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 :

10．
158
91／j．cnki．cn6
2－1
093／c．
199
8．0
1．0
23
文化研 究
有过十教授的本位文化宣言‚试图召回和弘扬日益
淡化的传统文化之外‚批判、否定传统文化的思潮‚
一直是思想文化界的主流。但进入90年代以来‚传
从 统文化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并形成了寻找和弘

﹃
扬已失落多年的传统文化、传统道德的“ 国学热”。

否 本文将遵循历史的轨迹‚结合现代生活的诸多变化
与要求‚对当前“国学热” 现象的产生及其前景作如

定 国
下一些粗浅的探讨。
一、五四时期对传统文化的批判及其社会影响
1840年‚英国人的大炮轰开了满清帝国的大

传 学 门‚从此结束了清王朝闭关锁国、与世隔绝的状态。
在西方物质文明面前‚朝野内外陷入一片惊慌‚而地

统 热
主阶级开明之士鉴于西方“ 船坚炮利” 的优势‚一反

﹄
统治阶级抱残守缺‚夜郎自大‚藐视“ 夷人” 之常态‚

文
从海防观念出发‚提出了“ 师夷之长技以制夷” 的思
想。第一次鸦片战争的失败‚引起了近代中国人第

化 的 一次大反省。地主阶级改革派首先提出学习西方的
口号‚洋务派随其后倡导了以“ 觅器制器” 为主要内
容的洋务运动。运动的倡导者认识到中国在物质文

到 兴 ● 明方面落后于西方‚主张引进西方的枪炮船舰‚“ 觅
制器之器”‚训练新式军队‚实现富国强兵。同时‚他

起 张 们又坚持认为中国的文物制度、道德习俗优越于西

︵
继 方‚提出所谓“变器不变道” 的变法主张。就鸦片战
良 争的失败引起的中国人的第一次大反省和对西方列

上
强认识的变化而言‚洋务派的认识还没有超出“船坚

︶
中国传统文化‚是指以汉族为主体包括各少数
民族在内的整个中华民族在几千年文明发展史上共
同创造和形成的反映本民族特征的思想、道德、文学
艺术、审美情趣、民族心理和民族性格等精神文明的
总称。儒家学说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占有主导地位‚
而以“仁”为核心的孔子思想又是儒家学说的核心。
所以‚孔子往往被看成中国传统文化的化身和象征。
在中国历史上‚儒学的表现形态几经转换‚经久不
衰‚一直是统治阶级上层治国平天下的思想文化资
源‚同时也是下层民众修身齐家的道德思想源泉。
可以说‚以儒学为主体的传统文化一直与中华民族
的命运息息相关‚共荣共辱。但是‚自从中国历史进
入近代以来‚随着西方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传入‚
中国传统文化的缺陷便日益暴露出来‚从鸦片战争
到“五四”运动‚中国人对传统文化有过三次大的反
省。从五四运动开始到本世纪80年代‚除30年代
炮利”的物质文明层面。这种情况表明‚当时的中国
人对西方文明的认识与对中国落后根源的认识一
样‚还是十分肤浅的。甲午战争的失败引起的近代
中国人的第二次大反省‚则使中国人对西方和“ 自
我”的认识向前跃进了一大步。在这期间发生的戊
戌维新运动和辛亥革命‚使改良派和革命派的社会
变革和社会革命思想‚远远超出了中国传统的“ 道
器”观念和“变易” 观念。他们以近代西方资产阶级
哲学思想和社会理论为武器‚主张在中国建立君主
立宪制和民主共和制‚从此把近代中国的政治运动
导入了真正的政治变革轨道。这两次政治运动‚规
模之壮阔‚成员之广泛‚几乎牵动了全国的各个社会
阶层和社会集团‚表明中国已进入民族觉醒的新阶
段。但是‚在封建帝制被推翻之后出现的一次又一
次复辟浪潮和文化知识界的封建余孽的倒行逆施‚
终于引发了五四新文化启蒙运动‚这是近代中国人
的第三次大反省。戊戌维新运动和辛亥革命失败的
深刻教训‚促使五四大师们把视角对准了阻碍中国
社会变革与进步的传统的文化心态‚把目光投向了

