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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文化、 文化和阶级
约翰·克拉克 斯图亚特·霍尔
托尼·杰斐逊 布雷恩·罗伯特
我们在本文中的话题是青年文化, 我们旨在解释青年文化现象以及它
们在战后的征兆。 当然, 大众媒介对此已有过连篇累牍的讨论。 但是, 这
些研究和分析只是从青年文化引人注目的特性入手, 大部分是在混淆视听,
为这一话题平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这些研究构成了我们需要去解释的一部
分现象。 这样, 我们首先必须清理地面, 尽量看清那些遮蔽而非澄清问题
的解释和神话。 首先, 通过一定程度上颠覆某些目前所谓适当解释了的青
年文化的概念, 建构起青年文化的主题。 在揭穿这种流行的解释时, 我们
也需保持谨慎, 以免我们在泼洗澡水时把孩子一起倒掉。
尽管青年文化一直以来有着比较高的曝光率, 但对它们的社会和政治
意义进行评估还是很困难的。 作为战后英国新兴的人群, “ 青年” 再现了这
一期间某些最令人震惊的社会变迁。 “ 青年” 成了政府报告、 新法规和官方
干预的焦点。 卫道士们把青年文化看成了一种社会问题———某种我们 “ 需
要加以处理的东西” 。 最重要的是, 作为一个里程碑, 青年在关于这一时期
的理解、 诠释和准解释 ( quasi⁃explanations) 的架构中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
正如关于流行出版物和社会变迁的朗特利 ( Rowntree) 研究所指出的:
∗∗ 选译自 Stuart Hall, Tony Jefferson, eds, Resistance Through Ritual: Youth Subculture in Post⁃
war Britain, London: Hutchinson, 1976, pp 9 - 74。 本文有删节。
4 文化研究 ( 第 9 辑)
在这一时期的所有报刊上, 青年都是社会变迁的一种有力而隐蔽的隐
喻, 亦即从基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角度看是剧烈变化的社会之缩影。
( Smith, 1975)
目前, 很难说在大量醒目的现象和历史中占据着关键地位的青年文化
是纯粹的媒体建构, 只是一种表面现象。 然而, 如葛兰西提醒我们的那样:
“ 在研究一种结构时, 有必要把命名为有机变迁 ( organic movement) ( 相对
持久) 和 ‘ 结合的’ ( conjunctural) 变迁, 以及似乎是偶然的、 短暂的几乎
是意外的变迁, 区别开来。” 这种研究旨在去 “ 发现在根本变迁和结合变迁
之间的正确联系” ( 葛兰西, 1971: 177) 。 这种 “ 现象的形式” ———青年文
化———只是为这样一种分析提供了一个出发点。 我们不能再对这种发展视
而不见 ( 如同老左派的 “ 怀疑论” 一样, 参看最近的 《 今日马克思》 上的
争论) , 也不能被这种发展所蒙蔽 ( 如同新左派的一些有幻觉的理想主义者
时常遭遇的那样) 。
一 若干定义
这并不意味着在一个社会中只有一套思想或文化形式。 在一个社会的
主导思想内部将不止有一种趋势在起作用。 那些没有处在权力顶峰的阶级
群体, 仍然在他们的文化中寻找表达和认识他们从属地位和经验的方法。
在一个社会范围内, 存在不止一个基本阶级 ( 资本主义本质上是围绕生产
力把两种基本不同的阶级———劳资双方———联合起来) , 就此而言, 在特定
的历史时期, 将不止有一种主要文化形式在起作用。 但是, 最充分地反映
最有权 力 的 阶 级 的 地 位 和 利 益 的 结 构 和 意 义———无 论 其 内 部 是 多 么 复
杂———在与所有其他的秩序的关系中———将作为一种占统治地位的社会—
