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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 言教 学 与 研 究 ２
００７年第 ３期　

英汉结果补语结构 中补语形容词 的差异　

彭 国 珍　

提要 本 文研 究 了英语 和汉语 不 同结果补语 结构 对补 语 形容 词 的 选择 限制 差 异 ，

然后 通　
过分析 结果补语 结构 的事件 构成特 点和 英汉形容 词 的不 同语 义特 点对这 一差异 给 出解释 。
　
关 键词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果补语 结 构 ；
ＥＣＭ 结 果补语 结构 ；
开放 等级形容 词 ；
封 闭等 级形容 词　

零 引言　

些 西方学者 发 现 在 英 语 结 果 补 语 结 构 中有 一 个 很 值 得 研 究 的 对 立 现 象 （Ｇｒ
ｅｅｎ１
９７２；
　
Ｄｏ
ｗｔｙ
　１９７９；
Ｗｅｃ
ｈｓｌ
ｅｒ　
２００５）：
有些形 容词 可 以充 当结 果补语 结 构 的补语 ，
而 它们 的 反义 词却 不　
能 。例如 ：
　
（１）ｗｉ
ｐｅ　
ｔｈｅ
　ｔａ
ｂｌｅ
　ｃｌ
ｅａｎ／ｄｒ
ｙ／　 ｄｉ
ｒｔ
ｙ／　 ｗｅ
ｔ　
例 （１）中的 “ｃｌ
ｅａｎ（干 净 ）”、“ｄｒ
ｙ（干 ）”可 以充 当结 果 补 语 ，但 如 果 换 成 其 反 义 词 “ｄｉ
ｔｙ
ｒ 　
（脏 ）”、
“ｗｅｔ
（湿 ）”却成 了不 合法 的句 子 。Ｗｅ
ｃｈｓ
ｌｅｒ（２００５）从 形 容 词 的特 点 和 结果 补 语 结 构　
对形 容词 的限制 出发探讨 了上述 对立 的原 因。但 在汉语 动结式 结果 补语 中这种对 立却 是不 存　
在的。“干净 ”、“干”和“脏”、“湿”都能作结果补语。例（
１）相对应的汉语句子如下 ：
　
（２）擦 干净／干／Ｊ
注／湿 了桌子 。
　
为什 么汉语结果 补语 结构对 补语形 容词 的选择 没有 限制 ？如何解 释这 种差异 ？本 文将 围　
绕这 个 问题 展开讨 论 。
　
一

两种 结果补 语结构 及形容 词 的分类　

１．１两种结果 补语结 构　
结果 补语 结 构按照 补语所 表述 的成分是 否为 主 句动 词 的论元 可 以分 为两 种 ：一是 Ｃｏ
ｎｔｒ
ｏｌ　
结构 ，
补语表 述 的成分是 主句动 词 的论 元 ；
二是 ＥＣＭ 结构 ，
补语表 述 的成分 不是 主句动词 的 论　
元 （Ｃａ
ｒｉｅ
ｔ ｒ、
Ｒａｎｄａｌ
ｌ　
１９９２；
Ｓｉｍｐｓ
ｏｎ　
１９８３）④。这一 分类对 于英语 和汉语 结果 补语 结 构 都是 适 用　
的。Ｃｏｎ
ｔｒｏ
ｌ结构 的结果 补语 如下 面 ａ句所 示 ：
　
（３）ａ．Ｈｅ
　ｗｉ
ｐｅｄ
　ｔｈｅ
　ｔａ
ｂｌｅ
　ｃｌ
ｅａｎ．
　 ｂ．Ｈｅ
　ｗｉ
ｐｅｄ
　ｔｈｅ
　ｔａｂｌ
ｅ．　

本研究是荷兰莱顿大学和北京大学合作项 目“汉语结果补语研究”及 中国教育部 “十五 ”

