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

com

２００７年 １０月　 古 代 文 明　 Ｏｃｔ

ｏｂｅｒ， ２ｏｏ７　
第 １卷 第 ４期　 Ｔｈｅ
　Ｊｏｕｒ
ｎａｌ　
ｏｆ　
Ａｎｃｉ
ｅｎｔ
　Ｃｉ
ｖｉｌ
ｉｚａ
ｔｉｏａｓ
　 、，
ｏ１．
１　 Ｎｏ．
４　

［
古 代地 中海 文 明］
　

古代希腊宗教 ：一项 “
长时段’
’的考察　

徐 晓 旭　

提 要：人们通常所说的 “
希腊宗教”是指古希腊人从古风时期 （公元前 ７
７６至 ４７
９年 ）
　
到基督教胜利之前的宗教 。它拥有前希腊宗教、印欧宗教、米诺斯一
迈锡尼 宗教和近东宗教　
等多个源头。它是黑暗时代 （约公元前 １
１　０
０年至前 ７７
６年 ）至古风 时代初深刻的社会 变革　
中新老 宗教元素融会和革新性重组的产物。到公元前 ８世纪，希腊 宗教成型。一直到基督教　
最终取代它时，其 间它虽经历 了持续的发展，但在性质、特征、基本 内容和总体框架上却没　
有根本性的改变。基督教之所 以能够取代希腊宗教，并不在于基督教具有优于希腊宗教的天　
然的优越性 ，而主要是 由于罗马帝国官方基督教化政策对希腊宗教 的强行压制和取缔。基督　
教取代希腊 宗教并非一蹴而就 ，并且遭遇 到了来 自希腊宗教的抵抗 ，希腊宗教的若干因素最　
终仍得 以保 留并为基督教所吸收，这些也都证实 了希腊宗教的 “
长时段” 的生命 力。
　
关键词：希腊宗教　 奥林波斯神崇拜　 英雄崇拜　 秘仪　 长 时段　

如 果 笔者没 有 说错 的话 ，国内第一 部系 统研 究 古代 希腊 宗教 的专 著应 该 是王 晓朝 先 生的 《希 腊 宗　
教概 论》，这本 书 的贡献 主要 在 于给 读者提 供 了关 于希 腊宗 教诸 多方面 的细 节知 识 。
　在该 书 的 《结语 》
　
部分 ，王 晓朝先 生表 述 了他对 于希 腊 宗教 的总 体认 识 。他 把希 腊宗 教看 成是 一种 遵循 着 “从 多神 教 向　
一

神教发展”这～预设逻辑演变 的事物 ，认为古典时代 以后奥林波斯教 的正统地位丧失 了，。

而这主　
要 是 由它 缺 乏 “理 性化 ”教 义 的 “内在 矛盾 ”所 决定 的 。他格 外强 调希 腊哲 学对 宗 教 的影响 意义 ：“希　
腊哲 学家 的宗 教神 学 思想经 过 长期 的发 展 ，在 古典 时代 行将 结 束之 时 ，终 于达 到 了 ‘
一神 ’和 ‘
理性’
　
神 的阶段 。尽 管这 种 理性 神学 还要 经 过希 腊 化 时期 的发展 才 能对 基 督教 神 学发 生 作用 … … ”。
这 种 看　

法 隐含 的意思 是 ：一神 教优 于 多神教 ；希 腊 宗教 发展 的 内在逻 辑 就是 要逐 步抛 弃 自身 （只 是 因为 自身　

是 多神 教 ）而走 向 “理 性 ”的一神 教 。进 ～ 步看 ，这 仿佛 就是 在 说：基 督教 天然 地优 于希 腊 宗教 ；希　

该书第 １ ６—１７页说，在发掘出来的属于迈锡尼时期的一间神庙房屋 的墙上 “绘有壁 画，画着一位手持玉米的女性 ， 　

可能是女神形象 ，也可能是女祭 司。”玉米是美洲新大陆发现后才为欧洲人所知 的，笔者以为此误应为王先生误译其　
所据 西文资料中 ｃ ｏ
ｒｎ一词所致 ：ｃ ｏｒｎ 除 “玉米 ”一义外 ，还有 “谷物 ”之义 ，可用 于指 麦类 ，故此处应译为后者 。 　
第７ ７页说 ，“从荷马时代开始 ，阿波罗取代希腊人对赫利俄斯 的崇拜，成为太阳神 ” 。此 说不 合史料所反映的情况 。 　
在荷 马史 诗中，看 不到阿波罗是太阳神的证据。将阿波罗视为太 阳神 的最早证据 在公元前 ５世 纪时才 出现，该证据　
为 Ａｉｓ
ｋｈｙｌ
ｏｓ，Ｈｉ
ｋｅｔ
ｉｄｅ
ｓ　２１
２—２１
４，ｉ
ｎ　Ｈｅｒｂ
ｅｒｔ
　Ｗｅ
ｉｒ　
Ｓｍｙ
ｔｈ（
ｅａ．
），Ａｅ
ｓｃｈ
ｙｌｕ
ｓ：Ｓｕ
ｐｐｌ
ｉａｎｔ
　Ｍａｉ
ｄｅｎｓ
，Ｐｅ
ｒｓｉ
ａｎｓ
，Ｐｒ
ｏｍｅｔ
ｈｅｕ
ｓ，Ｓｅ
ｖｅｎ　
ａｇａｉｎｓｔ　
Ｔｈｅｂｅｓ（ Ｔｈｅ
　Ｌｏｅｂ　
Ｃｌ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Ｌｉｂｒ
ａｒｙ），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Ｍａｓｓ ａｃｈｕｓｅ￣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 ｖａ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
ｔｙ　
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６，Ｐ．２０；
　
８７，ｉｎ　Ｈｅｒｂｅｒ
ｔ　Ｗｅｉｒ
　Ｓｍｙｔｈ，ａ
ｎ ｄ　
Ｈ．Ｌｌ ｏｙｄ＇
Ｊｏｎｅｓ（ｅｄｓ．）
， Ａｅｓ
ｃｈｙｌ ｕｓ：Ａｇａｍｅｍｎｏｎ，Ｌｉ ｂａｔｉｏｎ—Ｂｅａｒｅｒｓ，Ｅｕｍｅｎｉｄｅｓ，Ｆｒａｇｍｅｎｔｓ
　
（Ｔｈｅ　ｏ ｅｂ　
Ｌ Ｃｌａｓｓｉ
ｃａｌ
　Ｌｉ
ｂｒａｒ
ｙ），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Ｍ ａｓｓａ
ｃｈｕｓｅｔ
ｔ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 ｖａ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
ｔ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５２，Ｐ．４３７。 见 王 晓朝 ： 　
《
希腊宗教概论 》 ，上海 ：上海人 民出版社 ，１９
９７年 ，第 １
６— １
７、７７页。
　
王译作 “奥林 帕斯教 ”
，笔者则从希腊语读音译 。 　
。王晓朝 ：《希腊宗教概论》，第 ２２２—２３
０页 。
　
２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腊 宗教 的发 展其 实 就是在 为 基 督教 的到 来做 准 备 。这种 认 识可 以说是 西方 学 术界 一种 基 于基 督教 的宗　

教观 察 视角 和单 线进 化论 而 得 出 的 旧认 识 的翻 版 。事 实 上 ，很 多西方 学 者 已摆 脱 了以基 督教 为标 尺 的　
观 察 习惯 ，当前 ，他 们更 倾 向于 强调 的是 希 腊宗 教 自身 的逻 辑和 长 期 的稳 定性 。另外 ，从 多方面 的情　

况 来看 ，哲 学家 的宗 教思 想在 很 长 时 间 内实 际上 都处 于 一种 边缘 地位 ，并没 有对 希腊 宗 教 的具体 崇拜　

行 为产 生 实质性 的消极 影 响 。
　
鉴 于上 述 国 内外研 究之 间的 时间差 ，同时 为 了反映 国际学术 界 若干 新认 识 ，本文 旨在 进 行一 项关　
于 希腊 宗 教 的 “长 时段 ”总 体考 察 。 因而 ，本 文采 用 的也 是一 种尽 可 能全 面地 概述 事 实 的表达 方 式 ，
　

对 某些 细节 问题 和 意见 分歧 ，将 不展 开 过 多讨 论 。本文 所 持 的总体 认 识如 下 ：
　
人 们通 常所 说 的 “希 腊宗 教 ”是 指 古希 腊人 从 古风 时期 （公元 前 ７７６至前 ４７９年 ）到基 督教 胜利　
之 前 的宗 教 。它拥 有 前希 腊 宗教 、印欧 宗 教 、米 诺斯 一迈 锡 尼宗 教和 近 东 宗教 等 多个 源头 。它是 黑暗　

时代 （约 公元前 ｌ１００至前 ７７
６年 ）至古 风 时代初 深 刻 的社会 变 革 中新老 宗 教元 素 融会和 革 新性 重组　
的产 物 。到 公元前 ８世纪 ，希腊 宗 教成 型 。 自此 以后 ，直至 最 终 为基 督教 所取 代 时 ，它 虽经 历 了持续　
的发展 ，但在 性质 、特 征 、基本 内容和 总体 框 架上 却 没有根 本 性 的改变 。基 督教 之所 以能够 取代 希腊　
宗 教 ，并 不在 于 基督 教具 有优 于 希腊 宗 教 的天然 的优 越 性 ，而 主 要是 由于罗 马帝 国官方基 督 教化 政策　

对 希腊 宗 教 的强行 压制 和取 缔 。
　

、 希腊宗教 的前希腊和 印欧传统　

根 据对 传统 文献 、考 古 、语 言和 基 因等 多方 面 资料 的研 究 ，大 多数学 者认 为 ，约 公元 前 １
９００年 ，
　

原 始 印欧人 一支— — 原 始希 腊人 迁入 希 腊 ，之后 与 当地 的前 希腊 人 经过 长 期融 合 ，最 终 形成 了古 代希　

腊人。
　 因而 ，希 腊 宗教 最初 的源 头便 是 前希 腊 宗 教 的若 干 因素 和 原 始希 腊 人继 承 的原始 印 欧人 宗教　
的若 干 因素 。但 由于史料 的缺乏 ，人们 很难 清 晰地 描述 这 两者 融 合过 程 的详 情 。曾在 学 界长 期流 行 的　
一

种 看 法是将 希 腊 宗教 理解 为 印欧 宗教 强加 于 非 印欧 的爱 琴海 地 区宗 教底 层 之上 的产 物 。这 两种 宗教　

之 间 的区别 也被 夸大 到一 种 两极 对立 的程度 ：印欧宗 教 是男性 的 、父权 制 的 、崇 拜天 神 的 、奥林 波斯　

神的、理智的宗教；爱琴宗教是女性 的、母权制的、崇拜地神 的、冥界神 的、本能的宗教 。
　这种简　
单化 的两分 理论 在一 些基 本 方面 与希 腊 宗教 的史料 证据 相 悖 ，如今 已为学 者 普遍 否定 。。
　

所谓 “前希 腊 宗教 ”显然 并 非一 种 宗教 和 一个族 群 的宗教 ；在其 发展 当 中，有 些 东西 中 断 了，有　

些东 西 则保持 和 继承 下来 。从 中石器 时代开 始 ，埋 葬 习俗 开始 在希 腊 境 内 出现 。新石 器 时代 地层 中 出　
土 的陶土 小雕 像 （偶 尔 为石雕 像 ）大 多表 现 的 是裸 体妇 女 ，并 且经 常 夸大 突 出腹 部 、臀 部和性 器 官 。
　
制作这 种 小雕 像 的 习惯 至 少 延续 至古 风 时代 。人 们通 常认 为 它们 表现 的是象 征 人 口、牲 畜和 土地 丰产　
的母 神 。
　

原始希腊人 ”和 “前希腊人 ”等 都是现代学者 为描述 上的方便而使用 的名称 。 　

例 如 Ｇ　Ｍｕ
ｒｒａ
ｙ，Ｆｉｖｅ
　Ｓｔ
ａｇｅｓ
　ｏｆ　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ｉ
ｇｈｇ
ｎ，Ｎｅ
ｗ　Ｙｏ
ｒｋ：Ｃｏｌｕ
ｍｂｉａ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
，１９３
０，ＰＰ．１
５—１
０１；Ｊ
．Ｈａ
ｒｉｓ
ｒ ｏｎ，
　
Ｐｒｏｌ
ｅｇｏ
ｍｅｎ
ａｔｏｔｈｅＳｔ
ｕｄｙ
　ｏｆＧｒｅｅ
ｋＲｅｌｉｇｉｏ
ｎ，ＮｅｗＹｏｒ
ｋ：Ｍｅｒ
ｉｄｉ
ａｎＢｏｏｋｓ
，ＰＰ．１－
３１。　
Ｗ ．ｄｅｎ　
Ｂｏｅｒ，“Ａｓｐｅｃｔ
ｓ　ｏｆ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　
ｉｎ　
Ｃｌ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Ｇｒ
ｅｅｃｅ，
＇
’ｉｎ　
Ｗ ．ｄｅｎ　
Ｂｏｅｒ
，ＺＹ
ＦＦＰＡＭ ＭＡＴＡ　Ｓｔ
ｕｄｉ
ｅｓ　
ｉｎ　
Ｇｒａｅｃｏ－
Ｒｏｍａｎ　
Ｈｉｓｔ
ｏｒｙ，
　
Ｌｅｉ
ｄｅｎ：Ｅ．Ｊ．Ｂｒ
ｉｌｌ
，１９７９，ＰＰ．１
４６—
１６６；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
ｃｈａｉ
ｃ　ａｎ
ｄ　Ｃｌ
ａｓｓｉ
ｃａｌ
，ｔｒ
ａｎｓ．
ｂｙ　
Ｊ．Ｒａｆ
ｆａｎ，Ｏｘｆ
ｏｒｄ：Ｂａｓｉ
ｌ　
Ｂｌ
ａｃｋｗｅｌ
ｌ　Ｌｔ
ｄ．，１９８５，ＰＰ．１８—１
９．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Ｇｒｅ
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
ｃｈａｉ
ｃ　ａｎｄ　
Ｃ　 船ｆ
ｃ　 ，Ｐ．１
　１；Ｅｍｉ
ｌｙ　
Ｖｅｒ
ｍｅｕｌ
ｅ，Ｇｒ
ｅｅｃｅ
　ｉｎ　
ｈ ｅ　
ｔ Ｂｒｏｎｚｅ　
Ａｇｅ，Ｃｈｉ
ｃａｇｏ　
ｎ ｄ　
ａ Ｌｏｎｄｏｎ：
　

Ｔｈｅ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ｏｆＣｈｉ
ｃａｇｏＰ
ｒｅｓ
ｓ，１
９６４，
ＰＰ．１
９—２２；保 罗 －麦克金德 里克著：《
会 说话的希腊石头 》
，晏绍祥译 ，杭州：浙　
江 人 民 出版 社 ，２
０００年 ， 第 ２１页 。
　
３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新石 器 时代 以来 的农业 文化 传 统也 势必 使与 农业 相 关 的若干 宗教 仪式 和 习俗传 统 延续 不 断 ，并传　

递到希腊宗教当中。希腊宗教中用作献祭牺牲的牲畜一般是猪、绵羊、山羊和牛，驴和马通常不用作　
牺 牲 。这 意味 着这种 祭 礼传 统是 在驴 和 马被 引进 希腊 （分 别 在公 元前 ３干 纪和 前 ２千 纪 ）之前 的新 石　
器 时代 牲 畜驯养 的经济 环境 中产 生 的 ，而 且被 较 为稳 固地 保持 下 来 。
　