文化秩序而存在。 统治性的文化总是把自己再现为文化本身。 它试图把所
有其 他 文 化 都 限 定、 包 含 在 自 己 的 范 围 内。 它 的 世 界 观———除 非 被 挑
战———将作为最自然的、 无所不包的、 普遍的文化而存在。 另外的文化形
式, 不仅服从这种统治性的秩序, 它们也将与它斗争, 试图修改、 谈判、
抵抗甚至推翻它的统治———它的霸权。 因此, 为了物质和社会生活而进行
的阶级之间的斗争, 通常采取为 “ 文化权力” 的分布而持续斗争的形式。
这里, 我们可能想在 “ 文化” 和 “ 意识形态” 之间做出区分。 主导的和从
属的阶级分别都会有独特的文化。 但当一种文化拥有对另一种文化的优势
时, 当从属文化以主导文化 ( dominant culture) 规定的术语体验自身时, 主
导文化也就奠定了主导意识形态的基础。
一个复杂社会的主导文化绝不会是一种同质的结构。 它是分层的, 反
映统治阶级内的不同利益 ( 例如贵族的观点与资产阶级的观点相对) , 包括
过去的文化遗留 ( 比如一个大型世俗社会中的宗教观念) , 还有新出现的因
素。 从属文化并不总是与统治文化公开冲突, 它们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
二 反文化的兴起
每一个阶级都有它自己文化的方方面面, 这些方面是相对自治的。
这一事实通过下列这样一些短语———工人阶级文化、 住宅文化、 移民
文化等———得到描述, 它也通过 “ 中产阶级文化” 这个不在场的短语
( absent phrase) 得到描述。 我们谈论中产阶级风俗: 方式与习惯……
但不是整个 “ 文化” 。 我们不认为 “ 中产阶级文化” 是某种分离的事
物———它只是一种全面的文化, 它渗透进别的孤立的文化中。 然而,
这种资产阶级思想的文化霸权不是建立在一种与资本家阶级的经济统
治相对应的对等物上。 ( Mitchell, 1971: 33)
中产阶级反文化充当了源于它们自身的统治性的父辈文化的异议的急
先锋, 这种疏离基本上是意识形态和文化上的。 他们的攻击对象主要是指
向家庭、 教师、 媒体、 婚姻、 劳动的性别分工等机构, 正是这些机构再生
产了支配性的文化。 这些机构是生产 “ 依附” 、 是使共识内化的国家机器。
“ 妇女、 嬉皮士、 青年群体、 学生和学校孩童都在质疑这些塑造了他们并且
试图树立其主导方面的机构……” ( Mitchell, 1971: 32) 当然, 群体中的一
些人有时也旨在对资产阶级伦理进行系统性的入侵和象征性的颠覆。 通过
把文化中的矛盾倾向推向极致, 他们颠覆它们, 这种颠覆是来自内部而且
是通过否定的方式。 “ 它的自由渴望的出现是对一种传统文化的否定: 一种
方法论上的去崇高化 ( desublimate) 。” ( Marcuse, 1969) 这种对主导文化的
否定, 来自主导文化的内部, 它可以解释在两个极端之间的持续的动摇:
全面的批判和它的反面———实质性的收编 ( substantial incorporation) , 这开
启了一个深刻而矛盾的 “ 否定辩证法” 。
需要再次说明的是, 这个时期的中产阶级青年反文化的出现, 特别是
就其动力和矛盾而言, 必然首先与它的 “ 父辈” 中产阶级文化有关。 中产
阶级在现代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也受到正在推进的劳动分工的影响。 我们
已经目睹了中层白领和地位稍低的管理层的增长, 在传统职业旁边滋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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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职业, 以及管理人员和 “ 福利政府” 非商业中产阶级的增长, 以及与传
播、 管理和市场化的革命相关的新阶层的增长。 这些人就是葛兰西所说的