规划 博士点项　
目“汉语特殊动词 和复杂动词论元结构研 究”（项 目批 准号 ：
０１Ｊ
Ｂ７４
０００３）。本项研究 得到 中国国家 留学 基金　
委的基金资助 。文章部分内容在第 十四届 国际 中国语言学年会及第 十届 中国境 内语言学 国际研讨 会联 合会　
议上宣读 ，
与 会 人员 对 本 文 提 出 了一 些 建 议 。特 此 一 并 致 谢 。
　
４８　
 （４）ａ．Ｔｈｅ
　ｗａｔ
ｅｒ　
ｆｒｏｚ
ｅ　ｓ
ｏｌｉ
ｄ．　 ｂ．Ｔｈｅ
　ｗａｔ
ｅｒ　
ｆｒｏｚ
ｅ．　
（５）ａ．她洗 干净 了衣服 。
　 ｂ．
她 洗 衣服 。
　
（６）ａ．他推 开 了 门。
　 ｂ．
他 推 门。
　
（
７）ａ．他 跑 累 了 。
　 ｂ．他 跑 。
　
其 中 ｂ句可 以说 明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构 中补 语 所 表述 的 成分 是 主句 动 词 的论 元 。例 如 ，（３）ａ中　
“ｔ
ａｂｌ
ｅ（桌 子 ）”是 “ｗｉ
ｐｅ（擦 ）”的宾语 论元 ；（
４）ａ是一个 非宾 格结 构 ，“ｗａ
ｔｅｒ（水 ）”也是 “ｆ
ｒｅｅ
ｚｅ　
（结 冰 ）”的深层 宾语 论元 。 （
５）ａ和 （６）ａ中 ，
补语 “干净 ”和 “开 ”指 向主句 动词 “洗 ”和 “推 ”的　
受 事“衣 服 ”和“门”；
（７）ａ中“累 ”指 向“跑 ”的施 事 “他 ”。
　
ＥＣＭ 结果 补语 结构如 下 面 ａ句所 示 ：
　
（８）ａ． Ｔｈｅ
　ｄｏ
ｇ　ｂａ
ｒｋｅ
ｄ　ｉ
ｔｓ
ｅｌｆ
　ｈｏａｒ
ｓｅ．
　 ｂ．
　 Ｔｈｅ
　ｄｏ
ｇ　ｂａ
ｒｋｅ
ｄ　ｉ
ｔｓ
ｅｌｆ
．　
对译 ：
这 狗　 叫　 自己　 哑　 这 狗　 叫　 自己　
（
９）ａ．
　 ｗｅ
　ｌａ
ｕｇｈｅｄ
　ｔｈｅ
　ｓｐｅ
ａｋｅ
ｒ　ｏｆ　
ｔｈｅ
　ｓｔ
ａｇｅ．
　 ｂ．
　 Ｗｅ　
ｌａｕｇｈｅ
ｄ　ｔ
ｈｅ　
ｓｐｅａ
ｋｅｒ
．　
对译 ：
我们　 笑　 发 言者　 下　 舞 台　 我 们　 笑　 发 言者　
（１
０）ａ．张三哭 湿 了手 绢 。
　 ｂ．
　 张三 哭手绢 。
　
（１１）ａ．张三 唱 哑 了嗓 子 。
　 ｂ．
　 张三 唱嗓子 。
　
补 语所 指 向的成分 不是 主句 动词 的论 元 。这 一 点 可 以从 不 能 成句 的 ｂ例 中看 出。 （８）ａ
　
和（
９）ａ中“ｉ
ｔｓｅ
ｌｆ”和“ｔ
ｈｅ　
ｓｐｅａ
ｋｅｒ
”都 不 是动词 “ｂａｒ
ｋ”、“ｌ
ａｕｇｈ”的论元 。（１０）ａ和 （１１）ａ中 “手　
绢 ”和 “嗓子 ”也不 是 “哭 ”和 “唱”的论 元 。
　
１．
２形 容词分 类　
Ｗｅ
ｃｈｓ
ｌｅｒ
（２００５）根据 能否受 程度 副词 修 饰 和 能否 有 比较 级 和最 高 级形 式 ，
把 英语 中 的形　
容词 分 为两大 类 ：
等 级形容 词 （ｇｒ
ａｄａｂｌ
ｅ　ａｄ
ｊｅｃｔ
ｉｖｅ）和非 等级 形 容词 （ｎｏｎｇ
ｒａｄａ
ｂｌｅ
　ａｄ
ｊｅｃｔ
ｉｖｅ）。前　
者 能够接 受程 度副词 “ｖ
ｅｒｙ（很 ）、
ｑｕｉ
ｔｅ（非 常 ）、
ｅｘｔ
ｒｅｍｅｌ
ｙ（十分 ）”的修 饰 ，
有 比较 级 和最 高级 ，
　
如 “ｌ
ｏｎｇ（长 ）、
ｌａ
ｆ ｔ
（平 ）、
ｅｘｐｅｎｓ
ｉｖｅ（贵 ）”，
看下 例 ：
　
（１２）ｖ
ｅｒｙ
／ｑｕｉ
ｔｅ
／ｅｘｔ
ｒｅｍｅｌ
ｙ｛ｌ
ｏｎｇ／ｆ
ｌａｔ
／ｅｘｐｅｎｓ
ｉｖｅ｝（很／非 常／十分 ｛长／平／贵 ｝）
　
（１３）ｌ
ｏｎｇ
ｅｒ、
ｌａ
ｆ ｔ
ｔｅｒ、
ｍｏｒ
ｅ　ｅｘｐｅ
ｎｓｉ
ｖｅ（比较 长 、比较平 、比较 贵 ）
　
后者不 能够 接受程 度副 词 的修饰 ，
