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年 7 月 语言文学探讨

范进的 " 发疯 " 与孔乙已的 " 断腿 "

许存颖
（吉林省白城市第十四中学 吉林白城 137000）

前言院 的 实质。
《范进中举》与《孔乙已》是古今文学大师吴敬梓和鲁迅传于后世的不 二尧科举制度使落弟者贫困潦倒袁使及弟者飞黄腾达
朽之作，都有其非凡的审美鉴赏价值。 这种制度毒化了整个社会，
扭曲了一些人的灵魂。范进在笑声中挤进
在封建社会，读书人一旦中举，就会平步青云。科举制度使读书人如 仕途， “手”慢慢地走向坟墓。他们
余生享受荣华富贵。孔乙已在笑声中用
痴如狂的追求功名利禄，它成了读书人猎取功名富贵的唯一手段，八股文 的周围生活着一群畸形的灵魂。范进的众乡邻及胡屠户对疯劲十足的范
苦苦挣扎，
自然成了文章的正宗。范进从二十岁起屡试不弟， 直至垂老，终 进趋炎附势；而咸亨酒店的看客麻木得惊人，他们的“哄笑”犹如“炎黄子
“童生”
于中举，竟然喜欢得疯了。孔乙已这个被封建科举制度拒之门外的 孙看枪毙中国人的”
欢呼“，
这”哄笑
“和”
欢呼“同样刺耳。
把青春浪费在一年又一年的考场搏斗上，可是直到胡子花白，还是“连半 范进中举之前，境遇相当可怜，作者虽对他有一定讽刺，但主要是同
，反而染上了“好喝懒做”轻视劳动的坏习惯。现实中自
个秀才还没捞到” 情他，
他大半生饥寒交迫， 受人歧
邻里没有一个人肯周济他。他地位卑微，
欺自慰，自傲自足，最后因假途灭偷窃被打断腿，到处碰壁，饱尝艰辛。范 视，岳父可以任意辱骂他， 社会地位有所
他失去了人的尊严。他中了秀才，
进的“发疯”和孔乙已的“断腿”都是封建制度造成的，然而两篇文章却从 改变，可是胡屠户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粗野，，傲慢地臭骂他，训斥他。他
不同角度暴露了科举制度的弊病：这种制度一面造成一批爬在人民头上 总是习惯地“唯唯连声”逆来顺受，甘忍屈辱。举人老爷也不曾屈尊到他的
的老爷，一面造成一大批对社会毫无价值的废物。 “当上众邻居有拿鸡蛋来的，有
寒舍。然而当他中了举人，惊喜得发疯时，
一尧科举制度使读书人只知经书八股袁扭曲本性 拿白酒来的，也有背了斗米来的， 对于一个已经完全
也有捉两只鸡来的。”
中举的喜报是范进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这意味着他从此将身价百 丧失理智的“举人”
，人们却也攀拢附会。胡屠户对范进态度的转变更让人
倍，
享受富贵荣华， 强烈地刺
几十年来的苦水闷气一吐而光。侥幸的成功， ，称范进“老爷”
啼笑皆非：送来“七八斤肉，四五千钱” ，当众夸他“才学又
激了他的神经，唤醒了他最初的现实希望，但这并没有唤醒他的人性。恰 高，品貌又好”， ，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面对“散着头发，
“是天上的星宿”
恰相反，下意识的痛苦一解脱，他就失掉了全部精神，竟至旁若无人，欣喜 满脸污泥，鞋都跑掉了一只，兀自拍着掌……”的范进，虽然一个嘴巴打将
若狂。“就往门外飞跑” “一脚踹在泥塘，挣起来，头
，他完全失常变态了， 。作者将这些人物的丑态刻画得穷
过去，心里却是怕的，那“手早颤起来”
，他的疯态丑不堪言。几十年来的贫贱、屈辱从此结束，梦寐
