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华文教育》２

００９年第 ３期（总第 ５
２期）

?
■
对外汉语教学中成语的认知研究
夏秀文

提要 我们通过语料库等统计出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基本成语”，进而进行认知
研究。应该把成语看成一个完形结构和整合的系统；它的字面意义已被隐喻意义所
覆盖，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又是可分析的；成语可以分为陈述型、隐喻型和描述型；我们
对成语的语法功能进行范畴归类，有些功能可看成原型功能，有些是扩展功能。我们
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应该着重讲述成语的原型语法功能，按情况分类讲述成语的字面
意义或隐喻意义。
关键词 基本成语 整合系统 范畴 隐喻型 对外汉语教学

引 言

成语反映了中国悠久的文化历史，是留学生非常感兴趣的一种语言现象，尤其在高级
阶段越发需要学习成语。最初多数学者大多从文化的角度来研究这一现象，但在对外汉
语教学中更需要教给留学生的成语的用法等，笔者曾在硕士论文里从语法功能的角度研
究了成语的用法，本文试图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来解释一下以往的
研究成果，为进一步的研究提供一些认知语言学上的科学理据。

一 基本成语

汉语中成语数量非常多，《汉语成语小词典》中就收录了 ４０７
６条。本人考察了《汉语
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以下简称《词汇大纲》），找出其中没有标注词性的四字格
（不包括“出租汽车”一类偏正结构的名词词组）有 １３２个，我们利用收录成语比较全的一
本工具书———《中国成语大辞典》（其中共收成语 １
８０００余条），对以上“四字格”进行考
察，找出没有收录在其中的“四字格”，有：丙级词中的（１）多劳多得；（２）各式各样；（３）或
多或少；（４）能歌善舞；（５）无论如何；（６）一路顺风；丁级词中的（１）按劳分配；（２）半真半
假；（３）不辞而别；（４）不正之风；（５）除此之外；（６）大包大揽；（７）断断续续；（８）各行各
业；（９）供不应求；（１
０）浩浩荡荡；（１
１）和平共处；（１２）连滚带爬；（１３）没吃没穿；（１４）勤
工俭学；（１５）热泪盈眶；（１６）似笑非笑；（１７）随时随地；（１
８）推来推去；（１９）无话可说；
（２０）无可奉告；（２１）无情无义；（２２）形而上学；（２
３）由此可见；（２
４）与此同时；（２５）众所
周知；（２６）自负盈亏；（２
７）总的来说。另外，“举世瞩目”和“投机倒把”虽然这本辞典中
没有列为成语，但是《汉语成语小词典》把它们收录了，基于这本词典的权威性，我们也把

 本文曾在 ２
００８年 ４月北京市语言学会第八届学术年会上宣读，本人的硕士生导师李红印老师和
博士生导师马燕华老师都曾提出宝贵的意见，在此表示深深的谢意！
·１２·
它们列为成语。
总结以上的考察，我们可以发现，在《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的成语乙级
词有 ２个，丙级词有 １３个，丁级中有 １０５个，总共 １２０个成语。
但是在对外汉语教学中这 １
２０个成语远远不够，我们通过对对外汉语教学中一些教
材的统计，发现其中成语的超纲率在 ８
０％以上，有些高级课本甚至达到 １
００％，因此就需
要我们统计出最常用的成语，来供对外汉语教学参考之用，与“基本词汇”类似的，本文所
谓“基本成语”是指汉语中最常用、最基本的成语。我们先通过对《学生常用成语手册》和
《汉语成语小词典》的统计，找出二者重合的部分，然后检索北京大学汉语言研究中心的
语料库，找出词频在 １００以上的成语，最后再加上《词汇大纲》中的成语。可供对外汉语
教学参考。