没 有 比较 级 和最 高 级 ，如 “ｄｅａ
ｄ（死 的 ）、
ｔｒｉ
ａｎｇｕｌ
ａｒ（三角　
的 ）、
ｉｎｖｉ
ｔｅｄ（受邀请 的 ）”，
看下例 ：
　
（１
４）？？ｖｅ
ｙ／ｑｕｉ
ｒ ｔｅ／ｅ
ｘｔｒ
ｅｍｅ
ｌｙ｛ｄｅ
ａｄ／ｔ
ｒｉ
ａｎｇ
ｕｌａｒ
／ｉｎｖ
ｉｔｅ
ｄ｝（？？很／非 常／十 分 ｛死 的／三 角 的／　
受邀请 的 ｝）
　
（１
５）？？ｍｏ
ｒｅ　
ｄｅａｄ
／ｔｒ
ｉａｎｇｕｌ
ａｒ／ｉ
ｎｖｉ
ｔｅｄ（？？比较 死 的／ｒ
Ｅ较 三 角的／比较 受邀 请的 ）
　
等 级形容 词根 据 内在性 质不 同 分 为两 个 次 类 ：
开 放 等 级 （ｏｐｅ
ｎ－ｓ
ｃａｌ
ｅ）形 容 词 和封 闭等 级　
（
ｃｌｏ
ｓｅｄ
－ｓｃ
ａｌｅ）
形容词。开放等级形容词本身没有一个内在的标准，
必须依靠上下文取得标准，
　
例 如 “ｌ
ｏｎｇ（长 ）”。与此 相对 ，
封闭 等级形 容词 本身包 含 了一个 内在标 准量 ，
例如 “ｆ
ｕｌｌ
（满 ）、
ｗｅｔ
　
（湿）”。其 中“ｆ
ｕｌｌ
”包 含 了一 个 内在 的最 大 量 标 准 ，
称 为 最 大 点 封 闭 等 级 形 容 词 （ｍａｘ
ｉｍａｌ
　
ｅ
ｎｄｐ
ｏｉｎ
ｔ　ｃ
ｌｏｓ
ｅｄ－
ｓｃａ
ｌｅ）。“
ｗｅｔ
”包含一个内在的最小量标准 ，
称为最小点封闭等级形容词 （
ｍｉｎ
ｉ－　
ｍａ
ｌ　ｅｎｄｐｏｉ
ｎｔ　
ｃｌｏｓ
ｅｄ．
ｓｃａ
ｌｅ）。可以把 等级形 容词 的这种 性 质 看成 是 一 个刻 度 尺 ，开 放 等级形 容　
词没有端点，
需要依靠上下文取得 。最大点封闭等级形容词在末端有一个结点 ；
最小点封闭等　
级形 容词在 始端有 一个 结点 。
　
英语形 容词 的这个 分类 标准 也可应 用 于汉 语 。但英 语 中的形容 词分类 和汉语 中的分类并　
４９　
不完 全对应 。朱德 熙 （１９８２）和郭锐 （
２００２）对 形容词 词类 的划分 标 准 中 ，
认 为确定 汉 语形 容词　
词类 的一个标 准就是 看能否 受程 度副词 “很 ”的修 饰 。能 受程 度 副 词 “很 ”修饰 而 不 能带 宾语　
的词属于形容 词 。因此朱 德熙 （１
９８２）分类 体 系 中的形 容 词 对 应 于 Ｗｅｃ
ｈｓｌ
ｅｒ（２００５）分 类 中 的　
等级形 容 词 。汉 语 形 容 词 内部 也 可 以 区 分 出 各 个 小 类 ：开 放 等 级 形 容 词 ，如 “高 ”、“矮 ”、
　
“长 ”、
“短”；
最小点封 闭等级 形容词 ，
如 “脏 、
湿 ”；
最 大点封 闭等级形 容词 ，
如 “空”、“干”。
　
但 是 Ｗｅ
ｃｈｓ
ｌｅｒ分类 中 的非 等级 形 容词 和 汉 语 中 的对 应 比较 复 杂 。英 语 中 的非 等 级形 容　
词 “ｄｅａ
ｄ（死 ）”和“ｂｒ
ｏｋｅ
ｎ（破 ）”是 动 词 过去 分词 形 式 ，
对应 汉 语 中的动 词 “死 ”和 “破 ”。另 外　
汉语 中不能受 程度 副词修饰 的还 有 区别 词和状 态形 容词 ，
如 “金 ”、“银 ”和“红 彤 彤 ”、“雪 白”。
　
区别词 和状态 形容词 不能做 结果 补语 ，
下 文不再 讨 论 。英 汉形容 词 的分 类情 况见表 １。
　
表 １ 英汉形 容词分类 对 应　
英语　 汉语　
开放 等级　 ｌ
ｏｎｇ、
ｔａｌ
ｌ　 长、
高　
等级 形容词　 封 闭等级　 最 大点　 ｆ
ｕｌｌ
、ｃｌ
ｅａｎ、
ｄｒｙ　 空、
干净 、
干　
最 小点　 ｗｅｔ、
ｄｉｒ
ｔｙ　 湿、
脏　
非等级形 容 词　
（汉 语 中的动词 、区别 词 、
状 态形 容词 ）
　 ｄｅａ
ｄ、ｔ
ｒｉ
ａｎｇｕｌ
ａｒ、
ｂｒｏ
ｋｅｎ
　 死、
破、三角、
雪 白　