若干宗教因素的延续性是与各 时期定居地 的稳定性联系在一起 的。希腊各大著名的英雄神话系列　

故 事发 生 的 中心 地 点均 与迈 锡尼 文 明各 中心遗 址 相 吻合 ，。
而 迈 锡尼 文 明各 中心遗 址所 在 的地 区 自青　
铜 时代 早期 乃至 新石 器 时代 以来 即有人 类定 居 ，英 雄神 话 系列 故事 又 是希腊 英雄 崇 拜 的重要 灵感 来源　

和神 学根 据 。后 来历 史时 期 的很 多远离 城市 或城 镇 的圣所 也 往往 坐落 于 希腊底 时 期 的聚落 遗址 之上 ，

　
如阿哥斯 （
Ａｒｇ
ｏｓ）
、萨摩斯 （
Ｓａｍｏｓ
）和奥林匹亚 （
Ｏｌｙ
ｍｐｉ
ａ）几地的赫拉神庙就是如此 。。
　
语言 学研 究 的成果 也揭 示 了前 希腊 宗教 传统 的保 留及 其 与 印欧宗 教 因素 的合 并 。例 如 ，盛 行于 多　

里斯 人 城 邦 当 中 的 “许 阿 锵 提 亚 节 ”（Ｈｙａｋｉ
ｎｔｈｉ
ａ）是 祭 祀 阿波 罗 （Ａｐｏｌ
ｌｏｎ） 的节 日。其 名 称 来源　
Ｈｙａｋｉ
ｎｔｈｏｓ既是 神许 阿锵 托斯 的 名字 ，又 是 “风信 子 ”这 种花 的名字 ，它 是一 个前 希腊 语 名词 。
　在 阿　
穆克莱 （
Ａｍｙｋｌ
ａｉ）被 多里 斯人 的斯 巴达吞 并 之前 ，许 阿锵托 斯 在那 里被 当作一位 阴 间神来 崇拜 。一　
般 认为 他原 是 一位 前希腊 的植物 枯萎 神 。多里 斯 人所 带来 的阿波 罗崇 拜吸纳 了许阿 锵 托斯 崇拜 的若干　

因素 。
　而 他 被 阿波 罗击 毙 的神 话就 是他 为多 里斯 人 的 阿波 罗神 所取 代 的反 映 。。
祭 祀 阿波 罗 的节 日是　
以他 而 非阿波 罗 的名 字命 名 。一些 多里 斯城 邦历 法 中还 置有 “许 阿锵 提奥 斯 月 ”（
Ｈｙａｋｉ
ｎｔｈｉ
ｏｓ），
　该 月　
名也 得 自其 名 。
　

有相 当确 切 的证据 表 明原始 印欧人集 团 已拥 有 一种 由诸 神 、其 崇拜仪 式 和讲 述其 神话 的诗 歌所 构　

成 的发达 的宗 教体 系 。“天 父 ”（＊ｄｉ
ｅｕｓｐｈ　
ｔｅｒ）是借 助历 史语 言 学和 比较 神话 学重 构 出 的印欧诸 神 中最　
重要 的神 。他在 希腊 宗 教 中被 称 作 Ｚｅ
ｂｇ　 ｔＴ
１Ｑ（
“父亲 宙 斯 ”）。印欧语系 其他 语 言对 他有 着相 同词 源　
的称 呼 ，如 拉 丁语 的 Ｉ
ｉｐｉ
ｆ ｔｅｒ
／Ｉｕｐｐｉ
ｔｅｒ、翁布 里亚 语 的 Ｉ
ｕｐａ
ｔｅｒ
、伊 利里 亚语 的 Ａｅｔ
－ｒｔ
ｔｉ＇
ｔｖｅｏｇ、梵 语 的 Ｄｙａｕｓ
　

ｐｉ
ｔａ等 。
　希 腊 的太 阳神 （
Ｈｅｌ
ｉｏｓ）和 曙光 神 （Ｅｏｓ）的名称 在其 他一 些 印欧语 言 中可 以找到 同源词 ，印　
欧 各族 群关 于太 阳神 和 曙光神 的神话 也表 现 出 了相 似 性 ，这些 都 证实 了他 们是 从原 始 印欧人 宗 教那 里　
继承 来 的传 统神 祗 。
　

希腊宗教中著名的孪生英雄 （
半神 ）卡斯托尔 （
Ｋａｓ
ｔｏｒ）和波 吕丢凯斯 （
Ｐｏｌ
ｙｄｅ
ｕｋｅ
ｓ）常被合称　
为 “狄 奥斯 库 罗伊 ”（
Ｄｉｏｓ
ｋｏｕｒ
ｏｉ），意 即 “宙斯 之 子 ”。他们 是 出现 于很 多 印欧族群 的宗教 、神话 和传　
说里 的诸 多 “双 神 子 ”中 的一 对 。这 些 广泛 存在 的 “双 神 子 ”虽然 名字 不尽 相 同 ，但 其性质 、特 征和　
功 能却非 常相 似 ，甚 至相 同。根据 现 存 的神话 资料 ，很 容 易重构 出其 原始 印欧人 时代 的原 型 。他们 是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ｃｈａｉ
ｃ　ａｎｄ　
Ｃｌａｓｓｉ
ｃａｌ，
Ｐ．１
　３．
　

Ｍ．
Ｐ　Ｎｉ
ｌｓｓｏｎ，Ｔｈｅ
　Ｍｙｃｅｎａｅａｎ　
Ｏｒｉ
ｇｉｎ　
ｏｆＧｒ
ｅｅｋＭｙｔ
ｈｏｌ
ｏｇｙ，Ｂｅｒ
ｋｅｌ
ｅｙ：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　
ｏｆＣａ
ｌｉｆｏｒ
ｎｉａ　
Ｐｒｅｓ
ｓ，１９３２，ＰＰ．１８１－１８６．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 Ｇｒｅｅｋ　
，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
ｃｈａｉ
ｃ　ａｎｄ　
Ｃｌ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Ｐ．１５．
　

关于－
ｎｔｈ一
属前希腊语 言词尾，参见 Ｊ
．Ｂ．
Ｈａｌ
ｅｙ，“
Ｔｈｅ
　ｃｏ
ｍｉｎｇ
　ｏｆ
　ｔ
ｈｅ　
Ｇｒｅ
ｅｋｓ
：Ｉ．
Ｔｈｅ
　ｇｅ
ｏｇｒ
ａｐｈｉ
ｃａ
ｌ　ｄ
ｉｓｔ
ｒｉ
ｂｕｔ
ｉｏｎ
　ｏｆ
　ｐｒ
ｅ－Ｇｒ
ｅｅｋ　
ｐｌ
ａ ｃｅ－
ｎａｍｅｓ，”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Ａｒｃ
ｈａｅｏｌ
ｏｇｙ，Ｖｏ１．３２， Ｎｏ．２（１９２８），ＰＰ．１４１－１４５。　
Ｈ．Ｒ．Ｒｏｓ ｅ，“Ｒｅｖｉｅｗ：ＨｙａｋｉｎｔｈＯＳ．ｂｙ　
Ｍ．Ｊ．Ｍｅｌ ｌｉ
ｎｋ，Ｕｔｒｅｃｈｔ：Ｋｅｍｉｎｋ　
ｅｎ　Ｚｏｏｎ，１９４３　’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Ｈｅｌ
ｌｅｎｉｃ　
Ｓｔｕｄｉｅｓ，Ｖｏ１．
　
６５（１９４５），ＰＰ．１２９－１３０；Ｎ．Ｏ．Ｂｒ ｏｗｎ，“Ｒｅｖｉｅｗ：Ｈｙａｋｉｎｔｈｏｓ，ｂｙ　
Ｍａｃｈｔ ｅｌ
ｄ　Ｊ．Ｍｅｌｌｉｎｋ，Ｕｔ
ｒｅｃｈｔ，１９４３，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
ｆ　
Ａｒｃｈａｅｏｌ
ｏｇｙ，Ｖｏ１．５３，Ｎｏ．２（ Ａｐｒ．－Ｊｕｎ．，】
９４９），Ｐ．２１８．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
ｃｈａｉ
ｃ　ａｎｄ　
Ｃｌａｓ
ｓｉｃａｌ
，Ｐ．１
９．　
Ｋ．Ｐｒｅｔｃｈｅｔｔ，“Ｍｏｎｔｈｓ　ｉ
ｎ　Ｄｏｒ
ｉａｎ　
Ｃａｌｅｎｄａｒｓ，
”Ａｍｅｒ ｉｃａｎ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Ａｒｃｈａｅｏｌｏｇｙ，Ｖｏ１．５０，Ｎｏ．３（ Ｊ
ｕ１．
一Ｓｅｐ．，１９４６），ｐＰ：３５８－３６０；
　
Ｍ． Ｇｉｆ
ｌｅｒ
ｆ ，“Ｔｈｅ　Ｃａｌｅｎｄａ
ｒ　ｏｆ
　Ｃｏｓ，”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
ｆＡｒ ｃｈ
ａｅｏｌｏｇｙ，Ｖｏ１．４３，Ｎｏ．３（ Ｊｕ１
．－Ｓｅｐ．
，１９３９），ＰＰ．４４５－４ ６．
　
Ｊ．
　 Ｍａ ｌｌｏｒ
ｙ　ａｎ ｄ　Ｄ．Ｑ．Ａｄａｍｓ（ ｅｄｓ．
），Ｅｎｃ ｙｃｌｏｐｅｄｉａ　ｏｆ　
Ｉｎｄｏ－Ｅｕｒｏ
ｐｅａｎ　Ｃｕｌ ｔ
ｕｒｅ，Ｌｏｎｄｏｎ　ａｎｄ　Ｃｈｉｃａｇｏ：Ｆｉｔｚｒ
ｏｙ　Ｄｅａｒｂｏｒ
ｎ　
Ｐｕ
ｂｌｉ
ｓｈｅ
ｒｓ，１
９９７，
Ｓ．Ｖ．
‘‘
Ｇｏｄ＂
’ＰＰ．
２３０－
２３１．
　
Ｊ．Ｐ．Ｍ ａ
ｌｌｏｒ
ｙ　ａｎｄ　
Ｄ．Ｑ．Ａｄａｍｓ（
ｅｄｓ．
），Ｅｎｃ
ｙｃｌ
ｏｐｅｄｉ
ａ　ｏ
ｆ　Ｉｎ
ｄ ｏ－
Ｅｕｒ
ｏｐｅａｎ　Ｃｕｌ
ｔｕｒｅ，Ｓ．Ｖ．“Ｓｕｎ，
…‘Ｓｕｎ　Ｇｏｄｄｅｓｓ，
”Ｐ．５５６；Ｓ．Ｖ．
　
“Ｄａｗｎ．
’
’“Ｄａｗｎ　
Ｇｏｄｄｅｓ
ｓ，＇
’ＰＰ．１
４８—
１４９．
　
４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两 个青 年 ，彼此 关 系或 为孪 生 子 ，或 为 兄弟 ，他 们往 往被 冠 以 “儿子 ”或 “青 年 ”的称 号 ，并 经 常被　

认 为是天 神 或太 阳神 的后 代 ，如 希腊 神 话称 之 为 Ｄｉ
ｏｓｋｏｕｒ
ｏｉ，拉 脱维 亚神 话 称之 为 Ｄｉ
ｅｖａ　
ｄＥｌ
ｉ（“神之　
子 ”），立 陶宛神 话 称之 为 Ｄｉ
ｅｖｏ　
ｓｇｎ６１
ｉａｉ（
“神之 子 ”），印度神 话称 之 为 Ｄｉ
ｖｏ　
ｎａｐａ
ｔａｈ（
“Ｄｙａ
ｕｓ之 子 ”）。
　

他 们 被描 绘 为超 自然 的骑 手 ，常 以马 的形 象显 现 。例 如 ，卡斯 托 尔和 波 吕丢 凯斯 被称 为 Ｅ１
．
）Ｌ
７＂
￣７
＂
￣Ｏｔ（
“好　
马 ”）
、ＡＥ１
３ＫＬ
ＴＺＴ
ＺＯｔ（“白马 ”）
、ＡｅｖＫ６７
ｚｃｏ
Ａｏｔ（
“白驹 ”）、ＡｅｏＫｃ
ｏ￣ｏ
３Ａｃ
ｏ　Ａｔ
６ｇ （
“宙斯之 双 白驹 ”）。印度　

神话 里 的 “双 神 子 ”被称 为 Ａ￣
ｖｉｎａｂ（
“双 马 童 ”）。日耳 曼传 说 中建 立肯 特 王 国的盎 格 鲁 一撒 克 逊人 两　
首领 的名 字 为 Ｈｅｎｇｉ
ｓｔ（
“牡 马 ”）和 Ｈｏｒ
ｓａ（
“马 ”）。这 两个 传说 人物 身 上 也 隐含着 “双 神 子 ”的神 话　
原型 。他 们 总是 与代 表 曙光 、黎 明和 夜晚 星辰 的 女神有 关 联 ，该 女 神被表 现 为他 们 的配 偶或 姐妹 。她　
还常 以天 鹅 的形象 显 现 ，并与 太 阳神相 关 联 ，其 名 字 的词根 具有 “光 明的 ”、“闪亮 的 ”、“白的 ”含义 。
　
在希 腊神 话 中 ，狄 奥斯库 罗伊 的姐妹 海 伦 是从 天鹅 蛋 中诞 生 的 ，其父 宙 斯 也是化 为 天鹅 的形 象 使其 母　

丽达 （Ｌｅｄａ）受孕 的。在 词源 上 ，海伦 的名字 Ｈｅｌ

ｅｎａ与 “太 阳神 ” 的名字 Ｈｅｌ
ｉｏｓ（ｈｅｌ
ｉｏｓ，意 即 “太　
阳 ”）相 关联 （即　ＥＡ￣
ｖｏＬ和　ＨＡｔ
ｏｇ＜＊ｓ
ｉｗｅ
ｆ ｌ一，“太 阳 ”）。卡斯 托尔 和波 吕丢凯 斯所 娶 的 Ｈｉ
ｌａｅｉ
ｒａ（
“闪　
光 ”）和 Ｐｈｏｉ
ｂｅ （
“明亮 ”）姐 妹被 合称 为 Ｌｅｕｋｉ
ｐｐｉ
ｄｅｓ（
“白母 马 ”）。
　 在希 腊 宗 教 中，狄 奥斯 库 罗伊还　

被奉 为水 上 的救难 者 ，是 水手 的保 护神 。其 他 很 多 印欧族 群 的 “双 神 子 ”也具 有这 一特 征 和职 能 。

　这　
些均表 明了狄 奥斯 库 罗伊 崇拜 中的很 多 因素都 是 从原始 印欧 宗教 中继 承而 来 的遗 产 。
　

像 太 阳神 、曙 光神和 双 神 子这些 在 原始 印欧宗 教 中地位 比较 突 出的神祗 ，在 希腊 宗 教 当中都 演变　

成 了次要 的神祗 或 半神 ，这 无疑 是 原始 印欧 宗 教与 前希 腊 宗教 融合 以及 融合 后 革新 的 结果 。印欧 宗教　
与 前希 腊诸 宗 教之 间 的区别 可 能并 不构 成 一种截 然 的对 立 。各 种 继承 下来 的前希 腊 宗教 因素 和 印欧宗　
教 因素 在 不 同领 域 以不 同的程度 和 方式 发 生 了合 并 ，而且 在前 希 腊宗 教传 统 当 中也包 含 了各 时代近 东　

