的对话构成了小说的主要情节。小说的人物的
对话暗含了作者的讽意，主人公伊丽莎白与柯林斯、达西的对话
是情节的主干。
柯林斯向伊丽莎白求婚时，柯林斯说“我差不多一进屋子，
就挑中了你做我的终身伴侣”，并严正声明有四个求婚的理由，
求婚滑稽可笑，反讽非常的明显，伊丽莎白拒绝了他，“你的求
婚使我感到荣幸，可惜我除了谢绝之外，别无办法”，遭受拒绝
之后柯林斯仍不死心，接连尝试了三次未果，两个的对话可以说
是典型的情节反讽。伊丽莎白和达西的对话也处处渗透着反讽，
特别是第二次在花园舞会上的对话，是作者字面上对对傲慢与偏
见的反讽。作者在刻画人物和组织情节时通过书中人物的对话、
场面的设计来展现，在反讽描写方面表现非常出色，一个个场面
就是一次次的反讽，对话集合就是作者要表达的对人物的讽刺。
在语言方面，也是处处运用反讽，如班纳特先生描述韦翰
“他是我生平所看到的最漂亮的一个人，他既会假笑，又会痴
笑，又会跟大家调笑。我真为他感到莫大的骄傲。我敢说连卢卡
斯爵士也未必拿得出一个更名贵的女婿”，实指韦翰在他眼里是
一个丑陋无耻的人。嘲讽的语气、反讽的语言和嘲弄的文字，刻
画了一群丑陋的人物，为人物性格的鲜明提供了载体。
五、小结
《傲慢与偏见》是一部反讽杰作，是具有奥斯丁个人特色的
反讽艺术作品，反讽是这部小说采用的一种既有继承又有创新的
艺术风格，因为反讽《傲慢与偏见》是一部具有喜剧色彩的现实
主义作品。
【参考文献】
[1] 林文琛. 奥斯丁抬高艺术片谈[J]. 外国文学研究, 1991，（4）：27-33.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2.
【作者简介】
王潇（1980—），女，四川绵阳人，本科学历，四川中医药高等专科学
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教育。
【参考文献】
[1] 陈仕国. 《桃花扇》接受史研究[D]. 山西师范大学, 2015.
[2] 单永军. “桃花扇”故事的电影传播[J]. 北京电影学院学报, 2011.
【作者简介】
李雨桐（1995—），女，汉族，山东高密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2013级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本科生。
>>（上接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