二　 结 果补语结 构对 补语形 容词 的选择 限制　

之 所 以区分结果 补语结 构和形 容词类 型 ，

是 因为 两者 之 间存 在选 择 关 系 。且 英 语 和汉 语　
结果补 语结构 对补语形 容词 的选择 也存 在差异 。
　
２．１英语 中的选 择 限制　
关 于英语 中结果 补语结 构对补语 形容 词 的选 择 限制 ，Ｗｅｃ
ｈｓｌ
ｅｒ（２００５）指 出 ：
英 语 中开放 等　
级形容词 和最 小点封 闭等级形 容词 不 能进 入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果补 语 结构 。如例 （１）是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 果　
补语结 构 ，
受影 响者 “ｔ
ａｂｌ
ｅ（桌 子 ）”是 “ｗｉ
ｐｅ（擦 ）”的宾 语 。能做 该 结构 结 果 补语 的“ｃｌ
ｅａｎ（干　
净 ）”、“ｄｒ
ｙ（干 ）”是 最大点封 闭等 级形 容词 ；
而不 能 做结 果 补语 的 “ｄｉ
ｔｙ（脏 ）”、
ｒ “ｗｅｔ
（湿 ）”都　
是 最小 点封 闭等级形容 词 。
　
Ｂｏａ
ｓ（２０００）通 过大规模 语料 库调查 也得 出 了同样 的结论 ：
英语 中最 大点封 闭 等级 形容 词　
和类似 “ｄｅ
ａｄ（死 ）”的非等 级形容词 经 常用作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构 的结果 补语 。例 ，“ｄｒ
ｙ（干 ）”在所 调　
查 的语 料库 中出现 了 ７７次 ，
“ｃｌ
ｅａｎ（干净 ）”出现 了 １
０２次 。而 开放 等 级形 容 词 和最 小 点封 闭　
等 级 形 容 词 进 入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果 补 语 结 构 的 情 况 在 所 调 查 的语 料 库 中 没 有 出 现 。例 如 “ｆ
ａｔ　
（胖 ）”、“ｉ
ｌｌ
（病 ）”、
“ｗｅｔ
（湿 ）”、
“ｄｉ
ｔｙ（脏 ）”等 。取而 代之 的是 具 有词 汇致 使 意义 的 “ｍａ
ｒ ｋｅ”形　
成 的致使 句 。例 “ｍａｋ
ｅ　ｉ
ｔ　
ｗｅｔ
（使之 湿 ）”。“ｍａｋｅ”类似 汉语 的“使 ”，
词汇本 身 已经包 含 了致 使　
的意义 ，
所 以“ｍａｋｅ
　ｉｔ
　ｗｅ
ｔ”（使之湿 ）不属 于结果 补语结 构 的范 畴。
　
Ｗｅ
ｃｈｓ
ｌｅｒ（
２００５）还 发现尽 管最 小 点 封 闭等 级形 容 词 在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 果 补语 结 构 中的 出现 受　
到严 格控 制 ，
但是 有少 数却可 以偶尔 出现 在 ＥＣＭ结 构 中 。如 例 （８）中的 “ｈｏａｒ
ｓｅ（哑 ）”。
　
２．２汉语 动结 式 对形容词 的选 择 限制　
汉语 中结果 补语结 构对形 容词 的选择是 否 也 存在 限制？ 如果 存 在 ，是否 和 英语 一 样 ？前　
人对 这个 问题还 没有研 究 。仔 细观察 汉语 中的动 结 式结 果 补语 ，
发 现 汉语 动结 式 对 补语 形 容　
词 的选择 限制 与英 语相差 很 大 ，
主要表 现 在两个方 面 ：
第一 ，
汉语 中封闭等 级形 容词 ，
包括最 大　
５０　
点 封 闭等级形 容词 和最 小点 封 闭 等 级形 容 词 ，和 动词 都 能 自 由进入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果 补语 结 构 和　
ＥＣＭ结 果补语 结构 ；
第二 ，
汉 语 中开 放 等 级 形容 词 可 以做结 果 补 语 ，
但 只 能 出现 在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果 补语结 构 中 ，
不能 出现 在 ＥＣＭ 结果 补语结 构 中 。下 面对 这两点 分别进 行讨 论 。
　
先看第 一 点 。封 闭 等级 形 容 词 和 动词 都 既 能做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构 动 结 式 的补 语 ，
也 能 做 ＥＣＭ　
结构 动结 式 的补语 。例如 ：
　
（１７）ａ．熨 平 了衬 衫 。
　 ｂ．踩 脏 了木 地板 。
　 Ｃ．撕破 了衣服 。
　
（１８）ａ．磨 平 了磨 刀石 。
　 ｂ．吃脏 了衣服 。
　 Ｃ．踢破 了球鞋 。
　
ａ
　，磨 刀磨 平 了磨 刀石 。
　 ｂ　
．吃 西瓜 吃脏 了衣服 。
　 Ｃ
　．踢 足球 踢破 了球 鞋 。
　
例（ １７）、（１８）中的动结式含有相同的补语 “平”、 “脏”、“破”。其 中“平”是最大点封闭等　
级 形容 词 ，“脏 ”是最 小 点封 闭等级形 容词 ，“破 ”是 动 词 。例 （１７）中的句 子 是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构 ，
补　
语 “平 ”、
“脏 ”、
“破 ”指 向述语 动词 “熨 ”、“踩 ”、
“撕 ”的受 事 “衬 衫 ”、“木 地板 ”、“衣 服 ”。例　
（１８）中的句子 是 ＥＣＭ 结构 ，
补语 指 向 的成 分 “磨 刀石 、
衣服 、
球鞋 ”都 不 是主 旬动 词 的受事 ，
而　
是主旬动作影响到的旁及成分。主旬动词有 自己的受事“刀”、
“西瓜”和 “足球”。这些例子　