各 宗教 影 响 的因素 。
　

二 、米 诺 斯一 迈 锡 尼 宗 教　

克里 特 青铜 时代 文 明 （约 公元 前 ２０００至 前 １１００年 ）被用 传说 中 曾掌 握 强大 的海 上霸 权 的克 诺索　

斯 国王米 诺 斯 （
Ｍｉｎｏｓ）的名 字命 名为 “米 诺 斯文 明”。大 约 公元前 １６００年 ， 已受 到米 诺斯 文 明强 烈　

影 响 的大 陆上 的希腊 人 开创 了迈 锡尼 文 明 （约 公元 前 １
６００至前 １１００年 ）。大 约公 元前 １４５０年 ，迈 锡　
尼希 腊人 取 得克 里特 统 治权 。迈锡 尼 希腊 人带 来 了大 陆 的生 活方 式和 若干 文 化特 征 ，但 因 已严 重米 诺　
斯化 ，并沿 用 当地 原有 的统 治 方式 ，克里 特 社会 并无 太大 变化 。希腊 统 治者 还将 米 诺斯 线文 Ａ 改造 为　
线文 Ｂ用 以书 写 自己的希 腊语 。白此 克里特 文 明可 被视 为 一种 米诺 斯 一迈 锡尼 文 明 。米 诺斯 文 明和迈　
锡尼 文 明 的宗教 既相 联系 ，又相 区别 ，既有 很 多相 似性 ，又有 很 多不 同点 。人们 通 常将 两者 放在 一起　

进 行研 究 ，合称 为 “米 诺斯 一迈 锡尼 宗 教 ”。米 诺斯一

迈 锡尼 宗 教不 同于 希 腊宗 教 ，但其 中的很 多传统　
都为 希腊 宗教 所继 承 ，从而 也 构 成 了希腊 宗教 的源 头之 一 。
　
王 宫构成 米 诺斯 宗教 的主 要 仪式 中心 之 一 。王 宫 中通 常有 几座 崇 拜建 筑群 ，而 且 中央庭 院边上 肯　

定要修筑建筑群。其他的崇拜场所有洞穴圣所、山巅圣所 、树木圣所、家宅圣所 、神庙和墓葬。在各　

种 宗教 象 征物 中最 重要 的是 “双头 斧 ”。一般 认 为 “迷 宫 ”之 名 ｌ
ａｂｙｒ
ｉｎｔ
ｈｏｓ（线文 Ｂ 中 ｄａ－
ｐｕ２
一ｒｉ
．ｔ
ｏ－ｊ
ｏ　

Ｊ．
Ｐ　Ｍａｌｌ
ｏｒｙ
　ａｎ
ｄ　Ｄ．Ｑ．Ａｄａｍｓ（ｅｄｓ
．），
Ｅｎｃｙｃ
ｌｏｐｅ
ｄｉａ　
ｏｆＩｎｄ
ｏ—Ｅｕｒ
ｏｐｅ
ａｎ　Ｃｕｌ
ｔｕｒ
ｅ，ｓ
．ｖ．“
Ｄｉ ｖ
ｉｎｅ　Ｔｗｉ
ｎｓ，
”ＰＰ．１
６１—
１６５；
Ｏ．Ｓｋｕ
ｔｓｃ
ｈ，　
“Ｈｅｌ
ｅｎ，
ｈｅｒ　
ｎａｍｅ　
ａｎｄ　
ｎａｔ
ｕｒｅ，
”Ｔｈｅ　
Ｊｏｕｒｎ
ａｌ　
ｏｆＨｅｌｌ
ｅｎｉ
ｃ　
Ｓｔｕｄｉ
ｅｓ，
Ｖｏ１
．１０７（１
９８７），
ＰＰ．１
　８８—１９３．
　
５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被 认为 是该 词 的早期 形式 ）与 吕底 亚语 ｌ
ａｂｒ
ｙｓ （
“双 头斧 ”）和卡 里 亚语 Ｌａｂｒ
ａｕｎｄｏＳ（卡 里 亚某 地宙 斯　

崇 拜 中宙斯 的称 号 ，其 神庙 则称 为 Ｌａｂｒ
ａｕｎｄａ／
Ｌａｂｒ
ａｎｄａ）两词有 词源 上 的关 联 。
　动 物在 米诺 斯 宗教 中　
也 具有很 重 要 的功 能 。在 崇 拜仪 式 当 中，它 们可 能被 用 来表 现某 种神 秘力 量 的来 临 ，或象 征 再生 、冥　

界 和保 护 性 的力 量 。其 中公 牛 的角 色显 得 非 常突 出 。艺术 品表 现 了惊 险 的 “公 牛舞 ”场面 。公 牛角　

（ｂｕｃｒ
ａｎｉ
ａ）也 是～种 圣 物 ，它用 于标 明放 置其 中间 的物 品的神 圣性 质 ，伊 文思 称之 为 “祭献 角 ”。
　宗　
教建筑 上 一般 也都 装饰 着一 对或 一排 成对 具有 程 式化 表 现风 格 的公牛 角 。但 没有 确切 的证 据 能够表 明　
存在 公牛 崇拜 和公 牛神 崇拜 。在 动物 中只有蛇 和 鸟被 证 实具有 神 灵 的地位 。
　

米诺斯宗教中是否存在迈锡尼宗教和后来 的希腊宗教 中那种恒定的人形神仍未最终得到确证 。在　

克诺 索斯 （Ｋｎｏｓ
ｓｏｓ）王 宫 “神庙 储 藏窖 ”中发 现 的几 尊通 常被 认 为 是 “蛇 女神 ”的持 蛇妇 女小 雕像　
也被某些人怀疑为女祭司或女崇拜者 。从对神灵形象的表现来看，女神 比男神 占有更显要的地位 。伊　
文 思最 先 提 出，米 诺 斯宗 教 中在本 质 上只 存在 一 个单 一 的 “大 女神 ”或 “大 母 神 ”，她 由一 个作 为其　
配 偶或 儿 子 的年 轻 男性伴 侣 陪伴 ，在不 同 的场合 被 以不 同 的形态 加 以崇 拜 ：如她 可 以显 灵为 主管 地 界　
的 “蛇 女 神 ”、主 管天 界 的 “鸽 女神 ”、主 宰动 物 和野 性力 量 的 “女 兽主 ”、作 为　 物 丰 产化 身 的 “树　
女神 ”以及 各种 动 物形 象 ；等 等 。但 另一 些学 者则 认 为米诺 斯 宗教 也像 同时代 的近 东宗教 、迈锡 尼 宗　
教 和 以后 的希腊 宗教 ～样 是 典型 的多神 教 。。
这一 问题 仍在 讨 论之 中。虽然 线文 Ａ 尚未释 读 成功 ，但　

已经 释读 成 功 的线文 Ｂ希腊 语泥 板文 书 和希腊 神 话可 以帮助 人们 问接 地 了解米 诺斯 宗 教 的一 些情 况 。

　

根据荷 马在 《
奥德赛》（１
９．１
８８）中描述 的情况和克诺索斯线文 Ｂ泥板 的记载，可以确定在阿姆尼索　
斯 （Ａｍｎｉ
ｓｏｓ）洞穴 圣所 中被 崇拜 的是分娩 女 神 ，她 的希 腊语 名字 是埃 蕾 提娅 （
Ｅｉｌ
ｅｉｔ
ｈｙｉ
ａ）。神 话传 说　
中克 里 特 的一 些 女英 雄 或 宁芙 女 仙 的名 字可 能 是 崇拜 者 在 呼唤 女 神 时对 她们 （或她 ） 的称 号 ，例 如　
Ｐａｓ
ｉｐｈａｅ（
“全 见 者 ”或 “照 亮一 切者 ”）、Ａｒ
ｉａｄｎｅ（
“至圣 者 ”或 “引人 注 目者 ”）
、Ｐｈａｉ
ｄｒａ（
“光 明者 ”）
、　

Ｅｕ
ｒｏｐａ（
“远见 者 ”）、Ｄｉ
ｋｔｙｎｎａ（
“Ｄｉ
ｋｍ 山 的女性 ”）、Ｂｒ
ｉｔｏｍａｒ
ｔｉｓ（不 是希 腊语 ，据 希腊 语法 学家 ，它　
在 克里 特 语言 中 的意 思是 “好 的 ”或 “甜美 的少女 ”），此外 还有 Ｐｏｍｉ
ａ（“女 主人 ”，在 克诺 索斯 出土　
的线文 Ｂ泥 板上 写 作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
　
从 艺术 品上 所表 现 的画 面来看 ，米诺 斯 宗教 的很 多仪 式都 与后 来 的希腊 宗教 很相 似 ，如 祈祷 、祭　

坛献 祭 、焚 烧牺 牲 、宗 教游 行和舞 蹈 等在 两种 宗教 中都广泛 存在 。但考 古发 掘披 露 了米诺 斯 宗教 中有　

人 祭现 象 。米诺 斯 宗教 中女祭 司要 比男祭 司 占有 更 为显 要 的地位 。宗教 仪式 由女祭 司主持 ，男祭 司仅　
扮 演从 属角 色 。这 一 点 已获得 学者 们 的公认 。伊文 思最 早 提 出米诺 斯文 明中国王 是集 神 权和政 权 于～　
身的 “祭司王”的理论也因女祭司在宗教 中的主导地位而受到质疑。但学者们一般还都坚持米诺斯文　
明中 国王为 男性 担任 的基 本立 场 。
　

迈锡 尼文 明宗教 生活 的最早 证据 是 公元 前 １
６世 纪 的迈 锡尼 的 竖井墓 ，墓 中出土 的造 型艺 术 品上　
描绘的崇拜仪式在形式上与米诺斯宗教相 同。并且，像米诺斯文明一样，宫殿也构成迈锡尼文明的宗　

Ｐ　
Ｃｈａｎｔ
ｒａｉ
ｎｅ，Ｄｉ
ｃｉｔ
ｉｏｎｎａｉ
ｒｅ　
ｇｔｙｍｏｌ
ｏｇｉ
ｑｕｅ　
ｄｅ　ｌ
ａ ＆ｎｇｕｅ
　ｇｒ
ｅｃｑｕｅ：ｈ＆ｔ
ｏｉｒ
ｅ　ｅｓ
ｄ 　
ｍｏｔ
ｓ，Ｐａｒ
ｉｓ：Ｅｄｉ
ｔｉｏｎｓ
　Ｋｌ
ｉｎｃｋｓ
ｉｅｃｋ，１９８４，Ｓ．Ｖ．
　

Ａａ￣
３Ｏｖ￣，
Ａａ￣
３６０ｔ
ｖＯｏ￣，
ＰＰ．
６１０
—６１
１．　
Ｂ．Ｃ．Ｄｉ
ｅｔｒ
ｉｃｈ，“Ｍｉ
ｎｏａｎ　ａｎｄ　Ｍｙｃｅｎａｅａ
ｎ　ｒ
ｅｌｉ
ｇｉｏｎ，
”ｉｎ　Ｓ．Ｈｏｒ
ｎｂｌ
ｏｗｅｒ
　ａ
ｎ ｄ　Ａ．Ｓｐａｗｆ
ｏｒｔ
ｈ（ｅｄｓ．
），Ｔｈｅ　Ｏｘ
ｆｏｒ
ｄ　Ｃｌ
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Ｄｉ
ｃｔｉ
ｏｎａｒ
ｙ，Ｏｘｆ
ｏｒｄ：Ｏｘｆ
ｏｒｄ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ｅｓ
ｓ，１９９６，Ｐ．１３０４；Ｗ ．Ｋ．Ｃ．Ｇｕｔ
ｈｒｉ
ｅ，“１
１１ｅ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　
ｎ ｄ　
ａ ｍｙｔ
ｈｏｌ
ｏｇｙ　
ｏｆ　
ｈｅ
ｔ 　
Ｇｒｅｅｋｓ，
”　
ｉ
ｎ　Ｉ
．Ｅ．Ｓ．Ｅｄｗａ
ｒｄｓ，Ｎ．Ｇ　Ｌ．Ｈａｍｍｏｎｄ，ａｎｄ　
Ｅ．Ｓｏｌ
ｌｂｅｒ
ｇｅｒ（
ｅｄｓ．
），Ｔ
ｈ ｅ　Ｃａｍｂｒｉ
ｄｇｅＡｎｃｉ
ｅｎｔＨｉ
ｓｔｏｒ
ｙ ，３　 ｅｄ．
，Ｖｏ１
．ＩＩ，Ｐａｒ
ｔ　２，
　
Ｃａ
ｍｂｒ
ｉｄｇｅ：Ｃａ
ｍ ｂｒ
ｉｄｇｅ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ｒ ｅｓｓ，ＰＰ．８５８—
Ｐ ８５９．
　
王以欣 ：《
寻 找迷 宫一一神 话、考 古与米 诺文 明》，天津人 民出版 社，２
０００年 ，第 ３Ｏ
Ｏ一３
Ｏ１页 。
　
Ｗ ．Ｋ．Ｃ．Ｇｕｔ
ｈｒｉ
ｅ，“１１ｌ
ｅ　ｒ
ｅｌｉ
ｇｉｏｎ　
ｎ ｄ　
ａ ｍｙｔ
ｈ ｏｌ
ｏｇｙ　
ｏｆ　
ｈ ｅ　
ｔ ｒ ｅｅｋｓ＂’Ｐ．８８４；Ｂ．Ｃ．Ｄｉ
Ｇ ｅｔｒ
ｉｃｈ，“Ｍ ｉ
ｎｏａ
ｎ　ａｎ
ｄ　Ｍ ｙｃｅｎａｅａ
ｎ　ｒ
ｅｌｉ
ｇｉｏｎ＂’Ｐ．
　
１３０５．
　
王 以欣 ：《
克诺索斯 “迷 宫”与克里特 的 “王权 》，《世界历史》，１
９９８年第 ２期 ，第 ９２
—９９页 。
　
６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教 中心 。不 过 ，米诺 斯 宗教对 迈 锡尼 宗 教观 念 的影 响可 能仅 具 次要 意义 。同时 ，迈锡 尼 宗教还 具 有很　

多 自己 的特 点 。构 成米 诺 斯宗 教特 色 的洞 穴圣 所 、山巅圣 所和 净化 池 等 宗教场 所 ，在 迈锡 尼宗 教 当 中　

则 是缺 乏 的 。迈 锡尼 王 宫在 建筑 的若 干 方面 模仿 米 诺斯 样式 ，但在 整 体布 局 上却 不 同于 以 中央 庭 院为　
中心 的米 诺斯 宫殿 ，它 以 “大殿 ”（ｍｅｇａｒ
ｏｎ）为 中心 ，其 宗 教崇 拜 活动 也 只局 限于 “大殿 ”。迈锡 尼　
人控 制 克里特 后 ，其 宗 教反 过来 又 影 响 了米 诺 斯 宗教 ， 克诺 索斯 和 下西米 （Ｋａ
ｔｏ　Ｓｙｍｉ
）的 乡村 圣所　

均 显 露 出两 种 宗 教传 统 融 合 的迹 象 。克里 特 米诺 斯 时代 的一 些 圣所 也 一 直 沿用 至 希 腊文 明 的历 史 时　
期 ，有 些洞 穴 圣所在 迈 锡尼 时代 末 经历 了复兴之 后 甚至 在基 督 教 时代 都 在使 用 ，成 为基 督徒朝 圣 的地　
方。
　

迈锡 尼宗 教是 一种 典 型 的人形 神崇 拜 ，它也 为 以后 的希 腊 宗教 留下 了人 形神 传 统 。其 出土 神像 较　
大 且 较多 ，这与 米诺 斯 宗教 长 时 间 内神 像少 而小 的情 形 明显 不 同 。后 来在 希 腊宗 教 中 占主 导地 位 的奥　
林波斯诸神 中绝大部分神 的名称都在线文 Ｂ 泥板文书当 中直接被提到或者能够被泥板文书证实存在　
于 迈锡 尼 宗教 中。。
他 们 是 宙斯 （
ｄｉ．
ｗｅ＝Ｄｉ
ｗｅｉ
，Ｚｅｕｓ）
、赫拉 （
Ｐ．Ｆ
ａ，Ｈｅｒ
ａ）、波 塞 东 （
ｐｏ．
ｓｉ．
ｄａ．
Ｏ，Ｐｏｓ
ｅｉｄｏｎ）、
　