现代资本主义的 “ 有机知识分子” 。 这一群体的特征是: 根据他们的 “ 管理
和技术能力” , 他们的角色是整个扩大了的市场领域的组织者, 是乌合之众
的组织者, 是投资者 “ 信心” 的组织者, 是产品消费者的组织者。 ( 葛兰
西, 1971: 5) 学校和大学是这样一些机构: “ 通过它们, 各种层次的知识
分子被精心制造出来……教育覆盖的面越广, 学校 ‘ 树人’ 的数量越多,
文化世界越是复杂……” ( 同上) 教育的扩展就这样成为这一阶级的构成特
征和问题的变化的核心。 因此, 这个阶级 ( 即所谓 “ 有机知识分子” ———
译者注) 的青年人的危机就特别地表现为教育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危机。
知识分子阶层和生产世界的关系被整个社会构造和上层建筑的复杂性
所 “ 中介” ( 同上) 。 资产阶级男性文化, 带着它自己的内在情绪上的克制
和压抑, 它的规则化的约束和放松节奏, 它对工作、 职业、 竞争成就和占
有式个人主义等方面的新教伦理的承诺, 它对家庭私有化的意识形态和家
庭观念的遵守, 围绕扩展性生产发展模式形成了一层文化保护膜。 但是随
着资本主义的发展, 资本主义在战后进入了技术更为先进的集体消费阶段,
这层文化保护膜就被侵蚀了, 关键的变化在上层建筑的领域也开始显现。
社会的技术生活和生产生活 ( technical and productive life) 在战后的重组,
以及在更为 “ 发达的” 层面上巩固这种生产模式的尝试的失败, 对中产阶
级文化产生了同样剧烈的影响。
中产阶级文化中的许多思想习惯和感情习惯、 许多约定俗成的模式,
都被伴随这种 “ 未完成的革命” 的文化剧变扰乱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中产
阶级——— “ 国家的脊梁” ———突然不知所措地面对 “ 富裕意识形态” 的受
控制的享乐主义 ( controlled hedonism) , 而且更为根本的是, 生产模式的组
织方式的变化、 需要促进了 “ 精神生产” 力的实质性膨胀, 促进了现代意
识领域的革命。 现代资本的生产力的稳固, 不仅需要新的社会技术和科学
技术、 新的政治结构, 也需要一个更大的重复性的消费循环圈, 以及一种
更符合消费节奏和这一体系的新生产力和分配能力的意识形式。 “ 没有一个
与之相平衡的社会 ‘ 大脑’ 和传输神经的扩张, 发达资本主义……是不可
想象的。” ( Nairn, 1968: 159) 生产财富的更大共享导致了意识本身的形
成。 对于这种社会思想的生产, 马克思曾经预言过: “ 它将控制财富的再生
产和增长。” 那种以引人注目的 “ 商品拜物教” 为顶峰的虚假意识类型也是
亚文化、 文化和阶级 15
如此。
对那些被更古老、 更富 “ 新教精神” 的伦理所塑造, 并在其中得到建
构的传统中产阶级来说,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 令人眼花缭乱、 充满矛盾
的世界。 发达资本主义现在需要的不是勤俭而是消费, 不是冷静而是风格,
不是延迟的喜悦而是当下的满足, 不是耐用品而是消费品, 是 “ 放纵的”
( swinging) 而不是庄重严肃的生活风格。 工作的目标与越来越集中于消费、
愉悦和游戏的生活并不是对立的。 中产阶级家庭中深藏的性压抑和门风观
念在 “ 放纵主义” 中不能继续存活。 很自然地, 中产阶级为他们的整体生
活方式遭到侵蚀而感到惊恐; 当中产阶级害怕时, 他们放下了架子开始接
近民众。 他们想象中的传统中产阶级生活正在被富有进攻性的知识分子、
温和的自由主义者、 色情文学和反文化之间的共谋所削弱。 事实是, 对手
把传统文化给扰乱了, 首要的和最根本的对手不是来自外在阶级的敌人,
而是来自生产力体系本身的需要的变化。 当办公自动化 ( OA) 开始向压抑
人的道德发动进攻之际, 这种道德已经被带有性挑逗的广告用语侵蚀和削
弱了。 当 “ 现代女性” 从 《 妇女自己通向新星 ( nova) 和世界各地》 开始