说 明汉语 中同一个 封 闭等 级形 容词 或动词 可 以 出现在 ＥＣＭ 和 Ｃｏ
ｎｔｒ
ｏｌ两类 动结 式 中。
　
另外 ，当一个封 闭等级 形容 词或 动词充 当结 果 补语 时 ，
可 能会产 生 歧义 ，即可 以有 Ｃｏｎ
ｔｒｏ
ｌ　
结 构和 ＥＣＭ结 构两 种理解 。例 如 （１８）Ｃ中 的“踢 破 了球 鞋 ”：
一 个 理解 是 ＥＣＭ 结构 的意义 ，
　
“踢 足球踢 破 了球鞋 ”；
还有 一个 可能 的理解 是 “踢 ”的对 象就 是“球鞋 ”，
也 就是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 构 的　
意义 。这 从 另一个 角 度 证 明 了同一个 汉 语 封闭 等级 形容 词 或 动词 既可 以 出现在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中，
也可 以 出现 在 ＥＣＭ 结构 中。
　
再看第 二点 。汉语 开放 形容 词 可 以做 补 语 ，
形 成 动结 式 。 马真 、
陆 俭 明 （１
９９７）研 究 了哪　
些形容 词能 够做动 结式 的补语 ，
列 出 的清单 中很多 是开放 等级 形容词形 成 的动结 式 。例 如 ：
　
（１
９）ａ．坑挖 深 了。
　 ｂ．墙 垒矮 了。
　 Ｃ．头发剪短 了。
　
ａ
　．毛 衣 织大 了。
　 ｂ　．眉毛 画浓 了。
　 Ｃ
　．桌子垫 高 了。
　
ａ”
．
裤子 买贵 了。
　 ｂ”
．白菜丝切 细 了。
　 Ｃ
　．衣服 洗小 了。
　
（２０）ａ．飞机 飞远 了。
　 ｂ．张 三长 高 了。
　 Ｃ．他走 近 了。
　
仔 细观察 发现 这些动 结 式都是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构 ，
不 是 ＥＣＭ结 构 。例 （１
９）中补语 都 指 向述 语　
动词 的受 事论元 （成 事也是 受事 的一种 ）。例 （
２０）中补语都 指 向述语 动作 的施事论 元 （或称 主　
事、
感 事 或者 当事 ）。当开 放等级 形容 词作补 语 形成 动结 式 时 ，
是 否 补语 只能 指 向述语 动词 的　
论元 成分 ，
不能 指 向旁 及成 分 ？
　
事实确 实如 此 。和封 闭等级形 容词 、
动词 不 同 的是 ，
开放 等 级形 容 词形 成 的 动结 式 中 ，
很　
难得 到补语 指 向旁及成 分 的 ＥＣＭ 结构 。 即使 语 义上 说 得通 的例 子也 很难 成 旬 。试 比较 下 面　
封 闭形 容词 和动 词做 动结式 补语 的 ａ旬和 开放 等级形 容词做 补语 的 ｂ旬 。
　
（２１）ａ．跑 步跑 坏 了鞋 子 。
　 ｂ．￥跑步跑 大 了鞋子 。
　
（
２２）
ａ．写文章写光 了一瓶墨水。
　 ｂ．￥写文章写少了一瓶墨水。
　
（２３）ａ．写 文章 写断 了一 支铅 笔 。
　 ｂ．￥写文章 写短 了一 支铅笔 。
　
（２４）ａ．踢足球 踢破 了球 鞋 。
　 ｂ．￥踢足球 踢远 了球鞋 。
　
（２５）ａ．切 菜切 坏 了切 菜板 。
　 ｂ．￥？？切 菜切短 了切 菜板 。
　
（
２６）ａ．织毛 衣 织断 了两根 针 。
　 ｂ．￥织毛衣 织短 了两根针 。
　
（
２７）ａ．洗衣服 洗肿 了双 手 。
　 ｂ．￥洗 衣服 洗粗 了手 。
　
５１
　
 上 面例子 中 ａ句和 ｂ句述语 动词相 同 、
受影 响 的名词 成 分相 同 ，区别在 于 补语 形 容 词 。ａ
　
句中补语是封闭等级形容词或动词 ， 补语指向述语动作旁及成分 ， 是非常合法的 ＥＣＭ结构的　
句子 。ｂ句 中补语是 开放等 级形容 词 ， 且所 有例 子从 语义上 来 讲也 说得 通 ，但都 不 能成旬 。例　
如 （２３）ｂ中“铅 笔”是 “写”的工 具 ，
使 用过 程 中 可 以变短 。 （２４）ｂ的意 思可 以是 “踢 足球 不 小　
心把 球鞋踢 下来 ，
踢 到远处 ”。但 这些句 子几 乎都 不 能 说 。 （２３）ａ和 （２４）ａ中 ，同样 的述 语 动　
词 “写”、“踢 ”和 同样 的名词 “铅笔 ”和“球 鞋 ”，
补语 换 成动 词 “断 ”和封 闭等 级形 容 词 “破 ”，就　
是 可以说 的。这些例 子说 明汉语 开放等 级形 容词不 能进人 ＥＣＭ 结果 补语结 构作补 语 。
　
开放等级 形容词 不能进 入 ＥＣＭ 结构 的第二 个 证据 是 ，当它们 做 结 果补 语 时 ，句子 没有 歧　
义 。上文 中提到有些 封 闭等级形 容 词或 动 词 做 结果 补 语 ，
可 能会 有 歧 义 的 理解 。例 如 “踢 破　
了球 鞋”，
既可 理解为 “踢 ”的对象 是 “足 球 ”，
也 可理 解 为 “球 鞋 ”。但 开 放 等级 形 容 词做 补 语　
时，
没 有歧义 。补语所 表述 的成分 只 能理 解 为 主句 动 词 的论 元 ，
而 不 能是 其 他 。 比如 例 （１
９）　
中的句子无论 如何都 不会有歧 义 的理解 。“坑挖 深 了”、
“墙 垒矮 了”、
“头 发剪 短 了”中 ，“挖 ”、
　
“垒”、
“剪 ”的对 象只能 是 “坑”、
“墙 ”、“头发 ”，
不 可 能 理解 为 “挖 其他 东西 挖 深 了坑 ”、
“垒 其　
他东西 垒矮 了墙 ”、
“剪其 他东 西剪短 了头 发”。上 面讨 论过 的英汉差 异 可以用 表 ２来说 明。
　
表 ２ 英 汉结 果补语结 构对补 语形 容词 的选择 差异　
英语　 汉 语　
Ｃｏｎｔ
ｒｏｌ
　 ＥＣＭ　 Ｃｏｎｔ
ｒｏｌ
　 ＥＣＭ　