二 成语的整合系统

Ｌａ
ｎｇａ
ｃｋｅ
ｒ（２００
４）在 Ｆｏ
ｕｄａ
ｔｉ
ｏｎｓｏ
ｆｃｏ
ｇｎｉ
ｔｉ
ｖｅｇ
ｒａｍｍａ
ｒ中指出：“Ｍｏ
ｓｔｌ
ｉｎｇ
ｕｉｓ
ｔｉ
ｃｕｎ
ｉｔｓａ
ｒｅ
ｈｉ
ｇｈｌ
ｙｉｎｔ
ｅｇｒ
ａｔｅ
ｄｓｔ
ｒｕｃ
ｔｕｒ
ａｌｃ
ｏｍｐ
ｌｅｘ
ｅｓ，ｏ
ｒｓｙ
ｓｔｅ
ｍｓ，ｗｈ
ｉｃｈａ
ｒｅｍｏ
ｒｅｔ
ｈａｎｊ
ｕｓｔｔ
ｈｅｓ
ｕｍ ｏ
ｆｔｈ
ｅｉｒ
ｒ
ｅｃｏ
ｇｎｉ
ｚａｂ
ｌｅｐａ
ｒｔｓ
．”大部分语言都是高度整合的结构，并不仅仅是它们可识别的各部分的
简单相加。沈家煊（１９９９）、（２０
０５）、（２００
６）多次强调了这一问题，指出在语言分析中还有
“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情形，研究语言，分析和综合两种方法不可或缺；沈先生也进一步
利用这一原则分析了汉语里复合词的构词方式，将概念和词语的整合和复合分为“糅合”
和“截搭”两类。不仅词语有这种现象，“王冕死了父亲”这类句子的生成方式也是属于
“糅合”造句。
对于汉语成语的理解我们也一定要运用这一原则，对于汉语中的成语来说，大多数成
语的意思绝不是每个成语意思的简单相加，而是要从整体，整合的角度来理解成语。我们
认为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应该把成语看成一个完形结构（ｇ
ｅｓｔ
ａｌ
ｔ），从综合的角度来谈讨
成语的意义，应该有整合、糅合的观念，而不是只从每一个组成部分（ｃ
ｏｍｐｏ
ｎｅｎｔ
）来研究，
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比如：“开门见山”从各个部分相加理解，就是“打开门看到了山”的
抗意思，但如果仅仅这样理解就远远不够。马燕华先生利用北大语料库进行检索，发现其
中只有不到 ５％的例子是表示这个本义，比如：
（１）贵州地区开门见山，严重阻碍了经济的发展，他们要把开门见山变为开门见宝，
开门见财。①
大部分例子都是表示它的整体意义“比喻说话或写文章直截了当谈本题，不拐弯抹
角。”比如：
（２）第一段，作者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再比如，“骑马找马”从各部分来看是骑着马去找别的马。但是如果仅仅从这个意义
来理解，就会大大局限这个成语的使用范围，它原比喻一面占着一个位置，一面去另找更
称心的工作。现多比喻东西就在自己这里，还到处去找。比如：
（３）聪明的人是一边骑着眼下的马，往更好的位置上挤，一边盯着外面跑着的马，看
有没有更好的马可以上。
如果仅仅从各个部分的意义来谈成语的意义就会对其意义造成曲解，汉语中的成语
·１３·
与英语类似，它的字面意义（ｌ
ｉｔ
ｅｒａ
ｌｓｅ
ｎｓｅ）已被隐喻（ｆ
ｉｇ
ｕｒａ
ｔｉ
ｖｅｓ
ｅｎｓ
ｅ）意义所覆盖，也就是
我们说的图式透明原则（ｓ
ｃｈｅ
ｍａｔ
ｉｃ
ｔｒ
ａｎｓ
ｐａｒ
ｅｎｃ
ｙｐｒ
ｉｎｃ
ｉｐｌ
ｅ），所以我们要着重强调成语的隐
喻意义，而不是字面意义。但是成语在某种程度上又是可分析的（ａ
ｎａｌ
ｙｚａ
ｂｌｅ），每个词基
本都对应着一个隐喻意义。比如 Ｌａ
ｎｇａ
ｃｋｅ
ｒ（２０
０４）列举的英语成语（ｉ
ｄｉｏ
ｍ）的例子———
“Ｔｈｅｃ
ａｔｉ
ｓｏｕｔｏ
ｆｔｈｅｂ
ａｇ．”这个成语的字面意义是“猫从袋子里出来”，但实际上在英语里
它基本上只表示它的隐喻意义“信息被泄漏”；看到这个成语，说英语的本族人想到的不