她的 “ 漫长的行军” 时, 没有什么太多的犹豫, 她从令人尊敬的家庭成员
变成了珠光宝气的快乐妇人和广告业的时髦女郎。 自然, 更传统的伦理受
到了挑战, 不是因为更为完美的自由, 而是能被商品满足的需要。 马尔库
塞深刻而准确地把这种从传统的阶级伦理向被控制的以消费为基础的放纵
的转变界定为一种压抑的去崇高化 ( repressive desublimation) ( 马尔库塞,
1964) 。 因为传统的中产阶级道德以压抑的崇高化为中心, 因此, 这种被控
制的去崇高化具有深刻的颠覆性。
逐渐地, 在传统的资产阶级 ( 更准确地说, 是传统的小资产阶级) 与
更具有进取心的现代中产阶级之间的斗争就浮出水面。 但是, 当富裕首次
激增, 中产阶级意识的保卫战首先遭遇的是以 “ 青年” 形式出现的决裂:
首先是工人阶级青年, 然后是中产阶级青年。 他们 ( 传统资产阶级) 以社
会的名义抵抗它的享乐主义, 它的自恋, 它的放纵, 它对当下愉悦的追求,
它的反权威主义和反独裁主义, 它的道德多元化, 它的物质至上主义。 所
有这些被认为 “ 对社会价值构成了威胁” , 这种威胁既来自野心勃勃的工人
阶级青年, 也来自畸形的社会化还未完成的中产阶级青年。 他们错误地把
这种统治文化内部的危机说成是对统治文化的反叛。 他们没有能够认识到,
这种文化的 “ 断裂” 是通过伤痕累累的、 混乱的方式进行的, 对体制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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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基础意义深远的调适 ( 许多反文化成员没有认识到这点) 。
“可以肯定的是, 在史无前例的威胁着内部稳定性的辩证冲突中, 我们
这个时代里更多发达的社会体系全部会被扰乱。” ( H aitken, 引自 nairn,
1968: 158) 反文化萌发于主导文化内部质的断裂中, 主导伦理的新旧变体
之间出现了断裂。 但是在一段时间里, 从现象上看, 青年似乎作为这种断
裂的最具进攻性、 最明显的载体而出现。 对此的典型反应也是双面的: 因
循守旧者叹息 “ 权威的危机” 和逝去的阶级文化中平稳关系的失落; 而激
进阶层却推进和加入这种断裂, 或商业性地利用这种断裂, 青年文化因此
成为文化危机的最初的 “ 显著形式” ( phenomenal form) 。 虽然中产阶级青
年的反叛没有被这个适应框架所容纳, 它随后的轨迹却要归功于 ( 资本主
义) 体系的两个道德世界之间的矛盾起点, 就是说, 要归咎于资本主义内
部的不平衡的和未完成的转折的悖论位置。
如果我们用最抽象的反文化术语来思考 “ 中产阶级反叛” , 尽管它目前
所显现的大部分是公开对抗神圣的传统中产阶级价值, 但是从客观上说,
它的一些目标往深处说是与一个转折时刻的体系相协调的。 “ 剧变的一个主
要功能是生产出一个正在发展的社会所需要的新观念、 新技术、 新态度和
新价值, 但它的上层建筑的经营者却不能适应这种剧变, 原因是他们的生
活位置不可避免地与现状密切相关。” ( Silber, 1970: 11) 对清教伦理具有
瓦解作用的另类价值, 会在传统的机构和新的后—清教资本主义的被控制
的去崇高化之间, 构成必要的、 有争议的、 矛盾的联系。
然而, 霸权文化从来没有能够随心所欲地在没有遇到矛盾和抵抗的情
况下再生产和修正自己。 现代资本主义为了自己的生存, 需要一种新的文
化—意识形态思潮, 但从传统到当下的通道受到了损坏并已此路不通。 主
导文化中的危机是一种整体的社会构成中的危机, 反对和抵抗会采取不同
的形式 ( 参看雷蒙德·威廉斯, 1973) 。 看起来是 “ 对抗性的” 运动可能只
是过去的复活 (如一些反文化中 “田园牧歌” 的一面), 一些可能只是 “ 另
类” 的———新旧并存。 马尔库塞曾经观察到: “简单的、 基本的否定、 对抗和