开放等 级　 ＋　
等级形容词　 封闭等级　 最小点　 ＋（极少 ）
　 ＋　 ＋　
最 大点　 ＋　 ＋　 ＋　 ＋　
非 等级形容 词 （汉语 中的动词 ）
　 ＋　 ＋　 ＋　 ＋　
可 以看 出英汉 的差别 在开放 等级 形容词 和最 小 点封 闭 等级 形 容词 上 ：
英语 中这 两者 都 不　
能进 人 Ｃｏｎ
ｔｒｏ
ｌ结果 补语结 构 ，
而汉 语 中各类 形 容 词 都 可 以进 入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构 。但 开放 等 级 形　
容词 只能进 入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
不能进 人 ＥＣＭ 结构 。
　

三 从 描述 到解释　

３．１英 汉选 择限制差 异 的原 因　
为什么 英语 中最 小点 封闭等 级形 容词和 开放等 级形 容词不 能做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的结 果 补语 ？
　
Ｗｅ
ｅｈｓ
ｌｅｒ
（２００５）认 为英语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果 补语 结 构 中 事件 的终 结 点是 补 语形 容 词 提 供 的 。最 大　
点封 闭等级 形容 词因为有 一个 内在 的最 大封 闭点 ，
所 以 可以充 当结果 补语 ，
将 主句 动 词的动作　
变成 一个有结 点 的事件 。例 如 ：
　
（２８）Ｍａ
ｒｒｙ　
ｈａｍｍｅ
ｒｅｄ　
ｔｈｅ
　ｍｅｔ
ａｌ
　ｉａｔ
ｆ ．
　
对译 ：
玛 丽　 锤　 金 属块　 平　
动词 “ｈａｍｍｅｒ
（锤 ）”表达 了一 个没 有 终 结 点 的动 作 。形 容 词 “ｆ
ｉａｔ
（平 ）”是最 大 点 封 闭等　
级形容词，
即存在一个点 ，
在这一点上被敲打的金属块完全变成 了“ｆ
ｉａ
ｔ（平 ）”。所以，
最大点　
封闭等级形容词可以充当结果补语的原因， 在于它可以为整个句子所表达的事件提供终结点。 　
开放等级 形容 词本身 没有一个 结点 ，自然不 能 为事 件 提供 终 结点 。最 小 点 封闭 等级 形 容 词虽　
然 有一个 内在 的最小量 标准 ，
但这个 标准太 低 ，
往 往被 上下文 标准所 替代 。所 以也不 足 以为主　
句事件 提供终结 点 。因此英语 中开 放等 级 形 容词 和最 小 点 封 闭等 级 形 容词 都 不 能做 Ｃｏｎｔ
ｒｏｌ
　
５２　
结 果补语 结构 的补语　。
　
这种 分析 固然 可 以解 释英语 的语 言事 实 ，
却 不能 解 释 为什 么汉 语 中开放 等 级形 容词 和最　
小 点封 闭等级形 容词 能够进 入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构 。汉语形 容词 和英 语形容 词有 什 么区别 ，
使 得 两者　
在 结果补 语结构 中表现不 同 ？本文认 为 区别 如 下 。
　
首先 ，
汉语 等级 形容词 的第 一个 特点是 做谓 语 时包 含 了一个 比较标 准 。朱德 熙 （１
９５６）就　
指 出性质 形容 词 （即本文 中 的开放等级 形容 词 ）做 谓语 含有 比较或 者对 照的 意思 。例 如 ：
　
（２９）哪本 好？这 本好 。
　
（３
０）里 头冷还是 外 头冷？ 外 头冷。
　
开放 等级形 容词 “好 ”、
“冷 ”不 含有 内在标 准 ，
但 在做 谓 语 时 “这本 好 ”、“外 头 冷 ”却 包 含　
了比较的意义 。判断“这本书”
是否“好”的标准是与其他书相 比；
判断“外头冷 ”的标准是与　
里 头 的温 度相 比。这 两句 中 “好 ”和 “冷 ”相对 应 的英 语 翻译应 该是 “ｂｅｔ
ｔｅｒ（比较 好 ）”和“ｃ
ｏｌｄｅ
ｒ　
（比较 冷 ）”。Ｓｙｂｅ
ｓｍａ（１
９９９）也提 到汉 语形 容词 比较级 是无 标记形式 ，而英 语形 容词 原形 级是　
无标 记形 式 ，
例如 ：
　
（
３１）ａ．玛 丽 的 头 发 短 。
　 ｂ．玛 丽 的 头发 很／挺 短 。
　
（
３２）ａ．Ｍａ
ｒｒｙ’Ｓ
　ｈａ
ｉｒ　
ｉｓ　
ｓｈｏｒ
ｔｅｒ
（ｔｈａｎ
　ｏｔ
ｈｅｒ’Ｓ），
　 ｂ．Ｍａ
ｒｒｙ’Ｓ
　ｈａ
ｉｒ　
ｉｓ　
ｓｈｏ
ｔ．
ｒ 　
例 （３１）ａ中开放等级 形容 词 “短 ”是无 标记 形式 ，
表 示 比较 级 的意 思 ，“和别 人相 比玛 丽 头　
发短”。例（ ３１）
ｂ“短”有副词 “ 很／挺”修饰 ， 是有标记形式。但是却没有 比较的意义， 仅说明　
玛丽 的头发 处于一 种 短 的状 态 。英 语 刚 好与 汉 语 相 反 。例 （３１）的对 应 英 文 翻译 是 例 （３２）。
　
英语 中“ｓ
ｈｏｔ”是无 标 记的原形 级形 式 ，“ｓ
ｒ ｈｏｒ
ｔｅｒ
”是有 “－
ｅｒ”标 记 的 比较 级形式 。汉语 的 “短 ”对　
应英语 的“ｓ
ｈｏｒ
ｔｅｒ
（比较短 ）”；
汉语 的“很／挺 短”对 应 英语 的 “ｓ
ｈｏｒ
ｔ（短 ）”。因此 汉语 等 级形 容　
词和英语 不 同 ，
它 并不是 完全 没有 内在标 准 ，而是包 含 了一个 比较标准 。
　
其次， 汉语等级形容词在很大程度上和动词类似 ， 可以加动态助词“了” 做谓语 ， 表示状态　
的变化 。形容 词加 “了”后 便具 有 动 态性 ，
带 有 动作 的意 味 。这 一 点 黎锦 熙早 在 《新 著 国语 文　
法》（１
９２４）就提 到 了。本文认 为这 一点 和上 面讨论 的特 点 紧密相 关 。正 因为 形容 词做 谓语 时　
含有 比较 的标 准 ，
加 “了”后 ，比较 的标 准 便 得 到 了实现 ，
句 子才 呈 现 出动 态 性 。“玛 丽 的头 发　
短 了 ”表示 和原来头 发 的长度 相 比 ，
现 在 的头发 实 现 了一 种 “比较 短 ”的状态 。汉 语 各类 形 容　
词加“了”都具有这种动态性，
例如“
湿了”、
“脏了”、
“高了”、
“浅了”。而英语 中相应 的形容词　
“
ｄｉｔｙ
ｒ ”、
“ｔａ
ｌｌ”、
“ｓｈ
ａｌｌ
ｏｗ”
却不能和英语 中动词一样具有“一
ｅｄ”、
“一Ｓ
”等的时态变化形式。
　
“
ｗｅｔ”
、