是猫从袋子里出来，而只是“信息被泄漏”，它的字面意义对使用语言的人来说是透明的；
但是这个成语的隐喻意义又可以从它的字面意义分析出来，每个单词分别对应着其表示
的隐喻意义，“ｔ
ｈｅｉ
ｄｉｏ
ｍ，ｉ
ｎｏｔ
ｈｅｒｗｏ
ｒｄｓ
，ｉｓｔ
ｏｓｏ
ｍｅｄｅ
ｇｒｅ
ｅａｎ
ａｌｙ
ｚａｂｌ
ｅ，ｗｉ
ｔｈｃ
ａｔａ
ｔｔ
ｒｉ
ｂｕｔ
ｅｄａ
ｍｅ
ａｎｉ
ｎｇｒ
ｏｕｇ
ｈｌｙｅ
ｑｕｉ
ｖａｌ
ｅ ｏ‘ｉ
ｎｔｔ ｎｆｏ
ｒｍａ
ｔｉ
ｏｎ’，ｏ
ｕｔｏ
ｆｔａ
ｋｅｎｉ
ｎｏｎｅｏ
ｆｉｔ
ｓｎｏ
ｒｍａ
ｌｓｅ
ｎｓｅ
ｓ，ａ
ｎｄｂａ
ｇ
ｃ
ｏｎｖ
ｅｙｉ
ｎｇｓ
ｏｍｅｎ
ｏｔｉ
ｏｎａ
ｋｉｎｔ
ｏ‘ｃ
ｏｎｃ
ｅａｌ
ｍｅｎ
ｔ’．”Ｃａ
ｔ对应的隐喻意义是 ｉ
ｎｆｏ
ｒｍａ
ｔｉ
ｏｎ，空间上
具体的 ｏ
ｕｔｏ
ｆ隐喻为抽象的 ｏ
ｕｔｏ
ｆ，ｂ
ａｇ对应的隐喻意义是 ｃ
ｏｎｃ
ｅａｌ
ｍｅｎｔ
。这样整个成语的
意义既是透明的，又是可以分析的。
对于汉语成语来说，情形也是同样的。比如“旗开得胜”的字面意义是“刚一打开旗
帜进入战斗，就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现在使用这个成语时，它的字面意义对我们来说
是透明的，我们所使用的绝大部分都是它的隐喻意义———比喻事情刚一开始，就取得好成
绩。比如：
（４）篮球赛一开始，客队就旗开得胜，连得 １
０分。
也就是它的隐喻意义已经覆盖了字面意义，但是这个成语的隐喻意义我们又可以从
它的字面意义分析出来。“旗”对应的隐喻意义是所谈论的事情 （可能是任何事情），
“开”由表实义的动作意义“打开”隐喻为抽象的事情“开始”，“得胜”由“战斗的胜利”泛
指为所指事情取得好成绩。这样整个成语深层的隐喻意义就可以从字面意义里很好的分
析出来了。
但是要强调的是，并不是所有成语的意义都是整体大于部分之和，我们通过查阅《汉
语成语小词典》，可以找到其中的规律：
其一，“陈述型成语”：如果成语的解释中没有使用“形容”或“比喻”来说明其意义，
那么它的字面意义基本上等于这个成语的意义，我们把这样的成语成为“陈述型成语”。
这样的成语在《汉语成语小词典》中并不占少数。比如“奇花异草”的意思是“珍奇少见的
花草”；“求同存异”的意思是“找出共同点，保留不同意见”；“徒劳无功”的意思是“白白
付出劳动而没有成效”。这时字面上各个字的意义相加基本上等于整个成语的意义。但
是要注意的是，这个字的字面意义是指古代汉语中这个语素而不是现代汉语的意义，比如
“走马观花”中的“走”不是现代慢慢走的意义，而是表示“跑”的意义。如果理解为“走”，
就无法正确理解整个成语的意义。
其二，“隐喻型成语”：如果成语的解释里首先解释了一下字面意义，然后又说“比喻
……”或者直接解释为“比喻……”，我们把这类成语称为“隐喻型成语”，这类成语的意义
整体大于部分之和，而且可以用上面的方法来分析，比如：“引狼入室”的意思是“比喻把
坏人或敌人引入内部。”再如：“按兵不动”的意思是“使军队暂不行动。现也比喻暂不开
展工作。”
·１４·
 其三，“描述型成语”：如果成语的解释里含有“形容”这个解释，那么这类成语可以称
为“描述型成语”；它的整体意义大于或等于这个成语的各个部分相加。比如：“安如泰
山：形容像泰山一样稳固，不可动摇”；“大海捞针：在大海里捞一根针。”这两个例子里成
语的整体意义大于部分之和，很少使用其字面意义，再如：“绘声绘色：形容叙述或描写生
动逼真；”“拒人于千里之外：形容态度傲慢，坚决拒绝别人，或毫无商量余地。”这两个例
子里成语的整体意义基本上等于各部分之和，只是在字面意义的基础上形容一种状态。