《 1998年第1期
甘肃社会科学》 71
 文化研 究
西方的精神文化。以打倒孔家店为口号‚反对旧教
育、旧文艺、旧道德、旧传统‚提倡“民主”与“科学”为
主要内容的新文化运动‚是在封建帝制被推翻不久‚
复辟狂潮甚嚣尘上的背景下爆发的。五四运动不仅
改变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命运‚而且对中国社会的发
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五四运动以前‚从未有人提出过反对孔教的问
题。而在戊戌变法失败以后‚在中国实际政治生活
中‚凡是维护旧制度‚阴谋复辟帝制‚或以民主为名
行专制之实的人‚都热衷于宣扬孔教‚这使五四大师
们感到‚孔教总是和封建制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杜绝复辟闹剧重演‚就不得不扫除封建愚昧‚打破
以孔教为核心的封建意识形态对人们的束缚。陈独
秀曾针对当时的情形说；“ 这腐旧思想布满国中‚所
以我们要诚心巩固共和国体‚非得将这班反对共和
的理论、文学等等旧思想‚完全洗刷的干干净净不
可。否则不但共和政治不能进行‚就这块共和招牌‚
也是挂不住的。 ” ① 鲁迅也撰写了《在现代中国的孔
子》一文‚他指出：“ 从二十世纪的开始以来‚孔夫子
的运气是很坏的‚但到袁世凯时代‚却又被重新记
得‚不但恢复了祭典‚还新做了古怪的祭服‚使奉祀
的人们穿起来。跟着这事而出现的便是帝制。……
余剩的北洋军阀‚当觉得渐近末路时‚也用它来敲过
另外的幸福之门。……而孔夫子被利用为或一目的
器具‚也从新看得格外清楚起来‚于是打倒他的欲
望‚也就愈加旺盛。 ” ② 基于以上的事实和认识‚他们
把反对封建文化的思想革命提到了“ 最后觉悟之最
后觉悟”的高度‚把批判锋芒指向了几千年来被认为
神圣不可侵犯的封建道德和封建观念。易白沙对孔
子成为“ 独夫民贼作百世之傀儡” 的原因进行了剖
析‚指出：“孔子尊君权漫无限制‚易演成独夫专制之
“孔子讲学不许问难‚易演成思想专制之弊”；
弊”；
“孔子少绝对之主张‚易为人所借口”；“ 孔子但重作
③
官‚不重谋食‚易入民贼牢笼”。 从而在一定程度上
揭示了孔子及其学说倍受历代统治者宠爱和中国社
会经济发展缓慢的原因。
五四大师们发动新文化运动的目的‚不仅要破
除旧的传统文化‚而且要创造积极向上的新文化‚除
旧与布新是在对中西文化的核心部分即文化心理状
态进行更深层次、更全面的比较和认知之后完成的。
洋务运动以来‚中国人就察觉到了中西文化心理的
歧异点‚左宗棠曾说过： “中国之睿知运于虚‚外国之
聪明寄于实；中国以义理为本‚艺事为末‚外国以艺
事为重‚义理为轻。 ” ④ 资产阶级改良派的政论家严
72
复对中西文化也作过一系列的对比‚他说“中国最重
三纲‚而西人首明平等；中国亲亲‚而西人尚贤；中国
以孝治天下‚而西人以公治天下；中国尊主‚而西人
隆民‚……中国多忌讳‚而西人众讥评” 等等‚他认
为‚“中西学之异也‚如其种人之面目然。 ” ⑤ 随着民
族危机的加剧和先进的中国人对救国救民真理的苦
思苦索‚到五四新文化运动时期‚人们对中西文化差
异的认识更为深刻了‚陈独秀在《 东西民族根本思想
之差异》一文中‚从三个方面论述了东西文化的不同
特性： （1）西方民族文化以战争为本位‚好战健斗‚根
诸天性‚往往不惜以鲜血争取自由独立‚ “恶侮辱‚宁
斗死”；而东方文化以安息为本位‚“ 恶斗死‚宁忍