总之 ，
本文认 为汉语形 容词 不但 可 以做 谓语 ，
包 含 比较 的意思 ，
还 可 以加 “了”，
表 动 态 性　
变化 。这 两点是 它能 够做 结果补语 的原 因。
　
３．２汉语 两种结 构差 异 的原 因　
为什 么汉语 开放 等级形 容词 只能 进 入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果 补语 结 构 ，不 能进 入 ＥＣＭ 结 构 ？换 句　
话说 ，
为什么开放等级形容词做动结式补语 ，
只能指向述语动作 的受事或者施事 ，
而不能指向　
动作 的旁及 成分 ？例 如 ：
　
（３３）ａ．坑挖 深 了。
　 ｂ．
墙 垒 高了。
　 Ｃ．毛衣 织大 了。
　
（３４）ａ．飞机 飞远 了。
　 ｂ．张三 长 高 了。
　 Ｃ．他 走近 了。
　
本 文认 为这 与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构 的性 质和 开放等级 形容 词 的特点有 关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和 ＥＣＭ结　
构 区别 在 于补语表 述 的成 分是 否主 句动 作 的论元成 分 。这点 决定 了两者 事件结 构 的不 同 。看　
下面 Ｃｏｎｔ
ｒｏｌ结 构 的 ａ句和 ＥＣＭ结 构 的 ｂ句 ：
　
５３　
 （３５）ａ．洗 干净 了衣服 。
　 ｂ．唱哑 了嗓子 。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中补语所 表述 的成 分是 述 语 动 词 的论 元 ，
所 以主句 动作 进行 的过 程 ，
也 是受　
影 响者状态变 化 的过 程 ，
两 者 同 步 。例 如 “洗 干净 衣 服 ”中 ，
“衣 服 ”是 “洗 ”的受 事 ，
所 以 “洗 ”
　
的动 作和 “衣 服干净 了”状 态变化 是 同步 的 。“洗衣 服 ”过 程 的结束 刚好 是 “干 净 了 ”最 大 端点　
状态 的实现 。而在 ＥＣＭ结 构 中 ，
补语 表 述 的成 分并 不 是 主句 动 词 的论 元 ，
所 以主 句动 作 的进　
行不一 定与受 影响者 的状态 变化 同步 。例如 “唱 哑 了嗓子 ”中 ，
“嗓 子 ”不 是 “唱 ”的受事 ，
所 以　
主句 动作“唱歌 ”的进行 和 “嗓子哑 了”状态 的实 现不一 定 同步 。可能是 唱 了一天 的歌 ，
嗓子 没　
哑，
第 二天早 上嗓子 才哑 了。
　
开放等级形容词本身的语义特点决定了， 当它做结果补语时 ， 受影响者状态变化只能和主　
句动作 同步进 行 。开 放等级 形容词 内部具 有 可分 的量 的特性 ，
如 “深 ”、
“高 ”、“大 ”等 词 ，
并 不　
表示 一个 固定 的标准 值 ，
而是 表达 一种 连续 的 、
开 放 的刻 度 量 。当这 些 词做 谓语 时 ，
包 含 了一　
个比较标准。而这个 比较标准可能位于刻度量上的任一点。这决定了当开放等级形容词做结　
果补语 时 ，
补语 状态 实现过 程必须 和 主句 动作 同时展 开 。“坑 挖 深 了 ”、“墙 垒 高 了”、“毛衣 织　
大 了”中 ，
主句 动作 “挖 ”、“垒 ”、“织 ”的过程 必 须 和 “坑深 了”、“墙 高 了”、“毛衣 大 了 ”的状 态　
实现 过程 同步 。不 可能在 “挖”、“垒 ”、“织 ”的 过程 中 ，“坑 ”、“墙 ”和 “毛 衣 ”一 点 也 未 变 化 。
　
过程 结束后立 刻 出现 “坑深 了”、“墙 高 了”、
“毛 衣大 了”的结 果状态 。
　
相反 ，
封 闭等级 形容 词或动词 本身 有一个 固定 的端点 ，
就不 一定要 求两 个过程 同步 。如 ：
　
（
３６）ａ．铁锹 挖坏 了。
　 ｂ．胳膊 垒酸 了。
　 Ｃ．织毛 衣 的针 织 断 了。
　
上 面例子 中“坏”、
“酸 ”、
“断 ”是 封闭等 级形 容词或 动词 。“铁锹 坏 了”、“胳 膊酸 了”和 “针　
断 了”的实现过 程不 一定 与“挖 ”、
“垒 ”、“织 ”的过 程 同时进行 ，
所 以 “坏 ”、“酸”和 “断 ”这 样 的　
词就 可 以做 ＥＣＭ结 构的结果 补语 。
　