发都跌散了” 形尽相，在更大范围揭示腐朽的科举制度对各色人的毒害，可见人们追求
以求的功名已经成真，政治、经济、社会地位就要改变，他怎能不喜？欢喜 功名利禄的心理，像温疫一样弥漫着。可是一旦取得功名，又究竟意味着
是无法用理智控制的，感情的冲动使他完全丧失了理智，几十年倾慕的功 什么？这更深刻地提示了当时乌烟瘴气的社会的痼疾之所在。
名一朝到手，
他怎能不疯？ 三尧科举制度致使社会对两种读书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承
孔乙已则是个被封建统治者剥夺得一无所有的赤贫。在一生中， “范进发疯”所产生的喜剧效果，主要集中几次“笑”中，这“笑”是短暂
受了人间的不幸和灾难。在他惊人的麻木心灵里蕴蓄了多少人生的痛苦 的，而咸亨酒店的人对孔乙已的嘲笑却是漫长的，贯穿了他的一生，笑他
和辛酸，他已沦落到“短衣帮”的行列，却仍要摆出与读书人的架子，不肯 的伤疤，
笑他的偷窃，
笑他的挨打，这种笑是残酷的。当他最后一次到咸亨
脱掉那件又破又旧、十多年未洗未补的长衫，仍然保持特殊的身份，满口 酒店时，他的腿断了。孔乙已梦想着成为举人，然而打折了他的腿的不是
“之乎者也” ，在某种程度上，有点阿 Ｑ 相。这是个精神悲剧，
“诗坛子云” 别人，恰恰是士族出身的丁举人。他到柜台前，只闻其声，却未见其人，他
他是封建科举制度奴役下的一个可怜的牺牲品，是病态社会的一个畸形 比别人矮半截，掌柜的依然取笑他，咸亨酒店的看客仍旧戏弄他，他众人
产儿，黑暗王国里被侮辱、被践踏的卑微的小人物，沦落在社会最底层，但 的笑声中走出场，在笑声中演出了自己的悲剧，又在笑声中离开了人生舞
对仕途的梦想并没有完全幻灭，他用封建文化、科举制度的“道德文明”来 台。面对他的悲剧，人们却无动于衷，无丝毫怜悯之情，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
骗自己，盲目地挣扎了一辈子，被别人践踏，也自我践踏了一辈子。最后， 在他的痛苦之上。这些因取笑孔乙已而感到”快活“的人大部分也是封建
他不仅满身伤痕，而且在大庭广众之前、众目瞪瞪之下，腿也被打折了，麻 统治阶级愚民政策的受害者，然而他们却不自觉，去伤害倍受凌辱的弱者
麻
木地用手走进了坟墓。然而封建的思想意识和封建的科举制度毒害他、 孔乙已，尤其在孔乙已断腿之后。在这冷酷无情的制度和人与人的关系
醉他，
他至死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如此不幸！ 中，孔乙已的悲剧命运成为必然。
范进之所以高兴得发疯就在于他侥幸考中了；孔乙已之所以要去偷 两位作家从不同角度针砭时弊，
力透纸背。鲁迅在批判专制制度下奴
而被丁举人打断了腿，最后穷困中死去，也就在于他是考场上的失败者。 “暴君的臣民，只愿暴政在他们的头上，他却看着高兴，拿‘残酷’
性时说：
成功与失败扭曲了他们的性格，他们的命运仅仅是形式问题，本质是一致 做娱乐，拿‘他人的苦’做玩赏，做慰安。”这种拿同胞的苦做玩赏的奴才
那就是悲剧！无论他们或是在福禄中生，或者在困顿中死，都没能逃出
的， 性，是专制的结果，
是一个民族值得痛心的悲剧。
悲剧命运，
因为 这 是 社 会 的 悲 剧 。 两 位 作 家 选 取 不 同 角 度 揭 示 悲 剧

新教育时代 讂
訚
討
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