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靈”反映出中華文化中的神鬼论

謝青蒲 AC016061

澳門大學人文學院 中國語言文學系 大二

摘 要：自古以來，神鬼論在我國封建社會甚是重點之一。然提及神鬼，我們多是在魏
晉南北朝的志怪小說或是在之前的詩經楚辭見到有關靈的文句。通過對人鬼之戀、死
而復生、懲惡揚善等母題人格化的演繹和描寫,塑造出各色的鬼神形象,使之具有人性的
美好與醜惡。而對於生死輪迴的一切皆與靈魂息息相關，無論是在任何時代，任何文
類當中，談及神鬼一事皆會提及靈魂。所以，靈魂對於神鬼一論便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然為了搞清楚這一切，我們最起碼得知道“靈”這一字，他是從何而來，為誰服務，
最後它的出現是給古代文化有什麼影響，本篇文章將以“靈”的字形、字義以及與其
所反映中國文化的角度來做分析。

關鍵詞：神鬼 漢字 漢字優化 玄學 志怪

正 文：“靈“字的由來，源遠流長，許慎《說文解字》曾提到：“𩆜巫。以玉事神。
從玉霝聲。”靈一字多用的現象在古代非常常見，根據一下幾種找到的釋義可知：

一. “靈”目前的幾種釋義。

① 動詞：古時巫師念咒祈禱下雨。 （為“靈”之本意，只見於古文）

例：靈雨既零，命彼倌人。 ——《詩•鄘風•定之方中》

② 名詞：超物質的存在，全知全能的神。

例：靈符；靈怪/靈異；靈光；靈境；精靈/神靈

③ 形容詞：神奇的，有奇效的。

例：靈驗；靈芝；靈丹妙藥/失靈；特靈

④ 名詞：魂魄。

例：靈車；靈床；靈幡；靈柩；靈牌；靈寢；靈臺；靈位；靈堂；靈魂/守靈；英靈

⑤ 名詞：人最高級的精神狀態。

例：靈感；靈長目/心靈
⑥ 形容詞：機敏的，巧妙的。

例：靈便；靈活；靈機；靈妙；靈敏；靈巧；靈通；靈慧/靈秀；靈氣/靈性；靈犀/機
靈

“靈”字的出現，最早可追溯至甲骨文，最初的含義僅僅只是與巫師有關係，巫師為
降雨而不斷念念有詞地向上天祈求，被稱之為“靈雨”，由此生成它的兩種基本含義：
一種意義與神靈相關，在古代兼具"善"與"神靈"兩種取向不同的含義，這種情況的出現
不晚於周代；一種意義指降落、下行，先秦楚辭出現的靈修、靈氛、靈均、靈雨、揚
靈、威靈怒，取靈字的第二種含義。而在先秦楚辭作品中，靈字出現的頻率較高, 有的
單獨運用, 甚至可以與其他詞語相搭配。直到現在使用頻率最高的兩類詞主要以魂魄有
關的稱呼和形容人的體態甚至是外貌，亦都可以用靈作詞造句使用。

二．歷史上“靈”字的變遷

“靈”在歷史的發展之下，與其他字體的命運相似，由甲骨文開始經歷了幾千年的演
變，直至變成今天的“靈”：

“靈”字的演變

離我們最為熟悉的“靈”字，是由篆文開始逐漸定型，而後直至簡化方案出台之前，
大體的變化沒有，僅僅只有小幅度的修改。“靈”與“零”分化前屬於同源關係。“
霝”是“靈”的本字。由此我們可以得知，“靈”的主體構成是由上半部分的“雨”
以及中間部分的“口”兩個部分組成：

“雨”字和“口”字的演變

“雨”在這裡是的詞性變成了動詞，指的是“降水”，而“口”的原意實際指的是人
的嘴，但在“靈”當中它不僅僅只有一個“口”，多個“口”的組合出現，意味著“
不停的說”。在文字跟隨時代的變化前進時有著不同的需求，這個需求應對到了“靈
”的許多不同寫法在同一時期出現， 有的金文在底下加了“示”，以此強調祭祀求雨；
有的金文則在底下加了“玉”，表示祭祀時所使用的玉器；有的金文則在底下加了“
心”，以表示極其虔誠的求雨。有的金文則加了“龠”（中國古代管樂器，像編管之
形，形狀像笛），表示祈雨現場的奏樂獻禮，以證明求雨儀式的隆重。有的金文則在
“霝”的基礎上再加雙手、雙腳、人形、火形等等，表示巫師在祈雨時手持炬手舞足
蹈，以此向天神傳遞乾旱缺雨的“火熱”痛苦。