直接的否定” 经常留下的只是 “ 传统文化不可把握的幻觉艺术 ( illusionist
art)。” ( 马 尔 库 塞, 1968: 47 ) 其 他 的 运 动 确 切 地 说 是 “ 正 在 出 现 的”
( emergent) ,尽管它们也必须为反对主导文化的界定和收编而斗争。 仅仅是
“ 另类的” 运动能激发起对抗的反应并从内部发展它, 强迫它们成为真正对
抗性的运动。 它们能成为 “ 正在出现的” 或者依靠它们与过去的历史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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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再次限定和吸收。 战后的中产阶级反文化就是在我们目前呈现出这样
一种令人迷惑的混乱面貌。
很清楚, 这种文化骚乱的某些方面是具有适应性的, 是可以被收编的。
反文化代表体制实施着一种重要尝试, 这种尝试通过在新的社会形式方面
的先锋实验而赋予体系以更大的灵活性。 在许多方面, 这种 “ 生活方式”
上的革命是一种纯粹的、 单纯的、 风靡一时的商业成功。 在服饰和风格上,
在最小规模的工匠和先锋资本家的生产和分配方式中, 反文化探索拓展了
趣味上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大众消费的连锁店由于太烦琐、 不够灵活和过
于资本化而不能加以利用的。 当这种趋势恢复平静后, 大规模的商业群体
开始涉足其中并大捞一把。 尽管这些努力创造出了另外一种真实的分配网
络, 但同样的情形据说在音乐和休闲行业 ( leisure business) 也出现了。 尽
管在卫道士们看来, 在那些另类报刊上存活了许多年的 “ 被控制的放纵”
和有组织的放肆是无法无天的, 但这些并没有使得 ( 资本主义) 体系屈服。
相反, 大量的出版物和电影变得更加畅通无阻, 《 风流女子》 ( playgirl) ①
开始出现在 OZ② 都害怕涉足的领域。 神秘的乌托邦和准宗教复兴呈现了更
多的两面 性。 但 前 者 使 反 文 化 无 意 中 成 了 反 科 学, 并 且 过 于 意 识 形 态
了——— “ 革命正在酝酿” “ 青年是一个阶级” 或 “ 伍德斯托克是一个国家”
等思想; 或者, 用杰瑞·罗宾 ( Jerry Robin) 的不朽名言就是: “ 人们应该
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 Silber, 1970: 58) 准宗教复兴给予宗教一个重
振的无所作为的机会。 当新个人主义的 “ 做你自己的事” 发展到极端时,
除了最后残余的和最传统的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笨拙的漫画以外, 它看
起来什么也不是。
但是这些都没有耗尽反文化的意义。 从最简单的层面上说, 他们的出
现标志着主导文化在赢得它的最聪明和最美好的一部分的依附时遭遇了失
败。 这种远离 “ 正派社会” 的目标、 结构和体制的疏离很难消失。 这里,
反文化至少提供了社会和文化的呼吸空间———一种文化关系的再生产的断
裂, 分裂了主导文化的土壤。 压抑的去崇高化是一种危险的具有两面性的
现象。 当传统文化的代码破裂时, 新的社会冲动被释放出来, 它们不可能
完全被容纳。 放纵的大门刚一打开, 意味深长的性解放便尾随其后; 刚喊
地位 风格 阶级
核心家庭 群居 扩大的家庭
职业 “ 非职业的” / 不去工作的权利 工作
家 “ 公寓” 家
工作 / 休闲 工作就是游戏 工作 / 休闲
精英主义 无领导 民主
社会 / 私人 个人就是公众 公众 / 私人
俱乐部 “ 舞台” 酒吧
克制 “ 自由” 压抑
严肃 自由意志 令人尊重的
阳刚 / 阴柔 打破性别角色 阳刚 / 阴柔
( 胡疆锋译, 陶东风校)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