四　 结语　

本文从 一个全新 的角度 讨论 了汉语 和英语 结 果补 语 结构 对 补语 形 容 词 的选 择 限制差 异 ，

　
并结合汉语形容词的特点探讨了英汉差异的原因，
深化了对于汉语动结式 的认识 。但有些地　
方还 比较粗糙 ，
比如针对“他长高 了”、
“飞机飞远了”
这类补语指向施事的 Ｃｏ
ｎｔｒ
ｏｌ类结构讨论　
较少 ，
这其 中的细 节 以及 与英语 的差异 还需进 一步研 究 。
　

附 注　
①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和 ＥＣＭ结构是从生成语法名词赋格（ｃ
ａｓｅ
　ａｓ
ｓｉｇ
ｎｍｅ
ｎｔ）
的角度进行的分类。Ｃｏ
ｎｔｒ
ｏｌ结构 ，
可 以翻　
译成控制结构 ，
ＥＣＭ 指 Ｅｘ
ｃｅｐｔ
ｉ
ｏｎａ
ｌ　ｃ
ｓｅ
ａ 　
ｍａｒ
ｋｉｎ
ｇ，可以翻译 成特殊授 格结构 （参见温 宾利 ２
００２）。用传 统语　
法 的术语来说 ，
Ｃｏｎ
ｔｒｏ
ｌ结果补语结构指 补语指 向述语动作受事或施事的动结式 ，
如“洗 干净 ”、
“长 高”；
ＥＣＭ　
结果补语结构指补语指 向述语动作的旁及成分 的动结式 ，
如“剁钝”。因为本文研究涉 及英汉对 比 ，
所 以采　
用 国际上通用 的术语来 区别这两种结构 。本文 只讨论两种 结构对 补语形容 词选择 的不同 ，
并 不讨论 赋格　
问题 ．
所 以也不再对这两种结 构进行翻译 ，
直接采用英文术语 。
　
（
￣）Ｗｅ
ｃｈｓ
ｌｅｒ
（
形容词能进入２０
０．５
　）认为英语　
ＥＣＭ 结构 中主句动作的终结 点不是补语 形容 词提供 ，
所 以极少 最小点封 闭等级　
结构 。
ＥＣＭ　

参 考 文 献　
郭 锐 ２０
０２ 《现代汉语词类研究》，
商务印书馆 。
　
５４　
黎锦熙 １
９２４
　 《新著 国语文法》，
商务印书馆 １
９９２。
　
马 真、
陆俭明 １
９９７ 形容词做补语情况考察 （
一 ），
《汉语学 习》第 １期 。
　
温宾利 ２０
０２ 《当代句法学导论》，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朱德熙 １
９５６
　 现代汉语 形容 词研究 ，
《语言研究》第 １期 。
　
朱德熙 １
９８２ 《语法讲义》，
商务印书馆。
　
Ｂｏａｓ，Ｈａｎｓ
　Ｃ．２０００　 Ｒｅｓ
ｕｌｔ
ａｔｉ
ｖｅ　Ｃｏ
ｎｓｔ
ｒｕｃｔ
ｉｏｎｓ
　ｉｎ　Ｅｎｇ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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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ｅｓｕ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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ｎ—　

ｇ“　 ，２３．２．１７３ —２３４．

　

Ｄ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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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７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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Ｇ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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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ｅｃｈｓ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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ｒ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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ｕ ｃ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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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ｅ　ｄ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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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ｅｅ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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ｗｏｒｄ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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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ｓ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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ｌｅ　
ａｄｊ
ｅｃｔ
ｉｖｅ
　

（彭 国珍 ３１
００３２　 浙江 工业大 学外 国语 学院）
　
（责任编 辑　 高晓虹 ）
　

５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