阿瑞 斯 （
口．Ｆ
ｅ，Ａｒ
ｅｓ）、赫 耳 墨斯 （Ｐ．
ｍａ．
ａ２＝Ｈｅ
ｒｍｄｄｉ
，Ｈｅｒ
ｍｅｓ）、雅 典娜 （一 例 以 ａ．
ｔａ．
ｎａｐｏ．
ｔｉ
．ｎｉ
－ｊ
ａ的形　
式 出现 ，＝Ａｔ
ｈａｎｄｉ
　Ｐｏｍｉ
￣ｉ；另 一例 残 ，文特 里 斯将 之恢 复 为　 ．
ｔａ．
ｎａ，
Ａｔｈｅｎａ）、阿耳 忒 弥斯 （口．
ｔｅ．
ｍｉ．
ｔｏ　
＝Ａｒ
ｔｅｍｉ
ｔｏｓ，ａ．
ｔｅ．
ｍｉ．
ｔｅ＝Ａｒ
ｔｅｍｉ
ｔｅｉ
，Ａｒ
ｔｅｍｉ
ｓ）、狄 奥 尼索斯 （
ｄｉ．
ＷＯ．
ｎｕ．
ｓｏ－
ｊｏ，Ｄｉ
ｏｎｙｓ
ｏｓ）、赫法 伊 斯托 斯 （人　
名 ａ－
ｐａ—
ｉ—
ｔｉ
－ｊｏ＝ Ｈ＠ ｈａｉ
ｓｔ
ｉｏｓ或 Ｈｄ
ｐｈａｉ
ｓｔｉ
ｇｎ，Ｈｅｐｈａ
ｉｓｔ
ｏｓ）、德 墨特 耳 （ｄａ—
ｍａ－
ｔｅ，Ｄｅｍｅ￣ｒ？）。阿波 罗　

（Ａｐｏｌ
ｌｏｎ）的 名称 不见 于泥 板 ，但 是后 来作 为 阿波 罗称 号之 一及 其赞 美 诗名 称 的 “派 安 ”（
ｐａｊａ．
ＷＯ．＝　
Ｐａｉ
ａｗ６ｎ．
，ｐａ－
ｊａ．
ｎｉ４０＝Ｐａｉ
ａｎｉ
ｇｉ，
Ｐａｉ
ａｎ）却在 克诺 索斯 的泥 板 上被 提到 。在 迈锡 尼 人统 治 的克诺 索斯 他　

作 为 一个独 立 的神 受到 崇拜 。泥板 上还 有 “埃 努 阿利 奥斯 ”（Ｐ．

ｎｕ．
ｗａ．
ｒｉ－
ｊｏ，Ｐ．
ｎｗａ．
ｒｉ－
ｊｏ，
Ｅｎｙａｌ
ｉｏｓ）一 名 。
　
在 后 来 的希 腊 宗教 中 “埃努 阿 利奥 斯 ”有 时作 为 战神 阿瑞 斯 的一个 称 号 出现 ，有 时则 作为 另一 个独 立　
的战神 而被 崇 拜 。埃蕾 提娅 （Ｐ．
Ｆｅ．
ｕ．ｔ
ｉ－
ｊｉ
．ａ＝Ｅｌ
ｅｕｔ
ｈｉａ，Ｅｉ
ｌｅｉ
ｔｈｙｉ
ａ）、厄里 逆 斯 （Ｐ．
ｒｉ．
ｎｕ，Ｅｒ
ｉｎｙｓ）的名 字　
也 出现 在 了泥 板文 书 当 中，她们 在 有史 时 期依 然被 人们 崇拜 。
　

令 人感 到有 些 惊异 的是 ，泥 板文 书里 还 存在 与 “宙斯 ”和 “波 塞 东 ”二 名相 对应 的阴性形 式 ，即　

两 个女神 的名字 “宙娅 ”（
ｄｉ—
ｕ－ｊａ／
ｄｉ—
ｗｉ－
ｊａ＝Ｄｉ
ｗｊａ／
Ｄｉｗｉ
ａ）和 “波 塞 达埃 娅 ”（
ｐｏ—
ｓｉ—
ｄａ—
ｅ－ｊａ＝Ｐｏｓ
ｉｄｇ
ｔｅｉ
ａ）。
　
除庞菲 利亚 （
Ｐａｍｐｈｙｌ
ｉａ）的一 篇铭 文上 出现 了 “宙娅 ”（
Ｄｉｗｉ
ａ）一 名外 ，后 来 希腊 宗 教 中找不 到有 关　
她 的其 他证 据 。迈 锡 尼 时期 的宙 娅不 能被 等 同于 赫拉 。在 后来 希腊 宗教 中身 为宙斯 配偶 的赫 拉 在泥 板　

上 已与 宙斯 成对 出现 。波 塞 达埃 娅 的崇拜 也 是与 波 塞 东的崇 拜 分开 的 ，而且 在历 史 时期不 复 存在 。

　
泥 板 上 还 直 接 或 间 接 提 到 其 他 一 些 神 祗 ，这 些 神 祗 大 多 已不 为 历 史 时 期 的希 腊 人 所 知 ，如　
．

ｒｆ
．　ｆ
　『
（）ｄｉ
．ＷＯ （Ｄｒ
ｉｍｉ
ｏｓ　Ｄｉ
ｗｏｓ，“宙斯 之 子 德里 米 奥 斯 ”）、ｍａ．
ｎａ．
ｓａ （“马那 萨 ”）、 ｉ
－ｐｅ．
ｍｅ．
ｄｅ－
ｊａ　
（Ｉ
ｐｈｉ
ｍｅｄｅｉ
ａ，“伊佩 美狄 娅 ”？ ）、Ｐｅ
ｒｅ．
　８２（
Ｐｅｌ
ｅｉａ，“鸽 女神 ”？）、ｍａ．
ｔｅ．
Ｆｅ　
ｔｅ．
ｉ－
ｊａ（
“神母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　
口一
ｓｉ—
Ｗｌ‘
－
ｊａ （Ｐｏｔ
ｎｉａＡｓ
ｗｉａ，“亚细 亚女 主 ”）、 ｎｅ—
ｗｏ－
ｐｅ—
ｏ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 （
ｎｅ—
ｗｏ－
ｐｅ一
０为地 名 属格 ，ｐｏ—
ｔｉ
—ｎｉ
－
ｊａ　
意 即 “女主 ” ）、ｕ－
ｐｏ－
ｊｏ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
ａ （ｕ－
ｐｏ－
ｊｏ为 地名 属格 ，意义 或 为此 地 的 女主 ；或 “冥界 女 主 ”；
　

或 “女 织造 主 ”；或 “圣 柱 女主 ”？ ）、 ｐａ．
ｋｉ－
ｊａ．
ｎｅ￣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
ｐａ．
ｋｉ－
ｊａ．
ｎｅ为 圣所地 名 ）、Ｐ．
Ｆｅ．
ｗｉ４０　

Ｂ．Ｃ．Ｄｉ
ｅｔｉｃｈ，
ｒ “Ｍ ｉ
ｎｏａｎ　
ａｎｄ　
Ｍ ｙｃｅｎａ
ｅａｎ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Ｐ．１３０５．
　
以下所利用 的关 于迈 锡尼宗教 的线文 Ｂ资料及相 关释 义来 自Ｍ．
Ｖｅｎ
￣ｓ　
ｎｄ
ａ 　
Ｊ．Ｃｈａ
ｄｗｉ
ｃｋ，
Ｄｏｃｕ
ｍｅｎｔ
ｓ　
ｉｎ　
Ｍｙｃ
ｅｎｅ
ａｎ　
Ｇｒｅｅ
ｋ．　
Ｃａｍｂｒ
ｉｄｇｅ：Ｃａ
ｍ ｂｒ
ｉｄｇｅ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
９５６，ＰＰ．１２５—１
２９，２８６—
２８９，３０５．
３０７；Ｊ．Ｇｕｌ
ｉｚｉ
ｏ，Ｋ．Ｐｌ
ｕｔａ，ａ
ｎ ｄ　Ｔｈ．Ｇ　Ｐａｌ
ａｉｍａ，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　ｉ
ｎ　ｔ
ｈｅ　Ｒｏｏｍ　ｏｆ　ｔ
ｈｅ　Ｃｈａｒ
ｉｏｔ
　Ｔａｂｌ
ｅｔｓ，
”Ａｅｇａｅｕｍ　２２ （
２００１），ＰＰ．４５３—
４６　
Ｉ：Ｊ．Ｋｉ
ｌｉｅｎ，“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　ａｔ
　Ｐｙｌ
ｏｓ：Ｔｈｅ　
Ｅｖｉ
ｄｅｎ
ｃｅ　
ｏｆ　
ｔｈｅ
　Ｆｎ
　Ｔａ
ｂｌｅ
ｔｓ，
＇
’Ａｅ
ｇａｅ
ｕｍ　
２２（
２００１
），Ｐ
Ｐ．４３５
．４４３；Ｃ．ＢｏＳ
ｌｌｅ，“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ｕｎ
ｉｔ６
　ＯＨ
　ｐｌ
ｕｒａ
ｌｉ
ｔ６７
”Ａｅ
ｇａｅ
ｕｍ　
２２　
（
２００１），ＰＰ．
４０３—
４０９；Ｓ．Ｍｏｍ ｓ，“Ｐｏｍｉ
ａ　Ａｓ
ｗｉｙａ：Ａｎａ
ｔｏｌ
ｉｎ 　Ｃｏｎｔ
ａ ｒｉｂｕｔ
ｉｏｎｓ
　ｔｏ　Ｇｒｅ
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
”Ａｅｇａｅｕｍ　２２ （
２００１）
，ＰＰ．
　
４２４—
４３４；Ｅｍｉｌ
ｙ　Ｖｅｒ
ｍｅｕｌ
ｅ，Ｇｒ
ｅｅｃｅ　
ｉｎ　
ｔｈｅ　
Ｂｒｏｎｚｅ　
Ａｇｅ，ｐｐ．２９１
　２９７。
　
７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
ａ（　－
Ｆｅ－
ｗｉ－
ｊｏ为地 名属 格 ）、ｐｏ・
ｔｉ
－Ｊ
　・ｋｅ
－ｓｉ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
ｐｏ－
ｔｉ
－Ｊ
　・ｋｅ・
ｓｉ为地 名ｐｏ．
ｔｉ
－［
２ａ．
ｋｅ．
ｅ的位格 ）、
　

ｄａ－
ｐｕ２
．ｒｉ
．ｔ
ｏ－ｊｏ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ａ （
Ｌａｂ）
　ｒ
ｉｎｔ
ｈｏｉ
ｏ　Ｐｏｔ
ｎｉａ，
　 “双 头斧 宫 ［
迷 宫］女主 ” ）、ｐｏ．
ｔｉ
．ｎｉ
－ｊ
ａ　ｉ
－ｑｅ－
ｊａ （
“女　
马 主 ”）、ｓ
ｉ－ｔ
ｏ－ｐｏ．
ｔｉ
．ｎｉ
－
ｊａ （
“女谷 物主 ”）、ａ．
ｎｅ．
ｍｏ （Ａｎｅｍｏｉ
，“风神 ”）等 。克 诺 索斯 泥板 文 书 中提 到　
的 “双 头斧 宫 ［
迷宫］女主 ”显 然 是迈锡 尼 宗教从 米 诺斯 宗教 那里 继承 来 的神祗 ，这 显 示 了两种 宗教在　

克里 特 的合 流 。“亚 细亚 女 主 ”是来 自安 纳 托利 亚 的神祗 ，其崇 拜透 露 了近 东宗 教 因素 对迈 锡 尼宗教　

的贡献 。
　
泥板 对祭 司有 ｉ
－
ｊｅ．
Ｆｅ．
ｕ（ｈｉ
ｅｒｅ
ｕｓ，
“祭 司 ”）、ｉ
－ｊ
ｅ．Ｆ
ｅ－ｊ
ａ（ｈｉ
ｅｒｅ
ｉａ，“女 祭司 ”）、ｉ
－ｊ
ｅ－Ｆ
Ｏ．ＷＯ．
ｋｏ（ｈｉ
ｅｒｏｗｏｒ
ｇｏｓ，
　
“做圣 事 者 ”）、ｋａ．
Ｆａ．
ｗｉ－
ｐｏ．
ＦＯ （ｋｌ
６ｗｉ
ｐｈｏｒ
ｏｓ，“执 钥人 ”）、ｋｉ
．ｒｉ
—ｔ
ｅ．ｗｉ
－ｊ
ａ （“撒 大麦 者 ”？ ）、ｐｕ．
ｋｏ．
ＷＯ　

（
ｐｕｒ
ｋａｗｏｉ
，“点火 人 ”）等 通称 或专 称 。争议 较 多 的是 ｔ
ｅ．Ｆ
ｅ．ｔ
ａ （ｔ
ｅｌｅ
ｓｔａｉ
），有学 者认 为他 们 也是一 种　
祭 司 ，或兼 负宗 教职 责 。
　此外 ，泥板 中还 出现 了 ｔ
ｅ．０４０
　ｄｏ．
ｅ．Ｆ
ｏ（ｔ
ｈｅｏｉ
ｏ　ｄｏｅｌ
ｏｓ，“神 之男 奴 ”）和 ｔ
ｅ．０４０　

ｄｏ．
ｅ．Ｆ
ａ （ｔ
ｈｅｏｉ
ｏ　ｄｏｅｌ
￣，“神之 女奴 ”）的名称 ，但 其 具体 地位 和功 能还 不很 清楚 。
　
线文 Ｂ泥板 文 书提供 的宗教 资料 当 中依 然有 很 多人 们 尚未搞 清 的东西 ，这 一情况 也反 映 了米诺 斯　
一

迈 锡尼 宗 教 的复杂 性 。可 以肯 定 的是 ，在 崇 拜管 理 、祭 祀 仪式 、圣 物 礼器 、历 法 节庆 等诸 多方面 ，
　
米 诺 斯．
迈 锡尼 宗教 的很 多传统 都一 直 留传 到历 史 时 期 的希腊 。但 希 腊 宗教 当 中新 、 旧因素 的确 切 比　

例 仍 是一个 无 从理清 的 问题 。
　

三 、希腊宗教 的形成　

大 约公 元前 １２００前 后 的几十 年 中 ，迈 锡尼 文 明遭 受毁 灭性 的打击 而 覆亡 。传 统认 为 ，这是 多里　

斯 人 的入侵 结 果 。之 后 ，希 腊进 入所 谓 的 “黑 暗时 代 ”。希腊 宗教 正是在 黑暗 时代和 古风 时代初 希腊　

社会 所经 历 的深 刻变 革 当中形 成 的。在 这一 历史 时刻 ，前希 腊 宗教 、印欧宗 教 、米 诺斯 一迈 锡尼 宗教　
和 近东 宗教 多种 宗教源 头 、传 统和 因素 最终 融会 在一起 ，很 多全 新 的宗教元 素 也被 创造 出来 ，新老 宗　
教成 分又 在 新 的条 件和 需求 下被 加 以革新 性重 组和 重构 ；到 公元 前 ８世纪 ，人们 已经 能够 看 到成 型 的　