辱。”（2）西方民族文化以个人为本位‚“ 举一切伦理
道德、政治法律‚社会之所向往‚国家之所祈求‚拥护
个人之自由权利与幸福而已”‚完完全全地表现出个
人进取精神；而东方民族文化则以家族为本位‚个人
无权利可言‚一家之人听命于家长‚全国之人如同一
个家族‚重忠孝‚尊君主‚作为个人全无独立自主之
人格‚窒息了个人意志‚丧失了个人进取心‚养成人
们的依赖性。（3）西方民族文化以法治、实力为本
位‚社会成员不相依附‚各自为战‚养成独立人格‚追
求自我价值‚故“ 以小人始‚以君子终”；而东方民族
文化以感情、虚文为本位‚重家族感情‚以五世同堂、
累代同居传为佳话‚虚文炫世‚貌为家族和乐‚实则
黑幕潜张‚生机日促‚依赖成性‚游惰成风‚故“ 以君
子始‚以小人终”。他认为‚东西文化“ 好像水火冰
炭‚断然不能相容”‚而“ 西洋文明远在中国之上”‚
⑥
“西洋种种的文明制度都非中国所及”。 因此‚只有
欧洲文明才是真正的“ 近世文明”‚才代表着未来。
这一时期‚李大钊也对中西文化的差异作了深刻探
讨‚他在《 东西文化之根本异点》一文中指出：中西方
文化心理的根本不同是一个主静‚一个主动。通过
以上比较‚不仅使人们对中西文化的差异有了明确
认识‚而且‚从文化心理的深层次说明了西方强盛和
中国落后的原因‚从而明确了改造中国与国民性的
方向和目标。
五四新文化运动发生以前‚思想文化界的封建
文人掀起了复古倒退的浪潮‚袁世凯称帝‚把孔教定
为帝制的支撑；日本人提出了灭亡中国的21条‚民
族危机加剧‚救亡图存再次成为当时先进的中国人
最关切的问题。而近代以来历次救亡图存运动的失
败‚使五四大师们感到：要救国就必须先改造中国社
会‚而改造中国社会的关键‚则是使国民丢掉传统文
化的沉重负担‚使国民性得到根本改造‚这正是西方
《 1998年第1期
甘肃社会科学》
 文化研 究
人所走的道路。西方等民族的觉醒和振兴‚无不得 化历史现象来剖析‚我们就不难发现‚它的发生与
益于文艺复兴运动‚这些均促使五四大师们在为实 “五四” 的反传统文化心态有着一脉相承的关系。
现救国目标而奋斗的时候‚把造就新的国民放在首 “五四”是从传统文化批判开始的‚它集中抨击了封
位‚并选择了从文化进入的战略‚这正是他们的目光 建文化思想和封建礼教‚在马克思主义传播之前‚主
深远之处。五四新文化运动从形式上虽表现为文化 要传播了西方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念‚而“ 文化大革
运动‚而其意义主要是政治上的。它不仅从西方人 命”也是从文化批判开始的。对于传统文化‚以毛泽
那里引进了新观念‚也为中国民众接受新观念扫除 东为代表的共产党人‚在新中国建立以前‚基本上采
了心理上的障碍。20世纪20、 30年代‚马克思主义 取了批判继承的态度‚很少提出过火的口号‚采取过
在中国的广泛传播与实际应用‚无不受益于五四新 火的行动‚毛泽东思想本身就溶汇了许多优秀的传
文化运动。除此之外‚它在文化上的意义也是深远 统文化‚吸收了中华民族的智慧‚无论其内容还是语
的‚新文化大师们对国学的整理研究‚如胡适的《中 言表达形式‚都充分体现了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这
国哲学史大纲》、鲁迅的《中国小说史略》‚则开创了 正是它深入人心‚产生无比社会效益的原因。但在
中国学术的现代传统。 新中国建立以后‚无论对于本国的传统文化、亦或对