而最接近我們的“靈”字也就是由“霝”和“巫”組成：

“巫”字的演變

它底下的字體經歷了許多字體組合的各種結果，直到篆文異體字用“巫”來代替“王
”（或者玉），以此強調巫師降仙請神的祈雨。也由此我們可以得到“靈”的本意：
巫師不停念咒以祈禱下雨。但隨之而來的《漢字簡化方案》卻吧“靈”直接簡化成了
“灵”， 表示巫師持炬表演求雨祭舞。但為何選擇火為字底呢？

在我看來，如此簡化有兩個原因，首先就是第一是在簡化的過程中，在金文字形的基
礎上省略大量複雜的字件，而火本身為象形字，已經是最簡單的形式了，如果在簡化，
便難以理解。其次，這個火字不僅僅只是具象的表達，他也可以是意象表達，火是生
命之源，給人類帶來了許多方便，也可以抵禦寒冬，對抗野獸襲擊。火在部分文字裡
也有這樣的體現，所以我認為或更能體現的是一種神化的象徵，使其人敬畏。因此簡
化後的靈會改用火為底也許就是這兩個原因。

三．“靈”的字義引申
靈在中國歷史上代表最多的是神鬼論這一類，而除此之外，靈也慢慢引申爲形容人的
動作和神色：

作為動詞和名詞的靈在前面解字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本意強調的是具象的事物，而更
多的是作為意象延展，而隨著時代的發展，靈已經不僅僅只能夠去滿足作為神鬼論的
出現的字了，作為形容詞的靈，某種程度上將其刻劃成了類似“栩栩如生”的意思，
靈也因此變得更加意義豐富，諸如此類的詞語有靈便、靈活、靈機、靈妙、靈敏、靈
巧、靈通、靈慧、靈秀、靈氣、靈性、靈犀、機靈等等。

四．“靈”與神鬼論
前面有提過，靈的意義更多的指向鬼神。而鬼神產生卻是一個複雜的過程，難以以三
言兩語說清楚。從古至今，學界對於這些鬼、神觀念的不同聲音下，一直存在爭論。
靈起初本是楚方言中對跳舞降神的巫的專稱，引申又可指神靈。靈也由此和神鬼纏上
關係。“鬼怪”之說，起於生者對死亡等未知認識的思考，恐懼和思念等感官認知，
將生者頭腦或生活中“意念化形”而形成的“人形化物”稱為“鬼”，而“鬼”游離
於生者之外，是人的前身，具有人的特點，同樣也存在著生命的特點。但卻悖離了生
命的真正發展，作為超自然的現象，在生產力不高的封建社會之下，只得以將這些歸
納為神話，甚至混淆神鬼之間的關係，統稱為“靈”。 “萬物有靈“的思想活躍於
整個遠古時期。在無法通過當前的科學知識去解釋的自然現象與規律前,鬼神成
為自然萬物的代名詞，人情世故的主宰，以此一些難以解釋的自然現像便被賦
予了“神”或者“鬼”的形象。如在《山海經•海內東經》中對於“雷”的記載:“雷
澤中雷神,龍身而人頭,鼓其腹則雷”。 “鬼神”在歷史發展中作用的側重點在不斷變化,
封建社會發展過程中,鬼神之說的存在逐漸成為文學創作的題材。

五．結論
綜觀中國歷史上下五千年的發展，玄學神鬼一直佔據著人們的思想線上，由靈的發展
來看，神鬼論最終的媒介也還是人，畢竟巫師也是人，但作為中華文化的代表之一，
無庸置疑他給我們帶來了許多文筆特別的文學巨作，也冥冥之中推動了中國文學的發
展，是一件好事。而直到現在，仍有許多字被胡亂刪改，將“簡化”曲解，使得文字
差點失去活性，也正是為什麼我們要堅持優化漢字，優化漢字讓我們的漢字走向世界，
面向未來，是刻不容緩的任務。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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