希 腊宗教 。
　
希腊 宗教 的很 多要 素都 可 以在迈锡 尼 宗教 中 找到根 源 。这 意味着 黑 暗时 代宗 教发 展上 的连 续性 。
　
首要 的和最 明显 的是 构 成希 腊 宗教 重 要特 征 的人 形 神崇 拜 和 奥林 波 斯神 族 中 绝大 部分 神 的名称 都 是　
迈锡 尼宗 教 的遗 产 。 同时 ，宗 教上 的断 裂也 是严 重 的 。古 风 时代德 尔 菲 、提 洛 岛 （Ｄｅｌ
ｏｓ）、艾 琉西 斯　
（Ｅｌ
ｅｕｓ
ｉｓ）和 阿穆 克莱 的神庙 都建 立在 迈锡 尼 时代 的圣 所 的遗 址 之上 ，但 考 古发 掘 的结果 显示 它们 与　
后 者之 间存 在着 断层 ，这表 明它 们是 全新 的宗 教 设施 。。
很 多线 文 Ｂ文 献 中 的神 的名字 消失 了 。另外 ，
　

很 多新 旧宗 教 的因素 还发 生 了复杂 的重 组 。历 史 时期 的 阿波罗 崇拜 至少 由三 种 因素 融合而 成 。一种 因　

素 来 自多里 斯一
西北 希腊 人 的年度 部落 集会 （ａｐｅｌ
ｌａｉ
）制 度 ，这种 部落 集会 的一项 重要 活动 就是 男青 年　
的成丁 礼 ，阿波 罗作 为男 青年保 护神 的崇 拜 内容 即来源 于 此 。阿波 罗 的名字 Ａｐｏｌ
ｌｏｎ在 多 里斯方 言 中　

作 Ａｐｅ
ｌｌ
ｏｎ，多里斯各城邦历法 中还有一个月份的名字 叫做 Ａｐ
ｅｌｌ
ａｉ
ｏｓ，这些也暗示了 Ａｐ
ｏｌｌ
ｏｎ的词源　
应为 ａ
ｐｅｌ
ｌａ
ｉ。作为医神 的阿波罗是与其称号之一暨赞美诗 的名称—— “派安”（
Ｐａｉ
ａｎ）联系在一起 的，
　

Ｓ．Ｍｏｒｒ
ｉｓ．“ＰｏｍｉａＡｓｗｉｙａ：
Ａｎａｔｏｌｉ
ａｎ　Ｃｏｎｔｒ
ｉｂｕｔｉ
ｏｎｓ　ｔ
ｏ　Ｇｒｅｅｋ　
Ｒｅｌｉ
ｇｉｏｎ，
”Ａｅｇａｅｕｍ　
２２（２００１
），ＰＰ．
４２４・
４３４．　
Ｓ．Ｂ．Ｐｏｍｅ ｒ
０ｙ　ｅ
ｔ　ａ１
．，Ａｎｃｉ
ｅｎｔ
　Ｇｒｅｅｃｅ：Ａ　Ｐｏｌｉｔ
ｉｃａｌ
，Ｓｏｃ ｉ
ａｌ，ａｎｄ　
Ｃｕ ｌ
ｔｕｒ
ａｌ　
Ｈｉｓｔ
ｏｒｙ，
Ｎｅｗ　Ｙｏｒｋ　
ａｎｄ　
Ｏｘｆｏｒ
ｄ：Ｏｘｆ
ｏｒｄ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９９，ＰＰ．２８・ ２９；Ｅｍｉ ｌ
ｙ　Ｖｅｒ
ｍｅｕｌ ｅ，Ｇｒ
ｅｅｃｅ　ｉｎ　ｔ
ｈｅ　Ｂｒ
ｏｎｚｅ　
Ａｇｅ，Ｐ．２９７．
　
。 Ｗ Ｂｕｒ
． ｋｅｒｔ
，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 ｉ
ｇｉｏｎ：Ａｒｃｈａｉｃ　
ａｎｄ　Ｃｌ
ａｓｓｉｃ
ａｌ ，Ｐ．４９．
　
８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这一 医神 职 能和 医疗 赞美 诗 的宗 教传 统 源于 克里 特 ，克 诺索斯 线 文 Ｂ文献 中记录 的派 安 崇拜 被并 入阿　

波 罗崇拜 。另外 ，阿波 罗崇 拜 中还 吸收 了很多 闪米 特和 赫梯 宗 教 的 因素 。
　

在 黑暗 时代 和 古风 时代 初 期宗 教发 生 新变化 和 希腊 宗 教形 成 的过 程 中 ，近 东宗教 的影 响是一 个不　

容 忽视 的 因素 。在 宗教领 域 ，希 腊在 各 个 时期 内都 受 到近 东 的重大 影 响 。赫 西俄 德诗 作 中保存 的创 世　

神 话 、继承 神 话及诸 神 谱 系与近 东的 阿卡 德 、胡 里 安 、赫梯 和腓 尼 基 的 同类 神 话有 着 惊人 的相 似之 处 ，
　
而 近 东 的这些 神 话可 能 最初 都 源 于 苏美 尔 神 话 。
　 ‘黑暗 时代 ”和 古风 时代初 期 ，大量 近 东宗 教 的 因　
素 ，主要 是 来 自小 亚细 亚 的宗教 因素 进 入希 腊 ，并 且对 于 希腊 宗教 的最终 成 型起 了重 大 的作用 。在 奥　

林 波斯诸 神 当 中 ，阿佛 罗蒂 忒 （Ａｐｈｒ

ｏｄｉ
ｔｅ）的名 字 不见 于线 文 Ｂ 泥 板 ，她 是 从西 闪米 特人 那 里 引入 的　
神 灵 ，其 原型 是 阿什 塔尔 特 （Ａｓ
ｔａｒ
ｔｅ），该 神在 东 闪 米特 人那 里 称伊 什 塔 尔 （Ｉ
ｓｈｔ
ａｒ）。。
阿波 罗 、阿耳　

忒 弥斯 、赫法 伊 斯托 斯 等诸 神崇 拜 的若 干要 素 都可 以在 近 东宗 教 中找 到根源 或 联系 。在崇 拜 习俗方 面 ，

　
希腊 几 何 陶时期 以前 似 乎没 有 受到近 东 的影 Ｈ
向。设 有 崇拜 偶像 的巨大 神庙 建筑 是 从几 何 陶时期 开 始 出　

现 的 ，这 可 能更 多 地是 受近 东 ，尤其 是 西 闪米特 文化 影 响 的结 果 ，而 非青 铜 时代本 土 宗教 建筑 传统 的　

延续 。古典 形态 的献 祭仪 式 的某 些要 素 ，特 别是 杀 牲燔 祭也 是 后迈 锡尼 时期学 习近 东 宗教 的成 果 。
　
希腊 宗 教 的最终 形 成是 随 社会 变化 特别 是城 邦 形成 这一 巨大变 革 宗教 内部 革 新 的结果 。迈 锡尼 文　

明的衰亡 也 宣告 了以王 宫为 中心 的宗 教 崇拜 活动 方 式 已经不 合 时宜 。在迈 锡 尼 时代末 期 ，就开 始 出现　

了建 立在 王 宫范 围之 外 并 日益 取 而代 之 的公 共圣 所 。从 “黑 暗 时代 ”开始 ，在 公共 圣 所 中进 行 的崇拜　
逐 步成 为希 腊人 最主 要 的宗 教活 动 。“几 何 陶 时代 ”（公 元前 ９００至前 ７００年 ），人 口增长 所造 成 的多　
方面 的压 力 因素汇 集 在一 起 ，对一 种革 新 性社 会 的 出现 提 出 了要 求 ，而这 种社 会 正是通 过 以 日益公 开　

的方 式组 织起 来 的集 体性 圣所 和 崇拜 仪 式获 得 自我 意识 的 ，重 组后 的宗教 崇拜 将分 散 的个 人和 群体 整　
合 为一 种新 的更为 巩 固和 积 极 的城 邦 共 同体 。
　 我们 完 全可 以说 ，希 腊 宗 教 的形成 与希 腊城 邦 的形 成　
是 同一历 史进 程 中 的两种 纠缠 在 一起 的变 革 。在这 一进 程 当 中 ，社 会财 富 的增 长也 为宗 教领 域 中 的更　

大投 资提 供 了可 能 。与 东方 贸易 和 交往 的恢 复和 扩 大又 使希 腊人 可 以从 东 方宗 教 中获取 能够 服 务于他　
们宗 教革 新 的资源 。
　
在 这 场宗 教革 新 当 中 ，一个 引 入注 目的现 象就 是英 雄 崇拜 这种 新 的崇 拜类 型 的 出现 。大 约 公元前　
７５０年 ，各 地 的希腊 人突 然 对大 量 的古 墓表 现 出 了浓 厚 的宗 教兴 趣 。这 些 古墓 大 多属迈 锡尼 时代 ，在　

整 个黑 暗 时代 一直 倍受 冷落 。不知名 的古墓 主人 被 当作 某位 知 名 的英雄 而 受到 奉祀 。公 元前 ８世 纪 晚　

期又 出现 了位 于古 墓所 在地 之 外完 全新 建 的英 雄祠 。英雄 崇拜 的突然 出现 和 城邦 的建立 之 间存在 着联　
系 。建 城 英雄 能够 带给 城邦 一 个光 荣 的过 去 。在城 邦边 界 建立 英雄 祠 标 志 了城 邦 对于 其 疆域 的控 制 。
　
英 雄崇 拜赋 予 了城邦 以历史 和 地理 的合 法性 。。
　
英 雄 崇 拜戏 剧 性 出现 的时 刻 ，也 正 是荷 马和 赫 西 奥德 在 自己的诗 作 中讲述 神 祗 和 英雄 神 话 的 时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Ｇｒｅｅ
ｋ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ｃ
ｈａｉ
ｃ　ａｎｄ　
Ｃｌａｓｓｉ
ｃａｌ
，ＰＰ．１４４—１
４５．
　

Ｏ．Ｍｕｒｒａｙ，Ｅａｒ＠ Ｇｒｅｅｃｅ，Ｌｏｎｄｏｎ：Ｆｏｎｔａｎａ　Ｐｒｅｓ
ｓ，１９８８，ＰＰ．８４—９１；Ｗ ．Ｂｕｒｋｅｒｔ
，Ｔｈｅ 　Ｏｒｉｅｎｔ
ａｌ＆ｉ
ｎｇ　
Ｒｅｖｏｌｕｔｉ
ｏｎ：Ｎｅａｒ 　
Ｅａｓ ｔ
ｅｒｎ　
Ｉ
ｎｌｕｅｎｃｅ　
ｆ ｏｎ　
Ｇｒｅｅｋ　Ｃｕｌｔ
ｕｒｅ　
ｉｎ　
ｔｈｅ　
Ｅａｒｌｙ　Ａｒｃｈａｉｃ
　Ａｇｅ，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Ｍａｓｓａｃｈｕｓｅｔｔ
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ｖａｒ
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
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
　
１９９７，ＰＰ．８８－
－ ９６．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Ｏｒ
ｉｅｎｔ
ａｌｉ
ｚｉｎ
ｇ　Ｒｅ
ｖｏｌ
ｕｔｉ
ｏｎ：
Ｎｅａ
ｒ　Ｅａ
ｓｔｅ
ｒｎ　
Ｉｎｌｕｅ
ｆ ｎｃｅ
　ｏｎ
　Ｇｒ
ｅｅｋ
　Ｃｕｌ
ｔｕｒ
ｅ　ｉ
ｎ　ｈｅ
ｔ 　
Ｅａｒ
ｌｙ　
Ａｒｃ
ｈａｉ
ｃ　
ｇｅ
Ａ ，
ＰＰ．
２０，
９６—
９９．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Ａｒ
ｃｈａｉ
ｃ　ａｎｄ　
Ｃｌ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ＰＰ．４７—
５３．
　
。Ｆ．ｄｅ　Ｐｏｌ
ｉｇｎａｃ，Ｃｕｌ
ｔｓ ， Ｔｅ
ｒｒｉ
ｔｏｒ
ｙ，ａｎｄ　ｔ
ｈｅ　Ｏｒｉ
ｇｉｎｓ
　ｏｆ　
ｈｅ
ｔ 　Ｇｒ
ｅｅｋ　Ｃｉ
ｔｙ—
ｓｔａｔ
ｅ，ｔ
ｒａｎｓ．ｂｙ　Ｊ．Ｌｌ
ｏｙｄ，Ｃｈｉ
ｃａｇｏ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Ｔｈｅ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ｏｆ
　Ｃｈｉ
ｃａｇｏ
　Ｐｒ
ｅｓｓ
，１９９
５，ＰＰ．１
５０—
１５４；黄洋 ：《希腊城邦 的公共 空间与政治文化》，《
历 史研 究》，２０
０１年第 ５
　
期 ，第 ｌ００一ｌ Ｏ７页 。
　
。Ｓ．Ｂ．Ｐｏｍｅｒ
ｏｙ　
ｅｔ　
ａ１．
，Ａｎｃｉ
ｅｎｔ
　Ｇｒ
ｅｅｃｅ：Ａ　
Ｐｏｌ
ｉｔｉ
ｃａｌ
，Ｓｏｃｉ
ａｌ，ａｎｄ　
Ｃｕｌ
ｔｕｒ
ａｌ　
Ｈｉｓｔ
ｏｒｙ ＰＰ．７９—
８０；Ｃ．Ｏｒ
， ｒｉｅｕｓ
　ｅｔ
　Ｐ．Ｓ．Ｐａｎｔ
ｅｌ，Ｈｉ
ｓｔｏｉ
ｒｅ　
ｇｒ
ｅｃｑｕｅ，Ｐａ
ｒｉｓ：Ｐｒ
ｅｓｓ
ｅｓ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ａｉ
ｒｅｓ
　ｄｅ
　Ｆｒ
ａｎｃｅ，１９９５，ＰＰ．２７２—
２７４；Ｆ．ｄｅ　
Ｐｏｌ
ｉｇｎａｃ，Ｃｕｌ
ｔｓ，Ｔｅｒｒｉ
ｔｏｒ
ｙ，ａｎｄ　
ｈｅ
ｔ 　Ｏｒｉ
ｇｉｎｓ　
ｏｆ　
ｈｅ
ｔ 　
Ｇｒｅ
ｅｋ　
Ｃｉｙ—
ｔ ｓｔ
ａｔｅ，
ＰＰ．１２８—１
４９．
　
９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刻 。这 两位 具 有 泛希 腊 影 响 的诗 人所 讲 述 的具 有 泛希 腊 意 义 的神 话对 希 腊 宗教 起 到 了最 终 定 型 的作　
用 。希 罗多 德恰 切地 描 述 了这一 点 ：“每 个 神从 哪里 诞 生 ，他们 是 否全 都 一直存 在 ，他 们 的形 象什 么　
样 ，可 以说直 到不 久 以前希 腊 人才 知道 。因为我 想赫 西奥 德 和荷 马在 年代 上 比我早 不 过 四百年 ，而 正　

是他 们为 希腊 人创 作 了神 的谱系 ，给 诸神 命名 ，为他 们分 配尊 荣和 神通 ，指 明了他们 的形象 。”

　荷 马　
和 赫 西奥 德确 立 了希腊 宗教 神祗 的基 本传 统和 奥林 波斯 神 崇拜 中心 地位 的传 统 。荷 马 笔下 的神祗 虽然　

比人类 强大 而 又不死 ，却有 着 人一样 的形 象 、心 理 和行 为方 式 ，甚 至缺 点 。荷 马 史诗所 表述 的这种 “人　

形 神 ”观念 一直 延续 至古 代 的终结 之 日。赫西 奥 德第 一次 为 希腊 人撰 写 了一部 系统 的诸 神谱 系 。其 《神　
谱》讲述了诸神 的起源、世系和神祗世界中的权力嬗变 ，突出了神界斗争的最终结局是宙斯成为众神　
之 王及 奥林 波斯 神统 治地 位 的确立 。赫 西 奥德 将希 腊人 原 有宗 教传 统 中秩 序 混乱 的神 祗群 体 系统化 地　