但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也表现出非理性主义的 于在民主革命阶段形成的新的思想文化传统‚还是
倾向‚陈独秀、鲁迅等五四大师对传统文化的批判‚ 对于包括马克思主义在内的西方文化‚毛泽东和当
也存在简单化、绝对化和过急性的方面。比如鲁迅 时的人们几乎都采取过非理性的态度‚甚至误入了
的《狂人日记》‚把中国历史归结为“吃人”两个字‚如 由否定传统文化到自我否定的怪圈。创造新人、新
果吃人吃了五千年‚中国的老本早就被吃光了。另 社会、新生活的愿望与文化现实的矛盾‚成了驱动人
外‚五四大师们在当时至少对于什么是传统‚哪些应 们再次踏上文化批判道路的契机。
该抛掉‚哪些是抛不掉的问题‚并没有静下心来加以 新中国成立不久‚从思想文化界批判电影《 武训
认真的研究。对待西方文化也存在同样的问题‚比 传》开始‚继而对俞平伯的红学思想‚胡适的实用主
如在提倡民主与科学时‚并没有完全搞清西方民主 义哲学‚胡风的文艺思想和梁漱溟的文化观进行批
的性质、程度、范围以及什么是现代化‚西方现代化 判。如果说这些批判还多少带有某些文化批判的色
的理论、经验哪些是可取的哪些是不可取的‚可取的 彩的话（实际上这些批判往往情感大于理智）‚那么‚
部分有多大的适应性‚等等。当时的文化大师们在 后来开展的对 《海瑞罢官》《李慧娘》等古装戏的批
理性上几乎都提倡摧毁传统道德‚尤其对纲常名教 判‚就完全没有了文化批判的意义。“ 文化大革命”
的毁灭性打击‚确实为新道德、新秩序的建立清除了 的序幕就是在这种文化背景下‚首先在文化教育界
障碍‚但也造成了道德传统的断层‚在道德领域留下 拉开的。遭受到“ 文化大革命” 批判的东西有很多‚
了空白地带。因为旧的被摧毁了‚新的即当时所提 各种“黑论”以及“四旧” 都在其列‚一直到“ 文革” 尾
倡的西方价值观念‚并不都是可取的‚也不可能在中 声“批林批孔”、“评法批儒”、批《水浒》等等‚凡与当
国完全建立起来。五四以来‚中国的传统文化资源‚ 时的政治气候不相吻合‚与发起者的口号不相投的‚
不该流失的流失了‚该建立的却没有完全建立起来‚ 新的、旧的‚作古的、现在的‚往往都被冠以“封、资、
而今天“国学热”的兴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修”的罪名而扫荡一番。
二、“文革”时期文化批判中的民族虚无主义与 有破则应有立‚历史就是这样的矛盾。在“文化
历史虚无主义 大革命”中‚一方面‚人们积极响应领袖的号召‚大批
“文化大革命” 这一历史现象‚从发起和表现形 特批“阶级调和论”、“人性论”、“资产阶级人道主义”
式上来看‚与“五四” 确实有许多相似之处。它本身 和“师道尊严”‚大树特树与传统彻底绝裂和“ 反潮
是一场政治运动‚但也采取了从文化批判入手的战 流”等大无畏的“造反”精神‚造成鼓励人们羞辱和损
略。而由于政治上的原因‚它又完全丧失了“ 五四” 伤亲人、师长和上级‚一切以政治上的是非为是非的
那种文化批判的意义‚所造成的文化资源的流失和 社会氛围。而另一方面‚又在制造个人迷信‚个人崇
严重的社会后果是不能与“ 五四” 同日而语的。“ 五 拜‚使个人专断的封建政治传统得以延续‚最后‚当
四”的主流是健康的‚不能否定‚而“ 文化大革命” 对 人们终于发现那种政治本身是空洞的乃至罪恶的时
传统文化不是批判‚而是摧残‚没有任何积极意义‚ 候‚道德也顷刻瓦解了‚剩下的则是道德领域的一片
必须全面否定。但如果把“文化大革命”作为一种文 荒芜。不仅传统美德消失了‚而且被视为现代精神