三 从范畴角度谈成语的语法功能

对于成语的用法是对外汉语教学中应该着重关注的问题，我们可以在对语料库进行
检索的基础上，对成语的语法功能进行范畴归类，在过去的对外汉语教学中，多注重对成
语典故、文化方面的研究，但是在教学中学生仍然不知道该怎么样使用成语，例如李红印
先生发现在学习“千方百计”这个成语时，学生从字面上看，以为是名词性的，可以做宾
语，于是造出 “用尽了千方百计也是白搭”这样的句子；而实际上，李红印先生检索语料库
发现，“千方百计”绝大多数情况下是做状语，如“当时每搞一出新戏，都要求千方百计创
编一些有新鲜感的唱腔，既符合人物感情，又要使台下观众爱听爱学。”占“千方百计”全
部用例的 ９
５％以上。
由上面可以看出，我们需要对成语进行语法方面的分析。对汉语成语的语法功能研
究主要包括成语的结构类型、“语性”、语法功能、语法搭配等方面。“语性”的说法类似词
性，但是“语性”与词性不完全相同，许多学者认为成语中只有“实语”，分为体词性成语和
谓词性成语，不过只有名词性成语、动词性成语和形容词性成语三种。但是通过对一些成
语的语料库检索，我们发现，有一些成语的语法功能主要是做状语，虽然也可以做其他成
分，但是数量很少，比如“聚精会神”，做状语的有 ２
４５例，做其他成分的分别不到 １０例。
那么是否可以说这样的成语就是副词性成语呢？这就与许多学者的观点不同了。并且同
样是“动词性成语”、“形容词性成语”，“语”的语法功能性质与词不同，类似形容词性的
成语也不能受副词修饰，动词性成语不能带宾语（张永芳，
１９９
９）如果非要划分“语性”，就
要重新确定标准。这就比较麻烦，似乎与对外汉语教学的关系也不大了。
基于以上的原因，本文所做的主要是根据对语料库检索的结果，按照它们最常作的语
法成分（也就是所占比例最高的语法功能）给这些成语加以归类，并命名为“……性成语”
（如“百花齐放”为定语性成语），这种考察比确定成语是名词性或是动词性更有实用价
值；因为确定了成语在句子中的“语法角色”，就确定了成语的用法特征，也就可以直接讲
授给学生，有利于学生更正确、清楚地使用成语。
在研究中，我们先通过对《词汇大纲》中的前 ４
１个（我们认为 ４１个成语对于初步归
纳成语的规律已经够用，所以先选择了这些作为研究样本）。成语（按音序排列）用语料
库进行具体调查和分析，从中找出一些规律，然后再利用这些规律来研究《词汇大纲》中
的所有成语，研究发现：
第一，成语主要可以做谓语、状语、定语和宾语，其中最常做谓语的成语最多，共有 ２
１
个，经常做状语的有 １
０个，常做宾语和定语的各有 ５个。可以做谓语的有 ４０个，宾语有
３６个，定语 ３６个，状语 ２４个，主语 １
６个，补语 １
１个。由此看见，这 ４
１个成语中几乎所有
·１５·
的都可以做谓语，绝大多数都可以做宾语和定语，可以做补语的最少。
第二，每个成语都可以充当几种句法成分，最多六种，最少两种。比如：“不卑不亢”：
共 ５６例，其中做谓语的有 ２
４例，占所有用例的 ４
３％。例如：
（５）你朴实无华，坦坦荡荡；你胸怀晶莹剔透，身段依依娜娜，禀性不卑不亢，文静飘
逸。
（６）她们中的多数勇挑重担，对外交往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对内经营管理审时度势，
果断决策，灵活应变，创下了一项项不亚于男子汉的丰功伟绩。
还可以做宾语，共 １３例。例如：
（７）中国出版工作者与各国和地区出版界交往中，应不卑不亢、互尊互重、平等互利、
友好合作。
做定语，共 １２例。例如：
（８）她为国为民的工作精神，处事待人的诚恳热情态度，在任何情况下不卑不亢的优
良品格，一一涌现在我们脑际。
做状语，共 ７例。例如：
（９）他不卑不亢地回答：“别人能干的咱就能干，活都是人干的。
从认知语言学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认为做谓语是“不卑不亢”的原型（ｐｒ
ｏｔｏ
ｔｙｐｅ）语
法功能，它做谓语是无标记（ｍａ
ｒｋ）的，由此可以把“不卑不亢”这类成语归为谓语性成语；
按照认知语言学的范畴观点，把“不卑不亢”归为谓语性成语并不是说它只能做谓语，做
谓语是其语法功能的原型，它也可以做宾语、定语、状语，做其它功能可以看成是其原型功
能的一种扩展（ｅ
ｘｔｅ