安 置进 了 东方 的神学 框架 ，同时又 以 自己的创 造 力将 这个 神 学体 系充 分地希 腊化 。希 腊宗 教 没有不 容　

怀疑 的经 书和 教义 ，但这 不 意味着 它 没有 自己的神 学话 语 元典 。荷 马和赫 西奥 德提 供 的也 正是这 种元　
典 。尽管 ，希 腊人 不 时创造 出的新 的神 话 、神学 和崇 拜 与荷 马和赫 西 奥德 的神 话和 神学 不尽 一致 并存　

在 相 冲突 的地 方 ，希 腊人 当 中也不 乏批 评和 反 对荷 马和 赫西 奥德 的神 话和 神 学 的人士 ，但希 腊 宗教始　

终没 有超越 两位 诗 人所 提供 的宗 教观 念框 架和 话语 方 式 。
　

四、希腊 宗教 的 内容 和特点　

希腊 宗 教是 多神 教 。其 崇拜 对象 大致 可分 为神 祗 、英 雄和 死 者几类 。神 （ｔ
ｈｅｏｓ）被 认 为是 “不 死　

者 ”（ａ
ｔｈａ
ｎａｔ
ｏｉ），而与 “会 死者 ”（
ｔｈｎｅ
ｔｏｉ
，ｂｒ
ｏｔｏｉ
，包括 凡人 和 英雄 ）区别开 来 。但是 希腊 的神 灵又 普　
遍 具有 人 的形象 ，希腊 人用 ａ
ｎｔｈ
ｒｏｐｏｍｏｒ
ｐｈｏｓ或 ａ
ｎｔｈｒ
ｏｐｏｅｉ
ｄｅｓ（“人形 的 ”）这 样 的形 容词来 描述他 们 。
　
希腊 神 话和 造型 艺术 中所表 现 的神 灵大 都具 有人 的形象 、性 格 和行 为 方式 。“人 形 神 ”观念 曾被 视 为　

希腊 宗教 区 别于 很多 古代 宗教 的一大 特 色 ，目前学 者则 普遍 认 为它 实 际上 并非 为希腊 宗教 所特 有 。少　

数神 被表 现 为人与 动物 结合 的形 象 ，例如 阿卡 狄亚 的菲伽 雷亚 （Ｐｈｉ
ｇａｌ
ｅｉａ）的“黑 衣 ”德墨特 耳 （Ｄｅｍｅｔ
ｅｒ　
Ｍｅ
ｌａｉ
ｎａ）长着 一个 马头 。
　

希腊 人共 同崇 拜 的泛希 腊神 祗大 体上 是相 同的 ，某 一位泛 希 腊神 祗在 泛希 腊 范 围 内具有 相 同 的名　

称 和 大体 相 同的神 性 、权 能和 崇拜 ，但 同时在 各地 、各 城邦 、各部 落 、各共 同体 当 中又 或 多或 少地表　
现 出 自己的地 方性 、独特性 、选 择性 和例 外性 。例如 ，雅 典娜 一般 以处 女形 象 出现 ，但 她在 埃利 斯 却　
有 “母亲 雅 典娜 ”（Ａｔ
ｈｅｎａ
　Ｍｅ
ｔｅｒ） 的身份 。。
人们 在 阿卡 狄 亚地 区没 有 发现 对赫 法伊 斯 托斯 的崇 拜 。
　

地方 的神 发展成 为泛 希腊 的神 的情况 也存 在 。例 如 ，阿 卡狄 亚 的牧神 潘 （Ｐａ

ｎ）的 崇拜逐 渐 向外传 播 ，
　
在 公 元前 ４ 世 纪达 到 了泛 希腊 范 围 。
　希 腊神 祗体 系 的复杂性 还 可 以从 一个 神往 往拥 有大 量 的崇 拜称　
号这种 现 象 当中见 到 。大 多 数称 号都 是直接 指称 神 灵主 管 的领域 或 保护 的对 象 ，如 宙斯有 “闪 电神 ”、
　
“城邦 的 ”、“议事 会 的 ”、“泛 希腊 人 的 ”等 等称 号 。有 的称 号 得 白崇拜 圣所 的地 名 ，如 “阿哥斯 的赫　

Ｈｅｒ
ｏｄｏｔ
ｏｓ，Ｈｉ
ｓｔｏｒｉ
ａｉ　２．
５３．
１—２，ｉ
ｎ　Ｃａｒ
ｏｌｕｓ
　Ｈｕｄｅ （
ｒｅｃｏｇｎｏｖｉ
ｔ），Ｈｅｒ
ｏｄｏｔ
ｉ　Ｈｉ
ｓｔｏｒｉ
ａｅ，ｅｄｉ
ｔｉ
ｏ　ｔ
ｅｒｔ
ｉａ，ｔ
ｏｍｖｓ
　ｐｒ
ｉｏｒ
，Ｏｘｏｎｉ
ｉ　
Ｔｙｐｏｇｒ
ａｐｈｅｏ　
Ｃｌａｒ
ｅｎｄｏｎｉ
ａｎｏ，１
９３６．
　
。Ｃ Ｏｒ
． ｒｉｅｕｓ
　ｅｔ
　Ｐ．
Ｓ．Ｐａｎｔ
ｅｌ，Ｈｉ
ｓｔｏｉ
ｒｅ　
ｇｒｅｃｑｕｅ，
Ｐ．２７３．
　
。Ｐａｕｓ
ａｎｉ
ａｓ Ｈｅ
，ｌｌ
ａｄｏ
ｓｐｅｒ
ｉｅｇｅ
ｓｉｓ
　５．
３．
２，ｉ
ｎ　Ｗ－
Ｈ．Ｓ．
Ｊｏｎｅ
ｓ　ｎｄ
ａ 　
Ｈ．Ａ．
Ｏｒｍｅ
ｒｏｄ（
ｅｄｓ．
），
Ｐａｕ
ｓａｎｉ
ａｓ：
Ｄｅｓ
ｃｒｉ
ｐｔｉ
ｏｎ　
ｏｆＧｒ
ｅｅｃ
ｅ，Ｂｏ
ｏｋｓ
　
Ｉ
ＩＩ．
Ｖ（ Ｔｈｅ　
Ｌｏｅｂ　Ｃｌ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Ｌｉｂｒ
ａｒｙ），Ｃａｍｂｒｉ
ｄｇｅ，Ｍ ａｓ
ｓａｃｈｕｓ ｅｔ
ｔ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ｖａ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
ｔｙ　Ｐｒｅｓｓ，２０００，Ｐ．３９０．
　
Ｍ．Ｊｏｓ
ｔ，“Ｐａ
ｎ，”ｉｎ　Ｓ．Ｈｏｒ ｎｂｌ
ｏｗｅｒ　ｎｄ　
ａ Ａ．Ｓｐａｗｆｏｒ
ｔｈ（ｅｄｓ．），ｚ　 Ｏｘ ｆｏｒｄ　
Ｃｌａｓｓｉ
ｃａｌ
　Ｄｉｃｔｉ
ｏｎａｒｙ，３ｒｄ　
ｅｄ． ，Ｏｘｆｏｒｄ：Ｏｘｆｏｒ
ｄ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
９９６，
Ｐ．１１０３．
　
１０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拉 ”。有 的称 号是 不 同神 因 崇拜合 并 而在 名称 上 合 并 的结 果 ，如 “波 塞 东 ・埃 瑞 克透 斯 （Ｅｒ

ｅｋｈｔ
ｈｅｕｓ）”。
　
同一种 称 号给 予不 同神 的情 况 也存 在 ，如 “冥界 的 ”德 墨忒 耳 、“冥界 的”赫 耳 墨斯 ，等 等 。
　

奥 林波 斯诸 神 是希 腊宗 教 中最 重要 的神祗 ，构 成 官方 正统 崇拜 中 占主 导 地位 的崇拜对 象 。他们 被　

认 为居 住 在奥 林波 斯 （Ｏｌ
ｙｍｐｏｓ）山上 ，奥林 波 斯 山有 时甚 至被 等 同于 天 ，
　奥 林波 斯 神在 希腊 宗 教观　
念 中即天 神 。公元 前 ５世 纪 ， 出现 了奥 林波 斯 “十二 神 ”（Ｄｏｄｅ
ｋａｔ
ｈｅｏｎ）的说法 。但 这种 说法 并 非完　
全 固定 ，若 干城 邦 的 “十 二神 ”名单 略有 不 同。在 公元 前 ４世纪 确 定下 来并 为 罗马 人所 采用 的 “十二　

神 ”名 单 是 ：宙斯 、赫拉 、波 塞 东 、德墨 忒耳 、阿波 罗 、阿耳 忒弥 斯 、阿瑞 斯 、阿佛 罗蒂忒 、赫 耳墨　

斯 、雅 典娜 、赫 法 伊 斯托 斯 和赫 斯 提娅 （Ｈｅｓ
ｔｉａ）。。
在 著 名 的雅 典 帕忒 侬 神庙 （
Ｐａｒ
ｔｈｅ
ｎｏｎ）中楣 上 的　
“十 二神 ”浮雕 中则 出现 了狄 奥 尼索 斯 而没 有赫 斯 提娅 。。
主 管 冥界 的哈得 斯 （
Ａｉｄｅｓ或 Ｈａ
ｉｄｅｓ）
，又　

称普 路 同 （
Ｐｌｏｕｔ
ｏｎ）
， 也常 被包 括在 “十 二神 ”行列 当 中 ，但 其 住 所 实际 上并 未被 认 定在 奥林 波 斯 山　
上。
　

在 希腊 人 的宗 教观 念 中 ，与 奥林 波斯 神 即天 神 构 成根 本对 立 的另一 类 神祗 被称 为 “地 神 ”（ｔ
ｈｅｏｉ
　

ｋｈｔ
ｈｏｎｉ
ｏｉ）， 即冥 界 神 、 下 界 神 。 被 当 作 冥 界 神 崇 拜 的重 要 神 灵 有 哈 得 斯 ／
普 路 同 、 柏 耳 塞 佛 涅　
（
Ｐｅｒ
ｓｅｐｈｏｎｅ）、德 墨 忒耳 、赫 卡 泰 （Ｈｅ
ｋａｔ
ｅ）、狄 奥 尼索 斯 、赫 耳 墨 斯 、宙 斯等 。而这 些 神灵 当中很　
多 同时也是 奥林 波斯 神 。对 于这种 看 似 自相 矛盾 的现 象 ，我们 既 可 以理解 为 同一 个神 灵在 多个 领 域 内　
拥 有权 能 ，也可 以理解 为 同一 神名 掩盖 了多种 不 同 内容 的神灵 崇拜 。总之 ，这一 点也 体现 了希腊 宗教　

对 神灵 分类 的复杂性 和 灵活 性 。
　
地位 次 于 奥林波 斯 “十 二 神 ” 的大 量 神祗 在 崇拜 上呈 现 出 了多种 多样 的特 点 。例 如 ，埃 蕾提娅 、
　
赫 卡泰 、埃 努 阿利奥 斯 、勒 托 （
Ｌｅｔ
ｏ）和潘 等 都是 受 到较 多崇拜 的神 。土 地 、太 阳、风 、河 流 等繁 多　

的 自然 神灵 通 常被 人 格化 。“正 义 ”、“胜 利 ”、“灵 魂 ”等 大 量 的抽 象理 念 也成 为 人格 化 的神 灵 。多种　

多 样 的被 称 为 “宁芙 ”（
ｎｙｍｐｈａｉ
）的女 仙 是地位 很 低 的小 神祗 。她 们 的 崇拜通 常 只具 有地 方性 意义 。
　
希 腊宗 教作 为 多神 教 的多样 性 也意 味着 它对 外 族宗 教 具有 一定 的接 纳 和 同化 能力 。例如 ，对 色 雷斯 女　
神本 狄 丝 （Ｂｅ
ｎｄｉ
ｓ）的官方 崇拜 在 伯 罗奔尼 撒 战争 期 问被 引进 雅 典 。
　希腊 人 习惯 于认 为 ，不 同民族 崇　

拜 同样 的神 ，只不 过对 之 以不 同的名 字来 称 呼 。在 这种 观念 之 下 ，他 们经 常将 在 神性 、权 能或 崇拜上　

相 似或 相 同 的某 位 外族 神 与希 腊 的某位 神 等 同起来 ，如将 埃及 的阿蒙 （Ａｍｍｏｎ）等 同于 宙斯 。
　
英 雄 （ｈｅｒ
ｏｓ）也 被称 为 “半神 ”（ｈｅｍｉ
ｔｈｅ
ｏｓ）， 是地位 介 于 神 与人 之 问的崇 拜 对象 。英雄 跟 神 的　

区别 在于 他们 是 “会 死 者 ”，但 他们 被 视 为具 有某 种 神 灵能 力 的死 者 。英 雄所 介 入 的领 域几 乎象 神祗　
样 多样 。他们 是 共 同体 的保护 者和 救 助者 ，能够 为个 人 治病 和救 难 ，发 布预 言 ，也 能对 人施 行 惩罚 。
　
一

英 雄崇 拜 的 中心是在 所 谓 的英 雄墓 （有 的墓 中实 际上 并无 尸体 ）所 在 地修 建 的英 雄祠 。其 崇拜 仪 式兼　
具 死者 祭祀 和 神祗 崇拜 两种 仪 式 的很 多特 点 。一 般 的英雄 崇拜 只具 有地 方 意义 ，其 荣誉 和声 名不 超过　

如 Ｈｏｍｅｒ
ｏｓ，Ｏｄｙｓ
ｓｅｉ
ａ　２０．１
０３，ｌ１３，ｉ
ｎ　Ａ．
Ｔ．Ｍｕｒ
ｒａｙ　
ａｎｄ　
Ｇｅｏｒ
ｇｅ　
Ｅ．Ｄｉ
ｍｏｃ
ｋ（ｅｄｓ．
），Ｏｄｙｓｓｅ
ｙ，Ｉ
Ｉ，Ｂｏｏｋｓ
　１３—
２４（
Ｔｈｅ　
Ｌｏｅｂ　
Ｃｌ
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Ｌｉ
ｂｒａｒ
ｙ），Ｃａｍｂｒ
ｉｄｇｅ，Ｍａｓｓ
ａｃｈｕｓ
ｅｔｔ
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
ｖａｒ
ｄ　Ｕｎｉ
ｖｅｒｓ
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１
９５３，
Ｐ．２８０，２８２。
　
Ｃ．
Ｏｒｒ
ｉｅｕｓ
　ｅｔ
　Ｐ　
Ｓ．Ｐａｎｔ
ｅｌ，Ｈ ｉ
ｓｔｏｉ
ｒｅ　
ｇｒｅｃｑｕｅ，Ｐ．２７３．
　

Ｓ．
Ｐｒｉ
ｃｅ，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ｓ
　ｏｆｔ
ｈｅ　
Ａｎｃｉ
ｅｎｔ
　Ｇｒ
ｅｅｋ
ｓ，Ｃａ
ｍｂｒ
ｉｄｇｅ
　ａｎｄ
　Ｎｅ
ｗ　Ｙｏｒ
ｋ：Ｃａ
ｍｂｒ
ｉｄｇ
ｅ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
，１９
９９，
ｐｐ．１１
—１２
；Ｃ．
　
Ｏｒ
ｒｉｅｕｓ
　ｅｔ
　Ｐ　
Ｓ．Ｐａｎｅｌ
，Ｈ ｉ
ｓｔｏｉ
ｒｅ　
ｇｒｅｃｑｕｅ，Ｐ．２７３．
　

Ｅ．
Ｋｅａ
ｒｎｓ
，“Ｇｒ
ｅｅｋ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
”ｉｎ　
Ｓ．Ｈｏ
ｒｎｂ
ｌｏｗｅ
ｒ　ｎｄ
ａ 　
Ａ．Ｓｐａ
ｗｆｏｒ
ｔｈ（
ｅｄｓ
．），７
　Ｐ　
Ｏｘｆ
ｏｒｄ　
Ｃｌａｓ
ｓｉｃ
ａｌ　
Ｄ￣ｔ
ｍｎａｒ
ｙ，Ｏｘｆ
ｏｒｄ：Ｏｘｆ
ｏｒｄ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
９９６，Ｐ．１
３００．
　