《 1998年第1期
甘肃社会科学》 73
 文化研 究
典范的“雷锋叔叔”也不见了。
人们不仅要问：当时的那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
的？难道那场运动的发动者真的要毁灭过去的一切
吗？事实当然不是那样‚但那种追求“ 新人”、“ 新风
尚”的理想主义毕竟破产了。由此也不能完全否认
“五四”的负面效应对其以后社会生活的影响‚ “文化
大革命”过程中不也提倡鲁迅精神吗？这虽然不是
“五四”大师们所不愿做和想见到的‚但这一切还是
发生了。
“文化大革命” 已成为历史‚它留给人的教训很
多‚但打破传统文化价值结构的约束机制‚也是很重
要的一条。所以‚当我们提倡一种东西或否定一种
东西的时候‚都不应走向极端。
三、80年代结合批判教条主义对传统文化的批
判 内忧外患接连发生‚在如何振兴中国的问题上‚基本
“文化大革命”结束不久‚思想理论界开展了“真
理标准”的大讨论‚经过多年压抑之后‚人们终于从
“左”倾教条主义束缚下解放出来。政治空气松动‚
人们的思想异常活跃‚学术自由的空气逐渐形成‚使
彻底清算“文化大革命”及其以前的各种错误思想成
为可能。
首先‚中国共产党对建国以来‚尤其对“文化大
革命”的错误及其产生的根源进行了揭露和批判‚进
而以《 决议》的形式总结了自己诞生以来在思想文化
建设方面的经验教训‚对“ 左” 倾教条主义在党内的
泛滥、逐渐取代积极务实的思想作风和优良传统的
原因进行了分析‚并将自己长期犯“ 左” 倾教条主义
错误的根本原因归结为脱离中国社会实际‚不顾客
观条件的制约‚机械地照搬马克思主义的某些理论
和观点‚一切从本本出发‚特别提到党内民主生活遭
到破坏‚毛泽东本人逐渐形成了个人专断作风‚在党
内和社会上个人迷信、个人崇拜之风盛行‚党的生活
和国家政治生活失去了制衡力量。在党的决议里‚
虽然没有指出这些现象与封建主义残余影响的联
系‚但它们毕竟不是资本主义的价值体系‚更不是社
会主义的价值规范‚而恰恰是封建主义传统政治和
文化形态的再现。
在中国共产党决心纠正自己的错误‚彻底否定
注 释：
①《
旧思想与旧国体问题》《 3卷3号‚
新青年》 1917年5月。
②《
鲁迅全集》第6卷‚第252、
253页‚人民文学出版社‚
1953。
③《
孔子评议》《 1卷6号‚
新青年》 1916年8、
9月。
④《
机器拟购雇洋匠试选轮船先陈大概情形折》《
左宗棠全集》第
18卷。
74
“文化大革命”的自觉行动的鼓舞下‚理论界、学术界
的探讨已远远超出了思想政治批判的界限‚而进一
步从社会学、文化学角度‚在传统文化心理结构的深
层面上分析了“文革” 的发生及其种种表象‚并使这
种探讨的触角越来越多地投向了中国传统文化心
态。由研究“文化大革命”引发的对中国传统文化的
再反思‚推动了人们对中国传统政治和民族特性的
探讨‚表明当代中国人所具有的强烈的理性自觉‚这
正是中华民族的希望所在。因为只有善于从历史教
训中总结经验的民族‚才有希望和机会振兴自己‚对
自己的错误检讨的越深刻‚就越有可能从错误中走
出来‚并选择一条适合自己走的道路‚然后达到光辉
的未来。但是‚问题的关键不是提出问题‚而是如何
解决问题。自从“ 五四” 以来。中华民族历经磨难‚
形成了三大派别：西化派、儒学派、马克思主义派‚直
到今天也仍然如此。80年代西化派异军突起‚十分
活跃‚谈论西方文化几乎成为时尚‚他们对本民族传
统文化充满憎恨‚认为中国人只有彻底埋葬了“黄土
文化”‚告别自己的过去‚实行经济上、政治上、思想
文化上的全面西化‚才是中国的唯一出路。
西化派的代表人物‚不仅否定中国传统文化具
有再生的价值‚而且也否定马克思主义价值观。他
们认为‚马克思主义是一种“ 过时的意识形态”‚说
“马克思最大的局限性‚在于他那个时代的思维方
式”‚即“对思维的此岸性深信不移”‚是“一种不留余
地的极端的理性主义”‚主张把西方资本主义的社会
经济、政治、文化制度“ 所有的这些都要运用到中国
来”‚提出“要引进个人主义”代替集体主义‚因为“个
人主义是商品经济的精髓‚要发展商品经济‚就要发
展个人主义”。政治上‚他们主张实行“ 社会的多元
化”、“ 政治的多元化” 和“ 权力的多元化”。在文化
上‚主张“用世界的（西方的）现代文化来代替中国的
传统文化”。认为“ 传统文化是一堆发出腐烂气味‚
使人窒息的垃圾”‚“不能根本性地赋予整个民族以
一种强大的文明活力”‚只有西方的“蔚蓝色”文化才
有活力‚只有彻底改变传统‚才能真正实现“ 东西文
化的融合”等等。 （未完待续）
⑤严复：《
与外交报主人论教育书》《
外交报》第9期。
⑥《
独秀文存》‚第27～31页、
152页、
107页
（作者单位：河北师范大学政法系）
责任编辑：申秀云；校对：珏 萍 罗 哲 叶 子
《 1998年第1期
甘肃社会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