ｎｓｉ
ｏｎ）。这表明，“不卑不亢”类成语做宾语、定语、状语是有标记的。
按照这种观点，我们可以把《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中的成语分为六类：
第一，定语性成语如“百家争鸣”：共 ２
３９例，其中作定语的有 ９９例，占所有用例的比
例为 ４１％。
（１０）研究工作中，要坚持百家争鸣的方针，提倡科学严谨的学风，鼓励不同学术观点
的相互切磋，发扬团结协作的精神。
（１１）可以相信，只要基本条件创造好了，会吸引越来越多优秀青年投入到科学前沿
的研究之中，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空气中，发现和发明是会不断出现的。
除做定语外，“百家争鸣”还可做以下句子成分：
做宾语，共 ６４例。例如：
（１２）要发扬学术民主，提倡百家争鸣，允许试验，允许失败，允许反复，使新思想、新
理论、新发明能脱颖而出。
做谓语，共 ３９例。例如：
（１３）“大哥大”响声遍野，“ＢＰ机”百家争鸣。
做主语，共 ３７例。例如
（１４）事实证明，稷下学宫的百家争鸣，大大促进了学术思想的交汇与融合，同时也推
动了齐文化的发展与创新。
第二，状语性成语如“接二连三”：共 ２
４３例，做状语的共 １
８１例，占全部用例的 ７
４％。
例如：
·１６·
 （１５）印度接二连三地迫降飞经其领空的外国飞机，主要是受布鲁利亚神秘空投武器
事件的困惑。
（１６）上述 ３起“洋垃圾”叩关似乎是试探性的，到了去年，“洋垃圾”便接二连三地向
国门涌来。
还可以做定语，
３３例。例如：
（１７）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一下病倒了……
做谓语，
２７例。例如：
（１８）新年音乐会接二连三。
做宾语，
２例。例如：
（１９）好消息也是接二连三：去年瑞典去中国人数比上年翻了一番。
第三，宾语性成语如“不言而喻”：共 ３６
８例，其中做宾语的最多，共有 １３
９例，占所有
用例的 ３７％。例如：
（２０）在进行这些的时候，艰难与曲折，困惑与苦恼，心血与汗水的流淌，精力与神思
的消耗，是不言而喻的。
（２１）为人类提供动物蛋白质 的 家 畜 种 类 占 野 生 动 物 比 例 之 小 更 是 不 言 而 喻 了。
（北）
做谓语的有 １０
３例。例如：
（２２）道理不言而喻，一个治安管理差的企业，连生产资料都被盗走了，如何去生产一
个管理松弛、事故不断的企业……
做独立成分的有 ９
４例。例如：
（２３）不言而喻，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使科学技术与生产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
做定语的有 ２４例。例如：
（２４）以法律保护劳动者私有财产，杜绝对私营企业及个人的乱摊派、乱罚款及拖欠
劳动报酬等现象的发生，是尊重劳动、保护劳动者权益的不言而喻的内容。
做状语的有 ８例。例如：
（２５）我国政府对环境建设的高度重视，不言而喻就包括了对林业的高度重视。
第四，谓语性成语如“不卑不亢”，具体情况见前面的论述。
第五，补语性成语如“一干二净”，例如：
（２６）余豪杰、谭裕雄和张沛顺等人赴澳再赌，又输得一干二净。
（２７）父母拿出 ２０
０元，让他出车，他一天之内便把这 ２０
０元吸得一干二净。
（２８）第一次贷款 ２０多万，尚未显示身手，就在第一笔生意中赔了个一干二净。
第六，插入性成语如“总而言之”，例如：
（２９）总而言之，没有要素市场的发育，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市场机制对资源
和要素配置起基础性的作用是难以实现的。
（３０）写到这儿我不由得想起傅雷讲的一句话：“艺术家一定要比别人更真诚，更敏
感，更虚心，更勇敢，更坚韧，总而言之，要比人任何人都没有缺陷！
关于各类成语的具体的语法功能特点，在第五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上（也是作者
硕士论文的一部分）我们已有阐述，这里就不加展开了。
·１７·
 四 以上研究对对外汉语教学的启示