Ｒ．
Ｃ．Ｔ．
Ｐａｒｋｅ
ｒ，“
Ｂｅｎ
ｄｉｓ
，”ｉ
ｎ　Ｓ．
Ｈｏｒ
ｎｂｌ
ｏｗｅ
ｒ　ｎｄ
ａ 　
Ａ．Ｓ
ｐａｗｆ
ｏｒｔ
ｈ（ｅ
ｄｓ．
），７
　 Ｏｘ
ｆｏｒ
ｄ　Ｃｌ
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Ｄｉｃ
ｔｉｏｎ
ａｒｙ，
Ｏｘｆ
ｏｒｄ：
Ｏｘｆ
ｏｒｄ　
Ｕ 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９６，ＰＰ．２３８—
２３９．
　
。Ｊ．
Ｒｕｄｈａ
ｒｄｔ
，“Ｔｈｅ
　Ｇｒ
ｅｅｋ　
Ａｔｔ
ｉｔｕｄｅ　
ｔｏ　
Ｆｏｒ
ｅｉｇｎ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ｓ，
”ｉｎ　
Ｔｈ．Ｈａｒ
ｒｉｓｏｎ（
ｅｄ．
），Ｇｒ
ｅｅｋｓ
　ａｎｄ　
Ｂａｒ
ｂａｒ
ｉａｎｓ，Ｅｄｉ
ｎｂｕｒ
ｇｈ：Ｅｄｉ
ｎｂｕｒ
ｇｈ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２００２．ＰＰ．１
７２—１
８５．
　
１
　１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城 邦 、部落 或 村社 的地 域 范 围 。某 些英 雄在 整 个希 腊 世界 享 有英 名 。赫 拉克 勒斯 （Ｈｅ
ｒａｋｌ
ｅｓ）和阿斯　

克 莱皮 奥斯 （Ａｓ
ｋｌｅ
ｐｉｏｓ
）这 两位 泛希 腊大 英雄 实 际上 同 时还享 有 神 的地位 。品达 曾 明确 地将 赫 拉克 勒　
斯 称为 “英雄 神 ”（ｈｅｒ
ｏｓ　
ｔｈｅｏｓ）。
　 构成 阿斯 克莱 皮奥 斯 崇拜 中心 的并 非其 坟墓 ，而 是其 神庙 。作 为 医　

神 ，阿 斯克 莱皮 奥斯 的崇 拜与 其父 阿波 罗 的崇拜 紧 密地 联 系在 一起 。
　
希腊 宗 教没有 固定 的教义 和教条 ，其 宗教 行 为 由一系 列崇 拜 仪式和 习俗构成 。但 这并 不 是说希 腊　
宗 教就 没有 宗 教思 想 和信 仰 ，希 腊神 话 当 中对 此就 有 丰 富 的表述 。
　 某些 神话 是 用来 解 释 仪式 的起 源　
或功 能 的 。宗 教场 所和 设施 有圣所 、神 地 、神 庙 、神谕 所 、祭坛 、雕像 及 各种 圣物 ，等等 。这 些场 所　

和设施 以多种 不 同的方 式彼 此统 属或 组合起 来 ，构 成 各种类 型 的公共 空 间。主 要 的仪式 和 习俗有 净化 、

　
祈祷 、奠洒 、献祭 、还 愿 、历法 、节 日、游 行 、竞赛 、预 言 、感神 和秘 仪 ，等等 。这 些及其 他仪 式 和　
习俗往 往 以种种 复 杂 的方式 彼此 组合 和统 属起 来 。使 用动 物作 为祭 品的牺牲 献祭 是 占据 最 显著地 位 的　

仪 式 。节 日是 最重 要 的仪式 复合 体 。除 了牺 牲 献祭 外 ，游 行 、体育 、文 艺或戏 剧 等各类 竞 赛 、歌舞 等　

仪 式也 是节 日的重要 内容 。官方历 法对 各个 节 日的具体 日期 都有 明确 的规 定 。
　
希腊 宗教在 主体 上是 一种 共 同体 的公 民宗 教 。官 方组 织 的一 系列 公共 崇拜 仪式 在 为各种 政 治 、军　
事 、经 济和 社会 生活 等各 种 目的处 理人 与神 之 间互 惠关 系 的 同时 ，也具 有对 村 社 、城邦 、部落 乃至 于　

整个 希 腊 民族 等 各层 次 共 同体 的 成员 在 一 定场 合 下 的身 份及 社 会 关 系加 以确认 和 加强 共 同体认 同 的　
功能。虽然一定的仪式程序可能对仪式的施行者和参加者的身份有着某种规定限制，但在总体上希腊　
宗教 是对 每个 男女 公 民 ，乃 至 于外邦 人和 奴 隶开放 的 。希 腊 宗教 中虽有 各 种祭 司 ，却不 存在 垄 断宗 教　
事务和 拥 有特权 地 位 的一个 祭 司阶层 。城 邦 的行政 首脑 和 某些 行政 官员 就 负有 主持 宗教 活动 的责 任 。
　
城 邦任 命 公 民担 任 的负责 一 定宗 教事 务 的祭 司职 务也如 同一种 行政 官职 。所有 的圣所 都有 祭 司 ，他们　
通 过各 种不 同 的程 序选 出 ，但 一般 的祭 司无 须常 住圣 所 ，而仅 仅在 规 定 的必 要 时 间 内前 往履 行职 责 即　

可 。很 多祭 司职 务 的确都 由很 古老 的家族世 袭 ，某 些神 庙 的祭 司承 担着 更 为专业 化 的宗教 职 能 ，但其　

地位 也 更多地 是 荣誉 性 的。在 必须 的情 况下 ，献祭 活动 没有 祭 司在场 也是 可 以的。
　
与 公 民共 同体 的各种 公共 崇拜 不 同的是 ，古代 希腊 宗教 中还 存在 着 某些具 有 可选 择 性 的的个 人宗　
教 形式 。其 中很 普遍 一 种可 称 为 “还 愿 宗教 ”。其基 本 做法 是 ，个 人或 为 祛病 消灾 ，或 为得福 致 富 ，
　

祈求 神灵 时对之 许 愿 ，而后 再答 谢还 愿 。这 是一 种很 讲 求实 际 目的 的崇拜 。也 正是 在这 种 为 了满 足 个　

人生前 死 后各 种希 求 的宗 教背景 下 ，希 腊宗 教 当中还 存在 着 一种特 殊 的个 人秘 密集 会 的崇 拜形 式 一一　
秘 仪 （ｍｙｓ
ｔｅｒ
ｉａ）。。
秘仪 参 加者 需要 经受 加入 仪式 ，并且 必须 对其 在秘 仪 中 的所 见 、所 闻 、所感保 持秘　

而不宣 。秘 仪 中包含 了狂欢 、激 情和 与神 灵直 接沟 通 的感 受等 强烈 的情 绪性 和 非理 性 因素 。人们 参加　

秘 仪 的 目的是 为 了从 中获得某 种特 殊 的福 祉和 保佑 ，而 且常 常是 为 了来 世得 到赐 福 。大 多 数秘仪 都 是　

家族性 或地 方性 的。少数 秘仪 则在 希腊 世 界获得 了较大 的声誉 ，例如 莱姆 诺斯 （Ｌｅｍｎｏｓ）和 忒 拜等地　
的卡 贝罗伊 （Ｋａ
ｂｅｉ
ｒｏｉ）秘 仪 、萨 摩色 雷斯 （Ｓａ
ｍｏｔ
ｈｒａ
ｉｋｅ）秘 仪 、艾琉 西 斯 （Ｅｌ
ｅｕｓ
ｉｓ）秘 仪 、酒 神狄　
奥 尼索 斯 （Ｄｉ
ｏｎｙｓ
ｏｓ　
Ｂａｋｋｅｉ
ｏｓ）秘 仪 、奥 耳 甫斯 （Ｏｒ
ｐｈｅ
ｕｓ）秘 仪 。各 种秘 仪在 崇 拜仪 式 、宗 教观 念和　
与 官方 崇拜 距离 方面 存在 着或 大或 小 的差别 。例如 ，艾 琉西 斯 秘仪 已被 正 式纳入 官方 崇 拜体 系 。而接　

受奥 耳 甫斯秘 仪 者 （Ｏｒ
ｐｈｅ
ｏｔｅ
ｌｅｓ
ｔａｉ
）同毕达 哥 拉斯 主义 者 （Ｐｙｔ
ｈａｇｏｒ
ｉｓｔ
ａｉ）一 样都 是最 为偏 离城 邦 宗教　

Ｐｉｎｄａｒｏｓ，Ｎｅｍｅｏｎｉｋａｉ
　３．２２，ｉｎ　Ｗｉｌ
ｌｉａｍ　 Ｈ．Ｒａｃｅ（ｅｄ．）
，Ｐｉｎｄａｒ：Ｎｅｍｅａｎ　 Ｏｄｅｓ，Ｉ ｓｔ
ｈｍｉａｎ　Ｏｄｅｓ，Ｆｒａｇｍｅｎｔ
ｓ（Ｔｈｅ　
Ｌｏｅｂ　Ｃｌ
ａｓｓ
ｉｃａｌ　
Ｌｉｂｒａｒｙ），Ｃａｍｂｒｉ
ｄｇｅ，Ｍａｓｓ ａｃｈｕｓｅｔ
ｔ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ｖａｒｄ　Ｕｎｉｖｅｒｓ
ｉｔｙ　Ｐｒｅｓｓ，１９９７，Ｐ．２４．　
Ｌ．Ｂ． Ｚａｉｄｍａｎ　ｎ ｄ　
ａ Ｐ　
Ｓ．Ｐａｎｔｅｌ，Ｒｅｌ￣ｉ ｏｎ　
ｉｎ　 Ｐ　
Ａｎｃｉｅｎｔ　
Ｇｒ ｅｅｋ　
Ｃｉｔｙ，ｔ
ｒ ａｎｓ．Ｐａｕｌ　
Ｃａｒ ｔ
ｅｌｅｄｇｅ，
Ｃａｍ ｂｒ
ｉｄｇｅ：Ｃａ
ｍ ｂｒ
ｉｄｇｅ　
Ｕｎｉｖｅｒ
ｓｉｔｙ　
Ｐｒ
ｅｓｓ，ＰＰ．２７－
２８，１４３—１
　
７５．
　
。 Ｗ ｜Ｂｕｒ
ｋｅｒ
ｔ Ａｎｃｉ
。
ｅｎｔ
　Ｍｙｓｔ
ｅｒｙ　
Ｃｕｌ
ｔｓ，Ｃａｍｂｒ
ｉｄｇｅ，
Ｍ ａｓ
ｓａｃｈｕｓ
ｅｔｔ
ｓ　ａｎｄ　
Ｌｏｎｄｏｎ：Ｈａｒ
ｖａｒ ｄ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８７，Ｐ．１２．
　
１
２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的边 缘化 的秘 密 宗教 群体 。毕达 哥拉 斯主 义 除 了哲 学 的一面 外 ，还有 宗 教 的一 面 。它和 奥 耳甫 斯秘 仪　

有某些相 同和相似 的主张 ，如两者都相信灵魂转世和死后得救，提倡禁欲主义的宗教生活方式等。
　希　
腊哲 学 家们 对 于 官 方宗 教 某 些方 面 的各种 各 样 的批判 和 对 于神 灵 及 宗 教 的各 种 各样 的独特 理解 和 论　
述 也是个 人性 和边 缘 性 的 ，并 不意 味着 他们 放 弃 了参 加公 共 崇拜 活动 ，也 没有 损害 和 颠覆 公 民宗教 体　

系。
　

五、希 腊宗教在希腊 化—— 罗马 时代　

在 希腊 化 一罗 马 时代 ，一 直到 基 督 教获 得 统 治地 位之 前 ，希腊 宗 教 既保 持 了其 在 古风 和 古典 时　
代 的主体 和 框架 ，又在 内容 上发 生 了一 些局 部性 变 化 。这主 要 是宗 教本 身 固有 的传 统 性和稳 定 性 、希　
腊 化王 国和 罗 马的控 制或 统 治所 带来 的政 治、社会 和 心理 的变 化 、希腊 人 与非 希腊 人 的接触 等 因素 交　

互 作用 的结 果 。
　
以奥林 波斯 神崇 拜 为 中心 的城邦 官 方宗 教依 然 居于 正统 地位 ，并在 传 统框 架 内依 照其 自身 逻辑 增　
添着 新 内容 。例 如 ，包含 各 种祭 献仪 式和 竞 技会 等耗 资 巨大 的众 多 新宗 教节 Ｅｔ
在 各 地城 市 中广 为创立 。
　
希 腊化各 王 室 也将奥 林波 斯 神崇 拜置 于 官方 宗教 的 中心 地位 。马其 顿 的安 提柯 王朝 自认 为 是赫 拉克 勒　

斯 的后 裔 ；塞 琉 古王 朝 则将 阿 波 罗奉 为祖 先 ；托 勒密 王 朝热 衷 于 崇奉 狄 奥尼 索 斯 。
　 以前地 位 并不 显　
著 的 “和 平 ”（
Ｅｉｒ
ｅｎｅ）、“和 睦 ”（
Ｈｏｍｏｎｏｉ
ａ）、“民主 ”（Ｄｅｍｏｋｒ
ａｔｉ
ａ）、“运气 ”（
Ｔｙｋｈｅ）等抽 象 理念 的　
人 格化 神崇 拜 的重要 性 大大 增加 。尤其 是 “运 气 ”在 希 腊化 世 界受 到广 为 崇拜 。最 有 名 的是安 条 克的　

运 气女 神 ，她 也是安 条 克 的城 市女神 。其雕 像成 为 亚洲 众 多城 市 的运 气 女神 雕 像 的范本 。

　
统 治者 崇拜 在希 腊 化和 罗 马时 代发 展成 为 一种 普遍 的崇 拜 。这 首 先是 希腊 人希 望 获得 切实 保护 的　
宗 教心 理及 政 治需要 。在 古典 时代 希腊 人就 有 崇拜 个人 的个别 现象 。亚历 山大 的 “继承 者 ”当 中有 很　

多 人都 分别 受到 不 同城 邦 的崇拜 。他 们往 往被 赋 予 “救 主 ”、“恩主 ”、“神 ”等 称 号 。出于 同样 的原 因 ，

　
希 腊城 邦还 会创 立对 某 些帮 助过 本邦 的人 士 的崇拜 ，即恩主 崇拜 。在希 腊 城邦 形成 了统治 者崇 拜风气　
之后 ，托勒 密和 塞琉 古 两王 国国王 也对之 加 以利 用 ，先 后建 立 了王 国官方 的 国王崇 拜和 王 室成 员崇 拜 。
　
马 其顿 和 帕伽 马 两 国王 室则 未 建 立 自身 的 国王 崇 拜 。
　希 腊城 邦 对某 些 罗 马人 个 人 、罗 马人 集 体和 女　

神 “罗 马 ”的崇 拜 也属 于恩 主 崇拜和 统 治者 崇 拜范 畴 。罗 马 时期皇 帝 崇拜 的确 立 也包 含希 腊城 市对 于　

皇 帝 的主 动 崇拜 和皇 帝 允许和 鼓 励这 种 崇拜 两种 因素 。
　
对于 在城 邦 精神 实质 日益 丧 失 的世 界 中生活 的人们 而言 ，个 人 对得 到 某些 特殊 保 佑 以及来 世得 救　

的愿 望更 为 强烈 ，希 腊 宗教 当 中处于 边 缘 的具有 非 理性 、情 绪 性 、神秘 性 和个 人性 的一面 在希 腊化 罗　

马 时代地 位 凸显 。各 种秘 仪 极 为盛行 ，并获 得进 一步发 展 。以强调 与神 灵 沟通 和神 秘 主义 为主 要特 点　

的形 形色 色 的东方 宗 教 也广 为流 行 。它们 有 的在 希腊 化 时代之 前就 已传 入 。东方 崇拜 或在 形式 上 已希　

腊化 ，或 与 希 腊宗 教 发 生 了不 同程 度 的 融合 。埃及 的伊 西斯 （
Ｉｓｉ
ｓ）和 奥 西 里斯 （Ｏｓ
ｉｒｉ
ｓ）、安 那托 利　

’Ｌ．Ｂ．
Ｚａｉ
ｄｍａｎ　
ａｎｄＰ Ｓ．Ｐａ
ｎｔｅｌ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ｉ
ｎｔｈｅＡｎｃｉ
ｅｎｔＧｒ
ｅｅｋＣｆ
砷，ｐｐ．３８—
３９．
　
Ｆ．
Ｗ．Ｗａ
ｌｂａ
ｎｋ．“Ｍ ｏｎａｒ
ｃｈｉ
ｅｓ　
ａｎｄ　
ｍｏｎａ
ｒ ｃｈｉ
ｃ　ｉ
ｄｅａｓ
　’ｉ
ｎ　Ｆ．Ｗ ．Ｗ ａｌ
ｂａｎｋ　
ｅｔ　
ａ１．
，Ｔｈｅ
　Ｃａｍｂｒ
ｉｄｇｅ
　Ａｎｃｉ
ｅｎｔ
　Ｈｉ
ｓｔｏｒ
ｙ，２ｎｄ　
ｅｄ．
，、，
ｏ１．
　
ＶＩ
Ｉ，Ｐａｒ
ｔ　Ｉ
，Ｃａｍ ｂｒ
ｉｄｇｅ：Ｃ ａ
ｍ ｂｒ
ｉｄｇｅ
　Ｕ 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８４，ｐｐ．８４—
８６．
　
Ｆ．
Ｗ．Ⅵｒ
ａｌｂａ
ｎｋ，Ｔ
ｈ ｅ
　Ｈｅｌ
ｌｅｎｉ
ｓｔｉ
ｃ　Ｗｏｒ
ｌｄ，Ｍ ａｓ
ｓａｃｈｕｓ
ｅｔｔ
ｓ：Ｈａｒ
ｖａｒ ｄ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８１，ｐｐ．２０９—
２１０，２１９—
２２０．
　
Ｆ．
Ｗ．Ｗ ａｌ
ｂａｎｋ，“Ｍ ｏｎａ
ｒ ｃｈｉ
ｅｓ　
ａｎｄ　
ｍｏｎａ
ｒｃｈｉ
ｃ　ｉ
ｄｅａｓ，
”ｐｐ．８７—
９９；Ｇ　
Ｔ．Ｇｒ
ｉｉｔ
ｆ ｈ，
Ｈｅｌ
ｌｅｎｉ
ｓｔｉ
ｃ　Ｃｉ
ｖｉｌ
ｉｚａｔ
ｉｏｎ，Ｌｏｎｄｏｎ：Ｅｄｗａ
ｒ ｄ　
Ａｒ
ｎｏｌ
ｄ　ａ
ｎｄ　
Ｃｏ．
．１９５３，ＰＰ．
４９—
５６．
　
。Ａ．Ｅｒ
ｓｋｉ
ｎｅ，“Ｒｏｍｅ　
ｉｎ　
ｔｈｅ　
Ｇｒｅｅｋ　ｗｏｒ
ｌｄ：Ｔｈｅ　
ｓｉｇｎｉ
ｉｃａ
ｆ ｎｃｅ　ｏｆ　
ａ　ｎａｍｅ．
”ｉｎ　Ａ．Ｐｏｗｅｌ
ｌ，Ｔ
ｈ ｅ
　Ｇｒ
ｅｅｋ　Ｗｏｒ
ｌｄ，Ｌｏｎｄｏｎ　ａ
ｎ ｄ　Ｙｃｌ
ｒｋ：
　
Ｒｏｕｆ
ｌｅｄｇｅ，１９９５，ＰＰ．３６８—３８３．
　
１３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亚 的库 柏勒 （Ｋｙｂｅｌ
ｅ）、曼 （Ｍｅ
ｎ）和 萨 巴吉 奥斯 （Ｓａ
ｂａｚ
ｉｏｓ）等 很 多东 方神祗 在 希腊 世 界都受 到 了很　
狂 热 的崇拜 。萨拉 庇斯 （Ｓａｒ
ａｐｉ
ｓ）崇拜 是埃 及 的一 种综 合 崇拜 的希 腊化 形式 ，由奥 西 里斯 和神 牛 阿庇　
斯 的崇 拜合 并形 成 （Ｓａ
ｒａｐｉ
ｓ一名 来 自 Ｏｓ
ｉｒｉ
ｓ和 Ａｐｉ
ｓ两 名 的合成 ）。该 崇拜在 埃 及 当地 并不普 遍 ，在 希　

腊 罗马世 界 却极 为风 行 。
　

六 、基 督 教 化 与希 腊 宗教 的 消 亡　

从 公元 ｌ世 纪 开始 ，基 督 教在 希腊 化世 界 中逐 步发 展起 来 。它虽 然是 在犹 太教 和 希腊化 互 动 的文　

化 背景 中形 成 的 ，但却 与希 腊人 的传 统宗 教和 文 化之 间存 在着 冲突 和论 战 。不 过另 一 方面 ，基 督教徒　
又 利用 和吸 收希 腊传 统文 化 的若干 要 素来支 持 和 阐释 自己的教 义 。奥 尔甫 斯 的宗教 权威 性和 古老 性 为　
某 些犹太 人 而后 为基 督教 徒借 用 以论证 其信 仰 的 正确 。在 公元 ｌ、２世 纪 ，某些 基 督教 徒认 为参 加希　

腊宗教的献祭仪式是可以接受的。基督教神学家们也将希腊哲学作为建构基督教神学体系的重要证据　
和素 材 。
　
罗 马帝 国官方 对基 督教 徒 也进行 过 多次迫 害 。公元 ３１２年 皇帝君 士 坦丁 皈依 基督 教标 志着 对基 督　

教徒 迫害 的结 束和 罗 马帝 国基 督教化 的开始 ，这 也是 希腊 宗 教注 定走 向死 亡 的开端 。到公元 ４世纪末 ，

　
皇帝们 的基 督教 化 政策 达到 压制 和攻 击被 基督 教 视为 “异教 ”的整 个希 腊传 统 宗教 的地步 。禁止 献祭 、
　
破 坏异 教 神像 、祭 坛 、圣 所和 神庙 的 一系列 法 令不 断 出 台。从 公元 ４世 纪 开始 ，基 督 教徒 也相 应地 对　

希腊传统宗教展开攻势。除了促使更多的人改宗基督教外，他们对传统宗教圣所和神庙的破坏 自公元　
５世 纪 以来也 呈现 出愈 演 愈烈之 势 。德尔 菲 圣所 阿波 罗神 庙 的禁 室遭 到有 计划 的破 坏 ，其 他一些 重 要　
建筑 物被 涂划 上 十字 架 。神庙 上坡 方 向的 台地上 建 造起 了一 座 巨大 的基 督教 教堂 。雅 典 的帕 忒侬神 庙 、
　
埃瑞 克透 斯 神庙 （Ｅｒ
ｅｋｈｔ
ｈｅｉ
ｏｎ）和 赫法 伊 斯托 斯神 庙 （Ｈｅｐｈａ
ｉｓｔ
ｅｉｏｎ）都 被 改作教 堂 。更 多 的神庙 则 改　
作世 俗之 用 ，或被 视 为恶魔 的寓所而 废 弃 。。
　

人们 普 遍认 为 ，“异 教 的死 亡 ”发 生在 为 时一个 世 纪 的短 时期 内，而在 罗 马 帝 国中多 神教 的终 结　

是经过 长 期充 分准 备后 的 “一 神教 的胜 利 ”的 “自然 ”结 果 。有 学者 已经指 出这 种看 法是 基 督教 自身　
对 公元 ４ 世纪 历史 叙事 的现 代 “还俗 ”版 。。
事 实 上 ， 自君 士 坦丁 以来 的基 督教 反异 教行 动 并没有 导　

致 希腊 传统 宗教 在 短 时间 内迅速 消亡 ，传统 多神 教 的信 奉者 对 基督 教 的攻势 也给 予 了抵 制 。公元 ５世　

纪 ，虽 然作 为传 统 宗教 主要 仪式 的献 祭属 非法 ，但 是 其他 某些 传 统仪式 依然延 续 如前 。泛 雅典 娜节 游　
行和 奥 林 匹亚 以外 的一些 地 方 的奥 林 匹亚竞 技 会仍 在举 行 。叙 利 亚 的安 条克城 的奥林 匹亚运 动 会一 直　

到公元 ５
２０年才终止 。公元 ５世纪后半期仍有人前往雅典卫城 山坡上的医神阿斯克莱皮奥斯圣所接受　
传 统 的 “托 梦 ”疗 法 。公 元 ６世纪 某些 知 识分 子在 其 言论 中仍 旧表 达着 他们 对 古代 神祗 的信 奉 。某 些　
传统 崇拜 一直 延 续至基 督 教传 教士 强行 干涉 时 为止 。
　多神 教 公开 对抗 基 督教进 攻 的行 动也 不是 没有 。
　

公元 ５ 世纪 晚 期在 亚历 山大里亚 就 曾发生 过 多神 教徒 抗议 一 个基 督 教演 说家 在 葬 礼演 说 中攻击 传 统　

神 祗 的事件 。
　

Ｆ　 Ｗ ａｌ
ｂａｎｋ，ＴｈｅＨｅｌ
ｌｅｎｉ
ｓｔｉ
ｃＷｏｒ
ｌｄ，ＰＰ．２１８—
２２１；Ｇ Ｔ．Ｇｒ
ｉｉｔ
ｆ ｈ，Ｈｅ
ｌｌｅｎｉ
ｓｔｉ
ｃＣｉ
ｖｉｌ
ｉｚａｔ
ｉｏｎ，ＰＰ．３４１—
３６０．
　
Ｓ．
Ｐｒｉ
ｃｅ，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ｓ
　ｏｆｔ
ｈｅ　
Ａｎｃ
ｉｅｎｔ
　Ｇｒ
ｅｅｋ
ｓ，Ｐ
Ｐ．１
６４—
１６６．
　
Ｐ．Ｂｒ
ｏｗｎ，“Ｃｈｒ
ｉｓｔ
ｉａｎｉ
ｚａｔ
ｉｏｎ　ａｎｄ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ｕｓ
　ｃｏｎｆ
ｌｉｃ
ｔ”，ｉ
ｎ　Ａ．Ｃａｍｅｒ
ｏｎ　ａｎｄ　
Ｐ　Ｇａｒ
ｎｓｅｙ（
ｅｄｓ．
），Ｔ
ｈｅ　Ｃａｍｂｒ
ｉｄｇｅ　
Ａｎｃｉ
ｅｎｔ
　Ｈｉ
ｓｔｏｒ
ｙ，　
Ｖｏ１．
ＸＩＩ
Ｉ，Ｃａ
ｍｂｒ
ｉｄｇｅ：Ｃａｍｂｒ
ｉｄｇｅ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Ｐｒ
ｅｓｓ，１９９８，
ＰＰ．６３２—
６６４．
　
Ｓ．
Ｐｒｉ
ｃｅ，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ｓ
　ｏｆｔ
ｈｅ　
ｎｃ
Ａ ｉ
ｅｎｔ
　Ｇｒ
ｅｅｋ
ｓ，ＰＰ．１
６６—
１７０．
　
Ｐ．Ｂｒ
ｏｗｎ，Ｐｏｗｅｒ　
ａｎｄ　
Ｐｅｒ
ｓｕａｓｉ
ｏｎ　ｉ
ｎ　Ｌａｔ
ｅ　Ａｎｔ
ｉｑｕｉ
ｔｙ：Ｔｏｗａｒ
ｄｓ　ａ　Ｃｈｒｉ
ｓｔｉ
ａｎ　Ｅｍｐｉ
ｒｅ，Ｍ ａｄｉ
ｓｏｎ：Ｔｈｅ　Ｕｎｉ
ｖｅｒ
ｓｉｔ
ｙ　ｏｆ　
Ｗｉｓ
ｃｏｎｓ
ｉｎ　
】４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主教 等神 职 人员 禀承 皇 帝 旨意 ，在 农村 地 区建 立很 多 教堂 和修 道 院 ，取代 当地原 来 的 “异教 ”圣　

所和 神庙 的宗教权 威 ，强令 居 民改信 基 督教 。公元 ６世纪 ，基督 教化 的帝 国大体 形 成 。但 在希腊 的某　
些地 区 ，大规 模 的改 宗到 公 元 ９ 世纪 才完 成 。
　传 统 的希腊 宗 教 的某 些 习俗 依 然存 留，不过 不 再作 为　

与基 督教 对立 的独 立 体系 而存 在 ，而 是被 视 作构 成 因素 为希腊 东正 教所 吸纳 。
　

“长 时段 ”的考 察 揭示 了古 代 希腊 宗 教 的稳 定 性 ，这 种 稳定 性 暗示 了希 腊 宗教赖 以存在 的希 腊社　

会 基 础 的 “长 时段 ”的稳定 性 。希 腊 宗教 是伴 随着 希腊 城 邦 的形成 而 形成 的，是希腊 城 邦 自身认 同建　

构 的一个 组成 部分 。事 实 上 ，一个 希 腊城 邦就 是 一个 社会 一政 治 一宗 教共 同体 。相对 于 古风 一古 典 时　
代 而 言 ，在 希 腊化 和前 基 督教 罗 马时代 ，城邦 对外 的政治独 立 虽然 被 日益 削弱 乃 至最 终丧 失 ，沦 为帝　

国统 治下 的 自治城 市 ，但 它对 内作 为 社会 一
政 治一
宗 教共 同体 的基本 功 能并 没有 失 去 ，作 为其 自身 认 同　
建 构组 分 的希 腊宗 教 的根本 属性 也 自然 得 以保 持 。罗 马帝 国 官方 的强 行基 督教 化政 策恰 恰 使基 督 教会　
日益 侵 占着 自治 城 市／
城 邦 的精 神 、社会 和 政 治领 域 ，排 挤和 侵 蚀着 后 者 的 社会 一政 治 一宗教共 同体　
功 能 ，最 终导 致 了希腊 宗 教 的社会 基础 的瓦解 ，希腊 宗 教为 基督 教所 取代 。然 而 ，基 督教 取代 希腊 宗　

教 并非 一蹴 而就 ，而 是遭 遇 到来 自希 腊 宗教 的抵抗 ，希 腊 宗教 的若 干 因素 最终 也得 以保 留并为基 督 教　
所 吸收 ，所 有这 一切 都 证实 了希 腊 宗教 的顽 强 的生命 力 ，一 种 “长 时段 ”的生命 力 。
　

［
作者徐晓旭 华中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 ４３
００７
９］　
（责任 编辑 ：张 强 ）
　

Ｐｒ
ｅｓｓ，１
９９２，
Ｐ．１２５．
　
Ｓ．
Ｐｒｉ
ｃｅ，
Ｒｅｌ
ｉｇｉ
ｏｎｓ
　ｏｆｔ
ｈｅ　
Ａｎｃ
ｉｅｎｔ
　Ｇｒ
ｅｅｋｓ
，ＰＰ．
１７０—
１７１
　
１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