运用认知语言学的理论，我们对成语的特点有了理论上的认识。通过以上研究，我们
认为在对外汉语教学中如何讲述成语的意义，应该根据具体情况区别对待：对“陈述型成
语”可以直接讲述其字面意义，“隐喻型成语”应该由其字面意义推导出隐喻意义，着重讲
述整体的隐喻意义；“陈述型成语”根据不同情况重点强调字面或整体意义。
按照原型理论，在对外汉语教学中，我们首先应该讲述成语的原型语法功能，在学生
掌握了原型功能的基础上，再视情况讲述其扩展功能。比如“不卑不亢”是谓语性成语，在
讲述时就可以给出其做谓语的例子，让学生着重使用这种用法。做宾语等其它功能可以
在学生充分了解做谓语的功能基础上进行适当地应用．

注释
①本文中所举的例子除文中特殊说明的之外，大多数出自前面提到的北京大学汉语语言学研究中心语
料库（其中有 １．
１９９
３年《人民日报》
２３０
０万字，
２．１
９９４年《人民日报》
２１０
０万字 ３．
１９９
５年《人民日
报》
２５４
０万字，
４．１
９９６年《人民日报》
２５６
０万字，
５．１
９９４年《中国百家报刊精选》
５９０
０万字，
６．１
９９４
年《市场报》
８００万字，
７．《读者 ２
００期合定本》
１２４
０万字，
８．《作家文摘》
１３８
０万字，
９．《少儿百科
全书》
２８０万字），共计 约 １．
６４５亿字。还有小部分为日常生活中的常见语句。

参考文献
北京大学中文系．汉语成语小词典犤Ｍ犦牞北京牶商务印书馆牞
１９７
２牞１
９９８．
国家汉语水平考试委员会办公室考试中心．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牗修订本牘犤Ｍ犦牞经济科学出版
社牞
２００
１．
沈家煊．糅合和截搭犤Ｊ
犦牞世界汉语教学 ２
００６牞
４．
沈家煊．王冕死了父亲的生成方式———兼说汉语糅合造句．犤Ｊ
犦牞中国语文牞
２００
６牞４．
沈家煊．语法研究的分析和综合犤Ｊ
犦牞外语教学与研究牞
１９９
９牞２．
夏秀文．爯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爲中成语的语法功能分析牞第五届国际汉语教学讨论会犤Ｚ犦牞
２
００６牞
８．
Ｌａ
ｎｇａ
ｃｋｅ
ｒ．ｆ
ｏｕｎ
ｄａｔ
ｉｏ
ｎｓｏ
ｆｃｏ
ｇｎｉ
ｔｉ
ｖｅｇ
ｒａｍｍａ
ｒ牞Ｖｏ
ｌｕｍｅ１牞Ｐｅ
ｋｉｎ
ｇＵｎ
ｉｖｅ
ｒｓｉ
ｔｙＰｒ
ｅｓｓ
．

（夏秀文 北京师范大学汉语文化学院）

·１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